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外室休发妻?改嫁世子好孕连连by子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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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我回去也好拿到南家的田地家产,只要是为了救出我父兄,祖父不会不答应的!”
“在宝华寺?!”孟伯继眼睛一亮。
“对,南侧偏院左起第二间厢房。”
南烟缓了缓:“方才那些人只为掳走我,毁我清白,所以这毒大约不是致命毒药。”
“只是我浑身乏力无法行走,事不宜迟,你快去宝华寺取!”
孟伯继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过去,但还得哄着南烟。
“那烟儿你……”
“我就在此处等你,待你回来,我再与你一同回去国公府见祖父!”
“好!”
孟伯继迫不及待起身便冲出破庙。
其实没有什么嫁妆单子,南烟只为骗走孟伯继,好有时间脱身罢了。
顺便,给他个教训,也算替自己,惨死的车夫,还有苏妈妈和别枝出口恶气!
孟伯继一走,南烟顷刻泪如泉涌。
今夜顺利带走了自己的嫁妆,她以为这便是改变了梦,梦也就不会成真了。
可结果还是发生了,也就是说,她即便能靠着梦预知未来一些事,却无法改变。
若真是如此,那父亲和兄长……怕是当真凶多吉少了。
意识到这点的南烟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她强忍着中毒的眩晕和无力,把舌尖咬出血,在甜腻的血腥气和疼痛刺激下挣扎爬起。
扶着墙,才迈步却又摔了下来。
第26章 中毒?!
也不知道孟家给她下的是什么毒,她不至于晕厥失去意识,却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但今夜她就是爬,也要爬回国公府去。
祖父一定很难过,如今这世上,她便只剩祖父一个亲人了。
南烟咬着牙一点点挪,眼泪和着汗水,都顾不上擦。
还没爬出去多远,总觉得身子里的燥热感仿佛迅速在加剧,她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怎么回事……”
这是又加剧毒发了吗?这毒……不是不致命的么?现在怎么……感觉不太对了?
随着身体燥热感加剧,南烟开始不由自主地扯着自己衣服,意识也开始混沌起来。
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衣服不能扯!
但手不受控制,越是燥热,力道越重。
“嗤”一下,领口的扣子崩飞了,半边领子被她自己撕了下来,露出大片雪肌。
“不行……”
理智想阻止,手却不受控制,又抓住了另外半边的领子。
正要用力,忽然一抹微凉的温度按住了她的手,顺带替她盖回另外半边扯开的衣领。
垂眸看见一双骨节纤纤修长的手,指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玉一般地温润。
也玉一般地微凉。
太舒服了——
这份微凉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简直是无法抵抗的致命诱惑!
她迅速反手抓住了那双手,脸颊贴上去,疯狂贪恋着那抹微凉的温度。
“娘子——”
那双手倏然抽走,南烟愣了一下,理智似乎回来一些些,恍恍惚惚地抬头。
灯笼里的火花跳跃,朦胧影绰,南烟眼前的一切仿佛加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她看见一个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美人。
玉一般的人儿,脸庞绝美,透着一股子叫人忍不住怜惜的易碎感。
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可……这美人怎么看着,仿佛有些眼熟?
哦对呀……
南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的声音,似乎……是个公子?
“娘子?”
美人又开口了,确实是个公子的嗓音,温润清泠。
公子——男的!
南烟一个激灵,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痛楚中终于找回些许理智,闭上眼用力地晃了晃头。
再抬眸,那层朦胧的柔光还在,但她却认出来了,这是江离啊——
“江……江公子……”
南烟才发现自己声线都有些变了,带着丝慵懒和说不出的妖娆。
就这么轻轻一句话,竟耗尽了她的力气,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倒下。
江离及时伸出长臂扶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
说一个字,南烟就喘一口大气。
“我……中毒……了……”
“中毒?!”
江离脸色骤变,三指迅速搭在南烟腕脉上。
还不等他切出症状来,指尖微凉的温度终于彻底让南烟疯狂,失去理智,一把又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拼命往脸上贴。
“热……好热……”
极速加剧的燥热彻底吞没了她的理智,南烟仿佛是只只会凭温度寻找猎物的小兽,抓住江离的手不放。
脸颊贴上去还不够,发觉他身上的温度更是舒适,整个人顺势就往他怀里一扑——
江离一个猝不及防,生生被她扑倒在地,冷不丁地咳了起来。
咳嗽声让丹竹急急闯进来:“公子,发生……”
看见眼前一幕,丹竹被噎了一下,剩下两个字破碎着从嘴里跳出来:“……何事……”
江离这咳起来一时收不住,竟这么被南烟扑倒在地,三两下给扒了外衣。
连那紧实的胸膛都露出些许,玉一般的肌肤透出来的温度诱得南烟整个人贴了上去,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肌肤间接触让江离顿时局促,咳得反而更剧烈了,一张玉白的脸庞涨成了粉色。
偏偏咳得没有力气推不开南烟,他那小厮丹竹早已看呆,瞪圆眼睛立在一边石像般僵住。
这情况……他是不是该退下?
就在丹竹转身那一瞬间,江离急得在咳嗽间喊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还站着……咳咳——做甚……快拉开她……咳咳咳咳——”
他咳得太厉害,丹竹着实担心,忙上前去拉南烟。
南烟抱着自己冰块死不放手:“放开我!别拉——”
不知她此刻哪来的一股蛮力,用力一甩,竟把丹竹都给甩出去一段距离,摔得他揉着屁股呲牙咧嘴。
这一个空档,南烟又抱住了江离,还顺势把他胸前的衣服扒得更开了——
江离已经咳到气喘,眼尖瞧见了自己怀里被扒出来的药瓶,伸长了手去够。
丹竹忙爬起来又来拉,这回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竟也只能跟南烟不相上下!
他大吃一惊:“小娘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江离又喘又咳,还被压在南烟身下,压根回答不了他,一心伸手要去够药瓶。
好不容易,指尖终于触碰到了瓶身,顺势让瓶子一滚,握在掌心,拿回来便迅速倒了两颗药丸塞进自己嘴里,迅速闭上眼。
丹竹还在跟南烟角力,失去理智的南烟像个怪力少女,一口咬下去,丹竹疼得大叫。
手下一松,再度被南烟挣脱,南烟顺势又朝江离抱去。
那一瞬,江离倏然睁开眼,气喘咳嗽都停下了,涨红的脸庞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眼神澄澈清明。
手臂一伸,顺着南烟扑过来的势头握住她手腕,三指精准搭在腕脉上。
另一只手两指并拢,点中南烟穴道,南烟顿时定在半空,僵着身子砸进了他怀里。
江离顺势一抱,暂时顾不上男女之别,仔细听着她脉搏。
丹竹缓过疼来忙问:“公子,她这是失心疯了不成?!”
江离没回答,忽地眸色一沉,脸色骤变——
“是乌头——”
闻言,丹竹也变了脸色。
未及反应,江离迅速解开南烟的穴道,抱着她平地而起。
那强而有力的双臂,怎么看也不像是方才咳得喘不上气来的病秧子。
他也顾不上整理自己被南烟扒开的衣服,怀里的南烟已浑身烫得像个火炉,也没了方才的蛮力,如今只剩下微弱的意识,喘息着窝在他怀中。
“赤芍、蒲公英、连翘,送去淬雪潭——”
丹竹话还没听完,眼前一花,江离抱着南烟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最后一个字的音留下了。
“快——”
丹竹不敢耽搁,掉头便冲出了破庙。
孟伯继已赶到宝华寺,正是深夜,寺中一片寂静。
到底是皇家寺院,还是有值守的武僧巡夜,孟伯继趁着夜色躲过去,潜入南侧偏院。
按照南烟所说仔细数着:“一、二……”
再三确认方位没错,便小心上前推了推,门锁住了,推不开。
他皱皱眉,绕到窗下,揭起窗叶,小心翼翼爬了进去。
房中伸手不见五指,他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极其微弱的天光,隐约辨认物品轮廓。
桌子椅子柜子,就是没瞧见有像佛龛的物件。
实在找不到,孟伯继拿出火折子,用手挡着吹出点火苗照明,一点点往里找去。
脚下踢到什么,前面似乎没路了,火折子往前送了送才发现已经到了床边。
孟伯继吓了一跳,床上竟睡着个肥硕女人,方才一脚踢到床框,她皱起眉似乎要醒。
他忙熄了火折子匍匐下去,几乎贴着地板趴着。
好在女人只是翻了两下身,又睡着了。
孟伯继这才松了口气,小心抬起头看了看,女人似乎睡得更熟,鼾声如雷。
视线不经意越过床,才看见原来佛龛就在床后!
怎么会有人把佛龛摆在床后?
孟伯继倒是没多想,他更头疼的是怎么越过这床和床上的女人,去拿他想要的东西。
梦寐以求的东西近在咫尺,都夜闯宝华寺了,他也不介意再冒险一次。
想罢,他撸起袖子,抱起长袍,小心翼翼抬腿,努力想要跨过床上的女人。
床上的女人身材十分肥硕,孟伯继站在江离身边还矮了一大截,自然腿也不算长。
勉强跨过去了,步子拉得太大,却不好发力,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态跨在床上进退两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孟伯继咬咬牙,蓄起力便要跨过去,冷不丁床上女人又是一个翻身,壮硕的腿一抬,精准踢中他命根子。
“哦呜——”
孟伯继没忍住,捂着裆惨叫出声,吓醒了女人。
半夜睁眼一个男人跨在身上捂着裤裆,女人爆发了尖锐的惊叫。
“狂徒!淫、贼——”
孟伯继脑子“嗡”地一下炸了,顾不上那么多,扑下去就要捂住女人的嘴。
女人疯狂挣扎,她那身量,手无缚鸡之力的孟伯继哪里敌得过。
不仅没捂住,还被女人挣扎尖叫中疯狂扇了两个大嘴巴,揪住衣领再用力一推,孟伯继只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轰然”一声砸向床后的佛龛。
佛龛上的供品佛像都哗啦啦倒了一地,女人趁机从床上跳起,冲出了房间大喊。
“来人!快来抓淫贼——”
孟伯继这一摔差点厥过去,强撑着爬起来,看了眼满地狼藉,却并没有类似嫁妆单子和屋契的东西。
佛像倒了,摆放佛像的位置也是空无一物。
那一瞬间,他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个透彻,终于明白了——
南烟在偏他!
“快来人,救命啊——”
女人还在门口狂叫,孟伯继捂着痛极的子孙根,咬着牙飞快越过床,从窗子翻出去。
宝华寺的灯纷纷亮起,寺僧们纷纷赶来时,屋里的孟伯继早已逃之夭夭。
女人气得猛叉腰:“连我堂堂镇国夫人都敢欺辱,这淫贼,我定要抓住不可——”
原来她竟是镇国夫人,当今贵妃胞姐!
孟伯继逃得匆忙,全然不知自己已惹下大祸。
正是最黑暗的黎明时分,孟伯继深一脚浅一脚地摔了无数个跟头时,江离已经带着南烟到了淬雪潭。
淬雪潭在山涧深处,一般人的脚程断不可能如此快能抵达,但江离抱着半昏迷的南烟赶到时却脸不红气不喘。
潭上一片高高的瀑布,如九天银河直泄而下,扬起高高的水花。
山巅高耸入云,常年积雪不化,这水从山巅雪顶而来,寒意透骨,因此有淬雪潭之名。
南烟此刻毒发得正厉害,江离抱着都觉得她体温烫手,片刻不敢耽搁便跳入水中。
潭水最浅的地方都齐腰深,江离只能打横抱着南烟,确保她整个人浸入水中又不会被呛。
刺骨潭水让滚烫的南烟得到了喘息,发出一声轻微的喟叹。
她是舒服了,但江离却冻得脸色发白,咬紧牙关抱着南烟,笔挺地站在水中一动不动。
在潭水不断冲刷下,南烟呼吸逐渐平缓,如梦似幻间,仿佛回到了跟孟伯继成婚那夜。
新婚夜孟伯继挑了她的喜帕,喝过合卺酒便吹熄了灯,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言不语。
南烟不胜酒力,黑暗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个人影轮廓,把她抱到了床上躺下。
那怀抱宽厚温润,一举一动小心翼翼,极其温柔,仿佛抱着珍视的宝贝一般。
可惜南烟当时如现在这般,意识已经模糊,后来发生什么事便不记得了。
但她记得,鼻尖一直萦绕着一股独特的气息。
像是……清冽的竹子香。
她用力耸了耸鼻尖,深深吸了口气。
是了,就是这份熟悉的,清冽竹子香。
南烟恍恍惚惚张开眼,借着水光只能隐约看见一张男人的脸庞轮廓。
一切只是场梦对吧?
她只是做了场噩梦,孟伯继没有骗她,孟家也没有算计她,没有什么夏青菲,父亲兄长也没有被诬陷通敌卖国,他们还在今夜的喜宴上为她高兴。
太好了,原来这一切,只是她酒醉后的一场梦。
“夫君……”
南烟抬起手,攀上身边人的脖子。
江离一怔,垂首猝然心跳漏了一拍。
南烟攀着他脖子,主动把脸凑了上来,眸中水色氤氲,犹如洒了把星子般闪亮。
饱满红润的唇近在咫尺,脸颊微微泛着红,轻声细语的呢喃,叫人无法抗拒。
“夫君……”
江离脑子里轰然懵了一下。
她叫他什么?
没等他反应,南烟整张小脸埋进他颈窝,软软暖暖的唇贴到脖子上,呵着温热的气息。
她仿佛在小声抽泣,好似被噩梦吓着的小孩,委屈极了。
“我梦见你骗了我,养了外室,还要迎夏青菲入门……”
江离再度错愕,她以为一切只是做了一场梦,还把他当成了孟伯继?
他忍不住暗暗咬牙,用力到颊边肌肉都在缓缓抽动。
怎会……把他当成孟伯继那样的负心之人!
“我还梦见……父亲兄长都被诬陷通敌卖国,他们……他们都死了……”
南烟埋在他颈窝处嘤嘤地哭,音色破碎得让人心疼。
无意间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轻微的一个小动作,都是肌肤贴着肌肤,格外敏感。
她身上滚烫灼热,每触碰到江离身上一处,就仿佛点了一把火。
在这淬雪潭中他冻得浑身冰冷难熬,身体的本能让他也格外贪恋起她身上的温度。
一个冷,一个热,倒是十分契合。
原本稳稳抱着她的双臂微微颤抖,十指因为隐忍而骨节泛白。
江离深吸一口气,合上眼催眠自己:
她只是受药性影响,身陷幻觉。
“夫君为何不说话?为何不理我?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江离倒吸一口冷气,猛地张开眼,猝不及防地呛咳了两声。
洞房花烛夜?!
下一刻,南烟攀着他的脖子,像条游蛇,唇已经贴到他嘴边,呵气如兰。
“莫非夫君你……当真是在骗我,并非真心想要娶我的?”
“……”
江离再度闭上眼别开了脸去,他可是个正常,并且成年了的男人!
再这么下去,他可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还能当个柳下惠,依旧君子。
“夫君!”
南烟像个委屈巴巴的孩子,红着眼睛哭着鼻子求疼爱。
“洞房花烛夜,你却这般嫌弃我……”
抽泣变成啜泣,她哭得越来越大声,每哭一声就仿佛在他心头狠狠捶了一下。
“我以为那是梦……但原来,你真的并非真心要娶我——”
南烟终于放声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江离彻底投降,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垂首轻柔地开口。
“不,我是真心的……”
“当真?”
她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小鹿般的大眼睛里满满的无辜。
江离心间狠狠一颤,太阳穴旁青筋暴起。
偏她还不知死活,往他唇边凑:“那你为何……都不愿意……与我亲近?”
“洞房花烛夜,是……是这样的吗?”
她委屈巴巴的同时又满脸无辜的娇羞。
是啊,她嫁给孟伯继那时才十三,正是最纯真无辜的年纪,对男女之事正是懵懂。
豆蔻十三,该死的孟伯继就算计她,把她骗去了孟家!
江离牙根几乎咬碎!
“夫君!”
南烟撒娇般在他怀里扭了一下,江离再度倒吸一口冷气,音色都喑哑了。
“你确定……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我夫君呀……”
她笑意甜甜,把脸颊贴进他颈窝。
江离已隐忍得浑身清颤,“嘶嘶”吸着气儿。
“乖,别乱动……”
“不要嘛!”
又是一阵撒娇的扭动,江离差点被她逼疯!
深深几度喘息,他垂下眼,深邃如墨的眸锁定她。
“……你,当真要我做你夫君?”
“当然!”
这不假思索的回答彻底摧毁了江离所有的防御。
“好……往后我来做你夫君!”
照着那送到嘴边的樱唇狠狠吻下去,南烟的轻呼彻底被吞没。
瀑布“哗哗”地冲刷着石壁,仿佛为潭水拉上一层幕帘。
天际微微泛白之际,南烟已经躺在岸上的火堆旁,身下垫着干草,衣衫已经烘干,重新穿回了身上。
还有江离的外袍也盖在了她身上。
但江离却不见了。
丹竹赶来时天已大白,他早有准备多穿了两件,还是被淬雪潭的寒气冻了好大一个哆嗦。
抬头不见江离,只看见南烟睡在篝火旁,火上还架着一个不知哪里找来的旧锅,锅里传来一股浓烈的药味。
丹竹揭开锅嗅了嗅,迅速往里添了几味药材,又加了几分潭水继续熬。
再去探南烟脑门,体温已恢复正常,又从行囊中取出药瓶,倒了两粒小药丸给南烟喂下。
按在腕脉上听了片刻后,丹竹缓缓松了口气,这才起身四处张望寻找。
“公子!公子——”
“我在这儿。”
一阵轻咳传来,江离从远处缓缓而来。
外袍给南烟当了被子,他身上穿得十分单薄,丹竹急忙从行囊拿出他另外的外袍,小跑奔过去给他披上。
江离的轻咳逐渐加重,咳得愈发剧烈起来。
“公子!你怎能为了救她这般伤自己身子?!”
“你本就中了寒毒,这淬雪潭的寒气哪怕沾一分都要加重你的病情,可你却——”
江离及时扬起手,丹竹的话戛然而止。
同时江离也缓了过来,不再咳了,闭闭眼,无力吐出一句:“我没事……”
一抬头,愣了一下。
南烟不知何时醒了,已经坐了起来,正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隔了有些距离,但江离还是清楚看见她眼中有泪光。
暗暗掐了掐手心手心,他转头低低地吩咐丹竹:“潭水后面有不少珍贵药材,你去好好采一些,日后备用。”
“可是公子你……”
“去。”
丹竹望望南烟,看看他,懂了,默默放下行囊朝江离说的方向而去。
待丹竹走远,江离才缓步向南烟走过去,什么也没说,在火堆旁默默蹲下,查看火上锅里的药,往里细心地添柴。
许久,南烟微微发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又救了我?”
江离顿了一下,没回头:“嗯。”
“怎么救的?”
“啪”一声,江离掐断了手里一根细柴。
许久没有得到江离的回答,南烟转过头来,双目通红地盯着他蹲在篝火旁的背影。
“我问你是怎么救的——”
她几乎是喊的,声音在这山涧之间声声回荡。
她不傻,自己身体上的感觉很清晰,很明显,就算昨夜受药性影响什么都不记得,但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离深吸一口气,闭闭眼,只有两个字:“抱歉……”
南烟心头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握起毫无杀伤力的拳头用力往他背上砸。
“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昨夜的一切如你所愿了吧?这就是你随孟伯继到孟家来的目的对吗?!”
“为什么?!为什么——”
才刚好,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力气,拳头软绵绵的。
尤其这么一阵嘶喊下来,更是气短,呼吸都不太顺畅地抽泣起来。
“为什么……偏偏是我……”
连打人她都没力气了,小脸白得跟江离一般无二,还是咬着牙往他背上捶。
江离一声轻叹,倏地转身,精准抓住她手腕。
南烟一怔,正要发难,他却猝不及防地又咳了起来,而且咳得十分剧烈,看着就难受。
那如玉的脸庞比她更白,几乎不剩丝毫血色,整个人更是颓然坐了下去。
南烟僵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想要扶,却生生顿在了半空。
身上的感受一直在提示着她,有些事,在昨晚确实是发生了的!
想到这些她就恨,明明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仙人一样的人,竟是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她含恨咬牙,撤回了手。
到底还是让孟伯继的阴谋得逞了,他们不就是想要毁她名节么?
纵然人换成了江离,可结果不也一样么?
更让她气愤的是,这或许就是江离想要的结果!
打他来到孟家开始,不是一直就盯着她么?
这不是她错觉,更不是她自作多情,她可以肯定,江离看她的眼神里是有别的东西的!
可若他只是为了得到她……
南烟转头望向寒气森森的潭水,坐在这篝火旁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意。
如果只是为了得到她,他目的已经达成,何必……扛着这副病躯受这般折磨救她一命?
她不是全无记忆,只是以为自己还在三年前的大婚夜,把江离当成了孟伯继……
昨夜,他就这么抱着她,在寒气入骨的潭水中枯站了一夜,泡了一夜吧?
咬紧的牙关逐渐放松,等他咳嗽缓过来了,南烟悠悠开口。
“你的寒毒……怎么来的?”
闻言,江离抬了抬眼,知晓方才丹竹所说的话都被她听见了。
复又低下眉眼,他的神色明明灭灭,淡淡吐出几个字:“儿时之事,不提也罢……”
他不说,南烟也不好追问,换了个问题:“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离倏然抬起了头,灼灼盯着她,但片刻后却又低下眼,竟什么也没说。
南烟这就不得不追问了:“你来孟家不是巧合吧?”
“你跟孟伯继也不是偶然相识,受他所邀才到孟家来的吧?”
江离:“……”
南烟眯眯眼,再问:“你……来孟家是为了我?”
她把话挑明至此,江离也从善如流地点了头。
南烟却讶然了:“你为我而来?为何?我们认识吗?”
把自己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是很不理解:“我身上有何值得你专程而来?”
江离又沉默了。
他真如锯嘴葫芦一般,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仿佛都要吃亏。
南烟掐了掐手心,咬牙:“说!”
江离再度用那明明灭灭的神情望着她许久,忽地吐出一句差点没让南烟呛死的话。
“我来做你夫君。”
南烟一双美目瞪得溜圆,几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太过震惊导致张口就被口水呛了一下。
她也咳了起来,边咳边瞪他:“你……咳咳咳……是疯子吗?!”
江离不仅没生气,唇角还若有似无地扬了扬,伸手替她拍着背顺气,被南烟一把拍开。
“我认真的!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企图?!”
就算是想得到她,昨夜他也得手了,难不成当真想跟她过一辈子,做她夫君不成?
“就是想做你夫君。”
南烟倒吸一口冷气,瞬间不咳了。
篝火下,她瞪着他,他望着她,久久地,死一般寂静。
到底还是南烟败下阵来,脸上没有来地一热,别开脸想要藏起眼底的一丝困窘。
平复一下,南烟才说话:“如果只是因为昨夜,你想要对我负责,那大可不必……”
“不是。”
话被江离打断,南烟再度错愕地回头望着他,听他一字一句说得真切。
“我很早就这么想了,可惜……”
南烟触电般抖了一下,记忆深处疼了一疼,仿佛有人在她灵魂深处扎了一针。
与三年前孟伯继向她吐露心声,说倾慕于她时的感觉不同。
那时她只是惊讶,跟孟伯继还没见几面,只是书信几封,这便能倾心了吗?
是后来孟伯继的指天誓地,发奋苦读,跪地三日三夜,受尽日晒雨淋,她才为之动容。
但她很清楚,那是感动。
此刻却不一样。
江离的话更直白,就是想做她夫君。
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头的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
酸酸麻麻……像有只蚂蚁爬来爬去,绕来绕去,抓心挠肺。
不是感动,那是……悸动吗?
南烟被自己的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他就是个狂徒!昨夜趁人之危占了她身子,她怎能为……为他……
南烟深深吸气,用力阖眼。
耳边听到江离微微温凉,清濯的嗓音:“我知道孟家在算计你南家。”
“更知道,孟伯继娶你只是图你嫁妆,图你南家地位和势力,为他铺好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