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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by胡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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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春草和张占山做了几十年夫妻,张占山眉毛一动她就能知道他心情好不好。她给张占山倒了杯凉茶,这才敢给自己倒水解渴,行云流水般做完这套动作之后,吴春草坐在板凳上,仰望着张占山。
她被打怕了,张占山大刀金马地坐在沙发上,她压根不敢坐在他旁边,即使是板凳也只坐了一半,生怕挨打躲得不及时。
吴春草看得出来张占山心动了,便悄声说:“今天我出门买菜,听到几个小子在那里嘀咕,我捡了一耳朵。你猜,他们在说啥?”
张占山冷着一张脸,自顾自地抽着他的旱烟:“说。”
吴春草在这个陌生地方住了一段时间,真是感觉哪哪都不舒服。
农村里多好,有村里的媳妇婆子们聊闲天,有用惯了的锅碗灶台,有吃不完的蔬菜粮食。城里邻居各过各,从来不串门,厨房的煤气灶用不惯,吃什么都要花钱买。如果不是张占山坚持,吴春草早就回家了。
因此,一听到别人提到请大神做法,吴春草就想走走偏门,早点把孙子的事情处理好。
张占山想把小宇带回去,但吴春草并不愿意。
张占山说得轻巧,钱他拿着,小宇还不是丢给她带?
家里孙子、孙女好几个,个个都是吴春草这个奶奶带大。她这一生养大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带大了三个孙子、一个孙女,小儿媳肚子里又怀了一个,真是够够的。
吴春草只想早点回家。
“我听说啊,城北有个杂货店老板,其实是个很有本事的高人,能断吉凶、判生死,厉害得很嘞。而且他要价不高,一卦二十块。咱们要不要去找找他,花点钱问问?”
张占山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终于开了口:“哪家杂货店?怎么找?”
吴春草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忙不叠把今天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我问了,坐两趟公交车过去,在银泰广场附近,也不算远……”
就这样,张占山和吴春草被忽悠到了顺来餐馆对面的小杂货店。
杂货店老板姓李,人称李大爷,穿着件无袖的麻料短褂,赤着脚,摇着把蒲扇在竹椅上晃悠,长得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梁九善坐在李大爷身边,给他捶肩,蛐蛐着张明辉的罪行。
李大爷年轻时走南闯北,有几分侠义心肠,再加上这段时间梁九善帮他看店,的确讨人喜欢,听了小宇的遭遇,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张占山在村里是一霸,来到城里也没消停,但他有一点:很迷信。
因为顺来餐馆死了人,整条街都冷冷清清,这让张占山心里头有点毛毛的。
顶着大太阳来到这间杂货店,看到闭目养神、身边守着个面容俊秀少年的李大爷,张占山老老实实鞠躬:“老神仙,您这里给算卦不?”
李大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上下打量着张占山,慢条斯理开口:“你这……面相不对,家里人有牢狱之灾吧?”
张占山一下子就被唬住。
果然是老神仙啊,一眼就能看出吉凶祸福。
他立马凑近了些,递上20块钱:“拜托您给算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大爷摇头,没有接钱:“牢狱之灾结局已定,没办法。”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张占山并不想看到儿子被枪毙,苦着脸继续哀求。
梁九善在一旁插话:“我师父说没办法,那就是没办法。你看到对面那家餐馆没?”
张占山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向被警戒线封住的顺来餐馆,眼神里不自觉地带出一份敬畏:“这家餐馆,怎么了?”
梁九善叹了一口气:“我师父给这家餐馆老板看过面相,说他有血光之灾,必须修身养性忌杀生,否则活不到今年九月。结果……你猜怎么嘀?前天发现老板被杀了。啧啧,厨房里到处都是血,尸体装在一个麻袋里,惨!”
张占山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心里发慌:“老神仙,你老费费神,帮我们算一算,看看有没有办法消灾?花多少钱都行!”
李大爷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便进入了正题:“你们家出了个灾星,只要这个灾星在,就没有办法……”
张占山心脏急跳,忙追问:“老神仙,你再指点指点,灾星是哪一个?”
李大爷装模作样掐指算了算:“你们家这个灾星现在力量还算小,应该年纪不大。但因为他的降世,影响了身边人的运势,母亲已死、父亲……也快了。”
张占山与吴春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按照老神仙的话,那小宇就是他们家的灾星。
似乎,真的是随着小宇的出生,张明辉这个让他们骄傲的儿子,日子就越过越差。夫妻感情不好、工作不顺,小宇五岁的时候安小慧坠楼身亡,七岁的时候张明辉进了监狱,说什么杀妻,得枪毙。
张占山忙问:“那,那我们怎么办?”
李大爷摇了摇头:“没办法,只要这个灾星在,你们家就不得安宁。谁靠近,谁倒霉。”
说完,李大爷上下打量着张占山、吴春草的脸,长长地叹了一声:“你们最近是不是和灾星靠得太近?我看你们印堂发黑,灾祸不远了。”
张占山和吴春草吓得魂不附体,不断地哀求着。
梁九善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既然靠近灾星就会招来祸患,那把灾星送出去不就行了?”
李大爷沉吟片刻之后,缓缓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个灾星是火体,需要以水压制。”
说完这句话,李大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梁九善一眼。这小子,脑瓜子真是好使,忽悠人有一套,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张占山立马追问:“怎么压制?”
李大爷道:“水为财嘛,俗话说得好,破财消灾。”
说罢,李大爷功成身退,闭上眼睛,躺回竹椅中,继续摇着他的蒲扇。
张占山还想再问,却被梁九善拦住:“我师父累了,别再惊扰了他老人家。该说的、能说的,我师父都已经说了,你们赶紧回去,把灾星送走吧。”
梁九善快速瞟了对面顺来餐馆一眼:“要是晚了,就怕离灾祸不远。对面那家老板不肯信我师父的话,非要收狗、杀狗,杀孽太重,结果你看,啧啧啧。”
张占山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们一回去就把灾星送走。”虽说有些肉痛,但老神仙都说了,破财消灾嘛。再多的钱,要是没命花,那还有什么意义?
梁九善手里拿着张占山死命塞过来的两张大团结,抬眸看向张占山、吴春草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像张占山这种自私自利、强势霸道的老头,只要让他相信抚养小宇不仅对他没有好处,反而会招来灾祸,他肯定恨不得马上甩包袱。
抢夺“灾星”的抚养权?怎么可能!张占山现在包不得把小宇丢给闻秀芬,哪怕出点钱他都愿意。
不同的人就得用不同的方法。
讲道理、摆法律说不通,但是装神弄鬼一番,这个连姜凌都头疼的小宇抚养权难题……不就解决了?
就是不知道姜凌知道之后,会不会批评他装神弄鬼、不走正道。
想到这里,梁九善将钱放在柜台里,对正在假寐的李大爷说:“大爷,您可千万要守口如瓶啊。”
李大爷的眼睛拉开一条缝,看着将钱放在柜台上的梁九善,满意地再次闭上眼:“行了,大爷这嘴啊,紧得很。”
此刻,姜凌丝毫不知道梁九善背地里搞小动作,正在与队友一起分析那五名嫌疑人。
梁九善在8月24日中午一点之前见过王有富,但下午一点至晚上六点便没有再看到他。晚上六点顾客上门的时候是毛大力接待的,因此从时间上来看,上菜收拾桌子的毛大力、在后厨炒菜忙碌的大厨刘彪嫌疑最大。
但是,餐馆东面临街,西面接的是一条小道。从梁九善所在的杂货店只能看到餐馆正面,看不到背面与侧面,因此不排除有人从西面小道转进小巷,然后自后门悄悄进入厨房,与王有富发生争执。
定了五个嫌疑人之后,刘浩然提出了一点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是小偷在下午人少的时候溜进后厨,结果被王有富发现,两人发生争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侦查范围就得扩大,不能局限于这五个与王有富有过节的嫌疑人。”
姜凌向来鼓励大家畅所欲言,第一时间肯定了刘浩然:“激情杀人,不排除这个可能。”
“但是……”姜凌话音一转,指着墙上贴的现场照片,“浩然,你仔细观察一下现场。如果是没有过节的陌生人突然闯入,因为偷东西被王有富发现,两人发生争执,当王有富倒地、满头是血、没有呼吸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刘浩然反应很快,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逃!”
姜凌点头:“对,他会迅速逃走,绝对不可能因为害怕被发现而处理尸体。更不可能迅速找到能装尸体的麻袋、选择到可以埋尸的建筑垃圾堆积场。”
听到这里,刘浩然连连点头:“对对对。只有和王有富有过节的人,才会在发现人死了之后第一反应是掩盖。”
解决这个问题之后,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对这五个嫌疑人的分析上。
第一个嫌疑人是老板娘葛翠花。据调查,夫妻关系名存实亡,王有富有出轨前科,两人为钱、为店争吵不断。案发后她急于接管店铺,情绪反应有表演可能。
但是,相对壮硕肥胖的王有富,葛翠花力气、身高都不足,独自杀人、处理尸体的能力存疑,可能有帮凶,需要深挖其近期接触人员和经济往来。
第二个嫌疑人是大厨刘彪。他与王有富的积怨最深,冲突公开化。据调查,刘彪有暴力倾向,具备作案能力,而且案发时间段他说在家里休息,并没有人证。
但是,他案发后照常上班,不符合激情杀人后通常的恐慌逃避心理,除非心理素质极强或有恃无恐。
第三个嫌疑人是杂工毛大力。据周边商铺店主们反应,毛大力来到顺来餐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两个多月,王有富经常打骂他,动不动就扣他工资。而且,据梁九善所说,毛大力救下一只被王有富踢瘸了的狗,现在狗却不在,有可能是被王有富杀了,因此两人结下梁子,这才有了争执。
但是,毛大力是个老实人,邻里都说他纯良,而且他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孩子,体型瘦小,哪来的力气杀人、埋尸?王有富死后,顺来餐馆还营业了两天,为什么毛大力当时没跑,直到葛翠花赶他才走?
第四个嫌疑人是放高利贷的赵老六。王有富有赌博的恶习,在赌场欠了一千多高利贷,赵老六曾带人上门催债,声称如果王有富再不还钱,他就要上门收王有富的命。如果是赵老六与王有富在后厨发生争执,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弄死王有富并埋尸附近。
但是,放高利贷的人求的是财,而不是命,杀人动机强度不足。需要查清其当天下午两点到六点的详细行踪,是否有人能证明他在顺来餐馆附近?他与王有富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冲突?
最后一个嫌疑人,是顺来餐馆的前任杂工孙小军。在毛大力过来之前,孙小军在顺来餐馆打零工,因为孙小军偷窃被王有富开除。但据邻居们说,孙小军偷窃一罪纯属被诬陷,是王有富想昧下他工资故意栽赃。两人结仇,孙小军的确有杀人动机。
但孙小军目前行踪不明,且性子窝囊,时隔两月再来复仇的可能性较低。
郑瑜她站在写着五个嫌疑人名字的白板前,抬头看向众人:“目前整理出来的,具备作案时间与犯罪动机的就是这五个人,大家来讨论一下,给这五个人排个序吧。”

第101章 板车
郑瑜指尖在白板上“葛翠花”、“刘彪”、“毛大力”、“赵老六”、“孙小军”的五个名字上依次点过。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只剩下电扇转动时发出的嗡嗡声。
姜凌没急着说话,她走到窗边,撩开百叶窗一条缝, 看向市局门口那条大马路。天气依旧暑热无比, 柏油路蒸腾着热气, 路边的梧桐树叶子都晒得蜷曲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姜凌想到了梁九善。
他在顺来餐馆对面守店盯梢盯了八天,这么热的天真是辛苦了。自己也必须加快侦破速度,不能让梁九善这番心思落了空。
姜凌放下百叶窗,转身走回白板前, 郑瑜默契地将一支红色记号笔递给她。
姜凌接过笔,目光沉静地扫过众人:“时间紧, 我从心理学角度对五个嫌疑人排序,看谁最可能做出与王有富发生冲突、意外致死后杀人埋尸的事情,”
姜凌的声音并不大,却自带一种让人聚精会神的力量。
“定脸谱, 也就是为凶手心理画像,关键有三点。
第一, 与王有富有过节, 恨到用锅铲使劲砸王有富的脸,导致多处挫裂伤、皮下出血。第二, 动手后脑子能保持清醒,知道用拖把拖地、清理地面血迹。第三, 非常熟悉环境,能挑垃圾场埋尸体。搬动尸体、挖坑动静较大,不可能大白天进行,应该是杀人之后将尸体装进麻袋, 暂时放在厨房,晚上趁没人的时候进行。”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装尸体的麻袋曾放在厨房里一下午,餐馆还照常营业?光是想想那场景,都有些不寒而栗。杀人者心理素质也太强了吧?他怎么就能笃定这么大个麻袋放在厨房没人发现?
她走到白板前,红色笔尖悬停在刘彪这个名字上,在旁边画了五颗星。
“从犯罪动机来看,工资纠纷、尊严被踩,王有富把他当牲口使唤,这仇结得又深又直接,很有可能一点就炸,在厨房里动起手来。”
“从能力来看,刘彪膀大腰圆,脾气爆,厨房里顺手抄把锅铲和王有富干架,环境熟门熟路。”
“从时间来看,他说案发下午在家里睡觉,可是一个能证明的人都没有。”
分析完刘彪,姜凌拿着红色记号笔在毛大力的名字旁同样画了五颗星。
“和刘彪类似。犯罪动机明确、熟悉后厨环境。据邻居们说,毛大力天天挨打挨骂,工资被扣,收养了一条狗但有可能被王有富弄死了,这应该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毛大力的犯罪能力不如刘彪,瘦小、脾气柔顺,可人在极端愤怒下能爆发出一股狠劲,厨房里顺手抄起锅铲,冷不丁给醉酒的王有富砸几下,未必没可能。因为心中有恨,人死之后他很坦然,依旧接待顾客,点菜、传菜、收钱……”
说到这里,姜凌忽然想到了什么:“毛大力走的时候很干脆,没有找葛翠花讨要工资,估计王有富死后餐馆进的帐收的钱,全被他揣进口袋里了。”
郑瑜接了一句:“人人说毛大力老实,我看,也不是那么老实。”
姜凌点头:“是。我听梁九善说,葛翠花前来店里闹事的时候,毛大力凑近她身边,说王有富回了老家,只是葛翠花没有信。”
郑瑜眼睛一亮:“他在说谎!嫌疑更大了。”
姜凌蹙眉,为什么毛大力案发后没有跑?是吓傻了,还是有什么图谋?
想到前世关于黑骨的档案记录,再联想到梁九善曾提及餐馆小巷那辆板车消失、收养的流浪狗不见,姜凌用红笔写下一个“狗”字:“毛大力与王有富的最大矛盾,是那条流浪狗,我们必须弄清楚这条狗,还有那辆收狗板车的下落。”
停顿片刻之后,姜凌在“狗”字旁边添加一个字“绳”字:“尸检报告中提到,王有富颈部勒痕系麻绳造成,死后伤,应该是凶手拖拽尸体造成。绳子在哪里?后厨并没有找到,这是很重要的物证。”
“好。”郑瑜做好记录,看向等着分派任务的组员。
“梁亮,你负责调查刘彪,要弄清他案发时间段的行踪,他与王有富的恩怨,以及葛翠花解雇他之后他的去向。另外,在餐馆附近寻找被丢弃的麻绳。”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梁亮现在是郑瑜的搭档,立即应声道:“是!”
“小贺,你带一组人追踪毛大力的去向,汽车站、火车站给我盯牢了,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小贺名叫贺凯,被委以重任,兴奋不已,大声道:“是!”
郑瑜环顾四周,发现人手有些不够。
嫌疑人太多,要做的事情太多,她以前做内勤,直到姜凌过来之后才慢慢接触刑事案件侦查,现在刚刚升任组长,手底下的人并不多。
姜凌一看郑瑜的眼神便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主动道:“流浪狗去向、王有富收狗的线路,这个调查任务就交给浩然和大伟吧。”
郑瑜将目光移向刘浩然与周伟。
他俩是姜凌的组员,隶属技术大队,按理说是不必参与外勤工作的。
刘浩然与周伟丝毫犹豫都没有,立刻站起身:“是!保证完成任务。”
他俩天天坐办公室,早就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虽然隶属技术大队,以技术分析、数据支持为主,但刘浩然与周伟还是喜欢理论联系实践,多与人接触,才能磨砺技术水平嘛。
解决了前面两个五星级嫌疑人调查的人员安排问题这后,姜凌笔尖移到葛翠花名字上,在旁边画了四颗星。
“老公出轨、从不拿钱回家、动不动就玩消失,葛翠花心中有恨。王有富若是死了,她就能翻身当主人,还不必瓜分家中财产,因此,葛翠花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尤其是她案发后急着接管店铺,也不追究他的下落,直接给他扣了个卷款私奔的帽子,第一时间找人装修、处理现场,的确可疑。”
郑瑜补充一句:“看到王有富尸体的时候,她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嚎,但一滴眼泪都没有,我感觉她在表演。”
姜凌“嗯”了一声,继续分析,“刚才我们已经讨论过,她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和王有富对打,并将尸体塞进麻袋。如果真是她干的,那大概率有帮手。我们必须查清楚她近期行踪、有没有交往过密的男性朋友。”
郑瑜:“好,葛翠花我带人去查。”
姜凌给赵老六、孙小军打的都是三颗星。
高利货追债手段多,威胁动手很正常,发现王有富摔死了,多半鸟兽纷飞一跑了之。顺手清理现场、处理尸体?不太像他们的风格。
至于孙小军,被冤枉偷钱最气人的时候没有反抗,憋了两个月越想越气再摸到餐馆与王有富理论?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郑瑜分别派茅以诚、艾德负责这两个人的调查。
“所以,”姜凌双手撑在桌沿,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现阶段,火力集中刘彪、毛大力。刘彪已经被警方控制,目前要做的就是死磕他的不在场证明。他家附近,挨家挨户问,他那天下午有没有出门买包烟,有没有坐公交?一丝线索都不能放。”
梁亮一直竖着耳朵听姜凌分析案情,听到这里,立即站起身:“是!”
姜凌将目光移向贺凯:“掘地三尺,也要把毛大力给我找出来。他可能去外地打工、可能躲老乡那儿,也可能四处流浪,发动所有线人、关系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贺凯也跟着站起身:“是!”
姜凌看向刘浩然、周伟:“如果真是毛大力杀人,那条流浪狗便是最关键环节。认真询问街坊邻居、扫地大妈、遛弯大爷,狗最后什么时候、在哪儿出现?是不是真让王有富弄死了?另外,王有富的餐馆贩卖狗肉,肉源从哪里来?那辆装着铁笼子的板车去了哪里?这些都要弄清楚。”
“得令!”刘浩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周伟沉稳点头,在心里琢磨着应该顺着哪条线索往下查。
茅以诚、艾德是新人,姜凌与他俩不算熟悉,因此话语很客气:“目前赵老六、孙小军我们还没有找到人,你俩负责把他们找出来,请过来问话就好。”
茅以诚、艾德严肃回应:“是!”
看到姜凌分工明确、指令清晰,全组人员都被动员起来,个个活力十足,郑瑜眼中闪着光:“放心,葛翠花我来查!通话记录、银行流水、邻居走访……保证把她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
说罢,郑瑜站起身来,看向众人:“姜凌的画像很清晰,大家按照刚才所说,开始行动吧!”
五个嫌疑人,七个排查小组,全都行动起来。
贺凯带着一组人奔向晏市的汽车站、火车站以及大大小小的廉价旅馆。毛大力的照片被复印了几十份,分发到每一个队员手中。
可是,毛大力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购票记录,也没有在车站附近留下明显的踪迹。
贺凯第一次带队,就遇到挫折,感觉有些头疼。
毛大力有可能还躲在晏市的某个犄角旮旯,也有可能扒了辆运货的火车或者汽车跑了。
与此同时,刘浩然和周伟来到城北派出所户籍科的办公室,想要调查毛大力的户籍信息。
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刘浩然性格开朗,对着管档案的一位中年女民警露出他那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拜托帮帮忙,人命关天呐!”
九十年代户籍系统还没有建成,档案资料全是那种手写的册子,查找起来很麻烦。听到刘浩然的求恳,女民警无奈地笑笑,倒也没推辞,开始仔细翻找。
餐馆登记过毛大力的身份证号码,因为他是外地务工人员,按照要求办理过暂住证,顺着身份证信息进行户籍查找,虽说繁琐,但只要肯花时间,还是找得到的。
“找到了!”女民警的手指停在一页泛黄的登记表上,“毛大力,男,1977年4月生,籍贯……云岭市林江县靠山乡毛家村。”
登记时间正是1994年6月初,登记理由是“务工”。登记表上字迹潦草,联系方式一栏空白,只有一个简陋的签名和红手印。最下方有一行备注:由同乡毛志荣(身份证号:……)介绍至本市顺来餐馆务工。
“毛志荣!”刘浩然和周伟对视一眼,精神一振。这个堂兄,就是带毛大力出来的人,一定很了解毛大力。
“能查到这个毛志荣的登记信息吗?”周伟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简洁。
女民警很快又翻出一份稍清晰些的档案:“毛志荣,男,1973年8月生,同籍贯。登记时间早一年,1993年10月。工作单位……槐荫市第三机械厂铸造车间。”上面留了一个地址:城南工人新村三栋二单元302室。
“工人新村。”刘浩然一拍巴掌,“周哥,走吧?”
“走!”周伟干脆利落地收起记录本。
两人直奔城南。
工人新村是典型的国营厂矿家属区,一排排红砖楼,楼道里堆着蜂窝煤和杂物,充满了生活气息。
找到三栋二单元302,敲开门,一股汗味和机油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开门的正是毛志荣,一个比毛大力壮实些、同样皮肤黝黑的汉子,穿着沾着油污的工装背心,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毛志荣?”刘浩然亮出证件,笑容依旧,但眼神锐利起来,“市局刑侦支队的,找你了解点情况,关于你堂弟毛大力。”
一般人都怕警察,毛志荣有些忐忑,侧身让两人进来。宿舍不大,四张上下铺,住了八个工人,此时只有毛志荣一人。
“大力……他,他怎么了?”毛志荣的声音有些干涩。
“顺来餐馆的老板王有富死了,这事你知道吧?”周伟开门见山。
“不,不知道。”毛志荣咽了口唾沫,“我是厂里的临时工,平时三班倒,很少往外跑。那个,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他忽然紧张起来:“这,这和大力有什么关系?警察同志,虽然我介绍大力去顺来餐馆上班,但那也是人托人、转了几道关系,我就只是提了一嘴。后来办暂住证的时候登记过,其余的,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听到王有富死了,毛志荣想撇清关系。
“毛大力在案发后不见了。”刘浩然拖过一张凳子坐下,姿态放松但话语紧逼,“我们得找到他。他是你带出来的,也是你介绍去顺来餐馆的,应该比较了解他。说说吧,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他平时跟你聊过餐馆的事吗?特别是,跟王有富关系怎么样?”
毛志荣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最后一次见,就是24号中午,他跑来找我借钱,说老板又扣他工钱,饭都快吃不上了。我身上也没几个钱,就给了他十块。他拿了钱就走了,看着蔫蔫的,也没说啥。”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关系?唉,王老板那人不是个东西。大力没少挨骂,动不动就扣钱,还打他。大力性子闷,回来也不爱说,就是偶尔会提,说老板太狠,连条瘸腿狗都容不下……”
“狗?!”刘浩然和周伟几乎同时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身体都微微前倾。
“对,狗!”毛志荣点头,“大力说他在餐馆后门捡了条流浪狗,偷偷喂着。王老板发现了,踢断了它的腿。大力求了半天,每个月拿出十块钱来,王老板才勉强同意他养着。可是没几天就变了脸,骂他浪费粮食,还说要把狗弄死下锅。为这事,大力偷偷哭过,说那狗跟他老家的阿黄一样可怜……”
毛志荣叹了口气,“这孩子,打小就喜欢狗,心软。”
“那狗后来呢?你知道狗去哪儿了吗?”周伟追问,语气急促了几分。
“这我就不知道了。”毛志荣摇头,“大力后来没再提过。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就是大力来借钱那天,他眼睛红红的,问他也不说,就念叨‘没了,都没了’。我当时忙着上工,给了他钱之后也没细问。现在想想,会不会跟那狗有关?”
“毛大力有说他可能去哪吗?或者,他提过想回老家吗?”刘浩然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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