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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by胡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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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此刻慌乱的他根本没办法把每个字连起来,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内容。
但是,张明辉下意识地认定了,这就是举报信,是安小慧亲手写的举报信。
愤怒瞬间冲昏了头脑,张明辉大叫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一手。她要告我,要毁了我!我冲上去抢,想把举报信夺下来。我们俩打了起来,小宇在哭,哭得撕心裂肺。小慧愣住,我趁着这个时候,把举报信从她裤子口袋里扯了出来。”
郑瑜大声逼问:“然后呢?”
张明辉面孔扭曲,像疯子一样嘶吼起来:“她不仁,我不义,找到举报信之后,我使劲一推,她就掉了下去!掉下去了!”
说到这里,张明辉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干,瘫坐在椅中,眼神茫然,嘴里喃喃道:“她死了,专利就是我的,永远属于我,是不是?”
李秋芸此刻手都在抖。
——他承认了!他亲口承认杀妻!谋杀动机明确、事实清晰、证据链完整!张明辉逃不掉了!
这个时候,姜凌开口了。
“不是!”姜凌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牢牢锁定张明辉那双茫然的双眼,“偷来的专利,永远不会属于你。”
张明辉被迫与姜凌视线相对。
“科研,靠的是实力,要的是坚持。你既没那个实力,也没那个韧性,偷来专利又有什么用呢?那些荣誉终归是虚幻,遇到问题你依然无法解决,厂里到处都是质疑的眼光,你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才会来到这个快要倒闭的牡丹毛巾厂来。”
“牡丹毛巾厂的领导一开始的确很重视你,想要让你挑大梁,担起改革的重担,可是你行吗?你不行!”
“连专利自带的缺陷都无法解决的技术员,你凭什么让大家信任你,让领导继续重用你?”
“无能,无用的标签,依旧跟着你。”
“你害怕小宇说出杀妻真相,长期虐待小宇。你通过殴打、惩罚小宇,来满足你那空虚无比的控制欲。”
姜凌将小宇的验伤报告摆在了张明辉面前,同时也钉死了他的最后一桩罪名:“欺负弱小、虐待亲生儿子。张明辉,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我……”张明辉没有力气嘶吼,只能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
自以为是的虚假泡沫,被眼前姜凌无情戳破。
此刻的张明辉终于看清楚了自己。
原来,他就是个自私、自卑、无用、无耻的混蛋。
是安小慧让他看到了这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是安小慧给了他支持,让他走上人生巅峰。
而他,把这一切都毁了。

第97章 杂工
耗时三个多小时的审讯终于结束, 郑瑜与姜凌从审讯室走出来,后背汗湿、神情疲惫。
张明辉供认了所有罪名。
——因为嫉妒,剽窃安小慧的科研成果。
——因为害怕剽窃罪暴露, 谋杀安小慧。
——因为小宇目睹了他杀妻过程, 心虚的他虐待亲生儿子, 想让小宇永远闭嘴。
环环相扣、动机清晰、证据齐全。
案子,终于破了。
姜凌与郑瑜交换了一个眼神,如释重负。
历时近一个月的证据收集,若不是两人齐心协力,恐怕根本没办法这么轻易将张明辉定罪。
案子虽然破了, 但如果安顿不好小宇,法官依旧可能考虑到他是小宇的唯一监护人而网开一面。
郑瑜问:“小宇那边, 怎么样了?”
姜凌道:“安小慧的导师愿意解决专利中的技术难题,只要染料稳定性问题解决,这个专利还是能产生不小的生产效益。虽说张明辉进去了,但牡丹毛巾厂愿意每个月支付专利使用费, 这笔费用足以支持小宇的生活、学习费用。”
郑瑜看向姜凌:“费用解决了,那谁来抚养小宇?先前我在江城了解过, 安小慧父母已逝, 两个哥哥、一个妹妹都去了国外,只有小姨留在江城。当时安小慧跳楼自杀, 她娘家亲戚只能联系到她小姨,她小姨闹到厂里, 张明辉给了她一笔钱,她小姨便再没过问,可见她小姨也是个靠不住的自私鬼。安小慧坠楼一案其实漏洞挺多,但凡有个把亲戚坚持查下去, 当地警方也不会草草按自杀结案。”
世上所有事,都怕认真二字。
张明辉谋杀安小慧,其实漏洞百出,可就因为没有人较真,所以才会草草结案。这回若不是有姜凌、郑瑜这两位富有同理心、正义感的好警察介入,恐怕张明辉依旧会逍遥法外。
既然认真办案,那就认真到底。
姜凌道:“闻秀芬愿意抚养小宇。”
郑瑜摇了摇头:“张明辉手上有不少存款,再加上专利使用费,小宇现在是个金坨子,按照亲友优先原则,恐怕小宇的抚养权还轮不到非亲非故的闻秀芬吧?”
想到这段时间频繁往返于派出所、民政局、牡丹毛巾厂,姜凌面色凝重:“短时间的照料倒是没有问题,民政局那边可以出具《临时照料委托书》。但长期监护需要法院判决,这中间需要收集邻居证言、儿童意愿等证据……闻秀芬想接手?难!”
说到这里,姜凌停顿了下来。
说实话,这个案子最难的地方,就是小宇的安置问题。
心理专家秦凝云那边,一周要去一次,对小宇进行心理治疗,每次都由闻秀芬陪伴,小宇对闻秀芬的心理依恋很强烈,贸然割断这份依恋关系,恐怕对小宇的未来发展不利。
郑瑜倒是干脆:“那就先让闻秀芬帮忙照料,等到小宇心理治疗结束,再由张明辉的父母把他带回去。”
姜凌看向郑瑜:“张明辉的父亲长期家暴……”
郑瑜抬手拍了拍她肩膀:“别往自己身上揽太多的责任,我们已经尽力了。张明辉进去了,按理来说小宇就应该由爷爷奶奶抚养。费用问题已经解决,我们再让那边民政部门多关注一下孩子的成长,定期走访,起到监督作用就行了。”
姜凌豁然开朗,是啊,她已经尽力。
闻秀芬也已经尽力。
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不能再往闻秀芬身上添加更多责任,也不能让自己陷在本不属于自己的困扰之中。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姜凌感觉脚步都轻松了许多。
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休息。
晏市的八月,像个巨大的、捂得严严实实的蒸笼。
暑气从滚烫的柏油路面蒸腾而起,扭曲了远处的街景。偶尔刮过一阵热风,卷着干燥的尘土,裹着聒噪的蝉鸣,劈头盖脸砸到人身上,让人喘不上气来。
正值傍晚,姜凌走出办公楼,抬手遮住西头斜斜照过来的阳光,一眼便看见梁九善与梁七巧两人等在大门口。
“凌姐!”梁九善眼尖,看见姜凌出来,立刻喊了一声,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冲淡了些许暑气的沉闷。
梁七巧也抬起晒得通红的漂亮脸蛋,冲姜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姜凌忙迎上前:“你们怎么来了?”
梁七巧用小手绢抹了抹头上的汗:“我们刚来,想请你吃个饭。”
姜凌不由得笑了:“哪里就轮得到你俩请客?这段时间你们帮忙照顾林晓月,该我感谢你们。走!我带你们去吃西餐。”
梁七巧却很坚持:“不,我考上大学,九善也考上了一中,要不是有凌姐你,哪里有我们姐弟俩的今天?这顿饭必须我们请。”
梁九善一双亮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亲近:“凌姐,我们一直说请你吃饭,可是你总说忙。今天我们俩就守在门口等你下班,总不能再拒绝我们了吧?”
姜凌想了想:“行吧,走!”
看到这姐弟俩晒得脑门发红、一身是汗的模样,姜凌真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想想他们双双考上心仪的学校,的确是值得庆贺。
难得今天无案一身轻,那就一起去吃顿饭吧。
三人离开市局门口,汇入傍晚下班人流。
梁九善挤进姜凌与梁七巧中间,姜凌这才发现他又长高了不少。自己个子不算矮,竟然只及他下巴。
梁九善眨巴眨巴眼睛:“凌姐,你刚才说吃西餐?西餐好吃吗?”
姜凌没有评价西餐的口味:“有空调,环境比较好。”
梁九善还是好奇少年,听到新鲜事物便来了兴趣:“这么热的天,有空调多好,那我们就去吃西餐吧。”
西餐馆在晏市并不多,需要坐两站路到晏市最热闹繁华的银泰广场。
下了公交车,走了一小段,快到街口拐角,有一家门脸不大的餐馆。
油腻的招牌挂在门楣上,红底黄字写着“顺来餐馆”四个字。餐馆一侧有条小巷,巷子里头停着一辆脏兮兮、装着铁丝网笼子的三轮板车,笼子里空空如也,但板车斗里残留着些暗红色的污渍和几撮动物毛发,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臊气。
顺来餐馆的后门开向小巷,后门门口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穿着灰扑扑的短褂,背对着街道,低着头,一言不发,像一块融入阴影的石头。
就在姜凌目光扫过短褂背影时,餐馆正对大路的那扇玻璃门“砰”地一声被粗暴推开。一个穿着沾满油渍白围裙、满脸横肉、肚子肥硕的中年男人趿拉着拖鞋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个铁皮簸箕,里面是些厨余垃圾。
中年男人正是这家“顺来餐馆”的王老板。
王老板显然心情不佳,也许是后厨太热,也许是生意清淡。他眉头拧成疙瘩,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刚走到门口,一只瘦骨嶙峋、毛色脏得看不出本色的流浪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簸箕,伸出鼻子去嗅那里面残存的一丁点食物味道。
“滚开!死畜生!”王老板没有丝毫犹豫,抬起穿着硬塑料拖鞋的脚,狠狠地、带着厌恶和发泄,一脚踹在了那只狗的肚子上。
“嗷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傍晚的沉闷。
那狗被踹得飞出去半米多,重重摔在滚烫的地面上,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呜咽,挣扎着想爬起来,四条细腿却哆嗦着打滑。
“晦气!”王老板啐了一口,似乎觉得还不解气,拎着簸箕作势又要上前。
“住手——”
一声怒喝在姜凌身边响起,梁九善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猛地往前冲了两步,双手攥成了拳头,身体绷得紧紧的,怒视着王老板。
王老板被这突然的吼声吓了一跳,动作一顿。
他抬头,看到一个高瘦少年怒瞪着自己,又瞟了一眼少年身后的姜凌和梁七巧。
梁七巧穿着碎花连衣裙,伸手拉着梁九善胳膊,不让他冲上去打架。
姜凌还是审讯室里那一套白衬衫、咖色及膝裙,眼神冷静中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压力。
王老板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把到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他似乎有点顾忌姜凌,也可能是嫌麻烦,最终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梁九善一眼,又冲地上还在呜咽的狗骂了句:“再过来老子扒了你的皮!”然后把簸箕里的垃圾往街边垃圾桶里一倒,骂骂咧咧地往餐馆门口走去。
梁九善心善、喜欢小动物,见到王老板如此暴戾地踢狗,气愤不已,挡住他的下一步动作之后,便将注意力转向那只蜷缩在路中央、后腿有些扭曲、痛苦呜咽的狗。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蹲在小巷阴影里、缩在餐馆后门处的瘦小身影动了。
他听到狗的呜咽声,第一时间便站起来了,快步冲到餐馆正门口。
阳光照到了他的脸。
很年轻,甚至可以说是稚嫩,顶多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皮肤黝黑,颧骨很高,嘴唇很薄,紧紧抿着。额头和鬓角挂着汗珠,黏住了几缕枯草般的头发。
瘦小男子快步走到马路中央,弯腰抱起那只呜咽挣扎的野狗。
马路很烫,男子穿的拖鞋底差点被粘在沥青上,这让他走路的模样看起来像只鸭子。
野狗被人抱住,汪汪叫了两声。
瘦小男子伸手拍了拍野狗头顶,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说也奇怪,那只野狗一下子变得乖顺无比,脑袋蹭着他的手掌,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马路中央车来车往,瘦小男子抱着狗,快速在车流中穿行,回到路边。
刚打开餐馆玻璃门准备进去的王老板看到这一幕,大吼一声:“小毛,你干什么?”
这称做小毛的瘦小男子抱着狗,求恳地看着王老板:“老板,它受伤了。”
王老板冷笑一声:“一条野狗,你想养它?”
小毛连连点头,勾着腰、驼着背,看上去卑微又可怜。
王老板斜着眼睛看向小毛,颇有点居高临下的姿态:“从你工资里扣十块。”
小毛眼睛一亮:“好。”
王老板嘴角勾出一道笑,笑容看着有几分阴森:“想躲懒?”
小毛慌忙摇头:“不不不,碗洗完了,厨房也收拾干净了。”
王老板抬腿踢了他一脚:“滚回去!”
小毛抱着狗飞快地进了餐馆。
整个过程非常短暂,只有几分钟。
可是,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将姜凌的脚步钉牢在地面。
王老板那张脸,还有那个沉默不语的瘦小身影,组合在一起,给了姜凌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们是谁?
混乱的记忆碎片在她脑中飞速翻滚。
重生回来之后,姜凌深知记忆里那些罪犯档案不可能跟自己一辈子,更多在磨砺犯罪心理学画像理论的应用,降低前世记忆的依赖度。
可是今天,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姜凌警惕。
因为这代表,可能有新的案件发生。
好不容易结束一个难缠的案子,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又冒出这种感觉。
姜凌叹了一口气,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
是受害人?
没有找到相关图片记录。
是杀人犯?
没有找到相符的罪犯照片。
那到底是什么?
姜凌沉思之际,梁九善开口说话了:“这个老板下手真狠,不是个好人。”
梁七巧犹豫了一下:“可是,他同意收养那条狗。”
梁九善扫了一眼餐馆旁边小巷里停着的那辆三轮板车,悄声道:“看见那辆板车没?那个铁笼子应该是装狗的,这个老板收狗、杀狗、卖狗肉。”
姜凌神情一凛。
收狗、杀狗、卖狗肉?
这几个词,触动了姜凌的记忆。
前世的确有一个案子,与虐狗有关。
那是一个始于1996年、终于2008年,历经十二年的连环杀人案。
死者下手黑,手段残忍。
反侦察能力极强,从未查明真实身份。
用麻绳勒死目标,并在死者嘴里塞一根剔干了血肉的骨头。
凶手因此得了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代号——黑骨。
真实姓名?未知。
户籍?未知。
社会关系?几乎为零。
死者全是些臭名昭著的虐狗、偷狗、卖狗肉的人。
第一个案子发生在1996年4月,一个因残忍杀狗方式在小圈子里出名的偷狗贼,被发现勒死在偏僻河边或荒废工地,脖子上缠绕着麻绳,绳索深深勒进皮肉。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再然后,死者范围开始扩大,发展到那些因为吃狗肉而闹出过争执纠纷、或者被举报过虐狗行为的小贩、摊主……受害者越来越多,手段也从最初的勒毙,渐渐发展出更多的花样,越来越残忍,越来越显示出对“虐狗者”的极端憎恨和报复性发泄。
警方曾投入巨大警力,但“黑骨”如同真正的幽灵,没有固定居所,没有稳定职业,没有可靠的目击者,甚至没有清晰的画像。
他总是在一个地方犯案后就彻底消失,利用的往往是当时户籍管理和社会监控的空白地带。
关于他的唯一比较清晰的推测信息,是早期一个外围接触者提供的:非常年轻时就出来混迹,可能在餐馆、屠宰场之类的地方打过工。
最后,黑骨在某次试图抓捕时与警方发生激烈冲突,他点燃了藏身的窝棚引发大火,最终葬身火海。由于现场烧得几乎没剩下什么,加上他本就是个身份不明的黑户,DNA检测在那时还远未普及,这个令人胆寒的连环杀手,最终成了一份带着悬案标记的、残缺的的罪犯档案。
姜凌记得自己当时在整理这份档案时内心涌起的复杂情绪。死者劣迹斑斑,但临死前都经受过虐待与折磨,黑骨以正义者自居,警方无能为力,最终凶手身份成迷,结局令人唏嘘。
不过,现在是1994年,黑骨还没开始杀人。
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姜凌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短褂男子的眼神。
店老板踢狗时,他第一时间冲出来,显见是个爱狗的。
他是谁?是顺来餐馆的杂工吗?
他很年轻,很沉默,也很老实。
如果王老板的店里卖狗肉,那小毛收养这条野狗,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到这里,姜凌再次看了一眼招牌,顺来餐馆,距离商业中心银泰广场只有两、三百米距离。
梁九善在市局“实习”过一段时间,看到姜凌这个表情,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凑到姜凌身旁问:“凌姐,怎么了?这个老板有问题?”
姜凌摇了摇头:“没事。”
姜凌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脚步恢复了之前的节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吃饭上了。

姜凌那顿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银泰广场那家西餐厅的空调冷气确实驱散了暑热, 梁七巧和梁九善兴奋地分享着对新学校的憧憬,但姜凌的心思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牢牢系在了拐角那家顺来餐馆。
那个瘦小杂工卑微祈求收养受伤的野狗, 店老板杀狗、虐狗却又同意收养, 强烈的违和感, 让姜凌心神不宁。
明明前世黑骨的档案中,并没有这家店的记录,也没有提到那名小小杂工,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顺来餐馆之后,姜凌的脑海里会浮现出那份莫名的熟悉感。
为什么黑骨那么仇视虐狗之人?
为什么黑骨会成为一个专门猎杀虐狗者的连环杀手?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 多半源于童年阴影,或者是与狗相关的严重创伤, 也可能与自身相关的被虐待经历。
黑骨将虐狗者视为当年伤害自己或者爱犬的施暴者的替身,通过杀戮进行扭曲的复仇。他发展出一套扭曲的道德准则,自诩为“正义的执行者”,对“恃强凌弱”的行为和自身投射的“软弱”充满极端憎恶。
黑骨杀人之后, 会往死者嘴里塞骨头,这是一种高度的仪式化行为, 以满足深层的心理幻想和获得掌控感、优越感——你不是爱吃狗肉吗?那就让你也尝尝骨头的滋味!
姜凌推测, 黑骨这个连环杀手,一定有个缺爱的童年、一个被欺凌的过往、一条陪伴他成长的爱犬。
从黑骨档案分析, 他性格极为孤僻,社会关系几乎为零, 这说明他有严重的社会适应不良,难以建立和维持健康的人际关系。
他可能感到被人类社会孤立、背叛或伤害。在他们孤独、痛苦的世界里,狗可能成为唯一的情感寄托、忠诚的来源和爱的提供者。狗被视为纯洁、忠诚、不背叛的象征,与虚伪、残忍、不可信任的人类形成鲜明对比。
对黑骨而言, 杀害虐狗者,不仅是为狗复仇,也是在保护他们心目中唯一美好、值得信赖的事物的象征。这行为强化了他们“人类皆恶,唯动物可亲”的偏执世界观。
他的第一次杀人,是将他从一名弱者转变为“复仇者”的关键所在。
现在是1994年,此时的黑骨还没有成为连环杀手,必须尽快找到他,及时制止未来可能发生的罪行!
由餐馆杂工、老板和那条流浪狗,姜凌联想到了黑骨档案,也想到了很多。以至于几次梁九善和她说话,都得连着叫她几声,她才会有所回应。
梁九善在市局“实习”那段时间不是白待的。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姜凌在顺来餐馆门口短暂的停顿、瞬间的警惕以及后来吃饭时的心不在焉。
梁九善知道姜凌刚结束张明辉虐童案,肯定很累,便没有缠着她问东问西。而是将“顺来餐馆”这四个字牢牢记在心上。
——能让姜凌不安的地方,一定有问题。
第二天,梁七巧开始收拾行李,为读大学做准备。
“姐,我出去转转。”梁九善对梁七巧说。
“去哪?大热天的。”梁七巧看了一眼弟弟。
“就……去银泰广场那边看看,逛逛。”梁九善含糊其辞,说说打算去顺来餐馆那里盯梢。
晏市的八月,下午三点多,阳光依旧毒辣。
梁九善顶着日头,转了两趟公交车,终于来到顺来餐馆所在的那条街。他没有直接去餐馆,而是在斜对面一家卖冷饮、零食、小文具的杂货店门口转悠。
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摇着蒲扇在柜台后打盹。
有过工地卖冰棍的经验,梁九善见谁都能聊几句,便凑了过去:“大爷,您这儿招临时工不?我开学前想打点零工,啥活都能干!”
大爷眯着眼打量他:“学生娃?我这小本生意,用不上啥人,就下午帮我看看店,理理货,半天两块钱,干不?”
天气太热,大爷实在是不想下午看店,躺在竹床上吹吹电扇不好吗?正好梁九善凑过来,看他一张脸生得讨喜,便试探着出了个低价。
“干!”梁九善毫不犹豫地应下。钱多少无所谓,关键是这个位置,正好能把顺来餐馆门口和侧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于是,梁九善成了杂货店的临时小工。每天下午守店,并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盯着斜对面的顺来餐馆。梁九善模样生得好,会看人眼色,嘴也甜,很快就招揽来不少生意,这让开店的大爷很满意,主动提出给他加工资,时间也从下午延长到了晚上。
起初几天,一切如常。
天太热,中午没什么顾客,但到了晚上太阳落山后,顺来餐馆还是会有顾客进来点菜吃饭,越夜越热闹。
隔着那扇玻璃门,梁九善能看到老板负责点菜、收钱,杂工小毛则负责倒茶、上菜、打扫卫生,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没有顾客登门的时候,王老板挺着那满是肥油的大肚子站在门口骂骂咧咧,指挥小毛搬东西、倒垃圾。
小毛动作很麻利,但总是低着头,很少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王老板对他呼来喝去,甚至偶尔会推搡一下、踢一脚,他也只是默默承受,脸上看不出喜怒。
至于那条流浪狗,它的后腿包扎过,一瘸一拐地跟在杂工小毛身后。它很聪明,从来不走正门、不进餐馆,只在后厨、小巷晃悠。
直到第五天下午,梁九善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是顺来餐馆门口那辆装着铁丝笼子的三轮板车不见了。
然后,小毛收养的那条流浪狗不见了。
接下来,连续两天,都没看到王老板那肥硕的身影出现,只有小毛一个人在店里忙进忙出,把点菜、收钱的事情都接了过去。
守到第八天,梁九善看到一个穿着花连衣裙、烫着卷发、脸上带着怒容的中年女人来到了餐馆门口。
她叉着腰,对着里面大声嚷嚷,声音隔着一条街都隐约能听见:“王大富,你个死鬼给我滚出来!又死哪去了?三天不着家,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又去找哪个狐狸精了?!”
看来,这位是老板娘。
梁九善竖起了耳朵,继续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小毛走了出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对着老板娘说了几句话。老板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薄的怨愤:
“什么?他说回老家?放屁!他老家那破地方八百年不联系了,他肯定是卷着钱跟哪个贱货跑了,这个杀千刀的,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上次被抓到跟发廊妹勾勾搭搭,跪着求我原谅,这才多久……”
老板娘越骂越气,声音尖利,引得路人侧目。她显然认定丈夫是出轨跑路了,而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她指着小毛,“赶紧给我滚蛋!这破店,老娘自己干!”她似乎把对丈夫的怒火迁怒到了杂工身上。
那杂工没吭声,只是默默地转身进了店里。
过了一会儿,他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旧帆布包,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顺来餐馆,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老板娘接管了餐馆。
她雷厉风行地找人摘下了那块油腻的旧招牌,开始指挥工人把店里的旧桌椅往外搬,叮叮当当地准备重新装修。
店里大厨挥舞着菜刀冲了出来,对老板娘吼:“你做什么?想甩了老子单干?说好了,这店的收入要分我三成!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来,想算计老子的钱,是不是?”
老板娘跺着脚骂:“想要钱,找王大富那个死鬼去要!他和小情人跑了,这店归我,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顺来餐馆门口吵闹不休,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即使天热,也挡不住大家爱看八卦的心。
“不是吧?老王真的跟人跑了?”
“老板娘这是要抢夺餐馆的经营权吧?连老公跑了都不找找。”
“小毛可怜,连工资也没给就被赶走了。”
老板娘和大厨的争执还在继续,直到大厨威胁报警,老板娘的态度才软和下来,最后赔了三百块钱,大厨满意离开。
眼见得装修继续,梁九善的心却沉了下去。
王老板失踪了?
老板娘认定他是出轨跑了,但梁九善觉得不对劲。
丈夫出轨私奔,一般做老婆都要痛苦几天吧?这老板娘倒好,王老板消失三天之后找都不找,立马装修餐馆,给人一种迫不及待的兴奋感。
已经快月底,老板不见了,小毛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到手吧?老板娘让他走,他连讨要工资的动作都没有,走得也太干脆利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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