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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含雪by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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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什么动静?”
马蹄声啊,是没动静。
这些人震惊之余,发现兵马来势汹汹,包围了四面岔路。
“不好,快走!!”
他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些想要冲杀出去,有些大喊着赶紧杀了那些活口.....
咻一下,箭矢破空,一箭射中那叫喊如公鸭的某贵人膝盖骨,让其嗷呜惨叫跪地。
弓箭手从废石区上坡露头显弓的时候,他们就安静了。
因为都被瞄准了。
马车来,他们看到言似卿等人时都呆滞了。
而周厉在马上,看到言似卿掀开帘子观察这些被抓个现行的始作俑者一党们,眉目温和,似在确定这些人到底多大能耐,敢做这些违背天理人伦之事。
周厉:“你竟然连这都知道....是他们露出了什么破绽,你在樊香楼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还是一早就盯梢了冽王那边的动静?”
言似卿:“没,我又非兵部,刑部跟阁部之人,还能盯梢王爷手下人?”
那是大忌了。
周厉也明白,否则这人不会连那蔡康信的审讯都避让开,全权给了魏听钟处事。
就是因为她太明白了——蔡康信现在是礼部的人,但他当年不是礼部官员,参与了粮草转运之事,勾结的全是兵部的,涉及兵部贪腐之事,也涉及内部勾连之事,都是国家机密,可比吏部政务这些敏感多了,毕竟兵马国防是帝国第一要事。
她若是真敢介入,知道了一些内情,很不好收尾。
所以,这么冷静的人,急流勇退,撇开她一手拿下的最大肥鱼蔡康信跟冽王,交托给兵部跟帝王,自己两袖清风回头查案子凶手,既不渎职,也不踩线。
那反过来,她这查得也太快了,刚以为在樊香楼没什么收获,那边都是被捂死嘴被拿捏的“芍云”们,很难有所突破。
结果,在路上她说了要来霸桥。
目的如此明确,他们就有点震惊——调查进度这么大,是冽王梦语说漏嘴了?告知他们的肮脏之地在霸桥?
言似卿下马车了,用帕子掩了口鼻,避开风沙尘土的气味,瞥了那些狼藉不堪的药人,眼底并无多少同情,只有冷漠,踱步,走过周厉身边。
她没说话,只是待护卫从一人身上搜出一份密信时,递给周厉。
“若要往上呈递奏章,往上面记下这封密信。”
“是我写的。”
被摁在地上的人群体抬头,满脸震惊。
周厉瞳孔震动。
所以,她给了冽王放出消息的机会,不是真正目的,真目的是让他前面的指令成真且有效,以至于让这些人明确得知关中温泉别院的内情,只有确定这些都是真实的,他们才会信这密信渠道是有效隐秘的。
最后,她伪造了一封假的,命令这些人聚集,然后来霸桥销毁证据。
抓现行。
这,确实是省时省力一步到位的诡计,额,良策。
但有一大难点。
“笔迹。”
“若非前面铺垫,他们不会信这消息源头,但要让他们服从指令聚集起来救人,那这密信,必然是冽王亲手笔迹.....你.....”
是怎么做到伪造假信的,她能模仿前者笔迹?可若非对方写过这样的内容,那她必须对冽王的笔迹十分确定....
哪里来的样本素材?
言似卿折叠好密信,交给他,这也是证据一环,帝王过分,必须事无巨细。
但她也低声说了。
“别庄那会,他第一次交代糊弄我的时候,那纸张上,有不少他的笔迹,那会让他自己写来着。”
“只不过让他写的内容,里面有些字跟这密信对得上,我再仿造而已。”
周厉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言似卿,言少夫人,言东家,言大人。
好像是一一步步暴露了她的内在——最早连小地方的县令都得虚与委蛇,现在看来,她对堂堂王爷都无多少畏惧之心,其在她眼里都是可以拿捏对付的存在。
这就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吗?
“你不该跟我坦白这些,终究是....容易被忌惮的事。”
“若你不说,恐怕无人知,后面冽王否认此事,所有人也只会以为是他推诿之词。”
“你说了,固然在司法上等于查案的手腕,它可以不做实证指认冽王,引出的这些人乃是真实的罪人,不会被追究,可隐患....你知道的,宗室那边定有人不满。”
她什么身份,那些宗室一清二楚,肯定会挑刺敌视。
冽王都不需要出手,就有铺天盖地的敌意朝她涌来。
都不用看帝王怎么想。
所以周厉神色很沉重,却苦于无法撤销此事败露——她是当着众人的面表露的。
人尽皆知了现在。
他们又干不了杀人灭口的活。
他正焦虑,言似卿却古怪看他。
“没这事,也一样,但恶感来源于担心我能危害他们。”
“假设有这样的怀疑,那我最好真有这种能力。”
“而且告知此事,也是因为不论是周大人你,还是魏都督跟简大人,你们都需要根据此事跟陛下汇报。”
“如果谎言的危害永远高于得利。”
“那还是坦诚点好。”
本就是她私底下单独的设计,但若是这个结果一旦败露会拖累其他人,那她愿意自己承担风险。
这没什么好难以理解的。
“不过......”
“兵贵神速,我希望诸位能早点告知那地方。”
“首告者,有功。”
已经抓现行了,都是死罪,就看这些人肯不肯将功赎罪了。
霸桥废石区是她引来的,真正的地方自然不在这,她也没法预判内情,密信里面没提此事,也无对方回信,所以只能抓到人,把对方逼到没有挣扎余地的绝路,再让其跪下求生。
早点弄完,也许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言似卿暗暗想。

人到了绝路, 会变狗,因为需要狗急跳墙。
但一旦墙足够高,上面还站满弓箭手,那就跳不了了, 殊死一搏也够呛。
要么有点骨气, 认栽求死, 要么就是跪下求生了。
这些人能攀附冽王,又经营樊香楼这类买卖,能是什么有骨气的。
“我我我!我要上报言大人。”
一个穿金戴银的胖子滑溜一下就跪在了泥土腥气浓郁的土地上,双手举起,磕头告罪,“罪人愿首告求减罪!”
其他人震惊,愤怒咒骂, 但也不乏其他人跪下求饶, 也说要首告。
马车里,芍云看着这群随便挑出一个, 往常来了樊香楼, 都嚣张酷戾,动辄玩死人, 随意让她们如畜生一样随他们取乐。
有些熬不住的,就死了。
死了就拖出去。
不知道拖到哪里去。
但她从小身子底子好, 也察言观色, 擅巧舌,忍着恶心讨好这些人变态的嗜好,于是活下来了。
全须全尾的。
可这样的人....现在跪在那求饶的样子,可真像啊。
“像以前你们求他们的样子吗?”小云低声问。
芍云点点头,后木讷低头, 摸了下盒子。
“这些好吃的,其实是里面有人偶尔会赏赐的。”
“我记得,我一个姐妹尸体被拖出去的时候,我们其余活下来的....被赏赐了。”
“你说人真是奇怪。”
“我竟还觉得它依旧甜美好吃。”
“人心果然是会越来越硬的吧。”
她嘀嘀咕咕的,像是在与自己对话,小云看着这人,才想起对方年纪跟自己差不多。
不过自己也是穷苦人出身,只是运气好,投了不同的主子。
命运仿佛天差地别。
她垂下眼,说:“那你仔细看,想想言大人为何带你来这。”
芍云看着看着,很快顿悟。
“他们,也没那么可怕啊。“
“若是拿捏住了,我家人....”
小云冷笑:“秋后的蚂蚱,树倒猢狲散,哪里还有什么贵人,这些人以后的下场,你且看着。”
“那可比这桃花酥美味多了。”
芍云看着了,笑了。
确实美味。
吃了延年益寿——如果她还能活下去的话。
她眼睛眨眨,有了点希望。
首告,有功吗?
——————
一盏茶的时间,言似卿他们就改道别处了。
还别说,不算远,未时那段时间,他们就赶到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荒芜小村。
小村人口稀少,只有几家农户还在耕地营生,远远看到有车马来,还上前和善兜售果蔬,似认得出马车里的才是正主,朝这边走来了。
而马车已经掀开帘子了。
言似卿在午后暖阳中瞧着这在阳光下也显得荒瘠潦草的小镇。
很多房屋已经衰败,屋顶稻草长满霉斑,到处都散发着一股腐朽枯败的气味。
地里的农作物也稀稀拉拉的,显得没那么被精心照料过,但对方老态,看着像是年轻人都外出了,一群老人不得不苦守故里的样子。
这种小村子很常见。
老人腿脚不好,一瘸一拐的,还带着一点拘谨,像是怕这些护卫,可她应该也知道这些贵人出手大方,所以还是壮着胆子过来了。
往常,作为天子近卫,金吾卫素来是冷酷嚣戾的,气场强大,并无多少慈和姿态。
不过,跟言似卿共事久了,风格多少有些变化——她并不喜欢欺压底层老百姓。
威严是一回事,借威严而霸凌他人是另一回事。
其中的尺度,很多人都把控不住。
至少周厉从大氏族出身,又年少得知,位居高官显贵,天子宠臣,风头无限,鲜少会反思自身高贵是否就天然配得上高人一等。
他骨子里就是俯视这些老百姓的。
直到前段时间周家大难,看管了内外许多人的嘴脸,地位一落千丈,人人避之不及。
他跪在宫门前被杖刑时,脑子里想的全是抄家灭族发配充军的各种前程下场,他才猛然惊醒。
一身冷汗,身下热血。
再看言似卿在青楼之地,明明现在烈火烹油,大权在握,连魏听钟都对她客气有佳,她却一如往常,对一青楼女子都很温和平等。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寻常,像是春时午后一场小雨,常见,不值一提。
却让他隐隐明悟:人生当谨慎,当克己复礼,否则败落时,否则登高跌重。
于是他态度在那,金吾卫上下唯他马首是瞻,也跟着平和了许多,谨言慎行,不再招摇过市。
现在,面对这样褴褛贫陋的老妇,他们也不好怒斥,周厉已经准备把菜买下了。
“摁住她。”
言似卿手指挑着帘子,瞧着这老妇,说了让小云跟芍云都一愣的话。
然后周厉二话不说下马摁人。
且迅速从对方身上搜出利刃跟毒镖。
“是个死士!”
老妇神色怨毒,被卸了筋骨不能作战了才消停。
不远处,其他老人见状,纷纷转身逃走。
那身手矫健如猴,哪里还是一般人。
其他金吾卫都骑着马呢,还能让他们跑了,还有弓箭手远射,很快把这些人全拿下了。
周厉捆住老妇,仔细看了下周遭,才醒悟:“是因为这里都是老人过日子,但地面泥土上却有不少车辙印,显得有交通运载往来,村子里家家户户却又瞧不见马车等物,更看不出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走商赶车来买的,所以不正常。”
他们知道这小镇不正常,因为那些落马的权贵自己栽了,其中最快滑跪瘦高的胖子还是个爵爷。
他交代出来的地方就是这小村子。
但他可没说这里的人也不正常。
这胖子现在惊慌失措,被金吾卫拽下马后,周厉拔剑对着他的咽喉。
“怎么,这时候了还想着用这些隐藏的死士翻盘?是想趁机杀了言大人一了百了还是以为这些个人就能铲平我们这一列队的金吾卫?”
胖子爵爷吓得鬼哭狼嚎,反复说自己绝无隐瞒。
他是真不知啊1
“以前来着,也只说这些老人是村里的,买通了看人,不然显得可疑,我还真以为他们是本地人,是被控制的!”
“周大人,我冤枉啊!我不敢啊!害死言大人对我没有半点好处,我都首告了,没准能给家里减轻点罪,我真不敢....”
他反复求饶。
周厉皱眉,看向言似卿。
言似卿:“这种事也不必太探究,也可能是冽王多疑诡诈,也不可能把所有底牌都托付给这些下属,安排这些死士伪装,是最后的退路。”
一旦暴露,这些死士就有反杀来者,火速处理此地的希望。
这也是后手。
她觉得以冽王的心智,有这种策略实在正常。
“也对,真鲁直如泠王那般,早早成年,年龄更相近的冽王也不会被祈王轻视多年。”
还好他们人多势众,现在也代表朝廷掌大权,不怕这种宵小反击,也还好言似卿实在机敏。
周厉收了剑,担心还有其他隐藏的机关陷阱,让言似卿在重兵保护下先待在马车里等搜查结果。
他则先扫荡一圈村子,铲除隐患再说。
言似卿对此同意,她也从不爱逞强。
于是她在这边等,正好忙着赶路调查,还未餐食,索性在马车内用点。
但看了看村子那边空地跟周遭....
“那边的草垛小心一些。”
周厉:“知道,这里没有饲养牛羊牲畜,门户人家屋顶也无干草修缮的结果,并不需要这些干草,估计有鬼。”
他谨慎,很快带了一个小队快马进村,
言似卿这边满足口舌之欲时,周厉在马上拿弓....一箭远射拿高高垒起的草垛!
草垛内闷哼了下,有了动静。
“有人,拿下!”
听到动静,这些躲在草垛内的其他盯梢死士不得不跳出搏命。
又是一通厮杀....
半盏茶,尘埃落定。
周厉也找到了地道入口,因为外面布防死士,他不得不谨慎,于是暂且让人看住这个入口,回头找了言似卿汇报。
言似卿擦拭完手指上沾染的食物碎屑,看周厉一身浴血,也押送了一些死士活口过来。
既然胖子爵爷这些人有未知之事,那这些死士对里面的布防暗卫是否知情?
问问先。
拷问了后,这些死士都说此地规矩森严,老人们是哨子,也是门面的伪装,他们是靠近入口那边的守卫,如果瞧见情况不对,就得动手暗杀来者。
至于里面。
“里面出入有两条路,一条入,就是那窝棚下面的石板暗道,一条出,是一旦事发危机,我们这拦住,里面的人会通过入口的陷阱,启动红线铃铛提醒,里面的人从后面小门逃出,离开此地。”
还真是谨慎啊。
幸好刚刚没有硬闯,不然里面可能躲着的其他人就逃了。
“难道,这里的其他人还没被完全转移或者灭口?”
小云好奇,她以为废石区那边的人就已经是全部的人口了,毕竟这些人按照冽王的“密信”,应该是要消除所有痕迹的。
所有知情人都得死,要么自己人撤离。
地方堵死,
证据销毁。
这才对啊,里面难道还有人?
胖子爵爷:“也就留下几个扫尾的,我们那边处理人跟证据,这边需要到时候从里面烧毁一切,按照时间,现在也差不离已经完事离开了。”
那岂不是晚了一步。
周厉皱眉,准备强行进去,阻拦里面的
人烧毁一些紧要证据,而这作案现场也得留着调查才行,毕竟那毒....万一有所纰漏呢?
言似卿:“毒源外带了吗?”
胖子爵爷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承认那是什么毒。
“我们就是想弄点新的药物赚大钱,没想过闹出什么毁灭人伦的瘟疫,真没想,谁知道出了纰漏,这毒性厉害,也被歹人偷去用于皇亲身上,真不是我们所为。”
这话毫无意义。
因为不论他们一开始的初心是什么,只要事情败露,哪怕忍下杀人灭口,与人做药这些丑恶之事,也绝对不能承认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做出可控的剧毒来影响朝堂党争,乃至天下大权。
那是无论怎么首告,哪怕他胆边生翅,去举报自己的主子冽王,也减不了罪责——因为那就是造反。
是要诛九族的!
言似卿也知道这道理,所以没把他这些话当回事,更懒得去审查他的真诚与虚伪。
只斜瞥他,“只问你这次扫尾,是否将毒源外带?”
“哪怕你不知道那是毒,只问你,是否外带转移?”
胖子爵爷满头大汗,支支吾吾,“反正,我们是不敢的,我们这些人也没打算再接触这东西,吓坏了的,大人,您之前的密信不管真假,在此前也算是让那位透出过消息,我们知道温泉别院染了瘟疫,是有被吓到的,因它不可控啊,听说整个太医院都出动了,我们也没有解药,怎么敢接触它!加上家里老小都在长安,底子也在长安,大族动辄百人千人,我们又能确保几分不被感染?”
他们是野心勃勃,是有点畜生,可也怕惹火上身。
“所以才准备烧毁那地方,一了百了。”
“按我们的打算,现在这局面对我们最好的结果就是自保了,哪里还敢想别的,这是真的!绝无虚言!”
言似卿不再逼人,思虑一样,让人准备周全,也问了后门的位置。
先两头看顾,堵死了,再筹谋怎么进去。
她很快到了位于村口南郊枇杷树边上的废屋。
入口还关着,也没有烟灰污渍。
“应该还没烧。”
周厉觉得可以进去,但也听从言似卿的安排,看看怎么进去。
毕竟,现在最大的危险不在这伙人,而是独立在这些人之外,窥探到这毒跟冽王等人机密而伺机取缔用毒的凶手。
他看似平平无奇,位于底层,但显然很狡猾。
他们得慎之又慎。
言似卿观察周遭,实在看不出什么痕迹。
沉吟片刻,她还是做了最谨慎的选择。
“弄些鸡鸭来。”
“有铃铛吗?”
她让人把铃铛绑在鸡鸭脖子上,从前后两个门都放了一批进去。
鸡鸭乱窜乱跑,在里面会有铃铛声不断作响。
众人就在两边口子盯梢观察,过了一会。
铃铛声先后没了。
里面的人把鸡鸭抓了?
周厉脸色沉重:“不太可能,这么多鸡鸭,都二三十只了,不是说里面就留了几个人,就是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前后脚没差几个呼吸就抓了四散的鸡鸭。”
“所以,里面有毒。”
“这些鸡鸭被毒死了,所以是差不多一个时间点死去的。”
“铃铛才无声。”
言似卿以此测出了里面的虚实,也知道这种“扫尾”的法子不可能是留下的那些人干的。
十有八九——凶手来过了。
还在这里布置了一手,等着他们进去——被毒死。
可是,那人不是应该被困在温泉别院吗?
难道她判断错了,人不在别院里面,真凶另有其人,还是有帮手。
“若是如此,真凶也有不在场证明了,可以推给帮手。”
更让他们无法找到其身份,更别提给其定罪了。
这实在狡猾。
还是说推理本身就错了,他们怀疑错了人。
也对啊,若是樊香楼的下等人,又怎么会在温泉别装,好像没有两个身份重叠的人物。
“简无良去拿的名单,上面记下一百多个樊香楼仆役工事之人,还在排查,并未查到确切的嫌疑人。”
“人还是太多了,需要大量时间排查。”
周厉觉得棘手非常,却不知言似卿是怎么想的。
言似卿垂眸,她也没看出什么破绽。
线索太少,无法精准确定对方的手段。
只能谨慎处置了。
“先通风散毒吧。”
“还是得进去看看。”
等待的时间,言似卿也问了活口里面的饮食问题,“你们也说了,你们分工明确,为了确保里面的事不大肆为人所知,外面的人不准入内,里面的人也不可随意外出,那,入口有你们看顾,出口这边可有人盯梢?”
“出口也有,安排了老人啊,已经被你们抓了。”
这就奇怪了。
非常奇怪。
言似卿:“那食物饮水呢?里面人可不少,还有正常生活料理问题,怎么处理?”
“都是我们这边把食物供养到入口拿,专人接收,他们并不外出,别的脏污之事却不需要我们处理,因为选择这里做窝,就是因为下面有地下水,且有暗渠通流,排解之事无需多虑。”
这时那胖子爵爷也没忍住,“大人,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你说那幕后歹毒之人,他是怎么做到越过盯梢的,潜入散步毒源的呢?就算他有同伙,要潜入也是难如登天啊,因事发后,我们调查过的,问过两边盯梢的人,都说未曾让外人潜入过,难道我们里面的人出了问题?”
那也不对,都说了里面的人基本无法外出。
冽王歹毒,不把别人当人,也没把这些人当人,为了保证此事隐秘,根本不会留出破绽。
在温泉别庄的出手,是借冽王的阴谋,冽王是想用带毒的刘广志戕害言似卿跟蒋晦,结果这人杀了刘广志,把毒杀目标殃及整个温泉别庄。
那一次,他可以不必来这里。
但这一次,要么他来,要么他的帮手来。
但都需要越过岗哨才能潜入吧?
“难道,他也跟我们一样,借这些鸡鸭进去?额,也不对。”小云一拍脑袋。
这里的人凶残,人跟鸡鸭接近了都一个下场,后者还会被吃呢。
真的想不通。
言似卿:“水源。”
“霸桥之地,再是地下水,也有水源转渡,而且我看村子里也有古井,还不少,那本地一定有挨着的水源,方便开渠取水。”
“那人,只要在水源布置夹带毒源的东西放在池子里,都不用自己当日过来,提前几天放那,毒素自会沉淀累积,在数日后,毒杀所有。”
“他根本就不需要帮手。”
“而死在里面的尸体腐烂后也夹带同等毒素,散了毒气,闷着,也才有刚刚的结果。”
“一旦我们调查到这,进去了。”
“双杀。”
这人没有偏向呢,谁都杀。
而且自己都不用亲自上手。
洞察,布置,等待,不在场证明。
无人幸免,但他置身事外。
众人一时死寂。
胖子爵爷低着头,惊疑不定,他们得罪过这样的人吗?
怎么比党争的对手——宴王或者祈王都可怕得多。
这是魔鬼还是疯子?
言似卿原本擦拭衣袖的动作有些缓慢,手指内掖,夹了金贵的丝帕,她低声:“真是厉害。”
周厉苦笑,“是厉害,此人心思诡诈,而且对任何人都有歹毒之心,完全就是个癫狂之人,若是放出去,且掌握这种毒术.....”
下属们隔一段时间用鸡鸭来测眼里面的毒性。
按照推算,这种毒风不会太浓郁,两个口子通风散得快。
半个时辰后,鸡鸭无碍,铃铛灵活响动。
可以了。
但众人还是带了湿水的口罩,也有解毒丹等等,准备齐全才进去。
尸体,地下水,毒气,被毒死的鸡鸭,各种做药的工台跟药皿,也有....
众人忽然都死寂了,因为看到
了笼子。
失踪人口。
活着的嫖客?
言似卿看了看笼子里,发现掉落了钗子。
哦,青楼里,染病的女子也是很多的。
不是去乱葬岗,就是来这里吗?
或者说是去送医救治的。
也来了这里吗?
她漠了下,转头问周厉。
“我今日,可曾说了什么首告有功?”
周厉眼底一闪,“没有,我没听到。”
他转头问其他下属。
“你们听见了吗?”
“没没,绝无此事。”
“言大人什么时候说过?”
“怪哉,我耳力好得很,都没听见。”
“就是!我也没听见。”
那胖子爵爷整个人都瘫了,他的眼里有怨恨,也还想努力:“我可以交代出那些人的亲人.....言大人你不想救更多人吗?这个女人的亲人也在,她难道不.....”
芍云脸色变了变。
言似卿没看他,但语气很是心平气和。
“你们的下属底子没你们那么深,没那么多东西权衡利弊。”
“大理寺的刑罚下去,剥几根指甲就知道老实了。”
“你是不是从小没受过苦?”
“就不知道你自己其实也可以很卑贱?”
“那你很快就知道了。”
之前什么首告有功,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现在做毒之地找到了,有确切的证据,足够指证冽王了,他那边一派人等还是好拿捏的。
至于他如何自证温泉别庄下毒一事与他无关,如何取信陛下,他是求生,言似卿是办公。
心态就不一样。
言似卿目的还是早点找到这真凶.....
“大人,上面的水源找到了。”
言似卿看这下属的表情不太对,好像被吓到了。
他们上去一看。
光天化日的,水源地藏在半山腰,山泉水滴答滴答,草木青葱。
但,白日提灯——大红灯笼挂在树杈上。
挂了好多个。
因为林子幽暗,遮蔽日光,红凄凄的。
这没什么。
就是灯罩子的皮,有点....
上面还长了头发。
人皮灯笼。
一共十二盏,每一盏上还有歪歪扭扭如稚童学字一样的字体。
合起来是一句话。
——事已毕,焉能寻我?
挑衅么。
嘲讽言似卿一直查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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