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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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想,就没有弄不成的!”卢贺洲不知有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王家、崔家、加上咱卢家,各部、衙、寺都有人,以光明的政绩,谁不争着要?
以后,咱们在朝堂上也能遥相呼应,守望互助!”
卢照时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敏锐抓住‘谁不争着要!’那句话,莫名联想到杜相避而不见,豁然开朗。
“那如果我不想留呢?”卢照时冷不丁甩出一句话。
“嘎?”卢贺洲懵逼,啥意思?这本家脑子有病吧?
“如果不想留长安,依侍郎所见,我该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卢照时嘴角似笑非笑。
“光明说笑了,为何如此想不开,要远离长安?”卢贺洲不信。
“谁不想留长安?可吏部调动,又岂是一个小小侍郎能操控的!”卢照时冷冷道。
“看在本家的份上,某劝侍郎一句,切莫乱伸手,伸手必遭殃!”
“你!”卢贺洲面色一变,气得拂袖离去,“不识抬举!哼!”
一个庶支远亲,穷得吃不起饭,当初家族挑选出来、倾尽资源培养。
只为将家族发扬光大,庇佑家族,却不想是只白眼狼。
族长来信,叮嘱一定要拉拢住此人,说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要不是亲家王端方折损,与王家几次联手都铩羽而归,他才不会低三下四来见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旁支。
门外某处角落,小吏隐身暗处,静静听着。
卢照时放下茶盏,关上门,静静坐了一会儿,想着这一年来岭南的发展变化。
大庾岭即将凿通,岭南支教令的出台,展望未来岭南的发展。
提笔写下《未来十年岭南发展规划纲领建议》。
苏樱一个小小女娘都为岭南发展殚精竭虑,自己十年的梧州刺史,怎能无动于衷?
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待写完放下笔,天色早已黑尽,外面又飘飘洒洒下起鹅毛大雪。
推开门找小吏要点儿热水,却无人应答,小吏早就不见人影。
卢照时摇摇头,自己去厨房生火烧水,调了一碗黑芝麻核桃粉,放一颗冰糖,开水冲兑。
那香味,飘得老远。
“哟,卢大人,过年吃的好啊!”同为岭南道,容州刺史姚广闻着味儿寻来。
“姚大人还没用膳?”卢照时客套地道。
“可不!这帮小吏晚膳也不做,跑的无影无踪,早知在外面吃了回来!”
姚广眼睛盯着卢照时那碗黑糊糊,意图太明显,目光灼灼。
“不嫌弃的话,这碗黑芝麻核桃粉你拿去吃吧!”卢照时将碗递过去。
“那怎好意思,卢大人吃啥?”姚广嘴里客气着,手实诚地端过碗。
“无妨,还有,我再冲兑一碗便是。”卢照时打开口袋。
舀了几大勺黑芝麻核桃粉,又打开白瓷罐,放一颗冰糖,兑上开水搅拌。
“还是卢大人的梧州好啊,去年粉条、茶油、蜂蜜、红糖,今年彩丝、冰糖!哎哟,这都翻年了!”
姚广一口芝麻糊入口,被纯甜、鲜香征服。
冰糖不但精美,味道更甚红糖。
人家梧州向陛下进奏,全是喜讯,自己向陛下进奏,这里穷、那里破的,听得圣上都没了好脸色。
“兴许今年就该你们容州!”卢照时安慰。
“你这话忒假!”姚广指着卢照时笑,“这些东西岂是一般人想的出来的?”
“贡品出不了,别的也行啊!”卢照时埋头吃芝麻糊。
后悔苏伯彦给的时候自己为何要客气,该多要些!
“别的?容州还能出啥?”姚广叹气。
岭南蛮荒有偏远,鸟不拉屎的地方,地广人稀,搞啥啥不行,也不知要熬多久才有机会调走?
“支教令听闻了吧?”卢照时问。
“啊!听闻了,怎么啦?”姚广不解,“朝廷下的令,寒门学子走个过场,拿份举荐信!”
卢照时看一眼姚广,没说话。
“啥意思?”姚广见卢照时不说话,追问。
“走不走过场,端看你怎么想,你要认为它走过场,它就是走过场…”卢照时不喜好为人师。
姚广看着卢照时,“卢大人的意思…”
“真也罢,假也罢,千金买马骨,栽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礼贤下士,如今姚大人近水楼台先得月,长安城里不少名家大儒请不了,总能推荐一些得用的学子。
用好了,容州县学、村学还愁办不起来?
岭南除了粮食重要,这几年便是官学。
若大人真办成村村有村学,县县有县学,组织学子游学、调研。
说不定几年后容州出岭南第一位进士!”
“还是卢大人敢想!”姚广顿时觉得手中的芝麻糊不香了。
三两口吃完,把碗一扔,回屋写新年规划、部署去了。
还没说完,姚广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卢照时好笑。
算啦,做好这一件已经很了不起了!
卢照时把小火炉生起,抱回屋子,长安是真冷啊,不烤火冷的人睡不着。
“你说卢侍郎跑去找卢刺史?”圣上问。
“是!卢侍郎说三部六省九卿,卢刺史一个四品官怎么都能塞进去!”小吏躬身道。
“卢刺史怎么说?”圣上背着手,殿内走了两圈。
“卢刺史劝卢侍郎切莫乱伸手,伸手必遭殃!”小吏原话复述。
“呵呵,这个卢照时,倒是不糊涂!”圣上很满意卢照时的态度。
嗯,一直举棋不定,纠结该把卢照时放哪个位置,此时有了定夺。
“早!卢大人!”姚广匆匆打个招呼就出门了。
卢照时看看外面漫天大雪,笑着摇头,进厨房找吃的。
“卢大人!这里烧着热水!”小吏热情道。
“多谢!”卢照时适应不了这小吏神出鬼没,忽冷忽热的。
怀疑他不是来伺候人的,是来折腾人的。
雪下了一晚,滞留进奏院的官员干脆睡懒觉,睡够了再起来。
“卢大人,元宵!”小吏端出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煮的白白胖胖,还放了红糖,撒了桂花末,香气诱人。
“哟,今儿吃这么好?”卢照时受宠若惊。
“呵呵,自家包的,有多的,带了几个给大人尝尝!” 小吏笑呵呵道。
“这红糖金贵,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卢照时不安。
“无妨,昨晚提前下值走了,害你没吃晚膳,就当给卢大人赔礼!”小吏笑笑。
“你们也挺不容易!”卢照时包了一包冰糖送小吏,“不嫌弃的话,拿回去给孩子当零嘴!”
“哎呀,多谢卢大人,这下小的又赚了!”小吏眉开眼笑,赶紧接过,仔细收好。
这东西,全京城找不出十人拥有,自己居然有幸得着几颗!赚大发了!
卢照时回屋,把自己昨夜写的《未来十年岭南发展规划纲领建议》再修改,重新誊写后,带着去拜访房相。
传闻杜相身体抱恙,年节下,肯定见不到人,不如交给房相。
没指望靠它升迁,梧州十年,就凭这份感情,也该尽一份力。
希望能助力朝廷,加大对岭南的投入和资源倾斜。
“郎君辛苦,且拿去喝酒解解乏,烦请郎君跑个腿,给陆大儒传个话,就说岭南道容州刺史姚广拜访!”
路过一高门大院,见姚广陪着笑脸给门房说好话。
“我家陆大人累着了,这些时日休养,不宜见客!”门房没收红包,客气道。
“郎君帮帮忙!”姚广执着道。
“大人,非某不肯帮忙,实在是陆大人年事高,年前大朝会上给气着,回来便不太好!”
门房见姚广大过年的,定是有事相求,便实言相告。
“哦,多谢郎君!叨扰了!”姚广悻悻走开。
“姚大人!”卢照时叫住姚广。
岭南偏远、穷,在京城没几人看得起,卢照时看着不是滋味儿,同病相怜。
“卢大人!”姚广神情落寞,早上斗志满满出门,却一家都没能见到。
京官太多,下下州的从四品刺史,在京城还不如五六品的京官值钱。
“一个都没见着?”卢照时问。
姚广没说话,闷闷低着头。
“见不着大儒,不如随我去见房相吧!”卢照时邀请道。
“能见着房相?”姚广眼中重新亮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崇拜。
“不确定,若是有幸见到,看能否请房相引荐几位大儒!”卢照时笑道。
“多谢卢大人!”姚广明白这是卢照时在帮衬自己,心中很是感激。
来到房相门前,卢照时敲开门请求通传,递过一个钱袋。
“大人客气,不嫌弃的话,进角屋坐会儿!”门房一听范阳卢氏,忙客气道。
“多谢郎君!”卢照时与姚广在角屋等候。
不多会儿,门房脚步匆匆跑回来,“两位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来到会客厅,里面燃着无霜炭盆,十分暖和。
“见过中书令大人!”卢照时、姚广躬身道。
“嗯,两位大人还在进奏院?”房相打量着卢照时。
“回大人,正月十七便启程!”两人回道。
正月十六新年开衙,到吏部看看有没有自己的调动,若无,便打道回府。
“嗯!”房相点点头,“今日来是…”
“回大人,朝廷新出支教令,下官感触颇深,特写了一份奏折。”卢照时双手奉上。
房相有些惊讶,支教令还能刺激到这位刺史?接过一看,《未来十年岭南发展规划纲领建议》。
展开细细看,在这份奏折中,卢照时对岭南做了十年规划。
分别从粮食种植、道路建设、教育发展、广州泉州诸港口建设的布局、分步骤推动。
其中涉及最深的便是支教学子的充分利用。
学子若愿留在岭南,三年支教后,可安置户曹、工曹、船舶司等诸部门,从吏员做起。
岭南有别于中原,它有诸多港口,未来除了粮食,海运将是它的另一个重中之重。
需要大量有学识、有能力的人去建设、推动,不仅仅是商贸,还有船只制造、进而涉及大唐水军建设及发展。
不单是驱逐海盗,保护商船,还要巡游周边海域,宣扬我大唐国威!
“嗯,卢大人真知灼见!”房相不住点头,留下奏折,此时不便细节讨论,“姚大人呢?”
“下官、下官…”姚广没想到房相主动询问,一时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慢慢说!”房相和颜悦色。
“支教令出台,下官想找几位大儒,推荐些学子,请去容州办官学!”姚广把话说完。
“嗯,此举甚好!”房相眼中闪过欣赏,这样的地方官员值得赞扬。
别人无动于衷,姚广年节不休,四下拜访名家大儒,网罗人才去容州,用心执行支教令。
若人人如此,相信岭南官学很快便欣欣向荣,要不了几年,岭南便能出一批人才。
“找了哪些大儒?请到几位学子?”房相关切道。
“尚无!”姚广摇头,“陆大儒年事高,身体抱恙不宜会客,其他…”
也就陆大儒家门房客气,委婉,其他的一听外地官员,直接回绝,说年节不会外客。
“嗯!我给你一封信,你去找国子司业,他自会帮你。”房相提笔写了一封信。
京城里眉高眼低的人太多,穷乡僻壤的刺史不放在眼中属实正常。
陆大儒虽为国子博士,年事高,有心无力,不如直接找国子司业,随便一出手,都能薅到几位人才。
房相欣赏姚广的用心、热忱,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多谢房相!”姚广感激道。
跑了一天,全是闭门羹,唯有房相见了面,出手相助。
“谢甚?三年后姚大人的容州官学兴盛,便是最好的谢礼!”房相笑道。
第424章 大庾岭记
苏樱打开匣子,将里面的棉籽取出,倒入温水中浸泡,放在窗前阳光照射的地方。
“阿姐,要泡多久?”小桃问。
“一日!还有一种办法,用烫水泡一刻钟。”苏樱道,“不过那个我把握不准,还是温水泡稳妥些。”
“先生,这就是你说的泡发催芽?”谢清韵问。
“嗯!”苏樱起身,“好啦,第一步看完了,去上课吧!记得做好记录。”
“是,先生!”孩子们呼啦啦回教室上课。
苏樱出门,来到地里查看。
种冬小麦时,特意留了一亩多地,种棉花用,这一片旱地向阳、通风,排水性好,土壤疏松、肥沃。
已是阳春三月,麦地里郁郁葱葱,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空着那块地里长了不少荒草,也是绿油油的。
“铁牛叔!”苏樱冲不远处耕地的秦铁牛喊。
“小苏大人!何事?”秦铁牛停下,擦了擦汗水。
趁着空闲,把蓄了一冬的水田再翻耕一遍,日子有奔头,整个人精神焕发。
过年时村里人、金风寨的人帮衬,盖了几间房子,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荥阳老家那边的亲人年前来了信,苏家又起势,秦家村的人日子好过许多,就不跑那么远到岭南来。
“铁牛叔,一会儿帮个忙,把这块地耕了,过几日种白叠子!” 苏樱也没跟铁牛叔提啥报酬。
那些绿草沤在地里,正好做绿肥。
“好嘞!”秦铁牛爽快道。
“小苏大人,我正好得空,我来吧!”周五郎、六郎扛着犁、赶着耕牛路过。
“你家的地耕完啦?”苏樱问。
“没,这不碰巧路过,一小块地,耽误不了多会儿。”周五郎将犁放下,套在牛身上。
周家去了两个汉子修路,周五郎、六郎依然负责酱油这块儿。
俩人技术不错,酿造的酱油品质好,工钱翻了倍,家里还有农活要兼顾。
“花花!”两岁多的春宝见到苏樱,乖巧的摘几朵田坎上的灯盏花送给她。
“嗯,春宝真乖!”苏樱笑眯眯接过,从兜里摸出一颗冰糖喂他。
春宝开心的眉眼弯弯,每次阿姐都给他好东西吃。
“阿樱,这怎么好?”后面的颜氏看到,心疼坏了。
多金贵的东西,阿樱村老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了孩子。
“春宝乖,值得!”苏樱挼了挼春宝小脑袋。
小家伙长得白胖了许多,小脸蛋都嘟嘟的,很可爱。
“唉,周五郎,干嘛抢我的活儿?”秦铁牛看到,丢下手里的活儿跑过来。
“铁牛叔,你家的地多,就别跟我争了。”周五郎笑道,“巴掌大的地儿!”
“臭小子!”秦铁牛见周五郎已经赶着牛耕起来,没好再坚持。
“小苏大人,这里真的能种白叠子吗?”周六郎蹲在地边问。
“当然!不过最好的地儿是河南道、河北道,那儿干燥、阳光充足,种出的棉花蓬松、纤维长。”苏樱点头。
“真的?那以后是不是白叠子要移回河北道、河南道栽种?”周六郎眼睛亮晶晶,似乎有想法。
“嗯,以后会在河南道、河北道大面积栽种。
你们学会了,将来司农寺聘去做技术指导,还能回老家去看看。”苏樱鼓励道。
“太好了!兄长,学会种白叠子,咱们回老家去!”周六郎开心大喊。
“阿樱,我们真的还能回去吗?”颜氏眼神热切。
谁不想家?去年是饿得没办法,要活命,不得不随着福隆商队来岭南。
如今大庾岭通了,路好走了,家中也小有积蓄,思乡心切。
“要想回去当然行啊,只是你们回去,还有地可种吗?”苏樱问了一个现实问题。
灾荒年,农民手中的熟地被权贵、地主们趁机低价收购、兼并。
再要买回,根本不可能。
要么背井离乡,要么自己去垦荒。
河南道、河北道这种聚居地,整片的平整荒地早就没了,只有零散的乱石、贫瘠地。
垦荒还没垦出来,人就得饿死。
“唉!”颜氏难过地叹气,除非发达,否则回故乡只是空想。
“你也别难过,多挣些钱,待春宝五六岁,送去念书,将来也许能走出岭南,带你们回老家。”苏樱安慰。
年后,岭南支教令已传遍大江南北,陆续有寒门学子来岭南。
梧县的县学正在筹建,新任县令也抵达,带了自己的幕僚。
福禧在交接中,带着新县令在各乡、各村跑。
学子们经过大庾岭,被宽阔的四车道水泥路震撼。
不是说岭南蛮荒、偏远吗?怎么熙熙攘攘、商旅不断?
这叫什么路?水泥路?如此干净、整洁的路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叫蛮荒?
大庾岭道两头,珠江、赣江码头各有一面功德碑石墙,镌刻了修建大庾岭工程的丰功伟绩。
撰文写着:贞观三年夏,余奉圣命修凿大庾岭…
全文近千字,叙述此项工程始末及艰辛,歌颂圣上英明、体恤民情,朝廷吏治清明,鼎力支持;地方官员、百姓积极参与,两地船商、商贾无偿捐赠等等。
文末镌刻了官员、吏员名字,各曹、衙门等,以及无偿捐赠、支持建设的船商、其捐赠物资折合的钱财数量。
每个路过的旅人都驻足欣赏,看完都能感受到当时的热血沸腾和激情澎湃。
此文由苏老二于庆功宴当晚,微醺微醉时提笔疾书,思如泉涌、一气呵成,成为他此生无法超越的散文。
船商们把原稿自费印刷,四处散发、宣扬,题名《大庾岭记》。
竟流传至长安城,成为学子们争相传颂的散文佳作。
就连圣上都亲自拜读,不时赞叹苏员外郎壮志雄心,志在千里。
学子们看着大庾岭道,深受鼓舞。
再往里走,才真正体会到蛮荒、艰难险阻。
好在岭南上下都知晓支教令,学子们一路受到官府、客栈、百姓们的善待和关照。
虽然辛苦,都坚定不移抵达各州府。
原本缺人才的各州府开心坏了,天降人才,纷纷把这帮学子充分利用。
除了筹办县学,还拉去干各曹杂活儿。
学子们也不推辞,在各曹干的如鱼得水。
“先生,不是种白叠子吗?为何不种地里?”孩子们不解。
苏樱把泡发后的棉籽种在装满泥土的木格子里。
“这叫育苗,跟插秧一个道理,先让幼苗长到一定大小,再移栽,这样成活率高。”苏樱解释道。
“那要多久才能移栽?”孩子们问。
“一个来月,跟稻谷育秧苗时间差不多。”苏樱拍拍手上泥土,“好啦,去看看蚕孵化了没。”
呼啦啦,孩子们跑了,延续去年的分组,孩子们大小、生熟搭配,榕县来的孩子插在其中。
榕县上下透着一股穷酸味儿,来到梧县,孩子们有种遍地是黄金的感觉。
在这里学会做粉丝、榨豆油、制作酱油、养蜂蜜。
在家中是娇生惯养的孩子,榕县有头有脸人家的小郎君。
到了梧县,才发觉自己当成宝的东西,这里稀松平常。
苏家顿顿有肉吃,每顿都是炒菜,要不就是大鱼大肉,简直比县太爷还县太爷。
还有红糖,乳娘每日都有红糖鸡蛋吃,在榕县他们只年节时才吃得上。
这贫富差距!给孩子们带来不小震撼!
每一样都学的格外认真,打算盘、阿拉伯数字及运算等等,很多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吏部批复了榕县的官文,正式任命刘章为正九品上县令、宋万三为从九品上县丞。
榕县选了一批勤劳、朴实的村民来学制作粉丝,回去后各村集资办粉丝厂。
韦阿小跟福隆商队、跟粉丝厂签订合约,代收粉丝。
村民见粉丝销售有保障,甩开膀子大干。
粉丝洁白、细腻,晶莹有韧性,品质上佳,韦阿小收了后立刻给福隆商队送去。
不到一月,榕县村民就尝到甜头。
有精打细算的村民在田间地头的碎片地里种绿豆,岭南气候温热,一年能收两拨。
零敲八碎的加起来,能有不少收成。
年前被苏老三一帮粮食署的人追着翻耕再翻耕,这会儿正好把劳力抽去修路。
就在家附近修,还管中午一顿饭,一人两碗干米饭,汉子们吃得饱,活儿也干的快。
每日劳动有定量考核,最低完成多少,还有人来回抽查,检验质量。
想靠磨洋工、偷奸耍滑多混几日饭吃不可能的。
而且管事还说了,修完路,能干的、卖力干活儿的会带走,去外地干活,有工钱拿。
谁还敢偷懒?都卖力干活儿,希望路修完被管事看上,农闲时给家里挣些钱回去。
榕县百姓觉得日子有了盼头,脸上喜气洋洋的。
特别是吏员们,孩子跟着小苏大人念书,还学了不少本事,待九月份出去游学。
若是幸运,在长安也考进算学,乖乖!那是祖坟冒青烟!
家族中第一个走出岭南,在长安立足的人!
每个人都动力满满,激情四射。
有学子到榕县来办学,吏员们通力配合。
就差在大街小巷张贴宣传语,“榕县是我家,建设靠大家!”
县学很快办起,可念书的学生没几个。
吏员家的孩子有钱念书,都送到苏樱那里,九月份要游学,不愿意接回来。
其他拿得出钱念书的不多。
学子们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便想着去动员平民、村民的孩子来念书。
穷人们一听念书很高兴,谁不想自家出个读书人?可想到高昂的束脩就摇头,
“我们不收束脩,免费教孩子!”学子们很热心。
可穷人们还是摇头,先生不收束脩,心中难安,再者笔墨纸砚昂贵,还是买不起,于穷人那是奢侈品。
学子们很是挫败,闷闷不乐回到县衙。
不是说岭南人渴望念书吗?都不收束脩,还是没人愿意来!
众人想不出为啥会成这样。
刘章、宋万三也着急,难得有免费先生主动教书,错过这村没了这店,一定要把县学办起来。
到荒沟村请教苏樱,该怎么办,才能把县学办起来。
“想来应该不止你们榕县,其他各县也面临相同的境况。”苏樱想了想道。
没想到朝廷这么快发出岭南支教令,寒门士子也积极响应。
一下子师资力量大涨,可穷人却面临读不起的窘况,若县衙、州府不解决好,这支教效果大打折扣。
“要不这样,分两种方式办学!
第一,县学坐堂,有能力的送孩子来念书,县衙出台奖励政策,前三名奖励奖学金,鼓励大家把孩子送来念书。
第二,部分学子到乡村驻村扫盲,教孩子们认识常用字;
若有资质出众却无力念书的孩子,考核后收录县学,减免各种学杂费。
将来出息了,也是榕县的骄傲。
这样既不浪费师资,又能提高孩子们的基础,将遗漏在民间的潜在人才挖掘出来。”
“太好了,小苏大人这法子好!”头疼的问题一下子解决,刘章顿时轻松许多。
朝廷大力扶持岭南,自己却抓不住这东风,错失了多可惜!
刘章也是寒门出身,自然念书的机会有多难得!
要是县学办不起,学子会去别的州府,以后再想让人家来几乎不可能。
“我去一趟州府,找胡长史,州府官学不能袖手旁观,也该出一份力,免费支持各县书籍、教材!”苏樱轻击案桌道。
按理这些问题该州府官学来解决,而不是她这个七品巡察御史。
梧州以前有刺史无长史,现在胡县令升为长史,卢刺史却调任广州刺史兼五府经略使。
朝廷又将刺史之位空置,暂未定下刺史人选,如今梧州胡长史主政,江司马掌军。
“如此甚好!还是小苏大人想得周到!”刘章喜出望外,如此一来,又能节省一大笔开销。
古代读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笔墨纸砚贵重不说,书本极为难得,常见教材为何只那几部经典典籍?
印刷不易,雕刻版典籍一版传几代,人走版还在。
“刘县令,榕县穷,孩子读书不易,不若单开几门实用课程,诸如打算盘、修路架桥、冶炼。
不是所有孩子们都科考,学些实用技能,将来也能凭一手本事谋生,养家糊口。”
“胡大人、林大人!”苏樱来到州府,意外见到林县丞,两人愁眉不展。
“小苏大人!”两人拱手还礼。
“阿樱啊,你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落座后,胡长史强颜欢笑。
“哟,胡大人、林大人,发生何事?看两位大人面带愁容。”苏樱抬起茶盏浅抿。
“唉,还能为啥,办学的事儿!”胡长史挠头。
自己那点儿能力勉强坐稳县令,突然间提到州府长史位置,管七八个县。
本来长史是刺史佐官,不该他操心这些,有刺史总揽,他就是个摆设。
偏偏朝廷调走卢刺史,本该当吉祥物的他不得不担起责任。
为难死他了!每日政务繁忙,忙得脚打后脑勺。
好在去年修路一事忙过,不然他不用睡觉、吃饭了。
支教令一来,他也想接住这泼天的流量,奈何各县都来喊办不下去。
读得起书的人不多,读不起的还是读不起,各县都舍不得放走支教学子。
可生源不够,办学就成为了件尴尬的事儿。
林县丞来也是为此事。
学子们的到来首先填补了吏员不足的问题,但办学…
“胡大人,你州府官学呢?是个什么情况?”苏樱问。
“学子不是到各县吗?州府还那样!”胡长史庆幸州府没受到影响,不然他没法干了。
“胡大人,我是为榕县来,讨几本书籍、教材,你也晓得,榕县穷得一无所有,是梧州垫底的。
学子们招不齐生源,县学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