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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by沉夜生梦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04

“他曾经收过一个弟子,看似好心地将人教养长大,那个弟子将他视作是救命恩人,结果他有意透露出当年他本可以一起救下她和她的家人,可是当时那个弟子向他求救的声音最为凄惨,他一时心软,就先救了那个弟子,结果错失了救下她兄长的良机。那个弟子一开始信了,消沉了一段时间,却没有寻死,反而将养在骨巢里的灵虫都带走了,自己另开了一座洞府,和他断了联系。”
“我们都在等,那个弟子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说不定是在积蓄力量,等着什么时候宗主管束不严,就反过来把他杀了,把他的白竹阁夺了,让他死,让他和我们一样,只能凄惨地死在异魔手里……”
那张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狰狞而扭曲,江载月越听越觉得有些熟悉,那张人脸说的“女弟子”该不会说的就是姚谷主吧?
不过现在不是探听这种消息的时候,她立即打断道。
“天魔血体在哪里?”
“天魔在……”
那张人脸上原本清楚的五官,陡然如同融化了的蜡烛,江载月甚至发觉,连那些原本坚硬的白竹骨链,此刻也完全融化为和血泥相差无几的泥液。
“底下……”
江载月陡然听到卢阁主的声音在断崖底下空荡响起。
“小友,何必逼我至此?”
江载月低头一看,只见漆黑的断崖底下,隐隐浮现出一层血泡般透明的巨大人脸。
那张巨大人脸还是卢阁主的轮廓,只是他原本是眼睛的空洞,伸出了一条条巨大如蛇般的粘稠触手。
那些流淌着恶臭粘液,大小不一而格外畸形的触手上,还生出一条条如枝桠般的细小绿蛇,简直像是有人将小蛇种到了巨蛇身上,而那透明鼓动的血泡,则是那些巨蛇诞生的巢穴。
卢阁主这到底是变成了什么玩意儿?
江载月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恶心。
“我没有对任何无辜的弟子动手,更没有让己身的异魔失控。”
巨大肿胀血泡上的嘴唇一裂一合着,仿佛还是她熟悉的卢阁主温和耐心地劝说她。
“我也与那些拜入阁中的弟子立下凭证,他们都知晓我的异魔影响,却仍然愿意带入阁中。如今那些弟子的异魔化实,我的异魔对他们的影响变弱,他们自发寻死,我也不过是将他们舍弃的尸身放到了有用之处。我已经如此遵守宗规,如果宗主还要对我动手,是不是有些太不讲道理?”
诱导杀人不算杀人,这种钻宗规漏子的举动,还能被卢阁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江载月对卢阁主的脸皮厚度再度有了一种新的认知。
“阁主,如果这不算违背宗规,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往镜山里放天魔血体?刚刚又为什么要逃跑?你创造的这个天魔血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久久没有等到祝烛星进入镜山,江载月担心变成这个鬼样的卢容衍还藏着别的后手,也只能靠着问题拖延时间。
卢容衍像是教导弟子的良师般,温和得有问必答道。
“天魔血体,自然是我等修人道的凡人,景仰宗主的天魔道体,照猫画虎而成的拙劣之作,只可惜凡人的手段终究比不上天工之作,若是宗主愿意对我的道体指点一二,我自然不胜感激。”
卢阁主现在的这副模样,除了触手数量看上去和宗主的腕足都很多以外,到底和宗主还有什么相似之处?
江载月简直觉得卢阁主的这番话是在侮辱宗主的道体。
“阁主或许没有违反宗主定下的规矩,”江载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盯着血泡脸上的变化,一字一句慢慢道。
“不过阁主是不是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血泡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好笑,“镜山难道不是吴长老管辖之地,如今吴长老不在……”
然而仿佛想到了什么,血泡脸上的笑容为之凝固,这一刻,卢容衍扭曲失态的面色和那些融化在畸形白族中的人脸没有任何区别。
“吴守山将镜山也送给了你?!!”
“是啊,吴师叔不仅将整个镜山,连着镜灯都送给了我,他还叮嘱我,尽快去无事庙修改镜山的规矩……”
江载月移花接木地将庄长老对她的叮嘱换到了吴长老身上。
她此刻也在赌,赌连修改白竹阁规矩,都让梅晏安去送的卢容衍,直到现在还谨慎得直到现在还将宗规挂在嘴边的卢阁主,绝对没有试探她是否掌握了整个镜山的勇气。
果然下一刻,血泡人脸再度缩回了漆黑的崖底。整座竹山发出更为恐怖的震动,就如同深藏在竹山底下的怪物,随时预备着破障而出。
崖底传来的卢容衍声音,再也没见刚刚从容不迫的温和。
“我的道体已经深藏在镜山底下。即便你已经掌控了镜山,若要将我的道体连根挖出,镜山中的裂缝也会打破得更多,到时候会有更多异魔逃出。”
卢容衍放和着声线,仿佛为她着想般苦口婆心劝说道。
“我无意与宗主作对,更不想见宗门大乱。若是小友看不惯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我也可以与你立下凭证,日后即便有白竹阁弟子寻死,我也会出手阻拦。”
冷静下来后,卢容衍的声音也越发温和,“而且宗内只有我一人能练出天品的清心丹,清心丹对宗门弟子,长老控制异魔格外重要。小友若是真的要对我斩尽杀绝,难道就不顾念白竹阁的那些丹药吗?还有,我答应为小友炼制的法器,若是小友觉得地品法器威力太小,我再炼制天品法器给小友,如何?”
卢容衍历数着杀他的风险与留他一命的好处,听着听着,江载月都快要真的觉得只有留卢容衍一命,才是对观星宗危害最小的处置之法。
然而看着地上融化的畸形竹节里,声息全无的弟子人脸,江载月猛地清醒了过来。
上一个留了卢阁主一命的旧阁主怎么样了?他如果有坟头,坟头都应该被杂草淹没了。
现在有宗主在身边,她还不斩草除根,难道要等着卢阁主缓过劲来再报复她吗?
江载月的透明触手飞快写道。
——宗主,你有把握立刻抓住卢阁主吗?
“我可以。不过,他在,裂缝旁边。”
和宗主交谈之间,她的另一条透明触手悄无声息地抽了出来,伸进了镜灯的一处残缺镜片中。
雪白腕足轻轻握住了她的透明触手,江载月立刻问道。
——仙人,你能暂时堵住裂缝吗?
然而还没等祝烛星回应,卢容衍似乎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降临,他没有再回答江载月的问话,来自断崖底下的震颤更加剧烈。
江载月举起镜灯,周围的一切景象在她眼里如同一块块错落拼凑而成,充斥着不协调的色彩碎片。
没有远近,也不存在真伪,这里不是白竹阁,一切景象不过是镜中的幻影。
当她坚定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不和谐色彩中唯一真实的道路,不仅是她可以抵达终点,终点也可以来到她的面前。
下一刻,流淌着腥臭涎液的巨大血肉阴影就重重坠落而下。
江载月还没来得及看到这血胎的全貌,冰凉的黑色腕足就缠绕上她的身体,如同巨茧般牢牢包裹保护着她。
这样虽然很安全,但她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想起祝烛星教过她的窥探之术,江载月大着胆子重新用上了那一招。
她的透明触手贴在了黑色腕足上,如同流水穿透缝隙,顶端慢慢生长出了一颗可以看到外界的“眼睛”。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激烈战斗,刚刚还占据着她全部目光的庞大血胎,此刻如同一块坑坑洼洼的巨大冰川,靠近烈日疾速融化,坍塌为一滩滩血水。
无数颗白色星沙看似微小,却像是密密麻麻附着在腐肉上的苍蝇,它们层层扑上,天魔血体连着那些畸形触手,血水在瞬息之间就消散不见。
然而当如同壁垒般的血胎消失,堵在镜山缝隙外的雪白腕足,像是无边无际蔓延包裹着整片天地的异形,随时可能吞噬整片镜山世界。
所以祝烛星刚刚在外面迟迟不进来,不是担忧卢阁主可能造成的破坏,而是想把整片镜山都包围起来,好让宗主无处可逃吗?
但是你们打归打,能不能先把她这个无辜的围观群众放出去啊?
江载月感觉她劝不动一心想要逃出病房的宗主,也劝不动一心要把宗主抓回去的祝烛星,她本来想躺着摆烂,然而感觉到伴随着他们的对峙,与她心神相连的镜山,就像一面不断承载着更多压力的镜子,看似没有出现任何裂缝,却随时可能有碎裂风险,她再也坐不住了。
“宗主。”
“仙人。”
她一条触手贴着黑色腕足,一条触手握着镜片内的白色腕足。
“镜山真的快要裂了,你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能不能先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宗主低沉如寒冰般的声音缓慢响起。
“我不会,让他偷走你。”
祝烛星温柔平和地在镜中握住了她的透明触手。
“载月,我不放心让你留在神志不清醒的他身边。放心,我会尽快……”
不是,这也算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吗?
“宗主,仙人,首先我并没有被谁强迫带走,也没有不情愿留在谁身边。”
这显然是违心之言,然而为了和平解决这个问题,她显然也不能过于偏袒一方,只能一碗水端平。
“其次,”少女认真地提议道,“要不这样——我单数日子跟着宗主,双数日子跟着仙人?”
宗主和祝烛星显然都不满意这个提议,两边的腕足都在无形中默默收紧。
够了,她又不是什么需要被争夺抚养权的未成年!
江载月深吸一口气,“那要不然你们都跟着我?仙人,你的道肢还可以搭在我头上,宗主,你的道肢缠我手上吧。”
见宗主和祝烛星仍然无动于衷,江载月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们都是同族,自然应该相亲相爱,守望相助啊!宗主,仙人,你们既然都如此关心我,为什么不把关心我的情谊也稍微分给彼此一点呢?”
“宗主,您现在的神志还不清醒,是祝仙人这些年一直任劳任怨地保护你的安危。”
“仙人,你不是也一直盼望着能让宗主尽快飞升吗?如果宗主天天想着如何逃出看管,他还有什么心思想着飞升呢?”
“你们能不能各退一步,如果真的还有什么难以解开的问题,等到宗主完全恢复清醒,再好好坐下来聊聊吧。”
两边的腕足都在无形收紧着裹住她触手的力道,就在江载月想着要不她一边各给他们扣几个精神值,他们或许就能清醒一点的时候,黑白腕足同时伸开了握住她触手的力道。
宗主冰冷低沉的声音像是压抑着极其不虞的情绪。
“好。”
而祝烛星温柔的声音也没带着平日里的笑意。
“他要放你出来。”
江载月捏着不情不愿的黑色腕足,“宗主,乖,我现在带你从镜山里出去。你出去后帮着祝仙人一起补镜山的裂缝。我会监督你的。”
对于她监督这一点,宗主似乎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缠绕着她的黑色腕足一点点松开。
没有再看见血胎与畸形骨泥的痕迹,她忍不住问道。
“卢阁主这次是真的死了吗?他的异魔不会在哪里又活过来吧?”
宗主慢慢道,“人,死了,异魔……”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祝烛星就温声道。
“不必担忧,类人之异即便在其他凡人身上降临,也极少会保留一个人的记忆。”
想到了在弟子居里遇见的狐玄理异魔,江载月忍不住问道。
“异魔可以在原身死后继承他的记忆吗?仙人,我之前在弟子居里……”
江载月将她遭遇了狐玄理异魔的事告诉给了祝烛星,祝烛星的声音有些许迟缓。
“按照常理,类人之异即便能与原身共通记忆,但不可能在人死后,还保留着记忆继续活动。”
只是祝烛星没有接着解释太多,“或许是原初之地,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江载月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漆黑腕足缠绕的手紧了一紧,宗主冰冷锋锐的眉眼沉默地注视着她,像是一只被主人忽视的,委屈而沉默的巨大怪物。
江载月充满鼓励地问道。
“宗主,你是不是还有想说的?”
宗主深思熟虑后,给出了一个严谨的回答。
“异魔,更难吃了。”
江载月沉默了一下。
果然,她就不应该指望宗主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宗主,你刚刚没有吃那个什么天魔血体吧?”
祝烛星抢先一步回答道,“那不是天魔,只是一颗被异魔感染的丹药。”
江载月想着那张巨大而怪异的血泡面孔,难以想象这竟然会是一颗丹药。不过一想到连韦执锐都是一颗人丹变成的……等等,韦执锐那颗人丹和卢阁主这个天魔血体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必要的关联?
她思索之间,宗主像是不甘落后般答道。
“星沙,吃,我不吃,难吃。”
江载月花了一秒时间敷衍了宗主一下。
“嗯,宗主真乖。”
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仿佛是夸奖着狗狗真乖的口吻,黑色腕足认真而缓慢地从少女手臂,爬上了她的头顶。
他定定注视着江载月柔软滑顺的墨发,男人的眼眸一瞬间完全漆黑下来。
这本来,应该,都是他的。
…………
江载月用着镜灯,这次不需要再像之前一样走过长长的一段山路,她心神一转,将道路的终点挪移到了她的身前。
不过踏出一步,她就回到了真正的白竹阁。
江载月在心里正暗暗感叹着修仙改变生活的便利,但她又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等等,卢容衍没了,该不会白竹阁里以后真的没有人能练出清心丹了吧?
她正想找人问个究竟,却发现原本晕倒的白竹阁弟子,大半都不翼而飞,江载月差点以为是卢阁主死而复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把整个白竹阁弟子都灭了。
然而一道清瘦的身影,从远处缓慢地向她走来。
“梅师兄?”
梅晏安看着她,他身上原本一尘不染的鲜亮绿袍,此刻染上了脏污的血迹,总带着轻松无忧笑意的清俊面容上,此刻像是迟钝的木偶般僵硬麻木。
“我,把师弟师妹们带回竹楼里了。”
他的声音沙哑,看见少女清亮柔软的瞳眸时,仿佛空洞的胸膛终于找到了填补的血肉,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处置他们,就给他们喂了回春丹,将他们都,绑起来了。”
像是还沉浸在一个无法醒来的梦里,梅晏安踉跄地向少女走来,想要抓住唯一能够带他逃离这个噩梦的人。
“不许动!”
然而在他快要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少女焦急地往身边喊了一声。
梅晏安迟缓地顿下脚步。
站在她身边的,是谁?
是那位,血洗了上一任白竹阁阁主与大半弟子的宗主吗?
宗主,不允许让他这样的恶心怪物,靠近……江师妹吗?
梅晏安没有再走近一步,他只是低头流着眼泪,像是一个被丢弃在了无人之处,茫然无措的孩童。
江载月转过头,小声道,“宗主,梅师兄都这样了,你就别再打晕他了。我们让他跟着一起走吧。下一任白竹阁阁主是在弟子中选出来的吗?现在还剩下的那些弟子里,比较正常的也就剩下梅师兄了吧。”

守住洞府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会有怪物攻打长老的洞府?
江载月纳闷之际,雪白腕足在她面前轻轻晃动, 最后缓缓落在她的头顶。
宗主根本不打算让出占据的位置,然而白色腕足靠近间, 原本搭在江载月头上的黑色腕足如同被某种无形之物啃噬一般, 一整条腕足在一瞬间完全消融,最后只能被白色腕足占据搭在少女头顶的位置。
“宗内不时会有异魔失控, 四处逃窜,若是阁主抵挡不住异魔, 反而会害了普通弟子。”
江载月没有感觉到这一瞬间发生的宗主与祝烛星之间的短暂交锋。
她继续问道, “可是曾经的卢阁主呢?上一代阁主死后,他就能守住洞府了吗?”
祝烛星温声答道,“宗主那一次血洗的,不仅是白竹阁。清洗过后的一段时间,都极少再有异魔失控。”
所以现在的梅晏安没有当初卢阁主继承白竹阁的安宁外部环境, 就不可能继承白竹阁了吗?
江载月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 却也明白这个条件不算过分。
如果白竹阁阁主没有在异魔手下保护住弟子的能力,那和他们这群弟子居里的普通弟子有什么区别?倒不如分散到其他长老门下,说不定安全性更有保障。
江载月又问了几个如何处置白竹阁剩下弟子的问题, 她转过身, 看着白竹阁一派断壁残垣, 裂缝遍地的死气沉沉景象,一时不知道能从何处宽慰梅师兄。
“师兄,卢阁主……已经被宗主处置了。宗主说只有守住洞府的修者才能成为阁主,那些刚刚动手的弟子,他可以既往不咎, 只是他们没有了师门庇护,必须要回到弟子居中,或者是拜入其他长老门下。师兄有想过之后的去处吗?”
梅晏安的脸上带着未干的泪迹和血污,听着江载月的话,他抬起头,迫切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师妹,师尊真的——死有余辜吗?”
江载月也能理解。过去的卢阁主在每个白竹阁弟子之心中,是堪比仙神般难以撼动的信仰存在。如今不过短短一日就发生了这种骤变,任是谁也没办法立刻把心态调节过来。
“至少在他成为阁主之后,死去的那些白竹阁弟子,与他都有着不浅的关联。”
或许畸形竹骨中那张人脸的叙述有些许偏颇,然而从卢容衍自己都不反驳的姿态来看,江载月觉得这份叙述已经和真相八九不离十。
卢容衍就像是另一个有着悲惨过往的梅晏安,只是梅晏安杀死罪魁祸首还情有可原,至少他没有做出牵连无辜的事情。但是卢容衍借着自身的异魔影响,诱导了不知多少无辜的白竹阁弟子自尽,又在暗地里炼制出一个类似于宗主的天魔血体,还威胁到了宗内安全,被宗主和祝烛星处置,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她本来以为梅晏安或许还不会死心,要继续为卢容衍向宗主辩白,然而青年沉默许久,最终却是擦干净了脸上的血污与泪痕。
他看着江载月,清俊的面容不复曾经的恣意与意气风发,通红的眼眶强忍着眼泪,梅晏安像是在一瞬间成熟了许多。
“师妹,你可不可以帮我问一问宗主——如果我想继续留在白竹阁,直到我也能修炼到和曾经的师尊……那个坏人一样,可以保护师弟师妹的程度,宗主会阻拦我吗?”
宗主根本没有往梅晏安所在的方向看上一眼,他死死盯着江载月头顶的那条雪白腕足,脑海中此刻只盘旋着一个念头。
那个怪物,是被他……
“宗主,宗主……”
江载月轻轻摇着仿佛出神般呆滞的宗主,她向他原原本本地转达了梅晏安的问题,男人冰冷漆黑的眉眼没有丝毫神色的变化。
“送死,我不会拦。”
江载月感觉也从宗主口中打听不到什么像样的回答,她轻轻拉了拉头顶垂落盘旋在脖子上的雪白腕足。
“仙人,你觉得呢?”
“知道宗规却还要违反,”祝烛星温柔的声音也听不出太多波澜,“相当于自寻死路。”
但是他话锋一转,“载月,你想我救他吗?”
江载月确实不想眼睁睁看着梅晏安送死,但她也不可能请求宗主和祝烛星冒着危险来帮梅师兄。
卢阁主做出的事会引发观星宗的动荡,宗主和祝烛星出手无可厚非,但是梅晏安执意在白竹阁留下,她总不可能让宗主和祝烛星一直庇护着梅晏安,这是梅晏安自己做出的选择。
“……不用了。”
然而祝烛星却似乎将她的迟疑误会成了什么,他温柔缓慢的声音不知为何透出了一丝凉飕飕的意味。
“你,很在意梅晏安,即便以身试险,也不愿意他多担一分危险?”
江载月:“?”
有一瞬间她甚至开始怀疑祝烛星说的不是她能听得懂的语言。
什么叫做她在意梅晏安到不愿意他担风险?
“仙人,你受伤了吗?还是你的异魔也失控了?”
江载月原本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可是当发现原本雪白无垢的腕足中,似乎涌动着若有似无的黑沉之色后,她彻底慌了。
难道祝烛星真的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要啊,宗主都打不过祝仙人,万一他的异魔失控了,难道让她来打祝烛星吗?
她立刻捏着雪白腕足,上下左右地翻看了许久。
冰凉柔软的雪白腕足像一条软若无骨的果冻,乖乖待在她手中任由她动作,原本涌动着若有似无的黑沉之色,慢慢消失着,似乎又透出了点淡淡的粉色。
“我,没有失控。只是刚刚吞了一部分……”
祝烛星没有再说下去,江载月一头雾水,还想要再问的时候,一条黑色腕足也强行挤进了她的手中。
“我也要,摸。”
她这不是摸,是在检查……不对,她能检查个啥出来?
江载月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走进了误区,不过祝烛星既然都说了他没有失控,宗主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姿态,那应该就没什么大事。
不对——“仙人,您刚刚那句问话是什么意思?”
雪白腕足反过来包住了她想要抽回的手。
“你很想帮他,却不愿意让我动手。”
祝烛星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她的本意,但为什么听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所以呢?”
雪白腕足黏黏糊糊地缠绕着她的指尖,有点像是一只感觉到了委屈,黏着她撒娇的巨大怪物。
“在你心中,比起我,你更加亲近他。”
祝烛星是怎么通过正确的条件,推出这么离谱的结论的?
江载月不理解,她甚至忍不住产生了一种阴谋论,宗主的异魔该不会是能降低人的智商,或者把他人的智商拉到和他一条水平线上,不然祝烛星现在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也变得和宗主一样,不太聪明的样子?
“仙人,我是因为更担心你们的安危,才不想麻烦你们随意出手。”
然而祝烛星在这件事上显示出了江载月读不懂的执拗与认真。
“如果他之后找你求救,你会出手帮他吗?”
江载月严谨地答道,“梅师兄应该不会找我这个普通弟子求救。”
“如果他只是以此为借口——”来见她,
祝烛星说到一半,突兀地中断了这个话题。
他不愿意在江载月面前帮旁人表露心意。
知晓了自己的私心后,祝烛星更加不愿让少女的注意力被别人牵扯一分一毫。
“他可以留在白竹阁,如果他的异魔没有失控,等修炼到了返虚之境,他就可以成为下一任的阁主。我和宗主都不会阻拦他。若是他运气不好,遇到了足以将他吞噬的异魔,我也可以将他送进镜山。”
祝烛星温柔缓慢的声音,像是悄然缠紧猎物的巨蟒。
“镜山里的白竹阁,也是白竹阁,这也算圆了他的心愿吧。”
江载月感觉祝仙人的这番话像是藏着什么不好的预兆,但最差的结果是被丢进镜山,也好过没了一条性命,江她向梅晏安传达了他的意思,就当是宗主给他的回应。
梅晏安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只要能让我继续留在白竹阁,我做什么都愿意。若是我有朝一日能担起白竹阁阁主之任,到了那时……”
梅晏安看着面前的少女,有一瞬间想问出她是否愿意留在无后患之忧的白竹阁中。
然而看着一片废墟的竹山,梅晏安最后也只是道。
“……师妹,我能给你炼制法器吗?”
江载月感觉梅晏安像是在给她画饼,但看在他要一个人担起一个阁的情况下,也只能宽慰道。
“师兄,我相信你一定有重现白竹阁荣光的那一天……”
等等,江载月想起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她的笑容陡然凝固在了脸上。
卢阁主没了,白竹的根也被刨了,那断崖底下的灵虫骨巢呢?
她立刻让祝烛星开始挖掘,而经过一番争分夺秒的抢救性挖掘,祝烛星最后从崖底给她挖出了残破不堪的骨巢。

好消息是, 他们刚刚的这一番动作,没有对灵虫骨巢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
坏消息是,经过这一番折腾, 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灵虫,如今更是剩下可怜的不足百条。
梅晏安主动提出他可以承担喂养灵虫的部分任务, 毕竟崖上的家畜本就是用来供给白竹骨巢的血食, 白竹阁内的家畜生命力较为顽强,灵虫食物这一部分就不用过于担忧。
只是更加精细的养育, 梅晏安就束手无策了。
事已至此,江载月感觉她还得再去找庄长老一趟, 卢容衍先前答应给庄长老的阴阳虫尸水肯定是不能按时按量供应了。灵庄里的灵植异变, 说不定宗主还有帮上忙的机会。
至于镜山中的裂缝,祝烛星告诉她,他已经封堵了镜山通往外界的裂缝通道,之前从镜山里逃出的异魔也基本被清理干净,不会再有异魔能从镜山中逃出。
只是镜山还出现了许多个时隐时现的微弱裂口, 这些裂口还可能出现在宗内, 甚至是宗外镜山曾经通往的各处,若是有实力弱小的普通弟子,甚至是凡人经过, 都可能无意中踏入裂口, 进入镜山。而只有等到镜山彻底恢复, 这些裂口才可能消失。
镜山完全恢复的时间至少需要数月,在这段时间里,镜山不会继续生长,道路迷失的危险性也会大大降低。如果有一批弟子定期在镜山外沿的山路驻守,阻止那些无意进入镜山裂口的人继续往深处乱走, 或许能救下不少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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