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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营厂工人日常by梁图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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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爷失笑,“那能咋办?月荷就高兴她过去。”
隔壁院子里,林思甜就正和关月荷说笑呢。
林忆苦今天有别的事情要留部队里,没回来。
林思甜晚上回家前还故意问:“要不我晚上留下来陪你?”
“你不怕晚上被踹下炕你就来。”
林思甜笑哈哈地小跑回了家。
回来第二天,关月荷开始张罗过年的年货,列了一个清单出来。
先去找的就是前院的罗桂芳,请她帮忙炒瓜子。
罗桂芳让双胞胎给记了下来,“今年找我炒瓜子的人多,不记下来都记混了。”
宝宁哼了下,小声道:“为啥咱不去电影院卖炒瓜子?咱们家炒的更好吃。”
“不准起乱七八糟的想法。”罗桂芳警告俩闺女道:“拿出去卖,被人抓起来了怎么办?咱们家又不是没工资吃饭!”
国家调整了知青上山下乡政策后,胡同里这两个月回了不少人,个个都是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有的还拖家带口回来,一直等不到招工和工作分配,他们才悄悄地倒卖东西挣钱。
有工作的要这么干,万一被抓住了,肯定要丢工作。
“哦。”宝宁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关月荷跑了两天,百货大楼、百货商店、供销社和黑市都去了,终于把东西给买齐全了。
往年要到处抢肉,但今年省事。
谷满年骑车来银杏胡同送肉,关家和林家,还有关月荷这儿。
关月荷看着桌上的五花肉和排骨等,足够吃到她开学了。
“你老家亲戚又开始往城里送肉了?”
“也就年底肉多能拿出来换。”谷满年叹气,“就看以后政策了,真要能各家干各家的,你不用愁没肉吃了。”
“也是。”她往黑市跑的时候,发现黑市里卖的种类多了很多,连面粉和油都买到了不少。
说不定以后真能天天吃白面。
江桂英把家里的肉给收好,跑过来找谷满年,“你和月华晚上回来吃饭。”
“不了。”谷满年拒绝,“我们带谷雨出去吃。”
“家里那么多肉,去外面有啥好吃的?”江桂英不理解,但也没继续留人,提醒道:“谷雨感冒刚好,你们别带她在外头吹风。”
“知道了。”谷满年送了肉,又忙着跑回家找媳妇儿孩子出门吃大餐了。
“你呢?你和忆苦晚上在哪边吃?”江桂英看着剩下的小闺女。
“我和林忆苦下午也要出去,我们不在家吃。”关月荷嘻嘻地笑着。
江桂英只觉得没眼看,心道:一天天的,花样真不少。
但是看到林思甜和他俩一块儿出门时,江桂英就猜到他们又去找丁学文了。
虽然她没追着问到底,但她猜着,丁学文肯定是考回了京市。
一转头,看到丁大妈穿着新棉袄出门,看着挺喜庆的,就顺口问了句:“出门啊?”
丁大妈难得不垮着脸,高兴地回应了一声。

第105章 捡漏(补了一段)
“你们……做贼了?”在国营饭店门口等着的许成才也跟着警惕起来, 学林思甜和关月荷四处观察。
林思甜看了好一会儿,见身后没人追上来, 才松一口气,“出门遇上丁大妈了,还以为她察觉了什么,要跟踪我们呢。”
许成才惊讶地啊了一声,不放心地多看了几眼,“不会是谁在外头见到老丁,给丁大妈多嘴了吧?”
林忆苦看他们三个搞得跟做贼似的,忍不住发笑,再次提醒道:“丁老五上个月回城后在外头挣到钱了,丁大妈今天出门估计是给他相看对象去了。”
他在家的时间不算多, 但晚上回家后听二号院的大爷大妈们没少唠其他院子的八卦, 大家最近说得最多的就是丁老五了。
在她俩决定要兵分两路行动时, 他就说了一次,但她俩不放心, 非要多绕了两段路过来。
林思甜还坚持道:“咱胡同里的大爷大妈都成人精了,多个心眼是应该的。”
关月荷很是赞同她的话。于是, 半小时的路程愣是变成了搞了快一小时。
“你们干嘛呢?快进来啊。”陈立中见迟迟等不到人, 出门一看,外面四个人跟四个方位的门神似的。
“来了。走走, 快进去,冷死了。”
这家国营饭店离陈立中家近,他和丁学文来得最早, 许成才和秦子兰俩人坐公交来的,也是早就到了。
秦子兰现在还能出来走动,再过一两个月, 就得在家等着生产了。之后半年,他们怕是都难再碰头吃饭,才想着年前大家有空就聚一聚。
以前丁学文不在京市,但大家通信频繁,感情自然好。现在大家都在京市,却各有家庭、工作或是学业,一年再不聚个两三次,时间久了,感情怕是要淡了。
“绝对不可能!”陈立中这个发小团编外人员最先否认,“我们认识了十几年,这感情哪那么容易就淡了?”
关月荷和林思甜率先给了他个白眼。他真好意思说,除了丁学文,他和其他人是互相认识十几年,但一年前才见过面。
“你真能吹,怪不得丁学文说招生太多,他教不过来走不开。”
“只是小小包装了下。”陈立中嘴角往上翘,但不敢往林思甜那边盯,林思甜的亲哥从坐下来到现在,已经好几次往他身上看了,眼神太犀利,他怕被看出小心思。
除此之外,他往林思甜那边看一眼,就被关月荷悄悄地瞪一眼。
他们吃了饭还继续聊,服务员也没急着赶人,还假装拿抹布擦旁边桌子。
她可听到了,这帮人里好几个大学生,说的是国家最近的新政策,还说到国家以后说不定会允许农民承包田地、个人搞买卖。她听着觉得有意思,打算再听听,也就不急着催人离开了。
大人们说得、听得尽兴,只有妞妞觉得无聊,还好丁叔叔和陈叔叔给她送了玩具,自己拆了玩具在一旁玩。
玩腻了还去找关月荷,让月荷姑姑下次也带谷雨来。
关月荷心里直摇头,但也没拒绝彻底,只道:“下次再说。”
“对了,月荷,我们也想自学英语,你给我们传授下学习方法。”丁学文想起来正事。
关月荷对他们这些爱学习的人不服不行。她是得有人偶尔督促一下、吊根胡萝卜在前面晃一晃才有学习动力,这帮人不是,他们是觉得学英语以后有大用,说学就要学。
要不说他们下乡十年还能考上大学呢。
“除了我们还有谁?”
“我隔壁宿舍搞数学研究的朋友,还有我姐。”
说完,熟练地把自己给其他说的入门方法传授了出去:先跟着收音机学。
林思甜和许成才开始躲避其他人的眼神,他俩不想学。
许成才立刻转移话题,说起关月荷打算买房子这事。
看向丁学文,道:“你要不也找人帮忙寻摸寻摸?你一个人住,先买个单间的平房也好。”
“他以后毕业了分配去单位,单位肯定给分房,买了房就难分房了。”林思甜觉得这个想法不靠谱,就算现在买了房子,以后分配的单位离房子远,那更麻烦。
她每天从银杏胡同去厂工人医院上班都嫌远,要不是厂里的公交车难挤,她都懒得踩自行车上班。
工作的前几年她能坐她爸的自行车后座,后来调去医院上班,尤其是进修回来后,她和她爸的上班时间常凑不到一块儿,她就得自己骑自行车上下班。
“家离单位太远,每天蹬车上班,工作轻松还好,工作累的话,指定会怨气冲天,你慎重考虑。”
许成才摇头,“他都说想在外头租个房子了,我看真不如直接买。以后分配单位了,要是能分房,再把房子卖了不就好了?我打听过了,机械厂家属院附近胡同的平房,以前差不多是一百五一平,现在都涨到一百六、七了。就这,还多的是有人想买,可惜没那么多房子卖。”
“你要租房啊?”林思甜问完才觉得自己这是个傻问题,丁学文和陈立中关系再好,也不能老往人家家里跑,何况丁学文现在手里也有了钱,完全可以在外租房。
又认真想了许成才的话,点头,“许成才说得有道理,是可以买。”
还开玩笑道:“你现在买了,等你毕业后再卖出去,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关月荷叹气,怎么这么快涨价了呢?!
陈立中虽然劝丁学文安心住他家,但也支持他把手里头的钱拿去买房。
“你的钱放着也是放着,存折放宿舍都不安全,干脆拿钱换房子,总没人能把你房子偷走。”
原先还一心想着租房的丁学文被他们几个一人一句地劝,现在满心满眼全是把手里的存款换成房子。
咬咬牙下定了主意,“那就买个房子!”
“千万别往汽车厂那一片找。”林思甜提醒道。
“行!”
林忆苦端了两盆热水过来,里头都放了两块姜片,这是他们从父母那辈学下来的驱寒方式。
关月荷一边往盆里探脚一边嘶嘶嘶,两只脚都踩到盆里,烫得龇牙咧嘴好一阵,才慢慢适应盆里的水温。
“我们出去吃饭,你都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有点无聊?”
林忆苦却探究地盯着她,“我看你们四个里面,就你话最少,秦同志都比你话多。”
林思甜爱唠八卦,从银杏胡同到五星汽车厂都能说不少。许成才和秦子兰在说他们去年给人帮忙做衣服能挣不少,还有人眼红。丁学文在认真地给他们分析最近的政策,陈立中则是什么话题都能插几句嘴唠嗑的。
只有她,丁学文问她学习英语、许成才说到买房,她才吭声,其他时间不是在吃就是在听大家讲。
“我话不少啊。”只是林思甜、陈立中和许成才话特别多,才显得她今天话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林忆苦不答反问:“那个姓陈的对思甜有意思?”
关月荷低头看盆里的脚,还茫然地啊了一声,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今天好几次偷看思甜,不敢和我对视,你还几次瞪他。”林忆苦觉得他们就差把事直接写脸上了,又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测,“思甜让你来试探我,是不是发现了?”
关月荷气恼地伸脚过去踩了下他,在一起生活久了,他现在是一猜一个准。
她没吭声,但林忆苦已经从她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他们没谈对象。”
林忆苦点头,“我猜到了。”
“他们要是谈了,你不反对吧?”
“她那么大个人了,我还能拦着她不谈对象啊?”林忆苦:“等他们真谈上了再说。”
关月荷忽然捂嘴笑了下,在他疑惑的眼神下,笑道:“去年你战友来家里,想让我帮忙介绍思甜。思甜说她看你战友都像亲哥,一点想法都不敢有。”
林忆苦也笑她道:“你以前不是还死活不肯给我当媳妇儿?”
回应他的是她又踩了他一脚。
等她还打算踩过来时,林忆苦顺手给抓住了,从旁边抽了擦脚的毛巾过来,几下就给擦干了。
爬进暖烘烘的被窝躺好,林忆苦也给她回了最开始的问题。
“我一插嘴,他们几个都不敢开口了。”
跟他的眼神一对视上,除了她和思甜,剩下几个都不自觉地挺直腰板。
关月荷一细想,还真是!
“光听你们说话也很有意思。”每个人身处的位置不同,对于政策有不同的看法。
当然了,这几个人二十几年的情谊,他每次看他们相处,都觉得特别难得,常让他想到以前在南边的战友们。
春节到来前,关月荷几乎天天在家忙着完成老师分下来的任务,期间也和两个妈出去看了房子。
“这个房子太旧了,还小。”
“房子位置大小都好,就是同个院子的邻居不行,太事儿了!以后住进来天天理不完的官司,不成不成。”
“这个有点远了,以后林忆苦得再早起十分钟出家门,不好。”
“这么大?不拆开卖?买不起。”
“……”
看了六套房子下来,没一个是合适的,关月荷都不好意思看两个妈的眼睛了。
方大妈摆摆手,“买房是大事,一间房能住三代人,要买就买合适的,咱现在也不着急,慢慢看。”
江桂英附和道:“对,看过一轮了,我们心里也有个数,以后问清楚了再来看。”
三人回到银杏胡同,迎面遇上满脸喜气的丁大妈。
“你家丁老五谈上对象了?”
丁大妈乐道:“他也不着急找,再看看吧。你家爱国不是也没谈对象?”
江桂英心里翻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前段时间天天往外跑,说是要给自家小儿子相看对象。事儿没一撇呢,就张罗着给丁老五粉刷新房。
三人懒得问丁大妈是什么喜事,直接回了家去。
丁大妈不成天垮着脸也不唉声叹气乱找麻烦了,最高兴的就是二丫了。
她今年参加高考,之前住家里没少被奶奶骂,干脆就跟学校申请了住宿。现在放假在家能落得清净,心情都跟着畅快了。
关爱国下班回来特意提到了丁老五。
“妈,他最近在家做什么挣钱活了?今天带了几个混子朋友来理发店烫头,全是他请客。”
“我哪知道他?天天早出晚归的,比上班还勤快。”江桂英没放心上,“甭管他 忙活啥挣钱活,你只管烫你的头发,少去学些乱七八糟的。”
她看着丁老五长大的,这娃完全是被惯坏了,人也不知道学好,他能踏实做些正经事?她半点都不信。
说曹操,曹操到。
家里的碗筷才收起来,丁老五就找上了门来,嘴巴热情地喊大爷大妈,眼睛却在滴溜溜地扫荡屋里的每个角落。
关沧海觉得他没憋好屁,手里的烟杆敲了敲桌面,才收住了丁老五到处看的目光,“啥事啊?”
丁老五摸了摸鼻子,笑呵呵地道:“关大爷,我这最近不是为了挣口饭吃跟人学着收废品去卖嘛,我过来看看您家里有没有不要的东西,破碗破瓶子都能卖,咱邻里邻居的,我绝对亏不了你们。”
一听这话,关沧海和江桂英略微放下了戒备,“家里的破碗破瓶子能用的都在外面墙边了,不能用的肯定早扔了。这玩意儿少,卖也卖不到几分钱,你能有赚头?”
“呵呵,挣个辛苦费。”
丁老五又道,“还有些老物件,你们要想拿来换钱,也可以来找我。哎,关大爷,要不我帮您看看家里哪些能换钱?”
“不用不用。”关沧海直接拦住了人,把他挡在了门外,“我家最老的物件就这个斗柜了,我和你江大妈结婚时候打的,用了三十多年。但这斗柜咱不卖,你往别家看去。”
看着丁老五转头去了谢振华家里,关沧海把门关上,没好气地呸了声。
“这王八孙子肯定是想学别人捡漏,挣个差价。别说我家里没老物件,我就是有,也不可能卖给他。”
关爱国趴在客厅的窗往隔壁谢家看,丁老五进去没五分钟,也被刘阿秀给赶了出来。再去林家,也是一样的结果。
乐笑了,“他真当大家都傻呢?他还不如换个胡同,哦,换个院子去收都成,在三号院他甭想收到一件。”
没办法,大家邻居多年,太知道丁老五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
但想到丁老五今天阔绰地请人去烫发,关爱国撇嘴,还真让他捡到漏了。
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挥霍?
丁老五也去跑了胡同里的其他院子。
二号院里的人正说他呢。
赵大妈好心提醒道:“真要是有拿不准的老物件,你们去我们废品站找海半耳,给他送点礼,托他给掌掌眼。”
还举了个例子。
“前边胡同有一家,祖上传了个瓷碗下来,找人鉴定,人家说是假的,两块钱卖了。过了几天,才知道人家把瓷碗转手出去。你们猜转出去卖多少钱?一千!一千块啊!”
邻居们很配合地惊呼。
听完八卦回来,关月荷就在屋里观察她的那张书桌,敲敲摸摸,还凑过去闻。
看不出来和林忆苦用的那张书桌有什么区别,除了抬起来时重了点。
“桌子怎么了?”林忆苦忍不住也学着她的动作,对书桌观察起来。
“这张桌子是废品站的海半耳给我挑的,说这桌子不错。当时花了我五十块呢!”
在她工资还是三十多块钱的时候,花五十块钱买一张书桌,她买完回来心痛了好几天。
林忆苦又看向屋里的几个旧花瓶,“这些也是他帮忙挑的好东西?”
“不是,那些是我看着好看买的,海半耳说我眼光太差,挑不着一样好的。”
林忆苦对古董鉴定完全不了解,和她一样,觉得那几个花瓶挺好看的。
“算了,咱俩就不是能捡漏发财的命,还是老实攒工资吧。”
关月荷拍了拍桌子,“这桌子,别人来问也不能卖,我都用习惯了。”
但没人来问。
丁老五直接跳过了她家和宋公安家,压根就没想着能从他们两家收到什么好东西。也怕收到了,卖出去后被发现了会挨这两家收拾。
丁老五也不差他们两家的东西收。
除夕当天,丁老五从外头拎了不少好东西回来,满满一网兜的营养品,麦乳精都好几罐,一看就知道他口袋里有钱。
丁大妈高兴得笑不拢嘴,破天荒地搞了炸货,喊院子里的小孩来吃。
其他邻居好心提醒丁大妈和丁老五财不外露,他们还觉得别人是眼红他们家。
林思甜却和关月荷偷偷道:“丁老五挣钱才好呢,丁大妈一心放在他身上,就想不起丁学文了。”
今年去找谢振华写对联的人又多了起来。三号院进进出出的都是人。
二号院也不输隔壁院,也很多人来找罗桂芳帮忙炒瓜子,找伍二妮一起做剪纸。
“二妮,我听说孙大山出来了,被送回老家去了,你和老金注意点。”说话的大姐朝伍家旺那边抬了抬下巴。她爱人在汽车厂保卫科上班,知道的消息多。
孙大山原来被判了五年,后来不知道为啥还加了三年,直到现在才出来。
眼看着伍家旺即将高中毕业,以后要是接了伍二妮的班有了工作,谁知道孙大山会不会闻着味找来,让伍家旺养老?
伍二妮一听到孙大山的名字,手失了劲,手上的剪纸剪坏了。
但很快就定下了心神,“我们现在和他没关系了,他来,我也不怕。”
关月荷从伍二妮后面探出个脑袋,“他敢来我们二号院闹事,就别怪我们收拾他!”
自从孙大山被关进去后,二号院里各家和睦相处,好几年被评为文明四合院。可见,孙大山和他那爹娘,就是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必须给铲除出去!
“就是!我们二号院可不怕事儿!能打的人多了去了!”白大妈十分骄傲,孙家那老两口,来了也是被她收拾的份!
刚踏进来的常正义趁大家不注意,又悄悄地溜了出去,在外头长呼了一口气。
里头没几个是他能打得过的,还是出去帮忙扫大街吧。
年初一这天,大家都在讨论广播里的大新闻。
“领导去老美访问,以后咱要和老美合作了?能合作啥啊?”
“怪不得最近来旅游的洋鬼子越来越多。”
前面还在侃国家大事呢,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身边的人。
“月荷,你也会洋文啊,怎么没能跟着一起去呢?”
“就是,厂里好几个技术员就被送出国学习了,他们会一门外语,月荷你会好几门,对吧?”
饶是关月荷脸皮厚,也架不住邻居们的瞎吹捧。
还是回家围炉烤红薯吧。

“胡大妈?有事啊?”关月荷回头, 等着胡大妈开口。
她刚送了林忆苦出胡同口,正准备去公厕, 就被人给喊住了。
“没什么大事。”胡大妈还想再客套几句,但见关月荷点点头就要走,就知道自己对外交交谈的那套在关月荷那儿不适用。
赶忙追上前道:“我听说你和忆苦要买房了?那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要空出来了吧?厂里没说收回去的话,房子还在你们名下,我想着,这房子要不租给我们家?哦对,我们比你给厂里的房租多出一块钱,怎么样?”
“不怎么样。”关月荷的好脸色说没就没,加快脚步往公厕去。
她真是浪费时间听废话。
身后的胡大妈小跑着追了一段,没追上, 气得跺脚。
关月荷上完厕所回来, 直奔三号院去告状。
“妈, 胡大妈知道我想买房,现在开始惦记我住的房子了。”
江桂英和方大妈拿着擀面杖就杀向了胡大妈家所在的院子, 不承认关月荷要买房子这事,并且还说了, 谁也别想惦记她的房子。
但她们不承认没用, 胡同里的人精们心里门儿清,捉到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他们笃定关月荷就是想买房子,只是现在没买到而已。
林思甜笑道:“我都听到好多人偷偷说你犯傻了。”
这一片全是国营厂工人,大部分人都想着等单位分房, 掏一大笔钱出来买房子的,在他们看来,那就是脑子被狗吃了。
关月荷才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我提前毕业进服装厂当临时工那会儿,也多的是人说我没脑子。”
那时候还没有强制下乡的政策,读完高中出来有可能会分配工作,或者能参加厂里的招工。要是都没有,那就再等等,早晚轮得上。他们就是觉得,一个刚建起来的小厂子比不上国营大厂。
“以后他们想买还不一定买得到。”
关月荷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在以后成了真的。
关月荷收假回校时,正赶上林忆苦休息,多了个人帮她拎行李回校。她带了不少吃的。
给成霜和宿舍留校的舍友们每人分了一些,得意地道:“怎么样?我们家林同志的厨艺是不是很好?”
大家夸道:“很好。只比你差一点点。月荷做的饺子更好吃。”
饺子是林忆苦包的!
上扬的嘴角立刻落了下去,关月荷正想纠正,发现大家哈哈笑了起来,就知道她们是故意说错的。
“给你们一个改口的机会,不然以后我不给你们带吃的了!”
“我错了。”
“我也错了。”
舍友们很是干脆地认了错。
新的学期开始,关月荷发现自己居然把西语系三十个研究生全都认了下来。
“三十个人,还是很好认的吧?”兰韵琴不觉得稀奇,“我以前当老师的时候,刚开始看谁都长一样,没多久就把几个班的学生都记全了。”
关月荷失笑,“可能是上一次读书时同学都长得太像了。”
兰韵琴不理解地啊了一声,但没等到关月荷的解释,很快就把这疑惑抛到了脑后,问她上完课去不去图书馆。
“去啊,我去借几本书。”
身后好几个人也凑了过来,“月荷,你跑得快,给我们占个位置,随后就到。”
“行吧。”关月荷无奈道:“我什么时候能沾上你们的光?”
“明天,我起得早先去图书馆。”身后一位女同学回道。
“嘘。”忽然有人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一帮人屏气竖着耳朵细听,正好广播又播了一遍新闻。
咱们对越南发起了自卫反击。
自这天起,大家每天中午、下午放学时间都等着前线报道出来的消息,学校里的讨论声音越发激昂。
没两天,林忆苦突然过来给她送东西,并和她说过几天要出任务可能要去几个月时,关月荷的呼吸骤停了十几秒。
“别乱想,不是去前线。”林忆苦拿手背贴上她的脸蹭了下,听到他说出任务,她可能都没发现自己的脸都苍白了。
“啊?哦。”关月荷许久才缓过神来,叹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想到林忆苦要是去前线,她还是忍不住悬心。
她的思想觉悟还要继续提高。
林忆苦握住她的手,手里的温度传了过去,她的手才慢慢回暖,“任务不危险,不用担心。”
“真的不是去前线?你和我说实话吧,我缓几天就好了。”
“真不是。”
但关月荷心里也没多放心,只道:“出去执行任务也要小心。”
顺便拉回林忆苦要撤走的手,不满地瞪他:“我再牵一会儿怎么了?”
林忆苦示意她往前看,“那边的同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一时紧张,差点忘了学校里对男女同学走得太近持反对态度。
关月荷松开了手,但还是嘴硬地道:“不怕,他们要是过来说我们,就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他们看。”
“我没拿。”他是跟部队的车直接过来的,没预料到今天要过来,早上出门时就没把结婚证放包里。
“……”
关月荷若无其事地起身,小声地道:“快走快走,换个地方说话。”
但也没空换别的地方,林忆苦还要赶回家收拾行李。虽然是过几天才出任务,但要提前集合,之后几天不能回家住了。
关月荷站校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远,心里瞬间空落落的,再听到广播里的最新消息,更难受了。
每天吃饭多吃一碗,早晚跑步也多跑了两圈,朗读声音都往上调高了两个度。
跟着她行动的同学在一个月后才大松一口气,他们都在猜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想学学校里部分比较激进的学生嚷着要去前线。
兰韵琴也真跑去问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关月荷摇头,“没有啊。我好得很。”顺便点他们道:“你们都跟着跑半年了,是不是得给自己加任务,每天多跑两圈啊?”
兰韵琴灰溜溜地跑了。她可加不动。
关月荷在身后看着落荒而逃的兰韵琴偷笑。
不到一个月,对越反击战达成目标撤军,林忆苦也终于给她发回了电报,告知一切顺利的好消息。但他还有别的任务,暂时没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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