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归家,侯府上下悔断肠by九颗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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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午时开始,未时若还在府中应是赶不及的,但是她是在荷花池见到的景王世子。
沈疏微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沈知漾窝在一侧软榻里,捧着块沈疏微带回来的桂花糕吃的香甜,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松鼠。
这会似是想到什么,举起手说道:“我一炷香前去厨房寻吃的,见到过景胤,那会他正在厨房给三姐姐你熬甜汤。”
沈疏微偏过脸看向沈知漾,笑着捏了捏她脸颊软肉,“阿漾是中午没吃饱?”
沈知漾不好意思低下脸,嘟囔,“大哥说我最近在长身体,吃的多也正常。”
“我去时景胤正在往甜汤里加莲子,我瞧着那些莲子都是他自己剥的,没一会功夫好不了。”
莲子——
沈疏微莫名想到在荷花池边立在亭子外给景王世子剥的那一碗莲子。
大哥未时听到过景胤的声音,但不曾见过他人,也不能排除大哥听到的声音是其他人发出的。
但是阿漾却是实实在在见到了景胤,还看到他在熬甜汤。
沈疏微摩挲指尖,最近景胤日日都会给自己煮甜汤,很是费功夫,没一个时辰熬不好。
真是她多想了吗?
忽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沈疏微本能转过脸。看见赵韫站在院中,不知听了多久,手里还捧着一天青色荷叶盏,盏里盛着甜汤,几粒圆滚滚莲子浮在上面。
见沈疏微目光一落不落看着自己,赵韫面色不变,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笑容。
“在下煮了碗甜汤,去姑娘院中不曾寻到人,就找到这里来了。”
沈疏微看着他无懈可击的笑脸,抬步走到他跟前,接过碗,目光落在他手上,“府中有厨娘,不必你日日做此事。”
“前几日都见你手指被炉灶烫到,今日可还好?”
前两天赵韫天天找她上药,不是食指碰到铁锅被烫到,就是掌心在盛汤时贴着灶台烫的发红。
赵韫抖落衣袖,将右手送到沈疏微眼前,任由她打量。
“今日倒是没有烫到,只是在剥莲子时指甲被刺到,裂了个口子。”
沈疏微低头看去,果真看见他食指指甲缺了个小口子,里面还残留着些许莲子肉。
看来莲子真是他剥的。
沈疏微舀起一勺甜汤尝了口,味道和前几日如出一辙。
“姑娘方才看着在下在想什么?”赵韫轻声问道。
沈疏微慢慢咽下嘴里甜汤,抬眸望着他清亮温柔凤眸,挽唇道:“我只是在想今日席间见到的景王世子,听闻他和你一样是凉州来的,景胤你可曾见过他?”
沈疏微盯着赵韫,后者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讶然,没有丝毫破绽。
“景王世子这般人物在下自然无缘得见。”
“是么,宴席上二公主对我诸多刁难,幸好景王世子为我解围,我本该向他道谢的,但他宴席未散就离开了。”沈疏微像是随口一说。
“说来他身边那位侍卫像是认识我,待我过分热切,还让我为景王世子剥了一碗莲子。”沈疏微笑着搅动瓷勺,舀起数颗莲子。
“景胤,你觉得呢?”
赵韫抽出块帕子,握着沈疏微手腕擦拭她指尖沾上的甜汤,“姑娘说这么多,是觉得在下不如景王世子有用吗?”
赵韫抬眸望着沈疏微,眸底是一如既往浅淡笑意。
沈疏微动了动手指,正要说话,虎口猝不及防被轻轻揉动,激起轻微痛楚。
与此同时男人清润喑哑的嗓音传入耳中,“我能为小姐做甜汤,景王世子能吗?”
沈疏微兀地掀起眸子看他,端着碗想拉远距离,不想手腕被他牢牢扣住。
赵韫低低笑了两声,“我还能讨小姐欢心,小姐心中想的,嘴里说的——”
赵韫抬起手,食指指腹轻柔擦过眼前樱粉色唇瓣,落在她颤动的睫毛上,“还有小姐眼底告诉我的,我都知道。”
“这些景王世子能为小姐做到吗?”
二人实在贴的太近,呼吸轻吐在肌肤上,激起薄薄一层寒栗。沈疏微闭了闭眸子,推开赵韫,但手腕再度被他攥入掌心,拉了回去。
“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和景王世子,小姐选谁?”
沈疏微不明白分明是自己质问景胤的话,怎么反过来变成他质问自己了,还是二选一的问题。
她别开脸错开他覆上的手,“我在景王世子手下身上见到了昙花纹。”
赵韫动作一顿,扳过沈疏微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笑意盈盈,话语温柔,“然后呢?小姐想说什么?”
沈疏微平静对上他目光,“我捡到你时曾在你身上发现过一枚昙花金饰,和那些人身上衣裳纹路像了九分。”
时隔久远,其实沈疏微也不记得那枚昙花金饰长什么样,她只是想试探景胤的反应。
赵韫勾唇一笑,摩挲着沈疏微光洁侧脸,“小姐想从我嘴里听到答案,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和景王世子,小姐选谁?”
沈疏微抿唇。
“这很难选吗——”
“我选你。”沈疏微打断他的话。
“嗯?理由呢?”赵韫不依不饶追问。
沈疏微皱了下眉,拍在他手背上,示意他松手放开自己,“理由你不都替我说了,你能为我煮甜汤还能讨我欢心,景王世子只会让我给他剥莲子。”
真实理由是她不选他,他能当场疯给她看。
就连沈疏微自己都觉得是个敷衍至极的答案,偏偏赵韫像是被愉悦到,松开手,胸腔振动,发出一连串闷笑声。
沈疏微不想问他高兴什么,只看着他,等他笑够了,眼尾漫上一层雾粉,像是扫了薄薄一层胭脂。
“你的问题我回答了,我要的答案呢。”
你和景王世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赵韫回答也很简单,“昙花在凉州象征祥瑞,贵族子弟都爱用昙花纹,我出自凉州有一枚昙花金饰再正常不过。”
“不过是攀附风雅打造的,小姐不信的话遣人去往凉州仔细探问,凡士族子弟身上都有几件昙花式样的物件。”
第70章 楚心柔得了景王世子倾慕
沈疏微看着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把凉了的甜汤喝完,把空碗塞他手里,伸手拍
了拍他肩膀,“去洗碗吧。”
赵韫长睫扇动,无辜看她,“在下为了给姑娘剥莲子指甲都缺了个口子。”
沈疏微没搭理他,“乖,你不是说要讨我欢心吗,去把碗洗了吧。”
赵韫定睛看了她片刻,唇角上前扯出一个愉快弧度,“在下知道了,会乖乖把碗洗干净的。”
他咬重乖乖二字。
目送赵韫端着空碗离去,沈疏微眯了眯眸子,转身回到房间。
方才他们两个谈话在院子角落,从房间里往外看是看不见他们两个情形的。
也幸好大哥和阿漾没有好奇走出来,不然二哥真要找个道士把景胤这个勾引她的男狐狸精收了。
赵韫捧着空碗来到厨房,打了盆温水开始洗碗,这让走进来的寻霄脚步顿在原地,缓慢眨了下眼睛。
这挽起袖子,坐在缺了条腿木凳上洗碗的人真的是世子吗?
赵韫察觉他进来,接过寻霄递来擦手的锦帕,把碗上水珠擦拭干净,仔细端详,“这口碗洗的干净吗?”
寻霄沉默了,好半晌道:“干净。”
赵韫满意起身,把碗收好。接过寻霄递了另一条锦帕,把手擦干,探入怀中寻找东西。
寻霄看着自家世子在怀里摸索一阵,片刻空着手从怀里抽出来,眸色沉沉盯着自己。
寻霄将头垂下。
这又是怎么了?
“我的令牌不见了。”赵韫说道。
寻霄这下子顾不得什么,倏忽抬头看着赵韫,“是世子那枚号令暗卫的昙花令牌吗?”
赵韫看着他,忽地轻笑一声,说出来的话温温柔柔却冷的冒冰渣。
“你让乘风去找,今夜子时前若是找不到,我就把你们二人做成令牌。”
寻霄没问世子打算怎样把自己和乘风做成令牌,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
早知世子比在凉州时疯的还厉害,他还不如传完口信就返回凉州,看着景王那一大家子虚与委蛇也比在这提心吊胆的好。
楚云澜正坐在椅子上半阖眸子品茶,在听见楚心柔说捡到景王世子的信物后眼睛倏然睁开,一瞬不瞬盯着她掌心的昙花金饰。
楚心柔没瞧见他眼底异样,继续说道:“大哥,我们可以靠着这个信物同景王世子攀上交情。”
“只要着人打听到景王世子的住所在何处,你我二人亲自上门归还,景王世子也算欠我们一个人情。”
一想到在太子府的惊鸿一瞥,楚心柔呼吸重了几分。
那才是真正的王侯贵胄,比起李玦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心底还在惦记沈疏微的好多了。
楚云澜想拿过昙花金饰仔细打量,却被楚心柔攥着掌心避开了。
“到底是重要的信物,大哥看过后脑子里有个印象便好。”楚心柔脸颊泛起红晕,语带羞涩。
握着这枚金饰,楚心柔仿佛握住了景王世子的手,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
楚云澜瞧着楚心柔满脸娇羞,狐疑问道:“心柔,你可是见过景王世子?”
不然怎么会是一副女儿家羞怯姿态。
楚心柔不好意思低下头,细如蚊呐,“我和景王世子对视过,之后就捡到了这枚昙花金饰。”
楚云澜一听眼睛亮了,拉过楚心柔道:“那定是景王世子对你也有意,故意遗留下的这枚信物。”
“不然今日太子宴席上这么多人,为何独独只有你捡到了。”
“景王世子肯定看中你了。”
楚心柔自然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听着楚云澜的话,脑海里一个念头逐渐生根发芽,驱散了她的理智和疑虑。
大哥说的不无道理,这样重要的信物怎么会让她捡到。
定是景王世子对自己一见钟情,知道自己躲在院墙后,这才故意丢下这枚昙花金饰诱她来捡,暗中表明他对自己的倾慕。
楚心柔想着,脸颊越发红润,捧着昙花金饰捂在心口,那短短一眼在脑海中反复闪过。
“我这就去告知父亲,景王世子看上你了!我们家要出一个世子妃!不,是景王妃!”楚云澜激动地往外走。
楚心柔连忙拉住他,羞红着脸嗔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大哥别乱说。”
虽是这样说,楚心柔眼底满是笃定。
她模样出挑,家世显赫,当个王妃也绰绰有余。
比起李玦一个连世子都不是的侯府幼子,景王世子这样人中龙凤才配的上她。
她甚至想好了待见到景王世子该穿什么衣服,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沈疏微这个贱人,故作清高勾走了李玦算什么,她有景王世子的倾慕,这是沈疏微一辈子也赶不上的。
“大哥还是快些出去打听景王世子住在何处吧,我们也好亲自上门归还信物。”说到信物,楚心柔娇羞地闭上眼睛。
想到自己未来会有景王世子当妹夫,楚云澜兴奋的不行,浑然忘了自家和李家在议亲,换了身衣袍就出门去了。
酒楼里,楚云澜和几个朋友推杯换盏。
自那日他被赶出聚仙楼后,身边不少朋友都疏远自己,楚云澜心底也憋了股气。这会喝了几盏酒,醉醺醺地把楚心柔得了景王世子信物的事炫耀说了。
几个朋友将信将疑看着楚云澜,景王世子凶名在外他们是知道的,这样一个修罗夜叉,也能对女人动心吗?
“楚兄此话可当真?心柔妹妹当真得了景王世子的信物?”
也不怪他们多嘴,是因为楚心柔他们也见过,算不得什么国色天香大美人,旁的也没什么出挑的,景王世子怎么看上的。
楚云澜见他们不信,“砰”地搁下酒盏,大着舌头道:“你们别不信,这信物可是景王世子亲手递给心柔的!”
“若不是看中了心柔,景王世子好端端一个男人怎么会把随身携带的信物送给她呢。”
“我听说景王世子此番进京是为了承袭王爵,等他成了景王爷,我妹妹心柔可就是景王妃!姓林的和那群人这会后悔和我断交也晚了!”
几人见楚云澜醉了,越说越不像话,还攀扯上爵位皇家了,连忙七嘴八舌岔开话题。
但是靖宁侯府大小姐得了景王世子青眼,有景王世子亲送信物为证这一事很快传了出去。
第71章 东西是楚心柔偷来的
正在洛京大街小巷翻找自家世子丢失的令牌,就差一头扎进垃圾堆里的乘风听到这个消息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夜半子时,赵韫慵懒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低着脑袋走进来站在寻霄身边的乘风,“令牌呢?”
乘风抬起头,努了努嘴。
赵韫会意扬眉,撑着脑袋看他,未曾束起的三千青丝散落,如油亮的缎子披散在胸前。
“看样子是没找到了,来人——”
“回世子,属下虽没能找回令牌,但知道它如今下落。”乘风连忙出声打断赵韫恶鬼低吟。
“现下外面在传世子您贪图靖宁侯府大小姐美貌,把自己贴身信物赠予她,意图纳她为妃。”乘风语速极快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将脑袋死死埋下,不敢抬头看赵韫。
赵韫看着乘风,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笑。
乘风脑袋埋的更低了,世子这是要发疯了。
“下去领罚。”赵韫轻飘飘丢下句话,乘风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赵韫目光悠悠看向房间唯一站着的人,“去一趟靖宁侯府,我也很想知道是谁自作主张把我的东西赠给了他们府上的人,还替我订下了一门亲事。”
“是父王显灵了吗?”
略微困惑的嗓音落进寻霄耳中,寻霄皮都绷紧了,身形消失在原地。
靖宁侯半夜被下人从柳姨娘的温柔乡里叫起来的时候,火冒三丈,想也不想抄起桌上茶盏砸在小厮身上,“半夜鬼嚎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等明日白天再来通禀吗!”
小厮被泼了一身茶水,苦皱着张脸急切道:“侯爷!景王世子上门拜访了,这会人就在府门外呢,您还是快些起身吧!”
靖宁侯睡得混混沌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不少,连忙翻身下床穿衣,“景王世子怎么会这个时候登门,你有问清是为着什么事过来吗?”
想到府门口那群夜叉恶鬼似的人,小厮哪敢多问,只模模糊糊提了句,“小的也不清楚,像是为了大姑娘来的。”
靖宁侯穿衣动作一顿,脸色变了变,“去把她给我一起叫来。”
今日赏花宴前他特意叮嘱过楚心柔记得讨好景王世子,难不成是赏花宴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才让景王世子找上门。
靖宁侯思绪乱糟糟的,眼下也不知景王世子登门拜访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惴惴不安地顶着夜半凉
风去前厅见客,冻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楚心柔被身边丫鬟唤醒,告诉她景王世子要见她时,先是一怔,继而喜形于色。
“去将箱笼里那件白月色广袖流仙裙拿出来,还有那条宝相花纹的披帛。”楚心柔坐在妆台前,强忍内心激动和战栗,颤着手给自己梳妆。
景王世子竟主动登门拜访,看来真如大哥所说,太子府的惊鸿一瞥,景王世子对她已然情根深种,不惜半夜也要上门见自己。
丫鬟催促了好几遍,楚心柔才犹豫不决地放下那支衔珠钗,簪上一支白玉簪子,面上薄施脂粉,显得楚楚可怜。
刚进门,她看到一道背对自己站着的玄色身影,身边簇拥着几名灰袍暗卫。
楚心柔掐了下掌心,咬着下唇,软着腔调娇滴滴唤了声,“世子。”
正站着的寻霄就听着这声九曲十八弯的世子,身子悄然一颤,木着脸转过身,“本官是凉州景王麾下车骑校尉,特奉世子之命来此。”
听清来人不是景王世子,而是他麾下将领,楚心柔眸底划过失落,但脸上笑意不减。
能让自己麾下将领拜见自己,可见景王世子对自己的看重。
她娇柔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就听见那面无表情站那跟截木桩似的男人说道:“区区一个靖宁侯府还不值得世子亲来。”
楚心柔笑僵在脸上,靖宁侯也是强撑笑脸。
“敢问世子让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他原以为景王世子的人上门是要和侯府交好,但这会听这个黑脸侍卫的语气像是上门找人算账的。
想到这里,靖宁侯狠狠剐了眼楚心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偏楚心柔现在还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咬着下唇不甘想着待见到景王世子,定要他好好惩治一番这个不会说话的奴才!
“白日里世子在太子府赴宴,丢了一枚昙花金饰,那是世子珍爱之物。”寻霄说道。
听见那枚昙花金饰,楚心柔再度激动起来,不觉捂住心口,她将那枚昙花金饰贴身珍藏。这个侍卫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提起这个,难不成是要当众告知景王世子对她的情意。
楚心柔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端庄优雅的笑容,听着寻霄下一句话。
“世子怀疑有人对他居心不轨,偷走了那枚昙花金饰,特命我前来调查。”寻霄锐利目光如利剑射向楚心柔。
楚心柔脸顿时白了,无边的惊恐和失控后的慌乱席卷心头,一瞬间天旋地转。
什——什么偷走?那不是景王世子倾慕自己,刻意留下让她捡走的吗?!怎么变成是她偷走的呢!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是偷呢,那明明是世子——”楚心柔慌张解释,但话没说话就被靖宁侯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这个孽障!竟敢偷拿世子的珍爱之物,还不快拿出来!”靖宁侯看到楚心柔的反应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气的脸色涨红。
她是蠢货吗!连景王世子的东西都敢觊觎,是嫌他们府上日子太好过了吗!
楚心柔捂着脸,依旧不可置信盯着寻霄,“大人是不是弄错了,那枚金饰是我捡来的,并非是我偷来的!”
寻霄当然知道她是捡的,但是他们世子可不没打算这么想。
他板着脸看着楚心柔,“还请姑娘把偷走的金饰还来。”
楚心柔抗拒连连后退,口中喃喃,“我不信,我要见世子,我要当面和他解释,让我见世子!”
靖宁侯哪容的下她继续发疯,招来两个仆妇压着她,把怀中金饰搜出来,恭恭敬敬双手奉还给寻霄。
楚心柔哀戚看着被寻霄拿走的金饰,无力伸长手。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东西不是景王世子刻意落下让她捡到的吗,怎么变成她偷来的了。
第72章 楚云澜和楚心柔废了
靖宁侯瞪了眼楚心柔,赔笑道:“此事是小女无状,本侯会备下厚礼亲自同世子赔罪,还望大人看在世子信物完好无损奉还下,替我在世子面前美言一二。”
靖宁侯悄悄将钱袋往寻霄手里塞。
他在朝堂行走多年,哪能不明白寻霄出现在这里的意思。
即便那枚昙花金饰真是楚心柔捡的,可景王世子说是她偷的那就是她偷的,是个哑巴亏他们靖宁侯府都得吃了。
谁让他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比景王世子位高权重。
寻霄错开手,靖宁侯手里钱袋掉在地上。
靖宁侯脸色僵硬,还不等他羞愤之情涌上脸,寻霄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脸色惨白。
“世子信物虽找到了,可贵府在外面造谣说我们世子对府上大小姐一往情深,待世子袭爵后就要纳她为妃。”
听见这话,靖宁侯恨不得昏死过去。
但他身子骨向来硬朗,硬是没晕过去,气得浑身直哆嗦,扭头死死盯着楚心柔,恨不得将这个女儿生吞活剥。
她是不是疯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嫌自己命太长就去吊死好了,别扯上他们侯府其他人!
她献上治水策论那点好感这会消失殆尽,靖宁侯恨不得当初没认她归府,没脑子还自诩聪明的蠢样当真和她母亲纪景兰像了个十足十!
寻霄静静欣赏了一番靖宁侯惊惧脸色,方才抬手让人架着喝的烂醉如泥的楚云澜进来,丢在地上。
靖宁侯被他冲天酒气熏得直皱眉,下意识抬头去看安静伫立在原地一词不发的寻霄。
此事难道还有这个逆子一份?
寻霄朝身边灰袍暗卫使了个眼色,对方不知从哪提了捅冰水过来,泼在楚云澜身上。
楚云澜被泼的一激灵,磕磕绊绊骂道:“哪个……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不知道景王世子是我妹……妹夫吗,竟敢泼我!”
楚云澜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睁开眼,晕头转向地想站起来,但是很快就腿软摔回地上。
靖宁侯这会把他打死的心都有了。
秋闱将近,他不用功温书在外喝成这样就算了,竟然还敢称景王世子是自己妹夫!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靖宁侯一会看着脸色灰败的楚心柔,一会又看向喝的烂醉的楚云澜,一时间怒气上涌不知该收拾哪个。
他靖宁侯府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了这两个索命的蠢货!
寻霄一脚踩在楚云澜小腿上,一声脆响过后只听得尖锐惨叫。
寻霄面无表情松了脚,把疼得昏死过去的人踹到靖宁侯脚边。
靖宁侯连扶都不敢扶。
寻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缓慢扫过在场几人,最后如阎王点卯似的落在楚心柔身上。
楚心柔像是察觉到什么,惊恐地缩着身子往后躲,但两个灰袍暗卫如鬼魅降落在她身边,架着她拖到寻霄跟前。
寻霄瞥了眼鬓发散乱,面如金纸再无先前得意神色的楚心柔,抬眸看向靖宁侯,“世子心善,初来乍到洛京也不想与人结怨。”
“现在既已罚过一人。”
楚心柔和靖宁侯听到他这句话皆是松了口气,以为他这是放过他们了。
“剩下的一人就由靖宁侯亲自动手吧。”
寻霄的下一句话让两人刚落回肚子里的话又从嗓子眼跳出来,刚回云霄就又重新跌落地狱。
楚心柔连连摇头,双眸蓄泪望着靖宁侯,“父亲我受不住的,我还要嫁给李家小公子,我的腿不能出事!”
楚心柔仿佛抓到救命稻草,死死抓住和李玦的婚事,“李玦只肯娶我,若我腿瘸了,侯府和李家婚事成不了不说,父亲又该如何和李家交代。”
寻霄讥诮看着楚心柔。
身上有其他男子婚约,还敢大放厥词说世子看中了她非她不娶,真是好大的脸。
“我几时说要你的腿了。”寻霄冷声开口,“你既然手不规矩,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自该拿手来抵。”
“不!我不要!”楚心柔惊叫出声,捂着心口痛苦望着他。
寻霄视线掠过她,看向沉着脸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的靖宁侯,“靖宁侯若是狠不下心,我可以让人代劳。”
靖宁侯有了反应,目光阴沉辨不出情绪,看向一侧家仆,家仆会意朝楚心柔走去,桎梏住挣扎尖叫的楚心柔。
片刻后随着一声嘶哑惨叫,楚心柔双手不自然地弯曲耷拉,跌坐在地上。
寻霄视线扫过一个暗卫,对方很快上前检查,确定她手废了之后
方才退回来。
“侯爷该感谢我们世子,若不是世子入京后宅心仁厚不少,今晚问靖宁侯府要的可就不止一条腿一双手这么简单了。”
靖宁侯心头怒火险些没控制住,咬着牙皮笑肉不笑,“景王世子大恩,本侯记下了。”
尽管他也恼怒楚云澜和楚心柔两个干出的蠢事,可二人到底是他血脉,是他侯府的人。景王世子就这样当着他面废了他府上唯一儿子不说,还要了正在议亲嫡女一双手。
这口气靖宁侯咽不下。
寻霄看了他一眼,抬步朝外走去,几名灰袍暗卫紧随其后悄无声息离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沈府,赵韫看着寻霄恭敬奉上的昙花金饰,眯了眯眸子,不掩眸底嫌恶,“拿去融了,打一只……”
赵韫顿了顿,“打一只纯金的实心兔子来。”
他要送给小姐。
寻霄眉心一跳,世子说什么?要拿号令众暗卫的信物去做只兔子?!
世子还不如把乘风做成兔子。
刚受完罚,一瘸一拐拖着残躯从外面走进来的乘风听到这句话也是大惊失色。
“殿下,不可!若没此物世子该如何联系散落各地的暗桩和密探?”
不同于常年跟随赵韫身边的众暗卫,从小培养出来塞进各个高门宅院当暗桩密探的人可认不出自己主人,他们只认信物。
赵韫懒懒斜靠美人榻,指尖一点一点,“换个信物便是。”
被旁人碰过的东西,他嫌脏。
寻霄听着赵韫随性散漫的话,皱了皱眉,难得也想开口劝诫。
赵韫平静看着二人,点了点放在帕子上的昙花金饰,“要么它进去化成块金饼,要么你们两个抱着它跳进去。”
寻霄沉默了,乘风怂了。
乘风清了清嗓子,掐着嗓子谄媚讨好:“我这就去打听洛京哪个金饰师傅手艺好,保管给爷做只活灵活现的兔子出来。”
赵韫轻笑:“做不好把你另外一条好腿也抽瘸。”
乘风和生吞黄连似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他好好的嘴欠接什么话。
最终那块昙花金饰还是乘风一瘸一拐带走了。
昨日的赏花宴太过劳心劳神,沈疏微难得一觉睡到中午才起。让她有些诧异的是景胤也刚起,端着碗甜汤站在院中,见她推门出来扬唇露出一抹微笑。
沈疏微没有说话,接过甜汤小口喝着。
在她快喝完的时候,赵韫像才想起来,提道:“忘了告诉姑娘,沈二公子今晨早早起来,忙活了一桌家宴,只等着姑娘过去。”
沈疏微一噎,咽下嘴里甜汤看他。
他是不是故意的?二哥准备好家宴这事他早不说晚不说,等她慢悠悠喝完甜汤,吃了个七分饱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