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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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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娣、来娣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好衣物,全是细葛布,粉粉嫩嫩的颜色,漂亮的款式,还有精致的鞋子。
大大的眼睛闪着光,小心翼翼咂摸着。
“拿去吧,是小桃、阿棠的旧衣物,也不知合不合身,先将就穿着,改天给你们做两身新衣!”苏樱温声道。
“谢谢小苏大人!”岑红缨眼睛红了。
“谢啥,都是些穿不了的旧衣服!盼娣、来娣明日入村学,跟小桃、阿棠她们念书。”
苏樱说了对盼娣、来娣的安排,“村学那边也有住宿,明日盼娣、来娣住那边吧!”
“是!大人!”岑红缨忙应下,对两个妹妹道,“快谢过小苏大人!”
“多谢小苏大人!”俩女孩欢喜道。
“大人!”岑红缨欲言又止。
“何事?”
“我们的户籍能不能落在荒沟村?”岑红缨鼓足勇气。
“好啊,只是这里没有多余的熟地,全靠自己开荒,你们能行吗?”苏樱问。
“我、我们可以先学养蜂、缫丝、纺织,挣钱了请人帮忙垦荒,明年也能有地的。”岑红缨想了想道。
“嗯,不错,这是个不错的法子!”苏樱很欣赏这女孩。
泼辣胆大,心细不莽撞,很有头脑,假以时日,是个很不错的管事。
“那、大人,能不能再帮一个忙?”岑红缨面色微红,一再麻烦小苏大人。
“什么忙?”苏樱问。
“能不能帮我二妹、三妹改名,落户荒沟村,用新名字,开启新生活!”岑红缨眼中满是憧憬。
没有愚昧爹娘拖累,她带着两个妹妹准能过上好日子。
念书,学本领,将来凭一技之长,到哪儿都能谋生。
在这荒沟村,靠养蜂、养蚕、纺织,就能过得很富裕,至于嫁人什么的,压根没想过。
“嗯,二妹就叫岑红绵、三妹叫岑红绢,如何?”
“多谢大人!”岑红缨忙拉着二妹、三妹谢苏樱。
“阿姐!”苏樱回到家,阿棠早已翻出那匹绯色锦缎,巴巴等着。
小桃心疼,又不好劝阻,见阿姐来,眼里闪过欣喜,希望阿姐能劝住阿棠。
“走吧!”苏樱笑笑,一手牵一个妹妹。
“阿娘,这匹锦缎裁了吧!阿棠念了许久。”苏樱递给母亲。
“嘶,你这孩子!”杜氏肉疼,在长安城这也不是寻常之物。
再说俩丫头长个头,今年穿了,明年就穿不了,多浪费!
“裁了吧!阿棠、小桃身量小,正好做两件,再长高就不够了。”苏樱道。
孩子长个,总不能一直破破烂烂的,该穿穿,该用用。
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你呀!”杜氏戳了一下长女脑袋,不把钱当钱。
“阿娘最好啦!”苏樱涎着脸,抱住母亲撒娇。
杜氏没脾气,还能怎样?这家里哪样不是长女弄出来的?一匹锦缎算啥?
阿棠守在杜氏身边,一眼不眨递看着母亲裁剪、缝制,看得津津有味儿。
“去睡吧!先缝你的!”杜氏温柔道。
这没爹没娘的孩子,除了喜欢吃的,就对鲜艳的红色格外喜欢。
帮了苏家不少忙,算起来是苏家亏欠这孩子的。
有时想想都好奇,这孩子是咋到的狼窝?那可是大山深处,没人敢单独闯进去。
若是狼叼走,那应该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可没听闻谁家有孩子被狼叼走。
真是个来历奇怪的孩子。
“嗯!”阿棠这才拉着小桃的手回屋睡觉,小桃早就困的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翌日上课,苏樱带来两个奇瘦无比的女孩。
给大家介绍,这是荒沟村的新村民岑红绵、岑红绢,安排与小桃、阿棠同坐。
阿棠、小桃不愿意分开,姐妹俩同吃同住同睡同桌,早就习惯在一起。
“你们俩负责一人带一个,帮助她们尽快识字、识数!”苏樱严肃道。
“好吧!”姐妹俩看一眼。
分开坐,岑红绵与小桃一桌、岑红绢与阿棠一桌。
阿棠看着比自己还瘦小的岑红绢,忍不住用手去捏捏岑红绢的胳膊。
“嘶!”岑红绢吃痛。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阿棠以为自己力道没掌握好,下手重了。
“不关你事!”岑红绢细声细气道,“是主家的管事婆子打的。”
俩孩子在那家养着,都知道是短命鬼,没谁会善待,除了饿不死,该干的活儿一样不少。
时不时被责打,下人折磨下人不带一点儿手软的。
除了不动脸上,看不到的地方不是掐就是拧,还不许哭。
村学里小桃、阿棠学的课程更是超过官学的女孩们,而且村学的课程自打苏伯彦他们走后,经史课几乎停摆。
苏樱事情太多,没有太多时间细讲,讲的少,主要以实用、专业为主攻方向。
村学里的孩子随手提一个出来,像牛小宝、金风寨的孩子们,都能吊打州府官学学子的专业技能。
小桃和阿棠相当于一帮一的小先生,教岑红绵、岑红绢识字、数数。
俩孩子第一天学的字便是自己的名字,荒沟村村学第一堂课惯例。
当你会写自己的名字时,那种感觉很奇特,你会深刻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有思想、有自我意识的人。
在沙土上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俩姐妹傻傻看着,不敢置信,自己也会写字了!
吃午饭时岑红缨跑来,怕妹妹们不习惯。
看到牛小宝、小桃、阿棠他们带着两个妹妹一起玩耍,一起打饭。
午饭是豆角焖饭、家常豆腐、莴笋炒肉、酸菜粉丝汤,每人一大碗,不够再添。
岑红缨放心了,两个妹妹闷头扒拉米饭,大大的脑袋埋在碗里,忙着吃饭,没发现姐姐来了。
干米饭,有油、有肉、有粉丝、豆腐,豪绅家的主子们吃的也不过如此。
姐妹俩一大碗米饭下肚,瘦巴巴的肚子鼓起来,吃饱饭的感觉真好!
“走,咱们去看甘蔗!”小桃、阿棠、牛小宝一帮孩子不睡午觉。
“嗯!”岑红绵、岑红绢跟着一起,半天时间,孩子们便熟悉了。
“哇,这么多甘蔗!”俩姐妹惊呼。
甘蔗长到一人多高,一大片地,整整齐齐的,紫红的外皮上开始长白霜。
“唉,可惜走时还没长好,吃不上!”小桃惋惜。

“长安?长安在哪里?远吗?”岑红绵从未听过。
她的世界里只有山南村,后来多了牙行、以及一座大宅院,再就是这个叫荒沟村的地方。
她不像阿姐泼辣胆大,也没有阿姐聪明有主意。
“离这里很远很远!我们从那里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才走到这里。”小桃一生中,流放的经历是不可磨灭的记忆。
走啊走,脚走疼了,走出血泡都不能停下,
又饿又渴又累,前面路走也走不完,看不到尽头。
要不是兄长们轮流背,她根本走不完。
“那么远?那你们又要走回去?”岑红绵无法想象,千里迢迢,人是如何抵达的。
“笨啊,我们坐马车,还要去广州港坐大船,看大海!”小桃觉得这小姐姐啥都不懂。
“大船?大船是什么?大海又是什?”岑红绵的认知一次又一次被冲击。
“河里的打鱼船见过吗?”小桃问。
岑红绵摇头,她们村周边没有河,从未离开村子的她们真没见过渔船。
“唉,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了你也不知道!”小桃叹气。
其实她自己也没见过大船有多大,她见过的船是曲江池里的游船。
岑红绵局促地拧着衣角,跟这些活泼、机灵的小伙伴相比,自己啥都不知道,好笨!
“阿姐别急,多念几天书,你便什么都知晓!”小桃见小姐姐神情沮丧,忙安慰。
“嗯!”岑红绵点头,暗暗下决心好好念书,像小伙伴们一样聪明能干。
“岑红绵、岑红绢,九月份我们要去游学,你们也去吗?”牛小宝凑过来。
“游学?”俩姐妹一脸茫然。
“哎呀,就是跟小桃她们一起去长安,边走边看外面的世界,学更多的东西!”牛小宝一跺脚道。
“长安好玩吗?”岑红绵很奇怪,为何人人都要去长安。
“当然好玩啦,那是帝都知道吗?皇帝住的地方!很大很大,人很多很多!”牛小宝比划道。
“哦!”岑红绵似懂非懂,“我们能去吗?”
“问你们呢?你们也去吗?”牛小宝晕哦,问她们,却反过来问自己。
“我们不知道…”走那么远,得多少钱?
接下来的日子,荒沟村忙得昏天黑地,收割的收割、纺织的纺织、种豆的种豆,翻耕的翻耕。
忙完这一波,一个月已溜过去,育的二季秧苗也长成,于是又开始插秧。
苏家的地划成四份,旱地、水田各三亩卖与岑红缨三姐妹,剩余的周家、宋家、秦铁牛家各佃几亩地。
一亩水田两贯钱,旱地一贯钱,共计九贯钱,岑红缨三姐妹慢慢挣钱,五年时间分期付,无利息。
苏家再也不用麻烦村里人来种地,岑红缨三姐妹的地,村里人帮着一起给弄了。
“谢谢!谢谢!”岑红缨红着眼睛,在这里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
“谢啥!”苏樱温声道,“走,灶上熬了绿豆汤,给叔伯们解渴!”
“嗯!”岑红缨带着两个妹妹,跟着苏樱回去。
“这里有一贯钱,你拿去买肉,请叔伯们吃饭!”
苏樱塞给岑红缨一串钱,地上还有一袋米、一袋面粉。
“大人,不用不用!我攒了一点儿!”岑红缨忙推辞。
小苏大人说是把地卖给她们,其实相当于半卖半送。
荒沟村的地养得好,其中苏家的地最肥,产量最高。
外面卖多少钱一亩她不知道,但山南村她见过,好的水田至少四贯钱,还没这地肥。
小苏大人只卖两贯钱,还五年无息分期!
岑红缨庆幸自己这辈子遇到这贵人,哪能一而再的占便宜没个完?
“行啦,快拿着,你要学会当家,学会理财,把两个妹妹拉扯大!”苏樱将钱塞给岑红缨。
“在村里跟人相处,要学会人情世故,叔伯们帮忙是他们的善意,不要觉得理所应当,你也得表个态!
熬个汤、做点儿吃食送去,感谢人家的帮忙!将来叔伯们家中有事,也去帮忙。
有钱出钱,没钱出个力,那也是一份人情!人与人的交情就是这么处出来的!”
“谨记大人教诲!”岑红缨眼泪都快掉下来。
小苏大人才比自己大几岁?懂这么多,悉心教导自己!
自己这辈子不幸,遇到窝囊无能、愚昧无知的爹娘,自己这辈子又何其有幸,遇到小苏大人!
“傻孩子!哭啥?你这么能干,五年还挣不下九贯钱?那只能说我的眼光太差!”苏樱逗道。
“不用五年,最多三年,我一定能付清!”岑红缨擦了一把眼泪,自信道。
本身三姐妹吃住全免,地里种的粮食都攒起来,留一些备用应急,多的卖钱。
村里的各种劳动空闲时参加,都算工钱的,包括养蜂。
商队来收货后,村里就结算一次,每家每户都有份。
这一算,要不了两年就能付清小苏大人的欠款,还能有结余。
自己学了本事,将来在村里也能做管事,若县令大人办起纺织厂,自己也有机会去应聘,总之未来的日子不会差。
“我相信!”苏樱笑道,很欣赏这个自强自立的女孩。
“给你提个醒,荒沟村的一切不要带出去,自己挣的钱,也不要拿到山南村去。
免得一时心软,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岑红缨手指缝漏一点儿,都是山南村村民们这辈子可望不可及的。
以岑石头两口子的劣根性,岑红缨的心软、示好会被他们缠上,像吸血蚂蟥。
提前打预防针,既然断了亲就断干净,别黏黏糊糊的。
有的人穷苦虽可怜,但不值得同情。
“我省的!当初断亲就是不想再被他们拿亲情束缚!大人,我是不是太冷血,没良心?”
岑红缨望着苏樱,被人骂没良心的滋味儿不好受,毕竟才十一岁的女孩。
“你没错!那种自私自利、愚昧无知,不把女孩当人的爹娘,不要也罢!”苏樱认真道。
“有事找村老们,他们会帮你!”苏樱叮嘱道,离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

“怎么样,可以采摘了吗?”秋阳下杨春华问苏樱。
苏樱摘了一朵棉花,扯开棉花看纤维长度和韧性,“嗯,可以采摘!”
原以为八月底可以成行,却不想白叠子吐絮时间这么长,从八月中旬才开始,一直到九月中下旬,九月是吐絮盛期。
早已准备好的郑娘子几位妇人,带着谢清韵等官学女子采摘。
一人斜挎一个布袋,小心翼翼、仔细采摘,一亩多地,里外都站满了人。
特意赶来的宋玄羽、胡长史、林县丞看得手痒,忍不住下地采摘。
揪住白色纤维一扯,一坨棉絮裹着棉籽一同扯出。
软软的,长长的纤维泛着白色光泽,与木棉的手感完全不同,木棉纤维短,没有白叠子的韧性、纤长。
剥出黑褐色棉籽。
“这个要怎么纺织?”宋玄羽看着白色纤维,想不出怎么加工。
“稍安勿躁,一会儿便看到!”苏樱笑笑。
“这个真能榨油?”宋玄羽看着掌中的几颗棉籽。
“嗯,工艺跟茶籽榨油差不多!”苏樱回道。
“不过棉籽油需要精加工,粗加工的棉籽油可做燃油用,直接食用的话,不太好。”
“哦,此话怎讲?”宋玄羽听出里面有东西。
“粗制的棉籽油呈黑色,比较粘稠,不宜直接食用,需要再次加工。”苏樱介绍道。
粗加工的棉籽油中含有棉酚,对人体不好,需提炼,将棉酚去除或转换。
常用物理方法:
其一、热水浸泡法,将棉籽油浸泡于温水中两三个时辰,用纱布过滤,只适用于脱除少量棉酚。
其二、蒸馏法,将棉籽油置于专用器皿中,蒸馏去除棉酚,适用于大规模生产。
其三、冷却结晶法,低温时棉籽油中的棉酚会逐渐结晶,过滤便可去除棉酚,适用于大量脱除棉酚。
化学法:
其一、酸化法,将棉籽油加入酸性物质中,使棉酚转化为棉酸沉淀,用水洗净。
其二、碱化法,将棉籽油加入碱性物质中,使棉酚转为棉酸钠沉淀,用水洗净。
其三、氧化法,棉籽油中加入氧化剂,棉酚被氧化分解,用水洗净。
“想不到这棉籽油提炼如此复杂!”宋玄羽听完直咋舌,算起来还是茶油、豆油简单。
“这棉籽油估计前十年、二十年都不会用上,毕竟这么多地方要播种,种子都不够用,哪会有多余的种子榨油。
待大江南北都种上白叠子,种子有多余时,才会考虑开发它的新价值!”苏樱笑道。
“不知何时白叠子能覆盖整个大唐疆域,每个百姓都能拥有御寒之物!”
“不可能人人都拥有,但至少大部分人会拥有!”宋玄羽回道。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这白碟子一旦普及,最先拥有的只能是上层人,发展得快的话,兴许十几、二十年后百姓能有剩余给自己。
“听小苏大人的话,这白叠子的价值不少!”林县丞好想桐县也种上。
“是啊!只是这点儿种子做推广,只怕这辈子咱们都看不到全民普及。”苏樱感慨。
“哎呀,怎么就摘完了?”郑娘子惊呼,不过两刻钟就摘完,意犹未尽呢。
苏樱听了,笑笑没说话,以后规模种植,摘棉花能摘到你哭!
栅栏外围观的村民们伸长了脖子,这就是能御寒的棉絮?果然比木棉纤维长、柔软。
所有棉花汇集到苏宅院坝的簸箕里,先将棉籽取出,再将棉朵上的渣子、枯叶捡掉。
捡的很仔细,依然有碎裂的枯叶渣子混杂在纤维中弄不掉。
棉籽摘了满满两大盆,一亩多地收的棉花有四百斤,院子里摆了大大小小的簸箕。
“阿樱,该我们了吗?”王三郎几位木匠迫不及待上阵。
弹棉花的工具做了几套,人人都想上手体验一把弹棉花。
“别急,还没纺纱呢!做棉被的网线还没有!”苏樱让人搬来纺车。
“这是做啥?”宋玄羽摇着手柄,纺车吱扭扭的转。
“纺纱!”苏樱拿起一团棉花,在手中轻轻捻成细线,缠在纺车上。
左手摇动纺车手柄,右手握着棉花,拇指、食指轻轻捻着。
随着纺纱车转动,一根细纱线从苏樱右手中源源不断的出来,直到手中的棉花捻完。
在棉花快捻完时,苏樱又加一团棉花捏在手中。
“天啊!这就是纺纱?”
在场的人呆住,真神奇,比葛布、麻布的纱线加工简单多了!
葛、麻要剥离出纤维,费时费力好些工序,才得到原色纤维,才能纺纱。
这白叠子采摘后,清理干净就能纺纱,轻轻一捻就成!
这速度、这轻便,这要是普及,妇人们能轻省不少!
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来!我来纺两圈!”郑娘子抢过苏樱的活儿,坐那儿捣鼓。
跟着一条纤细、均匀的细纱线从手中出来,比苏樱的好多了。
苏樱的线粗细不匀,毕竟不是经常干这活儿的人,左手转动手柄时快时慢,纱线不能均匀输出。
郑娘子不一样,长期纺织,这东西一上手就找到感觉。
妇人们争相抢着体验,女学子们也挨着上手。
接着又将纺车上的纱线倒腾到纺锭上,绕成一个个的纺锤。
在女子们学纺纱时,苏樱又教王三郎他们弹棉花。
棉弓绑在王三郎腰间,半高的案桌上放了一张竹席,上面铺了些棉朵。
“弓弦挨着面朵,木锤弹弦!”苏樱比划道。
王三郎左手扶住弓,右手用木锤轻轻弹弦,弦震动,带动棉朵跳动、翻腾。
试了两下,王三郎找到手感和节奏,“嘣、嘣、嘣!”弹的有模有样。
竹席里的棉朵慢慢弹开,变松散,融成一堆,蓬蓬松松的像云朵。
围观的人震惊坏了!这、这...
纺纱是把棉花变成细细的纱线,这弹棉花则反着来,将棉朵变得松散、蓬松!
像变戏法一样!两个极端!
弹完棉花,王三郎腰酸得不行,背都湿了,“下面呢?怎么做?”
“王三叔,你歇会儿,让裴三叔来吧!”苏樱不好意思。
“说吧,后面怎么做!”裴三郎忙挤上前,终于轮到自己。
“这里勾经纬线!”苏樱指了指搭好的经纬床。
长方框的经纬床,框边上钻满了等距离的孔,将四寸长的木棍全部插满孔。
钓竿勾着纱线按框边、对角线等布线,勾织一张网络,弄平整。
将弹蓬松的棉花均匀铺到网中,用弓弦再弹几下,调整成厚薄一致。
木盖轻轻匀平,压实,然后再重复之前的勾织网络,将棉花全部罩在纱网中。
将初步成型的棉被取下,放竹席上,用木盖压实、压平。
厚实的棉被需要人站在木盖,来回扭动身躯移动木盖碾实。
终于,大唐第一床棉被出炉!

伸手摸摸,很厚实,密密的经纬网将棉絮牢牢包裹住。
“还没呢!外面还有被套套住!不然这张网蹬几下就破了!”苏樱笑道。
“那还要等多久?”宋玄羽、胡长史、林县丞想一口气看完。
“明日吧!这会儿天都黑了!”
院子里点了不少烛火,此时戌时正,王三郎、裴三郎早就饿得不行!
苏宅里摆下宴席,板栗红烧肉、水煮肉片、魔芋烧鸭、肉末蛋羹、炖肘子、酸菜粉丝汤。
看着全是油荤,可对于劳累一天的汉子、妇人、孩子们来说,一点儿不觉得油腻。
喝着醪糟汤,吃一口油汪汪的红烧肉,那滋味,一个字,美!
“吃、吃!”龙凤胎长出几粒小米牙,正是馋肉的时候,
吃了一口软烂、肥糯的红烧肉,急得喊出吃字,还要吃。
“哎哟!小馋猫!你这开口不喊阿耶、阿娘,倒先喊上吃!将来莫不是好吃狗?”苏老太太被逗乐。
“吃、吃!”兄妹俩一撅一撅蛄蛹着朝红烧肉扑棱。
杨春华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用筷子夹成小块。
“吃、吃!”俩孩子急不可待,口水顺着嘴角滴落。
“慢点、慢点,都有、都有!”杨春华喂大宝,小宝伸手抓住母亲的手往自己嘴里送。
“真快!再过三个月,孩子该满周岁!”郑娘子感叹这两年的日子过得飞快。
以前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日都那么难捱,这好日子一来,日子嗖嗖飞逝。
“可不!前年上山背山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咋就成了苏二郎君的娘子?
孩子快满周岁,感觉像做梦般不真实!”杨春华深有体会。
那时自己背着比自己大许多的背篓,费力下山,一眼望不到头的苦难,人麻木、悲苦。
苏家三兄弟接下自己的背篓,身形高大的二郎君抢着背起背篓,帮忙送回家。
自己背着似大山的背篓,在二郎君背上却没多大,大步流星走着,自己一路小跑才跟上。
那会儿哪会想到自己会成了二郎君的娘子?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这棉被弄好,你们也该启程了吧?”郑娘子既是羡慕又是不舍。
“是啊!”杨春华叹道,“盼儿,你不走吗?清韵、晋安都回长安。”
“我?公婆还在,夫君走得早,我得替他尽孝!给老人送终!”郑娘子苦涩笑笑。
何尝不想随众人回长安?可公婆年逾六旬,白发苍苍,还有几日活头?
这些时日,公婆愈发对自己好,嘘寒问暖,郑娘子明白,老人是怕她也走了。
可郑娘子真要走,他们也无力阻拦,只能倾尽所能对她好。
老人怕病榻前无人端茶倒水,怕自己走时无后人摔盆。
而且自己爹娘也在这里,郑娘子想走都走不掉!
“盼儿,谢谢你!”杨春华握着郑娘子的手。
有些事儿后知后觉,某日某个时候,杨春华突然领悟,当初郑娘子撮合背后的另一层深意。
若当初盼儿心硬些,捷足先登,这会儿苏员外郎夫人该姓郑!
“谢啥?该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莫强求!
你过得好比啥都强!如今一儿一女傍身,夫君了得!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郑盼儿笑着说道,眼眶有些泛红,自然明白杨春华说的啥。
翌日,郑娘子带着一帮女娘纺纱、织布。
织布机咔哒、咔哒响了一日,织出一匹纯棉素布。
宋玄羽摸着比细葛布还结实的棉布,不得不叹服,白叠子确实是纺织的最佳材料。
省却了葛、麻纤维的繁琐制取,从地头采摘,不过一两日,就变成棉被、布匹。
苏樱给杜氏 三妯娌说了怎么将棉布裁剪得比棉被略大,包裹棉被,面上覆盖一床早已备好的绸缎被面,缝合起来。
被面是正红色,泛着金色光芒,上面织的团花云锦纹,奢华、精美!
苏樱本想织龙凤呈祥,想到龙是皇家专享,不是自己随意触碰的。
稳妥起见,织成寓意吉祥的团花云锦。
三妯娌同时动手,很快一床璀璨、华贵的锦缎棉被大功告成。
“好啦?”宋玄羽看着厚实的棉被,很想知道有多暖和!
“算是吧!同样的方法再弹一床棉被可做褥子铺床上,用布单铺面上,冬日睡着很保暖!
另外还可制成棉服,穿在身上可御寒。”苏樱介绍道。
“小苏大人,可否、可否再制一套棉服?”宋玄羽一事不烦二主。
待苏樱走了,想问都找不到人。
“呃!好吧!”苏樱一想也有道理,百闻不如一见,描述再多不如亲眼所见。
接下来翌日,又弹一床棉被做褥子,与缝好的棉被成套。
棉服做了两套,男款、女款各一。
“你可知身量?”苏樱问福禧。
“身量与苏员外郎、小苏大人差不多!”福禧回道。
宋玄羽、林县丞没吱声,胡长史一脸懵。
苏樱问的没头没脑,福禧答的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给圣上、皇后做的常服,但是人多,苏樱不便点破,人精儿福旺一听便明白。
“阿娘,比着二叔、我的身量稍微放宽半寸。”苏樱对杜氏道。
长安寒冷,内里自然要多穿些,棉服穿外面,要比往常单薄的冬衣放宽尺寸。
棉花弹松软后再按压成厚薄适中的棉片裁剪,缝制在夹层中,再行针,防止棉花走位起坨。
男装里子是纯色紫锦,外面是紫色底团云祥纹,贵气逼人。
女装里子是纯色红锦,外面是正红色牡丹团花,明艳华美。
“嗯,梧州今年的贡品有了!”宋玄羽对胡长史道。
“福大人,劳烦你亲自走一趟!”苏樱对福禧道。
“多谢小苏大人抬举!”福禧躬身道。
去年是福禄押送汉俚元素彩锦回长安露脸,今年该福禧了。
于是几位大人现写贺喜奏章,交由福禧带走。
几只大箱子上的封条盖了县衙、州府、少府监织染署岭南锦作章。
一床棉被、一床褥子、男女棉服各一、二百斤棉花、所有棉籽、一套弹棉花工具、手摇纺纱车、种植白叠子的手札。

“几位大人,白叠子一人一份留个纪念。”苏樱将剩余棉花分成几份。
荒沟村、自家留了些,剩余的宋玄羽、林县丞、胡长史各一份。
棉籽一粒没留,全打包送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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