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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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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影响不大。
他目光清冽,哪怕身形清瘦、病弱之态尽显,始终拥有一份从容。
人定胜天,何况是受规则所限的神。
“今年是约定的第几年了?”
顾茉莉咬了口面包,声音有些含糊。
这时候的饮食很简单,甚至说得上匮乏,通常都是些咸肉,如培根,能够快速烹饪,要不就是面包、奶酪,靠近水的地方会有鱼,但煮出来也滋味单调,因为调味料很贵。
她只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所幸面包很松软,聊胜于无。
要说到这里最不适应的是什么,那一定是饮食——
怀念华夏的煎炸烹饪。
可惜,两块大陆隔得实在太远,一般厨子也不会飘洋过海来这里,不然她真想聘请一个回来。
话说,这边有光明神喝和黑暗神,那边会不会也有神仙啊?
思维发散了会,表情就看着像在发呆,安布罗斯目露担忧,瞅了瞅桌上简单的饭菜,第无数次的后悔没把宫里的厨师带出来。
虽然做得也不够好,但起码比现在的强。
还是得尽快结束,带Regina回去……
他掩下心思,没忘回答她的话:“第十九年了。”
十九年了啊。
顾茉莉垂眸,当初她与赫利俄斯定下约定,祂留在她身边二十年,她帮祂重塑信仰,如今她做到了,可如果祂做不到呢?
击掌时,祂是怎么说的?
【神之约不可废,否则神魂俱灭,永世不入轮回。】

“你察觉到了吧,那个格雷。”
安布罗斯交代了厨房一些事,刚回到房中,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他没有停顿,自如的关上门,这才转身看向屋中的不速之客。
厄瑞玻斯朝他微微一笑,吐出的话却如蛇信嘶嘶散发着毒气:
“他才是真正的光明神分身,本该被万众敬仰的圣子,而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祂一字一顿,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缓慢,仿佛要将它们砸进他的心里,让他彻底认清现实。
字里行间满是对安布罗斯的恶意。
“是我对他下了禁制,让他的眼睛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又将你放到一个虔诚的教徒家中,果然他们一见你的眼睛就着急忙慌的上报,给了你几十年的好日子。”
暗淡的眼眸直直盯着他,属于黑暗的气息蔓延在屋子里,萦绕在安布罗斯的周围,似要将他吞噬。
“现在,是不是该你回报我了?”
“杀了格雷,赢下赌约,否则——你在意的姑娘明天就会知道你的身份。”
“身为黑暗神的分身,你会遭受唾骂、被人驱赶,像只丧家之犬般活着,到那时,别说继续陪着她,便是她多看你一眼估计都嫌恶心。”
“安布罗斯,你应该不想那样吧?”
一句句话砸下来,屋里的气温越降越低,仿佛进入了数九隆冬,凛冽的寒风似能将一切冰封。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渐渐隐没了身影,只有桌上突兀多出的玻璃瓶昭示着祂曾来过的痕迹。
“将它给赫利俄斯喝下,祂会有一刻钟的时间无法动用神力,那时就是你的机会。”
“……”
从始至终,安布罗斯都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的站着、听着,看着那个玻璃瓶,良久,才迈着迟缓的步伐走过去,拿起瓶子,攥紧,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今晚注定是个不安生的夜。
另一间屋里,刚刚丢下一个炸弹的厄瑞玻斯又找上了另一个对象。
“格雷。”
祂诡异的出现在床前,正朝里侧躺着的格雷惊得一个翻身,迅速抄起枕边的宝剑就刺过去,却扑了个空。
厄瑞玻斯低低的笑出声,双指夹着锋利的剑尖,轻飘飘一折,宝剑应声而断,哐当掉在地上。
面对格雷震惊而警惕的神色,祂微微勾唇,指尖拂过他的眼睛。格雷只觉一阵刺痛袭来,他忍不住闭上眼,额上冒起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他、他不会要瞎了吧?!
“放心。”
厄瑞玻斯似是被他的表情愉悦到了,笑声越发醇厚,“只是让你恢复成你本该有的样子。”
“好了,现在睁眼吧。”
祂幻化出一面镜子,好心的放到他面前,“瞧瞧。”
格雷眼睑动了动,试探的掀开一只眼皮,而后错愕的瞪大眼。
“怎、怎么会……”
镜子完全倒映了他的脸,他的眼,灰金色的瞳孔与眼前人一模一样,甚至比对方的更灵动。
“你才是光明神的分身,安布罗斯故意侵占了你的身份,当上了圣子,享受荣华富贵,以及——”
祂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却清晰的道:“光明正大的待在她身边,成为她最亲密无间的‘朋友’,那本该是你的生活……”
祂的声音磁性又透着蛊惑,仿若撒旦在低语,诱惑着人向地狱沉沦。
“你甘心吗,你生气吗?生气就去把她抢回来吧。”
“杀了他,让一切回到正轨……”
夜深了,浓墨的黑席卷大地,掩盖了所有的罪恶和阴谋,也让一些心思在阴暗中滋生、发芽。
光明终将陨落,黑暗终将到来。
厄瑞玻斯站在树下,看着黑暗一点点侵染月光,还剩下最后一点……很快了,世界终会变成祂希望变成的样子。
“咳咳咳。”
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咳嗽,紧跟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下子变亮的烛火。
烛光摇曳,却怎么也照不到厄瑞玻斯。祂站在阴影里,身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连从祂身侧经过的人都没有察觉,仍在小声交谈着:
“陛下又犯病了……”
“唉,哪个月不病一场。”
“听说陛下出去时遇到了一个人,还自称什么华、华云礼?”
“好像是。”
“那位就是陛下一直心心念念要寻找的人吗?”
“不知道……”
“说来咱们陛下也真是古怪,刚会说话就说要找人,却连人家的名字和长什么样子都说不出来,难道真像大主教说的那样是前世的缘分?”
“嘘。”
后面的声音渐渐听不清,应是眼见寝殿快到了,不敢再交谈。
厄瑞玻斯挑挑眉,没想到今晚还有意外收获。
前世的缘分?
再没有谁比神更清楚,哪有什么前世今生,教义里说登极乐之地不过是安抚信徒的手段,唯一能“再生”的可能是被亡灵师做成傀儡,可那也只是灵魂在、躯壳不在,还是没有神智的状态。
这个自称华云礼的家伙居然疑似有“宿慧”?
祂悄无声息的移进殿内,顺着咳嗽声看到了坐在窗边的人,他正一边用帕子捂着嘴,一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侧脸精致俊秀,没有表情的模样仿佛一座雕塑,精美却缺乏人气。
几乎在祂的视线刚落在他身上的同时,锐利的目光便射了过来。
——哪里是座雕塑,分明是只假装虚弱实则在择机而噬的雄狮。
厄瑞玻斯再次挑眉,站着没动。
男人收回目光,重新落向纸面,嗓音清淡:“尊上有事?”
嘴上说着“尊”,动作却不见丝毫尊敬,淡然的态度有些漫不经心。
侍从们惊疑的四下探看,陛下在和谁说话?!
似是觉察了众人的惶恐,华云礼挥挥手,先让他们退下了,等殿内只剩下他,他才再次开口:
“尊上有事?”
一模一样的问题,连一个字都没改,随意得让厄瑞玻斯都笑了。
“你知道我是谁?”
“总不过那两位之一。”也没听这个世t界还有别的神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亡灵师或黑暗魔法师?
华云礼看着信纸,神情平淡如水。他能说,为了找人,他早已将所有有神秘力量的人都寻了个遍。
可惜全都没用,不过,他也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法术水平。
“那你猜我是两位中的哪一位?”
厄瑞玻斯现出身形,饶有兴致。闻言,华云礼再次抬起头,只扫了一眼,便肯定的道:“黑暗神阁下。”
“……”
厄瑞玻斯难得无言,这么轻易就被看出来了?
上次被认出身份,还是那个丫头……
祂抚了抚眼角,忽然就没了继续探索的兴致,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人下一句话滞在了原地。
“您想除掉光明神?”
“我能帮您,比您的计划更快,更彻底。”
厄瑞玻斯缓缓转过头,面无表情,转瞬便明白了:“……那家店是你的。”
他还在监视着那两人,以一种祂都没发现的方式。
祂眸色变了变,“你收买了谁?”
只有亡灵师才能做到无声无息的潜入,可就连祂都没能察觉……
祂脑中一一掠过能力算得上强悍的信徒,却找不到头绪,难道有人隐瞒了他真实的能力?
祂的掌控内出现了叛徒,这个猜测让祂心情无比糟糕,浓郁的墨色自祂掌心出现,眼见着就要冲窗边的男人而去。
华云礼不慌不忙,写下最后一个字才放下笔。
“您放心,没人敢背叛您,您没发现,因为他们只远远的观望着,并没有听到您和其他人的对话。”
这里靠近深渊之地,有一俩异物飘荡也很正常,厄瑞玻斯见了也不会多想,只要不曾试图靠近祂,祂便会自然的忽略。
神总是自负的,自认该祂们掌控的就不会出现意外,然而,蚂蚁也会咬人,蚍蜉尚能撼树。
华云礼垂垂眼,眸光平静。
“尊上与其费心挑动那两位斗争,不如试试从根上彻底毁掉光明神?”
“什么意思?”
“神位需要神格维持,神格需要靠信仰,倘若信仰坍塌……
神自然不复存在。”
这个道理厄瑞玻斯当然知道,但是摧毁信仰何其困难,世界上那么多人口,只要有一个还在信仰光明神,那家伙就仍能苟延残喘,否则祂也不会设计祂定下赌约。
“以前不行,可现在不一样了。”
直到此时,华云礼才露出笑容,淡淡的、浅浅的,却足够温柔。
“有人比祂更得人心。”
“你是说——”
华云礼没有继续回答,而是看向窗外。天际露出一丝曙光,打破了蔓延许久的黑暗。
天要亮了。
厄瑞玻斯顺着望过去,眼前浮上一张清丽出尘的容颜。她站在河边,轻巧的拆穿祂的身份,言笑晏晏,却如阳光般让人不敢直视。
“你要怎么做?”
“还需您小小配合下……”
天亮了,一封信被交由渭国最快的骑手,快马加鞭的向着帝国都城而去。数日后,两位肱骨之臣相继得到消息,不顾天色已晚,连夜赶往宫中觐见陛下。
谈了什么不得而知,然而不过数日,一则流言由都城飞速向着各地流传,转瞬便天下皆知,民众哗然。
传言说,圣子不是圣子,其实是被黑暗神分身代替的假圣子,真正的圣子早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杀了,赌约是黑暗神胜出,作为惩罚,光明神将永远陷入沉睡。
随后,就在流言沸沸扬扬、人们将信将疑的时候,很多地方忽然冒出了不少亡灵师和黑暗魔法师的踪迹,他们开始活跃于普通人的地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毫不掩藏他们异于常人的能力。
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佐证了流言的真实性——
光明神真的输了,以后将是黑暗神的天下了!
人们开始陷入恐慌,亡灵师和黑暗魔法师可是曾被他们厌恶驱赶的存在,等他们回来,普通人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众所周知,黑暗神以所有负面情绪为养料,国家越黑暗,日子越困苦,祂的能量越强大,好不容易生活越过越好了,难不成真要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更惨?
有人怒骂,有人怨怼,有人陷入悲痛中不可自拔,情绪会传染,一人起了头,身边的人会不自觉受影响。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想:为什么光明神要和黑暗神打赌,如果不赌,不就不会这样了吗?
赌了也行,为什么不做更多的准备,反而让黑暗神赢了?没有必胜的把握,却将祂和他们置于险境,祂到底有为他们考虑过吗?
快百年了,祂不曾降下福祉,反而为人间带来了灾难……祂配做神吗!
人性如此,总有些人不寻求解决之道,而是不停的责怪这个、责怪那个,仿佛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就在这样的情绪逐渐蔓延扩散时,又有一则消息,深渊之地暴动了。
渭城就在深渊之地的旁边。
“怎么回事?!”
顾茉莉疾步走下楼,往常还算空荡的大厅此时站得满满当当——从都城带出来、又在路上分散行径的几百号人几乎全在这里了。
为什么说几乎?
她快速扫视一眼,安布罗斯不在。
“圣子、不……”侍从迟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干脆略过。
“从昨晚起就没再见到。”
安布罗斯假圣子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渭城,恰好这时候人不见了,又恰好这时候深渊之地暴动了,很难不让人想到安布罗斯就是一切的设计者。
“只怕引您过来,也是故意的……”
抓丽蒂娅引圣子是假,引“神子”才是真。
是啊,管他圣子是真是假,他们的主心骨从来也都不是他,而是神子!
“殿下,属下护送您先走!您放心,我们一定安全护送您回到都城!”
走什么走。
顾茉莉小脸尽是肃穆,“当务之急,先疏散城中人,将他们带到安全地带,你我尚且有自保之地,他们却只有一家老小!”
她制止还要劝说的属下,从脖间取下一枚吊坠扔给他,“拿着我的印信,调集周围城池的士兵,务必保证附近所有人员安全。”
“殿下!”
顾茉莉冷眼扫过去,“听令。”
“……是。”
“殿下,这里毕竟是渭国地盘。”又一人上前,低声说着顾虑,“派兵来,会不会造成误会……”
让人以为他们是趁乱打劫的就不好了。
顾茉莉蹙眉,还没说话,门口又匆匆走进来一人,还没走近,就躬身弯腰,无比恭敬的奉上一个盒子:
“渭国陛下令臣呈上此物,殿下放心,陛下已经下令,国内一切事务都听从您的指挥和调度,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渭国皇帝?”
顾茉莉重复着这个称呼,忽然想到了某个人,如果是他的话……
“他如何了?”
“陛下病体沉疴,暂时起不了身,如今渭国上下皆知,只有您能救我们了。”来人语有所指。
顾茉莉眉头动了动,没再多言,接过东西一同交给侍从,吩咐:“两个小时内,我要看到所有人安然撤离。”
“是。”
知道殿下决定的事无法改变,众人只得掩下担忧,急步去安排了。
顾茉莉则头也不回的往马厩的方向走,她要亲自去看看。
“殿下,您不能涉险!”
“殿下,陛下要是知道了……”
“殿下……”
一声接一声的呼唤,都没能拦不住那个义无反顾的身影,渭国来人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看着她夺过缰绳,利落的跃马而上,转身回眸时,发丝被风轻扬,在身后落下一道阴影。
她背着光,瞧不清神情,只有清脆的嗓音似利剑划破空气中缠绕的躁动和惊慌。
“怕什么,该他们怕我们!”
“今天,无论是谁,都休想越过那道线,更别想践踏我们的家园。”
“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
“光明属于我们!”
恍惚间,来人仿佛听见了歌声,澎湃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唱着:
“蔷薇自剑锋上苏醒
神终于派出祂最钟爱的使者
还人间一片清明。”
是啊,光明神输了,可是他们还有一个神,属于人间和普通百姓的真神。
这一天,无数人见到了一面迎风招扬的旗帜,鲜红的底色,金色、振翅而飞的大鸟,据说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图腾,名为凤凰。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翱翔九天,直上青云。
赫利俄斯先被安布罗斯下了禁锢神力的药,本以为过了时限就好,然而,随着时间流逝,禁锢解了,神力却没有回来,反而在一点点流逝中,速度不快,但感官十分明显。
好像生机被从灵魂中生生剥离,祂清晰的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溃散、崩盘,如细沙般,再也聚不起来。往日让祂厌烦的各种情绪也从清晰变得模糊,渐渐的,祂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如果换t做以前,祂或许还会欣喜,这不是祂一直期望的吗?
安静的、没有嘈杂的噪音,没有令人不适的气息,祂终于可以享受一刻宁静了,可是祂却前所未有的迷茫了。
没有别人的,也没有她的了……
赫利俄斯眨眨眼,眼前忽地落下一颗晶莹的东西,还不待祂看清,就已消失不见。
一同消失的,还有祂整个人。
祂化成风,顺着莫名的指引,来到了她的身边,温柔的吹拂过她的发丝、她的眉、她的眼,眷念的在她脸上蹭了蹭,最后落在她的手背。
白皙胜雪的肌肤上多了颗小小的红痣,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凌霜而开,也温暖着寒冷的冬日。
顾茉莉鬼使神差伸出手摸了摸,热热的。
像是泪。

所有人心里都有种感应,模糊而奇妙,尤其厄瑞玻斯感受最深。
祂猛地吐出一口血,浑身的气息都弱了不止一半。
祂与赫利俄斯是孪生子,怎么可能没有影响?
祂表情怪异,似喜似悲,仿佛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可它真正到来时,祂却又手足无措,不知该高兴,还是遗憾。
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只是还不等祂理清思绪,腰腹忽地一痛,随即祂便发现祂动用不了神力了。
“……”
视线慢慢往下,一柄剑穿透祂的腹部,还能看到突出的剑头上淡淡的绿光。
这是……
“你给的药。”
安布罗斯从祂身后露出身形,与祂相似的眼睛里冰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多亏了祂给的药充足,给赫利俄斯用了,还能继续给祂用。
祂怎么就没想到呢,祂和赫利俄斯一样是神啊,对赫利俄斯有用的,自然对祂也一样。
同理,能让赫利俄斯陨落的办法,对祂自然也有效。
安布罗斯动作干脆利落的抽回剑,退到一边,让祂能毫无阻碍的看到后方的人群。
黑压压的乌云下,黑袍遮住头脸的黑暗魔法师和亡灵师们静默的伫立着,犹如一个个无言的灵魂,提线的木偶,分明还活着,却如死了一般沉寂。
“深渊之地,环境恶劣,瘴气丛生,是公认的魔鬼之地,但凡有办法,谁愿意进来。”
安布罗斯俯身覆到祂耳边,如同祂之前蛊惑他那般轻声低语道:
“其实你和赫利俄斯一样,都看不到普通人的灾难,永远对他们的苦痛视而不见,这样的保护神……你猜他们还会想要吗?”
信仰祂,得到的只有厌恶、驱逐,永远只能躲躲藏藏,活得比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倘若只是这样也还罢了,可他们不得不生活在深渊之地,时刻饱受瘴气、毒虫以及阴魂侵蚀,毒早已渗透了他们的五脏六腑。
信神,不仅不能强生健体,获得强大的力量,反而备受折磨,甚至命不久矣,绝望愤恨之下,他们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吧?
只需要一点引导,一点点埋下仇恨的种子,然后再有个带头人,无数的蚂蚁自会扑上去,咬死大象。
安布罗斯缓慢后退,直到退出人群包围圈。
早在赫利俄斯陨落的时候,黑暗神的下场就已注定了。
“哈哈哈……”
厄瑞玻斯短暂的怔忪过后,不是暴怒,反而愉悦的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狂放肆意,仿佛见到了多么令祂开心的画面。
“安布罗斯,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分身,好,好,真好!”
祂连说三个好,而后笑声变小,不知是对谁喃喃的道:“你看到了吗,赌约还是我赢了……”
“是吗?”
不知何时,格雷站到了安布罗斯身旁,两人相差无几的身高,相同的眼睛,乍一眼,仿若双胞兄弟。
“其实我们都是光明神的分身,对吧?”
格雷神情愤愤,他不比安布罗斯,向来什么心思都摆在面上,掩藏不了一点。
厄瑞玻斯渐渐收敛了表情,冷冷的盯着他。
“你用了什么手段让我们灵魂一分为二,让安布罗斯按部就班的被教廷接走,因为你早就知道前教皇不是好人,你故意让他从小受尽折磨,为的就是让他心中充满愤恨,好让他偏向你,相信你的说辞,最好弃明转暗,光明神的分身堕落到你麾下,多刺激,光明神一定会气死,你是这么想的吧?”
“至于我。”
格雷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孤苦无依长大,很小就要自己养活自己,还被人瞧不起,在这样的环境下,肯定也会受到影响,自卑又阴暗,等得知我其实才是光明神分身,安布罗斯享受的一切本应该属于我的,正常人都会不甘和怨愤,继而迁怒他。”
“他想除掉我,我想除掉他,我俩斗得你死我活,不管是谁赢了,最后都是光明神输,因为阴暗的我们早已被光明背弃,此后都只能待在黑暗的角落里。”
“杀”死神的办法,除了摧毁祂的信仰,还有污染祂的神性,厄瑞玻斯这是想连光明神的根都毁了,不仅要杀了祂,更要诛祂的心。
“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格雷扬了扬下巴,得意又自傲,“我们才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堕落。”
生活苦点又怎么了,他一个人照样能活得很好,安布罗斯瞧着是光鲜,可看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像是过得开心的模样吗?
他才不羡慕嫉妒。
不过也不是一点没有……
想到他勉强算是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格雷免不了有些酸酸的。
那是没遇上他以前,现在他也能陪在她身边了,将来谁更能得她喜欢,就看各自本事了。
他别扭的睨了眼安布罗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怪音,瞧着不爽,可眼里却没有丝毫恨意。
而安布罗斯,始终面无表情,仿佛他说什么他都不在意。
两人之间莫名有种排斥又和谐的感觉。
厄瑞玻斯紧紧盯着他们,眸色越来越黑,周围仿佛有一层阴云密布。
祂的计划本该天衣无缝,不该、不该会是现在这般……
祂一寸一寸的回想,所有的转折——都是从那个女孩身上起。
安布罗斯本应养得沉默又阴郁,是遇上了她,霍尔默里的罪行被揭穿,教廷名存实亡,之后他就完全脱离了祂的掌控。
他不与格雷作对,格雷这个单细胞的生物,简单又直白,可能前一天还在忿忿不平,睡一觉起来就忘了,所以之前祂的重点也是放在了安布罗斯上。
越深沉的人,往往越容易偏激,尤其是涉及他最在乎的人。
但是厄瑞玻斯没有想到,正因为是最在意的人,他才会越发小心翼翼,不敢随意动作,唯恐让他在意的人对他失望了。
同样因为在意,他会妥协,会退让,只因他更害怕失去。
神不懂爱,所以两位神祗都输得一塌糊涂。
厄瑞玻斯想明白了这些,颓丧的闭上眼,任由往日如绵羊般的手下将祂吞噬。
就算没有今日这一出,祂照样输了赌约,永久沉睡和陨落并没有区别。
天际,两颗流星先后坠落,天边传来闷雷声,似在为陨落的神明哀悼。
深渊之地外,顾茉莉看了看天色,不顾其他人劝阻,只带着佩戴着防护罩的随从踏进了这片诡秘又未知的地界。
身后是无数双充斥着担忧和自责的眼睛。
都是为了他们,殿下才会义无反顾的踏进去……
面对危险,殿下不是自保,而是第一时间安顿他们,确保他们安全撤离后,又不畏艰险的冲在第一线。
那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深渊之地啊,几乎所有进入的人从没有能平安出来的!
不说是板上钉钉的帝国继承人,便是他们普通人,试问如果要让他们去冒险,他们愿意去吗,又敢去吗?
不敢……
于是越发衬托得顾茉莉的行为是多么伟大和难得。
人们一面自惭形秽,一面又激动。以往都是他们为权贵牺牲,被领主压迫,如今却有个比权贵、大领主更加尊贵的人为保护他们而努力,不顾自身安危。
怎能不令人感动、钦慕?
人们自发的开始祈祷,愿殿下平安归来,他们不想失去如此爱民的领袖。
消息传到别处,祈祷的人愈来愈多,所有人都参与其中。他们涌进神殿,神殿进不去就跪在自家屋前,共同默念一个名字:
“Regina。”
Regina啊……
查理曼站在城楼上,遥望远方,仿佛看见了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朝着某个方向席卷而去。开始是一条条小溪,而后汇聚成汪洋大海。
一望无垠的天空出现彩霞,神光再次降临了这片大陆,那首吟游诗的歌词似乎成了现实——
“神光落在她身t上,
从此世间有了光亮。”
新神诞生。
顾茉莉昂起头,感受着那一刻的玄妙。全身轻飘飘的,手、脚、五感,她都感觉不到了,整个人好像浮了起来,慢慢一点点往上升。
穿过云层,穿过蔚蓝的天,她看到了深蓝的海水,也看到了浩瀚的宇宙星空。
寂静的宇宙里,黑黝黝的,看不到光亮,也听不见声音,恍若整个空间只有她一个生命体存在,寥落得让人害怕。
她伸手触碰,却只碰到了一层薄雾,心底有个念头告诉她,里面应该是个全新的世界,可能是惊喜,也可能是毁灭,而下方,无数人仰望着、尊崇着,只要留下,她就是那方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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