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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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实令他生气又失望。
要不是孟行渊还算识相,迷途知返,他非给岳父大人上一课不可。
“是吗?”温止陌淡淡道:“孟大人刚才不是说他们本分老实,无辜冤枉吗?现在怎么又后患无穷,纵虎归山了?”
孟行渊羞的一张老脸通红。
“老臣先前失言。审讯一夜,还无一人招认,足以证明这些人冥顽不灵,藐视王法。他们如此团结一致,统一口径,说不准就是一伙的,更应该大刑伺候,审出主谋。”
嫌犯们睁大双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好的救兵呢?
怎么好像是来取他们小命的?
温止陌见孟行渊已知事情厉害,猜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心软被人当枪使。便不再出言为难他。
孟行渊这毛病可以待以后再治,还是得先审犯人要紧。
“孟大人失察之事,后续朕再发落。现在请孟大人候在一旁,协助朕查出主犯,此等大事,刻不容缓。”
温止陌说罢再次扫向众嫌犯,眸光定在先前那两个面色异常的人脸上。
“把他们先吊上刑架。”
两个嫌犯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地道。
“皇上饶命,草民冤枉,草民知道谁是真凶…”
温止陌坐到狱卒搬来的椅子上,慢悠悠品茶,抬头间眸光凛然如铁。
“说!”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指着刑架上一人道。
“真凶就是孟希贤,昨日我等看到前面拥挤,就放慢了步子,可孟希贤一直在催促前面的人快走,我们两当时就站在孟希贤身后,明明离他还有一两步远,且根本无人碰到他,他就无故摔倒,将前方的人撞倒在地,前面的人太密集躲不开,就一路撞过去,这才伤到了皇后娘娘。”
另一人点头附和道:“昨日出事后,他还用眼神恐吓过我们…”
孟希贤闻言,在刑架上急得不断挣扎。
“胡说八道!我说过好多遍了,我当时是被人推倒的,你们为了脱罪,就想随便指认一个真凶出来。我不服,凭什么是我?”
他是当时孟菱歌点名,要严加审讯的人,所以他身上的伤最重。
原本在刑架上奄奄一息,看着毫无声息,一听有人指控他是凶手,瞬间暴跳如雷,激动至极。
显得更为可疑。
温止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继续问地上跪着的两人。
“你们昨日为何不说?”
一人指着孟希贤小声道:“我们是看到了他摔倒,但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故意的。他这个人很难缠,报复心很重,若是此事与他无关,我们得罪了他,以后他肯定会没完没了的报复我们。”
另一人道:“比起得罪他,我们宁愿被打一顿算了。但皇上现在要用极刑,我们实在是害怕。这才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说出实情。”
温止陌听得微点了点头,这边安静淡然,那边孟希贤却是已是吓得崩溃大叫。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是被人推倒的,你们冤枉我!我是冤枉的,我是无辜的!”
这时,一直在一旁认真倾听的孟行渊紧皱眉头,忍不住走向孟希贤道。
“怎么是你?本官记得并未邀请过你,你是怎么进孟府的?谁带你进来的?”
此人原本有点小聪明,但为人太过较真,报复心确实极强。
之前他在书院时,就因为有人当众说他作的诗词难登大雅之堂,他觉得丢了颜面。便连续数日找对方所作诗词的毛病,甚至吹毛求疵,无中生有,污蔑对方所作诗词有犯上作逆的嫌疑,还闹到了官府。
官员仔细检查他举报的诗词,虽然不认同他的解读,但此罪宁可错抓,不可放过。最终将那名无辜的书生收押,而孟希贤也因此事被书院开除,落下较真,报复心重的名声。
孟行渊感觉这个侄儿心思恶毒,对他从无好脸色。
前些日子听说孟希贤还沾上了赌的恶习,曾两次上门找他借钱。孟行渊对穷亲戚算得上慷慨,只要求到他面前来,不是太过分的他都会满足。
唯独对借钱去赌的人,极其厌恶。
所以他不但没借钱给孟希贤,还命下人将其赶了出去。
孟行渊自认没有什么大把柄流落在外,自家权势又远不是孟希贤能得罪的,孟希贤纵使对他不满,也报复不到他。
孟夕瑶成亲,他更是不想看到这位名声败坏的侄儿上门,在一众亲友中,唯独没有邀请此人。
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孟希贤被孟行渊逼问,如同做贼被抓了现场,闭嘴不言。
孟行渊问完话后心中已有猜测,看向瘫倒一旁的另一名嫌犯。
“孟希诚,是你将他带进来的?本官派人传话时说的很明白,只要你与孟希忠前来,摆明了就是不想要这个赌鬼上门,你却还是将他带了过来,是何居心?”
他这个堂兄家中共有三个儿子。分别是孟希诚,孟希贤,孟希忠。
除了二子孟希贤臭名在外,其余二子还算老实本分,孟行渊对这两个侄子多有照拂。
孟希诚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闻言面色苍白。
“三叔,我二弟已经有一两个月不曾沾赌,但他整日在家无所事事,我爹为此很是头痛,恰好昨日早上三弟摔伤了腿,二弟愿意代三弟前来闹喜,我不想因这点小事给三叔添麻烦,又想让二弟借此交几个正道上的朋友,就答应了此事。”
孟夕瑶出嫁之日,来孟府赴宴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京城权贵。
他们的爹没什么本事,要不是孟行渊,他们兄弟一辈子都没资格进入这种档次的宴席。
孟行渊是他们一家唯一能够得着的贵人。
但这贵人帮他们家也是有限度的,薅羊毛也不能抓着一只羊薅。
最好的办法是通过这贵人认识更多的贵人,薅这只羊时及时盯上别的羊。
所以有这种好机会,孟希诚当然觉得两兄弟一起去,结识贵人的希望更大。
开始时一切如同孟希诚想象的一样顺利,当天孟府客人太多,他让孟希贤冒充三弟孟希忠到了孟府,与各方贵客商谈甚欢。
可他万万没想到只是去后院闹喜的片刻功夫,会闹出这么大的祸事。
出事后他越想越后怕,总感觉这像是孟希贤能干出来的事,但因为孟希贤是他带到孟府的,所以孟希贤要是被查出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他不仅不敢说出心中猜测,还得想方设法给孟希贤洗清嫌疑。
孟希诚跪到地上,声泪俱下道。
“三叔,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二弟,但是他已经改邪归正了。没经你同意,我带他赴宴是我的不对,但是他绝对不会干出谋害皇后娘娘的事。当时人多又走得快,正好遇到窄门,大家挤在一起发生摔倒踩踏实属意外。”
“这两人害怕受刑,胡乱编造一个真凶。恰好我二弟之前名声不好,就被他们选中。三叔,你知道的,侄儿从不说谎。求三叔为我们兄弟做主,还我二弟一个清白。”
孟行渊正要对孟希诚兴师问罪,却被孟希诚先发制人,反求他做主。
孟行渊认为孟希贤有作案动机,很可能是因为当初他不借钱,故而存心报复,但孟希诚又说得言之凿凿,令他一时也不知到底应该信谁。
孟行渊退后一步,对温止陌恭顺道。
“禀皇上,这孟希贤名声确实不好,前些时日他欠上赌债,两次求助于本官,本官让人将他驱走,他确有报复本官的嫌疑,但谋害皇后之事是不是他所为,本官认为还需核实。”
温止陌执起茶盏走到众嫌犯面前。
“孟家兄弟说是被人污蔑,这两个人证又说孟希贤故意跌倒,可当时现场除了他们四人,还有这么多嫌犯呢。”
其他嫌犯闻言,生怕错过这脱罪的机会,争先恐后道。
“草民走在最后头,什么都没看到。”
“回皇上,我在孟希贤前面,事发之时,他确实一直催促,甚至还推了我一把。”
“对对对,我走在孟希贤旁边,看到他无缘无故就倒下,草民想拉他一把,可惜没拉到。”
“我们在后院等候时,孟希贤就一直心事重重,闹喜后他就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些人之前顾忌孟希贤的报复欲,不敢轻易得罪。现在已经有人开了头,索性就都豁出去了。
而且皇上都准备对他们大刑伺候,现在不老实招待,根本等不到别人报复,小命就要交待在这审讯房。
孟希诚与孟希贤兄弟越听越是紧张,却没有合适的借口狡辩,只有不停喊冤。
温止陌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俩的意思是,这么多人一起污蔑你们?”
这孟家兄弟的名字真是名不符实。
孟希诚不诚实,孟希贤不贤良。
孟希贤点头,突然指向最开始指控他的两人。
“我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是他们在我身后,就是他们将我推倒的。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怕受刑,故而信了他们的鬼话,捏造污蔑于我…”
这些人没有证据,说的再多都是猜测,只要他咬死不认,就奈何不了他。
孟希贤打定主意死扛到底,什么酷刑大刑,哪有死可怕?
认罪必死无疑。
狡辩到底,只要他扛得住酷刑说不准就有一线生机。
再不济,也要拉些倒霉鬼与他一起死。
温止陌坐回原位,眸光落在孟希贤身上。
“用刑。”
孟希贤虽然已打定主意硬扛,但看着烧红的烙铁,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用刑,这不公平!大家都是嫌犯,要罚一起罚,要打一起打!不能只罚我一个,这不是审问,这是逼供,是屈打成招!”
温止陌懒得再与他废话,孟行渊背过身去,狱卒眸光冷沉,手中的烙铁狠狠烫向孟希贤的前胸。
孟希贤惨叫的同时众人听到了一阵嗞嗞地烤肉声,很快就闻到了一阵焦香。
前胸的皮肤偏薄,紧贴着骨骼与五脏六腑,被烫烙时产生的疼痛尤为强烈,且会对内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痛苦超出孟希贤的预料。
他痛得撕心裂肺,脑中坚定的那个不能认罪的念头摇摇欲坠,巨痛令他语无伦次,敌我不分。
“不能只罚我,还有孟大人,还有我哥,这一群嫌犯都要罚,这不公平,不公平…”
孟行渊与孟希诚还有一众嫌犯,被他这话吓出一身冷汗,一个个都恨不得上去将他的嘴堵上。
孟希诚更是肠子都悔断了,这一审讯室的人,就他护着这不争气的弟弟,结果这厮好事想不到他,挨打受罚倒是生怕他享受不到。
更令他恐惧的是皇上似乎对孟希贤的这句话颇为认同,那双杀气十足的眸子落到了他的脸上。
“既然犯人有要求,还是稍微满足一下。你做人兄长的,能带兄弟赴宴,能为兄弟喊冤,想来也极为乐意与兄弟共患难。”
温止陌这句话落声,马上有狱卒过来架着孟希诚往刑架走。
眼前是烧红烙铁,身旁是鬼哭狼嚎,意识模糊的兄弟,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焦香肉味。
孟希诚何曾见过这架势,贴着刑架还没上锁链便尿了裤子。
“我招了,我全招了。不要烫我,别烫我…”
温止陌摆了摆手,狱卒便将孟希诚放下,任他软得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刑架旁。
孟希诚涕泪横流,指着孟希贤道。
“昨日我与三弟都已经穿戴整齐,准备来孟府赴宴。他突然叫走三弟,说是有事相商,两人离开半刻,三弟就不慎二楼摔落,左腿骨折。我当时就知是他搞的鬼,但事已至此,我以为他所图不过是与我一同赴宴,索性如他所意。我是真不知道他狼子野心,竟敢谋害皇后,若早知如此,打死我,我也不会带他出门…”
孟希诚这一招认,无疑让孟希贤的嫌疑更大。
但这些都只能说明他有动机而已,还是不能定他的罪。
所幸被烫三次的孟希贤早已是强弩之末,见兄长也站出来指控他,最后坚持的防线瞬间崩塌。
烙铁之刑惨无人道,孟希贤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烫熟,纵便他扛下了这酷刑,肯定也是活不久的。
既然已无生机,还不如得个痛快。
孟希贤看着孟希诚凄惨地笑道:“我让三弟摔伤,那是在救他。否则若是他与我一起去赴宴,这包庇帮助犯人的人就变成他了。大哥,你老实本分一世,结局却是被我连累,一样不得善终,真是悲哀呀,说不准到了下面,我们还能做一对难兄难弟…”
孟希诚捂着胸口,指着亲弟,再说不出话来。
孟行渊听孟希贤之言,已是认了罪,顿时气愤不已。
“混账东西!旁人都道你是报复心重,本官看你明明是自私的蠢货!当初你上门来借钱,本官就不应该只是赶走你,而是应该打断你的狗腿。”
想到果真是他的原因,才招来这等小人,连累女儿失去了骨肉,孟行渊就对孟希贤恨之入骨。
他实在是想不通,天下怎会有这等蠢货,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之事?
孟菱歌与他圣眷在握,孟希贤兄弟沾着一门贵亲,怎么都比一般平头百姓要强,这蠢货就为了心中一点不满,亲手斩断富贵之路,还祸及全家性命。
真是愚不可及。
孟行渊猜不透孟希贤,孟希贤一样看不惯孟行渊。
他吐了一口血水,又朝孟行渊笑道。
“你打断我的腿,我只会更恨你。那我就不只是让皇后摔倒这么简单了,我会杀了她,让她一尸两命。除非你当时杀了我,才能彻底杜绝这种后患。”
“但我知道你不会,你孟行渊最喜欢做滥好人了。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每回给点好处就要长篇大论的说教,让我们兄弟对你感恩戴德。你要么就好人做到底,要么就干脆不要假好心,每次就只会假仁假义给点蝇头小利,实在让人恶心。我都告诉你若是我还不上钱,赌场的人就会砍掉我的手,你还是不愿意借,你这虚伪的滥好人,活该被报复。”
孟行渊没想到自己往日对堂兄一家的帮扶,竟然帮出这么大的仇怨来。
看着孟希贤的嘴一张一合,嘴角讥诮的笑,他心寒又失望,竟没了辩解的兴趣。
孟希贤接连将两人说的哑口无言,更觉自己有理能走遍天下,眸光转到温止陌身上,狡黠地转了转。
迅速清了清嗓子。
反正也是要死了,若是还能将皇上骂上几句,这辈子就值了,到了地底下吹牛都有底气。
可还不等他继续开口,温止陌便面无表情道。
“继续上刑。”
这人到现在还这么有精神,显然是烙铁还不够烫,烫的时间太短。
孟希贤见狱卒又拿着烙铁朝他靠近,脑中刚刚准备骂温止陌的话都忘记了,满脸非常不解。
“慢着…我都已经招了,都认罪了,为什么还要上刑?要杀就杀好了,为什么还要折磨犯人?”
温止陌眸光冷沉地没有一丝温度,非常好心地给他答疑解惑。
“因为你还没有供出幕后主使,更是因为朕要你生不如死。”
这话令众人不解。
孟希贤害了皇后,皇上要让凶手生不如死,众人都能理解。
但前面一句,却有几分离奇,孟希贤不就是真凶了吗,他背后还有什么幕后主使?
众人疑惑地看向孟希贤,这才发现他眸中尽是惊惧之色。
审到现在,众人都以为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孟行渊之前不愿借钱给孟希贤去赌,所以报复心极重的孟希贤自此怀恨在心,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一场意外。
但温止陌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孟希贤脸上的释然庆幸瞒不了他,他暗中查探的证据更是佐证了他的猜测。
这一次的烙铁烫在了孟希贤的脸上,狱卒听出皇上对这犯人极度厌恶,不仅烙铁更烫了几分,还将烙烫的地方改到羞辱性最强的位置。
烙铁与皮肉相接之时,甚至冒起了一阵青烟。
孟希贤被烫的抽搐,烙铁放下之时,他半张脸已经腐烂,嚎叫了许久才停下。
这回他再没有刚才那番得意张扬之态,低垂着脑袋,生无可恋道。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见温止陌不为所动,他求助的眸光转向孟行渊。
“三叔,你是大好人。你帮我说说话,求皇上开恩,给我一个痛快吧。”
孟行渊冷哼一声,拂袖背过身去。
孟希贤像是全然忘记了他刚刚才得罪完在场之人,强撑着脑袋一张张脸看过去,对着每一个他认识的人求助。
当他看向他哥孟希诚时,对方先他一步呸了一声。
“别叫我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你若是想要个痛快,还是快点坦白幕后主使,求皇上才有用。”
孟希贤听得此言,却是咬紧了双唇,死活不愿意再开口。
温止陌眸中似有幽焰明灭,叫人看不出喜怒。
“这烙铁之刑,犯人尝够了,换点新花样招待。”
狱卒领命退下,很快搬来好几种看着就令人闻风丧胆的刑具。
各种枷,杻,镣,拶…
狱卒挨个给孟希贤尝试,整个审讯室只听到更换刑具的脆响以及孟希贤的惨叫。
弄到最后,孟希贤身上已经找不到可以继续使用刑具的地方,他已经被折磨的气若游丝。
饶是如此,他依旧咬紧牙关,不愿招认背后主使。
在场众人都有些意外,像孟希贤这样没有原则的小人,竟然可以顶住这般酷刑,去维护背后黑手。
也不知那人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或是孟希贤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把柄在对方手上。
狱卒将孟希贤左右翻动了两下,对温止陌道。
“禀皇上,犯人受伤过重,要是再用刑,他可能招架不住。”
这么多酷刑上身,孟希贤本就已经扛不住,他气息奄奄,命不久矣。
狱卒的意思是,现在继续用刑,犯人极有可能马上魂归西天。
主犯还未审出,孟希贤是现在死还是等几日再死,干系重大。
但从孟希贤现下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情形来看,就算再多审上几日,也很难从他嘴里审出主谋。
孟希贤刚刚才将众人得罪了个遍,所以他受刑时大家心底都有一阵快意。现在见他的惨状,又有些担心。
若是孟希贤还没有供出主谋就死了,事情没查个水落石出,他们这些人只怕依旧难得自由。
孟行渊适时道:“皇上,主犯还未审出,还是先给犯人疗伤吧,等他休养一番,明日继续再审。”
孟希贤听到这里,又恢复了一丝坚持到胜利的喜悦。嘴角讥讽,眼神轻蔑。
断断续续道:“别白费…力气了,有本事就弄,弄死我,休想,休想…”
“休想从你嘴里审出主谋?”
温止陌见他说话实在是费力,好心接过话头,语气云淡风轻。
“朕素来不喜暴力血腥,你刚才若是招认,朕还能给你一个痛快,但你执迷不悟,错失良机,现在你就是想说,朕都不愿听了。”
他言出必行,转头吩咐狱卒。
“将犯人的嘴堵上。”
这番操作委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哪有审问时将犯人嘴给堵上的道理?
狱卒也不知皇上弄的哪一出,但皇上下令,他乖乖照办就是。
很快,一块沾满血迹,臭味冲鼻的破布就塞进了孟希贤的嘴里,这块不知被多少重犯咬过的布条熏得他生理不适,却无法挣脱。
孟希贤又是意外又是委屈,拼命摇头呜呜地叫唤。
“你在这里宁死不招,可知你背后的主谋在做什么?”
温止陌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今日凌晨,东林街十七号一对母子被杀,死者身中多刀,血肉模糊。”
孟希贤闻言全身剧烈抖动,满眼不敢置信后涌上绝望,双眸落下血泪来。
东林街十七号这个地址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房子是他租的,里面住着一个青楼女子,现在这女人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家虽无权势,却也是清白人家,容不得青楼女子入门,更别说还有孟行渊这位迂腐又正派的亲戚,所以他用上全部积蓄为青楼姑娘赎身后,也只能偷偷藏在外面。
此事知情人少之又少,除了他就只有与他交易的幕后黑手知晓。
可是为什么?
明明说好了他扛下这个罪行,就放自己妻儿一条生路的,为什么那人还是动手了?
那他坚持这么久,被酷刑白白折磨了这么久,算什么?
先前咬死不能说的秘密,现在再无保密的必要,可无论他现在如何努力,那块脏臭的破布都死死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连宣泄都做不到。
他一生背信弃义无数次,唯一一次顶住酷刑,信守承诺,结果对方却言而无信,杀他妻儿。
这何其讽刺。
孟希贤身心俱痛,崩溃至极。
本已是气若游丝的他,因愤恨竟然迸发了极大的力量,摇晃得刑架呼啦作响。
“不必给他疗伤,不准他休息,只要他闭眼,就用刑具将他弄醒,直到他断气为止。”
温止陌面上毫无怜悯。
只要一想起孟菱歌生孩子时的惊险,以及未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的怀谦,他就想将世间全部酷刑都加在孟希贤身上。
信念崩塌,伤痕累累,无法言语,再加上得不到休息,这种种折磨加在一起,孟希贤的痛苦绝非生不如死四字可以形容。
照他目前的状态来看,他至少还可以继续苟延残喘三日左右。
第405章 放过
温止陌下令后,孟希贤眸光更是绝望,不停地摇头甩脑,试图将嘴里的破布甩掉,开口求情。
温止陌却是再无与他沟通的意思,转身下令道。
“无关人等,现在就无罪释放,每人出狱时可领十两银子,用于疗伤及补偿。”
其他孟家亲友闻言喜出望外,马上跪地高呼皇上圣明。
唯独孟希诚战战兢兢跪在一旁,等着温止陌宣判他的死刑。
“犯人孟希诚纵弟行凶,事后包庇隐瞒,孟希贤家中成年男眷皆有失察之过,一并收监入狱,待此案了结再行宣判。”
温止陌不想牵连无辜,但孟希贤所犯罪行触碰他的底线,他对孟希贤的惩处又过于血腥狠厉,为防他家人再使阴招报复,不得不特殊处理。
闻言孟希诚亦是暗松了一口气,见皇上对二弟这般冷酷,他以为他定然也是人头不保,最后只是先行收押已比他预料的好太多。
孟希诚跪地谢恩时,温止陌已经走出刑讯室,孟行渊连忙跟了上去。
“皇上,老臣过来之时,并未听闻东林街出了命案啊!而且孟希贤现在应该愿意说出幕后主谋了,您怎么不让他说出来?”
孟行渊住的地方离东林街并不远,如果有两条人命惨死的案件,他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未听到。
温止陌站定,并不想解释太多。
“孟家亲友经此一事,大多数会与孟府保持距离。但难免还会有别有用心或是真心实意的人,会与孟府私交更甚从前。皇后孝敬父母,经常会回娘家,还望岳父看清人品,辨别真伪,不要什么人都请到府中,再令皇后涉险。”
自孟行渊跑来求他放了这些嫌犯开始,他对这位岳父大人便有了隔阂。
不站在她娘子角度着想的岳父,不值得他百分百的真心。
温止陌这番话说的亦公亦私,听得孟行渊局促不安,正搜肠刮肚说点妥善之词,温止陌却不等他回话便扬长而去。
孟行渊看着前方挺拔高大的背影,想起刚才温止陌对孟希贤的雷霆手段,以及与他说话时明显的疏离冷漠,只觉背后冷汗阵阵。
他似乎从来就没有看透过这个女婿。
温止陌离开刑部后,并未回宫,而是去了东林街十七号。
他不需要孟希贤最后的招认,确有几分原因是想让孟希贤有苦说不出,悔恨交加的死去。
更重要的他已经从其他人证的口里,轻而易举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孟希贤的妻儿当然没有死。
温止陌在陪孟菱歌生孩子时,他的暗卫并不单单只是审讯嫌犯,还搜查了头号嫌犯孟希贤的全部资料,找到了他藏在外面的家。
别说幕后黑手不敢轻易打草惊蛇,就是他想动手,也是自投罗网。
只是孟希贤对幕后黑手的信任本就不多,温止陌稍微一吓,他便全然相信。
温止陌知晓幕后真凶,却还要去刑讯室走一趟,就是为了让敢伤他妻儿之人受尽痛楚,身心俱损,悔不当初。
目前来看,这步计划完成得还算不错。
但如何处置孟希贤的妻儿,温止陌犹豫不定。
他的怀谦没了,娘子险些丧命。
凭什么凶手的妻儿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但孟希贤做这等恶事之事,妻儿并不知情。若是连手无寸铁的女子及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未免太过冷血。
温止陌反复考虑后,还是拿不定主意,干脆亲自走一趟。
东林街十七号在巷子深处,只是一幢破旧的小楼。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后,一个穿着轻薄的女子抱着层层锦被包裹的孩子缩在角落。
相貌清秀,看着老实温顺,不像坏人。
女子见到温止陌,便屈膝跪下。
“大人,我知道我男人犯了大错,你们要抓就抓我,求求你给这孩子留条活路吧。送到救济堂,或是没有孩子的人家都可以,他还不到一岁,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饶了他吧。”
眼前男子气宇不凡,她在青楼也算见多识广,一眼看出此人是能做主的。
温止陌打量了一下室内,见摆设简陋,唯一的两件新衣是孩子的,可见这女人跟着孟希贤并未享过福。
眸光落到孩子身上,这女人瘦,孩子倒是养的白白胖胖的,格外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