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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怀香by鎏香儿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6

楚怀玉问老余,“可知被抓的是谁?”
老余回道:“听说抓了好些个,主犯是林红。”
楚怀玉脑子轰的一下,骤然起身冲出门去。
林红便是今晚巡守顾府的领头人,与他一起的人副指挥使定然都认得,怕是都要被抓。
顾府有危险!
指挥所内,顾承封也察觉到了危机,并非是因为亲信被当成凶手抓住,而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一向是精力充沛的,更别提今晚有大案子,他本该打起十二分精神,但两署的人冲进来时,他竟然在打盹儿,被惊醒后更是浑身使不上劲儿。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而他只在半个时辰前吃了夫人准备的食物。
秋实拿来的食物必然不会经过他人之手,食盒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没被动过,也就是说药是在顾府下的。
他夫人必然是不知情的,那就是府中出了问题。
顾承封顾不上与两署的人说话,转头看见秋实还趴在一旁的小几上,立马走过去推了推他,竟然毫无反应,最后叫人泼了一盆凉水才醒过来,状态明显不对。
顾承封问:“你回府时可吃过什么?”
秋实迷迷糊糊地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但面对主子的询问还是下意识去回想,然后答道:“只吃了厨娘给的两个包子。”
厨娘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给秋实拿的包子必然是下人们的晚饭,可见此刻顾府的丫鬟小厮们是何种状态。
不知是不是药物作用,顾承封骇的身子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顾承封抬手点在身上两处穴道,以痛感提神,接着提起剑大步往公房外走,并暗中给心腹使眼色,让他赶紧召集人马。
审刑院和城令司的人是来请顾承封去审刑院的,见他如此反应有些一头雾水,连忙跟了上去,等上了马才发现顾承封所去方向并非审刑院,顿时脸色大变。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求您别为难小的们啊!”
顾承封原本不想理会,但没走多远,副指挥使冯砚迎面打马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听说大人要去审刑院审理案子,小人便来接手指挥所,您尽管放心,在您回来之前属下定尽心尽力,不让手下偷懒。”
“对了,林红那个吃里爬外的老家伙,我抓到他的时候他正领着几个手下在您府上周围转悠,属下担心他们对您府上不利,全给抓了,属下知道您一向看中林红,奈何他包藏祸心,您也不必心软才是。”
冯砚神色诚恳,语气愤然,看似一心为上司考虑,实则句句是在告诉大家,是顾承封指使林红去杀人的。
顾承封脸色微沉,心道果然越毒的蛇长得越漂亮,冯砚平时不争不抢,安安分分的,这次竟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最好祈祷今晚能将他置于死地,否则他必让他不得好死。
顾承封没时间和他周旋,看了眼跟在冯砚身后诚惶诚恐的几人,显然不知道冯砚的所作所为,于是笑了起来。
“你一向做事周全,本官自是放心。”说完这话又若无其事地朝他身后几人嘱咐了句,“好好辅佐冯大人,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几人一听这话别有深意,更加惶恐了,此刻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是傻子了,冯砚是觉得顾指挥要完了,迫不及待想上位啊。
先不说这事儿是不是顾指挥指使的,人家还有个都尉爹呢,指不定是什么结果呢。
几人不约而同的想,顾指挥刚刚是不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跟着冯砚一起找死?
顾承封说完也不给几人接话的机会,转头看向另外两署的人,一脸沉重道:“既然冯大人说有人欲对顾府不利,我不去看一眼实在安心不得,几位若不着急,劳烦随我走一趟吧,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两署共来了十人,派他们来的两位大人原话是务必将人带过去,也就是说如果对方反抗就强行带走。
眼下这,算不算反抗?
冯大人刚刚都那么说了,顾大人肯定担心,想回家看一眼也很合理吧?
大家互相看看,谁也不敢对顾承封动粗,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的,顺水推舟道:“既如此,我们便随大人走一趟,若真有危险还能给您搭把手。”
若无事发生,就必须得带走了。
顾承封自然无不同意,扬起马鞭猛地落下,马儿便从冯砚几人当中穿过,以最快的速度朝家奔去。
被挤开的冯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招呼身后几人进入指挥所,然后按部就班地安排指挥所内的公务,让大家该值夜的值夜,该回家的回家。
指挥所内本就没剩下多少人,又被顾承封的心腹调走一波,剩下的基本都是些无能之人。
有还搞不明白情况的傻大胆和关系户到冯砚跟前询问情况,后者便会极有耐心的一一告知,凶手抓到了,对,就是被顾大人一直尊称林叔的林红,没想到他竟是这种人,岂非会连累顾大人的名声,真该死啊。
冯砚确实心情极好。
他还以为顾承封会面不改色地去审刑院接受调查呢,果然家人就是他的软肋啊,不过没关系,无论他今晚去哪儿,都逃不出为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冯砚美滋滋的想,他这次立了大功,待顾家倒下,这信都城以后就由他冯家掌控了。
审刑院距离顾府近一些,楚怀玉先一步赶到,此时顾府外已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好在他们没有轻敌,安排保护顾府的人不全是指挥所的。
楚怀玉更是庆幸自己将身手最厉害的崔黎留在了顾府,再加上贺枫和另外几个高手,想闯入顾府并不容易。
但目前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敌人太多了,即便高手不多也不好对付,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进入府中。
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
楚怀玉带着两名暗卫冲进顾府时,看到了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主屋和东西厢房外围被人淋上了油,只需一个火折子,便瞬间火光冲天,而屋内之人却未被惊醒,本该惊醒的护院和下人们也毫无动静,今晚守夜的护院也早已变成了地上的尸体,敌人犹入无人之境肆意放火。
放火之人发现楚怀玉三人,哈哈大笑,“我主子说了,就是要他们被烈火焚烧又无力反抗,受尽痛苦死去,方才我们还用了迷烟,保准里头的人既无逃跑的力气,又……”
三人迅速上前砍了放火之人,但四周仍有敌人溜进来,试图阻止他们进屋救人。
“先救人!崔黎!”
楚怀玉顾不上去想府内为何这般状况,怒吼一声,劈开挡在身前的杀手,不顾一切冲进婉姝房内。

第89章 步步为陷
婉姝捧着《前朝诡事录》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其中偶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描写,但剧情精彩,引人入胜, 令她暂时忘了手掌的疼痛和烦恼。
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半夜,正看得入神时, 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偏头看去,只见一缕烟雾从小窗冒进来。
床头烛光不足以照亮整个内室, 小窗位置又高, 婉姝没察觉到外头有人,也没看见那根破窗而入的细竹管, 只觉那股突如其来的烟雾像极了她手中书里描写的鬼怪出场方式。
“夏,夏竹。”
宝妹去偏房照顾春燕了,今晚由夏竹守夜, 以往婉姝起夜, 发出半点声响都会将人惊醒。
今夜她不打算睡, 没让夏竹陪自己熬夜,夏竹睡在一旁小榻上, 按理说她喊两声也该将人叫醒的, 却不知怎的,这次她连唤几声, 夏竹都没反应。
奇怪的烟雾,唤不醒的丫鬟……
看书时她也许会期待有美人妖精出现,但在现实遇到, 只觉恐怖至极。
婉姝咽了咽口水,总觉得烟雾消散之时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不由心中大骇, 连忙躲进被子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心道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可怕的,她随便大喊一声就会惊动府中护卫。
夏竹一定是白天太累了,才睡得这么沉。
婉姝出了一身冷汗,实在被闷得难受,壮着胆子掀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呼吸新鲜空气。
这时她听到外头有些异响,像是有人在走廊泼水,隐隐还能听到有人脚步轻快地来回走动。
她想起天黑之前有人过来传话,说今夜全城搜捕一名杀人凶手,让大家警醒些。
今晚外头的确有些热闹,不久前她好像还听到了打斗声,但声音很小,府内又很安静,料想是官兵经过府外,她便没放在心上。
莫非是有下人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被吓得睡不着便来擦洗走廊?
婉姝总觉得有些离谱,悄悄探出头,确认屋内没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
婉姝皱了皱眉,想要抬手揉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臂软绵绵的,全身都有些无力。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窜起一道亮光,婉姝抬眼看去,瞳孔骤然一缩,小窗竟然着火了。
“夏,竹。”
婉姝费力地坐起来,想要下床喊夏竹逃跑,却是双腿一软栽倒在地,手掌传来痛感令她脑袋清醒了些,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行动起来。
然而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清晰的思绪亦无法对抗无力感,婉姝一时分不清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太过害怕才变得无力。
她明明一直在努力克服对火的恐惧,并非不敢动弹的,为何就是没有力气呢?
婉姝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什么古怪的急症,明明还有意识,也能感受到双手的胀痛,但眼前一片漆黑,动弹不得。
楚怀玉冲进内室时,所见便是婉姝只着中衣瘫软在床边,双目紧闭,浑身颤抖。
“婉姝!”
婉姝意识有些混沌,身体好似置身于火炉之中,难受得令她绝望。
她好像听到了怀玉的声音,接着有人将她抱了起来。
熟悉的暖香将她包裹,婉姝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她知道,怀玉真的来了。
楚怀玉抱起婉姝,一道带火的利箭从窗□□进内室,钉在床尾,瞬间点燃了床幔,外间亦是如此,火势四处蔓延,浓烟滚滚。
楚怀玉迅速扯下被子将婉姝罩住,然后收紧怀抱,弯下腰闷头往外冲去,滚烫的火焰和利箭都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却不知一名刺客埋伏在门口,待他踏出房门时,刀光从侧面袭来。
楚怀玉来不及腾出手应对,下意识背过身去,用自己身体将婉姝牢牢护住。
好在崔黎听到了楚怀玉唤他,及时赶来,掷出手里的刀击穿了刺客的脖子。
楚怀玉脖颈被刺客划出一道血痕,若非崔黎及时出手,怕是已经命丧当场,他却连眼皮也没眨一下,迅速离开火势范围。
此时两名暗卫也从东厢房出来,揪出了梁氏与两个孩子,几人在院子中央汇合,但随着崔黎撤离外面的战场,他之前所护的方向也如被撕开一道口子,有刺客接二连三闯进来。
楚怀玉将怀里的人用被子裹紧,轻放于地上,然后握紧手里的刀守在旁边,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冲过来的刺客。
暗卫也将梁氏母子放下同婉姝挨在一起,接着退开两步,加上崔黎,四人各守一方,形成保护圈,任敌人明刀暗箭袭来,不曾令圈内之人受伤半分。
府外,崔黎撤走没一会儿,顾承封便带着一队人马赶到,其中包括半路聚集的指挥所所兵,足有四五十人,杀手们眼看要被内外夹击,也开始四散溃逃。
顾承封眼中只有府内的火光冲天,目眦欲裂地冲进内院,恰在此时楚怀玉四人也解决掉了院内最后一个杀手。
顾承封看见躺在院中的亲人,一瞬间好似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跌跌撞撞跑过去,确认妻儿妹妹都有呼吸,他才感觉活了过来。
身体强撑起来的那股力道也到达极限,他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接着便与楚怀玉幽深的目光对上。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顾承封早已预见到府内情况定然不妙,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难以想象若因自己安排疏忽而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会是何等可怕的结果。
对于任何的谴责怪罪,他都无法生出一点不甘,甚至希望有人过来给他一拳,这样他就可以从差点失去家人的恐慌中抽离出来。
楚怀玉走过去,沉默地将婉姝重新抱了起来,往没有被火势波及的前院走去。
顾承封深吸一口气,命亲信指挥灭火救人,然后抱起媳妇儿,也朝前院走去。
安顿好妻儿后,顾承封也没有歇着,外面战斗结束,附近邻居也开始有了动静,或是亲自过来问候,或是派人帮忙救火,甭管真心假意,都需他出面感谢安抚一番。
包培带人过来时,灭火已经进行到尾声,所兵也腾出手去处理顾府外的尸体,放眼望去,当真是一片惨象。
顾承封立于前院,面前跪着一片面如死灰的奴仆,身旁亦有下属正说着什么。
包培走近,听到小厮说:“大夫说夫人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误食用了安眠|药物,奴仆们也是,应是晚饭的问题。”
跪在人群中的厨娘身子一软,直接吓昏了过去。
下属撇了一眼,接着道:“属下与大夫去厨房查看,最后在水缸底找到了药物残留。”
奴仆们闻言依旧不敢吭声,但立马互相交换眼神,显然对下药之人已有猜测。
顾承封见属下似有要事不方面当众禀告,于是开口打发奴仆,“今日府中遭此大难,现在也不是究错的时候,都去喝碗药清醒清醒,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奴仆们知道了罪魁祸首不在自身,心里安定不少,迅速退下去领药,喝完药也不等力气恢复,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顾承封看见包培,立刻迎了上去,“包大人。”
包培抬手制止他解释,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同情,“情况我都看到了,只是你现在需要立刻同本官去署衙,对于贵府今晚遭遇,本官定然亲自督办,你将府中之事交代一下,便同本官走吧。”
顾承封知道包培公私分明,并非为难自己,容他在顾府留到现在已是宽厚,于是朝他拱了拱手,亦未多言,转头问下属:
“怀玉呢?”
下属指向一间房,小声道:“这也是属下方才未说的,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婉姝便在那间屋子里,顾承封皱了皱眉,大步走了过去。
顾承封原本是要将府中后续事宜交给怀玉打理,进屋看见他守在婉姝床边,第一反应并非认为他失礼,而是意识到了婉姝有异样。
“婉姝如何了?”
顾澈太小还在吃奶,中药成都较轻无需用药,但吃过晚饭的皆需解药扎针,以确认能够清醒,女子饭量轻,顾承封知道妻儿已经醒来并无大碍,只是没时间去探望。
而此刻婉姝还没醒,怀玉神情亦是不同寻常,他顿觉情况不妙。
楚怀玉坐在床尾,脸上的黑灰和脖颈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都没有清理,看得出来他只匆忙换了件干净的外衣,一直守着婉姝。
听到顾承封的声音,他的视线亦未离开婉姝,只是目光霎时冷了下来。
“方才醒过,她今日没用晚食,只是中了迷|药,需要多休息,府里的事有我,表兄去吧。”他听到包培来了。
顾承封觉得怀玉情绪有些不对劲,像是爆发前的宁静,确认婉姝身体无碍后,便以为他是在想为今晚的事报仇。
“按计划行事,莫要冲动,往后会有机会的,新仇旧恨,必让他们一一偿还。”
楚怀玉迟钝了几息,才转头看向顾承封,扯了下嘴角,似是想对他笑,“表兄放心,怀玉没有失智。”
顾承封看他一会儿,他相信怀玉并非鲁莽之人,定会顾全大局,于是点点头,转身离去。
房门闭合的瞬间,楚怀玉变得面无表情,身子向后靠到床柱上,眼睛重新看向婉姝,看起来十分冷酷。
他嘴唇动了动,无声说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婉姝说话。
“先杀哪一个呢?”
春燕正侯在门口,无声擦着眼泪,听到开门声,立刻上前,“表少爷,小姐她……”
楚怀玉看她一眼,脸上并无任何情绪,“进去守着吧,别吵醒她。”
春燕忙不迭点头,待楚怀玉出来,她福了福身,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子,轻轻关上门。
天快亮了,大火也已扑灭,帮忙的人陆续离开,顾府奴仆默默清理着废墟,只余几名审刑院的差役在四处走动勘查现场。
领头的令史是包庶期,此刻正立在院子中央,对着一排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楚怀玉过来,赶紧走了过去。
两人在包培为新人设宴时相识,后来一起吃过两回酒,互相称一句朋友,包庶期态度随意,一副熟人好办事的语调。
“怀玉呀,这到底什么情况?你可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咱们直接去拿了他!敢来都尉府放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楚怀玉面露愁苦,“庶期兄,莫说是我,连我表兄都想不出究竟是何人这般恨顾家,还请你一定要查清楚。”
包庶期凑近他,小声问:“总有一两个怀疑对象吧?你悄悄说与我,剩下的我去查,绝不让你为难。”
楚怀玉摇头,“在下也问过表兄是否有仇家,表兄肯定没有这等死仇。”
包庶期拍拍他肩膀,叹了口气,“也是,顾家两位大人一向与人为善……这下可不好查了,昨日杀手可有抓到活口?”
楚怀玉点头,做出请的动作,“方才抓回来,在下正是来请庶期,是带回署衙再审,还是?”
包庶期立刻牵着怀玉走,急切道:“你早说啊,快走快走,这等杀手一般都是死士,可别让人自尽了。”
两人来到后罩房关押杀手的房间,一共抓到了两人,包庶期见到二人时罕见地有些语塞,回过神后立刻皱起眉,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嫌弃。
只因被绑住的二人早已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即便被堵住了嘴也在不停呜呜呜,一看就是在求饶,半点也不像有胆子到都尉府行凶的人。
看来是不用担心他们自尽了。
包庶期顿时丧失了现在审讯的兴趣,摆了摆手,让差役带走。
该查的地方都查了,该问的也都问了,包庶期见楚怀玉仍是一问三不知,只得提出告辞。
“顾指挥忙着那件大案子,大概没时间顾及府上,我看他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由你跟进,你也了解咱们的规矩,我肯定还要过来几趟,回头我帮你跟上司请几日假,你就安心留在顾府帮忙吧,若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
“劳烦庶期兄了。”
“嗐,应该的。”
楚怀玉送包庶期出门,目送人走远他才回府,进了角落一间屋子,暗卫王大悄然从暗处现身,等待主子告知如何处理另外抓到的三人。
楚怀玉走到盆架前,将手巾浸入盆中打湿,边问道:“放走的人呢?”
“崔黎和王小在跟着,还没消息传来。”
话音刚落,王小翻窗而来,“主子,查到了。”
楚怀玉拧干手巾,展开扑到脸上,声音略显沉闷,“无用之人便处理了吧。”
王大反应极快,“是。”
楚怀玉抹了把脸,再睁眼时已不见王大身影,他动作缓慢地擦着鬓角,然后摘下发冠,随着他梳头的动作,几撮烧焦的碎发扑簌簌落下。
重新束好发,擦掉脖颈上的血迹,净了手,又换了套衣裳,鞋子,总算是恢复了平日的整洁。
楚怀玉最后紧了紧腕带,抬脚往外走去,“走吧。”
王小看了眼窗户,挠挠头跟上。
院子里忙碌的奴仆脚步匆匆,无人在意跟在楚怀玉身边的是王大还是王小,秋实刚送走大夫回来,见到楚怀玉问候了一声。
“我出门一趟,午时回来。”楚怀玉交代道。
秋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停在一旁侯着,等待其他吩咐。
这时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翠儿走了出来,拦住楚怀玉。
“表少爷,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楚怀玉点点头,让秋实给王小安排一辆马车,而后随翠儿进入梁氏所在房间。
梁氏才将顾源兄弟俩哄睡着,神情有些憔悴,给他俩盖了盖被子便走去外间。
楚怀玉没有坐下,朝梁氏拱手,“不知表嫂有何吩咐?”
梁氏越过偷偷朝她摇头的翠儿,走到桌旁,双手按在桌子上,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痛声道:“药是梁静下的。”
都怪她愚蠢,竟容得梁静这般施为,她自己死不足惜,但若害了孩儿和婉姝,便是下了阿鼻地狱受千万苦刑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楚怀玉拧眉看过去。
梁氏以背对之,低声讲述了昨日梁静来府中的事。
她醒来后得知府中遭遇以及众人被下药的事,立刻便猜到是梁静,本想等火势得控后再告知夫君此事,不想人已离了府。
翠儿劝她等夫君回来再说,大概是怕此事外露后大家仇恨梁家,进而影响她在府中地位,或许也存了顾承封会帮她隐瞒的心思。
可梁氏怎敢如此想,她犯下这等蠢事,便是被休出府去也是应当的,若再为着自己名声隐瞒实情,耽搁了寻找真凶,才真真是猪狗不如。
于是粱珍并不在意会被小辈看轻,亦未向怀玉忏悔试图得到一丝谅解,而是狠声道:
“怀玉,表嫂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此事陈家脱不了干系,至于梁家,你尽管去查,不必考虑梁家关系,一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这档事的人。”
楚怀玉明白梁氏的意思,没说什么,再次拱了拱手后便出了房门。
怀玉走后,梁氏瘫坐桌旁,捂着脸无声痛哭,翠儿也跟着抹起眼泪,担心主子日后在府中难过。
两人谁也不知道,内室里本该在睡觉的顾源正瞪眼盯着帐顶,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原本澄澈天真的一双眼也染上了恨意。
他要害他家人的坏蛋死,要坏表姐死,以后他再也不喜欢外祖家的人了。
梁静知道自己做了坏事,回到娘家后胆战心惊地过了一夜,翌日清早就跑到母亲房中,以散心为由,说要去外祖家住一段时间。
实则已经打包好了自己房中所有银钱首饰,心下决定,除非顾家倒了,否则她就再也不回来。
梁母黄氏本就心疼女儿,之前被迫断绝来往已教她肝肠寸断,如今又见女儿抱着个小的哭得可怜,哪会不心软。
“也好,反正我看你那对公婆也不稀罕丫头,你便是留在陈家往后也不会好过,你将瑛瑛留下,娘给你带着,到时候让你外祖母再给说个婆家,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梁静正有此意,反正她外祖家远在南方,她早从公爹那看出来了,就算顾家这次没倒,也得罪了大人物,总有一天会倒大霉。
她就不信顾家会千里迢迢到南方抓自己去,便是去了,到时候她已另嫁他人,也要看他们是否得罪得起她夫家。
梁静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另嫁高门,将女儿抱给母亲,还不忘借机装可怜,“我统共没见过外祖几次,还是小时候去的,不知外祖是否会嫌弃我。”
“瞎说,你外祖家若是那等不在乎子孙的,你娘我会这般疼你,你外祖母哪次逢年过节忘了你的节礼?倒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自打嫁了人也不知道去信问候你外祖,还要我代劳。”
梁静垂下眼没接话,外祖家世连梁家都比不上,更别提陈家,本该外祖家的小辈来问候她。
“娘,你多给我带些钱财,免得到外祖家被人看轻了去,还能找到什么好婆家。”
黄氏嘴角抽了抽,正要骂人,便听外头有丫鬟传话。
“太太,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黄氏有些惊讶,老太太在她入府后没几年就下半身瘫了,自那以后便交出了掌家权,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待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也不用她晨昏定省,她常常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婆婆。
今儿老太太叫她过去,难道是为了静儿的事?老太太早前儿脾气可不好,不会是要训她吧?也不知是哪个碎嘴子去报的信儿。
黄氏心里泛着嘀咕,倒是没耽误时间,理了理仪容赶紧去了。
她并不知道,她前脚刚出院子,后脚便有婆子过来,将梁静堵上嘴巴拽走了。
黄氏来到主院,老老实实行礼问安,正要起身询问婆母有何吩咐,便对上了一双浑浊又不失冷厉的眼睛,不由一怔,愣是又跪了回去。
“老太太可是因为静儿被休一事生气?实在怪不得她啊,她丈夫已去……”
话未说完,一盏茶水迎面砸向她的面门。
“愚妇,你到现在都不知那孽障做了什么好事!”
“婆母?”
老太太被气得胸口疼,她身边的嬷嬷见状立马上前帮忙抚顺,被老太太拂开后,冷声替老太太开了口。
“方才顾府的宋管家亲自过来,说顾家昨晚遭了数十刺客,杀人放火,府中上下却昏睡不醒,当日只有大小姐这个外人去拜访过。”
黄氏惊呆了,一时不敢去想自己女儿为何会与顾家遭刺杀一起被提及,“这,这是何意?”
梁老太太刚顺好气,见黄氏在这个时候装傻,险些背过气去。
“蠢妇,你当庆幸昨日不是你丈夫亲自去接的那孽障,否则我梁家就要毁在那孽障手里,你要是不想让你丈夫儿子前途尽毁,以后就当没生过那个孽女!”
“这一定是误会!”
“滚!”
黄氏被赶出主院,心慌间忽然想起什么,立刻赶回自己的院子,哪里还有女儿的身影?
“静儿呢?”
院子里的小丫鬟怯怯道:“方才沈嬷嬷过来将小姐拽走了,说是得了老太太的令。”
黄氏瞬间瘫软在地。
与此同时,宋礼带着梁静急忙敢往信都,距离收到大爷的信儿不过一个时辰,他嘴上已经起了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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