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8

她理解那种思乡情切的感受!就比如现在的她,想回到现代,却归途无路。
“好吧,你们把家中事安排妥当,备好路上、京城的御寒之物,以及常用的风寒、止泻药材!”最终苏樱松口应下。

第451章 挨骂
“瞧这俩孩子,长得真快!都添肉糜、蛋羹了!”老太太看着大宝、小宝吃蛋羹,感慨道。
白叠子开始结棉桃,再过些时日就裂开,露出白色纤维,长些时日,就能采摘。
待白叠子制成的棉纱弄好,他们就能动身。
哎呀,天天盼啊盼的,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漫长!
“咯咯!”小宝以为祖母在逗自己,咯咯笑着回应。
大宝没搭理,喜欢吃鸡蛋羹,忙着呢!
“是啊!看着看着,孩子就长大了!”高氏还好,心情也激动,但沉得住气。
再过两日一季稻就要收割、翻耕,二季稻育秧,旱地种豆,接着二季稻插秧,就可以启程了。
这一忙便是一个多月。
“哒哒哒!”院子外响起马蹄声,“请问这里是小苏大人府上吗?”
“是!你哪位?”杜氏出来。
“我等来自长安,奉命押运藏书。”一名九品官员躬身道,“请问小苏大人在吗?”
“在,在授课!”杜氏忙带着车队到学校。
听闻藏书到,苏樱忙停下课,带着师生迎接。
乖乖!足足拉了八辆牛车,每辆车上六只打了封条的大箱子!得多少藏书?
“这么多?”苏樱乐坏了。
“圣上命孔大人从国子监、弘文馆中挤出来的,还从将作监、太医署、司农寺、钦天监搜罗了各类杂书。”押送官员回道。
“孔大人?孔颖达大人?”苏樱问。
“正是!”押运官回道。
“孔大人不是弘文馆学士?怎么是他督办?”苏樱不解。
“下官不知,只奉命押运!”押运官抱歉道。
奏疏送达天庭,圣上很是欣慰,当即下旨让国子监督办。
谁知国子监反应激烈,本来藏书不多,还要匀给千里之外的岭南女子官学!
女子念书有何用?不过就是蚕桑、纺织,至于吗?这些书用得上吗?
“依文卿的意思,种地有啥可研究的?要司农寺作甚?不如把司农寺拆撤了?”圣上问。
“臣,并无此意!臣是觉得蚕桑、纺织乃女子必备技能,世代母传女,开办学校属实浪费!”国子监司业回道。
圣上静静看着阶下的国子监司业,身为主管学业的司业竟如此观点,大唐六学交给此人,能行吗?
陆大儒年前最后一次大朝会后,回家便病倒,一直卧床不起,上月终于油尽灯枯走了。
唉,要是陆大儒还在多好,他一定会全力支持,不会这般迂腐、固执。
国子监里有谁当得起祭酒之职?亦或是司业?
给事中孔颖达?嗯,找个机会把文仲换掉!太过墨守成规。
不能再用老腐朽,大唐国学需要新气象,承前启后,继往开来,而不是抱残守缺,固步自封。
国子监司业文仲半天不见动静,惊讶抬头,却见圣上神色莫名,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
圣上的眼神里中他看到举棋不定,是什么让他犹豫,犹豫什么?
“既然你国子监不要女子官学,那便将女子官学纳入弘文馆名下吧!给事中孔卿何在?”圣上直接绕过国子监。
“臣在!”给事中孔颖达出列。
“岭南女子官学乃我大唐又一创举,教授女子算文识字,传承、提高、改进蚕桑、纺织技艺。
其作用与意义,与司农寺相辅相成,望孔卿重视,整理一批书籍送往岭南。
经史典籍、药学、医学、农时、蚕桑、水利、冶炼各类书籍皆在其列!”
圣上详细安排。
文仲惊愕抬头,这怎么上升到弘文馆了?书籍种类涵盖之广,这不就是小弘文馆了么?
想要反对,可是很明显圣上是恼怒自己不识相,再阻挠,是明晃晃跟圣上唱对台戏了!
可是眼睁睁看着如此珍贵的典籍流落民间,心在滴血!
“遵旨!”给事仲孔颖达淡定地躬身道。
“有事奏本,无事退朝!”徐直喊完,圣上不待众臣反应,便起身摆驾。
杜相病情加重,忧心忡忡。
派了太医署的人进驻杜府,又派宦官随时禀告杜相病况。
这会儿心中莫名发慌,有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无力感。
徐直一直伴随左右,圣上的细微变化敏锐察觉。
故而圣上落实完女子官学一事,便高声喊话。
果然话音刚落,圣上便起身,急急忙忙出了紫宸殿。
“快,摆驾杜相府!”走出紫宸殿,圣上便催促。
众臣待要奏本,却见龙椅上空荡荡,只得悻悻退朝。
文仲郁闷地站那儿,想不明白,摇头转身离去。
“文司业且留步!”孔颖达叫住。
“孔大人!”文仲面色不虞,这等投其所好、唯上小人,怎配做衍圣公后人?有失文人风骨!
“文司业,弘文馆需要补充一批经史典籍、律学、算学、书学等书籍,请国子监半月内呈报一批,供弘文馆遴选。”孔颖达一本正经。
“你!”文仲气得胸口疼,却说不出话。
明白这是圣上绕了个圈,他该骂谁?
骂孔颖达便是指桑骂槐,直接骂圣上?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孔颖达斜睨一眼文仲,暗自摇头,背着手走了。
老酸腐,看不清局势!
如今的圣上不是太上皇,求稳、念旧,当今圣上风格迥异,大刀阔斧,一心想要开创新局面,创贞观盛世。
陈规在这里行不通!
看不起女子官学?没见第一位女官都封了?
“文司业,时间紧迫,抓紧哟!”孔颖达不忘补刀。
文仲愤懑,见前面与京兆府尹边走边聊的苏步成。
几步走过去,“苏大人真是好教养!养的好女娘!牝鸡司晨!哼!”
骂完,心头爽了,拂袖而去。
苏步成与李弘时对视一眼。
“得!这是柿子照着软的捏!苏大人啊!你家小苏大人厉害啊,远在几千里之外,都能搅动朝廷风云!”李弘时玩笑道。
“干小女何事儿,分明是梧县与桐县共同创办!”苏步成苦笑。
这功劳让梧县、桐县得了去,挨骂的却是阿樱,想想真不值。
“你就忽悠吧!梧县那嘎达的事儿说跟小苏大人无关,谁会信?”李弘时笑道。
一桩桩、一件件,皆出自苏樱之手,创办女子官学,哪个男子会想得到?会关注?
唯有女子才会想到,才会关注。

第452章 连自家人都看不起自己
“王三叔,这两天麻烦你们打一套这工具。”苏樱递过几张图纸。
“这是啥?”王三郎接过,图纸上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一张大弓、一个短柄锤,还有一个长框架,上面有不少立柱,另外配了一根竹竿,上面带钩,还有个木盖子。
还有张图纸则是一辆纺纱车,农村那种老式的手摇纺纱车。
“这些是弹白叠子的工具和纺纱车。”苏樱解释道。
“弹白叠子?”在场不少人听着稀奇,啥意思?
“你先打造吧,待摘了白叠子,自然明白咋用!做棉被的整套工具!”苏樱觉得解释不如现场演示。
补充道,“那个短柄锤是木槌!”
“嘿,白叠子真这么神?”村民们好奇极了,都盼着白叠子快快采摘。
“当然,以后这白叠子就跟蚕桑一样,所有农村都能种,人人都会纺纱织布!”苏樱笑道。
真到那时,就不是手摇纺纱车,而是推出珍妮纺纱车,开始集约化生产。
接下来是一季稻收割、翻耕晾晒、跟着育秧。
然后是旱地种豆子,再接着是二季稻插秧,这中间彩丝蚕又结茧收获一季。
男人忙、女人忙,村学放假,女子官学也放假,回家五日。
这几日彩丝晾晒,五日后返校缫丝、纺织。
古代官学一年有两个重要假期,一个是农历五月份的田假,一个是九月份霜降节气时的授衣假。
田假是回家干农活,授衣假是回家拿御寒衣物。
梧县种两季稻,荒沟村里还养彩丝蚕、蜜蜂等,就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所以只放五天。
找张三、李四邀来几辆牛车,负责把女学子们送到家,约好返回接人时间,学校这边结算车资。
女孩子们出身贫苦,舍不得穿漂亮的袍服下地干活,都换上原来的旧衣服,脚上穿着新打的草鞋。
即使这样,也难掩出尘之姿。
念了书,目光闪着与众不同的自信,挺胸抬头,淡定从容。
两个多月来在校舍里念书,风不吹日不晒,又吃得饱,每晚蜂蜜白醋敷手,手不再粗糙不堪。
个个唇红齿白,头发乌黑,鲜嫩俏丽。
坐着牛车回村,村民们都远远看着,不敢相认。
这还是那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谁家大丫?简直是仙女儿下凡!
以前阻拦女孩念书的爹娘面上分外有光,亲热拉着女儿回家,啧啧,瞧瞧,这是自家上官学的女娘!
瞧这水色,就知道在学校过得有多好!
回到家立马抢过包袱,翻找里面的东西。
“招娣,你个死丫头,被学校撵出来啦!”红缨娘提着一桶衣服回来。
削瘦、高耸的颧骨配上尖嘴猴腮,愈发尖酸刻薄。
蓬乱的头发,黑黢黢的脸,三十不到,就老的像四十多岁的老妪,
见岑红缨破衣烂衫的回来,心里平衡许多。
真以为自己是金凤凰,结果呢,不还是撵回来做泥脚杆!哼!
岑红缨拧眉,没搭理这个娘,自顾自回家,给妹妹带了好东西。
这个娘给她的所有记忆都是责打,随手操起扫帚打,竹条打,要不就是用手拧身上软肉,拽头发。
反正在男人那里受的委屈、受的气全都加诸到女儿身上。
别人的娘疼爱女儿,红缨从来感受不到母爱,只有厌恶、嫌弃。
“二妹、三妹!阿姐回来了!”岑红缨进到院子,喊了几声,没动静。
推开摇摇欲坠的破门,里面空荡荡,许久不曾有人住过。
高低不平的地上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到处是打杂的痕迹,地上铺的睡觉的秸秆四处散开,破衣烂衫都不见踪影。
“二妹、三妹呢?”岑红缨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是三姐妹睡的破屋。
“就知道二妹、三妹,不念你爹娘半分好!没良心的东西!拿来!”红缨娘去夺岑红缨的包袱。
“干啥?手痒了不是?敢抢学子的东西,是不是想吃牢饭?”岑红缨呵斥,“二妹、三妹呢?”
红缨娘没抢夺到东西,又被女儿训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死丫头,跟你娘大呼小叫做甚?还摆上谱了!就该早早把你嫁了,叫你一天天的能耐!”
“再问你一遍,二妹、三妹去哪儿了?”岑红缨没法跟着娘好好说话。
这种愚昧、短视、自私自利的爹娘,不要指望用爱、用孝道感化。
“招娣!”五岁的金宝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一身泥,鼻涕拖得老长,嘴角红肿糜烂,长期留口水给沤的。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去哪儿淘了!这衣服还没晾,你又弄脏了!”
红缨娘边骂边拍打儿子身上的尘土。
金宝身上穿着三妹的衣服,家里实在穷,破布片都难得见到。
再受宠,金宝也一样穿上面阿姐的衣服,阿姐的衣服是用爹娘的旧衣服改的。
“招娣!”金宝从来不喊阿姐。
总是呼来喝去的,招娣、盼娣、来娣的喊,他知道自己在家中地位非凡。
“二姐、三姐呢?”岑红缨问。
金宝眼睛咕噜噜转,看向母亲,就是不说。
“想不想吃糖?说了有糖吃!”岑红缨从包袱里摸出一块薄荷糖。
“嗯嗯…”金宝馋坏了,伸手一把抢走跑开,回头道,“盼娣、来娣送人了!”
“什么?送人?”岑红缨脑子嗡嗡响,“二妹、三妹送给谁了?”
“送人,还不是因为你!”红缨娘见大女儿目光是要吃人,有几分惧怕。
“你婆家来要人,交不出人,只得把那两丫头送了抵债,家里也少两张嘴吃饭!”
“你!你还是娘吗?”岑红缨气极,“那家人在哪儿?”
“我、我哪儿晓得!”红缨娘眼睛盯着大女儿的包袱,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阿耶呢!我去问他!”岑红缨转身。
“问我啥?”岑石头扛着锄头回来,阴沉着一张脸。
“二妹、三妹在哪里?”岑红缨冷冷问。
“送人了!”岑石头一点儿不觉得愧疚,仿佛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儿。
“送哪里了?”岑红缨只想知道妹妹们的下落。
“你管老子送哪里?还念了书的,没大没小!怎么跟老子说话的?”岑石头端着长辈的架子。
村里另外几家女娘回来,在外面四处显摆,带回来糖、肉、还有钱。
这死丫头紧紧抱着包袱卷,开口闭口就是那两个只会吃、不会干活的丫头。
岑石头心塞,连自家人都看不起自己、轻慢自己。

“我只问你,二妹、三妹送哪儿了?”岑红缨心中悲凉。
遇到这种愚昧、冥顽不化的爹娘,真是不幸。
“招娣!别人回家有肉、有糖、还有钱,你的呢?”岑石头诘问。
“二妹、三妹呢?你不说,我不会给的!”岑红缨眼睛一转道。
“哼,山北村乔家!”岑石头说完,手一伸,“拿来!”
岑红缨转身就跑,给,给个屁!
“招娣,你个死丫头!给老子站住!”岑石头感觉被耍了,恼怒地操起扁担追出来。
岑红缨撒丫子朝山里头狂奔。
山北村与山南村在山麓南北两面,没谁从山上穿过,里面有猛兽出没,皆绕行很远过来。
岑红缨想都没想往山里跑,一个躲避岑石头的追打,一个是为了抄近路。
“天啊!招娣疯了不成!往山里跑!”看热闹的村民惊呼。
没人去阻拦岑红缨,那是女学子,村里有好几人为此挨了板子,拉到矿山挖矿。
也不劝阻岑石头,巴心不得岑石头把自己的金凤凰打死。
恨人有、怨人穷的人从古至今大有人在。
看到岑红缨跑进大山,好多人嘴上假意惋惜,心里开心的不行!
“岑石头!你看看,你家招娣才念书就这样,再念两年,只怕都不认你这爹娘了!
啧啧!念书有啥好?反正,我是不会让我家大丫去那鬼地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起哄。
“哼!她敢!她回来,老子不打断他的腿!”岑石头嘴硬道。
心中暗自懊恼,肉没了、糖没了、钱没了!
岑红缨在山中一阵乱窜,顺着林中小路跑到村外,这是她自己发现的一条秘密小道。
她才不会傻不拉几上山喂猛兽,从小路钻出来,在村外两三里外。
已是申时末,正是晚膳时间,村里炊烟袅袅,透着人间烟火气,那里有自己不想回去的家。
肚子饿的咕咕叫,岑红缨在田边捧水喝了几口。
同样的荒山荒地,荒沟村能用竹管子在村里建成水管网络,家家户户不用挑水。
可这破村,人人宁愿到溪边挑自己的水,也没谁组织大家弄水管网,即使这些人到过荒沟村,看到过。
不思进取的人,机会摆在眼前都不会改变的。
岑红缨茫然望着四周,天地之大,竟无自己的容身之处。
二妹、三妹,你们在哪儿?真的在山北村吗?
岑红缨往官道上走,她要去县衙,告北山村乔家,强抢女童。
“红缨、红缨!”有女孩从后面追来,同回村的官学学子。
“你们怎么来啦?”岑红缨惊讶。
“见你被你阿耶撵到山里,我们想着回学校找小苏大人来救你!没想到你跑出来了!你还好吗?”
女孩们当初跟着岑红缨一起跑的,自然要抱成团。
“我没事儿!你们回去吧,我去县衙!”岑红缨很感动,有小姐妹们的关心。
“你不回学校?”女孩们不解。
“我二妹、三妹让那个糊涂爹送给山北村的乔家,我得把她们找回来!”
岑红缨心中难过,为何要生在穷人家?为何成了岑石头的孩子?
没人愿意做窝囊、无能又愚昧无知的父母的孩子,那是一种悲哀。
爹娘嫌弃她们是女娃,她们又何尝不怨恨为何不经自己同意,把自己带到这个苦难的世道?
“你一个人能行吗?”女孩们不放心,“我们陪着你!”
“谢谢!你们快回去,天快黑了,路上有猛兽!”岑红缨很感激,但不想连累小姐妹。
“那你一个人不怕吗?”女孩们问。
“怕,可是二妹、三妹还等着我去救她们!”岑红缨坚强道。
“说好了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会儿怎能丢下你?走!咱们一起!”
女孩们说罢,拉着岑红缨一起走。
就像两个月前,她们相约而逃那样,一个也不落下。
“来,吃糖!”路上大家都饿了,岑红缨摸出糖。
原本是给两个妹妹留的,这会儿姐妹们陪着自己,都没吃饭,自己能拿得出的就只有几块糖。
“行啦,你留着,你自己都没舍得吃,省下来给盼娣、来娣!”姐妹们婉拒。
穷人家的孩子,挨饿是常事儿,没那么娇气。
“你们的钱和肉、糖都交给爹娘啦?”岑红缨想起岑石头的话。
“呵,用得着交么?一进屋就抢了去,我阿娘还骂我,为啥不把袍服带回来给我阿兄穿!”
一个女孩气哼哼道,“那是女子袍服,他好意思穿出去?”
另外两个女孩没说话,大抵情形差不多。
在穷人眼中,家里所有的资源优先考虑男孩,哪怕是女孩挣的,也该补贴男孩。
“红缨,你把盼娣、来娣弄回来,想过怎么安置吗?”有女孩问。
盼娣、来娣都不大,根本无力自保。
要回来,家里爹娘不善待,也是遭罪,说不定哪天又给卖了。
“我带走!”岑红缨愣了一瞬,咬了咬牙道。
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只想着把妹妹找回来,可是敢留在那个家吗?
只能带在身边,可自己也是孩子,还在念书,如何养妹妹?
岑红缨脑子里一团浆糊,暂时想不了远的,先把妹妹救出来再说。
天色渐渐黑下来,女孩们手牵手走在官道上,心里怕的不行,可是没谁退缩。
到走到城门下,月亮挂在树梢上,城墙上黑黢黢的,隔段时间有巡逻的打着火把走过,
女孩们挨挨挤挤坐在路上石头上,等着凌晨城门大开。
困得不行,彼此靠着肩头打个盹儿。
“咕!”不知谁的肚子叫起来,跟着都叫唤起来。
岑红缨从包袱里取出一条肉,“咱们烤肉吃吧!天儿热,再放得坏掉了!”
“好!”女孩们没客气,肉放坏了可惜,不如吃到肚子里。
就近扒拉些落叶、枯枝,两块石头打火,乒乒乓乓好一阵,才弄出火苗。
树枝串着肉在火上烤,肉香飘到城墙上。
“喂,你们作甚?”城墙上巡逻的闻到,也饿得不行。
“烤肉!等着城门开!”岑红缨回道。

五日后返校,其他女孩都回来,唯有山南村的几个女孩迟迟不归。
“先生,不会是被家人扣住了吧?”谢清韵等人在村口张望,不免担忧。
山南村的村民被县令处罚过,对官学相当有敌意,女孩们回去很难落着好。
“再等等,不行的话我去一趟山南村!“苏樱安抚道。
被杖责,又被拉去挖矿,这样还不能镇住,看来山南村不简单。
既然能收拾上河村一帮冯家族老,还怕收拾不了几个莽夫?
这女子官学阻力重重,现在还只是学习,将来毕业后,该怎么办?
纺织厂做管事,只怕那些人三天两头来闹腾,要不就是安插自家亲戚进厂。
把厂子当成自家的,东西随意拿,七大姑八大姨往里塞。
苏樱算是体会到现代社会中张先生办学的艰难,不是每个人的认知都正常。
“先生,快看,好像是岑红缨他们来了!”谢清韵见到村道远处来了辆牛车。
慢慢走近,果然是岑红缨几人,只是还多了两个小孩。
“先生!”车刚停稳,岑红缨便跳下车,带着两个小女孩跪到苏樱跟前。
“快起来,咱们这里不兴这套!怎么回事儿?”苏樱拉起地上两个瘦骨嶙峋的女孩。
抓在孩子胳膊上,没有肉,几乎就一根骨头,整个人轻飘飘的,肩胛骨凸起。
细细的脖颈显得脑袋异常大,瘦的像骷髅,眼睛出奇的大,怯生生拉着岑红缨衣襟。
跟着怯生生喊道:“先生!”
“这是我的两个妹妹,盼娣、来娣!被我爹娘送给那个所谓的婆家山北村乔家抵债。
乔家不是人,当天就将他们卖给牙行,牙行又转手卖给州府的一家富人…”岑红缨说着这些天的经过。
那家主人喜欢玩幼童、幼女,家中时不时会扔出一具玩过的死尸。
开始有幼童、幼女爹娘找上门来,每次都打发一笔钱,很是麻烦。
为避免麻烦,干脆直接买断,从牙行买无主的孩子。
两姐妹卖到那家,前面还有几个养好的孩子,这俩实在太瘦,经不起折腾,养一养再玩。
岑红缨去县衙报案,宋玄羽着人拘来山北村乔家,又顺着线索找到牙行,再追到州府,找到胡长史。
胡长史不想得罪当地豪绅,宋玄羽明确告诉胡长史,女子官学乃弘文馆名下,直属圣上管辖。
女学子半个官身,说真也真,说假也假。
若真是女学子家人被豪绅折磨死掉,这事儿闹大,圣上脸面不好看!你胡长史管辖无能!
几句话真真假假,胡长史被吓到,找来豪绅,责令他务必放了盼娣、来娣,不然大家都不好过。
豪绅没想到买断的货竟然也是有主的,还大有来头,惹不起,只得放了俩孩子。
想想气不过,带人到梧县砸了牙行。
牙行转头找山北村乔家麻烦,乔家被打的鼻青脸肿,卖孩子得的几贯钱也被搜走。
乔家转头找岑石头,岑石头学精了,横竖家中无钱,招娣半个官身,有本事打一下,就去官府告。
乔家两头惹不起,还挨了打,赔了钱,那个郁闷!
闹着岑石头还两贯钱,彼此两清!他们乔家再也不敢要岑家的丧门星了。
岑石头见乔家认怂,突然打通任督二脉,继续耍无赖,要钱没钱,要命一条!
气得乔家愤愤离去,岑石头惹不起,家中也实在没什么可砸的!
为防止盼娣、来娣被爹娘再卖,岑红缨与两个妹妹,在县衙当众与岑石头夫妇断亲。
这种窝囊、无能、只会欺负自家人的爹娘不要也罢!
岑石头夫妻是不干的,两个小女儿可以不要,可已经得势的金凤凰-招娣不能放走。
三姐妹坚决要断亲,哪怕顶着骂名,也要与这种原生家庭割裂。
最终宋县令准予判决,岑红缨这才得以带走两个妹妹。
“先生!我们能干很多活儿!”盼娣、来娣不安地望着苏樱,生怕被撵走。
听阿姐说这位小苏大人很厉害,会好多好多别人不会的东西,荒沟村里能学到好多本领,还能吃饱饭、穿上漂亮的新衣衫。
对于从来不知吃饱是什么滋味儿的穷孩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阿姐给她们吃了块儿薄荷糖,冰冰凉凉、甜丝丝的感觉太美妙,原来真正的甜是这样的!
“先带着盼娣、来娣去吃饭,明日再说!”苏樱对岑红缨道。
“是,先生!”见小苏大人没有撵妹妹走,岑红缨放心了。
其他几个女孩一起,进了学校。
“难不成又要招两个?开课这么久,没有任何基础,只怕跟不上!”谢清韵纠结。
看这两孩子很可怜,完全就是一棵小草般自生自灭的活着,遇到岑石头夫妻,这三姐妹也是悲哀。
难怪岑红缨的反抗意识那么强烈,不反抗早就饿死、磋磨死。
“不行的话,放在村学,跟小桃、阿棠他们混,明年再入官学不迟!”苏樱沉吟道。
“小桃、阿棠!能不能把你们的旧衣衫匀两件出来?来了两个小姐姐。”回到家苏樱找到两个妹妹。
“小姐姐,能穿下么?”小桃问。
“她们很瘦、很瘦,应该能穿下!”
快九岁的盼娣、七岁的来娣瘦瘦小小,身高跟七岁的小桃、六岁的阿棠差不多。
“那好吧!”俩妹妹打开箱子,找出旧衣裳。
都有六七成新,这两年长得快,好些衣裳过了季,衣袖、裤脚就短一截。
穷人家自然是接一截布料继续穿,可苏家不差钱,自然是做新衣。
于是两个小丫头的旧衣裳攒了不少。
“哟,这么多?”苏樱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俩丫头缝了好多新衣。
“嗯嗯!阿姐,我要穿那件绯色的新衣坐大船、看大海。”
阿棠念念不忘,把不喜欢的旧衣服都清出来,就为了换那件绯色新衣。
“阿棠!”小桃舍不得。
“好!一会儿咱们找阿娘、三婶裁新衣!”苏樱挼了挼阿棠小脑袋。
那匹绯红锦缎在苏樱眼中不值钱,跟自己手里出的天然彩丝锦缎比,没啥看头。
色泽的饱满、光泽度差远了,而且这种染色的时间久了还会褪色,再不用白白浪费了。

第455章 一帮一
“谢谢小苏大人!”吃过饭的三姐妹,没想到小苏大人去而复返,还带了不少衣物和鞋子。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娇妻随军海岛  罪犯档案管理  打排球有一车  将门千金通古  大唐诡案录b  嫡媳by李尔尔  假千金归家,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