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归家,侯府上下悔断肠by九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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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药材可不好找,各个金贵不说,有几味甚至只有宫中才有。”
寻常人家只怕掏空家产都凑不
齐这副方子,沈疏微也不是有钱没处烧的,云神医希望她能多考虑考虑。
沈疏微不假思索点头,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推到云神医面前,诚恳道:“这里面一半是给您的诊金,劳烦您老留心,若市面有方子上符合的药材,您就替我买下。”
自打准备给景胤调理身子,沈疏微回沈家后赚的大半银子都搭里面了。
虽说景胤那张嘴没半句实话,但他到底救了自己好几次,沈疏微还是希望他能养好身体,过上和普通人无异的生活,也不用再去吃那些发苦的药丸子。
云神医叹了口气,熟练地接过她递来的钱袋。
这段时间沈疏微给他的诊金可不少,他一分未取,都留着买药材了。
时间一晃而过又过了五日,距离三皇子带着那篇治水策论豪情壮志去豫州治理水患已有半月有余。
豫州的消息也跟雪花片似的飞入御书房。
起初三皇子按照策论上的方法迁移百姓,施粥赈灾,一切都井井有条。
陛下也大肆夸赞了三皇子和靖宁侯,就连前段时日被贬为才人的柔嫔也顺利复位,得了不少赏赐。
直到两日前,三皇子命人督造的堤坝刚刚竣工就被洪水冲垮。这下子洪水没防住,那被拦截半月的水势愈发汹涌,卷走了十数个建造堤坝的工人不说,连带负责的一位官员也被洪水冲走,尸身至今没寻到。
此消息一经传到洛京,掀起轩然大波,朝堂上为了此事吵的不可开交,闹得最凶就是户部官员。
临走前三皇子可是信誓旦旦保证这堤坝有用,他们才同意掏空大半个国库让他加班加点建好堤坝。
结果呢!这堤坝刚竣工,正热乎就被洪水冲散了,十几万两雪花银打水漂不说,还死了这么多人!
他三皇子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赶紧滚回来换人干!
皇帝也被他们吵的头疼,对与豫州一事很是不满。但因为三皇子不在京中,这怒火就发泄到了献上治水良策的靖宁侯头上。
第61章 给小姐的赔罪礼物
靖宁侯连着三日在金銮殿上被皇帝当众面申饬,下朝后还要被户部官员挤兑,这日子当真过的苦巴巴。
靖宁侯自觉自己是无妄之灾,受了三皇子牵连。但雷霆雨露皆君恩,他眼下只能想办法讨好帝王,揣摩圣心。
不然说不好哪天皇帝在户部那群人拱火下一怒之下撤了他的职。
“户部那些人也是心疼银两,侯爷不妨自掏身家捐些银子,既能昭显侯爷仁德,又能在陛下跟前卖个好。”柳姨娘软弱无骨地倚在靖宁侯怀中,白嫩葱指轻轻划过他唇瓣,嗓音娇媚。
“妾身这些年也攒了一些体己银子,原是预备给明意的嫁妆,可现下侯爷遇到麻烦,妾身愿意拿出来为侯爷分忧。”
靖宁侯一腔怒火和憋闷在柳姨娘温柔小意的体贴中尽数散了,他握住柳姨娘的手亲了一口,叹道:“自我出事,府里那些人都不敢往我跟前凑,更别提为我分忧了,也只有你待我之心十年如一日。”
纪景兰常说他宠妾灭妻,落了她这个正妻脸面。她也不想想看自己烦闷的这几日里她有给自己出过一个主意吗,就连给自己倒杯水嘘寒问暖都不曾。
要不是有云澜这个儿子在,他早就想休了她,把柳姨娘扶正。
思及此,靖宁侯目光洛在柳姨娘的肚子上,若有所思。
柳姨娘陪伴靖宁侯多年,哪看不出他这会在想什么,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肚子,轻声开口,“妾身昨日差人把京中有名的祁大夫请来诊脉,祁大夫也说妾身这一胎是个男孩。”
“若真能为侯爷诞下儿子,是妾身之幸,日后明意出嫁也能有个弟弟撑腰了。”
听到柳姨娘这番话,靖宁侯心底隐隐有些激动,这可是他与心爱之人的孩子。
“你好好养胎就是,我还用不着动你的体己银子。”靖宁侯大手一挥,叫来小厮去库房盘账,把库房里的宝贝挑一些拿出去变卖,换成现银。
想到昨夜贴身丫鬟过来禀告,说自己看到楚心柔偷偷摸摸进了库房好几趟,搬了不少宝贝拿出去变卖的事情。柳姨娘微微勾唇,忽地出声。
“侯爷同他们说一声,库房里面那几个沉木匣子可别动,里面藏着的可都是侯爷当初送给妾身的定情信物。”
靖宁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留着二人年少时候的定情信物,一时百感交集。
听着耳边靖宁侯的软语温存,柳姨娘垂眸敛去眸底算计。
她还没查出楚心柔变卖那些宝贝要干什么呢,可不能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总得留着这个把柄图谋个大的,若是能趁此把纪景兰拖下水那就更好了。
寻霄看着一袭靛青色云锦长衫,朗如芝兰玉树的青年坐在一张简陋的木几上,捧着块木头凝神雕琢,抬手间袖口低调奢华的暗金纹在阳光下熠熠泛光。
寻霄眼皮跳了跳,恭谨地垂首行礼,“世子,乘风来信,太子三日后于府邸设宴,特请您出席。”
赵韫手上动作一顿,刻刀不小心深了半寸,把才雕出来的兔耳朵削掉一只。
指尖大小的兔耳朵掉进他手里,和那堆木屑混在一起。
赵韫面色如常捻起那只兔耳朵,“真不乖。”
和小姐一样。
寻霄也不知自家主子听进去了没,垂首没再多话。
把手里残次品兔子丢进旁边窝里,和数十只残次品待在一起,赵韫低头又挑拣了一块木料,熟练地提笔勾勒轮廓,开始雕刻。
就在寻霄脑袋低的有些发酸时候,他终于听见自己这位金贵主子发话了,“你为什么没在小姐身边伺候?”
原以为会询问自己太子设宴详情,并准备好满分答案的寻霄,“……”
他沉默了片刻,“沈姑娘把我赶出来了。”
闻言赵韫低笑了声,却未说话,寻霄也不知他是什么态度。
于是他又跟个木桩子似的原地杵了一个时辰,直到赵韫终于雕刻出完美的一只兔子,捏着它两只耳朵端详。
“去转告太子,三日后我自会出席。”
寻霄领命出去,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寻霄的纠结持续到三天后那场太子赏花宴,在宴会上看到沈疏微他才恍然发觉自己忘了什么,原来是忘记告诉主子沈姑娘也会出席,要他小心别暴露身份。
赵韫满意地揉着兔子脑袋,又亲自调了颜料,给兔子上色。
沈疏微收到那只木雕兔子的时候正在厨房看着厨娘为沈衡熬参汤。
秋闱将近,沈衡的衣食住行半点都疏忽不得,一切都是沈疏微全程盯着经手的。
“不必添糖了,大哥口味清淡,吃不得太甜。”
话音一落,她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咳嗽声,一扭头就看到赵韫站在那,目光温柔似水望着自己。
沈疏微看了他一眼,旋即撤开视线,抬步想走。
手腕遽然被人攥住,沈疏微皱眉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那只修长如玉的手,瓷白的肌肤下几根青色血管突起,莫名涩气。
“小姐还在生我的气吗?”嗓音柔和如山涧清泉,轻而易举就能抚平人心躁郁。
但沈疏微知道他这是又发病了,抽出手腕,抬眸看他,“何事?是买菜又买了个人回来吗?”
赵韫从袖中掏出那只木雕兔子,不经意地露出自己划开的伤口,“给小姐的赔罪礼物。”
沈疏微视线不可避免落在他右手食指那道狭长的伤口上,因为主人没有好好处理,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赵韫见沈疏微目光落在自己食指上,用帕子隔着兔子木雕递给沈疏微,“小姐放心,小姐的礼物没有弄脏。”
沈疏微看着木雕兔子,没有动作。
赵韫走近半步,二人相隔只有一拳距离,彼此的呼吸声清晰传进对方耳膜。
“小姐还没消气吗,那我再给小姐用白玉雕一只好吗?”他微微俯首,在她耳边轻吐气息。
他曾经偷偷趴在院墙上看着母亲把一块木头雕刻成兔子形状,送给躺
在她怀里的弟弟,还温柔地亲吻他额头。
第62章 景王世子会出席宴会
他很聪明,凡事过目不忘,于是回去后他照着那只兔子偷偷给自己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木兔子。
但是这只兔子很快就被弟弟发现,他牵着母亲过来,把他的兔子扔进了火盆里。他也因为扑过去抢夺,手被燎出水泡。
正端着参汤出来的厨娘看到贴在一处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手里参汤险些打翻在地。
沈疏微回过神,看到厨娘眼底的错愕,后知后觉自己和赵韫靠的实在太近了些,在外人眼里就和耳鬓厮磨一般,她连忙拉开距离。
“趁热把参汤给大哥送去吧,还有提醒他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沈疏微嘱咐道。
厨娘一步三回头走了,她来沈家虽没多少时间,却看得出沈家这位三姑娘是个心地好的,给她们下人的月钱都比别家丰厚。
那位景公子虽然模样生的好,可整日在沈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三姑娘年纪轻轻可别被男人皮囊蒙骗了。
这男人啊,还得找有钱有本事的,光脸好看可没用。
听到沈疏微话里话外透着对沈衡的关怀,赵韫拇指按上食指处被自己亲手划开的伤口,尖锐的痛意让他压下心底滋生的烦躁。
他盯着那只憨态可掬的木雕兔子,扯起唇角。
没有人会喜欢他的木雕兔子,这只兔子就和他一样不讨喜。
不讨喜的人该从所有人眼里消失,不讨喜的兔子也一样。
沈疏微目送厨娘远去,回头看见赵韫掌心攥着那只兔子,目光落在灶台中跃动的炉火上。
见她看过来,赵韫收回视线,唇角微微上翘,嗓音轻柔。
“小姐不喜欢这只兔子,对吗?”
沈疏微神色莫名看着他,她总觉得赵韫问的不是这只木雕兔子,而是他自己。
她顺着赵韫视线望向烧得正旺的火堆,眸光宛转,“不喜欢你待如何?”
赵韫唇边噙笑,指腹揉过打磨光滑的木兔子,“不如何,再给小姐寻个喜欢的就是了。”
沈疏微敏锐察觉他这会心情比刚过来那会还要差,她伸手接过他掌心扣着的兔子,顺势握住他掌心把手掌翻过来,指着那处伤痕发问。
“为什么不上药?”
赵韫脸色肉眼可见好看了许多,就连嘴角上扬弧度都比刚才上升好几个点。
“着急给姑娘赔罪,怕晚了姑娘不肯原谅在下。”
沈疏微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没有点破他那点小心思。
看来疯劲是过去了,也不一口一个小姐唤自己了。
“去那坐着。”沈疏微随手一指厨房里缺了条腿的破板凳。
“我去找药。”
赵韫闲庭信步走过去,撩起衣摆坐在那张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板凳上。
倒也不心疼自己这身寸锦寸金的云绫锦沾上炉灰。
沈疏微将人多看了一眼,心底不由泛起异样感触。
一张凳子倒让他坐出王公贵侯的架势来。
发觉沈疏微在看自己,赵韫抬起脸,朝她露出一个温柔清纯的笑容。
沈疏微匆忙收回视线,回自己院子找止血伤药。
看着手里金创粉,想起云神医说这药疗效快但是刺激,撒上去会比寻常伤药要疼。
沈疏微唇瓣轻抿,放下这瓶金创粉,拿了另一瓶二哥送她的。这是二哥花了二十两银子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购来的,专门适合女子敷用,药性温和就是有一股异香。
景胤连喝药也抗拒,处理伤口应当也怕疼吧。
沈疏微揣着造型精致的小瓷瓶回到厨房,赵韫还维持着她离开的姿势,长手长脚一个人窝在小破凳上。
“手。”沈疏微言简意赅。
赵韫眼睛缓缓眨了一下,乖巧地把受伤的手递给她。
刚拔开瓶塞,一股浓烈香气在二人之间弥漫开来。
赵韫垂眸盯着瓷瓶,一言不发任由沈疏微替他上完药,包扎好伤口。
“明日姑娘会替在下换药吗?”赵韫眸光清澈望着沈疏微,轻声询问。
沈疏微想也不想拒绝了,收好瓶子塞进他怀里,“你不是买菜时候买了个人回来吗?让他替你处理伤口。”
赵韫肉眼可见不开心起来,沈疏微懒得再理他,起身去找沈璋了。
二哥说下午有事找她,她还没问什么事呢。
沈疏微离开后,赵韫掏出那个精致的小瓷瓶,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沈疏微来到沈璋院里时,沈璋才耍完一套枪法,从耳房沐浴更衣出来,身上带着清爽的皂角味。
“二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沈疏微问道。
沈璋从书桌上取出一封被压住的拜帖,递给她,脸色不大好看,“这是太子赏花宴的帖子,我们沈家必须去一位女眷。”
这封拜帖是今早太子的人送到禁军衙署去的,他知道太子对沈家亦或是对他起了拉拢的心思,不然就他们家一个四品侍郎的爹还有他这个五品武职是轮不到太子亲自邀请的。
换作旁人得了太子相邀,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巴不得自家女眷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赴宴。但沈璋收到那封拜帖脸当时就拉下来了,想也不想问送帖子的人他们家能不能不去。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沈璋盯着那份拜帖脸色越来越臭,“你若是不愿去,我想也想办法推了。”
沈疏微知道沈璋顾虑,沈家无意牵扯进任何一位皇子的储位之争,对于太子的拉拢自然能避就避。
沈疏微弯了弯眸子,伸手接过那封帖子,“不妨事,只是场赏花宴而已,我应付得来。”
沈璋看着沈疏微没有半点怨言就应下,心底有些愧疚。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道:“我知道这事对你不公平,沈家有两个女儿,却让你去——”
“二哥。”沈疏微打断他的话,把他手从自己脑袋上拉下来,失笑:“阿漾应付不来这种场合的,此事确实该我出面。”
见沈疏微这么懂事,沈璋愈发不是滋味,“我会拜托萧池风那日多照应你的,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我听闻太子赏花宴是为凉州那位景王世子举办的。”
“此人性情阴狠,不好相处,你要是撞上能避就避。”
“那日也不要穿熏过香的衣裳,景王世子似乎不喜欢女人身上的香气,还因此杖毙过一个宫人。”
第63章 谁不知道沈疏微做的丑事
因着沈璋的叮嘱,再加上沈疏微也不想在那日宴会上太过显眼。是以三日后赴宴只穿了身不出挑的白绫裙,沉香色遍地金比甲,娥眉淡扫,点了樱唇,一身清淡婉约不招眼的装束。
身上的衣物更是注意没沾上香气,免得不当心触怒那位青面獠牙恶鬼似的景王世子。
赏花宴设在太子府邸,占地数十顷的太子府装潢雅致,一砖一瓦皆是匠人用心雕琢后的成果。
沈疏微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才坐稳,就发觉对面有两道尖锐的目光盯着自己,抬头望去,是秦家与俞家两位小姐。
她自认和这二人并无来往,更谈不上有什么过节,但眼下这二人却是满眼敌意望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还不屑地别开脸。
沈疏微垂眸轻抚杯盏,既非她之过,就是有人授意了。
秦家和俞家一个是三皇子的伴读,一个是二公主的伴读。
沈疏微自嘲勾唇,端起杯盏喝了口茶水,二哥还真担心对了,这赏花宴真是龙潭虎穴。
这时席间又起了喧闹,沈疏微抬头看去,原是相携一道过来的楚心柔和李玦,二人一个人容貌温婉一个相貌俊朗,倒是宛如一对璧人。
因着一日前靖宁侯殿前献上白银千两,虽解不了豫州的燃眉之急,却也成功叫皇帝消气,户部那些官员也不逮着他挤兑了。
席间宾客都是有眼色的,三皇子眼下治水虽然出了纰漏,可谁保他来日不会立功,靖宁侯又和三皇子交好,这会讨好他们也没错。
于是楚心柔微昂脑袋,在众人一声声“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中自得入席。
今日这场赏花宴并未男女分席,是以李玦陪在楚心柔身边落座。
不过比起楚心柔一心扑在旁人对自己的赞扬中,李玦显得心不在焉,目光四处飘忽。
他在找沈疏微。
自从那日在沈府门口见到沈疏微和她身边那个仙人之姿的郎君后,他并没有放下,反而思念与日俱增,沈疏微的身影抓心挠肝在他脑海频频出现。
要不是断了条腿需要修养,他早早地就要来找沈疏微说清楚自己的心意。
楚心柔举止优雅地放下茶盏,和
身边妇人交谈完,一扭头就看到李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某处,她跟着看过去,就看到孤身一人坐在那品茶用糕点的沈疏微。
楚心柔姣好的面容顿时有些扭曲,沈疏微都不是靖宁侯的人,李玦还盯着她做什么!
还有沈疏微,明知今日会有不少世家子弟出席,还打扮如此素净,故作清高地坐在角落,不就是为了显出自己与世不同,吸引男人目光。
楚心柔指尖都险些掐断了,强撑着没让神情露出破绽。
“李玦哥哥,那不是姐姐吗?她怎么一个人坐在那。”楚心柔故作惊喜道,“我们要不要过去和姐姐打个招呼?”
李玦正愁没机会和沈疏微说话,听到楚心柔这个提议眸子一亮。
沈疏微正喝着茶,漫不经心欣赏太子府葳蕤繁盛的木芙蓉,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疏微妹妹,好久不见。”李玦声音隐隐激动。
站在他身侧的楚心柔咬着下唇,娇柔开口:“姐姐怎得一个人坐在这,不如和我还有李玦哥哥坐在一处,我也好给姐姐介绍些宗门贵妇认识。”
话里话外无不炫耀自己人脉广泛,而沈疏微只能孤零零坐在这里无人搭理。
沈疏微放下茶盏,似笑非笑抬头看向他们二人,“滚开。”
楚心柔脸色一白,眸底闪过怨恨。
李玦却是一副被沈疏微伤透心的样子,“疏微妹妹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尖酸刻薄,心柔心善,见到你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怕你孤单才特意邀上我陪你说话解闷的。”
“你怎可出言中伤她,快与她赔罪。”
“我说的滚开也有你一份,今日太子设宴,我不想动手,你们二人若不想闹个没脸就趁早从我眼前消失。”沈疏微毫不客气。
“我知道姐姐一直都不肯原谅我,觉得是我抢占了你的身份,我也愿意让出侯府小姐的身份。”楚心柔泪盈盈看着沈疏微,“可是我真的舍不得大哥和母亲还有祖母,我只是想认回我的亲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姐姐你争抢什么。”
“姐姐何必因为我迁怒李玦哥哥,有气朝我发就是。”
沈疏微讥嘲地勾了勾唇角,楚心柔这几句话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也没见她真的从靖宁侯府滚出去。
李玦却是心疼地替楚心柔抚背,责怪看向沈疏微,语气变得严厉,“心柔都被你气哭了,你还不肯和她道歉吗!”
“我从前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我分明要你大度温顺,你看看你现在,哪点做到了我期望的样子。”
“疏微,你真的——”
“觉得失望就从我跟前滚开。”沈疏微冷声打断他的话,“同样的话我已经和你们二人说了不下数遍,你们二人究竟是耳朵不好使未曾听清还是生了癔症觉得我在嫉妒在不满?”
“沈姑娘好大的威风,靖宁侯府大小姐肯自降身段与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说话,你还端上架子了。”
坐在不远处看戏的秦依依和俞晶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故意扬声说道,好让席上的人都听清是沈疏微胡搅蛮缠气哭了楚心柔。
“沈疏微你还当自己是靖宁侯府大小姐吗?占了楚大姑娘十六年身份不说道歉,张嘴闭嘴竟是叫人滚开。”俞晶嗤笑了声,“别是看着今日在场郎君多,故意拿乔作态,吸引他们注意吧。”
“不要脸的狐媚子,也不想想就你沈家门户,和你沈疏微干的丑事,哪家高门大户愿意聘你当正头夫人。”
李玦听到她们二人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不由得皱眉,正想开口为沈疏微说话,身侧楚心柔忽地低吟一声,捂着心口容色苍白。
“李玦哥哥,我心口好痛——”
李玦知道她身子娇弱,素有心疾,顾不上沈疏微,忙扶着楚心柔去旁边休息。
秦依依瞥了眼离去的二人,语气越发骄纵,“依我看,沈姑娘给人当个外室还差不多,我可是听说沈姑娘之前为了钱财勾引过京中一个粮商,还被人当场发现,要不是靠着自己那个在禁军任职的二哥,这事指不定怎么宣扬呢。”
“哗啦。”一盏茶水把秦依依从头淋到脚。
“啊!”两声尖叫先后响起。
萧池风轻蔑扬唇,随手把手里茶壶丢回桌上,“给人当外室勾引自己表姨夫的是严家人,这桩案子还是本王堂兄亲自督办的,涉事之人一个发落流放,一个在庄子上静养。”
“你既对此事这般好奇,不如本王亲自送你去见见两个当事人,让他们二人为你还原一下事发经过?”
萧池风是谁,京中混不吝的小霸王,就是皇子都敢打,这会泼了两个姑娘茶水算什么事。
席上的人眼观鼻子眼观心,都只当自己没看见,就连这两位姑娘的自家人也缩着脖子不出声。
秦依依和俞晶气的呜呜咽咽直哭,转身想跑。
“季一季二,把人拎回来,骂完人不道歉就走,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啦!”
萧池风放话,秦依依和俞晶当真是被两个侍卫拎着衣领拽回来的。
脸上妆容都花了不说,鬓发歪斜,毫无体面被当着京中一众权贵的面这么提拎回来,秦依依和俞晶脸上都臊得慌,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今日太子设宴,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到了,不少人家都是揣着结亲的心思来席上相看的。
她们二人今日闹得这样没脸,原本相中的人家肯定吹了,还因此得罪了康平郡王,这不就是变相触怒荣阳长公主和镇国将军府,这下京中稍微有点权势的人家想要和她们结亲都得思量一下。
二人不约而同开始懊恼为什么要听二公主萧扶风的话来找沈疏微的茬。
沈疏微也没想到萧池风会这么大阵仗给自己撑腰,看着萧池风盯着秦俞二人,要求她们二人给自己道歉。
沈疏微张了张唇,萧池风却像后脑勺长眼睛似的,转过脸,“疏微妹妹你可别说出给这两个人求情的话,这都是她们两个应得的。”
“而且她们还牵扯上了沈璋的名声,这不是空口白牙给你们沈家泼脏水吗!”
“今日这个歉我肯定是要让她们两个道的!”
萧池风梗着脖子,一副就算是皇帝来了他也要她们两个道歉的架势。
坐在旁边正照顾楚心柔的李玦听见这声疏微妹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沈疏微。
然而沈疏微没给他半个眼神。
楚心柔瞥见萧池风的反应,悄然攥紧手心帕子,幽幽说道:“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姐姐何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听见声音,沈疏微回过头,就看到楚心柔正定定看着自己,要自己出面保下那二人。
“姐姐去劝劝康平郡王吧,姑娘间的打闹怎么就牵扯到沈家了呢,何况姐姐你也没有伤着哪不是吗?”
李玦听到楚心柔的话心底有些古怪,但还是顺着楚心柔的话往下说,“疏微妹妹,心柔她说的没错,今日是太子设宴,不宜闹大,你也没吃亏,不如此事就算了。”
沈疏微看着二人冷笑,捧着手边冷茶起身,泼在两个人脸上。
楚心柔被冷茶水泼的惊叫一声,李玦更是恼怒抹脸瞪着沈疏微,“你这是做什么!我和心柔是在教你如何处理好这件事,免得你触怒太子殿下!”
沈疏微搁下茶盏,原话奉还,“我不过是和你们二人开个玩笑罢了,打打闹闹的怎么就牵扯到太子殿下了?”
“还是二位说得出玩不起?”
李玦一口怒气梗在嗓子眼,身边楚心柔更是白着脸捂着心口痛苦皱眉。
“心柔!心柔你没事吧?”
“疏微你明知心柔体弱为何还要拿冷茶水泼她!你知不知道她有心疾,你——”
李玦带着怒气的质问没说完,就被回过头注意到这里的萧池风打断,他不耐烦掏了掏耳朵,“不就脸上溅了点水,还是干净的茶水就要死要活的,这么脆弱还带出来干什么。”
“夜里洗漱净面的时候让家里人备着白事候着算了,洗脸用的水比这多多了,还是说你碰水就要死,长这么大就没洗过脸?”
周围围观的宾客听到萧池风这番话着实忍不住了,接二连三有人笑出声。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
不知道谁,那位楚大姑娘前科累累,明眼人瞧一眼就知道是装的,偏那位刚来京城的李家小公子是个傻的,还真信了。
李玦被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身边真要昏厥过去的楚心柔,也不敢久留,连忙扶着人下去更换衣裳。
“我说秦二姑娘,俞大姑娘,你们二位还是趁早给沈姑娘道个歉吧,好端端污蔑一个清白姑娘做外室,也亏得你们说的出口。”宾客中人出声起哄。
秦依依和俞晶脸颊通红,死死闭着双眼低着头。
“康平郡王都出面替沈姑娘澄清了,你们两个也别死鸭子嘴硬了,当心和那位楚大姑娘一样被抬下去。”这是一个看两人不顺眼的姑娘喊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二人身子颤了颤,在萧池风不耐烦的催促声中,小声快速道完歉就要离开。
“站住,方才骂人的时候嗓门这么大,这会怎么就和蚊子叫一样。给我重新道歉,什么时候声音大的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你们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