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by沉夜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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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宗主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祂纯白的瞳眸凝视着笑意盈盈的少女,雪白腕足加重着力道轻轻缠着江载月的身体,却还是有一种少女在此刻距离他十分遥远的异样感觉。
“我只想,送,月月……不想,送给其他人……月月,不喜欢,我,再挖……新巢……”
雪白腕足毫无留恋地收紧原本捧在手中的岛屿灵珠,灵珠外层的玄光大放,在瞬间就显现出了不堪重压,随时可能破裂的脆弱裂纹。
看到这一幕,江载月脑子陡然空白了片刻。
不是,宗主真就对这颗岛屿灵珠没有半点留恋和心疼啊?
有他这么败家的吗?
“别动!”
江载月立刻伸出透明触手,将宗主手中的那颗岛屿灵珠抢救了下来。
她看着灵珠中没有受到一点损伤的岛屿与水域,脑中原本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到时方才有心思看向一脸无辜的宗主,正色道。
“……既然你现在不要,那就暂时由我保管。如果你以后反悔了,就来找我拿回去。”
“不后悔……”
雪白腕足忍不住轻轻缠绕上她的脖颈,雀跃触碰着她的脸颊,明明他才是那个送出豪礼的冤大头,白发宗主此刻却高兴得像是他才是那个得了天大好处的人。
“月月的……巢……我,可以,一起住吗?”
可能是担心少女拒绝,他画蛇添足般可怜巴巴地补充了一句。
“我,也可以,在外面,看着……”
江载月有时候觉得白发宗主是真的有点傻,有时候又觉得他现在的傻有点像装的。
“跟我一起住?你想做什么?”
白发宗主原本还有些模糊的字句在此刻似乎又变得异常清晰,他低沉温吞的声音仿佛是贴着她的侧脸发出,拂动耳廓让人微微发痒。
“我想,一直,陪着……月月……”
不知何时,他的面孔近得也几乎贴到了她的面前,雪白腕足如同不知何时彻底织好的巨网,连同他的手臂一起抱住了她的腰身,祂纯白的瞳眸与裂痕遍布的面孔近距离看着更为恐怖与危险,姿态却黏黏糊糊得有点像是一只寸步不离守着宝物的大怪物。
“永远,不,分开……”
江载月其实不是很担心,宗主和她待在一起,可能对她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毕竟他连亲她的时候都很笨拙,只知道不能用牙咬疼她,但就是一个劲地努力吸她,什么都不懂,像是一头只会本能亲近她,但是根本没有人类常识的呆呆大怪物。
但是她表面上还要流露出几分犹豫的姿态,白发宗主有些低落地将头靠在她的肩窝上,低沉的声音有些含糊,却异常懂事道。
“我在外面……守着……月月……”
“不用,”江载月轻轻摸了摸祂裂纹不断扩大与愈合,如同冰冷瓷器一般的脸颊,“但是宗主要答应我几件事。”
“我都……”
“嘘,听我说完。”
江载月郑重其事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我做了什么,我说停,你就要停下来。”
白发宗主没有一丝犹豫,“好。”
祂的雪白腕足又一圈圈地缠紧她,江载月感觉自己都快要被缠成木乃伊了。
“我要做什么事,除非遇到了特别危险的情况,不然宗主不能阻挠我。”
“好。”
白发宗主就像一个只会说好的复读机,江载月说了好几个要求,他都没有一点要为自己争取权益的意思,只会用腕足乖乖黏紧她,一声声说着好。
而在解决完了最后一点顾虑,江载月忍不住摸上他裂痕斑驳的面孔。
“你的这具身体还能撑多久?要不要让易无事给你再定做一具合适的还生像?”
白发宗主却像丝毫不在意这种小事。
“只是……神魂……想要,挤出来,可能,有点难看……月月,不喜欢?”
“没有不喜欢,”江载月近距离地看着那些破坏了宗主容貌原本的完美,反而给他的模样增添了几分怪异和恐怖的裂痕,并没有什么反感与恐惧,只有一点说不出的担忧。
“我只是担心你现在的形态不能长久。你还吃了你本体的神魂。真的没有其他问题吗?”
她还格外强调道,“不许骗我。”
“不会……有事的……”
白发宗主认真地抱紧怀中的少女,认真地闻着所有为他而生的清甜气味,其余不能抱住少女的雪白腕足感知到了主体传来的喜悦意味,欢快地扭曲交织在江载月身侧,祂的意识与混沌的主体共鸣回荡着,只想要永永远远地将少女留在此刻,留在祂的怀中,他们永远都不会再有片刻的分离。
然而拥抱之后,江载月还是问起了有关异魔的正事。
在她严肃的要求下,白发宗主只能依依不舍地将缠绕在少女身上太多条的雪白腕足一一松开,最后只能留下几条交缠着她的脚踝与透明触手的腕足。
异魔具体的藏身之处,异魔的实力如何……
对于大部分问题,宗主其实都难以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江载月也只能亲自试验得出。
第一次捕猎,她让宗主带着她去找了一只实力最弱的异魔。
第158章 薄翼
此地的星群并不是真正的星辰, 而是宗主巢穴中的有边界的幻象星辰,所以即便异魔逃窜,也不可能逃出太远。
江载月听着宗主雕像的回答, 心里也安定了几分。
毕竟对付异魔和对付正经的修者,还是有些不同。
这些能在宗主, 即便是不清醒的宗主手下逃过一劫, 还被关过镜山的异魔,不说实力如何强大, 光是隐藏气息和保命的本领,就足以让所有修士望尘莫及。如果这里是真正无边无际的群星, 她别说是抓异魔了, 肉身也不一定能在这里坚持多久。
宗主雕像带她来到了一颗满是黄沙的星辰上,江载月绕着这颗不算太大的荒芜星辰小半圈,也愣是没有找到一点异魔藏身的踪迹。
精神值在这时候派不上用场,江载月自身的灵力也不足够一寸寸搜寻这片土地,就在她思索的时候, 原本一直乖乖待在她身边的白发宗主, 不知何时用雪白腕足勾住了她袖袍内的一条发白触手。
“不要闹。”
江载月下意识以为是他按捺不住无聊,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然而宗主低沉的声音缓慢响起。
“月月,可以, 不用……人眼, 看……”
不用人的眼睛去搜寻?
江载月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她不再刻意拘束自己的道肢,而那些触手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就如同狂暴的白色飓浪,一瞬间从她的神魂肆意散出,无边无际地蔓延吞没底下的黄沙。
江载月没有想过自己的触手竟然还能延伸到这种长度, 除了数量少一些,颜色淡一点,她现在的道肢简直就像是宗主腕足的幼年体。
她以前在宗内顾忌腕足可能造成的影响,从来没有如此肆意放纵使用过自己的触手。
可是根本不需要她如何刻意操纵,就如同刻印在她身体中的猎食者本能,当一条触手察觉到了猎物藏匿的气息,其他腕足也瞬间横掠而过,如同雷霆般迅猛而恐怖地扑向异魔所在的位置。
那只异魔也终于被触手逼迫着卸下了原本的伪装,从原本的藏身之处逃窜了起来。
江载月也终于看到了它的全貌,如同是一片轻盈透明的大网,飞入空中又仿佛变成了一片片随风飘散无痕的蒲公英,触手要么抓了个空,要么只抓到了几片轻飘飘的透明薄翼。
江载月让一条触手将薄翼拿到她的面前,薄翼在触手上变成与触手类似的透明模样,而靠近她时则会变得和她的肤色相近,怪不得之前一直难以找到它的踪影。异魔的部分像是变色龙,但是又可以被拉扯得极大,临近极限时,又轻飘飘变成两片更轻的薄翼。
这种既方便隐藏又容易逃逸的特性汇聚在一个异魔身上,江载月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如何能把它们全部抓住。
她放任着透明触手将那一片薄翼啃了,也没有多少饱腹的实感。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飘散着,最后落到了身边毫无存在感的宗主雕像上,脑中隐约闪过一些捉不住的灵光。
“宗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抓住他?”
白发宗主的回答异常简单粗暴,“全部……包住……吞下来……”
关键是她也没有宗主那么多条腕足啊,即便是将她现在的精神值全部转换为触手,她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宗主那种无穷无尽的腕足将猎物逼到一处,再吞下去的做法。
但她脑中的灵光似乎又清晰了一些,江载月刻意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将全部发散出去的触手再度收回来,她有意地等了一会儿,方才小心翼翼地去寻找异魔的位置。
果不其然,刚刚天女散花般将自己的身体分成无数个小部分飞散开来的异魔,此刻再度汇聚成与环境融为一体,难以分辨的薄膜,悄无声息地落在一片凹陷的沙坑水潭上方,像一片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蛛网。
若有似无的清新水汽似乎从薄膜底下散出,江载月再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洞穴里爬出的小鼠,朝着那片薄网靠近,接触到薄膜的一瞬间,小鼠的身体就如同融入湖水的露珠一般,没有任何挣扎地融入了那片薄网中。
而在片刻之后,那只小鼠再度从薄膜内爬了出来,只是它的身体微微扭曲,颜色也透着一股与生物不相容的怪异突兀感觉,
江载月已经看出了现在的这只“小鼠”不再是之前落入网中的活物,它是……薄膜变成的魔物。
那只小鼠跑回到了原本的洞穴中,又带出了一连串紧跟在它身后的同伴,那些同伴再度落入薄膜中,等薄膜里再度爬出一群小鼠的时候,这群小鼠比刚刚爬出的那只小鼠少了几分突兀不协感,更像真正的活物。
江载月注意到,薄膜的气息比刚刚略微变化了几分。
一个念头闯入她的心中,这个异魔在进食,祂需要血肉来成长。
如果祂不是出现在这片虚拟的群星中,而是出现在凡人的城池里……
抛开这个有点惊悚的设想,江载月明白,不能让它这么进食下去。
虽然这颗星辰上应该没有太强的活物,它即便是进食变强,最后也不可能强大到哪里,但它还是会逃窜的,如果它逃窜到其他地方,吞噬了其他异魔,江载月都怀疑,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能看见又一个宗主出现在她面前了。
等等,异魔……
江载月脑中逐渐出现了一个有些危险的念头。
薄膜害怕的是她的异魔,如果是她自己靠近,会怎么样呢?
不过她不可能直接用自己莽上去,江载月觉得她得找个人来试验一下。
让宗主雕像来?
不行,他一上去万一把这个异魔直接吓跑了怎么办?这个异魔能被她的触手吓跑,看上去也不是很强的样子。
江载月再度想到了她曾经胡诌出来的异魔——“小江”。
她可以让小江完全消失,自然也能让它再度出现。
看着身前那道不远处惨白瘦弱的模糊人影,江载月按了按不知为何有些异动的宗主雕像。
“不要动手,它很安全。等会我要去抓那个异魔,宗主还记得之前答应过我的话吗?”
宗主雕像纯白的眼眸垂落望向她,明明是格外恐怖的模样,江载月此刻却在他脸上看出几分温驯的意味。
“要,听话,不能,强迫,月月……”
江载月避开那些不断愈合而扩大的裂痕,轻轻摸了摸他的面孔。
“嗯,我相信宗主能做到的。”
小江仍然面朝着她,它像一道惨白而模糊的影子,手仍然维持着想要拥抱她的姿态。
江载月微微放出了一点身上原本收敛的气息,她装作一个普通的凡人,以凡人的速度朝着那张薄膜靠近。
果然,那张薄膜没有立刻逃开的迹象,它隐匿在黄沙水潭上方,更加完美无形,
如果不是确切的感觉到了它的气息,江载月几乎以为它在她不知不觉间彻底消失了。
在小江踏进水潭的那一刻,她装作体力不支,疲惫地停下了脚步。
那片薄膜轻而易举地吞没了小江,附近的薄膜在一瞬间缠紧到他的身上,如同害怕落入网中的猎物会在瞬间逃脱。
只不过小江只是她显现出的,具有一点精神值的异魔。江载月刻意修改了小江的一些条件,让他想要朝她靠近,那片薄膜包裹住他的力道更大了起来,整张猎网一瞬间极其剧烈地颤动着,江载月甚至能感觉到整张薄膜已经做好了吞噬不成,即刻逃窜的准备。
江载月没有过多抵抗,所以小江身上的那一点精神值很快归零,然后就如同她的幻觉一般,惨白瘦弱的身形从水潭底下浮出。
薄膜轻而易举地伪装成它的模样,朝江载月一步步走来。可能因为吞噬的就是异魔的缘故,此刻的惨白人影与刚刚相比,没有丝毫违和感。
“……走”
“……走”
它模糊的面孔,含糊不清地一遍遍吐出这个字。
少女如同被迷惑一般,怔愣地朝着它的方向走来。
一步,又一步……
已经吞噬过的同类生物再度落入猎网中,薄膜不再如同刚刚一般小心翼翼,小半薄膜立刻缠紧落入网中的猎物。
然而猎物在挣扎,随时有突破薄膜的可能,越来越多的薄膜缠绕到猎物的身上,猎物挣扎的力度也一点点弱了下去。
当薄膜想要如同之前一般涌入猎物的身体里,吞噬干净猎物鲜活的血肉时,无数透明触手像一张等待已久的猎网,毫不犹豫地从江载月体内探出,将那还紧紧包裹在她身上的薄膜完全吞噬。
吞到最后,江载月都感觉自己的透明触手还想要舔她自己几口。
薄膜似的异魔已经被吞得干干净净,江载月还有几分不确定,她刚想向远处询问宗主雕像的意见,却发现一抬头,白发宗主就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宗主,刚刚还有异魔……”跑掉吗?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问完,雪白腕足就已经黏糊地一圈圈缠绕上了她的身体,然后轻柔地蹭动着。
清理干净那些附着在少女肌肤上的怪异味道, 祂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江载月低声道。
“月月,我……听话……”
这是在向她求表扬吗?
江载月轻轻摸了摸宗主顺滑冰凉的银发,第一次捕猎异魔成功的她, 也不介意表扬一下宗主。
“嗯,宗主很乖。所以刚刚有异魔逃掉吗?”
“没有……”
祝烛星显然不满意这简单的口头上的夸奖, 纯白的瞳眸慢慢落到了少女微微开合的淡红唇瓣上。
……很香……很甜……
祂曾经从那里面, 汲取过更多香甜的气息。
只是,月月……不喜欢……
祂最后还是将头落在少女的肩窝上, 用力地捕捉着她的气味。
想……月月,更开心……
祂主动提议道, “还有……其它, 怪物,我带……月月……去找……”
但是江载月已经感觉有点吃撑了,她今天被黑发宗主投喂了许多,又自力更生抓住了一只异魔,此刻她感觉神魂前所未有的饱胀着, 甚至有种再吃下去会撑得难受的预感。
“不了, 我要暂时休息一下,宗主要和我回你的巢穴休息吗?”
在称呼这样的小事上,祂却表现出了超出江载月理解的固执。
“月月的……巢……”
江载月不想跟他在称呼上争执, 索性道, “好好好, 现在是我的巢穴,宗主能不能教我怎么回去?”
雪白腕足沿着她的手臂缠绕下去,然后轻轻勾住她的指尖。
像是一片无比庞大而平稳的海面轻柔托举起她的身体,让她的神魂触碰到了一轮火热的烈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托举着她的海面就轻易淹没了烈日,于是她触碰到了烈日之内的,如同无数紧密扣合的阵法枢纽般精密的核心。
宗主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响起。
“我把门,打开了……月月,在里面,留一个印记……以后,就可以,随时开门了……”
江载月按照宗主说的话做了,果然,她的神魂轻轻触碰到那些枢纽后,枢纽中央就形成了一枚精密的符文,通过这枚符文,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着枢纽为她打开封闭的屏障。
屏障之后,就是畅通无阻的仙宫水域。
她的身体如同一只轻盈的鸟儿,从万里的高空上落入不断变大的岛屿上,最后稳稳地落入宫殿中,江载月感觉她还能够通过枢纽更改控制宫殿,岛屿,包括水域中的层层精密阵法,最后连通岛屿下方的灵脉凝聚最后一击,达到歼灭来敌的作用。
难以想象到当初宗主是如何躲过这座岛屿中布置的重重杀机,完好无损地将整座岛屿都吞下来的,难道是因为当时没有人控制着这座仙岛,所以它恰巧能毫发无损地留到今日吗?
江载月忍不住感慨着命运的机缘巧合,然而在她沿着蜿蜒长廊,准备附近的楼台中时,雪白腕足突然从她身旁伸出,探向了亭台楼阁围绕的一方云池。
池中的藕荷粉嫩鲜活,亭亭如玉,源源不断的活水从底下辽阔的水域中倒流涌上,成了假山悬挂的瀑布,清湛的绿水被玉阶环绕着,泛起阵阵的涟漪。
然而在宗主的腕足靠近那方水池的时候,水池底下陡然冒出个小小的人头。
“不,不要杀我!我是打理云池宫的金蛟,不管主人是谁,我都会好好照看云池宫的。”
说话的那人有着一张七八岁孩童的小脸,他头顶两只小小的金角,脸颊和脖颈处还带着一大片没有变成人类肌肤的灿金色鳞片。
他紧张地抱着一只荷花,在荷花后探出半张嫩生生的小脸,或许是觉得江载月比她身边的祝烛星看着和善一点,他逐渐游向江载月所在的位置,然后小心翼翼地向她举起了自己照料的灵荷。
“仙主,金蛟很有用的。我长大之后,可以给您当坐骑,还可以上场杀敌,鳞片和角还能拿来炼丹。您,能不能饶我一命?”
江载月却没有放下警惕,她还记得宗主和她说过的,他因为十大宗门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出手,他才吞噬了他们的主灵脉,那么这座云池宫从被吞噬至今,起码也有几百年了。
这个看似年幼无知的孩童如果论年龄,说不定都能当她爷爷了,而他能一直待在这云池宫里没被宗主发现,说不定还藏着什么后手,她可不会因为他简单的几句话就对他放下戒心。
“你是怎么进来的?记得什么?”
眼看少女没有伸手接过他递出的荷花的意思,孩童胆怯地微微缩回手,格外老实地交代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云池宫是云华宗修建而成的圣地,十大宗门前列的云华,为了修建出这片圣地,也出动了十数位太上长老,耗费了宗内多年的积累,甚至不惜在云池宫岛中设下仅次于宗门主灵脉的上品灵脉,方才建成了这方尽善尽美,危急时刻还能举宗一并迁逃的圣地。
只是云池宫的长老们不放心让弟子长期打理这片圣地,尤其是照料这片圣地最为关键的水域,一位太上长老格外喜欢豢养灵兽,他原本抓捕了两条蛟龙,准备让它照料云池宫的水域。
只是那两条蛟龙的性子太烈,竟然不愿与太上长老定下主仆之契,那位太上长老一怒之下就打杀了它们,在搜刮它们的巢穴时,发现了蛟龙卵。
蛟龙在卵内就早早地生出神智,察觉到了外界的一切,金蛟听到了那位太上长老的话,只是他也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那位太上长老直接在它的神魂上刻下烙印,它一生一世都只能留在云池宫中,即便是拼上性命,也要保护照料好云池宫的一草一木。
而蛟龙卵被放在池中百年,也是在近来二三十年里,才被底下的灵脉散发出的灵气,慢慢蕴养孵化。只不过没有亲龙哺育喂养的血肉,加上二三十岁的蛟龙在族中也处于幼儿期,金蛟才发育成如今幼小脆弱的模样。
害怕江载月不信,孩童乖乖地仰起头,让江载月查看他神魂中刻下的烙印。
雪白腕足直接伸进了金蛟的额头,金蛟的身体微微发抖,金灿灿的鳞片沿着脖颈一路往上蔓延,却不敢多动一下,害怕引起他的杀心。
“……他的神魂,有人说话……”
江载月原本一时有些难以理解宗主的话语,她让宗主先把将腕足伸回来,她的透明触手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金蛟脸上原本恐惧到极致的颤栗终于有了些许平复下去的痕迹。
他甚至主动地抬起手,轻轻捧住了江载月伸过来的透明触手,勇敢道。
“没事的,仙主,您看吧,您看了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金蛟的神魂没有丝毫抵抗之意,柔软无害得像一团可以随意揉搓的棉花,江载月也终于看到了他所说的那个烙印。
一道低沉的声音,如同一圈圈绑紧着锋利刀片的锁链,将金蛟的神魂紧紧束缚住,只要他稍有逾越,那道符文烙印就会瞬间将他的神魂刺得粉碎。
“此生此世,永留云池宫中。云池宫有半分损伤,通感百倍痛楚。”
“云池宫碎,神魂俱灭。”
江载月的触手离开了金蛟的神魂,她早就能猜到,修仙世家不把弱小的族人当人看,只怕十大宗门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金蛟连人族都不是,从他对云华宗的描述,十大宗门内部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风气可见一斑。
当年没有拜入法剑门,现在看来竟然还是一件好事。
话说回来,金蛟现在的神魂此刻脆弱得只要她腕足轻轻一搅,就能轻轻弄碎。不过江载月没有尝蛟龙肉的想法,也没有压榨欺负这么小只的人形蛟龙的恶趣味,她直接道。
“我可以帮你解开这道烙印,只是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外面是更为凶险的……”
江载月顿了顿,“……你知道观星宗吗?”
金蛟金灿灿的眼眸顿时紧张得变成蛇一样的竖瞳,连声音都有些发颤道。
“知,知道的……仙主,是……观星宗的尊上,金蛟,会小心侍奉的……”
“不用你,侍奉,”江载月还没说完,就听到宗主低沉不悦的声音。
“我自己,侍奉,月……”
江载月面无表情地立刻将透明触手堵住了宗主的嘴。
宗主真的知道侍奉是什么意思吗?还有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争的?
金蛟茫然地看着凶神恶煞,面容恐怖的男人,再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少女,小声道。
“金蛟错了,那金蛟侍奉……”
江载月深吸一口气,打断了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必要的坚持。
“我先把你的烙印弄掉,你不要抵抗我的神魂。”
金蛟颤颤惊惊地看着她,显然并不相信有朝一日会有人主动将镇压他的烙印出去,金蛟此刻甚至担心这是一场新主特意设下的测试他是否生出了野心的考验。
“仙主,金蛟不敢……”
江载月多少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江载月就将透明触手再度探入了他的神魂,看似坚不可摧的烙印在透明触手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糊的玩具。
第160章 云池宫
就如同宗主告诉过她的, 只有异魔能够压制异魔,异魔破除宗外的阵法,术法简直有着碾压的效果。
而在彻底解除了它神魂中的这道枷锁后, 金蛟身体中的骨头传来噼里啪啦的生长声音,他的身体如同抽苗般生长着, 很快从弱不禁风的孩童, 长成了十数岁的少年身形。
金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甚至忘记了怀中抱住的荷花, 荷花跌落回池中,他身上原本暗淡的鳞片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熠熠生辉, 格外亮丽。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金蛟看向江载月的金灿灿眼眸,溢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他认真施了一礼道。
“多,多谢……仙主……仙主大恩大德, 金蛟无以为报, 一定会认真看护好云池宫,不给仙主添麻烦。”
“不用叫我仙主,”江载月听着这个称呼, 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 不知道的还以为金蛟在叫她先祖呢, 她还没有给人当祖宗的爱好,“你要叫就叫我江长老吧。”
她正色道,“你既然知道这里是观星宗,就应该知晓一旦踏出云池宫,外界有多凶险。我现在暂时不能带你出观星宗, 你先留在云池宫里,只要你不存恶念,破坏这里的东西,过些时日,我可以让你离开观星宗,重获自由。”
然而听到她的话,金蛟非但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格外畏惧地摇着头,趴在云阶上哀求江载月道。
“仙主……”他小心翼翼地觑着江载月的脸色,连忙改口道,“江,江长老……金蛟从小就长在云池宫内,除了看护宫池,什么都不懂,金蛟无处可以容身,到了外界,不是被人修抓住,就是被同族吃了……求求长老可怜金蛟,让我留在云池宫吧。金蛟会好好照看云池宫的,奴仆能做的,金蛟也能做……”
听他说的越来越离谱,江载月连忙喊停。
“不用说了,”看着金蛟的小脸一下变得煞白,江载月只能道,“如果你不想走,我也不会强行将你赶出去。但如果你做了对云池宫,还有对我们不利之事,我也不会对你手软。”
“金蛟不敢的,”少年双手按在云阶上,或许是知晓了江载月没有伤害和逼迫他的意思,金蛟又小心翼翼道,“只是有一件事,金蛟刚刚忘了禀告仙……长老。”
“当年那位太上长老放在云池里的卵,不止金蛟一枚。”
金蛟轻轻摇动着尾巴,那些原本躲在池底,被金蛟按住没有浮动上来的小蛟们,此刻方才小心翼翼地浮出水面。
只是那些小蛟没有一个能像金角一样化作人形,它们就如同身型稍长些的各色鲤鱼,除了眼睛比较灵动,能口吐人言外,看着也没有太多奇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