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by沉夜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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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九牛二虎的劲都使出来了,祝烛星不仅没有松开的意思,抱着她的力道反而又大了几分,就像要把她活生生压进他自己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血肉一样。
江载月感觉她只能动真格的了。
她艰难地张开口,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刚刚脸颊贴上的地方用力一咬,她能感觉到,她贴着的宗主身体似乎紧绷了一瞬。
“给我松开!不然我就……”
“……月月”
当听到祝烛星的声音低沉响起时,江载月第一反应是:早知道这么做能唤醒宗主,她刚刚就动手了!
然而她很快意识到,那道低沉喊她的声音不是她面前黑发宗主发出的,而是在她身后发出的。
一条条雪白腕足强行破开缠绕在她身上的黑色腕足,想要将她从宗主怀里抱出来。
然而黑发宗主圈在她腰间的手如同铁箍一般,不仅没有放开的趋势,那些原本还格外平静的黑色腕足,此刻如同即将被抢走了重要宝物而发怒的怪物一般,不管不顾地撞向靠近的白色腕足。
别啊!要是宗主这时候把宗主雕像拆了,她可真的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江载月连忙伸出透明触手,连同人身的手一起,努力按住狂暴状态中的黑色腕足。
“不准打了!那也是你自己!你安静一点,我不会跑的……”
她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一遍遍在黑发宗主怀中重复着那些话。
宗主的墨发散落着,他空洞睁开的眼眸仍然没有半点清明的迹象,如同寒星般苍白而轮廓分明的面容上,嘴唇似乎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然而那些原本如同狂风骤雨攻击的黑色腕足,真的一点点放松了下来,重新恢复了无序缠动的状态。
而他圈揽住她身体的力道,也终于松开了几分。
江载月惊喜地凑近黑发宗主的面孔,“宗主,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吗?”
就在这时,她腰身上再度揽上了一双微微冰冷手,男人坚实的胸膛靠在她的身后。
白发宗主低声回答道,“月月,他……听不到的。现在,他的一切行动……都只是出于本能……”
江载月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前一后如同两道无法逃脱的墙壁般,将她夹在了中间。
不是,她好不容易劝宗主稍微松了一点手,宗主雕像怎么也跟着从背后贴了过来?
那她跟刚刚被压得无法动弹的样子有什么区别?她不是白挣扎了吗?
“你也给我松手!谁再用力,我就打谁了!”
江载月冷冰冰地举起她大部分透明,其中有几根已经微微发白的触手,两边同等地推搡着靠近的两个宗主,终于为自己争得了一席喘息之地。
她的脑子也终于能冷静下来了一点,想着黑发宗主刚刚的反应,她艰难地转过头对白发宗主道。
“我觉得,宗主能听见。他刚刚的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说话的样子。”
担心白发宗主不信,她用指尖轻轻压了压黑发宗主的唇瓣,男人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仿佛是感到了饥饿的迟钝猎食者,他轻轻张口,冰冷的唇瓣含住了少女的指尖,锋锐的牙齿下意识咬住了少女想要退开的柔软指腹,力道控制在了极为小心地不咬破她肌肤的程度。
他冰冷的唇舌微微用力,想要汲取少女指尖更多的柔软清甜的气息。
江载月:……让你有反应,不是让你直接开口咬人!
她正想着如何在保住自己手指健全的情况下,把手抽出来,下一刻,她的另一边手就被柔软的雪白腕足捧起。
白发宗主轻轻捧住了少女如霜雪凝脂的手腕,感受着手腕内侧雪白肌肤下若有似无脉搏跳动的弧度,他终于也难以抑制的,轻轻咬住了那偏紫的青色血管脉络。
清甜而若有似无的血肉香气,浓郁地涌入他的身体中。
第155章 亲吻
想要咬进去……将利齿刺入皮肉之中, 舔舐吞噬更加鲜美浓郁的猎物血肉,这是身为捕食者的本能。
然后下一刻,无论是黑发宗主还是白发宗主, 都挨了好几下江载月透明触手的嘴巴子。
“都给我松手!”
虽然透明触手的攻击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疼不痒,但是感觉到江载月动怒, 黑发和白发的祝烛星都乖乖松开了咬住她的力道。
江载月终于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抢救了回来, 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有种自己的手掌被凶猛的猎食者咬住, 随时会被彻底咀嚼吞噬掉每一点血肉,尸骨无存的危险预感。
“为什么咬我?”
江载月尽量冷静下来,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 她更倾向于宗主刚刚的动作应该不是为了攻击伤害她。
“是因为你现在感觉很饥饿吗?还是说我的血肉对宗主很有吸引力?”
江载月想要从宗主雕像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以便能杜绝这种意外情况的发生。
此时此刻,也只有白发的宗主雕像含糊地回答了她。
他乖顺地垂下淡色的睫毛,纯白的瞳眸看似危险而恐怖,然而温吞的声音和慢慢凑过来的神情, 如同一只小心翼翼靠近着主人的温驯怪物。
“月月……香……我……错了, 不该……咬,月月……”
仿佛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宗主雕像还主动把他的白色触手伸了过来。
“月月, 也……咬我……吃掉……”
江载月冷静地抵住了他越凑越近的脸。
“你觉得我是和那些异魔一样, 可以吃的食物吗?”
敏锐地感觉到少女身上微微散发出的冰凉气息, 白色腕足忍不住讨好地再度缠绕上她的手腕。
“不是,食物!是……”
他努力搜罗着人类的词汇,驳杂而庞大的神魂中,他的神智仿佛也受着混沌本体的侵染,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喜欢……想要……一起……不, 分开……”
祂呢喃着让江载月有些无法理解的混乱话语,低沉的声音在这时透出如海浪般退后又涌上的非人模糊感。
他又伸出一条雪白触手,轻柔而躁动地抚摸着少女的脸庞。
“吃掉……我……吞掉……我……血肉……贴着……血肉……拥有……你……团圆……”
听着宗主雕像一个词一个词蹦出的艰难解释,江载月心中原本略微提起的担忧,被一种难以具体解释的复杂情绪代替。
她可能有点理解他努力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又不确定他是否拥有人类间的这种正常情感与反应。
“不能咬,也不能吞。”
或许是他纯白瞳眸与脸上裂开的一道道轻微裂痕,减轻了宗主过于完美的样貌带给人的冲击感。
也可能是他轻轻磨蹭着她手腕,脖颈的力道过于轻柔而小心翼翼,江载月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孔,有一瞬间,只是单纯出于本心的,没有思虑过多的轻轻将唇贴了上去。
宗主的唇瓣冰冰凉凉的,即便是现在的距离,也闻不到什么人的气味,江载月没有什么反感,她忍不住轻轻抿了一下,方才有一种不太真实的在亲人的实感。
她退回了原本的位置,“你想要的是这样吗?”
问完这句话后,江载月后知后觉到一种全身发麻的奇怪感觉。
等等,她刚刚都做了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还真亲上去了?被皮相迷惑的教训,她在姬明乾身上吸取的还不够多吗?
宗主应该不知道这个动作的意思,也不会逼她负责吧?
她清了几下嗓子,义正言辞道。
“这种是我们人族中,有些交往过密的两人会做的正常动作。宗主你可能是受到了人类本能的一些侵染,只要不去在意这种感觉,它就不会对你产生太在太多的影响……”
祂纯白瞳眸无意识地望向镇定自若的少女,尖锐的齿间咬着自己的唇瓣,舌尖茫然地舔到了少女刚刚触碰他唇瓣留下的一点水液。
好甜……
祂的意识还有些许模糊,本能却像是饥渴至极的怪物,闻到了猎物坚硬壳中隐隐透出的水润甜味,不等江载月说出再多,所有的雪白腕足立刻缠绕上了少女的手臂与腰身。
祂冰冷的手臂钻进腕足之中,紧紧贴着她温热的腰身,没给江载月一点犹豫辩解的机会,祝烛星堵住了她所有后退逃脱的空间,同样冰凉的唇瓣不留丝毫缝隙地贴上少女的肌肤,渴望地嗅闻着她身上每一丝气味,直至尝到她唇齿的柔软与甘露,他最后一丝清醒神志也彻底迷失。
还想要更多……难以满足的甜意……
江载月:……亲归亲,可是宗主现在的力道已经大到她开始忍不住怀疑,他是想把她直接吸成一具干尸了。
透明的触手是毫不留情地又推又打,直到不知从何处伸出的黑色腕足一击狠狠抽在白发宗主脸上,其余黑色腕足更是直接将他整个掀开,宗主雕像方才如梦初醒般清醒过来。被掀开不远的白发宗主很快又试图回到她的身边。
“月月……月月……”
然而这次不管他叫的有多么可怜兮兮,江载月都没有一丝心软了,她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嘴唇,唯一能庆幸的一点是,他只是单纯的吸,没有不知轻重地用牙直接啃,不然她刚刚真的要撕破脸皮揍他了,虽然说是她先亲上去的……
对了,宗主本体刚刚出手帮了她,宗主本体是要清醒过来了吗?
江载月欣喜地往后看去,黑发宗主微微睁开的空洞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他还是像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黑色腕足无序地飘动着,将他们所在之处包裹缠绕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白发宗主的声音被阻隔在这张巨网外,江载月试探性地问了几声,也没有等到宗主本体的回应,明白这不过又是一场空欢喜。
“宗主,你什么时候能彻底清醒过来啊?”
江载月对着黑发宗主的脸,忍不住喃喃自语着。
又有黑色腕足轻轻缠绕上她的脚踝,手腕,黑发宗主的面孔在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冰冷漠然得如同一具没有任何变化的神像。
然而在她没有设备的情况下,缠在她腰身上的黑色腕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捧着她的身体往上一动,黑发宗主冰冷的唇瓣若有似无地触碰上她的唇角,就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了一样。
黑发宗主的面孔仍然没有丝毫波澜,江载月却忍不住怀疑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撑开,再用力捏了捏他毫无变化的苍白面孔。
“你真的没有醒吗?”
“刚刚是不是你想亲我?”
然而任她将黑发宗主的脸捏成什么模样,他空茫的黑眸还是没有聚焦的趋势。
不知道为什么,江载月突然想起在庄曲霄的坟碑中时,最后看到庄曲没有闭上双眼的模样,虽然宗主不可能落到庄曲这样的结局,但在某一瞬间,她突然不愿意去想宗主如果永远都无法清醒,甚至是被人杀死的模样。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
她轻轻用手按住黑发宗主的眼皮,想要让他闭上双眼,毕竟这样一直睁着眼睛,难道不会难受吗?
然而即使顺着她的手上的力道,黑发宗主看似温顺地闭上了眼,然而不过下一刻,他空洞的黑眸再度睁开,如同是身体残留的某种顽固本能,让他无法安然地闭上双眼。
江载月突然想起,宗主雕像和她说过的,宗主本体现在没有完全清醒,但似乎对外界的反应留有些许神智,甚至能够捕杀进入他所在巢穴异魔的本能。
她或许应该和宗主雕像再交流一下,或许能从中找出刺激他的本体加快苏醒的办法,不然罗仇魔如果反应过来,甚至对宗主伸出了试探之心,宗主现在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江载月思索中,冰凉触感再度抵到了她的唇角,她低头一看,只见黑色腕足捧着一截断裂的雪白腕足,如同给她投喂异魔血肉一般想要塞入她的唇边。
等等,断开的白色腕足……
难道宗主本体刚刚无意识把宗主雕像的腕足给砍了,准备给她作为补偿?
这种恐怖故事不要啊!她刚刚是有一点生气,可也不至于气到这种要砍触手的程度啊!
江载月下意识地捧住了那条断裂的白色腕足。冰凉柔软,失掉支撑的雪白腕足此刻就像再寻常不过的一块死肉,没有任何反应地贴到她的手上。她只是轻轻抱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惊肉跳感觉。
腕足的断裂部位格外平整,看不出一点血肉撕扯的痕迹。她的透明触手如同闻到血腥味道而兴奋起来的小怪物,哪怕雪白腕足曾经投喂过它们,它们不久前也确实被喂饱,可在江载月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还是兴奋地汇聚到雪白腕足周围。
如果不是她立刻制止,那些透明触手简直想要直接分食掉这块腕足。
江载月毫不留情地将它们塞了回去,再看向周围密不透风的黑色腕足包围起来的巨网时,她直接对黑发宗主道。
“宗主,放开我吧,我已经不生气了,你也不要再给我这种食物了。”
黑发宗主或许真的对外界的一切有着极其微弱的反应。
在江载月的再三重复后, 那些原本紧紧包围着她的黑发腕足终于慢慢松开,她终于能看见白发宗主的身影,也能听见他一声声低落缓慢的道歉声音。
“月月, 对不起……月月……”
江载月已经来不及跟他生气了,想起断指好像都有个最佳接回期, 她捧起那条雪白腕足, 连忙问道。
“这条道肢是你的吗?快把它接回去。”
然而在这时候,白发宗主又表现出了超出江载月预料的顽固。
“给……月月, 吃……道歉……不生气……以后……不敢了……”
江载月深吸一口气,她镇定道, “乖, 把它装回去,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然而他还是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她,努力克制住想要朝她靠近的冲动,就像是不小心咬伤了主人,会再让她受伤的可怜大怪物。
“我有……很多……道肢……月月, 吃了……变强……以后, 也不会……受伤了……”
江载月怀疑他或许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想了很多解释这一举动的理由,想让她吞下这条触手。
然而她的态度同样坚决。
“就算吃了你的道肢能够变强, 我也不要。”
少女清黑明亮的瞳眸里倒映出白发宗主越发死气沉沉的低落面孔。
“……月月……讨厌……我?”
祂低沉嘶哑的声音, 像是一个怪物勉强模仿着人类发音的语调, 发出的极为含糊而让人头皮发麻的破碎声响。
“不是讨厌你。”
江载月也只能说到这一步。她转而开口道。
“如果是我做错了事,把我的道肢给宗主作为赔礼,你会愿意接受吗?”
“不要!”
没有经过半刻的思考,祂的本能如同狂暴的飓风,恐怖的威压瞬间席卷着巢穴。
“不要, 你的道肢!”
祂纯白的瞳眸直勾勾地望着她,这一刻甚至流下了诡异而恐怖的,两行难以止住的血泪。
放在宗主格外完美的面容上,这幕场景更加让人头皮发麻。
江载月却突然想到了,她告诉过宗主的“哭,就是一个人难过的时候,眼睛里会忍不住流出眼泪”。
明明是来自域外的天魔,明明不应该拥有人类的情感,为什么他会因为她而流下那么多的眼泪?
江载月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要?”
她看着祝烛星纯白的眼眸,一字一句加重着问道。
“不是想要和我的血肉融合在一起吗?如果我愿意把我的道肢给你,你为什么不要?”
祂没有任何焦点的纯白眼眸仍然在定定望着她,却不像一个狰狞的,随时可能失去理智的怪物,而像是一只茫然望着她,不明白主人意思的巨犬。
“不想……月月,难过……”
雪白的腕足想要缠绕上她的身体,却在这一刻徘徊不定,只敢轻轻磨蹭着她的指尖。
“不想……你,疼。”
江载月原本还抱着一丝,祂或许并不是真正拥有人类所谓的喜欢情绪,而只是受着人类本能的影响,照猫画虎般模仿着人类喜欢和追逐的举动。
然而在这一刻,看着祂依然在流下眼泪的眼眸,她却能真切感觉到——
祂现在真的在疼,也真的难过,仅仅是为了那存在于假设中的,她的疼与难过。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再无半分犹豫,轻轻抓住了他不敢触碰她的雪白腕足。
“嗯。所以我也不想看见你疼和难过,现在把你的道肢接回去。”
雪白腕足重新贴回到了少女柔软温热的肌肤,像一头过于黏腻的大怪物,白发宗主完全没有伸手接过东西的迹象,反而比之前更加紧密地缠绕着她。
“不听我的话?还想让我生气?”
白发宗主这才慢吞吞地接过了那条雪白腕足,但他没有接回去的意思,一张口直接将那条雪白腕足吞了。
江载月下意识捏住他的下巴,示意他张开口。
白发宗主顺着少女的力道乖乖张口,而看着他嘴里没有一点雪白腕足的痕迹,江载月有点崩溃。
“你就这么吃了?少一条道肢对你现在的身体有没有影响?”
白发宗主无辜地望着她,试图认真解释道。
“吃了……会长出……新的……”
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没好气地用透明触手敲了敲他的额头。
“以后不准随随便便切掉你的道肢,听到了吗?”
“不切。”
祂异常老实地应下,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温吞地问道。
“月月,说,不想看见……我疼,还有难过……”
江载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掰扯下去,毕竟现在的宗主还不是他最清醒的时态,万一他真正醒来之后突然后悔,不像现在这么恋爱脑怎么办?
她冷漠无情地用透明触手堵住了白发宗主的嘴。
“等你本体彻底清醒再说……”
白发宗主似乎还有点不情不愿,但是看着贴着他的透明触手,他似乎很快又高兴了起来。
“好,月月……也可以……抱我……”
她这不是抱,真的只是单纯想堵他嘴!
江载月松开透明触手,却发现不知何时雪白腕足偷偷摸摸地缠绕到她的透明触手上,一条雪白腕足缠着一条透明触手,除了那些有些发白的触手被她先一步收了回来,剩下的触手被他分配得明明白白。
算了,随他吧,反正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江载月准备和宗主讨论正事。
“宗主,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置罗仇魔?他会一直安分,等到你醒来吗?”
白发宗主念着这个名字,困惑得就像是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江载月:……宗主到底能不能对自己的生死大敌有点尊重?
好不容易将罗仇魔的身份和所作所为又解释了一遍,白发宗主仍然没有被激起多少危机感,甚至还主动提议道。
“可以……让他过来……”
“过来哪里?”
话一问出口,江载月无师自通地又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又想把他带到你本体的巢穴里?你确定你的本体能在落败前被刺激清醒,而不是被他吞掉吗?”
实在不能怪江载月没有信心,虽然罗长老确实畏惧完整体的宗主,可是现在的宗主雕像和他没有清醒的本体这对组合,看起来也太不靠谱了一点吧。
果然,这次宗主雕像没有给出十分肯定的回答。
“应该……不会输……”
江载月还是有些不放心,详细地描述了一遍自己在魔陨之地里的经历,她再度郑重地问道,“宗主,你真的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能赢吗?”
祝烛星有些迟疑道,“他……很强?”
一想到自己光是扣了罗长老的一点精神值就产生的诸多后遗症,江载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宗主和她的生命安全寄托在宗主的这份“应该”上。
“月月,想……怎么办?”
江载月脑中逐步出现了一个或许有些粗糙的计划。
她不打算将宗主本体现在还没有清醒的事情告诉给其他长老,哪怕是在坟碑幻境里与她同心协力过的庄长老。
在坟碑里的经历已经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队友的数量不是越多越好,己方的队友也可能成为需要她搭救,甚至是给敌方增添战力的猪队友。
那还不如她专心修炼,增强自己的道肢,在罗仇魔对宗主动手的时候,多扣他点精神值,给宗主争取更适宜的对他动手的时机。
她不能吞噬宗主的道肢,难道还不能吞噬其他异魔吗?
想到宗主雕像告诉过她的,还有一些异魔逃入了此地星群中,江载月主动提出,想要自己动手,抓捕那些逃逸的,和她实力相当的异魔吞噬,增强自己的实力。
而听完她的计划,宗主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反对的意思。
宗主雕像甚至还主动道,“我陪月月……抓异魔……”
江载月思考了一下,觉得有宗主雕像陪着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她只是想打点小怪升级,不是去给那些大boss送经验。有宗主在,万一遇上了棘手的异魔,他们实在打不了,也可以转头就跑。
但是以防宗主雕像和她抢怪,她需要先和他约法三章,绝对不能在底下偷偷帮她,也不能在她遇到真正的生命危险前就替她出手,不然她和异魔的对战就毫无意义。
宗主每一条都认真答应了下来。在她提出要前往星群的时候,却主动开口道。
“月月,看……我给你,建的……新巢……”
江载月本想要说她对所谓的巢穴没有兴趣,然而看着宗主一副兴致勃勃,显然是花了心思准备了许久的样子,江载月最后还是不忍心拂了他的一番心意,同意跟着他去新巢看了一眼。
抵达新巢之前,江载月就给自己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
观星宗与世隔绝,宗主又没有什么炼器炼丹的技艺,自然也不可能攒下多少家当,给她布置出什么像样的房子。所以无论宗主给她挖了多么奇怪的一个巢穴,或者在她的巢穴里放了什么恐怖东西,她都不能在他面前流露出太过明显的失望或者恐惧之色。
然而等到了他精心准备的巢穴, 江载月还是真的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不是太过糟糕,而是……好得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星沙之下,竟然还另有一番洞天。
辽阔无垠的水域上空, 赫然伫立着一座绵延千里的浮空岛。岛屿周围仿佛被无数明亮星辰环绕,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水波中倒映而出, 如同碧玉之上镶嵌的洁净无垢的晶石。岛屿之上的奇峰峻岭连绵起伏, 隐约可见其中金砖玉瓦的巍峨宫阙,绿池云阶, 灵气如云烟缭绕的亭台楼阁。
只是看了一眼,江载月就知道, 这绝对不是宗主能创造出来的洞府。
“宗主, 这是你从哪里……”
江载月及时将快到唇边的“抢来的”变成“拿来的”。
祝烛星用白色腕足轻轻一点,下方的飘渺仙宫与水域就仿佛一颗波光粼粼的灵珠,从目力难以穷尽之辽阔一点点缩小,再疾速飞升向上,最后化为白发宗主手中一颗如同只是微型雕像般的灵珠。
他将这颗星点绚烂的仙宫光球, 慢慢捧到江载月面前。
“我在, 星沙……找到的,可能是……以前……吃灵脉,吞下的……不好吃……星沙……不喜欢……, 我挖出来……月月……喜欢吗?”
江载月触碰着那团光球的指尖有些不稳。
她想起宗主曾经和他说的, 他把十大宗门的主灵脉都吞下去的事情, 那时候她只是对宗主的真实战力有了一个模糊的认知,没有想到如今能这么直观地看到宗主当年的战果。
她在卢阁主的密库,都没有看到如此大手笔的岛屿法器,这座岛屿到底是用多少奇珍异宝砌筑而成的?如果她是这座岛屿的原主,江载月都不敢想她丢掉这么个宝贝该有多心痛。更不用说宗主当年吞掉的十大灵脉……
等等, 十大灵脉……刚刚那岛屿散发出的实质如雾的灵气,不会和当年宗主吞下的那十大灵脉有什么关系吧?
听到她的问题,宗主也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嗯……它建在,灵脉上面……宫殿下面……还有一条,小灵脉……我以前……懒得挖……”
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宗主认真道。
“月月可以,随身带走……可以,住很多小人……星沙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我也,放进去了……”
还有宝物?
就像是从天而降一个亿的大彩票,江载月感觉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得有些头晕。
“你,你真的要把这些法器送我?”
宗主雕像纯白的瞳眸凝望着她,他像是根本不知道手中托起的宝物有多么珍贵,只是笨拙地想用最好的东西讨她的欢心的大怪物。
“给月月……都给月月……”
江载月原本快要被冲昏头脑的惊喜,不知何时慢慢消淡了下去。
宗主现在真的知道,他要送给她的礼物价值多少吗?
就如同他现在对她表露出的赤诚心意,等他彻底清醒之后,又还能剩下多少呢?
江载月是个实打实的悲观主义者,毕竟从她有意识以来,她就没有遇到过几件天上真的掉馅饼,而她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好事。
“很漂亮的洞府。”
江载月冷静了几分,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投回那颗岛屿灵珠上,她发自真心地轻松道。
“多谢宗主,那我这段时间就暂住在这里吧。”
然而白发宗主的神情又显露出了几分困惑。
“月月的……巢……”
仿佛担心她不满意他送出的这个巢穴一般,雪白腕足轻轻捧着岛屿灵珠,碰了碰江载月的手。
“月月,不喜欢……?”
江载月诚恳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既然是宗主的巢穴,我这些时日能住在里面就已经很好了。而且,这么漂亮的巢穴,宗主真的要送给我吗?万一宗主以后,遇到了更想送巢穴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