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媳by李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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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暗涌流动
房中烧着热炉子,榻上铺着厚绒毯,窗外的寒风许是因着深夜,肆掠扑着窗户,窗棂被吹得吱吱作响。
这样的气候,谢容瑛心里多少有些轻快与安稳。
许是那种处于凄苦无奈又年迈的记忆太过深刻,又或许是伤口的疼痛让她越发的清晰自己在做什么,在听到魏王离开时说出的“担心”话语,她叹起气来。
是别人眼中天之骄子,也是别人眼中的“无用”之人。
先帝驾崩,留下这对孤儿寡母。
魏王从相信那个亲皇叔,到皇位被夺与亲皇叔反目,甚至成为亲皇叔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路上经历着什么想来只有魏王自己清楚。
谢容瑛虽没有与魏王没有怎么接触,但就单单这几次的接触,能看出魏王与大娘娘不是一条心。
尽管这母子二人有着同样的目的。
而大娘娘所做之事也并没有与魏王商量着来。
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大娘娘是不相信这个儿子。
或许这对母子之间还有难以解除的心结。
窗外的风声细小了些,谢容瑛也随着思绪飘远而陷入深眠中。
从开封府离开的赵钰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此时马车外响起常宁的声音:“主子,是去长乐楼,还是直接回王府。”
“长乐楼。”
马车的速度比刚刚加快了许多。
赵钰睁开了眼睛,想到如今汴京的局面,心里多少有些快意。
仁德帝制衡的汴京局面,现在被撕开了一道裂缝。
眼下无论是对仁德帝,还是对于赵钰来说,都是对对方下手绝佳的机会。
至于谁输谁赢,就要各凭本事。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永乐楼侧门前。
赵钰下了马车后,侧门已经打开,随着他走入,守门的人又快速把大门关上。
常宁紧跟其身后。
来到长乐楼西边的院落中,右厢房中的人听到院落中的脚步声,立即起身打开了房门,见本该在开宝寺的赵钰出现在这里,眼中闪过惊讶。
“少连?”云丞披着外袍,朝着赵钰走来:“不是说要半月后才回汴京的?”
“提前回来了。”赵钰说话间便朝着主屋的方向走去。
云丞见状,边穿着外袍边跟上赵钰的脚步:“知道汴京所发生的事情了?”
赵钰嗯了一声。
云丞感觉到了赵钰身上萦绕着的冷意,说道:“没想到那勇毅侯府的少夫人当真是能把这汴京的局面推动到这个地步,真是小看她了,不过眼下这样的情况,对于你和宫里那位,亦好亦坏。”
“仁德帝肯定是要抓紧这个机会,祸引东流,顺便铲除了你。”
赵钰脸色阴沉的走入主屋中,他自然是知道仁德帝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不过眼下我们也有很好的机会。”云丞看着赵钰在主位坐下后:“宸妃这些年颇得仁德帝的信任,就如你之前所说的,从宸妃下手。”
“宸妃与上官宴的关系仁德帝虽然知晓,但知道的不算多,宸妃也有野心,就从宸妃身上下手,你觉得如何?”
赵钰看向抬眼看向云丞,漆黑的眼中好似透着一股轻蔑,唇边也似有笑:“宸妃与仁德帝二人之间目前应该是相互信任着,与其从宸妃身上下手,不如从太子身上下手。”
云丞听到太子的时候,那双斜长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太子?”
赵珩这个人有勇无谋,因着身份地位的关系,行事作风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但要是在如今这样的局面中,太子定然会比仁德帝还要着急出面来解决魏王。
毕竟在众人眼中,这些年来针对魏王的只有太子,而并非仁德帝。
仁德帝这些年则是扮演着牵制魏王与太子之间的风起云涌。
“仁德帝这些年来假仁假义的在朝臣面前看似偏向你,多次呵斥太子,但谁都知道要是没有仁德帝的允许,太子怎么可能会在你的面前嚣张?”云丞这些年来对太子也憋着一口恶气:“从太子身上下手好啊。”
赵钰垂眸,靠在椅背上,脸上多了几丝疲惫。
“大娘娘在延福宫中没有任何消息。”云丞提起大娘娘,眼中有着几丝担忧:“我总觉得仁德帝把大娘娘软禁,最后也是为了威胁你。”
赵钰低笑:“还不是威胁我的时候。”
先不说老臣们对于大娘娘被软禁的事情颇为不满,单单说大娘娘这些年培养的势力,仁德帝暂时也不会对大娘娘下手。
“仁德帝下一步应该是,指使太子对我乘胜追击,而他则是在宫中与母后周旋。”赵钰说出这句话时,眼神冷冽。
“大娘娘如今的处境,还能与仁德帝周旋多久?”云丞挑眉,认真的问道。
赵钰沉吟片刻,说:“母后这些年来一直不信我,如今在延福宫中也没有想要见我的意思,想来是把这次的遭遇也怨在了我的身上。”
他说话间,停留片刻,说:“这些年他与老臣们关系一直都维系的不错,施家的事情虽是被人算计,但仁德帝还是不能以强制的解决母后,仁德帝心里还是有所顾忌,只是仁德帝不会放弃把我们母子摁死的机会。”
眼下的局面,在仁德帝眼中就是对付大娘娘母子的绝佳时机。
而仁德帝与太子这对父子也会想尽办法把大娘娘母子摁住永世不得再翻身。
“现在大娘娘还能与老臣们有联络?”云丞问:“仁德帝应该不会让大娘娘与老臣们有任何联络的机会才是。”
“所以,本王的机会来了。”魏王说道。
之前因着大娘娘根本不相信魏王,与那些朝臣也打了招呼,只要魏王有任何吩咐老臣的举动,都要让老臣与大娘娘汇报。
这些年来魏王不光被仁德帝压制,也在被大娘娘压制。
这也是在谢容瑛联手宸妃利用施炀对付大娘娘时,赵钰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唯有让大娘娘被仁德帝限制,赵钰没有了后顾之忧,在对付仁德帝的这条路上他才能放手一搏。
“随着勇毅侯府的这个变故,仁德帝会尽快的扼紧与勇毅侯府走近的朝臣,而这些朝臣也必然会是跟随大娘娘的老臣。”
赵钰说这话的时候,云丞脸色有股寒意。
仁德帝又想故技重施,勇毅侯府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后也会拉一下仁德帝想要解决的朝臣下水。
只是与勇毅侯府走近的朝臣大多都是仁德帝提拔的新臣,唯一与勇毅侯府走近的朝臣……
“王爷是说,仁德帝下一步想要对付的是枢密院密使,邹邢贞?”云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有些颤意。
“这两日因着勇毅侯府与上官宴勾结的事情仁德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也多次点了邹密使。”赵与靠在椅背上,神色微沉:“邹密使给我的密函,字行间能感觉到他的担忧,如今仁德帝疑心重,应该是除了想要用勇毅侯府杀鸡儆猴外,还想要拉几个下水,而作为枢密院的一把手,又与秦石渊有些交情的邹邢贞自然是会被仁德帝盯上。”
“这些年邹密使虽是与秦石渊有些交情,但他以往是先帝的心腹,这些年也是各为其主,仁德帝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母后手中对他最具有威胁的人。”
不出所料的汴京城中又是一片白雪皑皑,开封府中亦是来了一批东昌侯府的人。
江祝岚带着儿子沈承礼前来探望谢容瑛,让她意外的是燕氏也来了。
不过想到谢容瑛伤得如此重,燕氏出现也不足为奇。
“容瑛刚刚又睡了过去,她要是知道你来看望她,一定非常高兴。”谢老夫人面容和善的看着江氏,视线又在江氏身边坐着的沈承礼看去。
氏族之间有时候的意思太过明显,之前江氏就有与谢家结亲的意思。
只是还是比蒋氏慢了一步。
想来江氏也听说了官家恩准了谢容瑛与秦珺异和离的事情。
“容瑛福大命大,这以后就不会再有祸事相随。”江氏倒是打心底喜欢谢容瑛:“人活这一世,难免要经历一些事情,经历过了,就顺风顺水了。”
这番话自然说到了谢老太太的心坎身上了,她笑着说道:“是啊,容瑛这以后定是顺风顺水。”
另一边坐着的燕氏视线在沈承礼的身上扫了几眼,亦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她多少也明白以往交好的江氏今日来的心思。
果然,下一刻江氏就询问起了谢容瑛与勇毅侯府的事情。
“听我家侯爷回去说,谢大人去了官家那里直接写了与秦珺异的和离书?”江氏问道。
谢老太太闻言,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中多了几分惆怅:“是啊,容瑛与秦珺异和离了。”
在谢老太太说出谢容瑛与秦珺异和离的时候,燕氏注视着江氏身侧儿子的神情。
沈承礼虽是稳重,但眼中那快速闪过的异样还是被燕氏给捕捉到。
“和离了好呀,秦珺异并非良人,我也知道不少秦珺异的事情,当初谢大人就不该答应这门婚事。”江氏的语气中全是对小辈的关怀:“照着如今谢家在汴京的地位,容瑛以后的婚事,还是让容瑛自己选,选一个她喜欢的,喜欢她的。”
谢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话是怎么说,但这以后容瑛的婚事还是由我来决定,谢家的家训你们也知道,容瑛是长房唯一的子嗣,这以后容瑛的夫婿定然是要来谢家上门做赘婿的,有了孩子也得跟着谢家姓。”
果然,江氏在听到谢老夫人的这番话后,嘴角的笑容僵住。
没想到谢老夫人压根就没有想要谢容瑛再往外嫁的意思。
她片刻间,脸色就恢复了自然:“老夫人说的对,这以后容瑛的夫婿往下了找,也好拿捏,去父留子也是可以的。”
燕氏眼看谢老夫人还打算深聊这个话题,立即说道:“老夫人,我与祝岚许久没有见了,想与她单独聊聊。”
谢老夫人怎会不知燕氏的意思?
江氏的意思那么明显,要是直接干脆的拒绝,难免会伤了东昌侯府与谢家的关系。
她便笑着说:“看我光说容瑛的事情了,倒是忘记了祝岚这么惦记容瑛,也是因为你们关系好。”
说话间,谢老太太便起身:“我去看看容瑛,你们聊。”
燕氏起身行礼,目送谢老太太带着人离开房中。
江氏也与身边的儿子说道:“不是惦记容瑛的伤势吗,与老夫人去看看?”
沈承礼起身:“那儿子先去了。”说话间又朝着燕氏作揖行礼。
走出房间的谢老夫人听着江氏的话,内心叹了一口气。
倒不是她看不上沈家这小子,而是知道谢容瑛这个孙女应该暂时不会想着嫁人的事情了。
更何况如今汴京是多事之秋,要是又让别人知道谢家与沈家有联姻的想法。
谢家怕是又会被推到另一个风口浪尖。
“老夫人。”沈承礼此时已经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我只是去看一看,并不会打扰容瑛。”
“你有心了。”谢老夫人侧目看着身边身姿颀长,侧颜昳丽的青年,到底没有说出决绝的话:“这两日你与你父亲应该都挺忙的吧?”
东昌侯沈韫抓捕勇毅侯府满门,追查秦珺异的事情自然也落在了沈韫的身上。
沈承礼作为沈韫的儿子,这两日应该也挺忙。
“是挺忙的。”沈承礼低垂着目光,乖顺的回答道。
谢老夫人又问:“还是没有秦珺异的下落?”
“没有。”沈承礼也疑惑:“听官家说起,秦珺异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皇宫,但皇宫之中没有秦珺异的下落,就应该是在汴京城内,只是城中大部分的地方都搜查过了,依旧没有秦珺异的下落,甚至百姓间也在盯着这件事,奇怪的是秦珺异仿佛在汴京蒸发了一样。”
雁过留痕,在四处搜查的情况下,秦珺异没有丝毫的消息,就很奇怪。
就在沈承礼说出困惑、谢老夫人也在疑惑时,从那院门处出现的齐湛快步的走上前来。
“老夫人,宸妃娘娘与太子来看望少夫人了。”齐湛脸色有些怪异。
齐湛见状,又上前相迎。
“太子殿下,宸妃娘娘。”齐湛走上前来,作揖行礼:“下官刚刚询问了,少夫人还在昏睡中,要不移步到前厅?”
谢老夫人见齐湛的态度这么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宸妃与太子一起前来见谢容瑛,难道是勇毅侯府那边的人出了什么情况?
“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吗?”开口的是太子,语气中透着几丝不悦:“还是说明明醒着,见我来了,故意不见?”
说话间,太子又朝着沈承礼的方向看去,眼中闪过意外。
“见过太子殿下,宸妃娘娘。”沈承礼行礼道。
谢老夫人福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宸妃娘娘。”
宸妃的目光在齐湛的身上扫了一眼,又上前扶起谢老夫人:“老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本宫今日前来就是探望一下容瑛,看看她安然无恙,本宫就放心了。”
宸妃之所以前来开封府,也是知道太子要前来开封府。
虽不知太子前来开封府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两日太子一直在审讯勇毅侯府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谢容瑛作为揭露勇毅侯府与上官宴勾结的关键人,想来太子是从勇毅侯府中的人知道了些什么。
原本宸妃打算坐视不理的,只是想到施炀与大娘娘的事情谢容瑛知晓前因后果,这个也算是把柄被谢容瑛抓到了手中。
虽说这个把柄对于宸妃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之处。
但宸妃心里就是不踏实,总觉得谢容瑛就是颗不能掌控的棋子,尽管这颗棋子的作用很大。
只要想到太子有可能会知道她利用了官家对付了大娘娘,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便算着时间与太子一同抵达了开封府。
当然,在出宫的前,她前往了仁德帝那里一趟。
在得到仁德帝允许后,宸妃才出的皇宫。
“老夫人,你能不能随本宫进去看看容瑛?”宸妃说道。
谢老夫人奇怪宸妃对谢容瑛的亲昵。
宸妃好似看出了谢老夫人的疑惑,她又道:“之前与容瑛有过几面之缘,和容瑛也聊的比较来,这次容瑛受了这么重的伤,陛下也是很记挂。”
搬出仁德帝,这让在场的人都以为是仁德帝的意思。
谢老夫人自然也认为宸妃的出现是仁德帝的意思,她含笑:“宸妃娘娘,里面请。”
宸妃却是向太子看去:“殿下,女子的房间男子还是留步为好。”
太子眼中有着不悦。
“毕竟齐大人刚刚也说了,容瑛还在昏睡中,要是醒了过来,我在派人请太子?”宸妃说完后也不管太子的情绪,又对谢老夫人说:“老夫人,请。”
谢老夫人的视线在太子的身上停留片刻,跟着宸妃朝着谢容瑛的方向走去。
而沈承礼自然也停了下来,他与齐湛对视一眼。
“承礼也在。”太子的眼中透着意味深长:“你也是来看望谢容瑛的?”
“家母听闻谢夫人回了汴京便想来聚一聚,顺便看看容瑛,我无事便陪同家母前来。”沈承礼有先有后,言语之中都是表达着,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家母与谢容瑛的母亲关系好。
太子却是冷笑着,目光落在齐湛身上:“去前厅。”
他就不信谢容瑛今日不会醒过来。
齐湛见太子改变了想法,眼中有了笑意,立即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这边请。”
沈承礼目送太子与齐湛离开,朝着前面的主屋走去,没有进入主屋,而是立在了房门处。
主屋中。
谢老夫人请宸妃坐下,说:“今日醒过来的次数比昨日要多,不过也是小会儿,多谢娘娘来看望容瑛。”
宸妃在看到谢容瑛那张好血色的脸时,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脸色怎如此苍白?”宸妃拧眉询问。
谢老夫人说:“失血过多。”
说完叹了一口气。
宸妃眼中满是担忧:“这以后可会落下病根?”
谢老夫人沉吟片刻,不知该怎么回应。
此时谢容瑛已经被宸妃的声音给吵醒,她睁开眼睛时,就听到了宸妃略显惊讶的语气:“容瑛,你醒了?”
谢容瑛想要撑起身来却被谢老夫人给制止:“不要起身了吧,扯动了伤口了就不好了。”
“娘娘莫要见怪。”谢容瑛看向宸妃。
宸妃立即说:“可别乱动了。”
谢容瑛看向谢老夫人:“祖母,我想吃东西了。”
谢老夫人含笑:“那我先出去让人安排。”
她怎会不知道谢容瑛这是在故意支开她?
待谢老夫人走出去关上房门时,看到沈承礼立在房门处,沈承礼颔首。
谢老夫人点头之后,离开。
沈承礼见状,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房中的宸妃看着谢容瑛的神色多了几丝温和:“没想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多谢娘娘挂念。”谢容瑛开门见山:“娘娘亲自前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宸妃打趣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本宫此番前来除了想来看看你的伤势外,还想来与你说说,我们既是一个阵营中的人,现在你也与秦家和离,你就是谢家的人,要是你还能为本宫所用,本宫肯定会很高兴。”
谢容瑛听着宸妃这自相矛盾的话,拧眉:“娘娘一个人来的?”
她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缘由让宸妃亲自出宫来见她。
她更不信宸妃当真会担忧她的伤势。
都是老狐狸,演什么戏?
“还有太子。”宸妃知晓谢容瑛聪明,没想到能猜到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太子也想要见你。”
“太子见我?”谢容瑛神色微沉。
“这两日太子一直在审讯勇毅侯府的人,今日就火急火燎的要来开封府见你,必然是从勇毅侯府中的人知道了些什么,本宫听闻后,便找了一个由头与陛下说了一声,便出了宫。”
“娘娘是怕太子对我不利?”谢容瑛怎么觉得是宸妃担忧她对太子说些不该说的?
第219章 不是太子
宸妃点头:“这次勇毅侯府与上官宴的事情,算是毁了太子的心腹,亦是毁了太子手中对付魏王的筹码。”
这是在告诉谢容瑛,就算勇毅侯府背负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你谢容瑛也已经是太子的眼中钉。
毕竟太子早就看谢家不爽了。
谢容瑛的目光盯着上方,没有说话。
宸妃继续说:“太子自然是把这个账算到你的头上,加上从秦家人嘴里知道的一些消息,你猜太子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什么?”谢容瑛大致能猜测到宸妃的意思。
动了大娘娘,还想借此机会利用她对付太子?
“自然是为了出一口恶气之下,想要力挽狂澜得到更多。”宸妃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细小了许多。
谢容瑛侧目与宸妃对视:“我不太明白。”
什么叫出一口恶气,又想要力挽狂澜得到更多?
“谢家手中的财力不就是你嫁入勇毅侯府的原因?太子早就看不惯谢家,这次又让太子折了心腹和一直想要拉拢的上官家,太子手中没了这两个筹谋,定然是要从你谢家搜刮一些东西。”
“娘娘的意思是,太子想要谢家的银子?”谢容瑛盯着宸妃,问。
宸妃笑了笑,不置可否。
“所以娘娘来与我说这些,是想要帮谢家?”
宸妃眼中的笑意更深:“刚刚就与你说了,我们俩是一个阵营中的,你现在与秦家毫不相关,你是谢家的人,就代表着谢家与我是同一个阵营中的。”
想到身边的嬷嬷前来探望一番并没有从谢家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这次她必须得从谢容瑛的嘴里知道,谢家与她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容瑛侧目与宸妃对视:“娘娘,我是谢家的人没错,但我什么时候与娘娘是同一个阵营了?难道是因为替娘娘解决了一些事情,让娘娘误以为与娘娘是同一个阵营?”
“不过话又说回来。”谢容瑛拧着眉:“就算我与娘娘一个阵营,但我做不了谢家的主,娘娘的心思该歇歇了。”
谢容瑛很不喜欢宸妃这样的不请自来,明明是想要拉拢谢家,却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想要借着谢家的手继续对付太子。
当真以为她的是傻的?
而宸妃的脸色有着轻微的变化,她怎会不懂谢容瑛在想什么?
笑了笑,继续说:“你知道本宫有什么心思?”
谢容瑛微微叹气,本想着脱离勇毅侯府后就能撇开一些人和事,没想到这才刚刚脱离勇毅侯府,麻烦事一件没少,面对的人反而比勇毅侯府的人还难对付。
“娘娘的心思臣女就不斗胆猜测了。”谢容瑛开始赶人:“臣女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还请娘娘回去吧,今日多谢娘娘亲自来看望臣女,待臣女伤势痊愈后,定会进宫拜谢娘娘。”
“谢容瑛。”宸妃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眼神中带着几丝凌厉:“照着你刚刚的意思,之前与本宫联手所做的事情,只是想借着本宫的人除掉你想除掉的人,是吗?”
谢容瑛刚刚闭上眼睛的眸子睁开:“娘娘,施炀这件事我们是互赢,你不想我说出去,同样的,我也不想你说出去,所以请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宸妃低笑了两声,说:“容瑛,你现在伤势太重,本宫就不与你多说,待你好些了,本宫再与你好好相谈一番。”
谢容瑛总觉得宸妃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一丝瘆人的感觉。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沈承礼的声音:“见过太子殿下。”
屋中的宸妃眸光微闪,神色恢复了正常,她刚回头就见太子走入了外间。
她起身,与太子对视:“殿下来的真是巧,容瑛刚刚醒过来。”
谢容瑛深吸了一口气,太子?
太子的视线在宸妃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挪动到谢容瑛身上。
“容瑛伤势太重,动弹不得,不能给太子行礼,还往殿下海涵。”宸妃替谢容瑛解释道。
太子笑了笑:“行礼就算了,宸妃娘娘,我想与秦少夫人单独说几句话,还请你出去。”
宸妃微微侧身,与谢容瑛对视一眼,又颔首:“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宸妃走出房中,见沈承礼就在门外,又想到刚刚自己的声音刻意拉低了不少,才放心下来。
这沈家也不是善茬,她不想在局面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的时候招惹太多的氏族。
沈承礼见宸妃出来,作揖行礼。
宸妃颔首过后直接走出了院子。
沈承礼不太明白太子为何要单独来见谢容瑛,就算是勇毅侯府的事情也不该太子单独一个人去见重伤中的谢容瑛。
这般想着,沈承礼越发觉得怪异。
而此时,房中的太子在房中环视一圈后,确定这房中真的只有谢容瑛一人后,便在宸妃刚刚的位置坐下来,盯着谢容瑛,冷笑:“谢容瑛,你可知道秦珺异的下落?”
谢容瑛心里越发的诡异,她沉吟片刻:“太子说笑了,我怎会知道秦珺异的下落?”
“你会不知秦珺异的下落?”太子冷笑:“不是你设计让秦珺异带着上官璟进入皇宫的吗?”
谢容瑛闻言,吃痛的坐起身来,苍白着一张脸盯着太子:“太子在说什么?”
“说什么?”太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容瑛,又冷笑:“你与秦珺异说上官家与宸妃之间的事情,离间秦珺异与上官璟的关系,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让秦珺异利用上官璟在皇宫闹出那些事情吗?如今你得偿所愿了,秦珺异与上官璟下落不明,难道不是你把这二人藏起来的?”
谢容瑛紧紧的盯着太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下一刻,太子却阴沉沉的盯着谢容瑛,一手掐住了谢容瑛的喉咙。
动作太快,让谢容瑛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紧紧盯着太子的那双眼睛,瞳孔却是一缩,这不是太子!
“谢容瑛,你果真是好手段啊!”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要勇毅侯府全部下地狱,怎么能少得你?”
第220章 假冒太子
“少夫人,这大胤皇室的易容术可不是说发现就能发现,更何况我观察了上官瑶许久,虽说不能一模一样,那也能对付得了秦珺异了。”
“皇室的易容术?”
“赵家的易容术。”
伤口的扯痛让原本快要晕厥过去的谢容瑛神志越发清醒,脑海中想起了假扮上官瑶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开始模糊的视线也清晰起来。
近在咫尺的脸虽是与太子一模一样,但那双发狠的眼睛——
谢容瑛的手朝着枕下抹去,在她感觉下一刻就要断气的时候,紧握匕首直接朝着面前人刺去。
掐住谢容瑛的人也没有想到在谢容瑛这么虚弱的时候还能反击,他刚反应过来,左脸已被划开。
那外面的一层皮被划开的那一刹那,快速的向周围缩紧,划破之处露出了原有的肌肤,伤口几乎是瞬间流出鲜血。
他下意识的遮挡住脸。
也是此时,谢容瑛往床的角落移去,嘴里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门外的沈承礼听到谢容瑛的声音,转身就推开房门。
就在沈承礼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人影就冲了出来,把沈承礼直接撞在了地面。
“容瑛!”沈承礼从地面起身直接朝着屋中奔去。
谢容瑛与沈承礼的这道声音也惊动了耳房谈话的燕氏与江氏,二人出了耳房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身影的人快速朝着院门外而去。
燕氏快步朝着主屋走去,江氏见事情不对劲,跟着那抹背影朝着外院走去。
连接前厅的曲廊上,谢老夫人吩咐身边的孙妈妈给谢容准备吃食的时候,就见一个手挡住脸的男人往前厅方向而去,紧接着又出现了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