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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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容瑛抬手敲了敲房门。
里面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声音:“请进。”
谢容瑛推门而入。
而刚刚端起酒杯的温紫在看到房门处出现的是谢容瑛时,神情一冷。
她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谢容瑛只带着一个女使走进了房中,眸底深处的冷意慢慢变幻成笑意。
“谢容瑛。”温紫自然知道谢容瑛能找到这里来,肯定是她安排的人被发现。
谢容瑛走进房中后,淡漠的盯着温紫,她温声说着:“看来你不仅对谢家了解,对我也是很了解。”
“装什么呢?”温紫笑吟吟的与谢容瑛对视:“那日上官瑶想要告诉你谢凛事情的时候,我们不是见过面吗。”
言外之意是在勇毅侯府的时候就对你谢容瑛有所了解了。
谢容瑛眉目含笑:“不,在那之前我也知道你。”
“在那之前?”温紫挑眉,懒洋洋的说:“什么时候,难道是在万庙村?”
谢容瑛一双微弯的杏目在灯火下更加的锐利,她说:“是在上官璟入狱,你去临风苑与上官瑶会合那晚,你们让秦珺异接受秦珺郴的死,让他为上官璟奔波。”
闻言,温紫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握住酒杯的手也用力了不少:“你要做什么?”
那晚房中也没有其他人。
“你是如何得知的?”温紫紧紧的握住酒杯,眼神泛冷,不过想到此时她有些自乱阵脚,神色微微缓和,唇角微扬:“你知道又如何?”
谢容瑛走入房中,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在梨花圆桌前站定,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面带微笑道:“你主子现在的下场还不能证明我知道了会如何吗?”
“果真是你与魏王暗中勾结!”温紫猛的站起身,眼底的杀意浓烈,质问:“我主子哪里得罪你谢家了?让你们谢家如此陷害!?”
谢容瑛眼底笑影不变,轻声反问:“陷害?难道上官璟不是上官宴的儿子?”
温紫眉尖紧蹙。
“既然在明知自己是何处境的情况还要前来汴京追名逐利,就应该想想身份败露会落得什么下场才是。”谢容瑛缓缓掀眼,眸光透着凛然:“上官璟那样的身份落入魏王的手中,怎能是陷害?”
“你到底知道多少?”温紫听着谢容瑛的这番话。
本以为谢家在陇西调查上官家是在怀疑,没想到谢容瑛已经这么笃定陇西的上官家就是当年汴京的那个上官家。
谢容瑛在梨花圆桌前坐了下来,平声:“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
“上官家没有得罪你谢家,没有得罪你谢容瑛吧。”温紫说话间似想到了什么:“难道是秦小侯爷心思没有在你的身上,你心怀嫉恨把对上官瑶的恨意转移到了上官家。”
谢容瑛听后,仿佛看不到温紫眼中的杀意,她弯着眼,却问:“把手伸到我谢家,你意欲何为?”
温紫闻言,反讽:“怎么,只准你谢家的手伸向上官家,不准上官家对你谢家下手?”
谢容瑛微微垂眸,右手转动着左手腕上的白玉镯,轻声道:“倒也不是。”
温紫的视线在翠枝的身上停留片刻,唇角漾起讥笑:“你就带着一个侍女来质问我,是我高看了你,还是你小看了我?”
谢容瑛掀眼,略施粉黛的脸上在灯火的衬映下昳丽冷艳:“怎么不问问你的人是死还是活?”
“不过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棋子罢了,我哪会管他的死活?”温紫笑吟吟的说道,握着酒杯的手放松了许多:“倒是你,既然自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谢容瑛哦了一声,轻笑:“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落下。
温紫眼神狠厉,手中的酒杯在她手中利落举起又快速朝着谢容瑛甩去,几乎是瞬间,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从谢容瑛的耳边而过,快速打落朝着谢容瑛飞来的酒杯。
酒杯落地,长剑朝着温紫而去。
温紫见状,骤然一躲,就在她反手去擒住长剑的时候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刚刚伸出的手被人猛地一掌,她连连往后而退。
待反应过来,只见一袭黑衣的固珣手提长剑一脸阴鸷的盯着她。
温紫握住刚刚被重力袭击的手腕,冷眼朝着谢容瑛看去:“原来你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谢容瑛红唇上扬:“对付你,一个高手怎么够,还有呢。”
温紫神色微变。
从房门处涌入约莫七八个身着便服的男子,快速包围住了温紫。
“谢容瑛、”温紫一眼就能看出围着她的这些人身手敏捷:“你当真是小人一个!”
“彼此彼此。”谢容瑛说完站起身来,向房门处走去。
又轻声吩咐:“固珣,小心有暗器,我要活的。”
能跟随上官璟四处奔波的人,手里必然是有些阴损的法子,对付这种人,一个固珣怎么够?
要对付,就必须得一次就给摁死,绝对不能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
在谢容瑛跨出房门时,温紫双手紧握成拳。
翠枝走了出去转身带上房门那一刹那,房中打斗声响起。
而此时冬雪也赶来,视线先是在发出打斗声中的房门处看了一眼,走到谢容瑛的身边,低声说:“姑娘,已经派人盯上了上官瑶身边的那个雪卿,想来今晚就能知道上官瑶被小侯爷安顿在何处。”
“秦珺异还没有回侯府?”谢容瑛问。
冬雪摇头。
谢容瑛冷笑,想来秦珺异还在为上官璟奔波。
不过,魏王把上官璟带走后,官家那里似乎很安静,魏王也很安静。
这很奇怪……
谢容瑛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微沉。
视线落在客栈大堂中那些已经开始警觉此处有打斗声的人群,说:“去与这里的掌柜说,就说我们在这里办点事,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给些银子。”
“是。”冬雪说完便朝着大堂而去。
谢容瑛眉宇间的忧虑淡去了不少,她问:“翠枝,几月了。”
“姑娘,已经六月了。”翠枝说道。
谢容瑛垂眸,看着纤细白嫩的双手,眉尖微蹙,三个月了。
今生与前世的轨迹已经完全分离。
“姑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翠枝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
谢容瑛回神,说:“四叔前往边关快三个月了。”
“对啊,四爷前往边关已经快三个月了。”翠枝附和道。
谢容瑛视线再次落在大堂中,看着冬雪在与掌柜的说着什么,她听着房中的打斗声依旧激烈,眉梢微挑。
魏王拿捏着上官璟,官家无动于衷。
但勇毅侯府因着秦珺异实打实的与上官家有了姻亲关系。
官家若舍弃这个曾经为他背负一切的氏族,在与魏王对峙下,那勇毅侯府必定会成为皇权之下的弃子。
看来她应该要好好筹谋筹谋,如何才能从勇毅侯府中全身而退了。
此时,房门被打开。
“主子、”固珣喊道。
谢容瑛转身,与固珣对视。
固珣彻底打开房门,示意谢容瑛可以进来了。
谢容瑛从固珣的脸上看到了几丝血迹,蹙眉,走至房门处,看着屋中的场景,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
只见她的人除了一个擒住满口血迹的温紫外,几乎全部都身负重伤。
她冷眼朝着温紫看去。
“谢容瑛,在你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温紫咬牙说道。
就算到了此刻,谢容瑛依旧很警惕,她走入房中,说:“我在庆幸我安排了这么多人。”
第129章 觉得可以
温紫听到谢容瑛这句话,用力挣扎,满是阴狠的说道:“你这毒妇!上官家与谢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如此下作置人于死地?”
谢容瑛面容淡淡,说:“你不是说了吗,我心生嫉恨,见不得上官瑶与秦珺异恩恩爱爱,百年好合。”
温紫当真没想到谢容瑛是真的为了秦珺异而盯上上官家。
“就算你要了上官瑶的命,甚至是上官家的命又如何,秦珺异心里就有你了?”
谢容瑛心里有一股新奇的感觉,要是秦珺异没有勇毅侯府罩身,要是秦珺异甚至勇毅侯府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上官瑶还会不会对秦珺异死心塌地?
秦珺异能为了上官瑶连勇毅侯府的爵位都可以弃之,甚至能为上官瑶隐姓埋名。
上官瑶又能为秦珺异做到哪个地步?
“他心里自然不会有我啊。”谢容瑛走至温紫的面前,看着温紫狼狈的样子,柔柔的笑着:“但是怎么办呢,我就是见不得他俩恩恩爱爱,我就是想看上官瑶把秦珺异玩的团团转时,我再玩玩上官瑶呐。”
“你、”温紫惊恐的盯着谢容瑛。
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谢容瑛一个大家闺秀,为何这般疯癫!
“你就不好奇,这次我打算如何玩弄上官瑶?”谢容瑛双眸弯弯的盯着温紫,说话间,从腰间取出匕首,语气越发的温柔:“可惜了,好奇也没用,你注定见不到了。”
温紫见谢容瑛面容温和的模样,莫名的觉得瘆人极了:“你要干什么!?”
谢容瑛把温紫朝着圈椅上一推。
温紫顺势就坐了上去,她想要起身却被身侧之人狠狠地摁着,只能惊声:“谢容瑛,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谢容瑛手中的匕首在她的眼前一闪。
“啊!”温紫垂头看着她因着挣扎用力抓着小桌上的手,此时手背被匕首插入,鲜血快速流出,她全身开始颤抖起来。
手背上的疼痛才刚刚席卷全身,手背上的匕首又被谢容瑛给抽出。
温紫又是一道惊呼,脸上冷汗连连,她想要动弹,却感觉此刻除了恐惧连手都不能掌控。
就在温紫开口的时候,下巴被谢容瑛给钳制住,使得她不得不仰头直视谢容瑛。
匕首上还滴落着血珠,温紫瞳孔在隐隐发颤。
谢容瑛勾笑:“我要做什么?当然是做你想做却被我抢先一步的事情。”
“你卑鄙无耻!”温紫咬牙说道。
谢容瑛紧紧捏着温紫的下巴,微微弯身凑近温紫,眼中映笑,声音却冰冷刺骨:“若我落到你与上官瑶手里,想来下场也不太好,所以我为何要对你仁慈?”
温紫看着近在咫尺又美艳的脸,她平生所有的后悔都齐聚在这一刻。
她不该小看谢容瑛。
能找到这里来,谢容瑛怎么可能就只带着一个侍女?
明明在万庙村的时候,上官璟就说过秦珺异的这个正妻不简单,她为何还要留给谢容瑛对付她的机会?
她咬牙切齿:“我家主君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谢容瑛微微一笑:“那让他放马过来好了。”
温紫看着谢容瑛的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身手再好又如何。
双拳难敌四手。
“你就只会阴招、”
谢容瑛低笑出了声,她看着温紫那双漂亮的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
温紫想要扭头,奈何谢容瑛手中的力道过大,她只能硬生生的与谢容瑛对视。
“挖出来送给上官瑶怎么样?”谢容瑛好似来了兴致一般:“我觉得可以。”
“不、”温紫用力的摇头:“不!”
要字还没有从温紫的嘴里吐出来,视线中一道白光闪过。
谢容瑛手中的匕首丝毫不差的刺入了温紫的右眼中。
“啊!”
谢容瑛站直身子,冷眼看着痛得扭曲从椅子上滑落在地的温紫,不知道在想什么。
翠枝与刚刚走入房门处的冬雪看到此场景,皆是垂着头。
其余的侍卫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对于所发生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固珣的脸上最平静,他的位置就在谢容瑛的身侧,警惕随时起身的温紫。
“把她的眼睛装到锦盒中,送给上官瑶。”谢容瑛吩咐。
“是。”
此时翠枝走上前来,拿起锦帕给谢容瑛擦起手来,低声询问:“姑娘,今日还回侯府吗。”
“回。”谢容瑛说道。
翠枝:“奴婢去安排马车。”
谢容瑛看向冬雪:“你派人回去告诉祖母一声,就说我先回侯府了。”
“是。”
谢容瑛吩咐完后,侧目盯着已经被人托起的温紫,冷笑一声后,才转身走出房中。
此时客栈大堂中的人已经被散去。
看来是冬雪安排的。
在亥时末的时候,冬雪安排盯着雪卿的人来了消息,说上官瑶在城东的一条小巷子的二进院子中。
这个消息冬雪并没有惊扰谢容瑛,而是直接告诉了固珣。
夜深人静的城东小巷子中,安静的可怕。
上官瑶迟迟没有等回温紫,心里已经开始了担心起来。
“夫人,温紫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她不是说了今晚谢敬两兄弟会去画舫吗,肯定是有事被耽搁了,计划了好几日,定是要小心行事才行的。”雪卿安抚的说道。
这时,敲击房门的声音响起。
雪卿立即走至房门处,打开房门的时候正打算喊温紫的时候,却见空无一人。
“谁?”上官瑶也走了过来,见房门处并没有什么人,拧眉。
雪卿疑惑的说道:“奴婢刚刚明明听到了敲门声。”
说话间,雪卿走了出去,脚下便提到了一个东西,她刚要低头的时候,只感觉脚踩到了什么软软弹弹的东西,她脚刚收起垂眸一看。
“啊!”雪卿直接被吓得跌坐在地,待看清是眼球的时候,直接往后退着:“夫人,夫人!”
上官瑶脸色煞白的看着地面的眼球。
正当此时,两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主仆二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温紫的尸首以及一位男子的尸首落在院子中。
上官瑶退后两步,惊叫:“去!去把秦珺异找来!去!”
雪卿听着上官瑶的惊呼声,惊魂未定的从地面爬起来。
“夫人,此地不宜久留,奴婢带着您回侯府。”雪卿上前走上扶着上官瑶:“奴婢不能把您一个人留在这里。”
上官瑶看着院落温紫的尸体,想着这几日秦珺异都没有出现,那股想要立马见到秦珺异,想要依靠的心瞬间熄灭。
“夫人?”雪卿见上官瑶脸上的恐惧慢慢散去,又重复说道:“夫人,回侯府去吧。”
上官瑶没有回应雪卿的话,而是推开了雪卿,朝着院落走去。
“夫人、”雪卿脸上有一丝惊慌,她紧跟在上官瑶的身侧,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就见上官瑶在温紫尸首跟前停下。
因着是从房顶扔下,面部朝地。
上官瑶蹲下身子,把尸首翻转,看着温紫血肉模糊的脸,眸底浮起一层冷霜。
这几日温紫一直在安排对付谢敬的事情。
今日就是安排去接触谢敬的人出面的时候,没想到就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难道又是打草惊了蛇、被谢家给发现了?
所以温紫说今日按照计划进行的事,是不是并没有进行?
“今日温紫出门的时候,与你说了什么?”上官瑶冷声问道。
雪卿垂着眼,不敢直视温紫血肉模糊的脸,说:“她说今日是最后一次与线人会合,看看那线人有没有打听出谢敬与他夫人为何分道扬镳。”
闻言,上官瑶深吸了一口气,温紫的身手她是了解的。
不然这些年也不会跟在上官璟的身边四处奔走。
能落得如此惨状、还被丢到这个院子里来,丢弃尸体的人来了又消失。
无非是对方在挑衅她罢了。
在这汴京这么久,想要对付她的人除了谢容瑛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什么时候了?”上官瑶问道。
雪卿:“快子时了。”
闻言,上官瑶站起身来,吩咐道:“明日一早拿着银子安排人把温紫厚葬了。”
“是。”雪卿看着上官瑶恢复冷静过后,心里的恐惧淡去了不少。
随后雪卿在上官瑶的吩咐下从房中拿出了布匹把院落中的两具尸首给遮盖住。
一切都处理好后,雪卿面色泛白的走进屋中。
“今晚你就同我一起睡吧。”上官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心里多少都有些毛毛的。
“是。”
上官瑶还没有醒过来,雪卿就已经出门安排人手把温紫与那男子的尸首给处理掉。
回到院落中已经是辰时初。
走到主屋就见上官瑶已经梳妆完毕,她眼中闪过喜悦:“夫人这是要回侯府吗?”
“暂时不回去。”上官瑶起身侧目看着雪卿:“这个地方不能久待了,我们换一个地方。”
“要告诉小侯爷吗?”
上官瑶想着这阵子秦珺异无暇顾及到她,说:“待安顿下来后寻个机会告诉他。”
“夫人是想去哪儿?”雪卿这才发现上官瑶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上官瑶说:“去见见温紫口中所说接触谢敬的人。”
闻言,雪卿的脸上闪过犹豫。
“夫人,是要去那种地方吗?”
上官瑶轻笑:“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分什么三六九等。”
她只想知道昨夜温紫安排的那女子有没有成功。
“是。”
白日的勾栏瓦舍还在酣睡中,就连紧挨着的几条巷子与街道行走的路人也是寥寥无几。
雪卿与上官瑶并肩而行,从来到这条街视线就在左右两侧扫视着。
“姑娘,就在前面。”雪卿指着街尾一处静谧幽深的小楼处说道。
上官瑶顺着雪卿指着的方向看去,神色漠然。
她知道温紫与上官璟在这汴京结交了不少人,尤其是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之中的人。
对于温紫所说的这位,她虽有好奇,但也没有想过接触。
毕竟这种地方,不是她应该来的。
只是如今上官璟留给她唯一一个有用的人没了,眼前的局面她不能就等着秦珺异出现接手。
她要先看看温紫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
再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主仆二人来到小楼前,看着牌匾的“幽情楼”三个字,雪卿走上前。
拿起大门上的门环敲击着。
过了片刻,大门才有了响动。
开门的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探出脑袋来,看着陌生的雪卿:“你找谁?”
“我找风情姑娘。”雪卿说道。
少女蹙眉,这才发现雪卿的身后还有一个已是妇人装扮的女子,她说:“我们姑娘昨晚待客很晚才休息,现在还没有醒来呢。”
“我们可以进去等吗?”上官瑶走上前来询问。
少女正打算摇头拒绝。
上官瑶又继续说道:“我是你温紫姑娘的朋友,她出事了。”
果然,少女在听到温紫名讳的时候,神色变了变,立即打开了大门,说:“你们先进来。”
上官瑶与雪卿走入了小楼中,在少女的引领下,来到后院一处幽静的凉亭中。
“二位请稍微等等,我去看主子醒了没。”少女说完便转身。
上官瑶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忐忑,手里能用的人没有多少,此番兄长落入魏王的手中怕已经是给父亲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她不想联络父亲,不想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
无论是兄长的遭遇,还是温紫的下场,皆是因为她而起,要是当初早早就安排让秦珺异与她回陇西。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事已至此,她能做的,只有把这些一一的还回去!
谢家休想安稳度日!
只要秦珺异能联手太子把她兄长从魏王手中解救出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就算秦珺异从太子那里不好下手,父亲也不会袖手旁观。
上官瑶此刻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待她父亲抵达汴京时,局面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中。
日头渐高,风势渐起。
在凉亭之中整整坐了半个时辰,才从那曲廊上看到缓缓而来的女人。
上官瑶所有的好脾气都用在了今日,她看着走入凉亭中的女人,起身。
一袭素白锦衣的女人走进来后就在上官瑶身上打量着,她眉梢微动:“难道你就是上官公子的妹妹?”
女人在打量上官瑶的时候,上官瑶也在打量面前站着的女人。
虽容颜不惊艳,但气质却非凡,一袭这么素的衣裳也能衬得女人清贵华尘,难怪温紫当初说此人有些清高。
只是这样的勾栏之地能养出这样的绝色,当真是上官瑶没有想到的。
“上官瑶。”她行礼自我介绍道。
女人也行礼,轻笑:“风情。”
说完,风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上官姑娘请坐。”
上官瑶坐下后,又听到风情说道:“刚刚听我身边的那丫头说,温紫出事了?”
闻言,上官瑶把温紫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风情,在看到风情原本神色自若的脸此刻带着些许的凝重。
继续说道:“我来见风姑娘,只是想问问,温紫请你做的事情,昨日去做了吗?”
风情与上官瑶对视,沉吟片刻后,才扯了一抹笑容:“难怪昨夜没有等来她,原来已经阴阳相隔了。”
“昨夜你去见了谢敬?”上官瑶试探的问道。
风情目光挪动远处,轻飘飘地说道:“她拜托我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有给她办好过?”
“意思是你见了谢敬,且还发展的顺利?”上官瑶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风情点头,想着昨日温情的安排,以及最近所练习的习惯,抬眼凛然道:“昨夜在江上的画舫中遇到了谢敬。”
“如何?”上官瑶语气中透着急切。
风情淡笑:“上官姑娘应该知道对付这样的男人,不能急才是,这种男人不喜欢投怀送抱的女人。”
闻言,上官瑶点头:“我知道,我此番前来只是想知道温紫所安排的事情,你按照计划进行了没。”
“当然。”
上官瑶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心中掀起的喜悦让她觉得在她父亲抵达汴京之前能完全的掌控一些局面。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虽然我不知温紫给了你多少的价格,但你若事情办好,少不了你的好处。”上官瑶说话间就已经站起身来。
风情随之也起身:“阿言,送送上官姑娘。”
刚刚那少女恭敬道:“是。”
阿言送走了上官瑶后,又重新回到了亭子中。
带着疑惑问道:“姑娘,既然温紫都死了,之前的恩情也就算了吧,谢家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没有必要涉险其中。”
风情捋了捋耳边的青丝,慢悠悠地说道:“你我都知道富贵险中求,为何不能求一求?”
“姑娘?”阿言走上前,不解的说:“你就那么能肯定谢敬能让你进谢府?”
风情扬眸盯着阿言:“温紫所给我的那些消息足够了。”
“为何?”
风情意味深长的笑:“这个男人与他在庵堂中的发妻并不是恩爱在一起的,燕氏我也有所耳闻,燕氏中的女子绝对不喜内宅生活,所以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
阿言听得云里雾里,自家主子好像说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听闻谢家的钱财连宫里的贵人也眼红,我想看看谢家到底有多少钱财。”风情笑眯眯的说道。
巳时三刻,谢府。
谢容瑛回到世安堂的时候,恰逢看到梅小娘跪在院落中央。
一夜不见,似乎憔悴了不少。
以往谢敬最喜爱的那双眼睛此刻变得红肿不堪,昨日的那份傲气也随之不见。
梅小娘看着谢容瑛从身边经过,立即跪上前:“姑娘,姑娘!求求你放了奴婢吧,奴婢真的只是想出府而已,主君并没有把奴婢放在眼里,为何要把奴婢困在这后宅?”
“放肆!”翠枝走上前阻拦梅小娘靠近:“我看你是在这谢府待的这些年过得太好了!”
梅小娘见谢容瑛停下来,直接忽视翠枝的话,继续说道:“大姑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与你母亲的事情吗?”
谢容瑛侧身,视线落在梅小娘的身上,轻声说:“翠枝,你让开。”
翠枝狠狠地瞪了一眼梅小娘,才退至一边。
“姑娘应该也很好奇为何夫人自来对你漠不关心。”梅小娘直接跪坐在了地面,仰着头与谢容瑛对视:“只要你答应放我走,我就告诉你。”
而谢容瑛关心的却是:“你把你所知道我父母的事情都告诉给了你的情夫?”
梅小娘愣住,想到昨日谢容瑛对那个男人的心狠手辣,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有没有?”谢容瑛又问。
“没有完全告诉。”梅小娘不敢直视谢容瑛的眼睛,垂着头说道:“昨日他前来的时候问了我一些事情,但我感觉到他靠近我是因为想知道主君与夫人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吊着他,没有全部告诉。”
“那你还挺聪明的。”谢容瑛说话间,余光中看到堂屋门口处走出来的孙妈妈,她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所以你想要自由,那就把你认为对我有用的事情拿来交换。”
“要是我觉得可以,我自然会还你自由。”
“真的?”梅小娘闻言,猛地仰头盯着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谢容瑛:“姑娘,奴婢……”
“姑娘,你来了。”孙妈妈及时的打断了梅小娘的话,走上前来:“老夫人已经起身了,昨夜都在念叨姑娘呢,快进去看看老夫人吧。”
谢容瑛从孙妈妈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些许的异样,她微笑:“我这就去看祖母。”
“大姑娘!”梅小娘大声喊着,就怕谢容瑛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就会被孙妈妈给解决掉:“大姑娘,奴婢这里有对你有用的消息,你现在就听。”
孙妈妈盯着梅小娘的眼神一狠:“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来人啊,把这贱人带下关进柴房!”
谢容瑛侧身阻拦道:“孙妈妈,等等。”
“姑娘,梅小娘才来府上多少年啊,怎么可能知道主君与夫人的事情?您还是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了。”孙妈妈小心翼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