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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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他派孟行渊去剿匪,百姓不懂这里面的玄机,只要派了官兵前去就行,但文武百官肯定会私下猜忌,疑他用心险恶。
做这个决定,对他名声有害无益。
皇上明白这一点,思虑再三却还是下了圣旨。
因为眼下他更倾向于相信,北疆王会去营救孟行渊。
孟菱歌一直未找到,据探子传来的情报,北疆王身边有一个女人与他非常亲密,这女子来路不明,在军营中一直戴着面纱,这令皇上十分怀疑,在北疆王身边的女人可能就是孟菱歌。
若他的怀疑是真的,那派孟行渊去剿匪,孟菱歌绝对坐不住,她会怂恿北疆王前去营救孟行渊,这样匪寇能清剿,北疆王也会在与土匪火拼中损失一些兵力,而他更是能坐实孟家罪证。
乃是一举三得。
圣旨送到孟府,已是午时。
孟行渊现在一听到圣旨两字便有些心慌,看到楚公公更是有很不好的预感。
带着全家老小胆战心惊的跪下后,楚公公便抑扬顿挫的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闻关渡府匪患猖獗,劫掠百姓,扰乱民生,罪大恶极。此等顽寇不除,社稷难安,黎庶何依?然朝中武将稀缺,难觅将才。宰相孟行渊素为朕之臂膀,才思敏捷,智勇双全,今特命其统率精兵五千,前往剿匪。钦哉!”
楚公公念完圣旨后,孟行渊还如坠雾里,摸不着头脑。
皇上让他去剿匪?
他都五十大几了,一辈子就没摸过刀剑,这匪患已经罪大恶极了,还能被他的才思感化吗?
更何况圣旨上说的都不是归顺招安,而是剿匪。
关渡府离京城大几百里,莫说剿匪,光是这一路的骑马奔波,他这把老骨头就未必挺得住啊。
“嗯?孟大人怎么还不接旨,莫非要抗旨不成?”
楚公公将圣旨重重放在孟行渊手上,意有所指道:“朝中文武百官,皇上唯独信任孟大人,这莫大的殊荣真是令人艳羡,府上的小公子与三姑娘想必都会为有孟宰相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孟行渊哪能听不出这话中的警告,只得跪伏在地。
“臣遵旨。”
楚公公冷笑一声,将孟行渊扶起。
“这就对了。文官剿匪,在本朝可是头一回。事成之日,皇上肯定会论功行赏。您这个年纪还能再创功绩,真是皇恩浩荡啊。”
孟行渊忍下想要骂人的冲动,酝酿了一下情绪,方拉着楚公公走到一旁,低声问道。
“敢问楚公公,请问这匪寇有多少人,除了本官,皇上可还有派其他武将?”
楚公公淡淡道:“当然没有,这圣旨还在你手上呢,就派了你一个主将。匪患应该得有上万,可他们都是些乌合之众,哪能与您带的精兵相比,说不准你带着人马一到,他们就望风而逃了。”
给的人多了,还怎么钓出幕后的北疆王?就是要让众人都知晓孟行渊此举必败,才会令北疆王出手援救。
孟行渊更觉荒唐。
他就算没有上过战场,也能从这圣旨中看出当地匪患已成规模,地方官员上报人数可能只是预计,实际的匪寇可能还远远大于这个数。
皇上却只给了预估匪寇一半的精兵,这让他怎么打?
楚公公见孟行渊面色发白,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轻哼了一声,“孟大人快些收拾行李吧,剿匪任务重,时间紧。兵部已经在清点此次出发的精兵,两个时辰后便出发,孟大人身为主将,可别误了时辰。”
剩下孟行渊僵在原处,全身发冷。
两个时辰后便出发,皇上这是怕百官反对,所以先发制人,等其他官员反应过来,他已率兵出城,就是再反对也无用处了。
皇上是铁了心要他的小命。
孟行渊细细反思,确定最近没有做对不起皇上之事,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北疆王温止陌。
可能是皇上被北疆王弄得心烦意乱,但京城之中并无北疆王的亲朋好友,也就只有他这个前岳父与北疆王勉强能扯上一点关系。
所以皇上派他出兵,有可能是要他的命,发泄一下对北疆王的愤恨,也有可能是想通过此事,看看他到底与北疆王有没有勾结。
纵是伴君多年,知晓皇上薄情寡义,然想到多年君臣,皇上从未真正信任过他,如今更是因一点怀疑,便要置他于死地,孟行渊心头也漫上一丝悲凉。
他总担心孟菱歌意气用事,与北疆王来往,导致给孟家招祸,却万万没想到,他如此谨言慎行,忠心不二,压根就没想再与北疆王有任何牵扯,皇上还是会因为一个疑心,便轻易给他判下死刑。
孟府下人见气氛不对,均不敢出声。管家将人散了,缓步走到孟行渊跟前。
“大人,可要准备出行之物?”
孟行渊艰难地点了点头。
圣旨已下,再是不甘不理解,他也必须按旨行事。
前去剿匪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若是抗旨则是必死无疑。不仅他死,孟家其他人也保不住。
杜诗茵推着轮椅走到孟行渊身边,小声道:“皇上这是何意?菱歌不过是与北疆王成过亲,都已经听他的命令和离了,皇上为何还一直抓着我们孟家不放?菱歌有家不敢回,夕瑶与青玉都被他关到宫中,现在他连夫君都不愿放过,满朝武将是死光了吗,非要你一个年迈的文臣去剿匪?”
夫妻两人成亲多年,嫌隙甚多。
可杜诗茵还是盼着孟行渊好的,突然得此噩耗,她满心都是对孟行渊的担忧,生怕孟行渊这一走,两人从此天人永隔。
自孟行渊纳了妾室后,她就极少唤孟行渊夫君,一般都是用大人或者老爷这般客气生疏的称呼,可到了这患难时刻,她一下子就忘记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不堪,想起的都是枕边人的好。
杜诗茵抱住孟行渊的腿,眼泪不要钱似地往外冒。
“皇上既然要赶尽杀绝,为何不第一个把我这个没用的废物杀了?我这没用的腿,连跟着你一起去,都做不到。都走了,就留下我这一个废物怎么过?”
往常杜诗茵要是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孟行渊早就怒斥她了。今日却是由着杜诗茵说了个痛快,他不仅不想怒斥,甚至都想跟着骂上两句。
横竖他再怎么忠心,再怎么小心谨慎,还是抵不过皇上的疑心,如今这条命都不知还有几日活头,又何必再去苟责一心为他着想的发妻。
孟行渊一边推着杜诗茵往后院走,一边低声道。
“茵儿,你听我说。我走之后,府中一切照旧。若是老天庇佑,我能剿匪归来,我以后一定好生补偿你,再不与你呕气,若是收到我的死讯,你便将府中众人遣散,只留下几名无处可处的老仆就行,不要去找皇上哭诉,也不要与旁人道是非,你越是落魄凄惨,就越是安全。”
杜诗茵听到这里,更是悲从心来,泣不成声。
缓了好一会儿才哽咽道。
“夫君,孟府真的要完了吗?菱歌不知去向,青玉与夕瑶我也见不到面,若是你也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杜诗茵这些年保养的不错,双腿不便她极少外出,皮肤比之同年纪的女人要白嫩很多,就是哭也哭得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温婉。
孟行渊往日一见她哭就烦,此时却有些心痛。
他蹲下身,用衣袖擦干杜诗茵的眼泪。
捧着发妻的脸,爱怜道:“我是说假如,若是能活,我肯定会活下去,到时我不要高官厚禄,我推着你去游山玩水,你想去哪就去哪。但万一我活不了,你也得替我好好活,孩子们没了爹,不能再没了娘。为了几个孩子,你都得好好活。”
杜诗茵心绞痛的厉害。
她很想抱着孟行渊的腿,死活不让他走。
出发之前说了这么多不吉利的话,今日实在不宜出门。
可圣旨不可违,她不怕死,菱歌不在京城,青玉与夕瑶怎么办,孟府一百多人又怎么办?
她只能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泪,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把他的脸刻到心里,永远都忘不掉的那一种。
孟行渊握住杜诗茵的手,反复用力摩挲。
“茵儿,记得我说的话,一定要按我说的做。你若是不答应,我离开都不能安心。”
“我答应,我答应…”杜诗茵刚刚擦干净的眼泪,转眼又盈满眼眶。
孟行渊这一趟本就凶多吉少,她又怎么能让他还为家中忧心?
夫妻两人抱头哭了一会,知道所剩时间不多,不得不忍痛分开。
孟行渊要去后院再与两个妾室交待几句,让她们听从夫人之命。
杜诗茵去协助管家给孟行渊准备行李。
孟行渊做了这么多年的文臣,现在突然被派去剿匪,管家心中也有几分凄怆,将他能想到的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都装上了。
外出换洗的衣裳,各种寻常伤药,趁手的武器,虽然可能派不上用场,却有备无患的笔墨。
杜诗茵看整理出来的两大袋,知道孟行渊若带这么多,不仅要被人笑话,身体也吃不消,她便动手将大部分拿了出来。
最后孟行渊仅提了她收拾好的半袋行囊,一步一回头地上了马背,前往与官兵汇集处。
此时孟行渊虽满腔不愿,却对剿匪之事还存着一两分希望,可到了地方,看到皇上给他准备的“精兵”之时,这最后的一两分的希望也变成了失望。
一眼望去,五千将士竟无一人匹称得上精兵二字,全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弱病残。
第257章 鸳鸯
孟行渊本以为要统帅五千精壮将士,他这副孱弱衰老的身体可能会精兵嘲笑看不起,结果一看这些“精兵”,发现他倒也勉强当得起这些人的将领。
毕竟这些人中看起来比他年龄大的不在少数,年轻的要么残疾要么虚弱到风都能吹走的感觉。
武器都是些斧矛之类,连刀剑都没有。
孟行渊想到楚公公说匪寇都是乌合之众,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带的这批“精兵”,反倒更合适。
要集齐这么一支军队,皇上也真是煞费“苦心”。
众将士个个垂头丧气,士气全无。
孟行渊苦笑一声,打起精神,勉强说了几句场面话,带着这群同病相怜的人踏上了前往关渡府之路。
虎翔军离营已有三日。
白天赶路,夜间找到合适地方扎营。
因军营中步兵数量多,故而骑兵速度并不快,孟菱歌与秋蓝绿水三个姑娘也能赶得上,从未掉队。
只是姑娘家皮肤娇嫩,长时间的骑马将大腿肌肤磨得通红破皮,面上也都晒黑了几分。
这日部队暂时扎营在一处叫东安寨的地方,温止陌检查军营防守情况后,回到与孟菱歌两人的帐篷。
揭开帐帘后,看到帐内角落挂了一块帘子,有个朦胧的人影坐在帘子后方,身姿婀娜,影影绰绰。
温止陌眸光如墨,掩嘴咳了咳,帘子后方的人影却吓了一跳,身形一晃往后倒去,温止陌疾步向前,一把将人捞在怀中。
撞上孟菱歌慌乱羞怯的眸光,他抿唇轻笑,“娘子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我还以为是哪个冒失的侍卫…你快把我放下来。”孟菱歌一边解释,一边去拉下身的裙摆。
她的大腿内侧磨伤的厉害,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痛。
绿水新配了药,趁温止陌不在,她赶紧一个人躲在帘子后涂抹。
冷不妨听到咳嗽,她慌忙想起身,却没有稳住身形,眼下倒在温止陌怀中,裙子上翻,两条白嫩长腿以及大腿内侧触目惊心的擦伤全部落入温止陌的眼中。
“别动。”温止陌怕她再弄到伤口,索性抱她坐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药瓶,亲自给她涂抹起伤处来。
“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涂药?伤的这么重,明日我们休息一天,后天再走。”
先前看孟菱歌走路不如平时轻快,他就知晓应是娘子的腿伤得更重了,却不曾想,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没事的,今晚睡一觉就好了。”
孟菱歌粉面羞红,这伤的位置实在私密,她既不想让秋蓝绿水帮忙,也不好意思让温止陌涂药。
本来要配合步兵的速度,大军行进的就很慢,再轻易休息,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京城了。
先前温止陌没说计划时还好,确定去京城后她便归心似箭,想早点见到爹娘弟妹,想让他们都安康无忧。
温止陌颇有点无奈,“娘子在我面前,无须这般逞强。”
孟菱歌看着温止陌道:“不是逞强,是我有些担心家里,所以不想再耽误行程。”
她最近眉毛老跳,总担心有不好的事情。
“那明日你与我共乘一骑,我抱着你。”温止陌轻柔的将药涂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涂完药后马上将孟菱歌长裙放下,眸光投向别处。
孟菱歌双手勾上温止陌的脖颈。
声音难得的娇软了几分。
“不要。一军统帅,行军之时却抱着个女人,成何体统?要抱晚上抱,白天不允许…”
“娘子学坏了…”温止陌声音低沉,“等你腿伤好了,看我怎么罚你。”
他站起身,抱着孟菱歌,轻轻放到床上,眼睛依旧不敢落到孟菱歌身上。
暗自咬了咬牙,转头就准备往外走,手却被孟菱歌拉住了。
孟菱歌面若桃花,眼含秋水。
“今夜别去冲冷水澡了。”
自离营赶路后,她的腿便有了擦伤。温止陌每夜与她同睡前都需要去冲一个冷水澡,才能忍住不碰她。
虽是刚入秋不久,不至于受凉,但天天这般,亦是对身体有损。
对温止陌而言,孟菱歌什么都不做,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何况此时孟菱歌罗衣半解,且主动相邀,他哪里还忍得住。
强忍住扑上去的冲动,温止陌眸光躲闪,“可你的腿会痛。”
话是这么说,他要离开的腿倒是再未迈出半分。
孟菱歌伸手便将他拽到床上,她自己挪到床边,一条腿慢慢放到床下。
满脸鲜红欲滴道:“就这样。”
温止陌瞬间悟了,眸光明灿,动作却是轻柔至极。
两人亲密无间,眸光彼此对视,孟菱歌感觉她羞得整张脸都要燃起来了,便用手指了指烛火。
温止陌虽然很喜欢孟菱歌这般娇态,但为了不让孟菱歌难为情,还是配合地用掌风将烛火熄灭。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旖旎气氛却依旧在升温。
月光透过帐篷,投进一点微光,正好挡了羞怯,添了朦胧,醉了鸳鸯。
一个时辰后。
温止陌站起身,孟菱歌正准备将腿放到床上,温止陌将她拦下,“别乱动,等我。”
他出门没多久便打来了温水,给孟菱歌擦洗后,又拿来伤药重新涂在孟菱歌的伤处上。
孟菱歌老实躺着,享受温止陌的服侍。好在他并未再点烛火,她便不那么羞耻,多了几分心安理得。
温止陌收拾好后,将孟菱歌抱到床里侧,他睡在外面。
怜惜孟菱歌的腿痛,他没有再抱着孟菱歌,只是身子侧向床内侧,眸光一直盯着看。
两人刚才闹腾了许久,孟菱歌很快有了睡意,却被这双眼睛看着,感觉有几分好笑,忍不住道。
“你不睡觉,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温止陌认真道:“等你睡着,我就睡。”
孟菱歌拿他没办法,只好当做看不到,正准备好好睡一觉,却听到帐顶传来三声轻响。
很规律的三声,间隔时间一样,响的声音也一样。
“我马上回来。”
温止陌话音刚落,便一跃而起,转身消失在帐帘处。
等他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封红色的信件。
“京城来的急信,我先看看。”
他在京城留了暗卫,隔几天便会有信送来,告知他京城最近发生的大事,以及孟家近况。
寻常信件,即便这么晚到,也会第二天再由暗卫交到他手中,不会在明知他已经歇下的情况还来打搅。
而且红色信件的含义是最紧急,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温止陌不由都有些紧张,生怕是孟家人有了不测。
将信打开后,温止陌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中暗松了一口气,面色依旧冷沉。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菱歌在温止陌看信时就已经穿好了衣裳,见温止陌的样子,不由心里一沉,下床走到温止陌身边。
温止陌将信件递给孟菱歌后,扶着孟菱歌坐下,见她仅身着中衣,便将床上的薄被取来给她披着。
孟菱歌看了信,捏着信件暗自咬牙。
“皇上怎么会派我爹去剿匪?还仅给了他五千伤残老兵,让他去灭上万的匪寇?就算朝中没有合适老将,还有很多想要功名的小将领,怎么样都轮不到我爹的…他这么做,不是要我爹的命吗?”
温止陌拉着她的手,刚才暖和的小手现在已是冰冷,温止陌大掌包住她的小手,点头道:“狗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一次摆明了是冲我来的。”
孟菱歌也想通了这里面的因由,柳眉皱得更紧。
置之不理,爹凶多吉少。
要是温止陌前去营救,坏了他的行动与计划不说,留在京城的亲人便是死路一条。
她不管怎么选,都会有亲人保不住。
“别怕。”温止陌轻轻将孟菱歌的紧急的眉头抚开,“狗皇上想让我去,我去便是。”
“但是…”孟菱歌轻咬下唇,“你去了,我爹能脱险,可是我娘与青玉夕瑶都会变成阶下囚。依狗皇上的狠辣,他一旦确定能用孟家拿捏你,还极有可能杀一人敲山震虎,令我们不敢妄动。”
“傻瓜。”温止陌轻笑,“一听到家人有危险,便急得六神无主。我偷偷地去,不被皇上发现就是。”
“反正如今军营行走速度不快,我单人一骑先去关渡府救下你爹,然后再往京城方向赶,肯定能在你们到达京城前汇合。稍后,我就去找曹将军,让他找一个身形与我相似的人,假扮我几日,便说我感染了风寒,为避免传给军营其他人,需要蒙面,反正我平日就是与几个主将还有你说话较多,你们几个帮着隐瞒,就能瞒天过海。”
他说的简单,孟菱歌却知这当中的艰难。
关渡府与他们现在的位置相隔甚远,就算温止陌速度快过常人,也要好几日的时间,到了那里必是精疲力尽,还要凭一已之力面对上万匪寇,救走孟行渊,救人之后还要马上赶来与虎翔军汇合。
温止陌再武功高强,也只是个人,又不是神,哪能这般不眠不休,以一敌众?
更别说一军主帅离开军营数日,有可能面临的风险与危机。
孟菱歌手心冒出汗来,摇头道:“就算你隐瞒身份,但我爹被人所救,皇上还是会怀疑到你身上,毕竟只有你有足够动机与能力救他。他只要怀疑你,就还是不会放过孟家其他人。”
“没错。娘子的聪明劲总算回来了一点。”温止陌赞许一笑,“所以,岳父大人必须“死”,且要死得越惨越好,方能让皇上相信我与孟府毫无关系,京城的孟家人才能更安全。”
皇上下的这局表面来看是个死局。
孟行渊活,京城其他孟家人便会成为人质,要保京城其他人,孟行渊便只能死。
要解此局,唯有一法。
假死逃生。
方顾两全。
孟菱歌被温止陌一点就通,但想起救人的困难,不由道:“既然明面上我爹必“死”,暗地里救人,可以派几个暗卫前去,这样既不必匆忙赶回,又不用找人冒充你,军营也不能多日没有将帅。”
温止陌知孟菱歌是担心他,心头一暖,将人拉入怀中。
“我也想过派几个暗卫前去。但他们的武功都不及我,关渡府又太远,他们未必能及时赶到,况且假死逃生之事并不容易,稍有不慎致使岳父大人真出了事,或者被皇上发现端倪,一切的计谋便都落了空,会变成真的死局。”
他在孟菱歌额间落下一吻。
“娘子无法接受这种结果,我也舍不得娘子面临这种结果。你放心,好好地在军营等我,我舍不得你伤心,所以不会令你失望,也不会让你久等…”
孟菱歌见他思虑周全,甚至将她要嘱咐的话都先说了,眼睛顿时酸涩极了,泪水打湿了温止陌的前襟。
“何时走?”
“马上。”
按照急信上的时间,孟行渊已出发几日,他若是不快点动身,很有可能赶到时已经迟了。
温止陌看着孟菱歌,非常认真道:“稍后,我交待曹将军后就走。为了不被人怀疑,那个冒充我的侍卫每晚会与你共处一室。我留了暗卫保护你,你不用担心安全。他晚上会打地铺睡在地上,你在人前与他说话就行,晚上不可与他多言,不许看他,更不许在帐内穿得太少。”
孟菱歌想着温止陌为了救她的亲人要出生入死,心里正难受着,冷不妨温止陌突然一本正经地叮嘱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当下眼泪未擦尽,又生出一股羞恼来。
他都能为她豁出命去,却还担心她会与别的男人亲密。
这也太看轻她了。
可如今温止陌出发在即,她再羞恼也说不出难听的话,只转过身去,不愿说话。
温止陌从她背后抱住她,凑到她的耳边轻语。
“娘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的行程与习惯最好与往常一样,才不会让人起疑。但是一想起有个男人代替我在你身边,我心里便不是滋味。人前只能如此,人后你一定得离他远点。”
孟菱歌见他这认真又执着的样子,简直啼笑皆非。
孟菱歌冷哼道。
“当初我去江南之时,你与李燕儿出双入对,晚上还相拥入眠,甚至都成了亲,现在轮到我与其他男人共处一室,你却要求一大堆。那我每天到了晚上就当哑巴,再套上七八件衣裳,然后我睡帐篷这头,让那个男人贴着帐篷另一头睡,总行了吧?”
这话明显有赌气的成分,温止陌听着却甚感羞愧。
“娘子,我与李燕儿没有拜堂成功,你才是唯一一个与我拜堂的人。你腿伤未愈,倒也不必穿七八件衣裳,寻常交流也并无不可,帐篷又只有这么大,再离得远也离不到哪里去…”
道德他都懂,他也相信孟菱歌,只是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但想到他与李燕儿假亲近那些时日,娘子怀着孕孤身在外,他眼下却对娘子要求这么多,就显得他很无耻。
孟菱歌见他纠结此事,知是男人的小心眼作祟,不由释然了。
如今紧要关头也不想令他还为这些事情分神,便莞尔一笑,轻声道:“这事其实并不难办,只是你稍微丢些颜面,我就不需要与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她也不喜欢与其他男人离得太近,纵使知晓有暗卫保护,只怕夜间也难以入眠。
何况擦药换衣裳这些事情,有个外人在,实在太多不便。
“哦,那要怎么办?”温止陌眸光闪亮,洗耳恭听。
他少年英才也当过,傻子也做过,如今还造了反,颜面二字于他,还真不太重要。
与娘子完全没法比。
孟菱歌转过身,伸手用足了劲捏住温止陌的两腮,下了劲又掐又拧。
同时扬声道:“什么北疆王,就是个莽夫。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欺负我…”
她似乎还嫌动静不够,在帐篷里摔摔打打,弄出各种声响。
温止陌先是疑惑,继而顿悟,最后自己上手甩了两耳光,也与孟菱歌对骂起来。
“商家之女,就是上不得台面。本王抬举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还对本王动手,是不是以为本王舍不得打你?”
“你打一个试试。”
里面继续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
外面的侍卫听到动静,不敢进去劝阻,又怕他们打出事来,只好去请了曹将军。
帐内的两人听着动静,知道想要的效果已达到,深深地看一眼后,孟菱歌简单收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抱着夺帘而出。
眼眶红肿,掩面而走。
“北疆王欺人太甚,这回你不与我道歉,休想我再理会你!”
赶来的曹然与侍卫看着这一幕,很是尴尬,从未见过这两人吵架,没想到一吵就吵得这般厉害。
“军师等等…”
曹然正准备相劝,帐帘猛得掀开,温止陌满脸红肿,怒气冲冲地站在帐门边。
“不用管她!恃宠而骄,真当本王离不得她了!让她好生冷静冷静,她不先与本王道歉,本王的帐篷还就不许她再进来了!”
曹然与外面的侍卫都拿了火把,火光照在温止陌的脸上,清晰可见巴掌印与指甲印,一张俊脸现在滑稽至极,眼神还追随着孟菱歌离开的方向。
曹然与侍卫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是辛苦。
“王爷何必与女子计较?军师一个姑娘家,整日赶路辛苦,王爷体谅一下。”
“本王偏不体谅。”温止陌冷声打断,冲曹然道:“曹将军,我正好有事与你商量,你进来一下。”
夫妻尚有不和之时,他与孟菱歌此番闹腾起来,男女双方争执互不相让,几日不打交道也说得过去。
他脸上的伤看着严重,其实都是些特意搓弄出来的痕迹,一两日就能恢复。
只是难免被人笑话他堂堂王爷,却被一个弱女子打了。这点名声损失可以换孟菱歌不必与假扮他的男子过于亲近,温止陌认为很值。
曹然跟着温止陌走进去,外面的侍卫退离中帐,离得远到确保温止陌听不到的距离,才纷纷交谈打趣起来。
“你们看到王爷的脸了吗,那叫一个精彩。不过军师下手可真狠啊,把我们王爷两边的脸都打得不能见人了。”
“可不是,五个手指印,看的清清楚楚,我敢打赌,明日王爷肯定会蒙面,否则被整个军营的人都知道了,可不光彩。”
“军师看着柔弱,实则凶悍啊。王爷都被她拿捏住了,你看王爷伤成那样,她却毫发无伤,可见王爷是真不忍心伤她,否则王爷随便一掌,都够她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