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含雪by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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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我。”
她说这话时真心实意,并不觉得这种婚姻中的男女之事有太大避讳之处。
也没太留意小云的反应,毕竟红烛光下,看不清脸面,而后她也顾自吃了点。
小云愣了下,红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时间很长,言似卿也不是耐不住寂寞,可无聊时,翻看了小云拿出来解闷的礼单。
她愣了一会。
因为看到了一些人超越礼数的贺礼。
尤是谢眷书这些人。
手指划过上面的字体,她默了默,后叹气。
后来,连小云也退出去了。
安静被打破,门外轻声细语,似喊了殿下,又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唯一的男子声音似夹带些许醉意。
深沉,又不似从前的少年人那般清冽。
原本平和心态的言似卿微眨眼,看了一眼那红烛焰尾随着开门带进来的些许风动而摇曳,后随着脚步声转头看去。
在外红盖头一直是遮蔽的,她没看过这人。
眼前是第一眼。
自那日王府封锁,第一日。
很奇怪,她自己揭开了红盖头,坦坦荡荡坐在榻上,抬眸看于红烛光焰、双喜红绸走进她世界的儿郎。
他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明朗瞧她。
一眼,他顿了下,故作老成镇定、负背的双手揪紧,拉扯了下新郎服的袖子,站在原地,照耀在光火中,后幽幽说:“总觉得你这一眼,是在揭开我的红盖头。”
“能不能算你应允我了,另一种相约白首。”
言似卿还想着这人会不会挑剔自己掀开红盖头,于礼不合,却没想过他这般.....顺势“要挟”。
他总让她意外。
但始终有进攻性,有强烈的索求。
她缄默了下,说:“殿下不必屈居姿态,您应该更骄傲一些。”
她好客气,又像初见那会的体面了。
言少夫人,沈少夫人。
蒋晦对那时她的姿态最为排斥——只因她那时身上无时无刻都有另一个男人的契约,是她曾经心甘情愿的婚事,是她的白首之约。
越发显得如今她与自己的不甘不愿。
蒋晦眼底晦暗,袖子又拉扯了两下,却是踱步走来。
言似卿其实也想到了初见,那会她听了柳儿言语,内心伏念,如今伏念如旧。
龙凤之姿,天日之表。
他素来好看,非常好看。
年轻又好看。
但龙凤逼来时,愿屈于攻与欲时,落了人间地表,有逐鹿,有凶相。
锁着她。
每一眼都像是要烧毁一簇烛光。
言似卿心里突突的,也没那么镇定了,终究别开眼,而这人刚好说了。
“任何退让,其实都有权衡利弊,都有更深的图谋。”
“军事有术,姐姐应该比我更懂何为心术。”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退,甚至甘愿屈居,就是图她,图她原谅,图她喜欢,图她爱怜,图她看他。
“为何不肯看我。”
“姐姐。”
他半蹲下来,在她跟前,在她惊愕之时,轻微靠前,两手摊开,手掌抵着她坐处的两端,红绸真丝的衣袖摊开榻上,封王龙纹显贵又狰狞,金丝隐隐。
让她无法站起躲开,像是试探,又像是锁住她。
“你看看我。”
言似卿懂, 甚至从不爱跟那些儒道书生一样虚伪遮掩, 矫饰又丑态。
毕竟她跟眼前人也不是始终端方克礼。
他们失态过,失控过。
她知道。
所以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她看着,但她的神态跟眼神却远比他不明。
年上,经历过,她有她的克制跟冷静。
只是抵着床榻被单的手指紧了紧,便找回了固有的从容。
“你已经在我眼前了。”
“殿下。”
“我自然能看到你。”
似答非答,并不直接回应。
蒋晦却避开了在不如她的心术跟言辞层面, 更直接, 更侵略性。
“能看多久呢?”
“是今夜一直,还是.....还在生气。”
蒋晦有一点好处, 就是他有自知之明, 不像这世间一些人,喜欢矫饰无端, 指鹿为马。
他知道这场婚约比起了尘的强迫,谈不上多正义。
本质是一样的。
她肯定不情愿。
那一定也会生气, 只是他不确定她会生气多久。
但他也不愿意拖着藏着, 拖成了两人之间的沉疴积怨。
他希望说开......
言似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复杂,眉头轻蹙,沉默了一会。
蒋晦很紧张,因为她的沉默以为得到了答案。
他垂下眼, 开口。
正好言似卿也开口了。
“如果你生气,那我现在出去....”
“我既然坐在这,就是接受了这个.....”
两人都愣了下。
言似卿终究更敏锐,反应过来,推开他的手腕。
“谢过殿下宽厚,那就不送....”
她的声音很软,起身走开,试图离开床榻,甚至微微松口气。
那声音跟调子像是她周身的淡香一样婉转有度,又回归了清冷自持。
飘淡着,要从他环绕的逼仄中脱离。
结果还没走出一步。
细软的腰肢就被长臂一横揽住。
身后也紧贴了滚烫坚硬的男儿躯体。
没有缝隙,隔着华美布料。
言似卿微惊,下意识抬手搭着小腹上的臂膀。
“殿下....”
“我在。”
蒋晦低低呼吸,似在控制人类的活物呼吸,但妖一样噬人的意欲贴了她的耳朵。
言似卿本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耳朵微湿。
很快转移到颈项。
白皙如薄纸,轻易可穿透留痕一般。
她被锢着,身段只随着他从身后的亲近而偏转颈项,直到衣物松落,手指攀爬。
落地的微响,夹带着呼吸的浮沉。
布料越来越薄。
她没有拒绝,因为能接受这件事,也知道理所当
然,只是有些恍惚。
直到上面的衣襟敞开大半,凉意刚要蹿入,却被别的热意侵占,比衣物更暖。
带着抚与亲密。
她一惊,回神了,目光却在短促中瞥见伏近的冠发青丝,后耳根发热,闭上眼,不愿意看....
他察觉到了。
“....不是说要看我吗?”
“为何闭上眼?”
“骗我?”
她不理他往上贴近,在耳边低语,却也攥住他胡来的手腕,可惜力道远不如,对方似要把握她的内心。
嘴上尊重,实则强横。
她完全脱逃不得。
“你别说了....”言似卿不听他胡言乱语,低声捂了他,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软得不像话。
但不让他说,看着他的眼,她又从里面看到了更深的....身体又体会到了对方无言下的放浪。
他的手上有伤疤,一点一点的有疤痕感。
她没想过自己会用身体去感触它。
又有些走神,不确定他身上哪里还受过伤.....
直到无意间碰到。
皮肤上极端的亲密摩挲,她察觉到了。
她一怔,睁开眼。
看着这人锁骨下面的狭长刀口。
已经结痂了,但上面红痕明显,显然过去没多久,刀口也很深,短期内很难恢复。
距离心脏其实很近了。
可以想象当时凶险。
言似卿看着,一时错开正在持续的隐晦情事,认真问:“这里,是怎.....”
她也不止问,下意识就伸手轻轻抚摸它。
就一下,刚碰到,手腕被猛然攥住。
蒋晦整个人都绷紧了。
言似卿惊愕,却被他一手抬了腰肢。
“我想慢慢来的。”
“但忍不住了.....”
“似卿。”
言似卿恍惚察觉到了,唇瓣微张,想说些什么,却猛然阖住,咽下了身体迸发的相应,另一只手猛然揪住被褥。
葱白细指骨节绷紧,胜雪铸苍山的锁骨似在吞咽汗水。
他忍得厉害,但又忍不住。
连看她一眼都快要疯魔了。
她就在那,倾倒如雪山玉像,为他隐忍压抑呻吟。
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她也忍得厉害,更是惊愕的,怎么.....
他再低声哄着,也依旧顾自让她青丝摇曳,反复浮沉,皮肤上渐渐有了汗水。
长腿反复抵着布料。
她很倔,也能忍,几次恍惚,看到红烛矮了一截又一截,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像是快淹没在池塘里的鱼儿,手指抵着他的腰,推了推。
“蒋晦.....”
“可以了....”
他答应了,哄着她,骗着她.....
松了松....待她能呼吸一二,好一些了,又反复。
用他的容貌跟身体诱她。
他也不笨,定然是早就察觉到她最初对他的几眼多看,只能是因为皮囊。
所以一度彰显,一度开屏。
他成功了。
————
她累,但身体很陌生,完全不似从前任何体验。
她才意识到自己也会恐慌。
恐慌其中的失控。
恐慌她觉察到的另一个自己。
太陌生了。
内心思绪万千,但她也只是轻微眨眼,看着眼前妖一样惑人的年少脸庞,看他唇瓣嫣红,白皙皮肤上满是动情的暧色,竭力取悦她,也在放纵他自己。
她不得不承认。
原来,这种事.....也不是那么没意思。
但也不能一直。
她默了默,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狂喜时,拉着他下沉,轻轻吻上他的嫣红,允许他越发融入自己的世界。
一同被淹没。
主导他,引领他。
终于结束。
她抬手抚了微湿润的眉眼,浅浅呼吸,侧转了酸软的腰身,想要呼唤外面的仆人准备沐浴。
但唇瓣被捂住。
她一怔,人被拖了回去。
——————
言似卿是在次日大中午昏昏沉沉吃完餐食时,才意识到小云昨日的欲言又止是何意思。
她是真没意识到。
原来她的身体是真的不大好。
而武将,尤其是年轻武将,确实.....
“夫人,您不多吃点么?”
有点走神的言似卿抬头,看向小云,有些不自在,摩挲了下账本,低声道:“不用了,已经吃得比平常多了。”
说完这话,她自己静了静。
为何比平常吃得多,答案显而易见。
太累了。
她这辈子没这么累过。
好在小云不敢放肆嘲笑她,低眉顺眼忍着了。
“外面有管事的来报,说您之前约定今日午后来处事,是否继续?”
说到这,小云又在忍。
言似卿漠了漠,有点郁闷,但弱弱说:“改期。”
哈哈哈。
小云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言似卿嗔怒她一眼,无奈,放下根本看不了一点的账本,身体疲软卧靠在软垫上,闭着眼休憩。
真的好累啊。
——————
倒是蒋晦精神抖擞得好像还能再打三场战役似的,大中午的还在练长枪!
但从管家那得知言似卿原本约定了管事来对账,他挑眉,没说什么。
等人一走,他的脸上尽显刻薄嘲讽。
竟能让她以为她在婚后次日还有余力办公理事?
沈藏玉?
——————
新婚夫妻自有一段独属于他们的小日子,不过蒋晦差事多,兵部跟朝堂都有,总要出门。
但总也回来很早。
太早了。
早到言似卿以为这人也就是去登个名儿就渎职跑人了。
“最近那么清闲么?”
还是怕帝王猜忌,避开了胜仗后的利益分配,故作清闲。
她没问全,但确实意外。
蒋晦眼神隐晦,嘴里回答:“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能人多,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我摊上吧。”
言外之意似乎默认了言似卿的猜测。
言似卿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事也不奇怪,陛下总归是那多疑的性子,蒋晦能急流勇退也挺好。
他一天天的....缠着她。
言似卿回过味来了,有些一言难尽,不许他白日胡闹,好在他也答应,只是尽量陪着她。
也不是非要贴着,就是总在能看着她的地方,能搭把手的地方。
不烦人....
直到晚上。
她就觉得自己仿佛进了妖精窝,要被生吞了。
这般肯定不行的。
言似卿虽能忍,但实在忍不住了,也不藏着掖着。
终究在成婚第七日夜里,手指点着小郎君的眉心,要与他定个规矩。
“不能这样总欺负我。”
她好郑重,蒋晦以为自己犯了大错,有点慌,小心翼翼贴了她脸颊,“怎么了?我没有啊....都听你的了。”
听什么了?
一到晚上就胡作非为。
言似卿无奈,手指拉扯他耳朵,“你是武将,我只是普通女子,若老这般,我还能做事么?”
她从前可从未在白日频频犯困。
“你也尚年轻.....克制些....”
她也不好将这种事挂在嘴上提太多次,也算委婉了。
蒋晦自然明白了,神色惨烈了许多,似不愿,又不敢在这种事强迫她,迟疑了好一会,“要么,我带你习武?”
言似卿:“......”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一句:“要么,我们先分房?”
蒋晦吓哆嗦了,忙不跌应下,“听你的听你的,以后我克制,咱们来日方长,细水长流哈....”
“娘子莫生气。”
“对了,詹天理那案子,真结束了?”
他问,她挑眉,两人目光对视着.....
成婚归成婚,但有些事始终是存在的。
只是言似卿自己不提,蒋晦也不好问。
比如昭昭,他不能问她的打算,因为只能配合,现在狭城那边他的人只是看住了城,孩子不在他手里。
但他很奇怪——她似乎没有把昭昭带到长安的意思。
这让他心里很慌。
一个母亲不可能完全撇下孩子,只要条件足够,也一定要跟孩子相守。
任何男人都是次要的,甚至不值一提。
是因为长安局面未定,还是,她另有打算?
比如,从未准备留下来?
因为这种恐慌,他不得不先提起詹天理这些事,再去确定她的想法。
别的都可以。
撇下他,不行。
——————
言似卿看人很准,虽一度被蒋晦所震惊,但那是对其前面的几次抉择而震惊。
她无法将之与凡俗庸碌共列。
因为不瞎,能看到他的耀眼光辉。
但,他现在亲昵于她身上,彼此亲密甚至于不分彼此,难以启齿。这般,她再看他,不管人心深处隔着什么,她依旧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胆怯与小\心”。
百年难见,三朝代而独一的天之王将,这样的人物,沙场上何等果断凶狠,怎么会胆怯又小心呢?
除非怕失国。
除非怕失人。
唯二,无他。
她静默些许,没有抬手去抚对方眉眼,而是推了下对方的腰,这是近日来他能懂的意思。
抿抿唇,他退开了。
身体分离,她倦怠,但也发出细微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撩过他的骨架,每一寸都在撩拨。
他忍住了,认真看她。
言似卿的手搭在身侧,努力忽视身上残留的亲密余韵,只平和一句,“人都已经处死了,案卷若封,从司法上来说,便是大理寺要翻案也难如登天。”“除非陛下有意。”
当前这个结果完全顺从君心,也利于朝堂稳定,百官也不愿再起干戈。所以不会再有变故了一一至少不会动摇了尘的身份。现在时局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我,可能还有一位太子叔叔了。”
蒋晦似笑非笑,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朝堂之上的变动,那些官员的躁动,他都心知肚明,尤其是原本深藏在冰川之下,并未被前面三位王爷的党争败落而牵扯出来的投机之辈,其中一大部分要么因为隐藏太深而未被发现,要么因为上面不愿意大动干戈而未被追究,人家也未必反省回头,其中不少都攀附了了尘那边。他主动跟言似卿提到了这事,甚至不吝告知一些人的真实身份。原本这算是极机密的事,既暴露了他的野心跟情报底子,也暴露了当前朝局内核。
言似卿从头到尾都未询问此人关于帝王之位有何感想,也不问夫妻利益一体,他们要一同做些什么。
这事,本来就很敏感危险。
她不介入他的前途。
他这么表态,似在加剧他们之间的"联系”。言似卿知道他的小心思,不点破。
“皇位自古属于帝王,陛下的想法自然是很重要的。“她懒懒一句。却说到了点子上。
蒋晦本来就通她心心思,两人在正事上总能想到一块。“确实,皇爷爷想给谁,就给谁,做孙子的,除非不孝,不然还真不能说些什么。”
言似卿:“殿下算是孝顺的孩子吗?”
蒋晦:"自然。”
言似卿想到了宴王最近的沉郁,失笑。
蒋晦秒懂,表情也古怪了,后尴尬嘟囔:“这可怪不得.…他那父王,可是有了十几年的光阴,却始终守着那位置。怪谁呢?
蒋晦心里不理解,但也佩服。
他是真做不到。
佩服归佩服,他也忍不了。
不过他不好论长辈的事,只继续谈正事。
“我那三王叔被处死前的那天晚上,大理寺天牢似乎不太对劲。”蒋晦语气很随便,言似卿回得也很随便,“我前些天去过他们那。”蒋晦:“知道。”
言似卿:“你在大理寺埋人了?看来很关注这案子。”那就是对了尘一直有怀疑,进而怀疑引出了尘身份的该案-一毕竞这个案子的结果不仅仅是扯出两位王爷的不堪罪名,还弄出了第三位王爷的身世。怎么不算是一箭三雕呢。
但凡有点老辣政治敏锐嗅觉的政客,都知道通过结果推理源头。结果这人轻描淡写一句:“我关注的是简无良。”嗯?
言似卿眼神婉转,似笑非笑扫过这人,但不接话茬。两人之间有片刻微妙的沉默,一切尽在不言中,又似乎说尽了那点不明的意味。
后来,她才柔声说:“那世子殿下关注的人恐怕真不少。”他都在意么,那很忙的,他也不嫌麻烦。
可她不会允诺为他杜绝往来。
不会有那种让步。
这跟她是否心里有他无关。
蒋晦笑,贴她耳朵低语,“无妨,他们也得关注本殿下,也算是公平。”炫耀,得意,猖狂。
言似卿…….”
又是这样的骄扬盛烈模样。
但言似卿没法否认她确实会被这样灼烈的生命吸引。她看着他一会,眼帘微敛,听到这人提起:“接下来可能就是我们需要出席一些场合了。”
新婚夫妻在最初一段日子是被默许得清闲的,但因是皇族出身,光是宗室那边就有雪花般的邀约,当然可以拒绝,蒋晦也从来不顺着他们。但蒋晦考虑到言似卿自身的利益,有些邀约恐怕是不得不去的。户部的,以及礼部的。
主要这些可能涉及一一外来使臣。
大食国的使团已经快到长安了。
蒋晦提得很随意,但远比此前提起简无良等人在意得多,因为一直贴着她身体。
比刚刚贴近。
这说明他潜意识在拉近彼此关系。
不安了?
言似卿别开眼,似微眠,低声说:“合格的礼部官员会自发避免让我们出席的,不然跟挑衅无异,除非对方主动要求。”“出于大国气量,陛下同意了,我们才好出席。”“所以,关键不在我们,在大食国那边.…”蒋晦:“奥,那海会长他可生气了?”
言似卿:“他,不至于,其人还算豁达,有些风度。”蒋晦…”
是我没风度。
没有就没有吧。
但可见他们有联系……而且言似卿没否认她跟那位海会长的关系。蒋晦紧张,更有危机感了,却不好表露,更不敢堕入世间一般男子的优越,去要求妻子如何如何避嫌。
一一他知道这门婚事是怎么来的。
只能又扯开话题,“就怕我的那位叔叔会利用此事,挑起两国矛盾。”言似卿:“那就是陛下的事了,也无关我的事了。”天下又不是她的。
她眉目平和,语气更平和。
平和,也意味着没有波澜,不太在意。
蒋晦心里咯噔,眼底越发复杂,但自作镇定,手指绕了她一缕青丝,轻问:“那我能处理他们了吗?”
“还是你自己来?”
他们,自然意有所指。
言似卿了然,想了下,说:“你我恐怕都不合适。”蒋晦:“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
他为何这么反问,不该在意到底谁合适处理了尘他们吗?你我,我们。
言似卿顿了顿,知道自己有时候把彼此分太清,可能“但凡有机会,我肯定要跑。"的感觉?
以前理所当然,可现在彼此有婚事联着。
他认真了,就不会轻易放手了。
因为,他们是夫妻了。
到底有些伤人一一至少蒋晦做到了对她的真心,她也不能全是假意。她不喜欢亏待别人,更不喜欢在一门生意里面完全不对等,欺压对方的利益。
这是诚信往来的本质。
于是,她很直接地改口:“差不多是这意思,我们都不合适。”蒋晦:“不,我们很合适。”
她一愣,才发现这人左手手指在玩弄自己的头发,这也没什么,可他右手.………不安分。
似有重来之势。
她拦了拦,瞧着他,似笑非笑:“堂堂世子殿下,堂堂大将,才说好,又反悔?″
蒋晦一脸无辜,“什么?我怎听不明白呢?”“你...”
“说的来日,既是明日开始,那今天不算啊,言大人也知道,什么规矩还是刑罚,既定了日期,日期还未到之前,总得给些抚慰。”什么抚慰?
言似卿还没反应过来,腰肢被控住,天旋地转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置身其上。
大腿软肉膈到了这人的腰骨。
她怔愕,身体反应太快,受力就在那,身子几受不住,手指临时撑了他的腰侧,摸到了骨头跟皮肉,企图下去,却被摁在那。稳稳地,但她的呼吸也颤颤的。
“你放我下去。”
在蒋晦看来,冰肌玉骨,赛雪染粉霜,恼时欲挣,动态更甚。他暗了声线,用强硬的语气求她。
“姐姐,既定了规矩来管着我。”
“我是一概听从的。”
“请施展,可好?”
施展什么施展?
言似卿神色顿闷,不在言语上随他荤戏。
但恼他。
她也才意识到自己也不是次次都能在言语逻辑上胜于对方一-只因在某个特殊时段,她到底要脸,不愿意多话,反倒是眼前人肋下生胆,一概平时的乖脆讨好,不仅诡计多端,还厚颜无耻。
她实在耐不住他。
可这人乃天生悍将,哪里是她能挣赢的,被他大手控着,实在下不去,反而越显孟浪。
她知道只有一条路子能脱身。
但她装不知。
他非要提醒。
“像上次那样。”
“姐姐……教我.…”
可她倔,不肯让他这刁钻的诡计得逞。
洞房那次是不得已,她实在撑不住了,才领着他。哪里能次次那般。
言似卿不语,她不动,他也不动,但都难耐。可她避不开他那露骨又深沉的眼神,手也乱来……让她难熬得很,勉力撑了一会,她咬牙切齿。
“就这一次。”
“以后你再乱天.…”
蒋晦:“姐姐怎么罚我都行。”
言似卿不理他,但咬了唇,撑着他的腰身,用身体理会了。花草树木摇曳风雨罢了,日月沉沦更罢了。最后,她无力趴伏而下,揪着他脸颊皮肉,忿忿低语。“流氓。”
嗔怒,无奈,可还是纵容他了。
蒋晦失笑,知她疲惫,也知今夜天色还算早的,但也不继续闹她了,只温柔揽着,抚摸她的发丝,擦拭其薄汗,低低哄着,也没喊仆人,亲自伺候沐浴整理,最后清清爽爽时,他依旧揽着她。
难忍情绪,嗓子软成一片片。
“我愿你一辈子都对我撒气,怎么样都可以。”“好不好?”
没有回应。
他低头,才发现这人早已沉睡。
眉目隽美,似神安眠。
他垂下眼,没有闹她,只是俯首,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后来,蒋晦倒也真的守诺了,没有整日整夜霸着时间让她疲于应付,腾出了足够的时间供给休憩。
就是时间缩短了,但…中间猖狂了很多。
好像生怕亏了似的,索求强肆。
言似卿自己也非没有乐趣,加上有其他心思,于是默许。不过大食国次日抵达长安,确实没有让言似卿出面,礼部接待了,但蒋晦被喊去了,因为北逾国的使臣同日也到了。蒋晦没去,那就太不礼貌了,总得让对方知道是谁击溃了他们吧。但帝王的圣旨是“代天子见”。
珩帝并未出面,分别让英王跟蒋晦接见大食国跟北逾国的使臣,料理诸事。宫内外对此议论,很快有小道消息传出一一帝王身体不佳。“陛下,世子殿下已经入宫了。”
内卫阁臣俯首低语,汇报内情。
但边上赫然不是宫廷殿宇。
而是·.…刑部的天牢暗部。
血腥味很浓。
牢笼之中一人惨淡,血腥流淌。
而血液在鼻尖滴落,艰难抬眼的凡人要撕裂眼皮才能看清唯一站着的人,对方双手负背,声音浑厚从容。
“言阕当年托你帮忙买药。”
“那些药治的乃是脑疾绝症,药石罔顾。”“后来,他就没有再买了。”
“以你身为他多年好友且同为医者,是否认为他的独女在当年根本无法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