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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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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无信是蒋氏在得知蒋寅死在大牢中后破口大骂的第一句话。
而蒋氏在上完香后看着灵堂上摆放着的一根白玉簪时,停下了脚步,她问:“这是什么意思?”
蒋晋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从老六脑门处拔出来的。”
“什么?”蒋氏眼睛瞪大,这么熟悉的玉簪怎会出现在蒋寅的脑门上?不应该是在谢容瑛的手里?
勇毅侯上完香后走过来,问:“怎么了?”
蒋氏伸出隐隐颤抖的手拿起了那根白玉簪,凄笑着说道:“我倒是小看了她。”说完紧紧的握住了白玉簪,眼中的狠厉仿佛要活剐了谁。
蒋晋走向勇毅侯,说:“妹夫,这件事你怎么看?”
“六弟死的太惨,永勤伯爵府也没有必要与英国公再有来往。”勇毅侯表了态,蒋寅的死就说明了英国公府根本就不畏惧与蒋家、秦两家交恶。
蒋晋长叹一口气:“我也是这个想法,母亲在得知六弟的消息直接晕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撑的过去。”
蒋氏紧握着那根白玉簪,说:“我去看看母亲。”
勇毅侯怎会没有看出蒋氏在看到那白玉簪后的变化,他眼睛半眯,只觉得回到汴京后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随着雨停歇,前来吊唁的人也越来越多。
昨日蒋寅被送入开封府,今日蒋家就架起了蒋寅的灵堂,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汴京没人不唏嘘。
偏偏没人能从开封府打听到什么,唯一能了解的就是蒋寅是被长公主的侍卫送入的开封府。
众人不禁猜测,蒋寅是不是得罪了那位在开宝寺代法修行的长公主。
只是关于开宝寺的那位昭贞长公主,汴京的氏族就算是暗地中也不会谈论。
而于此同时,朝堂上争论边关与金国战乱一事,最后官家一句‘大胤边防需银两以及公主去谈和,置堂堂大胤男儿于何地’定夺。
这仗,得打。
这大胤的安稳是打出来的,并不是和谈来的。
秦珺异来到蒋府的时候已是午时末,依旧有人前来吊唁,秦珺异看了一眼勇毅侯后便前往了后宅。
来到蒋老太太的院落就听到了堂屋中的一阵哭泣声。
蒋王氏身边的康妈妈见秦珺异前来,上前福身行礼:“小侯爷可是来见老太太的?”
“外祖母可还好?”秦珺异询问。
康妈妈摇头:“这世上谁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老太太是那么疼爱六爷。”
秦珺异又问:“我母亲呢?”
“陪着老太太呢。”康妈妈说道。
秦珺异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蒋氏从房门处走出来,母子二人眼神相撞的时候康妈妈退至一边。
“康妈妈,去陪着嫂子吧。”蒋氏走过来说道。
康妈妈行礼:“是。”
待康妈妈走进堂屋中后,蒋氏冷声开口:“这两日都歇在那巷子?”
秦珺异点头。
“对眼下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想法?”蒋氏有时候真的对眼前这个儿子很恨铁不成钢,她能为这个长子铺好所有的路,偏偏这个长子是没有任何野心的。
偏偏在那个女人身上有了一些欲望与情绪。
蒋氏看着秦珺异的沉默,怒声:“说话!”
“母亲做事不缜密,让其钻了空子反咬一口还要了六舅舅的命,难道该反思的不应该是母亲吗?”秦珺异的声音平淡的可怕,仿佛眼下所有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你的想法?”蒋氏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长子:“你没有心吗?”
“母亲。”秦珺异扯了扯唇角:“自从您让我娶了谢容瑛后,哪一件事你顺心过?既然谢容瑛如此不好对付,那咱们就不要与她对上,我写下和离书让她回谢家,又有何不可?”
“你说什么?”蒋氏没想到秦珺异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道你不姓秦,难道秦家好了你不获利?既然把她谢容瑛娶进了门,就没有让她活着离开的道理!她来我秦家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我秦家平了那一百万的亏空!”
“既然母亲这么决绝。”秦珺异扯笑:“那我就要请旨出征,家里的事情母亲自己看着办吧。”
蒋氏面容僵住,尽管这段时间秦珺异一直在说他要前往边关,也知晓秦珺异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多有不舍:“你父亲之前不是说官家要和谈?”
“她昨夜进了宫去见了官家,今日朝堂上官家就敲定大胤不会与金人和谈。”秦珺异面无表情的盯着蒋氏:“我会请旨出征,母亲,家中之事你说了算,至于谢容瑛,随你怎么处置。”
蒋氏冷笑:“她倒是会利用官家把你给带走,无非是觉得官家欠她的罢了。”
秦珺异叹气:“母亲,她有身孕了,我不能让她藏着一辈子,况且她为了你,为了我已经很忍让了。”

大雨如注,天边落下一道春雷,赭红宫墙内,一人匆匆朝着福宁殿而去。
滂沱雨水中,身着斗笠蓑衣的人脚步放慢,看了一眼风雨如晦中的大殿,脚步停歇,拱手作揖:“微臣谢译,求见陛下!”
重重雨幕后,福宁殿外的太监看了一眼雨中的人,转身踱着小步走进了殿中。
过了片刻,太监走出殿中,撑着一把伞走至谢译的身边:“谢四爷,陛下请您进去。”
谢译褪下蓑衣和斗笠后,走入大殿。
殿中空荡且岑寂,高位上的帝王斜坐在龙椅上,一手揉着太阳穴,似乎很厌恶外面的雨声。
从今日朝堂上决定不会与金人和谈后,朝堂上下亦是吵翻了天。
文、武官员各自分析利弊。
最后仁德帝怒声呵斥,才压住百官的争论。
朝堂自来风谲云诡,一国边防之事更是小心谨慎,对于文,武官员的各执一词,仁德帝又怎会不明白这就是大胤的文武之争、军权之争?
“微臣见过陛下。”谢译屈膝跪地,恭敬道。
仁德帝垂眼视线落在殿中央的谢译身上,面沉如水,到:“知道朕为何让你进宫吗?”
谢译平声:“臣斗胆猜测是因为边关的战事。”
仁德帝想着谢译执意要前往边关,沉了沉眼,也知晓一味与金人和谈并非长久之计,只会让金人得寸进尺。
“你觉得朕今日在朝堂上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谢译眸色暗变,说:“不与金人和谈自然是陛下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但臣以及大胤将士绝对不会让陛下的决定输。”
回答的模棱两可,至少让仁德帝心里的阴霾散了不少。
“边关战况紧急,朕会让你挂帅出征。”仁德帝靠在龙椅上,一手揉着太阳穴,语气沉闷:“这些年让你委屈了。”
谢译目光垂地,这世上能说出他谢译委屈的人除了这高位上的帝王了,就是那个人了。
“你愿意为谢家争一争前程朕理解。”仁德帝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殿外那昏暗之处:“朕也愿意给你一些机会。”
是给谢译一些机会,并非谢家一些机会。
谢译眉峰一敛:“陛下,此番微臣请旨出征,无非是想把心血撒在大胤这片土地上,二来是想替犬子挣一个衣食无忧。”
仁德帝在听到‘犬子’的时候,脸色微变,他低笑:“照着你谢家的家底让你的儿子几辈子衣食无忧都行。”
谢译却抬眼与仁德帝对视:“微臣的意思是,想替犬子争一个不被束缚的衣食无忧。”
一番话让仁德帝眼神越发的晦暗。
‘一个不被束缚的衣食无忧’,其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
仁德帝的视线在谢译的身上停留许久,迟迟都没有挪动,沉默片刻后,他正声道:“明日朕下旨,后日你便领兵前往边关。”
“微臣领命!”谢译掷地有声的说道。
仁德帝长吸一口气,说:“令郎就留在汴京吧。”
谢译猛地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高位上魏然的帝王。
这怕才是让他这个时候进宫的原因。
“是。”谢译平声道。
“出宫吧。”
天边又闪过一道雷电,雨势越大。
谢译退出大殿后,殿中又恢复了沉寂空荡。
仁德帝斜靠着,一手又开始揉着太阳穴,谢家有出征的意思他自然赞成,毕竟朝廷缺钱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如果有谢家的人掺和进来,这对于仁德帝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国边防,重于泰山,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哪怕是九年过去了,仁德帝仍旧没有彻彻底底的平息下去。
国库亏空,汴京中的世族腐烂不堪的比比皆是,加上边关战火不断。
自仁德帝接过这个大胤,可谓是内忧外患。
后来错综复杂的事情也算是捋清楚,一件一件的都在解决。
边关战火也不过才停息两三年,金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仁德帝自然是想要和谈,这样不费银子,亦不费军力。
只是仁德帝更加清楚金人的野心是什么。
所以此番谢译请旨出征,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欣慰,他知晓谢家对他,对大胤都是忠厚之臣。
只要边关将士能解决食不果腹之难,军饷之困,仁德帝并没有过多的担心。
至于此番出征的是谢译,想来明日朝堂上又会出现各种声音。
这汴京的局势看来又得重新捋捋了。
上朝之时,仁德帝便让身边人宣读了谢家四子出征边关的圣旨,这让太子一党以及勇毅侯府都面露骇然。
嘈嘈非议声烈如油锅沸腾。
在之前仁德帝有意和谈的时候太子一党可谓是与魏王一派力争这仗必须打。
昨日仁德帝定夺不和谈后,太子一党连夜谈论出征之事。
没想到仁德帝这么快就决定了出征人选。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且谢译并无带兵出征的先例,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太子出列高声说道。
刹那间,肃穆庄严的大殿中瞬间掀起了刀锋暗芒。
那些原本想要反驳太子的朝臣明显感觉到高位上的帝王动怒,纷纷都站至原地,太子殿下这明显是在质疑官家的决定。
谢敬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仁德帝所说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跪在中央的谢译高声恭敬道:“臣领旨!”
太子眼神一冷。
站在尾端的秦珺异眼中更是晦暗无比,握着笏板的双手因着用力的没有任何血色,若是此番出征的是谢译,那他又当如何?
仁德帝视线在朝臣中晃过一眼:“勇毅侯告假了?”
众人的视线都相继看向秦珺异。
秦珺异回神后,出列说道:“回陛下,父亲告假两日。”
仁德帝挑眉,身边的太监才弯身告知勇毅侯为何告假,仁德帝闻言,精明的眼中好似晃过什么。
他说:“此番勇毅侯作为副将与谢译一同出征。”
一语激起千层浪。
官家的意思是,要重用勇毅侯与谢家了吗?
秦珺异立即跪地:“微臣也愿与父亲一同出征!还请陛下恩准!”
仁德帝看着昂然跪着的秦珺异,平声说道:“你刚新婚燕尔,朕就不棒打鸳鸯了,你就好好留在太子身边做事。”
秦珺异握着笏板的手更紧,一双眼睛坚毅的注视着前方,咬牙道:“臣遵命。”
他算是领会到了说多错多,明明可以跟随着父亲悄悄离开汴京,非要请命前往,现在官家说出这番话,他若悄然跟着父亲离开汴京,就是抗旨。
“好了,退朝。”仁德帝说完又开始揉着太阳穴。
谢译领军出征的消息传到勇毅侯府东院的时候,已是未时末。
“这么说来,那胡家并没有收银子?”谢容瑛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银票,目光又飘向固珣身上:“听说蒋寅的尸首已成一滩烂泥?”
固珣点头。
谢容瑛心情极好的坐在了主位上,慢悠悠地端起茶盅:“看来那胡家把这些年的怨恨都发泄了出去。”
“主子。”固珣喊道。
谢容瑛抬眸,见固珣的脸上有着担忧:“你想问什么?”
“你故意把蒋寅的那根玉簪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固珣不明白谢容瑛的做法。
“挑衅啊。”谢容瑛浅尝一口茶水后,又道:“倒不是我有多嚣张,而是我就是要让蒋苓知晓蒋寅的死就是与我有关系。”
“这又是何必?”固珣不明白。
谢容瑛哼笑:“你不了解勇毅侯府的这位当家主母,我可太了解她了。”
蒋苓手段自然是有,城府也极深。
只是做任何事情都喜欢在暗中算计,尽管与她撕破脸表面也要做出一番母慈子孝的样子。
蒋氏在意名声,在意家族的利益,在意在这汴京城中夫人圈子里面的地位。
蒋氏越在意什么,谢容瑛就要将蒋氏的那些伪善一面彻底撕开。
蒋寅的那根玉簪,是蒋氏与蒋寅联手算计她的开端。
依旧要用这个玉簪结尾。
她要让蒋氏彻彻底底对她起杀心,她要让蒋氏所在意的所经营的,统统从蒋氏的手里消失。
毕竟谢容瑛比谁都清楚,蒋氏越自乱阵脚,就会出错,只要出错,她才会有机会瓦解勇毅侯府。
俗话说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她就是要让蒋氏以及整个勇毅侯府都要狂吠不止
“也是,蒋氏都把那种阴招用到了主子身上,也不差这点挑衅。”固珣明白了。
这时,芸娘小跑着走进来。
“姑娘、”
谢容瑛扫了一眼固珣,固珣识趣的退了出去。
芸娘走进来,与固珣对视一眼后,往谢容瑛走去:“刚刚四爷的人来说,官家下旨让四爷领兵出征,后日就前往边关。”
谢容瑛挑眉,比前世快了半月的时日,看来有些轨迹已经在变动。
“老爷问您明日可要回去一趟。”芸娘又道。
谢容瑛淡笑:“自然是要回家一趟。”
芸娘心情也甚好:“奴婢这就去安排明日回去的事情。”
谢容瑛又道:“就不用告诉夫人我要回家的事情了,毕竟夫人还在蒋家,应该还沉浸在悲痛中。”
“是。”
谢容瑛又叮嘱:“回到家中后,勿与父亲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是。”芸娘不理解自家主子的想法,毕竟有老爷撑腰,有谢家撑腰,勇毅侯府的人又敢把姑娘如何?
一处四进庭院中,随着男主人的回来,主屋中的女使们纷纷退下。
秦珺异垂丧着一张脸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美人榻上斜躺着的女人一袭长袖罗青色外衫,内衬着极其朴素的素白襦裙,一头青丝散落,未施粉黛的五官明媚冶丽,她蹙着眉盯着那个垂头丧气的男人。
“如果实在不行,那你就把我迎进侯府中,现在你母亲与谢容瑛就差撕破脸,我以平妻的身份进去怎么了?”上官瑶反倒是更喜欢进入勇毅侯府中,她也很想会会那个三番两次让蒋氏失利的谢容瑛。
秦珺异抬眸,心疼的盯着上官瑶:“我不想你再受委屈了。”
“可是现在事已至此,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上官瑶起身朝着秦珺异走去,走至身边,在秦珺异的怀里坐下来:“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受这点委屈算什么?”
秦珺异看着永远都在为他着想的女人,温柔的揽着女人的腰肢:“你父亲想你快点回陇西,我也不想忤逆你父亲的意思。”
“现在事情不向我们预期的发展,眼下只能我进入侯府。”上官瑶见秦珺异的眼中满是心疼,挑眉:“要么我自己回陇西,你就在汴京与你的妻子百年好合?”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秦珺异揽着上官瑶的腰肢紧了紧:“我秦珺异这辈子只有你这个妻子,至于侯府中的那个,只是母亲给勇毅侯府娶的,当初我给你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你还说让我多为母亲着想,现在又说这种话来气我?”
上官瑶最是喜欢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只有她,捂嘴轻笑:“你看,我自己回陇西你也不答应,你又不能按照我们计划的进行,眼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我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我娶你,只是我与谢容瑛成婚还没有一月,又迎娶你,父亲母亲为了勇毅侯府的名声着想也不会同意。”秦珺异紧皱剑眉,大手又抚上了上官瑶的小腹,低声问:“你去见官家的时候,就没有说让我前往边关吗?”
“我能那样说?”上官瑶轻轻的拍了一下秦珺异,娇嗔:“就算官家对我们家有愧,我还能把我的心思说出来?我只说了边关不易和谈,这样对不起我们上官家当年的牺牲。”
秦珺异叹了一口气,抱着上官瑶自责道:“现在可怎么办啊,我不想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也不想我们的孩子没身份。”
“珺异。”上官瑶双手捧着秦珺异的下颌,认真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我们的孩子铺前程呢?”
“什么意思?”秦珺异认真的问道。
上官瑶清幽的眼中透着浓浓的野心,说:“你是勇毅侯府的嫡长子,亦是小侯爷,这以后的勇毅侯就是你,你以后是什么身份,我们的孩子就是什么身份,你当真想离开汴京做一个乡村野夫,当真想我们的孩子什么都没有,把本该是你的让给你的弟弟?”
秦珺异闻言,深深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上官瑶诱哄着:“带我去见你母亲,相信我,她会让我进侯府的。”
似乎怕秦珺异还有所担忧,她又道:“以平妻的身份。”

三月下旬,汴京一直沉浸在绵绵春雨中。
边关战事迫在眉睫,自官家下旨后,低压氛围弥漫在各大世族。
谢家四爷出征挂帅,让原领兵打仗的勇毅侯成为副将,这不是荒谬是什么?
只是官家的这番举动让许多人猜测官家是对眼下的局面不满,或者也可以说官家是在对朝堂上的局势不满。
一个商贾起家的门楣官家重用,亦是不会给朝堂任何一方造势。
谢家忠厚,没有掺和魏王与太子,只对大胤帝王忠心。
这才是难猜官家心思之处。
朝堂局面看似稳定,实则风起云涌。
太子的野心,近两月来竟没有遮掩的意思。
而魏王看似与宫中的大娘娘不参和政事,实则因着当年先帝的驾崩对官家一直耿耿于怀。
哪怕是过去了九年,先帝留下的残局依旧是一根刺深深的扎着官家。
这般,众多世族面对官家的态度以及千变万化的朝堂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而还在永勤伯爵府的勇毅侯秦石渊在接到圣旨的时候,面容上是遮挡不住的情绪,接旨过后他起身询问宫里的人。
谢家怎会请旨出征。
宫里人回答的模棱两可:“侯爷,边关需要银子,官家需要忠臣啊。”
一番话让勇毅侯心神一提,想到前阵子长子与他说此番前往边关会去请旨出征,现在却是谢家,想到长子一直在太子身边做事。
这是不是意味着官家在不满太子?
宫里人离开前对蒋家人说了一句节哀,意味着蒋寅的事情官家也知晓。
而蒋氏与勇毅侯想到一起去了,她走上前询问:“侯爷,刚刚那位公公是什么意思?”
“先处理好六弟的事情。”勇毅侯淫浸官场半生,多少都能猜测几分官家的意思,太子这段时间的动作让官家不满了:“让珺异最近做事小心。”
蒋氏神情微变,猜测应该是官家最近对太子起了不满之心,才让秦珺异最近做事小心一些。
“明日就要启程前往边关,我先回府收拾一番。”秦石渊说道。
蒋氏闻言,神色晦暗,目送勇毅侯离开。
这时袁妈妈走上前来,低声不满:“侯爷这个时候离开有些不顾夫人脸面了。”
就算是明日要离开汴京,那也等到晚一些离开,没有必要在众人眼前就这样离开,那灵堂上的可是夫人的亲弟弟。
“那府中还有他的宝贝疙瘩,这个时候不回去安顿,什么时候安顿?”蒋氏冷笑:“边关战事吃紧,皇命难违。”
蒋氏料定秦石渊根本不敢进宫面见官家问一问此番出征具体的事情。
袁妈妈听着蒋氏口中的‘宝贝疙瘩’就想到了周氏,质疑道:“侯爷是要让周氏留在汴京?”
“侯爷肯定是舍不得周氏留在汴京,但是周氏跟随侯爷在外这么多年,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侯爷想与周氏在边外花前月下,而周氏想的是为她的儿子谋前程。”蒋氏怎会不明白此番周氏此番回汴京的目的?
跟随秦石渊这么多年一直在外面,如今儿子大了,周氏怎么可能还会把心思放在秦石渊的身上?
“若周氏执意留在汴京,正好夫人您给她好好的立立规矩。”袁妈妈对于任何来觊觎蒋氏利益的人都会起杀心。
蒋氏冷笑:“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先让六弟入土为安。”
三月二十,宜安葬。
蒋寅入葬很快,因着膝下无子,并没有在家中停满七日,又因死状太过难看,哪怕是才开春也能隐隐散发出一些腐臭的味道。
俗话说逝者为大,在世的人没有必要因着太过悲切而让亡者不安。
蒋晋也不顾蒋老太太的悲痛,待三日一过,就把蒋寅入土为安。
这期间,英国公府的人没有一个出现,亦没有向蒋家解释为什么答应了留蒋寅一条命,最后蒋寅死状那么惨。
蒋家知晓,英国公府想要蒋寅死,蒋寅死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因为章家长女还需嫁人,怎么能让玷污者能好好的活着?
活着就代表章家长女这辈子都忘不掉在开宝寺所发生的事情。
英国公府根本不会让蒋寅活的太久,能与勇毅侯说只要蒋寅半条命那也只是客气的说辞罢了。
如今蒋寅顺了英国公府的意死了,英国公府上下自然是拍手叫好。
怎么可能还会出面吊唁?
毕竟在得知蒋寅凌辱章渃渃的那一刻,英国公府就没有想要与永勤伯爵府继续交好下去。
而蒋氏在亲自送蒋寅入土为安后,才回到勇毅侯府。
这个时候谢容瑛也从谢家回来。
蒋氏回到北院收拾一番后,袁妈妈就走了进来。
“夫人,小侯爷求见。”
蒋氏想着白日中秦石渊说了让秦珺异最近行事小心一些,便说:“让他进来。”
秦珺异走进来就见蒋氏落座在主位上。
“见过母亲。”秦珺异作揖行礼后就坐了下来。
蒋氏目光中带着审视:“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与官家说了吗,怎么出征的是谢家和你父亲?”
勇毅侯会出征蒋氏不意外,意外的是谢家老四怎么会出征?
“她只是去与官家说根本没有必要与金人和谈,要是官家执意想着和谈,那她们家的牺牲算什么。”秦珺异见蒋氏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心里也好受了些:“官家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弊,只是前些日子被魏王身边的那些人左右摇摆。”
“那怎么会是谢家出征?”蒋氏拧眉,这自然是她不想看到的:“你不是说你要请旨出征?”
谢容瑛的四叔出征,且还是领帅,而秦石渊是副将,明显就是压了勇毅侯府一头,这可不是好的征兆。
“原本太子已经替我打算好了,只是没想到今早官家就下了旨,谁都没有想到官家要重用谢家了。”秦珺异也是懊恼,对比起上官瑶给他的意见,他更倾向于之前计划的事情。
“意思是你现在不能跟随你的父亲一同出征了?”蒋氏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也有了答案,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失望。
总想着这个儿子活的随性些,又不想这个儿子离她太远。
秦珺异的沉默代表了蒋氏说对了。
蒋氏问:“那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仍旧带着她离开汴京?”
现在秦珺异想要离开,蒋氏根本就不会考虑谢容瑛那边如何搪塞了。
这个时候谢容瑛在蒋氏的眼里不过是还未来得及处死的仇人罢了。
秦珺异依旧沉默。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想清楚了,母亲都会支持你。”蒋氏声音温和了许多:“你要带着她离开,带着她远走高飞母亲都随了你的意,只要你高兴。”
“母亲。”秦珺异突然抬眸盯着蒋氏:“我不离开了。”
蒋氏眼中闪过惊讶,淡笑:“真的?”
“她要进府。”秦珺异一瞬不瞬地盯着主位上的蒋氏:“以平妻的身份。”
蒋氏原本温和的脸瞬间染上些许的冷意,她挑眉:“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母亲,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些为难您了,但……”秦珺异说着直接起身跪下:“但瑶儿就是我的妻,怎能做一个没名没份的外室?”
蒋氏柳眉一敛,冷笑:“上官瑶是你的妻,那谢容瑛又是你的谁?”
秦珺异猛地抬头盯着蒋氏:“母亲、谢容瑛是您为勇毅侯府所娶的人罢了。”
蒋氏听着秦珺异的这番话内心莫名的有了爽感。
是啊,就算谢容瑛再如何的有手段那又如何,已经入了勇毅侯府的门,就没有离开的道理,这一次失策让谢容瑛反击,就不会有下一次?
谢容瑛生是勇毅侯府的人,就算死也是勇毅侯府的鬼。
就算谢容瑛对秦珺异也没有什么情义,但若让秦珺异迎娶别的女人,沦落成汴京笑话的只会是谢容瑛,刚成亲没有多久夫君就要迎娶平妻,谢容瑛在这汴京就是个笑话。
暂时不能让谢容瑛死,那就慢慢折磨。
笼子里的鸟只要关得紧紧的,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还不是任由她这个婆母拿捏?
“你执意要如此?”蒋氏掷地有声的问。
秦珺异见蒋氏的意思有所松动,说:“儿子执意要娶上官瑶。”
“好,母亲答应你。”蒋氏想着这段时间一直积攒的恶气,总是要出一出,又道:“明日就把瑶儿带上门来,谢容瑛既是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规矩不能坏,就算上官瑶是以平妻的身份嫁入勇毅侯府,那也得给谢容瑛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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