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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by快乐如初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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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什么了,快说说!”他一脸兴致勃勃,“难道是被人甩了?”
“……”
陈锴急促的喘着气,按着胸口努力平复过快的心跳,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聂臻皱了皱眉,将水杯递过去,“缓缓。”
陈锴接过,连续灌了好几口,动作又急又快。这副模样让梁彦希也不禁敛了笑容,“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陈锴摸着心脏的位置,总感觉那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我要请假!”
他扔掉杯子,一跃而起,也不等他们回应,径直往外跑。
“陈锴!”梁彦希目瞪口呆,被他的动作弄得错愕又不解,“你才休假回来!”
“之前不算,那是在京大义务帮忙,现在才是真正的假期!”陈锴脚步没停,甚至越跑越快,最后一句话的尾音还没落下,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梁彦希气得够呛,“这家伙!”
也太任性了!
“报告我要怎么写,请假事由t是什么,请多长时间,一个都没说就跑了,还能有人比他更混账吗!”
他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想了想,还是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起码要给他个理由吧?
聂臻没动,坐在原地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出神。
刚才陈锴从梦中惊醒时喊的名字……是茉莉?
茉莉啊。
他不由想起在京大校园里遇到的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陈锴!”
梁彦希追出来时,就见陈锴已经上了车,车头猛地调转,轮胎发出刺啦一声,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而后迅速朝前驶去。
梁彦希看得瞠目结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着急?
之前不都好好的吗?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这辈子才来给你做搭档……”他抱怨着,摇摇头。
人是眼看着抓不回来了,他还是想想找个什么理由,能让某人免于处罚吧。
梁彦希一边叹气一边转身,却忽听前方倏地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犹如重物撞击。
他心一跳,霍然回头。
雪后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撒下来,落下一地光辉,映衬着地面晶莹闪烁。
那是没化的雪水结了冰,虽然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若是不注意或者轻忽大意,便很容易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譬如此时前方猛烈撞击在一块的两辆车。
“陈锴!”
梁彦希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里只剩下那辆熟悉的银色轿车,车头被撞得凹了进去。
那驾驶员……还有命吗?
“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聂臻从后面跑来,如阵风般自他身边刮过,“这会还能有命,你再耽搁,等车着火烧起来,连骨头都不剩了!”
对,对对。
梁彦希跟着往前跑,汽车受到撞击,有可能会着火,必须赶在那之前将人拉出来!
然而,望山跑死马。陈锴走的时候用的最快的速度,将油门踩到了底,眼睛还能看到,其实路程已经隔了很远。
等两人跑到,那辆被撞得侧翻的汽车上方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聂臻捂着口鼻,不顾火苗扑上来灼烧着皮肤的刺痛感,死死拉住驾驶室的门,努力往外拽。
只是来车的方向正好对着驾驶位,车门被撞得变了形,任由他们费尽全身的力气,竟是也没将它拉动分毫。
“拉不开……”梁彦希声音带上了哽咽,看着面前渐渐被火焰包围的汽车,眼里露出一丝绝望。
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聂臻四下寻找着,想要找到一个东西能砸开车窗,却意外的看到一只手从车屁股后冒了出来。
手上鲜血淋漓,似被利物划出无数道血口,却依然修长美丽。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似要爆开,五根指头深深抠进地面,而后一点一点向外挪,渐渐露出一个漆黑的脑袋。
陈锴眼前全是红色的血雾,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可他依然坚持努力往外爬着。
驾驶室的门打不开,他就开副驾,身体动不了,他就爬。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答应了要平安去见她,哪怕爬也要爬去。
“陈锴!”
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陈锴偏了偏头,手指无力的垂下,整个人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警报、警报……”
“知道了,看到了,别报了。”
星际地球研究院里,罗德无语的挥开凑过来的机械探头。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算了,习惯了。
“要跳转吗?”旁边有研究员问,他们也习惯了。
“跳……”罗德刚要点头,右侧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影出现在上面。
她面容严肃,一双眼睛散发着严厉的光芒,明明没有多余表情,却让人不由肃然起敬。
“议长!”罗德下意识挺直腰板,神情端正,犹如学生时期面对教导主任。
玛琳扫视他两眼,一句废话没有,直奔主题:“陛下状态不对,过来瞧瞧。”
担心他没理解她的意思,她又补了两个字,“立刻。”
“是。”
罗德脚尖并拢,姿态无比乖顺。没办法,面对以严苛出了名的帝国议会最高长官,连皇帝都会礼让三分。
只因她相当于他的教母。
得到他的回复,玛琳当即切断了通讯,绝不多留哪怕一秒钟。
罗德:“……”
总感觉好似被嫌弃了。
他叹了口气,吩咐助手:“备星船,现在去帝都!”
“那时空?”不换了吗?
“等我回来再说。”
罗德瞥了眼屏幕,虽说历史又有了改变,但好在影响不像上个世界那么巨大,最多是将本该发生的事情提前了半年,该走的进程没变,宏观来看,这点变动尚在可接受范围。
重要的是那两个人能不能活下来。
第一个世界也有这种情况,但人当场死亡,想修正时空线,要么回溯要么跨越,相比回溯花费的能量,跳跃显然要更低些,所以他选择了跨越到两年后,如今……
这不是还有气吗,再等等看吧。
“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他摆摆手,又看了看屏幕,才大步出去了。
星船已经等在外面,最先进的配备,只需翻几次“跟斗”便能抵达帝都,总时长不超过半日——
来自于尊敬的执行官大人的馈赠。
罗德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有了这家伙,他连拖延都没了机会,无论联邦还是帝都,只能随叫随到。
还不如用他自家那艘老古董呢。
他苦着脸坐进去,默默等着星船启动。然而左等右等,星船就是不动。
他正奇怪,忽地星船大门再次打开,一群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鱼贯而入。
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个似狐似豹又似虎的图腾标志。
罗德面色一变,AMMO!
在星际,主要分布着两大势力:一是星际原始住民,以虫族和摩尔曼族为代表,前者好战,天性爱逞凶斗狠,信奉“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后者能力神秘强大,却避世而居。
两族都与人类有世仇,却因人口不足、数量不占优势、科技发展不够等原因从主导者沦为了被主导者,落在了人类之后。
而人类作为另一大势力,对外统一,对内却分成联邦和帝国两大主体。除此之外,还有流浪在星际、以掠夺为生的海盗,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团体。
其中,有一支显得尤为特别,既不属于联邦,也不属于帝国,不像海盗那样人人喊打,也不似弱小团体流离失所。“祂”体量不大,却能令各方都忌惮,宁可奉为座上宾,也不愿与之为敌。
“祂”就是AMMO,星际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一个地地道道只贩卖军火、从不搞政治捆绑,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卖给你的“单纯”组织,又被称为“禁运破坏神”。
顾名思义,任何禁运的东西都能弄来——前提是你能出得起价钱。
AMMO曾在联邦与帝国的战争中帮助联邦,也曾在联邦内部闹起分歧时,支持反对派。“祂”没有立场,没有喜恶,一切看钱说话,任何人和组织都可以是他们的客户。
乃至发展到如今,“祂”已然成为了能直接影响到地域安全局势,甚至政权更迭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而言,“祂”代表着战争、杀戮,更代表着金钱。
就像他们衣服上都会绣的那只在古地球时期名叫“貔貅”的神兽,是战神,也是财富的象征。
不巧,出现在罗德面前的这群人身上都有AMMO的标志。
“罗博士。”
来人中站出一男子,笑着朝罗德伸手,姿势彬彬有礼,话也说得客气,透露出的意思却不容置疑。
“有事要麻烦您,还请您和我们走一趟。”
“……”罗德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弱小又无助。
他弱弱的道:“我要去趟帝都,议长还……”在等着。
然而他的话没说完,男人从身后掏出一样东西,咔擦一声,黑黝黝的洞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得,那就走吧,趁着他们还给敬酒的时候赶紧接下,不然等下就要给罚酒了。
罗德识趣的吞回了后面的话,看着他们熟练的接管了星船,一通操作极为熟练,仿若这是自家东西。
简直比星盗还专业啊。
“不好意思,这艘名为光波t的星船确实是AMMO出品。”
男子似是听到了他的腹诽,转头朝他微笑,“或许您可以告诉我您的使用体验,以便我们后期更新改进?”
“……你们的业务还挺广泛,哈,挺广泛……”
罗德僵硬的扯动嘴角,乖乖低下头,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说了。
要问全星际谁最有钱,不是联邦,不是帝国,绝对是AMMO啊!
所以他当初才为五斗米折了腰,让“祂”参与了其中……
想到当初,罗德突然懊悔不已,总感觉在与虎谋皮。
“光波”速度确实快,当罗德还沉浸在各种情绪中无法自拔时,星船开始降落,他被“领”着进入了一个灰色的房间。
说是房间也不准确,因为里面空空荡荡,除了一架机械舱,什么都没有。冰冷的墙壁,灰蒙蒙的色调,一进来就让人感到一股压抑。
罗德下意识放轻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想他作为地球研究院的负责人,那也算是众人敬重,走到哪被簇拥到哪,可自从开始寻找方舟的计划后,他的地位和待遇是一日不如一日。
在季沛霖面前伏低做小,在议长面前赔笑,如今到了军火头子老巢更是战战兢兢,早知道……
就算早知道,只怕他还是会开启计划,谁让方舟对于人类那么重要呢。
罗德在心里哀叹,随着男人走上前。机械舱应声而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人。
饶是罗德之前就见过,此时也不由倒吸一口气。
无他,实在是里面的人太过美丽,美丽到他无法用语言描述。
人在足够惊叹和震惊时,是会词穷的,如同他第一次见顾茉莉时一样,只会一句最朴素的“真漂亮啊……”
可顾茉莉的美与眼前男子的美不一样,前者美得“清”、美得“干净”,宛若最珍贵的宝石,晶莹剔透,光彩耀人,让人只想好好呵护和珍藏。
眼前的男子却是诡谲的,像是蒙着一层迷雾,多看一眼就会被恶魔吸走魂魄。
罗德不敢再看,迅速垂下眼,却在见到男子的手时突地顿住。
美玉般的手指上血迹斑斑,再瞧他手下的舱板,竟是被扣得七零八落。
他愕然的瞪大眼,以机械舱的厚度和硬度,居然都能被破坏成这样,这得使了多大的劲?
“从半个小时前,首领就这样了。”男人平静的面容终于被打破,露出了几丝焦急,“我们以为他恢复了意识,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呼唤,他的精神核心都是一动不动,手却一直不停,再这样下去,他的手都要废了!”
罗德想起来前看到的画面,无端打了个寒颤。
精神体投放,本该没有记忆,更不会影响本体,可如今是怎么回事?
本体跟着异世界精神体在动……
他不禁蹲下身,试探的唤他:“Bossen?”
没有反应。
“我们试过了,无论叫什么、说什么,首领都没反应。按住他的手,他即使动不了,手指还会抽搐。”
罗德却忽然灵光一闪,轻轻叫了声:“茉莉?”
刺啦的声音蓦地消失,一旁的检测器上显示精神力有个猛烈的波动。
男人惊呼,“首领!”
然而,一息的波动后,检测器再次恢复平稳,可男子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剧烈。
“放心,她还在。”罗德赶忙凑到他耳边,“没有消失,不会突然不见,你醒来就能见到她,我保证!”
京市陆军总医院里
顾茉莉握着蔚长恒的手,也在轻声向他保证:“我不走,就在这里等你醒来,一步都不离开。”
星际帝国首都
一侍者脚步匆匆走出来,对着外面面容严肃的老者道:“议长,陛下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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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

蔚长恒睁开眼,头顶白炽灯有些亮,他本能的闭了闭眼,手指微动。
手下却不是他以为的被褥,而是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温润如宝玉。
他微怔,转过头。
美丽的女孩静静侧卧在床边,精致秀伦的脸上恬然安宁,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乖巧得宛若天使。
不,或许更像花仙子。
蔚长恒闻着那股熟悉到入骨的花香,眼神无比柔和。
能再醒来见到她,真好。
他就那么默默看着她,看了许久,直到有风从未关严实的窗户缝吹进来,吹动着女孩垂落额前的碎发微微拂动,似是觉得痒,她眉心蹙了蹙。
蔚长恒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将那缕碎发拨开。
动作间,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女孩的睫毛,如蝴蝶般的羽翼煽动了两下,而后缓缓张开。
酣梦乍醒,女孩眼里全是迷茫,雾蒙蒙的,仿若江南三月的雨后,氤氲的水汽直钻人心肺。
蔚长恒心弦一颤,仿佛真的被水汽侵染,整颗心潮湿得不像话。
“你醒啦?”
“吵醒你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惊喜,一个沙哑透着愧疚。顾茉莉看他,忍不住扑哧笑了,蔚长恒也不由勾起唇角。
男人躺着,俊逸的面容上苍白无血色,神情却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温柔。
“我睡了多久?”
“快一天一夜了。”
回答他的却不是女声,而是从门外走进来的贺权东。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人仍交握在一起的手,“还不放开吗?”
“你从到了医院就抓着茉莉不放,连进手术室都要她陪着,我从不知道你这么‘黏人’?”
“……抱歉。”
蔚长恒这才惊觉原以为被压着的手却是他抓着她,他忙不迭放开,又去看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被握的时候太长,白嫩的手背泛着红,似是有些充血。
他急切的要起来,被贺权东不客气摁了回去,“别乱动,扯到伤口,还要麻烦医生再抢救一次。”
话里的怨怼有些大。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对他救了茉莉的感激和庆幸,那么现在只剩下了不满。再大的救命之恩,也不值当让她这么陪着。
他捧起顾茉莉的手,小心翼翼的揉捏按摩,活络着其下的血液。
也是怪了,明明是受重伤昏迷的人,却有力气死死拽着别人不放,任谁都扯不开,那劲头……
仿佛只要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不见,所以决绝的用尽所有也要抓住。
别说贺权东,便是后面赶来的蔚建国、顾玉绪等人都吓了一跳。
原本对儿子喜欢妻子闺女的事有些接受不能的蔚建国经此一事,也像是彻底看开了。没办法,儿子都能为人家去死了,又岂是他们不同意就能改变的。
蔚长恒对这些却是一无所知,关于昏迷时的情形,任他如何回想,竟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会抓着她,当时在想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没事了。”顾茉莉朝贺权东摇摇头,表示手已经好了,为了取信,她还活动着五指给他看。
手指灵活,确实不见滞涩。
贺权东这才放开她,“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顾茉莉回头看看蔚长恒,有些犹豫。
“枪击事件闹得有点大,周围目击者不少,一传十十传百,消息想压下来也不容易,如今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都知道京大进了恶徒,开枪伤了里面的学生,纺织厂那边也听到了消息。”
贺璋进来,没看蔚长恒,也没看侄子,只注视着顾茉莉,“他们电话打到学校却找不到你,又给你妈打,你妈暂时搪塞过去了,但是再耽搁,估计就瞒不下去了。”
“回去吧。”蔚长恒也道:“爷奶年纪大了,只怕不知道怎么在家着急呢。”
“好。”
顾茉莉没再坚持,随着贺权东出了病房,贺璋一时却没走。
他坐到床边,刚才顾茉莉所坐的地方,望着病床上的男人半晌没有开口。
他对茉莉的心思毋庸置疑,贺璋甚至觉得用“喜欢”两个字都不足以概括。那是一种超越爱、连生命都可以置之度外的深刻情感。
他有时候忍不住想,换了他当年,能不能做到像他这样?
好像不能,因为感情没有浓烈到那个份上,所以他能说分手。
这一点上,他比他强。
不需要问他对茉莉有多喜欢,以后又会不会变心喜欢别人,蔚长恒已经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爱,再问不过多此一举。
但是——
“她不喜欢你,或者说,她还没有很喜欢你。”贺璋直言不讳,盯着蔚长恒的眼,不放过他的任何变化。
“这样你要怎么办?”
感情里也是需要公平、需要对等的,只有一方的努力和付出,迟早会生出疲惫。累了t就会想歇歇,想退缩,乃至放弃。
人不可能一直行走在没有希望的黑暗里,当情感的天平永远只朝一方倾斜,另一方始终懵懵懂懂,即使再深沉的爱恋也都有被消磨掉的一天吧?
贺璋不否认蔚长恒此时此刻对顾茉莉的感情,他只担心这份感情在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能坚持多久。
他不希望当茉莉习惯了他的陪伴后,他却突然消失。
“你知道的,她缺乏安全感。”贺璋垂下眼,沉沉吐出口气。
虽然顾茉莉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他能感受到她对于他的靠近看似接纳,实则仍抱有怀疑和警惕。
不止对他,对贺镇霆、对赵凤兰和顾大壮,她都有。似乎总担心他们有一天会突然不爱她,所以小心翼翼的保留着理智,不敢太过深入。
这是她对自己的保护,可另一方面她又努力回馈着他们的好。
她不吝啬,她只是不敢,或者说不相信他们会永远爱她。
贺璋每每想起她瞧他的眼神,就止不住心口抽痛。他觉得她会这样,追根究底还是由于身世的原因——
在顾家,她不是亲生,在贺家,她没有从小在他们身边长大。无论哪一边,似乎都不能给予她完整的归属感。
如果她笨点,或者迟钝点,或许还不会这样,可她是个非常聪慧、心思非常细腻的孩子,越聪慧,往往意味着越敏感。
别人能想到的,她会提前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她也能想到,甚至想得更深更远。
如果可以,贺璋真的宁愿她别那么聪明,因为慧极必伤。
同样的,情深也不寿,太过投入、过于执着的感情通常难以长久,因为这样的感情更容不得一丝杂质。
“她没有安全感,想得到她完全的喜欢是件很难的事情,也许需要一辈子的时间,要保证永远像此时一样去爱她、呵护她,她才可能对你敞开心扉。而这个过程中,可能不止你一个人。”
贺璋重新抬起头,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月亮旁边不可能只有一颗星辰,而是无数的星子拱卫,有时候看不到,却不代表不存在。
每颗星子不分大小、不分远近,都想被月光照耀。在月亮真的青睐于某颗星辰前,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你可能喜欢着喜欢着,她却喜欢了别人,也可能永远谁都不喜欢。你确定这样你都能接受吗,而不是中途逃跑?”
蔚长恒没有急着回答,跟着望向窗外。看的却不是月亮,而是街道。
他在想,她是否已经走到了楼下,有没有坐上车,谁开的车,能不能安全顺利的到家,到家后她又能否得到充足的休息。
还有她的手,真的不疼了吗?开枪事件有没有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夜里睡觉她会不会害怕,半夜从噩梦中惊醒?
如果惊醒,又有没有人能发现,及时安慰她,替她擦去额上的汗,哄她再次入睡。
想到这些,他整颗心都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得很,可他忽然又笑了。
爱有时候很大,大到以命相搏也在所不惜,有时候又很小,小到关心的尽是这些细枝末节。
他转过头,凝视着贺璋,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您放心。”
您所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他会永远陪着她,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然后如果有下辈子,再继续。
贺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好心”透露了一则消息——
“就在你中枪被送进医院的途中,陈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非要开着车离开,却被一辆打滑的大车撞到,如今正在另一所医院。”
蔚长恒一愣,下意识转头再次看向窗外,明明隔得很远,他却仿佛隐约听见了汽车刹车声。
“顾小姐。”
聂臻从车上下来,朝顾茉莉九十度鞠躬,“能否耽搁您一点时间,随我去看个人?”
空军医院住院部
顾茉莉刚从楼道里出来,就听见走廊处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准备来说,不是吵闹,而是一个人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劝阻。
“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好好躺着,非要出去干什么!”
“小命都差点没了,还这么任性,别逼我对你动手啊!”
应该是被阻止的人没听,那人的声音从暴怒变成怀柔,硬的不行来软的。
“聂臻已经去找人了,马上就来了,你乖乖回去等着好不好?”
“陈锴!!”
“陈锴。”
一道轻柔的呼唤,让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回头。
顾茉莉站在走廊尽头,朝头上裹着层层纱布的男人微笑:“你在干什么?”
“……”
陈锴一把扔掉支撑着身体的拐杖,跌跌撞撞的向她走去。脚步虚浮、踉跄,好似随时会摔倒。
梁彦希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去扶他,却被从后面过来的聂臻一把拉住。
沉默的脸上更加沉默,黯沉得犹如外面的夜色。
他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梁彦希看看他,再看看咬牙坚持走向女孩的陈锴,叹了口气,不再动弹。
陈锴脑袋晕眩,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他扶着墙壁,蹒跚的走到顾茉莉面前,张开手臂,面色惨白,却努力扬起笑容。
“能抱抱吗?”声音小小,透着忐忑和委屈,像是在撒娇。
顾茉莉不禁想起那日在顾家楼下,他也张开手臂,在离开前向她讨了个拥抱。
忆及他那时离开的背影,她心软了软,上前一步,还没伸出手便被拥进了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
不仅不温暖,他似乎还在冒着冷汗,浑身都在发抖打颤。
“陈锴……”
“我回来见你了。”陈锴紧紧抱着她,脑袋埋进她的肩窝,有液体顺着眼角往下流,不知是血还是泪。
“幸好你还在。”
顾茉莉怔了怔,这句话的意思……
还没等她细想,肩膀忽地一沉,男人彻底软了下来,全身的重量差点压得顾茉莉也跟着往下摔倒。
“……陈锴!”
“我再也不想离开你身边了……”昏迷中的男人无意识的喃喃着,“永远都不要离开……”
顾茉莉正要推开他的手一顿,静了片刻,终是扶上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一如那日在顾家楼下。
一月后,什刹海冰场
结了冰的什刹海一改秋日的萧瑟,重新恢复了春夏的热闹。当冰厚达到一寸时,就有人早早上了冰面嬉闹,尤其今年冷得格外早,如今冰厚都将近一尺,冰面上的人更是挤挤挨挨。
滑冰的、溜冰车的,卖糖葫芦以及各色零食的,人潮流动,喧嚣得宛如逛庙会。
“人太多了,根本滑不起来。”雷正明四下瞧瞧,面上既兴奋又失落。
他爱热闹,可太热闹了也是一种负担,尤其当他们想要在这么多人中尽情滑冰时。
“本来也没叫你们来。”
蔚长恒向来清冷的面容上更添了层冰霜,不仅为周围这么多人,更是因为身边这几个不速之客。
早前第一场雪才下时,他就和茉莉定下了什刹海之约,后来因为种种事端一直没能成行,好不容易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学校也放假了,他终于能完成这次约定了,谁知身后却跟上了好多条尾巴。
两个人的约会变成集体活动,让他如何能高兴得起来,饶是平时再淡定,此时也不由露出了几分火气。
贺权东像是没有看出他的不悦一般,专注的扶着顾茉莉慢慢在冰上行走。
“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学会走,然后再加快速度。”
“嗯。”顾茉莉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留心着附近的人群。
人实在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被碰到。何况这里人群纷杂,什么人都有,有那小偷小摸的,也有那见了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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