福书网.Top

春含雪by胖哈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16

蒋晦这些王族人有既定的住所,不需要安排,显然跟言似卿不会在一处。
这更好,蒋晦也知道两者不宜太近,惹人闲话,至于安全,把人马都调派到静音院那边就是了。
他本觉得无碍,但还是察觉不对劲,因为....
他盯着不知何时回来的简无良.
“不知简大人住在哪?”
简无良笑:“殿下担心我也住在静音院吗?”
主持:“简大人住在梵心院。”
言似卿偏头瞧见白马寺正门边侧小门有马车出入,反复碾压的痕迹有点多,显是内部有某些地方在修缮或建筑所需,又大量砖石需要运载。
但主持绝口不提,可能跟上面的意思有关,或者事关机密。
果然啊。
简无良的退路。
言似卿心里有揣测,但反复揣度下,没有吭声——简无良诈骗上门,她反击,这是一回事,但真正去抗拒对方的权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终究只是言似卿。
她缄默,好像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
本也就这么算了。
简无良盯着她,嘴角轻勾。
却忽听到蒋晦淡淡一句,“那些尸体又怎么安排?”
简无良眼底暗闪,转头看向蒋晦,行礼:“殿下此意是?”
蒋晦微笑:“如果查不出案子,抓不到真凶,最后自然是鬼神作祟,来白马寺祭祀以诛邪安定民心,这是简大人最后的路数了,也是朝堂能接受的法子。”
“那将诸尸体都运来白马寺驱邪镇压,也是必然之事。”
“案子查不出来,但运尸,简大人是专业的。”
因为前面被言似卿揭露前面的男妓尸体是用来诈她的。
众人就习惯性以为简无良来白马寺的目的就是为此。
却不知.....他是真运尸啊。
不过蒋晦能察觉到这点,倒不是简无良跟大理寺的人露出了什么破绽,纯粹因为了解这些各部门官员的路数。
小云微妙看向言似卿,暗想少夫人倒也早早看出来了——提到的最后退路,就是这个吧。
而且这样一来,那些尸身都跟言似卿待了一处,若是出些什么差池,牵扯了她,她就得自己入局处理。
犯不着减损他半点尊严,就能让她被牵连,如此也利于案子。
简无良也没有被揭穿的难堪,依旧狡冷,慢吞吞说:“那殿下要安排言公子跟您一处吗?”
他往日根本不会跟蒋晦硬碰硬,如今数次抗衡,只因拿捏了一件事——林黯这些阶下囚提及的所有事,都指向了一处。
既蒋晦极端在意言似卿,并不只是带后者去长安解宴王之事的“利用”。
简无良稍加揣测,就明白些许了,前面试探过,现在越发确定。
那就是弱点了。
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世子殿下。
他微笑着,刺挠蒋晦。
蒋晦:“怀渲姑姑在白马寺,若有这些疑似鬼怪作祟害死的尸身也在白马寺,作为后备,本世子决定以身入局,亲自镇守。”
“简大人忙于调查该案,虽然一直查一直无果,一直无果一直查,但实在脱不开身,肯定不能跟本世子一起,可以理解。”
简无良:“.....”
谢容都觉得简无良怕是太少跟自己表哥接触了,后者那刁钻劲儿在皇族内部跟沙场体现淋漓尽致,只是很少入朝堂跟这些官员掰扯而已。
现在知道他嘴毒了吧。
哈哈哈。
他正笑,又好奇那位一直被简大人算计的言公子什么反应。
一回头。
所有人脸都黑了脸色。
“表哥!!”
“母妃!”
娇俏声音传来,粉白的显贵女子在护卫们的护卫下向蝴蝶一样一边喊着怀渲公主,一边飞扑向蒋晦。
怀渲公主年过四十,自然是有后嗣的,膝下独女慧敏郡主也算受宠,也人尽皆知其对宴王世子的喜爱。
王族女子逐情爱,是素来不受世俗约束的,甚至可直接上达天听求赐婚约。
这没什么稀奇的。
世子殿下的表妹也尤其不少,一抓一把。
这更是司空见惯。
但若钦等人暗觉糟糕,心里咯噔时,下意识都看向某处。
蒋晦也黑了脸,好像看到了赤睛大虫一般唯恐不及,迅速一个闪步跳到了陡峭的瀑布石墩之上,又急切往别处看去。
脸色一下更黑了。
那头,言似卿本来已经接受了住静音院,也知道要跟一群尸体一起住的事,她内心并无抗拒,所以正跟小云聊了白马寺所在山中气候跟香客热闹之事,也就是闲谈,结果鼻端闻到香气,一抬眸。
“言公子,你叫什么?”
“本宫最欣赏你这样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了。”
母女各有忙碌的地方,目标相当明确。
而怀渲公主还坦然对着白马寺的主持直言:“给这位公子安排厢房,就住本宫常驻的清心院吧。”
“刚刚本宫的侄子跟简大人叽里呱啦谈一堆的事,不用管。”
“案子是他们的事,尸体也是他们的事,毕竟孝心跟职责所在嘛。”
“本宫要休息了。”
“来,言公子,跟本宫走啊,本宫要与你促膝长谈此前驿站那些案子,听说还有宝玉失窃?太有趣了....”
饶是简无良这般地狱判官跟蒋晦这沙场狠人都没料到这般剧情。
简无良:“.....”
他这精心设计的诡计,就这么被破了。
言似卿也愣了下,面对这位名声缭乱满公主府面首的帝王亲妹欲言又止。
她觉得,这些蒋氏王族的人,果然一个赛一个难对付。
但她没想过宴王父子不是最难对付的。
真正难对付的是这位生来好美色的、爱养面首以极尽享乐的公主.,.....
-----------------------
——————
好好的正门广场, 还下着雨,佛寺清净,这下是真清净了。
寂静无声。
简无良能趁着宴王府的处境忠于君主一统,拿捏优势占底气, 却不能对不参与党争的怀渲公主以下犯上, 他也犯不着去得罪对方, 所以只能一时沉默。
蒋晦倒是敢,可他到底没吭声,主要是他尊重言似卿,不会自以为是随便替她拿主意。
万一她并不排斥借怀渲公主的梯子避开更危险的简无良呢?
毕竟她是女子,也不至于吃什么亏。
可蒋晦骨子里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怀渲公主更危险——哪怕言似卿是女子。
前面不还有个拂夷古古怪怪的。
他这姑姑只会更放肆。
他焦躁了,手指再次摸了剑柄。
也就三四个呼吸。
言似卿作揖行礼, 袖摆垂荡乖顺, 又如碧波无澜:“承蒙公主殿下抬举,小民体弱, 一直赶路, 临了这暴雨,已有些不适, 别的还好,就怕已然感染风寒, 口舌言语, 呼吸间会传染殿下,届时必然悔恨。”
这理由很好。
简无良也不意外这般聪慧的人会有急智。
慧敏郡主终于留意到自家母亲不管自己却关注着的人.....额....这小郎君....
她板着脸,却不敢胡乱吭声,只看向怀渲公主,期待她恼怒降罪。
怀渲确实有点恼怒, 毕竟她少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对方显然是白身,也非显耀氏族出身,既是她不认识的,自是能拿捏的。
再且,其实她更好奇对方身份,试探一二而已,也没真上心。
可当面驳面子,那就....看蒋晦到底帮不帮忙,跟这胜似女郎的美郎君到底什么关系!
“是吗?所以是觉得本宫这提议不合你心?”怀渲正要发怒,还没等到蒋晦帮忙,却见言似卿抬眸看来。
“殿下,您此前提过寝食不安,才来白马寺清修,在四方院的时候,您喝的茶也是安神的,身体健康是第一等重要的事,不可懈怠。”
她这一提,怀渲才想起来自己胡乱掰扯的理由。
谁都知道是假的,她自己都忘了这随口胡诌,偏偏对方心细如发。
她一时哽住。
被掐着弱点破绽,以简无良感觉既是有损尊严,显得他败落她手。
可在怀渲感觉就非如此了。
她认真看着眼前公子。
形单影只,单薄脆弱,无奈又慎重。
眼帘之下的眼镜大世界仿佛如佛家所言一样下了一场安静的雨。
湿漉漉的。
快破碎了,可又没碎,像这大雨狂肆下拍打不断的青竹。
坚韧如初。
这种人世间本就少有。
蒋晦心里一片复杂:她就是这样的,只要她想,能给任何人舒心到骨头缝里的周到体面,有种被她厚待照顾的珍贵感。
他们这般权贵,其实不缺这般珍爱敬畏,可她又不是别人,世人也不是她。
她先显得珍贵,越显得她的在意更珍贵。
可,为什么人人都那么容易,只有他那么难,现在还得避嫌。
蒋晦看怀渲的眼神也不太对了,显得薄情的薄唇紧抿。
怀渲确实被唬住了,过了小一会,软了声调,“罢了,瞧着你也是真不舒服的样子,本宫不为难你,可要遣御医给你看看?”
言似卿:“若是世子殿下这边的医者不能处置,定恳求殿下相助。”
她并不排斥跟上位者的求助留情。
因为深知对下位者施展恩惠,也是上位者享受跟驾驭的手腕。
怀渲这下舒服多了,很满意言似卿的表态,不再为难,还瞥了简无良一眼,“简大人,职责所在,看好那些亡者尸体,别闹出什么事来,伤及寺院香客,不然传出去,又是沸沸扬扬的民间舆论,父王定然恼怒。”
这话一说,等于责任都堆他身上了,而且隐隐有庇护言似卿的意思。
简无良有苦难言,脸色青白些许,“是,殿下。”
他斜瞥言似卿。
慧敏郡主也斜瞥言似卿。
两人眼神竟出奇一致。
前者:有本事,非要靠脸,无耻。
后者:靠脸如斯,算什么本事。
天色也暗了,言似卿正要去静音院,那怀渲郡主在后面意味深长加了一句,“不过言公子刚刚说错了。”
言似卿回头。
怀渲公主:“若是因为跟你因为过分接触而感染,对于本宫而言,也非那么难以接受。”
“但你现在不愿。”
“本宫愿意等以后。”
她说完,走了。
言似卿表情有点隐顿,大抵是遇到了极棘手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才会有这般神情。
蒋晦冷眼旁观,只能继续装不熟。
若钦小云等人觉得:殿下可能内伤加剧了,脸色那是非常难看了。
不过言似卿入正门,被僧人引领前去客堂住宿的时候,过了杏林小道,隐约察觉到有人似乎在看自己,偏头一眼。
一院,林叶遮掩,娴雅清隽的院落,檐下错落中,似有一绸纱女子冷淡瞥她,手里却在喂鱼。
身后护卫森严,仆从无数。
尊贵如斯,气派非凡。
甚至比慧敏郡主都气派。
僧人朝对方行礼,言似卿听到僧人呼唤对方谢三小姐。
谢氏三小姐。
那位谢家的表妹,蒋晦未来的未婚妻。
在言似卿走远后,谢九公子来了这座院子,不多时,慧敏郡主也来了。
三人常年熟识,又是皇亲贵胄,一起去用了晚膳。
斋堂未见新来的其他客人前来。
至少那位言公子没来。
——————
静心院因为住进新人,以及不远处的禅房停落诸尸,各有动荡,维持了好些时间才算安定。
夜色也深了。
小云站在院落阳台观测那禅房动静,后听到小山脚步声,才回头。
“夫人不是沐浴,你怎么出来了?”
小山摸摸鼻子,“夫人不让。”
她们毕竟不是言似卿陪伴多年的贴身女婢,是王府的人,她没有使唤的习惯。
小云:“入夜了,多留意些,咱们这院子挨着后山,也得戒备。”
小山:“晓得,刚刚若钦去看了,这小山另一边就是皇家别院,那边有住着人,已有卫队驻扎,不让轻易进入,谢家跟公主府的府军都在,殿下也派人驻扎了一角,随时差遣,山脚下北面还有武僧所在,南面是悬崖,只有飞鸟能入,这也意味着歹徒也进不去,不会从后山那边伺机做诡。”
“夫人也让我们早点睡,不用管她屋内的事,她泡完也就睡了。”
小云点头,左右已经暂住下来,依着目前看,这雨还在下,道路泥泞必然的,还有山道危险,就算停雨也得干晒两天才好行路,确实不急着收拾那浴桶的事。
两人低声说话,一边关注前面那禅房。
这案子诡谲,惊动各方,大理寺都无所得,又涉及大臣权贵,她们是要小心一二,千万别被牵连了。
那些尸体,既是目前此案中最重要的线索了。
“鬼神之事....不知道能有多鬼,总不会又有鬼火吧。”
小云暗暗嘀咕。
却不知....后山中。
竹林依旧淅沥哗哗。
有影子摇晃,昏暗中,一张白乎乎的脑袋从竹子后面钻了半张脸....然后,咻一下。
跳了起来。
一跳半丈高......
衣袍飘飞,跟夜中罗刹似的。
就这么在山中诡谲飘飞....
暴雨来,白罗刹,夜尸诡行。
——————
屋内,烛光摇曳,言似卿并未看到那些担架抬着的尸体,看了也没用,白布盖着,什么都看不出来,那简无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可能给一个外人过眼。
不招惹也好,反正现在急的不是她。
浴桶里,言似卿暂憩倦怠,热意蒸凝的水珠流淌在水面肩头上,又从肩胛骨跟锁骨分别流淌下去....蓄积于一条细腻雪白的完美沟壑,往下彻底融入水中。
水下,再是如何光景未有人见。
当事人也不在意,眼眸半阖不阖的,手指在水上无意识玩水一般,波动水波。
她也不算骗那怀渲公主。
她是确实累的,毕竟整个队伍就她一个普通人,还是女儿身,再康健,这一天天赶路又淋雨的也吃不消,虽都及时用药,可是药总有些别的作用。
昏聩乏力是真的,还有些心神不宁。
她担心失眠,这才才要泡药澡解乏。
王府用药都是上乘的,要什么给什么,她需要的材料一用,这汤药就见效了,热意上来,卸乏活血,中间她短促呼吸几次,似体内积攒的湿气散了不少,舒服一些,短促呼吸,后平稳许多。
过一会就差不多了。
言似卿懂医理,知道过犹不及,这些药好,药效强,就得少泡一会。
她正打算起身,却愣了下,因为挨着后山那边的窗柩在暴雨跟雷光的交接下,白光隐隐,一闪一闪的。
她刚刚似乎看到了....
什么东西。
在窗柩对面的山体林子里,一蹦一跳。
有两只。
前后蹦跳其实都算是飘了,正常人兽根本不可能跳那么高。
就是一般武者都做不到。
它们就朝着她这边房间来,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入窗户似的。
似乎脑袋上还贴了什么条子,跳动的时候,那条子飘了。
言似卿皱眉,手指抓了浴桶边缘,骨节微微发白时。
她还没呼唤小云等人.....屋顶瓦片似有破裂声,她怔了下,接着看到窗柩外落下一道飞影。
那才是真正的雨夜竹林中的飘飞如仙,一剑出鞘仿佛斩断了什么。
啊!一声惨叫,几声呼喊。
“殿下住手,是郡主跟九公子....!”
“是我,是我啊表哥!”
“啊!”
惨叫连连.....
言似卿面色复杂,最后扶额坐回浴桶。
鬼?什么鬼?僵尸?!
大理寺的人都惊动了。
禅房守夜的简无良迅速坐起,拉扯了下褶皱的官袍,迅速清点了下尸身数量。
在这,都在。
那外面什么动静?
大理寺的人迅速来报,“大人,大人,静心寺那边后山口好像有僵尸。”
“两只呢!”
蒋无良挑眉,表情古怪,但出于谨慎,还是过去了。
院子里,亭下,火把跟灯盏照耀了被提拉下来的一群人。
两只....僵尸。
怀渲公主连夜赶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一脸白花花但因为沾水后湿乎乎粘成一片的女僵尸,愣了下,问蒋晦:“说慧敏在这,人呢?”
蒋晦表情隐晦不明,蒋无良也面无表情。
“母妃,母妃,儿臣在这呢。”
跪着的一男一女俩僵尸,女的那一只用袖子涂抹了下脸上不忍直视的白浆,举手呼喊:“是我啊,母妃,救我。”
怀渲眨眨眼,两眼一黑,闭上眼,再睁眼,还是两眼一黑,扶着柱子,咬牙切齿一句。
“给我滚!”
帝王家的孩子,哪有公然审讯的,犯了什么错也得带走回家收拾,怀渲有气,也理亏,但依旧硬装,甚至都不在此过问自家女儿为什么要搞这一出,先带走再说。
那男僵尸抬起头,也举手....
“公主殿下,能把我也救走不?”
怀渲都木了,冷眼斜瞥,冷笑:“九公子可姓谢呢,跟你表哥也算一家,碍着本宫什么事,何况让你逃婚的也不是我家。”
“不过,你那表姐倒是来了。”
确实来了。
谢三小姐,谢眷书上门求情,一入院就看了看自家亲弟的狼狈,也不惊讶蒋晦出手的力度,眼帘微顿,“见过赤麟表哥。”
众人表情都很微妙。
谢眷书的份量比谢容重,是因为男儿身要么袭爵要么读书从军,若是两者都不占,空有高贵出身,却无担当能力,也只是受宠,却无前程,日子久了就会脱离核心,也算有好有坏吧,起码自在,这也是这人敢逃婚的原因,因为不在乎前程。
而谢眷书的份量就在于——她不仅受宠,且在联姻层面上能代表谢家,基本锁定为帝王一家,非皇孙不匹配,就是不做此选,退一步也是跟谢家相差不太多的一等一公卿大族,照旧离不开顶级权力。
当前,世人都知道谢眷书将来大有可能入主宴王府。
但往常蒋晦都是避开的,这次两人见上面了,还是此情此景。
简无良若有所思,轻瞥过安静但摇曳烛光的院落二楼,不知道这位世子殿下作何态度。
蒋晦神情淡淡,只说:“都是本殿下的弟弟妹妹,你们三个这么要好,没有一起扮僵尸玩吗?”
“是有什么矛盾?”
“说出来,作为哥哥,我替你们调解一二。”
谢容跟慧敏郡主一惊,连连否认,只说谢眷书不知情,他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对,是两人!
蒋晦:“好,那就每个人都关禁闭三日,姑姑可有异议?”
怀渲有点怵这幅样子的蒋晦,毕竟小辈见识到的也只是乖张的长兄,但她一直都知道蒋晦有帝王钦此的令牌,可以随时入宫。
以她对自己那位父王的了解,这种令牌既然可以无诏入宫,那必要时刻就是可以调动禁军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驱使这里的所有兵马。
奇怪,这蒋晦怎一下子如此暴怒。
“那,也行吧,就当是你这当兄长的代为教诲弟弟妹妹了。”
她干笑了下,果断对顽劣女撒手不管了。
慧敏郡主顿时垮了脸,但此时....谢眷书忽说:“表哥吩咐,自是听从的,但这事不仅劳动了大理寺跟表哥,也吓到了那位住在静心院的客人吧。”
“为表歉意,不若将我们三人禁闭在此地,与其一起。”
“对了,这位客人是.....言姑娘?”
她的消息显然比弟弟更厉害一些。
言语间锁定这人是言姑娘,知道更多,也更笃定。
不然也不会愿意住一个院子。
慧敏郡主一愣,转头看向那院子。
说起来,她是要吓那小白脸来着....
“啊,你说那小白脸是.....”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闭门的小院,突然听到声响....
哗啦啦!
一片诡异的红影哗啦啦落下,落在瓦片上,发出噶的一道诡声,
接着一下又一下,好几只诡影从竹梢跟周边林子窜出,吓了众人一跳。
一片惨叫。
但那数十只诡异红影还是往那七丈院的禅房飞扑。
因为密集,因为突兀,因为是飞下来的,又是众人肉眼可见的,因此显得恐怖非常。
蒋晦反应最快,一个后空翻....
二楼窗户被打开,他冲进去后,言似卿正整理完形容,要披上外袍。
结果外面动静突兀,这人来得也突兀,纯是因为担心而硬闯。
脸上急切顿住,眼睛有点发直。
言似卿也懵了,但立刻拉扯外袍挡住胸口,低低沙哑,“出去。”
他回神,狼狈再次后翻....钻了林子假意喊,“来人!怪物来自林子!!”
权当自己没有误闯,生怕外面的人说些什么,可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背对房间,入了竹林,整张脸都欲滴血,可也只是假意入林,再翻腾两下,人回到了屋顶。
只因....。
众人都呆滞看着安置了诸多尸体的禅房——那些夜袭的恐怖鬼影,竟然都是大公鸡。
简无良厉声提醒:“诸位不必惊慌,这些公鸡是本官竟一些高人提点,提前安排入寺的,是为典礼而为,不是什么鬼类异象!”
啊?竟是如此,那确实是虚惊一场。
但也太离谱了,这么多公鸡,好好一个大理寺卿,还真是为了这个案子殚精竭虑,无所不为!
众人无语时。
这些大公鸡无端聚集在禅房内外,因为刚刚简无良出来,门还是开的,最大最肥也是最雄壮的那只赤红大公鸡竟越过大理寺门人的抓捕,扑腾一下跳到尸体身上,威风凛凛,一仰脖子,高声凄厉打鸣。
集体打鸣,在深夜,对群尸,暴雨雷霆,是为诛邪。
众人呆了下,后慌了。
“果,果然有鬼啊啊!!”
谢容吓白了脸,众人也被震慑住.....
不知何时,简无良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到了阳台拉拢外袍带子的言似卿临风走出,遥望那禅房异象,神色复杂。
但,斜瞥了他。
带着俯视,好像在问:如此局面,如此凶诡,人言可畏,简大人,你还能摆平吗?

——————
下面的人多乱, 言寺卿没怎么管,她已经尽量避让了郡主公子们的胡闹,也无参与这等诡事的发生。
那公鸡也不是她安排的。
不牵扯,就留有主动优势, 她也只是站在栏杆后面静静看了一会。
大公鸡自是大理寺精心安排过来的, 本是为了做戏做全套。
谁曾想, 这些大公鸡竟然会集体过来打鸣,那不是做实了有鬼之事?
这样一来,倒是不用追人凶了,但这等事宣扬出去,闹大了,民间沸腾更甚,必然得追杀鬼凶。
那如何查?
简无良一开始的打算是——如果这是一个无头悬案, 只要凶手不再犯案, 借白马寺的名头镇邪,走全典礼, 这事也就过了, 大理寺还能稳着,他的官位跟命就还在。
可, 偷鸡不成蚀把米。
邪没镇住,还闹大了。
——————
简无良的脸色如何难看尚且不知, 反正怀渲公主是吓到了, 连带着女儿走了。
谢容两姐弟也不好久留,只是谢眷书临走时来回看了蒋晦跟言似卿,迟疑后,还是撤退。
他们谢家也不愿跟这个案子攀扯上。
若非必要,她今夜都不会过来。
可惜, 还是落空了。
回去路上,谢容还是哆嗦着,惊魂不定,仆从们安抚不得,有些无奈,这人都急到想要连夜出寺了,生怕被鬼缠上。
谢眷书顿足,撑伞的仆从也不敢再走。
雨中,谢眷书原本雍容牡丹像的眉眼冷淡且犀利。
“按照情报,那人若是王爷藏娇之女,既得看重,还能让表哥如此在意,等于拿捏了整个王府,谢容,你当我们谢家如何煊赫不可一世呢?”
“没了宴王府,什么也不是。”
“当然,有宴王府也不一定.....”
她压低声音,没说全,但谢容幡然冷静下来了。
他想起一事,也是外人都不知道的一件事。
——宴王的王妃,既是蒋晦的生母,她并不是他们这南谢家的嫡枝,甚至不是他们这从龙旁支的嫡脉,而是一个不起眼的继女,后改姓谢,嫁给了宴王。
这当然不是他们谢家怠慢权倾朝野的宴王,而是......宴王自己选的,还用了军功求赐婚。
当时帝王震怒,父子有了间隙,这间隙....留存至今。
他们也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到底是成婚了,后来又有了蒋晦,宴王忙碌,后院除了这位主母,空无一人,除了打仗就是打仗,家都不回,但因放权,给了所有的体面,外人并不怀疑这位主母的出身,甚至以为两家强强联合,密不可分。
也只有谢家自家人跟帝王那边知道怎么回事。
谢家,跟宴王王府从来都算不上一路。
这也是为什么御史弹劾的所谓风流韵事在祈王那也只是一个攻讦的由头,却让谢家如临大敌。
也让谢眷书压力巨大——因为上面给训诫了,让她用点心思。
可惜,她自己心思还没用上呢,这亲弟弟倒是犯蠢了。
真是空有皮囊,一无是处。
谢容也有自知之明,摸摸鼻子,小声嘀咕:“那你非要跟人家住在一起,是为何?”
谢眷书脸色更难看了,许久没说话,谢容终于反应过来——碍于家族命令,谢眷书必须接近蒋晦,与之接触,得其眷顾,好让后者同意婚事,毕竟蒋晦羽翼已丰,他的婚事很大程度能自己做主,哪怕宴王不同意,后者也能越过父辈直接找祖辈的帝王赐婚,所以只要拿下蒋晦就可以了。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此间之恶揍敌  米花町警官恋  为了暗恋对象  我只是个开便  限制文女主乱  我不可能会喜  罚酒饮得by慕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