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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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哼笑:“嫂子,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得太多也会适得其反的。”
毕竟从这段时间对谢容瑛的了解来看,如果再迟一些对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既然小妹都如此说了,看来谢容瑛的确是个不怎么好对付的主,免得夜长梦多,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就往死了解决也好。”蒋王氏话落后就起身,又道:“你安心歇下,养好精神还要处理明日的事情。”
“嫂子也是。”蒋氏也起身:“早些休息,这两日让嫂子操心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毕竟小妹好了,对永勤侯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蒋王氏最是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蒋氏含笑颔首,走出主屋中。
康妈妈把房门关上后,走进里间,低声说道:“夫人,姑奶奶当真是过于心狠手辣了,我们也得提防提防。”
“这还用你说?”蒋王氏唇角泛起淡笑,对于蒋苓的手段她历来都是清楚的。
只是蒋苓知晓想要在勇毅侯府十年如一日的站稳脚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永勤伯爵府的存。
如果一直会有利益的牵制,蒋苓这辈子都不会和娘家闹翻。
只是人都是多变的,若是有朝一日永勤伯爵府成为了蒋苓的拖累,蒋苓未必会全心全意为蒋家着想了。
“夫人早些休息。”康妈妈见蒋王氏心里跟明镜一般就放心了。
一夜好似风平浪静的过去。
辰时的开宝寺微风不燥,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整个寺庙中的僧人与香客开始活络起来。
勇毅侯府的下人一早就开始在四处奔走,这两日熟悉勇毅侯府下人的僧人都在奇怪勇毅侯府的下人在寻找什么。
其中一个年纪尚小的僧人着实好奇,在看到勇毅侯府的小人还在奔走的时候,逮着问道:“一大早施主在找什么?”
那侍女眼中有着紧张,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师傅,请问你看到我们少夫人了吗?”
“少夫人?”僧人皱眉,随后摇头:“没有看到。”
侍女闻言脸上的着急之色更明显,脱口而出:“我们家少夫人不见了。”
“你先别着急啊,怎么会不见了呢?”小师傅实在是不明白:“你们少夫人不是和你们夫人住在一处的吗?”
“怪就怪在昨夜夫人留在了蒋夫人的院落,没有回去,今日一早回去想叫少夫人一同前往斋堂用斋饭的,却发现少夫人根本就没有在房中。”侍女说的又快又着急。
小师傅闻言:“那我叫些人去找找。”
要是勇毅侯府的少夫人当真是在这开宝寺出事了,开宝寺也脱不了干系。
约莫过了辰时末,仍旧没有谢容瑛的消息。
蒋氏在大雄宝殿的偏殿中急的团团转,恰好碰到前来求签的薛夫人。
蒋氏在看到薛夫人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按照计划,薛夫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二人视线相撞的时候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秦夫人怎么会在这里?”薛夫人看出了蒋氏眼中的着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蒋氏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薛夫人这么早就来上香啊?”
“昨日听长公主说辰时求的第一支签最灵验,我便来试试。”薛夫人又见蒋氏身边空无一人,问:“倒是秦夫人一大早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还如此着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蒋氏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
“是不太好说?”薛夫人并不喜欢窥探别人隐秘的事情,便说:“那蒋夫人自便。”
“薛夫人。”蒋氏说:“不瞒你说,我那儿媳不见了。”
“什么?”薛夫人诧异:“什么叫不见了?”
就在这时,袁妈妈小跑着进来:“夫人,少夫人有着落了,夫人……”袁妈妈在看到薛夫人的时候又闭上了嘴。
薛夫人挑眉,扯笑:“是我不能听的吗?”
“你说吧,薛夫人不是外人。”蒋氏说道。
“那、那请夫人与薛夫人随着奴婢一同前去吧。”袁妈妈有些含糊其辞的说道。
薛夫人眉梢微动,本就对勇毅侯府那少夫人有些不悦,她倒要看看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蒋氏看向薛夫人,说:“薛夫人,要是你有事情就先忙你的事情吧。”
“现在辰时都过了,明日再来求签吧。”薛夫人淡笑,有乐子可看,她怎会错过?
随即薛夫人与蒋氏跟着袁妈妈离开了偏殿,一路上袁妈妈都在讲着今早的事情,也在猜测谢容瑛为什么要换院落,是不是对蒋氏这个婆母有什么意见。
一路上薛夫人也发现了蒋氏的着急,是生怕儿媳有个什么意外的着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来到离英国公府女眷不远的院落时,薛夫人还有些意外。
“这个院落离我所住的院子挺近的,不过从这小道经过几次了,还真没有注意这里有个如此敞亮的院落。”
蒋氏也意外:“人找到了就好了,袁妈妈去敲门,让容瑛洗漱一番,该用早膳了。”
“是。”袁妈妈说完就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袁妈妈话音落下就推开了房门,脸上很迫不及待。
薛夫人站在蒋氏的身侧,那房中飘散出来的气味实在是耐人寻味,她略显好奇的问道:“秦少夫人入睡得点这么浓的香吗?”
蒋氏看着袁妈妈走进去,也跟着往房间里走,笑着说:“实不相瞒,我这儿媳啊自从前段时间生病后,就格外喜欢用这么浓的香。”
薛夫人跟在身侧,哼笑着不语。
有的事情并不一定要说出来,同为内宅中的妇人,就算没有见识过,难道还没有听过吗?
从今早的事情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是蒋氏自导自演的事情罢了。
至于为何要对付这个刚嫁入侯府的儿媳,真相怕是只有蒋氏自己清楚了。
不过既然蒋氏要拉着她前来看这一桩戏码,她又怎能拂了蒋氏的面子?
就在薛夫人沉思的时候,袁妈妈惊呼一声:“六爷!”
蒋氏与薛夫人脸上皆是震惊。
她们二人并没有走进屏风内,只看到了地面衣衫遍地,还有僧人的外衣,薛夫人的脸上闪过厌恶。
就在这时,蒋桦儿与蒋姝儿小跑着站至房门,随即跟来的还有章渃渃的侍女。
蒋姝儿脸色苍白,一瞬不瞬地盯着蒋氏:“娘、”
薛夫人在见到蒋家姐妹奇怪的眼神时,内心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蒋氏亦是:“你们不是去找渃渃了吗?何事如此慌张?”
章渃渃的侍女急哭了:“姑奶奶,姑娘不见了,姑娘不见了!”
蒋桦儿微微摇头。
这时蒋王氏也出现在房门处,看着眼前的情势,面容故作担忧过后的放松,从蒋家姐妹身边走进房中,道:“小妹,听说容瑛找到了?”
“还不快去找!”薛夫人怒声,侍女点头如捣蒜:“奴婢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姑娘的身影,姑奶奶,怎么办啊,姑奶奶。”
薛夫人看着侍女崩溃的样子,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面容依旧平静:“昨夜是谁守着她?”
“是,是采儿。”侍女小心翼翼地说着,想到此时的采儿面如死灰,要是自家姑娘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这些侍女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还不快去找!”薛夫人正打算离开院子的时候脚步却有些挪不动,她微微侧眸看着屏风后。眼神如炬。
蒋氏被薛夫人的眼神吓住,说:“薛夫人,我也安排人去找找章姑娘。”
“是啊是啊,我们都去找找,应该是贪玩,说不定此刻就在斋堂等着了呢。”蒋王氏也附和着说道。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外面响起了一道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声音。
只见一袭正绿锦衣的谢容瑛走至房门处,面带笑容,在看到蒋家姐妹脸色不对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消失:“这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蒋氏在看到谢容瑛出现的那一刻眼神泛冷,手中的锦帕捏得死死的。
蒋王氏亦是,眼中甚至出现了一丝惊恐,谢容瑛难道不应该出现在这房中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薛夫人,目光从谢容瑛的脸上收回,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袁妈妈惊恐着走了出来。
“夫人,不……”袁妈妈视线晃过时看到了谢容瑛,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甚至还倒退了两步。
谢容瑛越过蒋家姐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谢容瑛走进房中后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散落的衣衫,故作惊讶道:“这是……”
薛夫人被谢容瑛的眼神给刺激的动弹不得,她咬牙切齿:“都出去!”
蒋氏、蒋王氏被薛夫人的眼神给震慑住,二人相视一眼,说:“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出去。”
就在蒋氏想要扯着谢容瑛离开的时候,谢容瑛甩开了蒋氏的手,她似笑非笑的说道:“走什么?”
蒋氏盯着谢容瑛的眼神中透着毫不遮掩的狠厉,她沉声:“别添乱。”
谢容瑛轻笑:“母亲说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就叫别添乱?”
说话间,谢容瑛朝着屏风的方向走去。
蒋氏瞳孔一缩,上前就是要扯住谢容瑛,奈何谢容瑛及时的躲开恰好撞到了屏风。
屏风撞地的声音似乎惊动了软榻上昏睡中的人。
只见软榻上两具男人的身体分别在两边,中间娇嫩的玉体浑身青紫,少女的脑袋垂在软榻的边缘嘴角溢出的血迹肉眼可见。
房门处的蒋桦儿姐妹到底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在看到软榻上的那一幕时,惊叫一声快速的离开了房门处。
只是简单晃眼一看就惊得两姐妹逃离,可想而知画面多么骇人。
袁妈妈直接吓得跌坐在地。
而蒋氏与蒋王氏在看到软榻上的那一幕只感觉头皮发麻。
薛夫人面色阴沉的盯着那一幕,险些喘不过气来。
唯有章渃渃的侍女连滚带爬的走上前推开了搭在少女身体上的手臂,又快速捡起衣衫遮挡住章渃渃的身体:“姑娘,姑娘……?”
侍女全身都在颤抖,眼泪不断地从眼眶滚落,她颤抖着声音嘶吼道:“国公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今日的事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侍女的话让薛夫人反应过来,她冷眼扫过蒋王氏与蒋氏,刚要开口院落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请问薛夫人在这里吗?”
院落中的蒋桦儿姐妹在看到来人时,面容上又是一惊,蒋桦儿吞吞吐吐道:“在,薛,薛夫人在这里。”
来人皱眉,问:“在房中?”
此时薛夫人沉着一张脸从主屋中走出来,在看到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时,眼眶竟泛红起来,她福身:“李嬷嬷。”
李嬷嬷见状,福身回礼后,问:“薛夫人,长公主派奴婢前来询问有没有找到大姑娘,要不要动用侍卫搜寻。”
薛夫人还没有开口,章渃渃的侍女踉跄的出来跪在李嬷嬷的面前,双手抓住李嬷嬷的衣角:“李嬷嬷,李嬷嬷还请你做主,姑娘,姑娘她……”
李嬷嬷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看着侍女满脸泪痕与无助:“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房中的蒋王氏与蒋氏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件事已经达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薛夫人走上前,在李嬷嬷的耳边低声,说完后薛夫人后退两步,垂着头抹着眼角。
李嬷嬷沉着一张脸朝着房中走去。
下一刻,就响起了李嬷嬷的声音:“来人!把玷污章大姑娘的两个混账抓起来,送入开封府!”
‘开封府’三个字让蒋氏与蒋王氏险些跌坐在地,二人脸色苍白的看着李嬷嬷带来的侍卫冲进房中,而章渃渃的侍女也走进来抱着她早已用被褥裹着自家姑娘。
此时的蒋寅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侍卫用力的托起双手被架起朝着屋外走去。
那个僧人到底没有经历过昨夜那样的猛烈,整个人已经虚脱过去,被架走的时候好似一具尸体。
李嬷嬷冷眼扫过在场的人:“长公主在此修行竟敢闹出这般荒唐事,简直有辱开宝寺的名声!”
薛夫人直接跪地,哽咽道:“还请嬷嬷替臣妇带话给殿下,殿下生辰那日臣妇怕是不能陪着殿下了。”
“夫人快快请请起。”李嬷嬷怎会不知道薛夫人的苦楚,开开心心带着侄女前来寺庙给长公主贺寿,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与英国公府里的人交代:“奴婢现在就安排人送你与大姑娘回汴京。”
薛夫人在李嬷嬷的搀扶下起了身,抹着眼角低声说:“那臣妇就先告辞了。”
待薛夫人给身边的女使们使眼色后,纷纷进入房中把章渃渃带离。
而李嬷嬷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蒋王氏与蒋氏,就走出房中离开院落。
房中还飘散着一股淡到几乎不能闻出的香气,随着安静下来房中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直到香炉盖被轻轻拿起与香炉周围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时,打破了房中僵硬的气氛。
谢容瑛笑眯眯地说道:“这香炉中的香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谢容瑛!”蒋氏面若寒霜的盯着谢容瑛,看着谢容瑛面色淡然从容,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算计的无力感,任她如何的动怒,如何的狰狞都已于事无补。
“母亲这么大声做什么?”谢容瑛眉梢带笑,视线在那床榻上看了一眼,又道:“难道小舅舅荒唐的强了章家大姑娘跟儿媳有关系?母亲冲儿媳发什么怒?”
“你!”蒋氏胸口起伏的厉害,胸腔中的怒意不得不压制住:“昨夜你去哪儿了!”
谢容瑛柳眉一敛,不动声色的说:“就在厢房中啊。”
蒋氏怎会看不出谢容瑛眼中的轻蔑与讥讽?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谢容瑛,紧咬牙槽说:“昨夜你根本就没有在厢房中。”
“是吗?”谢容瑛扯笑,与蒋氏对视:“母亲好像很不满意儿媳在自己的厢房中啊。”
“这房中所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蒋氏字眼明了发狠的问道。
谢容瑛扬唇:“是我啊,怎么了?”
声如飘絮,却炸裂且刺耳。
蒋氏扬起手就往谢容瑛的脸上打去,却被谢容瑛及时握住手腕,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蒋氏见状,眼神越发狠厉另一只手又扬起,却在喉咙感受到利器割破肌肤时顿住。
“小妹!”
“夫人!”
蒋王氏与袁妈妈同时惊呼道。
只见谢容瑛一手紧握着匕首抵至在蒋氏的喉咙处,另一手狠狠甩开蒋氏扬起的手。
她笑的太过从容:“母亲不应该来问这房中所发生的事情是否与儿媳有关,而是该想想怎样熄灭英国公府的怒火。”
蒋氏脸色铁青:“你竟敢这般目无尊长!”
“那又如何?”谢容瑛拿着匕首的手力道重了重,她扯唇:“是不是还在想这房中原本该被折磨的人是我?是不是还想着败坏我的名声?是不是在肖想一切成功后我的嫁妆来填补侯府的亏空?是不是在想着名声败坏的我就算谢家如何得势也不能找你秦家一丝的麻烦?”
蒋氏骇然,面若死灰。
谢容瑛哼笑:“举头三尺有神明呐,竟敢在佛主眼皮下做出这等歹毒算计的事情来,接下来母亲要操心的事情想来就是报应不爽了,儿媳等着母亲再报复回来。”
话落,谢容瑛猛地把蒋氏一推。
蒋氏本就因着刚刚的事情被吓的不轻,现在又被谢容瑛戳穿真面目以及被利刃威胁,直接被推倒在地。
袁妈妈上前相扶,大声对着谢容瑛吼道:“谢家长女果真贤良淑德!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婆母!”
谢容瑛不紧不慢的把手中的匕首插入腰间,随即捋了捋外衫,居高临下的睨着地面的蒋氏与袁妈妈:“要我是你们,现在就该四处奔走想办法如何保下蒋寅的贱命,英国公可不是好忽悠的主,连官家都得给几分面子,勇毅侯府与永勤伯爵府又该如何承受英国公的怒气呐。”
说完,谢容瑛还适应的低笑了两声:“母亲,儿媳就不奉陪了,告辞。”
蒋氏看着谢容瑛盛气凌人的离开,她咬牙从地面爬起来,对着谢容瑛的背影怒吼道:“你以为你的下场能好到哪里去?薛夫人会不知道我们的打算?她愿意跟着前来看戏就知晓你是我手里要毁掉的棋子,而你,对付了章家长女,你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谢容瑛脚步停下,她转身,看着蒋氏狰狞的面孔,冷笑:“有没有可能,我就是故意的呢?”
“什么?”蒋氏与蒋王氏满是惊惧的盯着谢容瑛。
谢容瑛平静无波的眼里俱是刀锋凛凛,她微微侧眸余光出现了蒋桦儿与蒋姝儿,轻嘲:“毕竟要是我把这两朵花儿扔到蒋寅的床榻上,可不会闹得如此大。”
“你!”蒋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差点背过气去。
蒋王氏母女三人听着谢容瑛的话已经不敢直视谢容瑛,脸上的惊惧清晰可见。
谢容瑛的视线扫过房中一眼,转身走出主屋。
蒋桦儿与蒋姝儿白着一张脸连连往后退。
巳时末,开宝寺中就传着勇毅侯府嫡长媳被找到的消息,听闻是昨夜做了一噩梦,半夜起身就前往了大雄宝殿中看经书。
找到秦少夫人的是一位小师傅,后又听闻勇毅侯夫人带着受惊吓的儿媳匆匆离开了开宝寺。
因着太过看重儿媳,勇毅侯夫人与英国公府的那位薛夫人交好还惊动了长公主。
是以,寺庙中的僧人们见到了许久没有见过长公主身边那的侍卫。
传言种种,众说纷纭。
要是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噩梦就匆匆离寺,没有人会信。
只是氏族中的事情谁又能真的窥探几分?
开宝寺后山有一处幽静的小院,藏于郁郁葱葱的柏树林中,小院前面一条小溪缓缓流淌,溪水潺潺,此地正是大胤帝王一母同胞的长姐代发修行之处。
此时小院的凉亭中坐着一男一女,容貌各有千秋,边上站着的李嬷嬷正在回报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二人听闻后,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几丝疑惑,随即青年低声一笑。
昭贞长公主快要年过半百,却因保养得体,肉眼看不出一丝年衰的痕迹,她看着对面坐着的青年俊目朗眉,气质清贵,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问:“少连笑什么?”
第28章 那庄生意
“微臣在笑有人连殿下都算了进去。”青年眉峰微敛,抬眼与昭贞长公主对视:“也不知是这场局中谁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昭贞长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靠在椅背上:“今日一早就有人前来说章家大姑娘不见了,本宫看在薛夫人的份上便上了上心,没想到事情最后发展成这副样子。”
“所以殿下觉得谁是这场局的操控者?”
昭贞盯着青年黑沉沉的眼,说:“就嬷嬷所说的,好像没有谁是受益者,好像谁也不像操控者,早年听闻过永勤伯爵府的六爷是个荒诞之人,但应该能分得清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言外之意这个蒋寅就算再荒唐,也不会把手伸向英国公府家的姑娘。
“薛夫人此番前来寺中,本是来给本宫贺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倒是有些自责。”昭贞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闻过这么骇然的事情,还是在她眼皮下发生的,心里多少有些波动。
“这般看着的确是对谁都无益。”青年神色难辨,眼中却多了几分兴致:“勇毅侯府与永勤侯爵府根本不会与英国公结仇。”
偏偏这两家入了这个无法解开的局。
青年提起茶壶又给昭贞长公主的茶盏中斟茶,又道:“事已至此,想要英国公息怒这位蒋六爷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昭贞叹息:“此事蹊跷,想来是勇毅侯府与永勤伯爵府与人结怨,才被如此陷害。”
“只能这么解释了。”魏王剑眉一扬,朝着昭贞看去:“殿下莫要太过放在心上,已经远离世俗这么多年了,汴京城中的是是非非自是有因有果。”
“少连说的是,本宫自有烦心事,怎管他人瓦上霜。”昭贞微蹙的眉舒缓开来,她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视线落在远处的山林间。
过了片刻,昭贞长公主问:“听说谢家的长女嫁到了勇毅侯府?”
魏王淡笑:“说起这位嫁到勇毅侯府的谢家长女,就不得不提一提谢四爷的那位儿子了,前几日与本王前往丰乐楼,与微臣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长姐,听谢廷的语气,似乎对这位长姐很是关心。”
“是吗。”昭贞长公主原本舒缓的眉在听到魏王这番话后又蹙起,眼中多了几丝惆怅与复杂。
魏王的目光在长公主的脸上晃过,垂眸继续说:“还让微臣替他带一句话给长公主。”
“什么话?”昭贞脸色一僵。
魏王知晓对面这位长公主在想什么,心念微动后,说:“生辰快乐。”
昭贞闻言,原本柔和的眼眶瞬间泛红,她立即起身,李嬷嬷上前相扶。
长公主道:“少连,本宫乏了,你自便吧。”
魏王起身作揖行礼:“恭送殿下。”
直到昭贞长公主走出凉亭,青年的身影才站直,紫袍凛冽,清贵华尘。
“主子,属下刚刚没说的是,今日一早勇毅侯夫人也在找她的儿媳。”凉亭外的人走进来在魏王身边低语。
青年闻言,唇边多了几分笑意,说:“吩咐下去,这个消息莫要入了长公主的耳。”
“是。”
若这场局中原本受害者该是勇毅侯府的嫡长媳,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从谢廷那里打探到的消息,结合谢家长女与勇毅侯府的小侯爷离心离德,加上勇毅侯府欠下朝廷的银子,谢家长女嫁到勇毅侯府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那十里红妆了。
至于为何勇毅侯府联手蒋家要对付谢家长女,想来也不难猜。
唯一让青年意外的是,这谢家长女让汴京中制衡的局面,撕开了一道口。
此次蒋家必然保不了蒋寅,章、蒋两家必定决裂。
魏王眉目间满是愉悦,他笑:“可真有意思。”
金乌西坠,汴京被薄暮笼罩。
勇毅侯府。
谢容瑛从回来后便一直躺在美人榻上,芸娘不止一次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到了跟前看着自家姑娘眉目紧蹙的样子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翠枝把芸娘拉至一边,低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刚刚去大厨房听她们说夫人还没有回来,侯爷与小侯爷都前往了蒋家。”
芸娘低声说:“蒋家六爷在开宝寺凌辱了英国公的长孙女,人被送去了开封府,想来侯爷与夫人在为这件事奔走吧。”
“天呐。”翠枝瞪大眼睛:“蒋六爷可真是畜生啊。”
芸娘扯了扯翠枝的衣袖,低声:“姑娘这两日没有休息好,莫要进去打扰。”
翠枝点头。
“那小姑娘还适应吧?”芸娘问道。
翠枝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姐姐,我还能让那小丫头受累不成?”
芸娘难得扯出了一丝笑容,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从此刻开始,东苑的大门不能让谁都进,我们是从谢家来的家生子,必须一条心,你提点一下外院的人。”
翠枝从云娘的眼中看出了凝重,她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娘与夫人撕破了最后的遮羞布,现在夫人对姑娘恨之入骨。”芸娘沉声说道。
翠枝瞳孔一缩,头皮发麻:“到,到底怎么回事。”
“你听我的就是了。”芸娘拍了拍翠枝的肩膀:“就算姑娘与夫人撕破了脸,只要咱们姑娘没有犯什么事,夫人就不能拿我们姑娘怎么样,不过是在背后做一些阴损的法子罢了,我们谨慎小心些就好。”
翠枝怎么都觉得事情并不像芸娘说的那么简单,她点头:“我省的了,我会告诉东苑所有人的。”
随着夜晚的来临,前往开封府的蒋家人皆是没有见到蒋寅,就连勇毅侯亲自出面也没能见到蒋寅的面。
勇毅侯府与永勤伯爵府的异常也是惊动了不少人。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蒋家六爷入狱的消息传遍了世家大族。
至于为何入狱,真相不得而知,只知这次闹的蒋家出面也无济于事。
熟知蒋寅的人会在此次调侃两句:‘我就说这厮迟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永勤伯爵府中灯火通明。
蒋氏跪在大堂中央,蒋王氏站立在丈夫蒋晋的身边,脸色泛白。
主位上坐着的是蒋家老太太,程氏。
蒋晋对面坐着的是一脸阴沉的勇毅侯。
蒋老太太看着从小就惯着的小女儿,冷声:“本以为你是个做事稳重的,没想到此番连你弟弟也算计了进去!”
蒋氏匍匐在地,身子隐隐颤抖着,哽咽着道:“母亲,是女儿考虑不周,办事不缜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蒋家长子蒋晋冷声:“这么大的事情唆使你嫂子,连带着让人将计就计还惹怒了英国公!”
蒋氏直起身子一双冷眼与蒋晋对视:“大哥与其在这里愤愤不平,不如好好想办法把老六从大牢中带出来!”
“你!”蒋晋狠狠地瞪着蒋氏,就因为这个小妹高嫁勇毅侯府,在许多大事上他都插不上嘴,又因蒋苓不忘提携家中兄弟,所以在蒋家的地位非常之高。
“够了!”蒋老太太阴沉着一双眼睛扫过蒋晋,问:“英国公府还是不肯见吗?”
蒋晋点头,目光在勇毅侯看去,说:“这件事我倒是觉得与英国公说明,老六也是受害者,妹夫就应该把你那罪魁祸首儿媳交出来,拉去英国公府负荆请罪,这样兴许老六还能捡回一条命。”
“大哥、”勇毅侯沉声:“你这话说的是没错,只是你有什么理由把那罪魁祸首带去英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