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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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瑛冷冷地盯着蒋寅,讥讽:“我也没想到蒋家的人如此恶心。”
话落,谢容瑛冷睨一眼后直接从蒋寅的身边走过。
蒋寅剑眉紧皱,察觉到谢容瑛并非长姐与长嫂所说的那么好糊弄时,玩味一笑:“玩弄起来肯定非常的有味道。”
话音刚落,蒋寅就见从竹林的一条小道上路过一行人,又是哼笑一声。
待那一行人彻底离开视线后,袁妈妈才出现。
“六爷可有把握?”袁妈妈说。
蒋寅双手环胸,说:“你就去与长姐和长嫂说,只要今晚把谢容瑛身边的人处理干净,我就有把握。”
“六爷放心,一定会处理好少夫人身边的人。”袁妈妈说完就福身一礼:“奴婢先告退。”
谢容瑛前脚来到斋堂,后脚薛夫人与章渃渃就抵达。
薛夫人与章渃渃落座的时候,都往谢容瑛的身上扫了一眼。
谢容瑛全当没有看见那二人的目光。
因着昨日的插曲,用斋饭的时候众人都没有交谈,就连蒋氏与蒋王氏都没有与薛夫人打招呼。
直到众人都纷纷落筷后,蒋氏与蒋王氏才与薛夫人交谈起来。
“真是巧了,本以为薛夫人不会前来斋堂了。”蒋王氏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伯母,幸亏我与姑姑来了,不然的话,路上就撞不到一件好事了。”章渃渃把‘好事’这两个字眼咬得有些重,视线还往谢容瑛的身上瞥。
谢容瑛眼观鼻鼻观心,做个局外人。
薛夫人却呵斥章渃渃:“渃渃,休得在长辈面前无礼。”
章渃渃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退至薛夫人的身后。
蒋王氏倒是好奇的问道:“你们还在来斋堂的路上遇到了好事了呀,可以说一说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薛夫人淡笑:“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能在小姑娘眼中是好事,还是不要说出来污了侯爵夫人的耳朵了。”
蒋王氏见薛夫人没有打算说下去的意思,便岔开了话题:“等下我们要前往大雄宝殿听师傅们念经,薛夫人可要前往?”
“我就不去了,我与长公主约好了等下去后山坐坐。”薛夫人提起长公主的时候眼中有着些许的笑意。
蒋王氏一听,语气都恭敬了许多:“那既然是长公主有约了我就不挽留夫人了。”
章渃渃俏皮的开口:“伯母,姝儿和桦儿姐姐今日也能同我一道随我姑姑去见长公主吗?”
“那当然是能了。”蒋王氏心里乐开了花,立即叮嘱两个女儿:“你们要乖巧听夫人的话,公主面前可不能胡说八道举止不雅。”
蒋桦儿与蒋姝儿起身乖巧回应:“女儿记下了。”
蒋王氏温和的笑着:“那夫人,我们就先去大雄宝殿了。”
“好。”薛夫人颔首回应。
谢容瑛从始至终与众人都没有说一句话,离开时也走在最末,与蒋王氏、蒋氏拉开了些距离,许是后面的人也察觉到了谢容瑛与前面的长辈们拉开了距离。
才挑衅的说着:“真是不要脸,来寺庙这种地方私会,也只有商贾之家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果然商贾就是商贾,再有钱财又如何,再如何的努力走仕途也掩盖不了低贱的秉性。”
谢容瑛脚步停下,回眸盯着那道声音的主人,一双深邃的眸瞳随着逆光黯下,蛰伏其中的凛然戾气好似一把利刃只朝着章渃渃剐去。
刚刚嚣张的章渃渃错愕的盯着谢容瑛,脸上更是惊怒交集。
惊的是谢容瑛敢回头。
怒的是谢容瑛敢这样直视她。
第25章 什么把戏
“章姑娘刚刚是在说我吗?”谢容瑛面不改色的盯着章渃渃,那直面的追问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毕竟像这种情况,许多时候许多人都选择沉默,不过一些话言话语,过多计较就是牵扯到了家族。
偏偏谢容瑛不沉默,还问了出来。
而章渃渃本就因着谢容瑛的眼神给刺激到,自来骄纵的性子也不会把谢容瑛放在眼里,所以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谢家长女。
奈何在刚要开口的时候被薛夫人给制止:“渃渃,还不快给秦少夫人道歉?”
“姑姑!”章渃渃咬牙不服气的喊道。
薛夫人脸色冷了下来。
章渃渃见状,眼中闪过怯意,不情不愿地与谢容瑛说道:“刚刚我没有说你。”
谢容瑛眉目轩然,扬唇一笑:“想来章姑娘说的也不是我,毕竟英国公府的姑娘不会这么没教养,不过还是劝告章姑娘一句,小心祸从口出。”
说话间,谢容瑛的视线又落在薛夫人的身上:“先走了薛夫人。”
薛府人颔首。
待谢容瑛离开后,章渃渃不满的看向蒋桦儿与蒋姝儿姐妹俩:“你们俩怎么回事,这个女人都勾搭上你们的六叔了你们还如此淡定?”
“渃渃,她毕竟是我姑母的儿媳,我们不太好说什么,更何况这其中还掺和了我们六叔。”蒋桦儿有些为难的说道。
章渃渃最是看不上蒋桦儿的犹犹豫豫,冷哼:“你们蒋家与秦家可真有意思,一个勇毅侯府嫡长媳居然与永勤伯爵府的六爷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渃渃,这可跟我六叔没有关系,原本我姑母就没有打算让谢容瑛前来,谁曾想这个女人非要跟着,听你刚刚那么一说,想来是谢容瑛知晓我六叔要来开宝寺,不然也不会刚来开宝寺就与我六叔会面了。”蒋姝儿反驳着。
章渃渃不解:“谢容瑛都有这样的心思了,为何你姑母还容忍谢容瑛给她做儿媳?”
“谢容瑛在没有嫁到勇毅侯府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子,之前听母亲说,谢容瑛知书达理,孝敬长辈,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结果进了勇毅侯府的大门就变了样,前几日还给我姑母气得都病了。”蒋姝儿越说越气愤。
“都这样了勇毅侯府就忍着?”章渃渃不可思议的盯着蒋姝儿。
蒋姝儿还打算说什么被蒋桦儿给制止,蒋姝儿不服气的说:“姐!”
薛夫人的视线在蒋家两姐妹身上扫了一眼,审视的目光收回后,说:“渃渃,先走吧。”
章渃渃不悦道:“看来你们的姑母也是太善心了,还能让儿媳骑到头上,要是在我手里,这种贱女人早就死一万次了。”
“章渃渃!”薛夫人冷声呵斥。
章渃渃背脊一僵,直直的盯着眸色微寒的薛夫人。
“走吧。”薛夫人睨了一眼章渃渃后,视线在蒋家姐妹的身上晃过,要不是对这蒋家姐妹另有作用,她会带上这两个蠢货?
大雄宝殿中缕缕青烟飘向上方,下方是蒲团上虔诚坐着的僧人以及香客。
香客与僧人分为两边,最前面盘腿而坐诵经的是主持师傅。
经文沉重又敬畏,让人浮躁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谢容瑛看着大殿巍峨盘腿而坐镀金的佛主,心里的敬畏心比在场的谁都要浓,她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也知晓这一世所做的事情逃不了因果。
但、哪怕是最后她下阿鼻地狱,也要拉着勇毅侯府满门!
就算因果的最后她不得善终,勇毅侯府也不能如前世那般走向昌盛!
此时,袁妈妈弯着身来到蒋氏的身边跪地,靠近蒋氏在其耳边低语起来。
谢容瑛离蒋氏很近,看着蒋氏的神情随着袁妈妈的开口越发凝重,她眉梢微挑。
蒋氏冷然的看了一眼袁妈妈,微微点头。
袁妈妈见状又起身,又弯着身退出了大殿中。
谢容瑛朝着大殿外的芸娘看了一眼,芸娘点头,过了片刻,朝着袁妈妈离开的方向走去。
谢容瑛回头后,视线定格在蒋氏的背影身上。
所以她们要玩什么把戏?
谢容瑛冷然的目光从蒋氏的身上移开,随即闭上眼睛。
不管什么把戏,她都将奉陪到底!
这边,芸娘跟着袁妈妈绕过一个游廊,穿过一道院门,便往后山的方向而去,芸娘越往前走越觉得蹊跷,就在芸娘以为袁妈妈会前往后上的时候,却在一处假山处停了下来。
袁妈妈四处张望着,芸娘顺势躲在了月门后侧,就在她以为袁妈妈会折回来查看的时候,又听到另一道脚步声,芸娘肯定那道脚步声不是袁妈妈的。
果然,下一刻就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袁妈妈,你这个时候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芸娘听着这道略显粗犷的声音柳眉紧皱,本以为是蒋寅,她慢慢探出头朝着袁妈妈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僧人站在袁妈妈的身边,许是感觉到了芸娘的视线,那僧人猛地转头朝着月门处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僧人回头时月门处什么都没有,他收回目光,又道:“是有什么吩咐吗?”
袁妈妈的声音压低:“夫人需要你解决一个人。”
“解决谁?”僧人的反应并不惊讶,反而很是正常。
“小侯爷新娶的少夫人。”
僧人倒是轻啧了一声:“当初不是夫人千挑万选的谢家长女吗,这才多久就要解决掉?”
“不听话,还是根刺,夫人觉得是祸害,不能久留。”袁妈妈的语气中满是不痛快。
僧人沉吟片刻:“可会有什么麻烦?”
“就跟以往一样,不会有麻烦,你放心好了,夫人会打点好一切的。”袁妈妈语气沉重:“今晚夫人会与娘家的嫂子一同歇息,少夫人所在的院子我会遣散下人,你可以放心的去做。”
“既然袁妈妈都安排好了,那我就奉命行事了。”
芸娘听着袁妈妈与僧人的对话紧紧的捂住嘴,瞳孔扩大,她怎会想到蒋氏起了杀心?
此时芸娘的心跳加速,慢慢的挪动着脚步直到拉开一段距离后,她才转身跑着前往大雄宝殿的方向。
而刚刚芸娘所站的位置袁妈妈立在那里,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她说:“六爷安排好的事情谁也逃不了。”
“还得是六爷出手啊。”那僧人笑眯眯地盯着袁妈妈:“既然六爷要了少夫人,那少夫人身边的丫头能不能留给我?”
袁妈妈呸了一声:“死前赏给你,以后可得尽心尽力为蒋家办事。”
芸娘回到大雄宝殿的时候诵经已经接近尾声,此时前方的大师已经放下了经书,大殿中依旧除了大师的声音外,寂静无声。
芸娘盯着谢容瑛的背影胆战心惊,如果嫁人的代价是被夫家算计,甚至会没命,那她宁愿自家姑娘永远待字闺中嫁不出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大雄宝殿中的人纷纷走出。
芸娘看着谢容瑛跟着蒋氏走出来,整理了思绪走至谢容瑛的身边。
谢容瑛在芸娘的脸上扫过,微微蹙眉。
“容瑛,我与你舅母要前往偏殿求签,你要一同前往吗?”蒋氏站立原处,询问道。
谢容瑛还没有开口,蒋王氏就说道:“还是让容瑛到处走走吧,就算你是婆母哪有儿媳时时刻刻都跟在身边的道理,出门在外,是散心。”
“嫂子说的是。”蒋氏浅笑,又看向谢容瑛:“容瑛,你四处走走吧,不用拘谨。”
“是,母亲。”谢容瑛福身行礼。
蒋氏的视线在芸娘身上晃过后,与蒋王氏前往偏殿的方向。
待蒋氏姑嫂彻底消失在芸娘的视线后,她靠近谢容瑛:“姑娘,奴婢去……”
“等下再说。”谢容瑛见周围全是人,低声说道。
说话间,谢容瑛朝着偏僻的方向走去。
越过幽幽小径,主仆二人见四下无人,才放慢脚步。
“姑娘、”芸娘眼中透着紧张:“快些收拾东西回去吧。”
谢容瑛看着芸娘的神色就知晓定是听到了什么:“你听到什么了?”
芸娘把刚刚所看到以及听到说了一遍,随即双手紧紧握住谢容瑛的手腕:“姑娘,我们回家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告诉家里人,然后让老爷出面提和离的事情,这勇毅侯府是万万不能回去了。”
谢容瑛沉默片刻,反问:“和离就能解决事情了?”
“怎么解决不了?”芸娘有些急眼了:“只要和离了,姑娘您就与勇毅侯府没有关系了,就算夫人想要算计,还能把手伸到谢家去?”
谢容瑛冷笑一声:“有些事情不是退让以及回避就能解决的。”
若是怕蒋氏算计,她也有的是法子拒绝前来开宝寺。
芸娘很费解:“姑娘,这个事情回避就是能解决的,就算要与夫人对抗也是要与家里人商量,你一个人怎么能行?”
谢容瑛摇头,她说:“可我不想回避。”
“姑娘、”芸娘眼睛睁大:“姑娘,他们想要的是你的命!”
谢容瑛淡笑:“我这条命,她们有本事就来拿。”
芸娘盯着谢容瑛,悲怒交集,绷紧脸色几次动唇却硬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她从自家主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与勇毅侯府不死不休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有自家主子会与勇毅侯府不死不休的感觉?
这件事情明明可以直接了当的解决,就算秦家有着勇毅侯府爵位的‘庇佑’,真的要与谢家成为仇家,芸娘料定秦家明着也不敢!
“姑娘,你明知前面就是火坑,为何还要往火坑里跳啊?”芸娘紧紧的抓住谢容瑛的手腕:“姑娘,我们回去吧。”
谢容瑛看着紧张又担忧的芸娘,她知晓芸娘在谢家那么多年也没有遇到过像勇毅侯府这样的事情,就算有算计,哪会闹到人命上?
“芸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谢容瑛面容越来越平静,声音亦是平和:“但是你真觉得只要我回了谢家蒋氏就不害我了吗?我现在是嫁入勇毅侯府的人,我就是勇毅侯府中的儿媳,哪怕是蒋氏去谢家要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我出嫁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就已经身不得已。”
“可是姑娘……”芸娘眼泪夺眶而出,直接抱着谢容瑛哭了起来:“所以她们凭什么视姑娘的命如草芥?他们当真这么目无王法吗?”
谢容瑛安抚着芸娘,低声说:“女子的命在这些人的眼中肯定是草芥,是棋子,若我们还坐以待毙,或只知道逃离来解决事情,这些人只会认为我怕了他们。”
“那现在该怎么办?”芸娘哽咽着问道。
谢容瑛替芸娘抹去脸上的泪痕,说:“没事,我来解决。”
许是谢容瑛的声音太过淡定,芸娘心里的那抹担忧竟莫名被抚平。
夜风中透着几丝寒意,让人忍不住收拢衣襟。
戌时末,庭院中仍旧寂静无声。
唯有谢容瑛的厢房中闪烁着微弱的星火,此时的芸娘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她看着烛火下的谢容瑛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般难受。
就在此时,房门处响起了脚步声,芸娘猛地往房门看去,就见袁妈妈立在那里,吓得后退了两步。
袁妈妈看着芸娘好似见到鬼了一样,皱眉:“芸娘这是怎么了?”
谢容瑛抬眸看着袁妈妈走进来,笑着说道:“袁妈妈怎么来了?”
袁妈妈把视线从芸娘的身上收回,说:“夫人让奴婢来告诉少夫人一声,今晚可能会歇在舅夫人之处,少夫人早些休息。”
“好。”谢容瑛也相当的客气。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袁妈妈说完福身过后就离开。
待房中只剩下主仆二人后,芸娘走至谢容瑛的身边,说:“姑娘,快,快离开这里,我们去另一个地方,等下就要来人了。”
谢容瑛起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说:“把香点上。”
芸娘闻言,手忙脚乱的把早就准备好的香点好放在香炉中,待一缕烟飘出香炉的时候,立即捂住鼻子,说:“姑娘赶紧走。”
谢容瑛的视线在香炉上晃过,走出房中。
芸娘把房门带上后,大口喘着气,说:“这个香入鼻就会晕倒,只要夫人安排的人走进房中也得明日才能醒过来,姑娘我们去别的地方先躲过今晚。”
谢容瑛沉默着跟着芸娘,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一路上芸娘拉着谢容瑛朝着白日中安排好的院子,这是她特意花了银子找到的地方,离刚刚的院落并不远,靠别的院落很近。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芸娘带着谢容瑛来到提前安排好的院落。
“姑娘,就是这里,奴婢早已打点好。”
谢容瑛推开房门,看着里面的摆设就知道芸娘应该花了不少的银子,她说:“你去找固珣,让他来见我。”
时间太紧,白日中又不得不跟在蒋氏的身边,想让固珣办事根本就没有机会。
“是,奴婢这就去。”
芸娘前脚离开,谢容瑛就察觉到了房中有股很淡又很奇特的香,她猛地站起身来,拿着锦帕捂住鼻快速走出房中,还顺带上了房门。
好厉害的香,她不过刚刚进入房间,此刻浑身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她盯着眼前的院落,深幽眸子中的瞳孔隐隐发颤,要是现在还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她被人算计死也是活该。
白日中芸娘所知道的事情是袁妈妈故意让芸娘知道,什么蒋氏今夜留在蒋王氏那里,都不过是想要给她一种危机感,她所住的厢房根本不会有人出现。
而芸娘提前安排的院子才是重头戏。
袁妈妈出现在蒋氏身边低语开始,就是她们故意的!
她们知道谢容瑛生性多疑,袁妈妈的诡异,蒋氏的凝重必将引得谢容瑛怀疑,也算准了芸娘会跟着,所以袁妈妈与那僧人所说的话就是故意说给芸娘听的。
谢容瑛更加没有想到蒋氏连她在得知袁妈妈与那僧人对话后,算准她不会逃离。
她知道蒋氏有几分手段,没想到做事安排这般的天衣无缝。
而芸娘听到袁妈妈的那些话后,必然会把原来所住的厢房看为危险之地,也会安排别的地方让谢容瑛住下。
便与这寺庙中的人勾结,安排此处。
谢容瑛冷笑一声,压制这内心的燥热之意,低声:“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就在谢容瑛欲转身时,肩膀处搭上一只手,她那隐于衣袖中的匕首瞬间下落被她握住手中,转身就向身后之人挥去的时候,被来人握住扬起的手腕。
“主子,是我。”
第26章 难怪难怪
四下无声的院落能隐隐听到远处敲击木鱼的声音,主仆二人对视上的那一刻,谢容瑛瞳孔中的警惕明显淡去了不少。
固珣更没想到这位立于后宅的少夫人反应如此敏捷。
“芸娘呢?”谢容瑛下意识的问道。
固珣拧眉:“属下不知。”
谢容瑛脸色一沉:“她去找你了。”
话落,谢容瑛便往院外走去,固珣跟在身后,握住了谢容瑛的手腕,说:“少夫人,蒋寅快来了。”
“什么意思?”
固珣松开手,说:“刚刚你与芸娘进入这个院落,盯在这里的人就去通报了,而蒋寅跟着您婆母前来开宝寺的原因就是、”
“毁了我的名声。”谢容瑛眼神凛凛,从蒋寅单独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蒋氏果然还是如前世那般,只能用如此腌臜又龌龊的法子对付她要对付之人。
难怪,难怪在蒋氏与她谈崩后就立马见了蒋王氏,难怪那日在家宴的时候会有蒋寅。
难怪会提出前往开宝寺,毕竟在侯府中要是设计害她,勇毅侯府脱不了干系。
谢家就算在地位这块比不上勇毅侯府,但若她死在勇毅侯府,谢家又怎会放过勇毅侯府?
所以蒋氏便想到最简便且有效的法子,联手蒋王氏,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办事起来放心。
而蒋寅的事迹虽没有昭露于世,但世家大族之间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风流多情的舅舅勾搭刚进门的外侄媳妇,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去,她谢容瑛怎是能用沉塘来解决的?
而蒋寅不过是被背负上几句男人多情的名声罢了。
若被人抓到谢容瑛与蒋寅在寺中做苟合之事,那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光谢家的姑娘以后无人问津,就连她的父亲也无颜在这汴京抬头做人,更别说她那落入勇毅侯府的嫁妆。
想来蒋氏也没有打算让这件事让更多的人知道,毕竟还关系着秦珺异的名声。
谢容瑛想到白日在斋堂时,章渃渃所说的‘私会’,看来白日中与蒋寅相撞的事情被薛夫人与章渃渃看见了,也是故意安排的。
她冷笑,这个薛夫人出现,想来也是蒋氏与蒋王氏手中的一颗棋子,这场戏最关键的棋子。
与在这寺庙带发修行的长公主交好,英国公府与永勤伯爵府也交好,偏偏薛夫人的身份又特殊,要是发现一桩丑事,不会多嘴。
但谢家胆敢替谢容瑛做主,薛夫人看在永勤伯爵府的面子上也会出面替秦、蒋两家压一压谢家。
最后谢家无论是为了名声还是平息这件事情,都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而蒋氏就彻彻底底拥有了她的嫁妆。
真是好算计,好歹毒!
“好、好、好。”谢容瑛慢吞吞的吐出了三个好字:“蒋氏的歹毒果真不减当年。”
固珣看着浑身萦绕着寒意的谢容瑛,刚要开口的时候,谢容瑛问:“英国公府的女眷所住之处可是离这里不远?”
“是。”
谢容瑛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匕首收起来,说:“既然他们要玩,那就玩把大的。”
说话间,谢容瑛停顿片刻,朝着固珣招手,固珣靠近。
谢容瑛在固珣耳边低语。
固珣闻言,深邃的眼睛微动:“是!”
话音落下固珣的身影就消失在黑夜中,谢容瑛盯着那紧闭的主屋,要是她没有猜错,房中那如此强劲的香,蒋音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这院落。
俗话说夜黑风高,卸磨杀驴。
亥时后的夜风透着几丝软绵绵,拂面时却有着春清冷的气息。
主屋中奇特的香闻着虽稀薄却能让人在嗅到第二口的时候就直接浑浑噩噩下去,一道黑影扛着一个人从侧方的窗户纵身越过,快速的把肩上的人放在软榻上又穿过窗户消失在黑夜中。
房中的烛火因着窗户大开被风吹着摇曳的厉害,恰好快要燃烬烛火在阵阵风里快速灭掉。
院落中的两抹身影隐匿在槐树后。
“主子,那屋子中的香是糜兰香。”固珣手里拿着一块细小的白玉嗅着,好似能散去刚刚他在房中嗅进鼻腔的香。
“我知道这个香。”谢容瑛回想起上辈子没少接触过这个香,前世秦珺异死后,勇毅侯府小侯爷的身份自然而然落在了秦珺异弟弟的身上。
秦家除了直系的二房三房,旁系也众多,谢容瑛作为秦家的嫡长媳,就算丈夫没了,也一心都在为秦家大房着想。
那时想要彻底清理依附勇毅侯府的蛀虫,自然要用腌臜的手段。
勇毅侯府想要屹立不倒,树根就必须得干干净净。
她亲眼见到那个弟媳用着糜兰香清理了不少秦家旁系。
“主子,人来了。”固珣恢复神志后,用着气音说道。
谢容瑛回神,视线落在走进院落的男人身上,依旧是玄衣凛凛,身边还跟着一个僧人。
固珣扯着谢容瑛的手腕,用着很低的气声:“待他们进去后,再离开。”
他握住谢容瑛手腕的那只手明显的感觉到谢容瑛全身在隐隐颤栗,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谢容瑛在害怕,细想一个闺中姑娘刚嫁到勇毅侯府就碰到这样的婆母,是谁都会感到害怕。
主仆二人看着蒋寅与僧人走进房中后,过了片刻才离开院落。
在离开院落的那一刻,谢容瑛面如寒冰,她还是太过仁慈,居然等着敌人能对她动手到这个地步。
而那主屋中也响起了污耳秽语,以及女子浅浅的痛苦声。
暮春的月高挂夜空,夜风开始肆掠起来,厚密的黑云慢慢遮挡最后一丝月光,好似能遮挡一切污秽之事。
寺庙西侧靠近后山的院落中灯火通明。
袁妈妈快步的走进主屋中,眼中带着一丝喜悦。
“如何了?”蒋王氏的语气中透着紧张。
袁妈妈点头:“六爷去了。”
“一路上没有被人撞见吧?”蒋氏倒是心安不少,她自来对蒋寅办事放心。
袁妈妈又说:“从少夫人的院落到六爷所安排的院子都没人,空圆师傅特意安排的,夫人您就放心吧。”
“那就行。”蒋氏眉间呈现着的笑意很明显,她虽知道谢容瑛是个带刺的,但对于她来说,谢容瑛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
既然不听话,那毁了便是。
至于谢容瑛带来的东西,谢家也休想从勇毅侯府带走。
“那还有人在那院子外盯着吗?”开口的是蒋桦儿,她与谢容瑛并不熟悉,甚至才见过几面,但照着这两日的相处,总觉得谢容瑛不是个善茬。
“大姑娘,自然是没有人在外面盯着,毕竟太过特意了,反而会引人怀疑。”袁妈妈解释道。
闻言,蒋桦儿拧眉,沉默着。
蒋王氏也眉目舒展,笑道:“明天就可以收网了,小妹还需要把后面的事情办的妥帖。”
“嫂子放心吧,后面的事情我知道该如何做。”蒋氏早就想好了后面的说辞,以及谢家找上门来该如何羞辱。
这段时间在谢容瑛身上受的那口恶气,她怎么可能咽下去。
“好了,既然事情尘埃落地,大家安心的休息吧。”蒋王氏说着就朝蒋桦儿两姐妹看去:“你们明日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母亲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蒋桦儿说话间便起身,行礼后,说:“女儿带着妹妹去歇息了。”
“去吧。”蒋王氏颔首回应。
待两姐妹离开后,蒋王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蒋氏,说:“小妹,其实我觉得你这次有些鲁莽了。”
“嫂子为何这般说?”蒋氏挑眉,不悦的看向蒋王氏。
蒋王氏靠在软榻上的凭几上,眼眸半敛:“谢家的钱财如此多,为何不想着从谢容瑛身上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