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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春/想给老板一个家by春甜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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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人还是选择了李蔓更偏好的西餐厅。
她找了家专做私房菜的格调小众店, 定了独栋花园江景洋房二楼,落地窗前的位置。
方知有怕她坐地铁不方便,回去太晚也不安全, 作为男朋友, 他干脆揽下接送的任务,跟着一起来了。
洋房的位置很好, 只是在居民楼里,没有什么宽敞路,方知有将车停在附近,跟徐斯人下车后,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往店的方向走。
月色下,徐斯人穿着粉紫色的丝感半透连衣裙, 泡泡长袖,不规则多层次荷花裙边,可爱俏皮的设计, 搭配金盘扣黑腰带掐出曲线,脚上踩着一双黑皮靴, 一眼望去, 精致脱俗。
她的碎短发有些长了, 披散在及肩的位置, 随风飘扬又跌下,淡冷飘逸的气质, 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 唇红齿白,干净清纯。
那是被方知有精心打扮后的徐斯人。
是方知有一点点完善看尽后,忍不自禁靠在她耳边说“这样真好看, 公主,我又可以了,今晚陪我试试”的徐斯人。
方知有忍不住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时不时心痒痒地瞥过去,在夜风扬起她裙摆的时刻,他探出手,落在她身前,将一切按下。
偶尔肌肤的接触,含糊暧昧,她的体温偏低,恰到好处的冷意,安抚他燥热的掌心。
方知有一次次尝试着静下心神,低沉的声音,夜里矇昧:“徐斯人,我们以后每晚都出来约会好不好?”
约会。好陌生的词。徐斯人一时怔了怔。
她抬眸去看方知有,夜里阴冷的光线,切割他的轮廓,雕塑一样深邃的眼眸,闪着水墨般的光。
他的唇角淡淡地抿着,碎着小情绪。
徐斯人心里一盘:也觉得好像确实不太对劲。
他们之间的密切总停留在房子里,身体上。少了些平凡温馨的仪式感,的确不太像正常的情侣关系,更像是地下情人。
又想到今天一起出门,其实也不是和他约会。
她会和学姐在二楼共进晚餐,方知有在一楼定了个位置,独自吃饭。
而且——他们还约好了,为了避免让学姐沦为“电灯泡”,她还会当方知有不存在,等吃完饭散场后,她才会找回他,一起回家……
挽在方知有胳膊上的手,改向穿过他,徐斯人将方知有搂住,故意勒了他一下,贴着他,仰望他,大声回答:“好!那我们明晚就出来约会!”
徐斯人乖顺地靠在方知有怀里,风将她鬓边的发丝吹到她唇边,她张张嘴,发梢被她含湿。
方知有的嘴角荡起一抹笑意,他低着眼,勾着她的头发别到耳后,亲昵地捧了捧她的脸。
夜色下并肩的情侣,亦步亦趋。
将进门的时候,紧搂的两个人才分开。
徐斯人走在前头,手背在身侧悄悄朝方知有摆了摆,她低声道:“拜拜。”
方知有朝她轻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服务人员迎上来领路,他们一个往里,一个上楼,不同的方向,各自而行,都没有回头看。
徐斯人提前20分钟到了,她坐下后,按照在网上搜到的攻略,提前先点了几道菜。
焗蜗牛作为前餐,再点个奶油蘑菇汤润舌,以香煎干贝作为副菜,两份澳洲M9牛排做主菜,再配上一道鲜虾牛油果沙拉,点了两杯鸡尾酒。
屋里昏暖的灯光下,摆盘精致,布景低奢,徐斯人抬眸向窗外看去,江上的灯带五光十色,印着水面倒影。
这家店的环境与布灯很考究,人与食物无论怎么拍,都能轻易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夺目美丽。
徐斯人再次将位置发给李蔓,她按着语音键,语气温和俏皮道:学姐,我已经到啦,等你哟。
“呼——”门外偏浑的风,顺着被推开的门吹进来。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现在门边。
上挑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一抹烈焰红唇,偏深邃的浓颜,看上去不好惹的艳模样。
李蔓目光疏冷地往屋里瞧了瞧,餐厅里三三两两坐着情侣,比较特别的是坐在进门右手边的独身男人。
他所坐的位置,正面门口。
唯一的光线,昏暖地从他头顶打下来,他坐在光的边缘,稍往后退一些,几乎能融入阴影。
她朦胧的感觉他。锋利的面庞,硬朗的五官,光是坐着也能感受到的高大威猛,他若一座小山压在角落里,神情泰然。
他端着水杯,健硕饱满的肌肉,如被拉满的弓,有着能让人侧目的速度与力量。
大概是察觉到某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停留过久,男人目光笔直地看过来,太过犀冷的眼神,令李蔓在第一时间,偏过头躲开。
野性、极品。但是……不是她能碰触到的人。
“小姐,你好请问有预约位置吗?”服务员从上一桌客人旁边走过来,面带微笑地咨询。
“215桌。”李蔓近乎逃离地主动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几步,“我朋友说在二楼。她应该已经来了,一个女孩子。”
“哦是的,请跟我来。”服务员带领李蔓走上去。
走上楼梯,进入转角,缩进一楼视野的盲区,李蔓才感觉到身后的那抹紧迫的视线在消失,她悄悄舒了口气。
这座洋房并不大,上了二楼,设计开放的视野,李蔓一眼可以看完所有。
二楼一共只有5桌,其中三桌坐着情侣,一桌暂空,还有一桌坐着一个明艳靓丽的精致女孩。
女孩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滑手机,开始等待。
徐斯人呢?李蔓又将每一桌重新看了一遍。
直到服务员指引着落地窗前的位置,告诉她:“女士,那里就是215桌,您的朋友来了有一会儿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哪里?李蔓遁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目光意外地,又一次落在了女孩身上。
漂亮的女孩,像金尊玉贵娇养起来的公主,唯独不像徐斯人。
李蔓挪了两步,又停下,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服务员已经下楼忙去了。
已是6:35,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很近了。徐斯人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她抬起头,往楼梯口看去。
一个女人正站在空地中心,她穿着一身一字肩收腰黑长裙,腰间一盘锻制的黑玫瑰,裙摆半透的丝料下,一双笔直细长的腿,若隐若现。
披肩大波浪,淡棕色的柳叶眉,腮下一点微醺的红晕,一如既往的亮眼。
“学姐!”徐斯人站起来,边朝李蔓招手,边走向她,挽住她,“好久没见到你啦!好想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蔓才对眼前的徐斯人有了实感。
她重新打量徐斯人,看着徐斯人的粉紫色裙摆一次次打在她的黑裙子上,看着徐斯人俏笑嫣然地对她说笑。
徐斯人:“我提前做了点攻略,先点了些招牌菜,你想吃什么可以再加菜呀,反正西餐的份量也不多,咱们慢慢吃,肯定能吃完。”
徐斯人拉开凳子,将李蔓按在凳子上,她没有急于回到对面,而是亲近地靠在一旁,边用自己的手机重新扫码找出菜单页,边对李蔓娇憨地笑。
那是徐斯人标志性的笑容,有一丝傻气,又有点像是在撒娇,她害怕别人不高兴,暗中察言观色的时候,总是会这么讨喜地笑。
李蔓的心情很复杂,她抿了抿唇,斟字酌句中抬起手,替徐斯人理了理被踢乱的裙摆。
李蔓:“徐斯人,一段时间不见,真没想到,你竟然改变了这么多……你现在和大学时期……简直判若两人。”
“那当然啦!”徐斯人拍了拍李蔓的肩膀,翘着嘴角自豪笑道:“我现在可不是靠家里接济的穷学生啦,我有工作能挣钱,不一样咯!”
有工作,能挣钱?可往大里算,不也才只上了三个月的班吗?能有多少?李蔓心里下意识地反驳,眉头轻皱了皱。
她无意间一瞥,看到徐斯人皮靴上的香奈儿logo,似被人按住眉心,她的神情一顿,她下意识地,无声无息地打量,寻找。
直到看到对面徐斯人座位上,放着一枚价值六位数的香奈儿包包。
——徐斯人背了四年的广告袋消失了。
李蔓静静凝视着对面的那枚包包,那是她很喜欢的款式,只是太贵了,她买不起,她的男友Leo也没有想要买给她的意思。
李蔓的心似被人狠狠拽了下去,情绪摔成无数碎片,有失落,有羡慕,也有……
李蔓的笑意开始勉强,她抓着徐斯人的胳膊,将她往对面推了推,语气平淡偏低:“斯人,你坐回去吧,咱们之间就不客气啦。”
李蔓突如其来的疏离,令本就对他人情绪格外敏锐的徐斯人,立刻捕捉到。她看了李蔓一眼,见李蔓低着眸,情绪萎靡,她很快收回目光。
“好。”徐斯人满口答应着,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坐下。
香奈儿被徐斯人的身体盖住。李蔓的眼前,换上了女孩干净的笑容。
徐斯人语气真诚道:“学姐,你不知道,你是我在毕业后,第一个开口主动收留我的人!”
“你怕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不让我去租老破小,知道我没钱,就只要了我每个月600块,让我跟你合租……学姐,谢谢你保护了我的安全。”
“也谢谢你怕我心里过意不去,反复强调只是租给我半张床,小心地维护了我的自尊。”
被提及的温馨过往,成了这一刻陌生关系的过度章。
想起过去那个活得像流浪小狗一样的徐斯人,李蔓的情绪某一刻酸软了一下,可当她再抬起头,看到徐斯人的如今……
李蔓被拉进了巨大的落差里,久久说不出话。
直到对面的徐斯人,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她看了看桌上的刀叉,又看着她用了四年的安卓机。
徐斯人嘴角的笑意淡去,她的声音很轻,也很锋利,她说:“学姐,你是不是有点儿妒忌我了?”

隔壁桌女生的欢笑声, 飘了过来。
李蔓留在桌底下的手,无处可握地抓了抓,她的指尖发颤, 她的嘴唇也抖了抖。
她没有反驳徐斯人, 没有否认,没有虚伪。
李蔓:“所以你的男朋友是你老板吗?就是那个花3万块聘请你当厨娘的男人?你们睡了吗?”
偏尖锐的声线, 情绪饱满丰富,有不解,有好奇,似梦醒后的惊觉, 不像是道德上的挑剔,也不像是怕朋友误入歧途的担心。
徐斯人知道李蔓想听什么,一如她知道这个世界想听什么, 一如她知道自己在听八卦时想听到什么。
她的唇角轻抿,脸颊挤出一个小酒窝,偏冷的神情, 带着些释然和轻蔑,那是她对现实一贯的态度。
徐斯人:“睡了呀。这事儿我能不干吗?我又不是吃素的。”
一语双关的含义。令李蔓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可是这一次, 她长舒了一口气。
李蔓的嘴唇慢慢松开, 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于徐斯人行为上的理解一时胜过了嫉妒。
她并不意外徐斯人在一夜之间改变生活的手段, 况且——徐斯人有这么资本。
她承认徐斯人的美貌,承认徐斯人的身材, 也承认徐斯人的魅力。
大学时期就有很多人默默喜欢过徐斯人。
只是她没想到, 曾经混迹在男人中间与他们称兄道弟的徐斯人,以“兄弟不容易”的名义,拒绝其他男生给予物质的徐斯人, 反倒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里,突然开窍。
这很神奇。
徐斯人在被学校里嫉妒她人气的绿茶,当着众人面捐给她旧衣服时,她没开窍;
在把生活费捐给患癌的贫困校友后,差点没钱吃饭时,没开窍;
在毕业后兼职端盘子挣外快,到处面试的时候,没开窍;
现在——她开窍了?
也许这就是生活的教训课,也许是只有这种级别的优渥,才达到了真正能打动徐斯人的门槛,又或许是……
李蔓单手撑到桌子上,她茫然地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她问的有些小心,不自禁地紧张:“那你喜欢你老板吗?”
徐斯人的眼睛眨了眨,透着机灵。她目光笔直地看进李蔓眼睛,确认了李蔓心底的不安,源自善意。
徐斯人的两眼弯弯,嘴角弯弯,她肯定道:“喜欢呀,不然我使这么多手段干嘛?”
李蔓的心里咯噔一声,不禁又揪了起来。又想到徐斯人还没谈过恋爱,心思单纯……
李蔓拧着眉,语气有了苦口婆心的意味,提醒道:“那些有钱人可不是什么纯情的东西,多半是拿裤.裆权衡关系的贱狗,徐斯人,你不要犯糊涂。”
“啊?”徐斯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意外于李蔓的情绪转变的这么快。只在瞬间,从对立到关心。
李蔓拧着眉,蔑笑一声,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味,语气半是嫌恶半是嘲讽道:“就当是玩玩,点个鸭还得花钱呢,你喜欢就干他。”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说不得还觉得很爽呢。但你要记牢了:玩儿归玩儿,把该拿的拿了,想要的要了——绝对不要走心,不要动真感情。”
“……”徐斯人有些没想到,话题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男人帮里了……合着女孩子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张口闭口就是“干”啊?
徐斯人突然觉得学姐在看待两性关系上,还真是挺先锋的。
再想起学姐刚坐下时的目光……也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学姐有那么一瞬是嫉妒过她如今所拥有的物质生活吧。
可是很快的,学姐品性的本质,与对她生活的担忧,还是战胜了那些负面情绪。
学姐真好。徐斯人觉得心底暖暖地,忍不住咧着嘴,露出一排小白牙,对李蔓傻乎乎地笑。
干净的笑,童真的笑,真心的笑。带着感染力,冲击着李蔓的心。
“你个傻帽儿,还笑呢!”李蔓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声音尖刺过来,强调道:“我跟你说的你记住了没?你千万别糊涂!”
“身体是身体,心里是心里,你别被人睡爽了,就开始上头了,以为这是爱了,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实际上,就拿一开始来说,换个其他女人来应聘保姆,男欢女爱拉扯几天,人家来了兴致,也干了。”
“徐斯人,你就是一能互动会叫.床的工具人,谁都能替代,知道吗?你以为你还能干多久呢?”
“最开始吃着还有新鲜感。等人家腻了,就会开始想办法把你踹了。到时候,你的心谁来给你补呢?你想哭?哭也没用。”
“分手就是分手,不要你就是不要你。”
现实残忍的真相,一段赶着一段,噼里啪啦的响,几乎要炸伤人的耳朵。
徐斯人听得一颤一颤的,忍不住抬起手,按住砰砰作响的耳蜗。
她甚至不敢再直视李蔓劝解的眼神,逃避似的低下眸,一时间目光失神发愣,似被打蒙了。
心底被害怕的情绪一点点爬满。
害怕被厌倦,害怕被开除,害怕被推开。
只是现如今,徐斯人已经不能分清自己害怕的原因,究竟是因为钱还是因为爱。
一道黑影子温和地走进,服务员微微躬身,礼貌道:“打扰一下,我给您上一下菜。”
“叮——叮——”餐盘撞击的清脆声,横入两人中间。
徐斯人慢慢冷静下来,虚空的视线渐渐清晰。她拢着手上的金手镯,渐渐找到心的方向。
她自己也没意识到是自己在说话,有一个声音从她的身体里溢出来,她问:“先爱着不行吗?”
李蔓的眼睛瞬间红了,她静静看着徐斯人,隐忍地咬着唇,还是没忍住斥她:“大笨蛋。”
李蔓的鼻子带着哭腔,语气也有些哽咽。
徐斯人有所察觉地抬头看向她,这一回,却是李蔓先别过脸。
李蔓侧着脸,湿润的眼眶,胸腔明显地起伏。她吐了口气,低下眼,打开座位边的包包。
李蔓:“我去抽根烟。待会儿再聊。”
李蔓没有等待徐斯人的回答,而是利落地站起身,转过头,大步流星,径直往楼下走去。
风扬起她的裙摆,黑纱曼妙,如卷云的旋风。
室内是没办法抽烟的。李蔓走下楼,临拉开门时,下意识地撇了右边一眼。
那个健硕的男人此时不在。
李蔓走出洋房,左右看了一眼。
洋房左边是江景,落地窗后,能看到餐桌与客人,右边有一小片花园,背面是墙,相对隐私的小空间,几排星光灯带闪闪发光。
李蔓拿了根烟,夹在手里,边往右边走去,边打量花园的设计。
除了一些真假参半的花草,院子正中心有一小片深灰色的瓷砖地,一套藤编的桌椅。
一道长身玉立的影子,形若静止,被闪烁的星光一次次画下,又擦掉。
李蔓沿着影子抬眸看过去,直到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重新走进她眼睛。
男人一手握着手机,指尖滑动,另一只手夹着烟,偶尔抬腕吸一口。
银色的月光,暖色的灯色,繁杂的光线抹在他的黑T恤上,给他偏冷沉的气质,填了一些颜色。
银屏的光刻画他深邃的轮廓,他的目光幽蓝,淡海一样的颜色,嘴角一抹恬静淡冷的笑意。
是他。一如第一眼初见时的印象,很有张力,也很有气质。
李蔓止住了脚步。她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不想侵入他人的安全领域。
犹豫不决的当头,待再转回头时,她发现男人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
男人的面色平静,视线平和地望过来,朝她礼貌颔首。
他挪了挪脚步,主动往更里走了些,让出更多空间。
他都已经让出位置了,李蔓顿了顿,还是走进去。
红唇微张,她含住烟蒂,食指往烟盒里重新掏了掏,掏了几遍,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确认没有。
又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打火机在上一次坐地铁的时候,被安检拿走了。
“……”李蔓的鼻尖溢出一丝轻笑。
心底的负面情绪不断放大,让李蔓对生活的顾忌反而越缩越小,她不再拘谨客气,而是撇过头去看男人。
男人还在低头看手机,旁若无人,沉在自己的世界。
不远不近的距离,李蔓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看他看得这么聚精会神,她还真有些好奇。
李蔓:“先生,借个火成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不亲和也不冷漠,恰到好处的情绪,刚刚可以被听到的声量,很有分寸感。
方知有遁声抬眼,更近的距离,他看到了李蔓的细节。
她的裙子很漂亮,夜风一遍遍地扬,摇曳的模样,宛若月色下的红玫瑰。
不过,裙子的领口太低了,一字肩深v,这要是买给徐斯人,那徐斯人绝对只能在家里穿。
方知有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他朝李蔓抬了抬腕示意,李蔓心领神会地捧出两只手。
下一刻,方知有朝上空轻轻一抛,精准地将打火机丢到了她手心。
“啪!”
“啪。”
李蔓拿到打火机,点燃唇边的烟。
星火一瞬,她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冲进身体,占据她的情绪。
躁动的心渐渐平息。她试着理性地分析徐斯人的爱情和未来,却被一道影子的擦肩打乱。
男人从她眼前晃过,离开。李蔓回过神,下意识好奇地瞥了一眼。
视线里飘过一些过于劲爆的颜色。
那是男人的手机屏幕。
巨大的反差感与冲击力令李蔓一时失语,她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皱着眉,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明明瞧着是那么斯文淡冷的一个人,偏偏就是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看得那么认真,投入。
看姿势,看动作,看骚话。
他在看黄漫。
又是个不做.爱会死的男人?神经吧?!

轻快浪漫的钢琴乐如雨里的影子,若影若现地飘来。
李蔓离开了大约有20分钟,等她再回来时, 桌上已经布满了菜肴, 灯光下色彩嫩艳的视觉,让人垂涎欲滴。
徐斯人正拿着她的安卓机在勤奋地拍菜, 李蔓定睛确认了一眼,徐斯人竟然还没换手机。
还是那台千元机——看上去还很新的外观,实则徐斯人已经用了四年多。
待机超过一小时,机身烫到能当暖宝宝;待机3小时, 电量直接掉到红色;哦,还不能同时运行超过6个软件,不然机速能卡成马赛克。
李蔓对徐斯人的手机印象很深刻, 在徐斯人跟她合租时,她几乎每隔几个小时都能看到徐斯人跑回屋给手机充电,简直比蜜蜂还忙。
所以……两个多月了, 把徐斯人的行头打扮全部换完了,就是没想到给徐斯人换手机是吗?
为什么呢?
李蔓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翻了个大白眼。
她心底很清楚男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忽视”。
因为让徐斯人梳妆成他喜欢的模样, 实质上还是在服务于他的视觉享受, 刺激他的性冲动。
而给徐斯人换手机, 只能方便徐斯人,却没办法得利到他自己身上;
这就是男人。
这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典型作风。
李蔓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悲伤, 尤其是当她看到徐斯人嘴角浅抿的笑容, 如此干净,如此可爱。
总是满足,经常付出, 这样的徐斯人多值得被爱被呵护啊。可是她男朋友又是个什么东西?
心里的气不打一出来,怒意烧着李蔓,让她燃起更多报复性的念头。
李蔓走过去,她的步伐不再刺骨锋利,而是坚决肯定,再坐回到徐斯人对面时,她已彻底改变心态,也下定了决心。
“噔、噔……”徐斯人听见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动静,她抬眸看去,见李蔓如枫林中掉下的落叶,翩跹飘逸地落回到座位上。
李蔓的情绪微涩,表情偏凝,从她身边吹来的风夹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是清新薄荷的口感。
徐斯人晃了晃手机,笑道:“学姐!出餐照片我都拍好啦~已经发给你啦~你看看可以不?”
气氛被她饱满的活力,硬生生拉拔了起来,徐斯人的嘴角弯弯,小狗摇尾巴一般,盛满期待的眼神,闪着水光。
纯粹无邪的神情,仿佛适才的对话并未发生。她还活在她世界的茧里,有着健康强大的心脏,敢爱敢闯,孑然自得。
李蔓的嘴唇微启,一口闷在心里的浊气,缓缓吐出。她将烟和男人给的打火机重新塞回包里。
再抬眸,她看了徐斯人一眼,又看了菜肴一眼。
她先启筷,夹了粒蜗牛,拿叉子将肉勾出来,她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吃的略有些潦草。
李蔓冷静凝眸,酝酿话题的开始。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看坐在对面,近乎没心没肺的徐斯人眼底莹亮,翘着嘴角,兴奋地拿起刀叉,专注于切碟子里的极品牛肉。
李蔓的手慢慢握紧,她扯了扯嘴角,缓和地笑了笑,坦诚道:“徐斯人,其实我都没想到去翻你的个性签名,还是傅观提起来,我才发现。”
“……”好遥远的名字,又靠的很近。
徐斯人没想到李蔓会提起傅观,她手里的动作渐渐慢下,拉长思考的时间,直到切完最后一块牛排。
徐斯人抬眼望去,迎上李蔓平静直视的目光。
李蔓的眉心微紧,眸中带着淡淡的惆怅,又有着无法动摇的肯定。
李蔓:“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看到你,我是先看到傅观,才看到傅观目及之处的你。你知道你很……”
太敏感直白的字眼,李蔓不好意思说,她在表达上含蓄收敛了一瞬,换徐斯人很有自知之明地眨眨眼。
徐斯人柔和地笑了笑,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洒脱模样,巧妙接话道:“很土?但是是村花?”
李蔓嘴角一副似有若无的笑意,无奈道:“三身基础款,每天换着穿,永远都是黑、白、灰,丢进人群里就是泥牛入海,谁能看得到呢?”
徐斯人的语气轻快又肯定,她强调道:“可我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吧?大家都喜欢跟我玩儿。”
徐斯人盯了李蔓一眼,见她左手垂在桌下,右手始终只握着叉子,徐斯人抬了抬手腕,将自己这碟切好的牛排,和李蔓那碟对换。
李蔓:“是啊,大家都喜欢找你玩,因为你总在付出,不求回报。你能给予我们安全感,你勤劳踏实,风趣耐心。你很适合做朋友,也很适合……垫背。”
是优点,也可以是裂缝。
沉甸甸的夸赞,带着对徐斯人性格的洞察。也吓得徐斯人紧急摆了摆手,她咽下食物,急忙否认道:“垫不了,垫不了……没有那么高的水平。”
徐斯人用手掌半挡着唇,玩笑中轻描淡写道:“虽说是‘出门靠朋友’,但还好没人要我两肋插刀,不然我将让他们看到我冷血无情的一面!”
徐斯人说完,两眼弯弯,顽皮地笑了笑。
乐观开朗的心态,直接把李蔓给逗乐了,她静静凝着徐斯人,像欣赏绝世的珍宝一样欣赏她。
明明经历更多的是付出。可徐斯人真好,便是过得委屈、艰难,也从不露出一副苦情难过的丧模样,还有心情赏花,还有力气笑。
——闲话间,徐斯人已经开始切另一份牛排。
她期待地舔了舔舌头,叉子按在牛排上,爆汁浸上叉子,刀磨动着果断地切下去,展露肌理。
冷盘里,躺着一条条鲜红半熟的嫩牛肉。
徐斯人叉了一片牛排塞进嘴里,饱满的肉质,一口爆汁,咀嚼中,口腔被淡淡的香草味与黑胡椒的浓郁香气包裹,冲刷肉质的厚重口感。
一口咽下去,身心愉悦。
徐斯人露出一抹幸福满足的笑容,带着几分娇嫩,几分憨厚。
李蔓盯着徐斯人,无意识地跟着她的动作,夹了片牛排,塞进嘴里咀嚼。
直到丰富的口感唤醒她,直到她咽下去,她才后知后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碟子,才想起来这份是徐斯人刚帮她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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