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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媳by李尔尔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7

若真的要讲谁是罪魁祸首,要是蒋氏没有起那个祸害谢容瑛的心思,事情能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谢容瑛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个时候谢容瑛怕是早就与谢家通了气,若是真的追究下去,到底是她谢容瑛会没命,还是咱们蒋、秦两家会被世人戳脊梁骨?”
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蒋、秦两家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毕竟谢容瑛背后还有一个谢家。
“妹夫,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谢容瑛到底是勇毅侯府的儿媳,是非对错难不成你们做长辈的还不能定罪?”蒋王氏开口:“就算她谢容瑛死在了勇毅侯府,谢家也不能怎么样。”
“嫂子、”勇毅侯此刻有一种无力感:“谢家是寻常的人家?此次边关动乱,连官家都在等着谢家拿出银子养着边关的将士,你要在这个时候动谢家的女儿?”
果然,蒋家人听着勇毅侯说出来的话侯纷纷都闭上了嘴,若当真把谢容瑛交给英国公府,怕是英国公府不会把谢容瑛怎么样,反倒是惹怒谢家,告到官家面前。
吃不了兜着走的只会是勇毅侯府与永勤伯爵府。
“开封府那边就暂时不要去了,我等下前往英国公府一趟。”勇毅侯心里也烦躁无比,好不容易回汴京想要经营一下同僚的关系,没想到蒋氏这个蠢货给他来了这么一击。
偏偏他还不得不奔走。
蒋老太太起身走向勇毅侯,语气中透着祈求:“好女婿,老六就全靠你了,永勤伯爵府虽与英国公府走得近,但这次的事情算是彻底决裂了,要是此番你能保全老六,岳母定会跪地向你磕头道谢。”
说话间,蒋老太太就要朝着地面跪下去。
勇毅侯立即扶住蒋老太太,知晓这老太太是在给他施压:“母亲折煞女婿了,女婿会尽力的,会尽力的。”
蒋老太太抹着眼角,哽咽:“我早该约束他,今日能有此一劫都是我的错。”
勇毅侯长叹一口气,说:“女婿现在就前往英国公府。”
“麻烦你了。”蒋老太太算是软硬兼施,她知晓自己女儿和勇毅侯之间并没多少情义,无非是因着利益牵扯没有闹翻脸罢了。
待勇毅侯离开后,蒋老太太重新坐回了主位。
蒋氏胸腔里的怒气依旧积压着,说:“母亲,您放心,谢容瑛不会好过的。”
蒋晋冷笑:“你还是先好好想想老六该怎么办吧,我看你真是给自己娶了一个扫把星儿媳。”
蒋老太太一手重重的拍在小桌上,冷眼盯着蒋晋,片刻后视线又落在蒋氏的身上,道:“你最好期盼着你弟弟无事,不然你永远都别想再踏入蒋家的大门。”
“母亲、”蒋氏不可置信的盯着主位上的母亲。
蒋老太太冷声:“回你的勇毅侯府!”
袁妈妈见状,立即上前扶起蒋氏,在其身边低声:“夫人,先回吧,老太太正在气头上。”
蒋氏在袁妈妈的搀扶下起了身,最后福身行礼后说了一句‘女儿告辞’便走出大堂。
蒋老太太也呵斥蒋王氏:“你也去祠堂跪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人都没有探听清楚就想着祸害别人,现在蒋寅入狱,你们两口子是不是挺高兴!?少了这个祸害,你们以后轻松自在了!”
蒋王氏被蒋老太太呵斥的脸色一僵。
“母亲,这关王氏什么事?”蒋晋不耐烦的说道。
蒋老太太破声怒吼:“滚!”
勇毅侯府,东苑。
夜风吹动庭院芭蕉,摇曳生姿,窗户前立着的谢容瑛一袭素白锦衣,青丝散落,唯有发髻上一根木簪点缀,衬得整个人越发的清冷。
她的目光从院落中挪动,定格在梨花圆桌上的锦盒上。
那是蒋寅送的玉簪。
要是她没猜错的话,那日家宴开始蒋氏就开始在下棋,如果一切都如蒋氏设想的那般发展了,最后这根蒋寅送的玉簪就是她偷情的罪证。
她冷笑一声,收回视线将窗户关上。
这时,芸娘走进来,说:“姑娘,固珣来了。”
谢容瑛披上外袍走出里间,在主位上坐下后,看向固珣:“让你打听到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属下询问了之前替属下接生意的雇主,他说之前买蒋寅命的人姓胡。”固珣说道:“正是蒋寅第三任妻子的娘家。”
谢容瑛淡笑,她就知晓想要蒋寅命的人只会是蒋寅玩死那些女人中的某一个家人。
“那又是谁给你的银子让你不做那庄生意的?”谢容瑛问。
固珣沉吟片刻,说:“属下只知是位年轻人,他带着帷帽,不知长相,但气势非凡。”
谢容瑛眉梢微动:“那人看清你的长相了吗?”
“并无。”固珣看着谢容瑛,知晓这个主子为什么谨慎,跟在这主子身边,必定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若那次让他不做生意的人是汴京的某位公子哥,他的身份暴露,只会给谢容瑛带来麻烦。
他又道:“浪人做生意最忌讳的是让买家认出长相。”
毕竟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暴露,那些达官贵人为了让见不得光的秘密永远见不得光也会买杀手要了他的命。
所以,浪人为了自保也不会让买家见到他们的真实面容。
“这样啊。”谢容瑛明显放心了不少,说:“你能以最快的时间联系到那位姓胡的买家吗?”
固珣惊讶。
谢容瑛哼笑:“没错,我要蒋寅的命。”
先不说英国公府最后的意思是什么,谢容瑛绝对不会让蒋寅活着。
她绝对不允许让算计过的人有一丝的机会翻身。
她绝对不允许给自己留下祸患。
“只要你有人脉,我就有的是银子。”谢容瑛似笑非笑的盯着固珣:“你想要多少去铺垫,我就能给你多少,不限数。”
固珣知晓谢容瑛有银子,却没想到谢容瑛手里的银子如此多,那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无底洞她也能填平。
谢容瑛看着固珣眼中的震惊,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我要蒋寅明日死在开封府大牢中,最迟申时末。”
“你能做到吗?”
固珣脱口而出:“这世上就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
谢容瑛眉梢微挑,语调散漫又透着几丝嚣张:“很好,我有的是银子给你去办事。”

是夜,英国公府。
僵硬的气氛蔓延着整个府邸,西侧的院落中站满了许多人,而站至最前的英国公章扶渊,满脸风霜的脸上是凛冽的寒意。
“国公爷,大姑娘这以后得好好养着了。”开口的是妇科圣手门下的女医娘,话语中透着小心翼翼:“还有,身体损伤的比较严重,就是……”
“你直说。”英国公沉声道。
女医娘直言:“大姑娘的命是保住了,就是以后怕是没办法做母亲了。”
在场的人听后,神色各异。
薛夫人紧张的扶着一位妇人:“嫂子!”
宋氏险些晕倒过去,被薛夫人搀扶着,直接哭了起来。
“我要杀了蒋寅!”开口的是英国公长子章淮,身影与英国公无异,人高马大,说着就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英国公冷声:“站住!”
章渃渃被送回英国公府时,整个府邸中的主子都惊动,薛夫人直接前往了英国公的院落跪了半个时辰,直到英国公从章渃渃的院落回去。
到底是英国公,面对任何情况都保持着一丝冷静。
英国公让薛夫人去书房,父女俩在书房中待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出来后父女二人默契的前往了章渃渃的院落。
在这期间,章渃渃的父亲与母亲大致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章淮当时就要提着长剑前往开封府,宋氏已经晕倒过好几次。
直到此刻,女医娘从章渃渃的院落中出来,与英国公说了这番话。
“国公爷,我给大姑娘开了药方子,以及药浴,都交给了大姑娘身边的侍女,天色已晚,先告辞了。”女医娘心领神会,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可不想因此惹上什么麻烦。
“来人,送大夫。”
待女医娘被人带着离开院落后,僵在原地的章淮才转身,对着英国公大声道:“父亲,你拦着我作甚!?”
英国公冷声:“蒋寅会死,但绝对不是让你亲自动手。”
“凭什么?”章淮怒声:“此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就在这时,小厮小跑进来,恭敬说道:“勇毅侯求见。”
“不见!”章淮怒声。
英国公却道:“好好宽慰宋氏,我去见见勇毅侯。”
“父亲!”章淮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什么。
英国公直接越过章淮走出了院落。
章淮想要追上去,被薛夫人拉住:“大哥,父亲有父亲的想法,你……”
章淮一巴掌硬生生的落在薛夫人的脸上,打的薛夫人发髻间的珠钗都掉落在地,她歪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章淮。
“都是你这祸害!”章淮指着薛夫人就是破口大骂:“克夫,克母,克侄女!你下一个还要克谁?克死父亲克死我吗?”
薛夫人眼眶泛红,定定地盯着章淮,整个身子好似僵住一般。
此时宋氏走上前来扶着薛夫人,哽咽着说道:“你干什么、难道小妹就不比你难受吗?”
章淮冷哼一声后直接朝着章渃渃的房中走去。
“阿荼,你没事吧?”宋氏问。
薛夫人摸着自己的脸颊,低声说:“没事。”
而英国公来到会客前厅后,勇毅后立即起身作揖行礼:“见过国公爷。”
“侯爷不用如此多礼。”英国公坐下后,又道:“坐吧。”
勇毅侯坐下后,实在是难以开口,便沉默下来。
英国公诧异勇毅侯的沉默,冷笑:“侯爷前来没事?”
“有事。”勇毅侯听着英国公的冷笑,心里越发的没底,他问:“国公爷,我此番前来是想问问……”
“侯爷就不必多此一举了。”英国公眸光促狭,说:“若是来为了蒋寅奔走,侯爷可以回去了。”
“国公爷。”勇毅侯眼神晦暗:“想来国公爷也了解了大概,蒋寅虽该千刀万剐,但到底也是被陷害。”
英国公冷哼:“所以侯爷想说该死之人另有其人?”
勇毅侯不置可否。
“侯爷别浪费口舌,我能来见你,是因为你姓秦而不是姓蒋。”英国公自然分得清轻重:“我孙女何其无辜,竟成为了你们秦、蒋两家算计中的受害者。”
“国公爷您也清楚蒋寅是被陷害,这……”勇毅侯实在是想着秦家与蒋家捆绑太深,如若不然他怎会在这里低人一等说出他都没有底气的话来?
英国公冷哼:“若我是你,就该快刀斩乱麻解决了影响氏族前程的祸害。”
“照着国公爷的意思,蒋寅必须得死是吗?”勇毅侯眉峰微压,想要从英国公的嘴里知道蒋寅的下场。
就算早已猜测到蒋寅的下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勇毅侯也料定英国公不会如此决绝。
毕竟章家大姑娘并没有丢命。
俗话说,杀人才偿命。
蒋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的生机。
再者,英国公也不想蒋寅与章家大姑娘的事情闹大,毕竟章大姑娘的名声还是要的。
照着目前他所了解到的情况,除了蒋、秦和章家外,无人知晓蒋寅为何入狱。
而英国公那双盾在暗影里的眼睛划过杀意:“如若不是顾及官家好不容易牵制好的汴京局面,你以为蒋寅现在还能好好的待在大牢中?”
官家虽登基九年,朝臣氏族以及先帝留下的残局却十分棘手。
这九年中官家好不容易稳住局面,如若今日英国公府当真要了蒋寅的命,英国公府与永勤伯爵府必将结仇,魏王与大娘娘又怎不会钻空子?
汴京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如今的安稳都是官家上位这些年一点一点治理好的。
若是因为一个蒋寅,让汴京平衡的关系网撕破一条口子,想来大娘娘与魏王必将抓住这条口子把汴京撕的天翻地覆。
勇毅侯怎会不懂英国公所说的意思,他垂眸:“所以国公爷打算如何?”
英国公脸色一沉。
“我的意思是,只要国公爷开口,勇毅侯府与永勤伯爵府都将办到。”勇毅侯诚心十足。
英国公字眼明了:“我要蒋寅的半条命。”
“什么?”勇毅侯皱眉。
半条命?
英国公冷笑:“四肢喂狗,剩下的让蒋家带回去。”
勇毅侯神情一僵,命是留下了,那蒋寅未来与废物有什么区别?
“侯爷回去吧。”英国公站起身来。
勇毅侯也起身,还想说什么,就见英国公冷声:“总不能我孙女吃了亏,蒋家还能要回一个完整的人吧。”
勇毅侯心神一凝。
“送客!”
春雨潇潇,雨雾湮没汴京城。
勇毅侯从英国公离开后并没有前往永勤伯爵府,而是直接回了勇毅侯府,他把英国公的意思告知了蒋氏,蒋氏大怒又无可奈何。
这口恶气不光要咽下肚,还得喝一口血亲的血。
蒋氏当夜就前往了永勤伯爵府告诉了英国公的意思,蒋老太太当场晕厥了过去。
第二日永勤伯爵府的人依旧在风雨中往开封府跑。
只是仍旧没有见到蒋寅。
后来开封府的人见蒋家的人如此执着,便出面告诉蒋家人并非英国公府打点不让蒋家见,而是蒋寅是长公主的人送往。
怕此事惊动官家,开封府根本不敢蒋家与蒋寅会面。
蒋老太太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在马车中又晕厥了过去。
英国公与长子章淮前往了开封府,开封府的人深知事情严重,不便声张,便隐蔽的带着英国公与章淮去了大牢。
两父子在大牢中待了整整两个时辰。
期间开封府的人抹着脸上的冷汗颤颤巍巍走出刑房,实在是难以目睹。
直到刑房中的人惨叫声消失,英国公父子俩才从刑房走出来。
“齐大人,让此人在此地待上一晚,再让永勤伯爵府的人带走,切记不要让此人死了。”章淮把手中一叠银票交到齐大人的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
齐大人只觉得手中的银票烫手的很,只能点头哈腰的说道:“下官知晓如何做,还请国公爷放心。”
话音落下,齐大人就见英国公父子戾气凛凛的离开,他立即对左右两侧站着的狱卒使眼色,自己则是跟了上去。
而此时刑房中的蒋寅四肢被废,狼狈至极,另一边的两只恶犬正在啃噬地面的四肢。
偏偏蒋寅并没有晕死过去,而是舌头被割,让他连痛苦都不能出声。
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清俊和煦?
哪怕是在此刻,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了,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
他怎会甘心?
此时全身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痛苦,那双痛苦中透着戾气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上空。
只要命还在,只要命还在。
他还有的是法子报复回来!
眼中的恨意快要溢出来,血淋淋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这时,刑房铁门被缓缓推开。
蒋寅被放置在行刑的铁椅上,因着四肢被截掉,血淋淋的杵在铁椅上,诡异又惊悚,他看着一袭月白锦衣出现的女子,全身的疼痛似乎更加能清晰的感觉到!
谢容瑛风轻云淡的站在蒋寅的面前,眼中没有惊讶,没有害怕,有的只是那淡定从容的笑意。
“小舅舅觉得好不好玩?”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犹如怪物一样的蒋寅。
蒋寅激动的呜咽出了声,那双眼睛仿佛要把谢容瑛给吞噬。
谢容瑛轻笑:“你又能把我如何呢?”
蒋寅看着这样的谢容瑛,眼中的恨意渐渐变成怯意。
如果英国公父子二人出现是为了要他成为废物,那么谢容瑛出现那完全就是要他的命。
谢容瑛从衣袖中拿出锦盒,那锦盒蒋寅怎会不熟悉?
那是他精挑细选给谢容瑛的白玉簪。
在看到谢容瑛从锦盒中拿出那白玉簪的时候,蒋寅又呜呜着难听的声音。
谢容瑛似乎看出了蒋寅的意思:“想问我要做什么?”
蒋寅瞳孔一缩。
谢容瑛哼笑,走至蒋寅的面前:“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你的命啊。”
蒋寅唯有那双眼睛能看出是何情绪,奈何此刻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空洞且无神。
谢容瑛盯着蒋寅的样子,眼中闪过厌恶,把手中的锦盒递向一边,说:“我突然觉得亲自动手只会脏了我的手,还是你来吧。”
固珣看了一眼谢容瑛,接过锦盒。
谢容瑛转过身去,说:“此玉坚硬无比,往脑门下五寸直击要害,快些,这里真是晦气。”
她说的慢条斯理,好似在吩咐一件极简单的事情。
话音落下,谢容瑛就听到一道轻微的呜咽声。
约莫过了片刻,固珣重回她的身边,才回头往后方看了一眼。
只见蒋寅的脑门上刺入的白玉簪已经被鲜血裹挟,那鲜血缓缓的从眉心流淌而下。
而蒋寅那双原本还有些生息的眼睛此刻变得灰暗无比。
谢容瑛红唇微扬,还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平息她心中的怨气。
“主子,可以离开了。”固珣说道。
谢容瑛与固珣离开大牢后在开封府的后门上的马车。
而谢容瑛刚刚弯身进入马车就见到谢廷肆意的靠在她的凭几上,她拧眉:“你怎么来了?”
“长姐。”谢廷斜靠在凭几上看着坐下的谢容瑛:“外面的雨势太大了,我来躲躲雨。”
“说人话。”谢容瑛睨了一眼谢廷,平声说道。
谢廷却突然直起身子,拿起边上的锦帕就抓住了谢容瑛的手,往手背擦去:“长姐,你回去可得好好去去晦气啊。”
谢容瑛看着手背上的血迹被擦去,及时的抽回手,说:“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可能来见你啊。”少年顽劣的说道。
谢容瑛的视线从少年郎的身上收回,对马车外的固珣说道:“回府。”
上空轰鸣声响起,又一道春雷跌入汴京,雨势越来越大。
谢容瑛唇畔带笑:“所以与秦珺异一起的女人是什么身份?”
照着蒋氏对秦珺异的看管,绝对不会允许秦珺异去接触身份与勇毅侯府不匹配的人,而秦珺异对那个女人死心塌地甚至连勇毅侯的爵位都不屑一顾,必定是与勇毅侯府有关系的人家。
谢廷看着谢容瑛那好奇的神情,挑眉:“长姐可记得几年前被官家株连九族的上官家吗?”

谢容瑛深幽的眸子不禁一黯,上官家?
承德四年深秋,汴京城中传着骠骑大将军上官宴通敌叛国,三万大军死于东北半关坡。
凤城地势图更是落入辽人手中,短短半月之内大胤就失了一座城。
上官宴扔下一方百姓逃至汴京,欲把妻儿至亲带离前往辽国,却在逃离汴京城外的风沙坡被拦下。
那时朝堂亦是人心大乱,先帝遗留下的残局官家力挽狂澜也镇压不住。
恰逢上官宴叛国,官家大怒,更是有着杀鸡儆猴之心。
在上官宴全家被拦下之后,与上官家相连的九族,甚至连带着裙带关系的氏族在那几日纷纷入狱。
那一年深秋,汴京菜场口凄惨声比秋雷滚滚还要刺耳,不过半个时辰,雨水掺杂着血水险些淹掉菜场口,一千多人乌泱泱倒在血泊中,雨水冲刷了半月之久上空都还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
也是那一年,动荡不安的朝堂开始中规中矩起来。
官家自登基以来唯一一次显露出铁血手腕,亦是这一次让那些躁动野心的人收起了心思。
“你是说,与秦珺异一起的女人与上官家有关系?”谢容瑛有些诧异,也有些了然。
若那个女人与上官家有关系,也就解释得通秦珺异为何要将人藏起来,想来秦珺异与这个女人是青梅竹马,不惜放弃爵位也要一生一世。
谢廷点头。
谢容瑛挑眉:“是上官家的漏网之鱼,还是与上官家有着裙带关系?”
当年上官家的事情那么轰动,牵扯出的家族都纷纷入狱斩杀,谁又敢把上官家的女儿藏起来?
毕竟上官家犯的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包庇这种罪臣之女,下场一样不会太好。
谢廷摆了摆手,说:“你先听我说。”
谢容瑛闻言,眼中闪过审视,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
“说来也是巧,在我发现秦珺异与这个女人一起的时候,就让人盯着,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那个女人就收到从陇西来的两封信件。”谢廷皱着剑眉说道:“就在昨日来了第三封,我的人先是截下,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后又送到了桂巷中。”
“信件的内容与上官家有关?”谢容瑛听后眼波透着些许的奇异。
谢廷微微一笑:“信上的落笔之处写的是,父:上官燕。”
谢容瑛皱眉:“上官宴?”
“是燕瘦环肥的燕,不是海晏河清的宴。”谢廷面沉如水,又道:“让我奇怪的是,这位陇西的上官姑娘为何执着于秦珺异的外室。”
谢容瑛拧眉,眸色暗变,莫非这其中还有别的缘由?
“陇西来的信件。”谢容瑛想到前世临死前,秦珺异就是从陇西回的汴京。
所以前世秦珺异谎称死于战场后就一直在陇西与这位上官姑娘隐姓埋名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谢廷从谢容瑛的眼中看出了异样,说:“长姐是不是也觉得此事很蹊跷。”
“先不说这个上官家与通敌叛国的上官家有没有关系,那信上的内容是什么?”谢容瑛问。
谢廷淡笑:“上面写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询问那上官姑娘何时回陇西。”
闻言,谢容瑛眼底蓦然迸射一道寒意。
这个时间点。
秦珺异奉旨前往边关。
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心人刻意安排。
前世的谢容瑛从始至终就是颗棋子。
把她的价值榨干,把她的年华葬送在勇毅侯府的前程上,把她的心血浇灌在一群白眼狼身上。
谢容瑛低笑一声:“都成了秦珺异的外室,难道还想着离开汴京?”
“姐,我会盯着的,你放心好了。”谢廷见谢容瑛的脸上并没有别的情绪,以为是在忍着,他安抚道:“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把这个女人揪出来任你发落。”
谢容瑛扯着嘴角,语气平淡:“别添乱。”
谢廷挑眉:“你当真不介意?”
“既然都把这个女人盯上了,秦珺异那边也盯着。”谢容瑛心情似乎很愉悦:“外面雨势大,待我回了府,我让我的人送你回家。”
‘回家’二字让谢廷唇角的笑意深了不少,他问:“长姐刚刚所做的事情可清理的干净?”
谢容瑛的视线定在少年郎的脸上,说:“自有人替我清理。”
谢廷眉梢微动。
丑时,雨势大的宛如汴京是一座空城。
一位身着蓑衣斗笠的捕快从雨中穿梭到永勤伯爵府前,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猛地拍打着门环。
过了半刻钟,才有小厮打开门:“你找谁?”
捕快大声道:“我要见蒋大人,快!”
小厮定了定神后,才看清是开封府的人,他连忙把人请了进去,说:“你稍等,我这就去叫大爷。”
蒋晋前来的时候神情透着焦灼,这个时候开封府的人前来蒋府,怕是蒋寅凶多吉少。
“蒋大人!”捕快一看蒋晋出现,快步上前:“齐大人让您前往开封府一趟。”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蒋晋知晓英国公府没有打算放过蒋寅,但心里也有了数,不会要蒋寅的命,他还在与王氏商量,只要蒋寅活着,以后他多安排些人手照顾就是。
“蒋六爷,没了。”捕快说道。
蒋晋在听到‘没了’两个字的时候险些没站稳,尽管平日中有多看不上这个弟弟的做派,但到底是血亲。
“怎么回事!?”蒋晋上前直接抓住了捕快的蓑衣。
三刻钟后。
蒋晋一路赶来开封府的大牢,心跳声在他的耳边强劲的跳跃着。
“蒋大人,这边请。”
而在刑房前的齐大人在看到蒋晋出现时,眼中闪过惶恐,尽管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他的身份地位不得不为这些人点头哈腰。
如今永勤伯爵府的六爷死在了他的地方,且还是重重狱卒包围下死的,他也难逃其咎。
“齐大人!”蒋晋面色苍白,走上前直接抓住了齐大人的手腕:“怎么回事?”
齐大人哎了一声,说:“蒋大人自己进去看吧。”
蒋晋僵硬的松开了手,从齐大人的眼中看出了悲愤,他僵硬的推开了刑房的铁门,视线往里面一扫,瞳孔震颤,直接跌坐在地。
握住铁门的手抖动的厉害。
死无全尸都难以形容蒋晋所看到的场景,那颗脑袋被放置在铁椅上,脑门上还刺着一根已被鲜血裹挟的玉簪,半截身子内的五脏六腑洒落一地。
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糟蹋成这样?
“英国公父子俩离开的时候,六爷还活着,国公爷还特意交代下官说看好六爷,明日让蒋大人您带回去,下官不过是送走国公爷,回来后六爷就成了这样。”齐大人心里也是酸涩的厉害,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无妄之灾。
蒋晋强撑着站起身来,显然被邢房中的一幕吓住,他说:“还劳烦,劳烦齐大人派人把在下六弟送回蒋府。”
天边的青云渗开微光洒落汴京,雨势渐小,屋檐低落的雨滴却格外的响。
永勤伯爵府中一片悲切,架起的灵堂上跪满了人。
蒋氏与勇毅侯一起走进了灵堂,夫妻二人的脸上都透着冷意。
无论蒋寅的死与英国公关系大不大,都与英国公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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