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残废,被流放,神医娇妻救忠良by吧唧呱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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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和你们相处还要分出个贵贱高下,遇到危险需要你们替我挡刀去死,那我不是自绝于天地生生之德?”
“记住咯!”
“在我沈昭昭面前,别想着用你们的命替我垫后!”
“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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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冯勇他们呆滞了,从他们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在为填饱肚子奔命,后来加入了战家军。
他们吃饱了饭。
理所当然的,要为了给他们吃饱饭的人卖命。
之前是为了皇家,后来是为了战家,他们的命不值钱,也不在他们自己手中。
他们要讲究一个忠字。
他们忠诚于谁,他们的命就在谁的手中。
“三少夫人,我们做不到的。”白豹一向少言少语,这会儿,却是第一个开口了,“老将军给了我们活路,我们要为战家效忠的。”
“是,三少夫人,刚刚在郡守府,别说是我了,但凡换一个战家军的兄弟,都会义不容辞替您挡刀。”陈腊七也说道。
冯勇虽然没有开口,但是意思也很明确。
他也认为两个兄弟说得不错。
“昭昭,”战南星轻声唤道,示意冯勇他们先行离开,“我和你谈谈。”
冯勇他们行了礼,退出了房门。
房门合上,屋内,就剩下战南星和沈昭昭两个人。
“昭昭,”战南星拉过沈昭昭的手,让她在床榻边上坐下,看着她,说道:“你的意思我懂,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沈昭昭诧异地抬眼。
听完冯勇他们的意思,她才发觉,这确实是观念上的差距。
她在前世,虽然是组织培养,也为组织卖命,却绝对做不到为老板挡刀这种事。
她的命,在她自己手上。
她和组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而冯勇他们则不是这样想,战家和战家军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信仰。
她还以为,战南星也觉得冯勇他们为战家人卖命是理所当然。
然而,这会儿,她从战南星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光。
他好像,真的和她想的是一样的。
战南星勾起唇,缓声说道:
“其实不只是我,我祖父和父兄,我们都把战家军的这些兄弟当成自己的兄弟。”
“我以前,也问过祖父,”战南星脸上出现了一抹怅然。
“他老人家怎么说?”沈昭昭觉得自己一个现代人能有平权的想法不稀罕,比较稀罕的是战老将军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那时候犯了个错,父亲要揍我,是战平冲上去替我挨了一杖,”战南星说道。
“后来我去问祖父,我和战平、黄叶都是一处长大的,为什么他们犯错的时候,我没想过替他们挡着,我犯错,他们就会冲过来替我挡着?”
战南星说着,低头,看到了沈昭昭一脸好奇地瞧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他。
战南星突然觉得挺好笑。
“祖父说,我拿战平当兄弟,战平拿我当主子。”
“在外人眼里,也确实就是这样。”
“他老人家让我做好我自己,想当兄弟就继续当他们是兄弟,不管他们是怎么看待我的。”
沈昭昭眨眨眼,心头像是云雾被清风吹散,豁然开朗。
她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她拿冯勇他们当平等的人,她便这么对待他们就好。
何必去改变他们的想法?
尊重,不就是从尊重他们的想法开始的吗?
“嗯,祖父说得对。”沈昭昭一脸认真地点头,“祖父和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跟我说说不?”
“好奇?”战南星眼底淬了笑意,笑意背后,藏了伤感。
毕竟,他们都不在了。
不然,想必以昭昭这样的性格,应该会很讨祖父和父亲的喜欢。
“嗯嗯。”沈昭昭托着脸,“祖父应该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小老头,父亲应该是一个不苟言笑随时要揍你的严肃男人。”
战南星失声而笑,轻轻揉了揉沈昭昭的发顶,“日后再同你说,今天迟了。还有冯勇他们,随他们去吧,护好自己,也是对得起他们。”
只有战家人没有危险,冯勇他们,才不会动不动就冲上来以命抵命。
沈昭昭点头应了。
战南星看着烛光中的她,垂眸,服服帖帖地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心里也软得很。
那只搁在她发顶的手也没拿回去,就这么继续放着,甚至,很想摸一摸她小巧的耳垂…
“哦对了,”沈昭昭蓦然站起身。
战南星的手落空了,还没回过神,眼前一黑。
沈昭昭把被子捞了起来,又一次把他的头脸都给蒙了个严实。
“好了。”过了一会儿,沈昭昭就把被子给拉了下来。
这一次,战南星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女人。
“今晚的战利品。”沈昭昭给她注射了苏醒的药剂。
战南星瞧了沈昭昭一眼。
她这大变活人的本事当真厉害。
“喂,醒醒。”沈昭昭毫不客气地拍了拍郭珍珍那张美艳的脸。
郭珍珍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入目,就是沈昭昭。
她转头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郡守府了,看着这个环境,更像一个驿站。
最后,郭珍珍的目光定格在床榻上的战南星身上。
倒也不是认识,就是这个男人这张脸,实在吸引人的注意。
“看什么看!”沈昭昭舔了舔后槽牙,大步一迈,直接挡在了战南星的身前。
“怎么?”郭珍珍上下扫视一眼沈昭昭,不屑地轻笑,“知道自己长得不行,所以怕你心上人多看我两眼,魂被我勾走了?”
沈昭昭深吸一口气。
她倒是没料到,这个郡守夫人,二哥的小妈,还有一开口就把人气死的本事!
“我也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郭珍珍也定了神,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既然知道我身后的人是太子殿下,奉劝你们,把我怎么带出来的,就怎么送回去。”
说完,郭珍珍拢了拢自己衣裳,微微扬起下颌,姿态高傲冷艳。
一个眼神都不丢给沈昭昭。
沈昭昭眨巴了下眼睛,合着这位,是没感觉出来他们是一点没把那位太子放在眼里?
还把太子当成了她的免死金牌了。
“昭昭,我来吧。”
战南星瞧着沈昭昭的背影,都能感觉出来她的火气在上涌,温声说道。
昭昭救人在行,审讯这事,好像没啥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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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箭雨
郭珍珍听了战南星发话,倒是来了兴致,妖妖娆娆地探过身,那双含水一样的眼睛像能勾出魂来。
“如果是这位小公子,那我是可以的。”
郭珍珍说着,掩唇笑了。
这一笑,媚意横生。
沈昭昭皱起眉,她总觉得这个郭珍珍,身上哪里不太对。
“昭昭放心,”战南星还以为沈昭昭是吃了味,“去休息就是。”
“不对。”沈昭昭吸了吸鼻子。
之前郡守府中那间厢房中脂粉味道重,她还没留意,这会儿驿站的客房中没有旁的气味,郭珍珍身上的味道就很明显了。
“小公子,我身上的香粉气味,可还喜欢?”郭珍珍掩唇,笑眯眯地瞥着战南星。
战南星冷了脸,没有看她。
只是关注着沈昭昭。
昭昭留意的事情一向都有根有据。
“我一时也说不好,就是觉得不对劲,”沈昭昭一时也想不出个由头,转身看向战南星,“我来问。”
“速战速决,我总觉得拖着不好。”
这次,沈昭昭也没让战南星单独审讯,而是直接拿出小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支药剂,拿针管吸了,反手就扎进了郭珍珍的手臂上。
“这是什么?”郭珍珍这才觉得有些心慌。
“你不需要知道。”这支让人精力涣散,出现幻觉的药剂沈昭昭不是第一次用。
她审讯人的功夫不太行,但是,功夫不行,药剂可以凑啊。
沈昭昭数着数,差不多了,就直接发问,“是不是太子让你接应战北辰的?”
郭珍珍闭着眼睛,显然药效发作了。
然而,沈昭昭等了一会儿,郭珍珍也不吭声。
“回答。”
沈昭昭追问。
“不,你不是殿下,”郭珍珍摇头,而后,用手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在控制着自己对抗药效。
沈昭昭这下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了。
这支药,只有被严格训练过的人,才能勉力对抗。
沈昭昭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呼吸之间,都是郭珍珍身上带着的这种异样的香粉味。
“昭昭。”
战南星探身,抬手按在了她的肩上。
“别慌。”
战南星的声音就在耳畔。
沈昭昭心中莫名就安定了下来,“我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她说不好这种感觉从哪里来。
十有八九,就是和郭珍珍身上的这种味道有关。
“不是,不能回答,不是殿下,殿下不会这么问我的… ”郭珍珍还在用手打着自己的脑袋,一下下的,用了力气,邦邦的响。
“郡守夫人,”战南星轻声发话,目光紧盯着郭珍珍,“你弟弟郭宝,刚刚死了,被人砍了头。”
郭珍珍捶自己脑袋的手一下就停顿了下来,眼睛也睁开了,一脸茫然地看着战南星。
“不可能!”
“殿下明明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他做事,他保我全家荣华富贵。”
“我弟弟,宝儿,会当大官的!”
沈昭昭眼瞅着一提郭宝,郭珍珍心绪大乱,立刻趁热打铁。
循循善诱。
“所以说啊,太子是骗你的,我亲眼看到郭宝被人一刀砍了头。”
“只要告诉我,太子是不是让你接应战北辰,又要把他带去哪里,我就帮你弟弟报仇。”
郭珍珍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是,我接到战北辰,就把他送上京去。”
“继续。”战南星轻轻捏了捏沈昭昭的手,示意她,现在郭珍珍的心绪已经因为郭宝乱了。
正是问话的好时机。
沈昭昭抓紧问道:“除了战北辰,战家老将军他们可还活着?”
郭珍珍:“我只知道战东阳活着,在漠北,其他人不清楚。”
沈昭昭心一跳,看向战南星。
战南星把她的手握得很紧,唇紧紧地抿着,显然在压抑着巨大的情绪。
“那是我大哥,昭昭,继续。”战南星闭了闭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了下去。
沈昭昭还是从他微微发抖的声音中听出了异样。
她没耽搁,继续问道:
“战家人都流放了,太子为什么一路追杀?”
郭珍珍在药效的影响下,像被抽走了魂,问什么答什么,“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啊… 战家效忠的人,可不是陛下,陛下不让战家活着,战家就不能活着… ”
沈昭昭紧盯着郭珍珍,问到了关键了!
她心念一动,“让战家全军覆没的那场战,败局是不是在陛下的意料之中?甚至,就是陛下安排的?”
郭珍珍点头。
沈昭昭微微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被战南星握得死紧。
“要不,你先缓缓?”沈昭昭一回头,发现战南星的脸色白得吓人。
战南星那双桃花眼中,此刻冰冷一片,“那战家效忠的人,是谁?”
沈昭昭屏住了呼吸。
折腾了这么久,他们快要接近答案了。
这个让战家男人生死不知的答案,就在眼前了。
战家人都以为自己效忠的是皇帝,然而,皇帝却不这么认为。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
然而,这次的问题,似乎超出了郭珍珍能回答的范畴,她先是迷茫,而后,又开始捶起了自己的头。
“我不知道啊,殿下没说过。”
“不对,我知道的,我听到过… ”
“是… ”
眼看着答案就要呼之欲出,突然,破空声骤然响起,而后,一支利剑射穿了窗户纸,猛地一下,穿透了郭珍珍的胸口。
“当心!”
战南星一把将沈昭昭按到了地上,自己也随后翻滚下床,把沈昭昭推到了床底下。
“笃笃笃笃… ”
耳畔,都是利箭落地或者射到了木头上的声音。
像雨一样。
沈昭昭赶忙撑起身体,透过身边战南星身前的空隙,看到了被留在外面的郭珍珍。
那张美艳的脸上表情定格在了惊恐和茫然交织中。
那双刚刚还冲着战南星抛媚眼的眼睛睁大。
一身绫罗纱衣,被鲜血染红,胸口,穿透着几支利箭。
死不瞑目。
在她身边,散落着数不清的箭羽。
八仙桌上,柜子上,都是箭…
沈昭昭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箭雨。
“什么人!”外面,传来一声高喊。
箭雨突然停下,喊声和兵器交接等各种噪杂声骤起。
屋门被推开,战平他们冲了进来。
沈昭昭叹了口气,推了推挡她身前的战南星,“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就能问出真相… ”
后面的话,卡在了沈昭昭的喉咙口。
她抬手,看着手上湿漉漉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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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军医,沈昭昭没少见鲜血。
别说是沾在指头上的一点点猩红,就是大动脉破裂像喷泉一样爆发的血液她也见过。
却从来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让她心中慌乱到无以复加。
“战南星?”
沈昭昭不敢耽搁,把身边堵在床铺边缘的男人推了出去。
“嗯。”
战南星应声,声音中透着勉强和忍耐。
借着烛光的亮光,她看清了战南星的情形。
三支羽箭插在他的身上。
每一支因为发射力道强劲,都形成了贯穿伤,一支穿透了战南星的肩胛骨,一支穿透他的胳膊,还有一支,也是最致命的一支,直直从战南星的前胸穿过。
沈昭昭看着从身后贯穿而出的箭头。
箭头带血,鲜红中闪着寒芒。
“三公子!”战平和黄叶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屋中的情景,吓得要冲过来。
沈昭昭抬手制止他们。
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也会抖。
她低头看着战南星,他那双桃花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
战南星竟然还能笑着,“你没事就好… ”
话还没说完,人就因为剧痛猛地抽了口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昭昭急忙伸出两根手指按上了战南星的颈动脉,确认脉搏跳动还是挺有力了,心中预估穿透胸口的那支箭没有伤到要害,稍稍放下心。
“黄叶,你去把曹芽叫过来,”沈昭昭紧紧地握住自己不住发抖的手,藏在身后。
面上一派冷静,发出一道道指令。
“战平,二公子呢?”
战平急忙应道:“二公子应该是带着冯勇他们去追那些刺客了。”
“好,”沈昭昭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心一横,“你让二公子盯着刺客,不要出手,我这里处理好了就去找他。”
战平虽然不清楚沈昭昭想要做什么,依旧领命离开。
“南星!”屋外,战老夫人带着杨氏她们也过来了。
战老夫人颤巍巍地要进屋子,就被沈昭昭制止了,“祖母,你们就在屋外等着,我要处理夫君的伤口,越多人进来,术后感染的风险就会大很多。”
战老夫人虽然听得不是太懂,不过也知道她们进去,除了添乱,没有一点好处。
“好,昭昭,你别急。”
战老夫人目光落在一身是血的战南星身上,眼神坚毅。
“我战家的儿郎,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郭氏也急忙附和着,“就是,你看我家老二都死而复生了,三弟这还没死呢,铁定吉人自有天相!”
“三弟妹,我们是不是要照着前日,江虎大人治伤前的准备,再准备一次?”林氏冷静了下来,想到之前江虎也是伤重。
沈昭昭让差役们去烧水点蜡烛之类的事。
她们不能就这么干瞪眼,能帮忙的,都要搭把手。
“是,”沈昭昭也定下神来,“我需要驿站里所有的蜡烛,烧开的水… ”
等沈昭昭吩咐好了,林氏马上带着郭氏和战之瑶还有黄莺一起去忙活开了。
“我来给你搭把手。”一片忙乱中,曹芽迈步进来,轻声说道。
她来到屋内,先扫了一眼狼藉的地面,有一具女子的尸首,还有满地的羽箭。
“战家三哥,一定没事的。”曹芽最后蹲在了沈昭昭的身边,看着地上的战南星。
战南星觉得睁眼都累了,只想闭上眼睛,安静地睡过去。
“夫君。”
沈昭昭的声音在耳旁不时地唤他,每每唤他一次,他就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她一眼。
告诉她。
他会坚持下去。
至少,不会让她莫名其妙就当了寡妇。
曹芽看完大致情形,也不用沈昭昭吩咐,自己熟门熟路地做了布置,先把战家人搜罗来的烛火全部点燃。
而后,端了热水,净了手。
等沈昭昭做完了手术前的大致准备,一会过身,曹芽已经戴好了一次性灭菌手套,举着手,等着了。
动作十分娴熟。
要不是沈昭昭之前教过她一次,都要怀疑这人也是同行穿越来的。
“他伤在胸口,我们不能随便挪动,”沈昭昭直接就地泼了消毒药水,就在地上开始了手术。
“夫君。”
战南星模模糊糊的,又听到沈昭昭唤他。
那双桃花眼无神地睁开,目光有些涣散,似乎能看到她,又似乎压根认不出面前的两个人,谁才是他的妻子。
“我给你注射麻醉了,你安心睡去。”沈昭昭的话语飘飘忽忽的在耳旁。
战南星听到让他安心睡去,终于坚持不住,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沈昭昭按照手术的惯例,把战南星染了鲜血的衣裳用剪刀剪开,将伤口暴露出来。
战南星的身体,沈昭昭也见了挺多次的。
他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毕竟是武将,上身的肌肉紧实。
锁骨和手臂的羽箭容易处理,沈昭昭先把箭头剪断,将伤口划开,分开皮肉,一点点地把箭杆抽了出来。
“脉搏慢了。”沈昭昭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曹芽一直在给战南星搭脉,感受到自己手下脉搏的变化,出声示警。
沈昭昭看着手头上刚刚开始缝合的肩胛骨伤口,咬了咬唇。
战南星胸口的伤不能再拖了。
“曹妹妹,你之前见过我是怎么给江虎缝合的,”沈昭昭信任地看着曹芽,“你来缝合,我去处理胸口的伤。”
曹芽目光轻闪,唇边浮起笑意。
“好。”
沈昭昭把自己手中的针线交给了曹芽,“你可以的。”
曹芽接过针线,深吸一口气,“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拿过针线做过女红,现在,竟然要给一个男人缝合皮肉了。”
曹芽说完,也不待沈昭昭多说什么,直接就下手。
一针一线,快准狠。
沈昭昭就稍稍看了两眼,彻底放下了心,去处理战南星胸口的伤。
曹芽,果然是个胆大心细的狠人。
驿站里,嘈杂声响了整整一夜。
一间屋子里,灯火通明了一夜,直到天边微微泛起霞光,屋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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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荣幸通知,你们可以死了
“昭昭,怎么样了?”杨氏在战之瑶的搀扶下,踉跄起身,迎了过来。
战老夫人年岁大了,实在撑不住,被黄莺劝着回去歇息去。
杨氏倒是还能支撑一个通宵,在走廊吹了一夜的凉风,见门开了,赶忙过来。
自从杨家出事之后,杨氏在战之瑶不断地劝说下,也逐渐通透了。
她怨丈夫不能信守承诺,给她一世的安稳。
可是杨家能么?
杨家除了靠着她,吸着她的血,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说到底,她除了依靠自己,也就只能依靠战家了。
“曹芽妹妹在里面照应着,如果她有什么需要,麻烦帮她一把。”沈昭昭脸色有些发白,面对杨氏,也有些有气无力的。
杨氏不敢多问,只拼命点头。
沈昭昭活动了下周身的筋骨,毕竟跪在地上完成手术,这么长的时间,她的脖颈像是被人打进了钢钉,都弯不动了。
“黄叶,”沈昭昭看到端了热水过来的黄叶,出声招呼,“二哥呢?”
黄叶看沈昭昭的脸色不好,想要多劝她休息一下,“三少夫人您放心就是,二公子以前在军中当过斥候长,跟踪刺客,查人踪迹这种小事,妥妥的。”
“有人能给我带个路去寻二哥?”沈昭昭歪了歪僵硬的脖颈,咔嚓一响。
又揉了揉手指头关节,咔咔响声一片。
她心中藏了火。
在她面前放箭,把唾手可得的线索给生生射没了不说,还把她的男人都给重伤了。
这和攥着她的衣领,扇她沈昭昭耳光没有什么区别。
对方敢这么干,最好是做好承受她怒火的准备。
沈昭昭张了张五指,满脸杀气。
黄叶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动物的直觉让他后背都起了一片白毛汗。
“二公子留下了白豹,我去叫他过来,他会认识我们战家军沿途留下的记号。”
“劳驾。”
沈昭昭咧开嘴,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幽云郡一个不起眼的坊巷中,一间屋子栖息在熹微的晨光中。
一道黑影几个轻盈起落间,进入了院子。
“都回来了?”一个有些尖细的嗓音问道,“可还顺利?”
黑衣人抱拳跪倒,“回公公的话,一切顺利,郭氏已经确认被灭了口,战南星也被小人一箭穿心。”
“现下特来复命!”
一个手中托着拂尘的男人走了出来,面白无须,尖声细气地说道:“很好,待殿下醒来,有赏。”
黑衣人告退,隐去身影。
“干爹,今儿这个事儿办得漂亮,要不是您留了一手,在郭娘的身上种下异香蛊,我们也不能及时得知战家人居然把郭娘给绑架走了。”一个身着内侍衣裳的男子垂眸,走到了拂尘太监的身边,说道。
“哼,没用的东西。”老年男子一扫拂尘。
郭娘是他费心培养的一枚棋子,送到了幽云郡守身边,原本有大用,没想到居然就折在了战家手上。
那异香蛊可是珍稀的蛊虫。
他手下的暗桩身上都种有这蛊虫。
这些暗桩自己也知道,不过只以为遇到困难就吞下藏在指甲缝里的药,便可激活蛊虫散发异香。
就能被得救。
其实,从他们吞下指缝里的药那一刻起,就是他们死的日子。
没有暗桩能活着落在旁人的手上。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年轻男子细声叹道,“没想到战家都被抄家流放了,该死的也都死光了,居然还能破了干爹一枚好棋。”
“不过现下,战南星已死,战家就剩一堆无知妇人,应是无碍了。”
年老男子目光轻闪,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转身,听着,“殿下醒了,进去伺候着。”
年轻男子立刻应声,进了屋子。
院子里,只剩下年老男子一人,一手摸着手中的拂尘,轻哼了一声。
“都剩下一些不足以为人道的妇人?”
“傻子。”
“放虎归山咯!”
转身,缓缓绕到屋子的背后,不多时,不见了人影。
那刚刚离开院子的黑衣人转进了不远处一条巷子里。
巷子里,其他几个黑衣人立刻抬头看他。
“大哥,公公怎么说?”
“这次能有赏赐不?”
“那战家人也命里该死,就剩一个男子了,还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废了我们兄弟几个好大的力气。”
“行了,老五,别成天惦记着赏赐。多亏大哥那一箭射穿战南星的胸口,不然我们几个今日怕是还完不成任务。”
被称为大哥的黑衣人抱着胳膊,环视着巷子里的兄弟们,“公公说,都有赏赐,差事办得好。”
“不过,我们刚刚撤退回来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听到这句话,巷子里的其他几个黑衣人顿时乐了。
“哈哈大哥你多虑了,那战南星还不是被你一箭穿心了?这可是战家唯一留下的一个男人了。”
从院子里回来的黑衣人听了,也觉得自己多虑。
一场败战,战家男人除了战南星,全死光了。
“没想到,战南星之前可是有小战神之称的,现在窝囊成这样。”
“就是,之前派出来的都是什么草包,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办不成,害我们出京走了老远到这幽云郡,都快到漠北了。”
“我刚刚看到战南星还想救他那新婚的夫人,哈哈,一个残废,也只能把人推倒,自己当了他那夫人的挡箭牌… ”
巷子里的黑衣人正聊得开心,远远地,听到一阵脚步声缓缓而来。
“有人!”带头的黑衣人制止了同伴的说话声,警惕地看了过去。
晨光熹微,一道天光正好破了乌云,洒下光亮来。
落在了巷子口那道瞧着纤弱的身影上,身着粗布麻衣,在这道天光下,竟然让人恍然觉得,这是神女下凡。
“你们刚刚说,战家人除了战南星,都死光了?”一道微微有些沙哑的女声问道。
一个黑衣人见来人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顿时放下了戒心。
“废话,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沈昭昭点头,抬眼,遥遥看着天光,反手,从空间里取出了那把霰弹枪。
熟练上膛。
这些人,只是刺客,什么内幕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