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想给老板一个家by春甜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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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什么也没要求。
徐斯人总是这样,永远这样,细致入微,悄无声息地照顾着、溺爱着靠近她的人。
她宽厚包容,重情重义。她美好到让李蔓忘了嫉妒,让李蔓期盼她幸福,希望好人有好报,好人发大财。
李蔓转了转手里的叉子,决心将徐斯人未曾看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李蔓:“很多男生喜欢过你,但他们都不肯承认喜欢你……没有能力的男人,总是尤其在意站在谁的身边。——他们不重要,他们只是一面镜子,能清晰地筛选出真正爱你的人。”
“徐斯人,你可能没怎么注意过傅观。他是唯一一个别人问起他,他会主动承认喜欢你的人。”
“他会坚定地看着众人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说出你的诸多优点,并且在承认后,反复强调‘你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爱人‘,拒绝大家道德绑架你……”
“他不傲慢,不清高,不自以为是。也不介意你的装扮,你的抽象,你的忽视。”
“徐斯人,你会变得更好,也会有更多人因为这些花哨精致的装点,靠近你追求你……”
“可是,只有傅观,他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是你披着塑料袋,他也能看到你的好,是你一天天老去,他也能珍惜你的美。”
“徐斯人,你不应该错过。——踏实纯情的傅观,才是你更好的选择。”
李蔓诉说的功夫,徐斯人已经将碟子里的牛排吃光了。她满嘴鼓鼓囊囊地咀嚼。
她低着头,看看蜗牛,再看看虾,目光满桌子移动,终于落回到了腕边的鸡尾酒上。
所以……还是分神了,吃完了才想起来喝……徐斯人心里轻笑,干脆端起来酒杯,深抿了一口。
威士忌酸滚入喉,浓烈的刺激感受。令徐斯人不禁愉悦一笑。
肚子里装了好东西,徐斯人慢慢打起应对的精神,头顶的视线近乎焦灼地落在她身上,她其实都知道。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徐斯人也是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她没那么好色,只有面对喜欢的人,她才会情不自禁地寻找对方也有好感的证据,甚至产生错觉。
她梦里无数次欺负过方知有,按着他,不让他跑,坐在他脸上,叫他吻。
多过分的事,她心无芥蒂想干就干,因为在她眼里,方知有是异性,是男人。
可是,她从没梦到过、期待过傅观。
有一点,傅观说的很对。
不是来了一个高富帅声称喜欢她,她就要跟中了头等奖似的,欣喜若狂地答应。
她徐斯人穷归穷,土归土,但她起码能遵从自己的心,爱的大大方方。而不是窝窝囊囊地、听天由命地被人选择。
她喜欢方知有,就要睡方知有,就要跟方知有在一起,这跟她有没有钱没关系。
徐斯人干笑了两声。她勾起唇,平白的眉眼,神情冷酷,带着几分淡薄与桀骜,她缓缓抬起头。
“学姐,心领了,但我已经有对象了……”
李蔓歪了歪头,她始终留在桌下的左手,终于抬上来,她捏住酒杯,浅抿了一口。
唇印落在杯口,她的神情在微醺中优雅地荡开,带着魅惑与缠绵。
“那又怎样?”李蔓的语气飘忽,她轻描淡写道:“恋爱而已,又不妨碍你正常社交。”
“以后多跟我出来玩儿吧,我会约上傅观的,你不用特别做什么,想干嘛就干嘛。——傅观会自我攻略的。”
“徐斯人,放轻松,只是多养一条鱼而已,费不了你多少力气。”
光闪了一下, 隔壁桌男人尖细的笑声,突然穿入其中。
耳膜底下的压力,似被轻轻戳破的泡沫, 被穿透的力量刺醒, 人间被搅了一下。
“……”徐斯人脸上还残留着冷漠疏然,她将心墙高垒, 却没想到风吹来的方向,在身后。
似细弱毛毛雨,打湿她的脸,迷湿她的眼, 因为试图吃透李蔓的心思,徐斯人的表情渐渐古怪扭曲。
她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仿佛有人拽断了她的声带, 仿佛有人死死地压着她的胸口,她直愣愣地看着李蔓,还在惊讶。
看着失态的徐斯人, 李蔓的嘴角缓缓翘起,她身体慢慢后靠, 展开纤长的手臂, 一副好整以暇的悠闲。
她挑起眼尾, 从容地, 很是无所谓道:“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看故事会吗?这些情节在小说里应该还是很普遍的吧……”
李蔓顿了顿,又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 你是没想过这些事情会离你那么近, 没想到你也可以成为哪种给自己的人生多备一双鞋的人。”
李蔓嘴角的笑意愈烈,她似讥似讽地嗤笑一声,用指腹擦了擦杯口的唇印。
待眼底的情绪完全沉下来, 却变成了某种无奈。李蔓道:“徐斯人,早就想说了,其实你只是看似开放,实则身心保守。”
“所以啊,我怎么放心眼睁睁地看着你走进一个无底洞。”
“尤其是——他还是你的初恋,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未来所有感情的参考标……徐斯人,你可能要花很久才能忘掉他,也可能一辈子忘不掉。”
李蔓的目光直白、冷静、理性。她将两只手轻轻收回来,拢叠在身前的桌子上,她将身体缓缓贴近桌沿,任顶灯从头顶笼到她的脸上。
放大睫毛的阴影,轮廓的暗壑。没人能看清她被阴影覆盖的情绪,她的眸子一片黑暗,她的唇角似笑非笑,她的脸变得有些恐怖。
可是,她又似一名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战士,面对感情,已经能快速决断。
她说:“我不会放任你专注于这段感情,越爱越专一,越睡越投入。”
“都说烈女怕缠郎。我要怂恿傅观永不放弃地缠着你,捧着你,让你分身乏术,心不在焉。”
“徐斯人,你慢慢就会懂了,与其日后痛苦,我宁愿你趁早成为这段感情里的叛徒。也不想看你全心全意的投入,直到迎来他不要你的时候……”
李蔓的唇红艳,抢眼,一如她带刺的灵魂,她决绝的世界。
戏谑的中心意,如玩笑般的真言,似被负心过的人,深夜里泼墨挥毫,从此开启对爱情的背叛。
所以……李蔓是在教唆她精神出轨吗?
并且,连借口都给她找好了……让她可以毫无负担地放纵自我,遵从性与爱的天性,去发泄去释放。
可是……可是……
徐斯人将李蔓的所有话,反复再反复地回味了一遍,她觉得很诡异,也很神奇。
这是徐斯人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诱惑。
李蔓一反常态地,没有要求她专一体贴、无私付出,李蔓希望她——三心二意。
这么一个……很有“男人味”的情感观,几乎与徐斯人历来所接受到的对于女性的教育,完全背道而驰。
在这个世道上,徐斯人从小看到的是:确认女人的忠贞、批判女人的德行、要求女人负责任。
只有关于男人,才是“记得回家就行”。
她有点没想到,她会在某一天,被这个世界打捞,被李蔓给予全新的启蒙。
在大城市,她看到了一个对女性更体谅更包容的世界,大胆到几乎没有道德底线。
李蔓“坏”吗?
不知道。因为究其根本,李蔓只是凭借对概率的判断,提前选择了一个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更深的伤害的办法。
而李蔓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正是因为李蔓了解大多数男人,正是因为李蔓不了解方知有。
徐斯人不自禁低下眸,暗暗沉思。
李蔓不了解方知有。那么她呢?她了解吗?
事实上,徐斯人也不过才认识方知有两个多月而已。她不了解方知有的家庭、成长、三观,她甚至也不太了解方知有这个人。
她只知道方知有在性功能上有些障碍,只知道他喜欢被强迫控制的感觉,只知道他对做.爱有瘾,很喜欢缠着她,一遍遍地吃。
哦……徐斯人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换另一个御姐来,方知有也会兴奋地倒下去,任人作为?
所以,方知有……能经得住诱惑和考验吗?对她是否有几分真心?他……
“哎——”一声悠长的叹息,迎面扑倒徐斯人的鼻尖上。
徐斯人冷不丁抬眸,却被李蔓伸过来的食指尖,点中了眉心。
她圆润的塑感指甲,掐在徐斯人的郁结上。
徐斯人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皱眉。
糟糕了,心事总是跑到脸上。
——她已经暴露了她在这场钱色的□□交流中,频繁松动的心。
——她也暴露了她在面对真正的高位者时,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笃定有底气。
方知有有资本将她换掉。随时。
徐斯人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意很涩。
她手里的叉子,没有再落在食物上,指尖无意识地拉了拉,任银叉的尖端在空碟子上一遍遍划动,发出尖锐刺耳的细响。
徐斯人却仿佛完全没听见。她思忖道:“他应该是个好人。他对我挺好的。”
李蔓的眼底存着似有若无的讽刺,她浅笑了一声,收回手,桌底下拧着拳,心也跟着冷硬起来。
李蔓淡淡道:“男人很复杂、也很会演。他们说谎跟脱裤子一样随便,看着一副没你会死的忠诚样子,其实不过是逢场作戏。”
“徐斯人,你睡归睡,动心就输了。”
残忍的真相,被拆开了,放在眼皮底下,徐斯人的心底却渐渐平静。
她试着动了动唇,直到嘴唇上燃起微弱的痛感,唇心突然裂开,意外打断她。
这是什么征兆呢?徐斯人又将话咽了下去,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舌尖染上淡淡的血锈味,有点苦,也有点腥。
舔舐伤口,舔舐疼痛,徐斯人将干裂的唇重新润湿,她慢慢抬起眸,眼中一阵墨冷的沉。
她似大梦初醒,又似终于重新跳出局外,找回了客观的判断。
放下叉子,徐斯人拿起汤勺,搅动蘑菇汤,舀起一勺,慢慢倒下,继续再舀起一勺,如此反复。
她似笑非笑,一副加入游戏的松弛,语气也异样的肯定:“傅观是单纯美好的,也是忠诚无辜的,我们就不要拉他下水了——”
徐斯人眨眨眼,一副无邪的俏皮样,诚挚邀请道:“学姐,你不想来我男朋友家坐坐客吗?我可是很期待、很期待你来看我们的哦……”
一语双关的表达,换李蔓吃惊地张唇,她几乎有些不确定徐斯人的真实含义。
手心抓了抓空气,李蔓微微颦眉,困惑地看向徐斯人,她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徐斯人的手腕一顿,她放下汤勺,汤勺跌进杯壁,发出脆响。
将胳膊摆回桌上,徐斯人撑着下巴,一副淡然若素的寻常模样,带着淡笑,她看向李蔓的目光清醒,直接,也有着意味深长的意味。
徐斯人:“学姐,其实我也很好奇,我到底是不是那个唯一。”
一句话,搡得李蔓重新醒了过来,又开始嘴里泛苦。
是天真。还是天真。
李蔓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无情拆穿道:“这句话,每个恋爱脑都说过。觉得自己能让浪子回头,觉得自己能让高岭之花下神坛……有这能耐,怎么没考上清华呢?”
一番呛白,徐斯人噗嗤一笑。她的表情微妙,她动了动,腕间的金镯撞击着,发出脆响。
徐斯人又拿起叉子,胳膊够到李蔓的碟里,她叉了一块嫩牛肉,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品味。
满足的模样,令李蔓深受感染,她重新低下眸,看着碟子里的牛排,她叉起一块放进嘴里,也跟着认真细品,去感受食物的美好。
咀嚼,让美味填满口腔,给予她们新的力量。
徐斯人静静看着李蔓,真心道:“学姐,如果我没考上清华,我就趁还有力气时,尽快退学,如果你有机会……”
徐斯人放下叉子,将脊背挺直,将两只胳膊叠搭在身前桌上,她乖乖坐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凝在李蔓,她的眼里有话,话里有话。
徐斯人:“记住,只动身,不动心。无论如何,先睡上几个月。——毕竟,他给的是真多,点个鸭还得出钱,咱们怎么着,都不算白来。”
“……”这一回,轮到李蔓惊讶了。
她竖着眼睛,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她的嘴皮子颤了颤,她抿紧了,绷成一条线。
所以……所以……
徐斯人是在套公式吗?徐斯人反邀请了她?徐斯人是鼓励她去她男朋友那做捞女吗?
这……这……
李蔓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手足无措地,叉了块牛肉塞进嘴里。
嚼完后,又叉了一块,继续吃。
一块又一块,直到将一盘牛排吃完,身体被填饱的感觉,让李蔓慢慢缓过来。
她端起手边的莫吉托,重新抿了几口。
口腔里丰富的味道化开,她重新抬起头。
徐斯人没有避开李蔓的眼神,她的目光平静,她淡淡道:“我没有在开玩笑哦。”
李蔓的心像碰到了冰。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看不透徐斯人。
她有时候觉得徐斯人太过于理想化,天真烂漫,容易受欺负,有时候又觉得徐斯人心如明镜,剔透敏锐,吃不了大亏。
徐斯人有着大智若愚的悟性,活的不着痕迹,也活得很……
李蔓无法评价,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说出她的决定。
这一瞬, 仿佛被命运按下了暂停键,餐厅悠扬的轻音乐,迎来切曲中的短暂停顿, 邻桌的几对也在巧合中, 恰如其分地静止。
空气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显得吵闹,徐斯人忍不住屏息, 她看着李蔓,看她复杂的神情,犹豫、忧郁、优柔寡断。
那是只有女人才会流露出的眼神。
被吃淡的红唇,重新张开, 李蔓提醒她:“那要不要再晚几个月?好老板可不好找,被我抢走工作......你就失业了哦。”
徐斯人望着李蔓,她顿了一会儿, 待完全反应过来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一只手搭在心口上,她顺了顺, 轻松地笑道:“学姐,你还以为你要拒绝我呢。”
“哎, 其实, 我知道你说的很对, 所以心底深处我真是这么想的:如果一定会有其他人代替我, 我宁愿是你。”
“学姐,你对我的担心是真的, 而我希望你月入百万的心也是真的。”
真诚的语气, 荒诞的设想,交织在一起。
徐斯人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笑意,神情凉薄。
她重新捡起叉子开始吃东西, 动作平稳,慢条斯理。
她拿叉子按下一颗蘑菇,又按下一只虾,被贯穿的食物,垒在一块儿,收回来,放到嘴边,再一一吃掉。
“百万......还是月入......”李蔓理解了一会儿,她看着徐斯人,只觉得心被人紧捏着了,她道:“徐斯人,这么挣钱你都舍得让,你就这么怕吗?”
徐斯人的神情一顿,被李蔓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放弃什么。
怕吗?如果方知有在生活中,能控制她、挑剔她、要求她,也许她就不怕了。她熟悉那些软硬皆施的情感绑架,会不自觉地防备,期待逃离。
可是,方知有从未这么待她,他温柔、平和、软豆腐一样的脾性,所让她感受到的是......他在爱她。
是健康的爱,是付出的爱,是顺从的爱。
方知有永远都会主动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托举她,也任由她试探,踩踏,欺负。
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人,也没有经验应对这样的骗。
是的,她怕了。怕发现方知有都是在装的,怕发现自己从未被真正爱过。
两行热泪突然滚下来,咸咸的。徐斯人低了低脑袋,拿起一旁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擦掉悬在鼻尖的水气。
再看向李蔓,她的神情是迷茫是无助,她动了动嘴唇,诚实道:“是的,学姐。所以,请来吧,让我看到答案。”
这一刻的邀约,既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孤注一掷。也勾起无数与方知有相处的时光,在她的心里播放。
方知有能否守住身体的贞洁,徐斯人不确定。可方知有的为人品行,她自认为还是能看清几分。
徐斯人心中油然而生出新的冲动,她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她肯定道:“如果你失败了,我会想办法生下和他的孩子。——他是一个性格很健康的男人,他会是一个好爸爸。”
李蔓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下意识反问道:“你疯了?徐斯人,不是应该先想想要怎么让他娶你才对吗?”
娶?徐斯人的右眼皮瞬间频繁地跳了起来。她心里一紧,抬起手按着眼皮轻轻揉了揉。
这一瞬间,她想到太多被婚姻捆绑在一起的怨侣。
总是一个人在吃亏,一个人在装傻。一个人在忙碌,一个人在装睡。
徐斯人缓慢悠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忍着皮颤,双手互相紧握着。
她淡淡道:“结了婚,很多事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一辈子的义务保姆啊,还得充当延续香火的生育工具,还得担任照顾男方双亲,应对他家亲戚的管家......"
徐斯人的语气一顿,她缓慢而坚定地摇头道:“我也不会跟任何男人领证的。离婚的成本太大了,很多女人被剥了几层皮,都没离成婚......我赌不起,也输不起。”
直面生活的真面目时,人是会语塞的。
李蔓的心里也跟着打起鼓来,她左右侧身,不安地忸怩了一阵,脑海里无数念头打转。
李蔓:“那......那......那就对外以夫妻的名义生活!用事实婚姻关系,作为你的基本保障。这样你既有随时离开的权利,也能要求他履行责任的条件,进退皆宜。”
徐斯人顿了一瞬,她盯着李蔓看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真心地笑了起来,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骂我是神经病呢,整这么多独角戏,又大胆又窝囊,半天又半天的,没那底气生孩子干嘛。”
徐斯人的自我挖苦,令气氛轻松了一些,李蔓也跟着笑了起来,抛了个会心的眼神。
李蔓客观道:“你老板都能让你月入百万了,你的孩子这辈子还能缺钱吗?你又是个很有母性的女人,擅长给予照顾和关爱……”
李蔓眼底油然而出羡慕的情绪,承认道:“一个孩子,有爹给钱、娘给爱,她会幸福地长大的。”
啊……徐斯人咯咯笑了起来,脸红道:“不知道为什么,很期待当妈妈。”
李蔓食指腹刮了刮脸,也跟着戏谑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八成就是进入排卵期了。人体的生理如此,我们不过是顺应天性。”
“嗯!”徐斯人用力应了一声,又重新捡起最初的话题,“所以学姐,你明天来我老板家不?”
话题又绕回来,换李蔓一时愣住,她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一切决定的开始,是她的......
如今冲动退去,她已分不清心底的情绪,究竟是后悔羞耻,还是愿意替徐斯人做一回饵食。
李蔓下意识伸手往包里掏了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已经是8:39,她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提醒,点开。
她的男朋友Leo在20分钟前发来消息:现在出门去接你,那边车不好开进去,你走到路口等我。
李蔓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的冷意。
她按灭屏幕,将手机重新装回包里,她看向徐斯人,半真半假道:“那......我得先跟我的男朋友分手了。”
李蔓拎起包包重新挎到背上,她站起身,刻意顿了几秒,阴阳道:“徐斯人,我得走了。我的‘老板’......也来接我‘上夜班’了。”
徐斯人坐着仰视了李蔓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也跟着起身,拿起身后的包包,默契地走出来几步。
徐斯人:“我送你去吧。”
李蔓满意地颔首,挽着徐斯人的胳膊,与她并肩而行,她道:“谢谢。”
走出门时,李蔓和徐斯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坐在一楼门边不远的方知有。
方知有刚好也抬眼看了过来,换一高一低的两个女人,分别乜了他一眼。
待走出门了,李蔓才低下身,挡着嘴巴,小声跟徐斯人吐槽起来。
李蔓:“刚才那个男人帅吧?我也这么觉得,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都不知道,那个男人看的黄漫......那尺度......呵,只能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徐斯人的脸瞬间羞红了起来,有种自己床上的私事,被熟人翻看的感觉。
她嘴唇嚅了嚅,一时即不好意思承认那是她男朋友,又怕李蔓知道后放弃勾引方知有的计划。
心里百感交织,徐斯人咬咬牙,还是决定等李蔓来了再说。
“是吗?”徐斯人装傻充愣道:“哎呀,真没想到。”
李蔓摇头叹息,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世上的男人,什么时候能争点气?让我高看一眼!”
两人说着闲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路口。
黑色的大G贴停在路边,Leo靠在副驾的车门上,一手夹烟,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挽到臂上的白衬衫、笔挺熨贴的黑西裤,微卷的二八分短侧梳理地一丝不苟,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玉面薄唇,经典的斯文精英形象。
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镜片反印着对话框,圈出他甜蜜翘起的嘴角,他时不时地在屏幕上按动回复,应该是在跟其他女人聊天。
李蔓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徐斯人忧心忡忡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见李蔓很快逼自己放松下来。
李蔓的声音轻快温和,她提醒似的,打招呼道:“Leo。”
Leo抬头,他一眼看到个子高挑的李蔓,目光习惯性地上下打量着她的性感饱满,最后落在她透视纱裙下那两条笔直的长腿上。
“Honey。”Leo露出一抹从容温和的笑容,他按灭手机,主动打开副驾,微微倾身,很绅士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得体淡定到仿佛刚才发现的那一幕,都是徐斯人的错觉。徐斯人也是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适才李蔓对她的劝告与提醒,到底有写实。
李蔓嘴角含笑,鼻尖溢出一抹模棱两可的笑意,仿佛已经见怪不怪。
李蔓伸手半抱住小巧精致的徐斯人,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意味深长地捏了捏她,仿佛是在对她说: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永远不要信。
李蔓低下眼看着徐斯人,问她:“你去哪?要不要送你?”
“不用了。”徐斯人连连摆手,“我男朋友也来接我。”
接着,徐斯人察觉到Leo的目光也悄悄地落在了她身上。
那是男人的目光,带着打量,仿佛一张隐形的手,抚摸在她的身体上,漫无目的的衡量。——衡量她作为女人的魅力,衡量她身体的性吸引。
徐斯人第一瞬间想起的,是她在几个月前还跟李蔓同居时的某天,她打零工回来时,打开门,刚好看到Leo从李蔓的房间走出来。
那时的Leo看到了她,也没有看到她,他的目光在她肩上的广告袋上停留片刻,鼻尖发出淡淡的蔑笑。
Leo调侃道:“改明儿我给你带几个我们投行的广告袋怎么样?你背出去,要能谈到活儿,我给你提成。”
Leo说着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有些坏,也有些欠扁。
那时候,Leo对徐斯人肩上背的袋子都比对她本人更感兴趣。
可现在呢.......Leo在看她,觊觎她的脸颊,腰身,腿。
这也正验证了李蔓适才所说的另一方话:当徐斯人打扮起来,她什么也不用做,自会有蜂蝶主动围绕过来,缠着美丽的花朵盘旋。
徐斯人握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她低着眸,浓密的睫毛掩盖下她眼底厌恶的情绪。
“砰。”Leo主动关上副驾的车门,他朝两人走近几步。
他看了一眼李蔓,轻挑眉头,一副询问的模样,又微低下头去迁就徐斯人,嘴角勾起一抹亲切自信的笑容。
“little girl,你男朋友来了吗?没来的话我们先送你吧,你一个人在这儿等也不安全......”
Leo说着,单手拍在自己浑厚的胸膛上,主动自我介绍道:“哦对了,我是李蔓男朋友,我叫Leo,Hello。”
哈你大爷!徐斯人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混乱中左右看了一眼,以掩饰自己向后看去的目光。
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藏在暗处,侧靠着墙,正盯着自己的方向。
她想起自己是谁的猎物,是谁的食物,是谁的所属,徐斯人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又有点不是滋味。
真希望方知有可以抵住李蔓的诱惑。
——真想扑向方知有,将自己脱光了,让他用他的目光,他的唇舌,他的身体,将她重新清洗一遍。
想做.爱了。
昏黄的路灯, 构成揉在人身体上的暖光。
无框薄眼镜片后,Leo的眸子水灿星亮,他望着徐斯人, 嘴角的笑意热情、礼貌。
这给了被凝视的人一种微妙的错觉。
仿佛适才被冒犯、被打量的洞悉都只是一厢自恋, 仿佛Leo给来的关心,也只是他在正常社交里具备的细腻品质。
“噗嗤——”李蔓故意笑了一声, 带着些嘲笑羞辱的意思。
直到Leo终于把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李蔓才抬手挡住唇,作出副失态的抱歉模样。
一双媚长的眼眸,点在Leo眸中, 李蔓揶揄着提醒道:“哥哥,有没有可能你们认识。”
三角形的关系,地上的影子, 被砖块的缝隙切割成片。
而被取笑了,Leo也不恼羞,更没有陷入试图将眼前的徐斯人与记忆里的某个身影核对上的, 无意义的纠结。
他先是讶异地轻挑眉头,握着拳挡住唇角, 露出意外的眼神。
接着, 他跟在李蔓背后, 也自嘲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