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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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好巧不巧的在官家镇压不住先帝的人时就通敌叛国,也因此让朝堂安静下来,以往跟随先帝的人也慢慢的在向官家表明忠心。”
“这两年官家是百姓眼中的明君,而魏王与大娘娘的存在显得格外的异类。”
“如今朝堂上看似是魏王与太子的争斗,实则是魏王与官家的较量。”
谢容瑛每说一句,谢敬的脸就严肃一分:“爹,你真的要站队吗?”
谢敬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女儿,心中默默震惊,这样的局面他当真没有想过,而容瑛却看得如此清楚。
“官家为何忌惮魏王与大娘娘。”谢容瑛轻笑:“我又为何让四叔前往边关?”
谢敬瞳孔微微一震,脱口而出:“军权在魏王手里?”
谢容瑛不置可否。
她没有说的是,勇毅侯府如今是官家手中的爪牙,秦石渊手中的兵权虽可以让魏王感到威胁,但最后勇毅侯府也成为官家手里的叛徒归于魏王麾下。
不过那时勇毅侯府能做主的是秦珺异的弟弟。
如若不是秦珺郴的力挽狂澜,前世的勇毅侯府怎么可能走向那样的高度?
“爹,我知晓官场上避免不了一些东西,想要明哲保身何其艰难,但谢家走到如今的地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多为谢家想想。”
谢容瑛说完便转身:“女儿去看看祖母。”
谢敬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回神,他明白谢容瑛的意思。
她在勇毅侯府所受的委屈,谢家不能忍气吞声。
想要她谢容瑛彻底脱离勇毅侯府,不是软绵绵的和离来解决,而是毁了勇毅侯府。
现在勇毅侯府是官家的爪牙,而谢家若要站队,那就必须是魏王。
长空湛蓝,汴京城气候宜人。
勇毅侯府依旧是世家大族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料,长子迎娶平妻时平妻中了邪,还掉了孩子,这又让人不禁想到这位上官氏早早就与秦珺异珠胎暗结。
想来是肚子遮不住了秦珺异才背负着得罪谢家以及各种骂名娶了这个上官氏。
又联想到起初京中传言的谢氏中邪,后又阴差阳错的出现那场闹剧。
众人都在调侃勇毅侯府后宅定是鸡飞狗跳。
勇毅侯府,北院。
袁妈妈喘着气走入住院中,看着带着抹额的蒋氏,眼中闪过心疼。
自从蒋氏眼睁睁的看着谢家的人把谢容瑛那一箱箱的嫁妆从眼皮子搬走后,蒋氏就大病了一场。
这几日那上官氏也在坐小月子,袁妈妈亲眼看着秦珺异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生怕委屈了上官瑶,反倒是蒋氏病了,秦珺异匆匆来看了两次后就离开。
袁妈妈有时候都不得不替自家主子感到委屈,半辈子都在为夫君儿子筹谋。
最后夫君不同心,儿子亦不心疼。
也不知道图什么。
“谢容瑛还是没有回来的意思?”蒋氏盯着袁妈妈问道。
袁妈妈点头。
蒋氏猛地把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眼中满是狠意:“小贱人、”
“上官氏那里这几日连连送了好几封信前往了陇西,想来是把您的话听了进去,只是事关重大,要与她家里相商一番,才从长计议。”袁妈妈安抚地说道。
蒋氏冷笑,她靠在凭几上,睨了一眼袁妈妈:“上官瑶看着是个厉害的,结果还是被谢容瑛给摆弄了一道,也是个蠢货。”
“夫人,您放心,上官氏定不会咽下这口气。”袁妈妈越说越上前,声音也低了许多:“更何况小侯爷一直围着上官氏转,上官氏也沉浸在没了孩子的阴影中,少夫人又没有回来,也很难给少夫人使绊子。”
“很难吗?”蒋氏怒声:“她有她的法子去见宫里的贵人,谢容瑛都知她的身份了,她还在犹豫什么?要是因这个蠢货当年的事情败露,官家的名声遭质疑,勇毅侯府也不见得能落的什么好处!”
蒋氏怎会不懂卸磨杀驴的道理?
上官宴那件事是秦石渊亲自办的,要是事情败露。
官家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定会把勇毅侯府推出来。
那时,真会灭门的只会是勇毅侯府,而并非上官家!
袁妈妈哎了一声:“夫人呐,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
蒋氏也冷静下来,说:“这件事绝对不能拖延,谢敬这人也不是善茬,若是让这人察觉一二,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官家当年所密谋的事情被揭露,要是上官宴被人发现还活在这世上。
要是大胤官员知晓官家当年为了稳固地位,为了震慑先帝唯一的发妻与儿子而撒下一个弥天大谎,还让无辜人丧了性命。
这大胤岂不是要大乱?
欺负孤儿寡母,还是大胤帝王,这谁不唾骂一句?
“夫人。”袁妈妈瞳眸微微一转,说:“您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蒋氏抬眼盯着袁妈妈。
“英国公府。”袁妈妈轻声说道。
蒋氏不明所以的盯着袁妈妈。
袁妈妈继续说:“虽说英国公府明示了与永勤伯爵府不再往来,也结了怨,但终归究底这件事还是少夫人的过。”
“继续说。”
袁妈妈沉吟片刻,才开口:“薛夫人定会把在开宝寺所发生的事情告诉英国公,想来英国公也记恨上了谢家,而薛夫人肯定会为章姑娘报仇。”
“夫人,您理应给薛夫人下拜帖,去看望看望薛夫人。”袁妈妈淡笑:“毕竟薛夫人与长公主交好呢,当年上官一家的事情长公主也知情,夫人何不通过薛夫人的手让长公主知晓谢家知道官家秘密的事情?”
“更何况,薛夫人应该恨不得撕了少夫人。”
蒋氏笑了:“你果真是我的智囊。”
秦珺异所住的院落在北苑的西侧,原本给上官瑶准备了院落,只是秦珺异认为他与上官瑶是夫妻,就没有分的那么清。
这两日秦珺异因着京中的传言也被太子赵珩警告了一番,险些把手中处理着的正事落入旁人手中。
秦珺异早出晚归的同时还能照顾好上官瑶。
这更加让上官瑶觉得她所做的决定是对的,秦珺异就是一个托付终身的人。
今日气候爽朗,闷了好几日的上官瑶让雪卿打开了窗户。
院落中的桃花开得正艳,她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起来。
只是想到蒋氏所说的那件事,柳眉又蹙起,她问:“官家还是不肯定见我吗?”
雪卿愣了片刻,才说:“夫人,官家本就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更何况上次见官家才没隔多久,先把这件事告诉主君,主君自然会想办法的。”
雪卿见上官瑶满脸愁容,安抚道:“就算谢容瑛知晓了真相又能如何?有证据吗,谁相信?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可是轰动整个汴京的,她要是个聪明的,绝对不会轻易的说出去,更何况还是关于官家的,奴婢猜测她一定不敢。”
上官瑶抬眼睨着雪卿,眼中露出狠意:“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担忧的是知徽道长,他可是见过父亲的人。”
果然,雪卿脸色一变。
正是此时,一个女使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夫人,陇西来的东西。”
“陇西?”雪卿走上前接过,直接走到上官瑶的身边,说:“主君这么快就能来消息了吗?”
说话间,顺势就打开了锦盒,却在惊叫间下一刻扔了出去。
上官瑶盯着那血淋淋的脑袋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雪卿惊呼:“知徽道长……”
第46章 螳螂捕蝉
青天白日的地牢中阴沉飕飕,谢府的地牢以往如同摆设,从谢长匀入住这座宅子开始到至今,关入这地牢的人屈指可数。
因着阴暗潮湿,早已是鼠虫聚集地。
火把进入地牢时,亮堂了几分。
脚步落地时地面细小的虫子纷纷往四周蔓延,固珣走在最前,用着火把驱散地面的虫子。
随着亮光的蔓延,被关在最里面的知徽道长睁开眼用手遮挡住眼睛,直到光亮推进,他才适应这么足的光线。
看清牢外站着的谢容瑛时,知徽道长直接从地面踉跄而起上前,怒声:“我跟着你来了,我也愿意前往开封府指证是上官瑶想要害你,你为何还不让我的孙儿来见我?!”
谢容瑛看着银丝散乱、略显狼狈的知徽道长,漾着浅笑:“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让你见你的孙儿了?”
知徽道长眼神掀起冷意,双手死死抓住牢房铁柱子:“你戏耍我!?”
谢容瑛微垂眸笑了两声,抬眼时盯着知徽道长的眼神透着凛冽:“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何来戏耍一说。”
“你要做什么!?”知徽道长肉眼可见的急眼:“你是想杀了我!?”
谢容瑛挑眉,并没有理会知徽道长的话,而是从衣袖中拿出一幅她昨夜描的画像,展开宣纸后,问:“见过画像中的人吗?”
知徽道长神色微变,却开始冷静下来。
“那就是见过了。”谢容瑛心里越发肯定自己所猜想的,远在陇西的上官燕就是承德四年通敌叛国的上官宴,她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受了此人的恩惠,所以才愿意冒着极大的风险来汴京帮着上官瑶作恶。”
知徽道长死死的盯着谢容瑛,依旧沉默。
“你知晓此人在何处。”谢容瑛又道。
知徽道长神色颇有些奇妙,好半晌才开口:“你找画中的人做甚?”
“只要告知我、我想知道的。”谢容瑛眼里笑意深深。
知徽道长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
谢容瑛微微一笑,神情闲适:“就凭我会拿着你孙儿的命威胁你,当然了,你可以为了画像中的人牺牲你孙儿的命。”
“我告诉了你你就会放过我们爷孙?”知徽道长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既然都是死,那为何要告诉你?”
谢容瑛笑吟吟地盯着知徽道长却没有说话。
知徽道长被谢容瑛盯得头皮发麻,他咬牙:“除非你放我们爷孙离开。”
“此人在陇西何处?”谢容瑛脸色逐渐冷然。
话音落下,又出现了脚步声,知徽道长往脚步声的方向定睛看去,只见一男子提着自己的孙儿立在暗处,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孩童的脖子。
“爷爷!”孩童看到知徽道长后,大声喊道。
知徽道长听着这道凄叫声,双手开始发颤,他视线猛地落到谢容瑛的身上:“我说,你放过他!稚子无辜,他什么都不懂,更是没有做过孽!”
谢容瑛扯笑:“我就知道道长是个明白人。”
“此人在陇西偏北的地界,那里有一处山头,叫繁春山,有人把守,很少有人能混进去,少夫人要是想对付此人的女儿,怕是有些难度。”
“为何?”谢容瑛意味深长的问道。
知徽道长脱口而出:“少夫人不信,可以去试试。”
谢容瑛慢条斯理的把画像收好,又从固珣的手中接过火把,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挟持孩童的人,微微点头,挟持孩童的人便退了出去。
她道:“固珣,杀了他,把他的脑袋以上官宴的名头送到上官瑶手中。”
“你!”知徽道长面容一变,谁想死?
“少夫人,少夫人,我可以去开封府指证是上官瑶指使的我,我也可以向你夫君证明上官瑶是多么歹毒的女人,求求你放过我!”
欲离开的谢容瑛在听到知徽道长的话后,视线又落在他的身上。
“我为何要去开封府让你指证上官瑶?”
知徽道长怔愣,他本以为谢容瑛把他带走是想要他出面指证上官瑶的所作所为。
谢容瑛心情大好:“我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官瑶的背后可不仅仅是上官宴,就算上官家现在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那也是在为如今大胤高位上的人背负。
她若是为了逞一时之快明目张胆的对付上官瑶。
吃亏的只会是她与谢家。
“你让我跟着你来不是让我指证上官瑶?”知徽道长依旧不可置信。
谢容瑛哼笑:“我让你来只是想让上官瑶知道,你死在我的手里。”
知徽瞳孔一震。
“固珣,动手。”谢容瑛说完神情一沉,走出地牢。
那血淋淋的脑袋滚落在地面,让雪卿刚刚碰过锦盒的双手颤抖起来,她往上官瑶看去:“夫人!”
“去,去看看小侯爷回来没!”
雪卿说完上前扶起上官瑶:“夫人?夫人?”
见上官瑶没有醒来的迹象,眼中慌的不行,想要把上官瑶扶到软榻上,视线又在那血淋淋的脑袋上晃过,胃里翻滚,她咬牙掐着上官瑶的人中。
上官瑶吃痛醒来,她苍白着小脸拧着柳眉。
“夫人、你醒了。”雪卿着急:“奴婢先扶着您去小侯爷的书房。”
上官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雪卿扶着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刚刚走至房门处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秦珺异。
“小侯爷!”雪卿看到秦珺异回来心里踏实多了。
秦珺异上前直接扶过上官瑶:“瑶儿?”
“珺异。”上官瑶在秦珺异的怀中,眼眶泛红:“我,我……”
秦珺异回府后就往院落赶来,刚刚走过院门就看到上官瑶的女使慌乱出来,看到他回来的时候语无伦次,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秦珺异把上官瑶拥在怀中,急切的问。
“知徽道长死在了谢容瑛的手中。”雪卿见上官瑶被吓得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便说道:“谢容瑛还派人把知徽道长的脑袋以陇西主君的身份送到夫人的手中。”
这两句话的信息太过震撼,秦珺异有片刻的怔愣。
秦珺异一瞬不瞬地盯着雪卿,冷声:“看来她果然知道了。”
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好一个谢容瑛!
“瑶儿,别怕,这件事我来想办法解决。”秦珺异说着就把上官瑶横打抱起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又吩咐雪卿:“去让人把晦气的东西收拾掉。”
“是。”雪卿说完就给另一端的女使使眼色。
秦珺异抱着上官瑶来到书房后,就把上官瑶放在了美人榻上,蹲下身来看着一脸担忧的上官瑶:“瑶儿,这件事情你不必忧心,谢容瑛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珺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上官瑶紧蹙眉头:“但是如今的谢家亦是官家重用的氏族,对比起我们上官家,我担忧的是官家当真会弃了我们上官家。”
秦珺异安抚:“怎么会?你不要担心,官家不会如此做。”
上官瑶盯着秦珺异,眼泪夺眶而出:“都怪我,都怪我不自量力的想要给谢容瑛难堪,最后惹火上身,要是爹爹知道,定然饶不了我。”
她为了秦珺异留在汴京,上官宴千叮咛万嘱咐让上官瑶隐匿自己的身份,莫要给官家添乱。
现在的汴京看似风平浪静,但宫里的大娘娘与魏王一直盯着官家。
要是上官家的事情被人揭露出来,上官瑶简直不敢想官家会被置于何地。
“瑶儿这跟你没有关系。”秦珺异轻声安抚:“谢容瑛本就是母亲娶回来帮衬我们侯府的,但现在谢容瑛明显是个不听话的人,母亲早就想要解决了谢容瑛。”
“但现在谢容瑛知晓了我们家的事情。”上官瑶可怜楚楚的说着:“把知徽道长的头送到我这里来,就是在警告我。”
“瑶儿,这口气我会替你出。”秦珺异把上官瑶拥在怀里,继续安抚:“你放心好了。”
“珺异。”上官瑶原本是想进府后凭借着谢容瑛中邪的名声让谢容瑛一直活在浑浑噩噩中,待蒋氏把勇毅侯府的事情平了,这侯府主母的位置便是她的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想求见官家,官家也不见我。”上官瑶把蒋氏的话听了进去,只是皇宫并没有来消息:“你能不能通过太子,让官家知道这件事?”
“我会想办法的,瑶儿,你不要担心,现在你还在小月子中,不要太过焦心。”秦珺异看着上官瑶的担心,当真是心疼坏了。
这时,雪卿走了进来:“小侯爷,夫人,都收拾好了。”
秦珺异站起身来,与雪卿说:“你照顾好夫人,我去去北院。”
“是。”雪卿福身恭敬道。
待秦珺异离开后,上官瑶换了一副面孔,她冷眼睨着雪卿:“这汴京城中是不是传着我与珺异早就珠胎暗结的传言?”
雪卿垂着头,不敢开口。
上官瑶冷哼:“好一个谢容瑛,我当真是小瞧了她!”
“夫人,接下来该如何走?”雪卿担忧道。
上官瑶眸色晦暗,声音淡漠:“我只需牢牢的抓住秦珺异的心,至于对付谢容瑛的事情自然有人。”
“那官家那里?”雪卿略显迟疑的说了出来。
上官瑶抬眼与雪卿对视:“官家不愿见我是因为我在这汴京就不是官家想要看到的局面,奈何官家记得上官家的功劳,也就容忍我汴京,所以我现在不能再以父亲的名义进宫面见官家。”
她停顿片刻,又道:“但若是由秦珺异禀报给太子,再由太子传到官家的耳中,事情就不一样了,谢容瑛胆敢窥探官家的秘事,当真不知死活!”
“夫人心里有分寸就行,奴婢也就放心了。”
上官瑶淡笑:“蒋氏那里是不是有准备了?”
“听闻这两日与英国公府的薛夫人走得极近。”雪卿说道。
上官瑶闻言,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冷笑:“我们看戏就行了。”
秦珺异刚刚走入庭院,就听到堂屋中传来了谈话声,他脚步放慢,正好遇到从小厨房出来的袁妈妈。
“小侯爷。”袁妈妈端着托盘见秦珺异前来,立即说道:“夫人正在会客呢。”
秦珺异脚步停下,说:“那我等下来见母亲。”
“是珺异回来了吗?”堂屋中传来了蒋氏的声音。
秦珺异闻言,只能走入堂屋。
主位上的蒋氏看着秦珺异走进来,就与薛夫人介绍道:“薛夫人,这就是我的长子,珺异,快来拜见薛夫人。”
秦珺异走上前,朝着薛夫人以及蒋氏各行了一礼,说:“见过母亲,见过薛夫人。”
“秦夫人真是好福气。”薛夫人上下打量一番秦珺异,打趣:“儿子生的如此一表人才,不过只听秦夫人提起大公子,小公子不在府上?”
蒋氏叹气:“我那小儿子今年十七,还在鹿山书院寒窗苦读,一年到头也就年关才回来住上一两日。”
闻言,薛夫人满眼的羡慕:“秦夫人果真好福气,两个儿子都如此成才。”
“都是不听话的,让夫人见笑了。”蒋氏自然也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儿子,说话间,她看向秦珺异,笑吟吟道:“珺异啊,过两日大娘娘在云雾庄举办桃花宴,你去把容瑛给带回来,我们一同去。”
“是啊,大公子。”薛夫人扬眉:“昨日我前往了一趟开宝寺,与长公主提起了这件事,长公主也会去,还特意提了你的少夫人呢,可一定的带上啊。”
秦珺异与蒋氏对视了一眼,才说道:“是,我一定会带着谢氏一同赴宴。”
薛夫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便起身告辞:“秦夫人,话我替长公主的带到了,时候不早了也该告辞了。”
“袁妈妈,送送薛夫人。”蒋氏起身相送。
薛夫人颔首:“夫人留步,袁妈妈送我便可。”
待袁妈妈带着薛夫人离开,堂屋中安静下来。
秦珺异问:“母亲,这个薛夫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蒋氏冷笑:“当然是她的大侄女吃的苦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珺异闻言,心中的畅快间又夹着一股莫名情绪。
“你等下就带着东西前往谢家,与谢容瑛好好说,该服软服软,还有你那老丈人如何痛骂你,你都忍着。”蒋氏说着唇角勾起想笑意:“你若想好好与上官瑶在一起,想解决谢容瑛,这次你得好好出力。”
秦珺异眸色微变:“是。”
谢府,世安堂。
“都是你做的孽,才让容儿遭这个罪!”谢老太太痛心疾首,怒骂在一旁坐着的长子:“现在如何是好、勇毅侯府就是吃人的魔窟!”
“母亲,您消消气,消消气。”谢敬朝着窗户边坐着沉默的谢容瑛看了一眼,又道:“事已至此,唯有和离才是上上策。”
谢老太太又往谢敬身上打了几下,边打边狠声:“你说的简单,这和离了日后容儿在这汴京谁不说上一两句?你把容儿害的这么惨,要是燕氏知晓,她从庵堂回来与你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儿子知道错了,母亲消消气。”谢敬实在是担心老太太的身子,立即与谢容瑛说道:“容瑛,你到底怎么想的?”
父女俩上一次的谈话里谢敬察觉到了谢容瑛的心思。
他也深思熟虑了许久,女儿所说的固然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愿意女儿冒险。
觉得和离才是上上策。
而谢老太太见谢容瑛的视线一直在窗外,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谢敬的话,推了推谢敬,低声问:“容儿是不是舍得不秦珺异?”
谢敬浓眉紧皱,想着女儿的决绝,又想到秦珺异如今娶了平妻,谢容瑛怎么可能是舍不得秦珺异。
谢老太太看着谢敬的样子,越发担忧:“没必要,不至于,容儿就算是和离,也能寻得好郎君,你这做父亲的好好开导开导。”
“祖母,我不和离。”谢容瑛的目光从窗外的小雨中收回,语气淡然:“要是因着秦珺异娶了一个平妻就闹着要和离,秦家必定会给孙女披上善妒的名头,以后妹妹们还要嫁人呢。”
“可不能因为我让谢家的女儿也背负善妒的名头。”
谢老太太一听,狠狠地瞪了一眼谢敬,又劝说道:“容儿,你妹妹们在赵郡老家,你不用担……”
“母亲,既然容儿心意已决,多说也无用。”谢敬打断了老太太的话,又严肃的看向谢容瑛:“爹知道你的想法,但侯府举步艰难,身边有可用之人才行。”
“你名下的庄子田铺,我会让人替你打理。”
谢容瑛听着父亲的这些话,有片刻的怅然,想着前世身边跟着的人都是祖母与父亲身边的人,想着前世谢家对她所有的付出都被秦家压干了所有价值,她垂眸隐去了眼中的情绪。
“你身边那个侍卫是怎么回事?”谢敬又问道。
谢容瑛抬眸,平声:“是前不久买下来的,身手不错。”
她之所以能在街道上一眼认出固珣,全靠前世对固珣的记忆太过深刻。
前世秦珺异的弟弟秦珺郴接手勇毅侯府后,为了铲除勇毅侯府的敌对,没少在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其中秦珺郴最信任的心腹就是固珣。
从秦珺郴的妻子口中得知这位固珣之所以为秦珺郴死心塌地卖命,是因为秦珺郴对固珣有恩。
后来在勇毅侯府如日中天的时候,谢容瑛见过几次固珣,尤其是有一次她亲眼看到固珣对一个官员的家眷痛下杀手,加上固珣脸上的疤痕,那个画面她太记忆犹新。
所以在街道上碰到固珣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等心狠手辣的人,必须为她所用。
“身手不错固然好,但始终不是家生子,用着不放心。”谢老太太见自家孙女这次回来心事重重,心中忧虑:“祖母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让冬雪跟在你身边吧,芸娘与翠枝虽自来在你身边,你也用的习惯,但经历的事情太少了,很多事情都想的不周到。”
“祖母、”谢容瑛刚开口。
又被谢敬给打断:“你既没有和离的心,身边就要有可用的人,听祖母的话,冬雪和你母亲留给你的人都带去秦家。”
谢容瑛眉梢微动,说:“是,我会带着她们去秦家。”
“我把你的嫁妆带了回来,蒋氏心中定然有恨,不过蒋氏这次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更不会轻易动你,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出了事,她也知道我谢家不会放过她!”谢敬神色也沉了起来:“你且安心着,有什么事情就让翠枝来告诉我。”
谢容瑛心里泛滥着酸涩,她强忍着眼眶泛红,说:“爹,我知道了,让您与祖母忧心,是女儿的不是。”
许是孤寡了一辈子,前世多么难的事情都是自己处理,重来一次她的念头就是不要连累谢家。
但她忘了,她的每一个亲人都见不得她受委屈。
就算她与秦家撕破脸,在亲人眼里那并不是连累,有的只会是心疼。
就在堂屋中安静时,外面响起禀报声:“老太太,大主君,姑爷来接大姑娘回侯府了。”
谢老太太与谢敬闻言,母子俩的脸上皆是一沉。
秦珺异在邰妈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视线在堂屋中一扫,看了一眼谢容瑛后,才朝着主位作揖行礼。
“珺异见过岳丈,祖母。”
谢老太太本不想给秦珺异好脸色,但想着谢容瑛还要跟着秦珺异回秦家,硬生生的咽下了心中的那口恶气,说:“这不是刚娶平妻的姑爷吗,新婚燕尔的怎么还有空前来我谢家。”
秦珺异面色微变,说:“祖母,孙女婿是来请容瑛回去的。”
“是吗?”谢老太太冷哼:“那倒真是劳烦姑爷了,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秦珺异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记得回门的时候随便找了一个由头不去,谢容瑛就说她会编一个理由搪塞谢家人,此刻谢老太太如此不给他台阶下,谢容瑛却在一旁安静着。
“祖母,是我对不住容瑛,只是哪个男人只会守着一个女人。”秦珺异说这句话的时候往谢敬看了一眼,又道:“如今那上官氏落了孩子,容瑛也出了这口恶气,我还是希望以后容瑛与上官氏能和平相处。”
“说完了吗?”谢敬一瞬不瞬地盯着秦珺异。
秦珺异敛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敬如此冷漠。
“容瑛,你怎么想的?”谢敬没想到秦珺异会这么快来接谢容瑛回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