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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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衙役挤过来打招呼。
“牛捕头也来了!”苏步成淡淡回道。
这衙役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耍横的牛二。
苏步成眼睛不瞎,早就看到。
“那日多有得罪,还请苏先生原谅牛二的冒犯!”牛二冲苏步成抱拳。
这次心服口服,县丞大人亲自到荒沟村,俩人肩并肩走来,态度亲近。
牛二这等衙役最善见风使舵,自然是诚恳道歉。
“牛捕头言重,你是执行公务,我等行色匆忙,误会在所难免,不干牛捕头的事儿!”
苏步成说着场面话,这事儿算是翻篇。
张三李四载着胡县丞等回县城。
“多谢苏先生,且回去!”胡县丞冲苏步成一揖。
“大人慢走!”苏步成亦抬手一揖。
吃过晚饭,苏樱舀了些栗子粉加蜂蜜揉团。
“阿姐,你做栗子糕?”小桃闻着蜂蜜与栗子混合的清香味儿,跟长安城里的栗子糕一样。
“小馋猫!”苏樱刮了刮妹妹小鼻子,“鼻子真灵!”
“阿姐!”、“阿姐!”兆彦、柄彦一听忙凑过来,“真的是栗子糕?”
“是!”苏樱笑笑,“大家辛苦了,做点儿栗子糕犒劳大家!”
“哦,吃栗子糕咯!吃栗子糕咯!”孩子们欢呼着。
这两日在村长家吃好的,家里人却只有菜粥,苏樱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高氏也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让虎子端了一碗肉过来。
心疼弟弟 、妹妹这么小受苦,做点儿栗子糕给大家甜甜嘴、甜甜心。
小孩子很单纯,一点儿好吃的能开心好几天。
“啊!真香!”兆彦、柄彦闻着蜂蜜,馋的流口水。
昨日招待胡县丞他们喝蜂蜜水,苏家人可没这个待遇。
尽管孩子们很想喝,但都乖巧懂事,咽了咽口水,没闹腾。
“想不想喝?”苏樱问。
“想!”几个孩子齐刷刷点头。
就连苏绿、少年们都巴巴望过来。
人长时间不吃甜食,身体会很难受,是一种本能,身体需要适当的糖分。
“阿娘,兑点儿蜂蜜水给大家喝吧!”苏樱冲杜氏道。
“不是在做栗子糕吗?省着点儿!”杜氏舍不得。
不能有了一顿充,没了敲米桶!
“阿娘,这些日子大家都累了,就喝点儿吧!以后蜂蜜多的是!”苏樱好笑的劝道。
“你那事儿还不知能不能成,就把家里的一顿造,也不知…”杜氏不为所动。
养蜂是好事儿,可现在还没看到成果呢,蜂蜜多金贵的东西,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仙娥,无妨,大家喝点儿吧!我也想喝了。”苏步成打断妻子的话。
自家可以不喝,两个弟弟家那么多人,好几个孩子,辛苦一天,喝口蜂蜜水该的。
杜氏看一眼丈夫,没再说话,进屋拿出蜂蜜放了两勺,兑了一大罐子。
大家端着蜂蜜水,小口喝着。
沁人心脾的蜂蜜香萦绕鼻尖,那香甜从嘴唇一直甜到心间。
老太太那碗多滴了两滴蜂蜜,更香甜。
小秦氏拿着竹碗,很纠结。
这蜂蜜水是真香,她恨不能一口喝了,可这里面被苏荷吐过口水,虽是亲闺女,真要喝她的口水,感觉挺恶心。
苏荷才不管,反正是自己的口水,一口气喝光。
砸吧砸吧嘴,觉得不对!这不是那晚她喝过的蜂蜜味儿!
甜是甜,但那晚的蜂蜜没这个清香!难道自己记错了?
苏荷疑惑地看向众人,众人神色坦然,说说笑笑着小口小口喝着,很舍不得的样子,一点儿不嫌弃。
再想想昨日放置蜂箱,亲眼看到苏樱抹了不少,那晚的蜂蜜差不多该用完了。
但刚才杜氏拿出来老大一筒,怎么回事儿?天上掉下来的?
等等,昨天早上的粥是甜的!她好像记得晃眼看到过一个蜂巢,当时刚睡醒,没在意。
用膳时,那蜂巢消失不见,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这么看来,杜氏手中的蜂蜜不是她吐过口水的那份。
难怪大家一点儿不嫌弃!
苏家啥时候冒出来的蜂蜜?自己一直就在苏家,怎么不知道?
苏荷突然觉得这苏家充满神秘,竟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一定隐藏了什么!
苏荷心里涌起一股愤怒和恨意,感觉被排斥在外,有些事儿不受自己掌控。
“阿娘!这不是那晚的蜂蜜!”苏荷悄声道。
“?”小秦氏看着闺女,就为了哄自己喝口水?这死丫头太没良心!
“苏家应该又得了蜂蜜,你还记不记得昨日早上的粥?”苏荷提示。
小秦氏一回想,对啊,那粥香甜,不就是这味儿么?
苏家可没这么大方过,苏荷吐过口水的蜂蜜都没舍得给苏荷。
这会儿大大方方让大家喝,确实不对劲儿!
“阿娘,你觉不觉得这里面有古怪?这蜂蜜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有苏樱根本就没养过蜂,怎么突然会养蜂?”
苏荷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通红,面目扭曲狰狞。
最讨厌苏樱啥啥都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像天下就没她不知道的!把她能耐的!要上天!
苏荷恨不能将苏樱撕碎,恨不能让她立刻消失!
“嘘,别吱声!咱们悄悄查,我倒要看看苏家藏了什么古怪!”小秦氏恨声道。
自己在苏家只有吃苦受累的份儿,刚被休弃,苏家就冒出好东西,没那么巧!
既然苏家对不起自己在先,那么苏家也别想好过!
“栗子糕做好了,大家来尝尝!”苏樱拍拍手道。
“阿姐、阿姐!”三个小家伙最先凑过来,小嘴甜甜的。
“来,给祖母的!”苏樱单独拿碗装了三个,递给柄彦。
苏柄彦端给老太太,老太太接过碗,里面三个摁扁的丸子,模样丑丑的。
这是栗子糕?老太太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没笑。
拿一个轻轻咬一口,口感沙沙的,清香蜜甜。
嗯,模样虽丑,味道不错!
“哇!阿姐,好好吃!”三个小家伙守在苏樱身边,三两口吃完一口,像猪八戒吃人参果。
大人们尝一个就住手,少年们也一样,见弟弟妹妹喜欢,都没再吃。
看着小桃、兆彦、柄彦吃的开心,看的人也跟着开心。
小秦氏斗志满满,一口气喝光蜂蜜水。
明明沁甜的蜂蜜,小秦氏却感到喉间一股苦涩,心里憋着一股气。
见盆里有不少栗子糕,小秦氏不客气的抓了几个,苏荷也有样学样。
有母亲打先锋,她毫无畏惧,完了还挑衅的朝苏樱挑挑眉头。
欢喜的几个孩子笑容僵住。
“唉!”苏樱心中默默叹气,还是低估了这对儿母女的作死程度,又来搞事情。
明明都人嫌狗憎了,为何还不收敛?
脑残人士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透!
看来得尽快盖房子,把这母女俩分出去单过,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来,拿好了!”苏樱将剩下的栗子糕分了,剩下最后一个给了苏绿。
小秦氏躺在竹床上假寐,许久才听到老太太绵长的呼吸声。
睁开眼,窗外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弯月。
小秦氏坐起身,轻轻推了推苏荷,苏荷如死猪般没动静。
小秦氏用力又推了推。
“嗯,干嘛?”苏荷哼唧一声,睡得正香,被人从睡梦中打扰,很不爽。
“荷儿!荷儿!”小秦氏凑到苏荷耳边轻声呼唤。
苏荷猛地睁眼,茫然看着母亲。
“走!”小秦氏低声道。
“去哪儿?”苏荷一脸懵。
“你个死丫头,忘啦?”小秦氏气结,拧了一把苏荷。
这死丫头嘴上逞着狠,转头就忘了。
“哎哟!”苏荷痛呼,低呼道,“阿娘你轻点儿!”
母女俩轻手轻脚打开门出去。
“桀桀桀…”远处传来夜枭的桀桀怪叫。
吓得苏荷一把抱住小秦氏胳膊,“阿娘,我怕!”
小秦氏不防闺女猛地抱住自己,吓了一激灵,差点儿叫出声。
“你这死丫头!吓死人啦!”小秦氏朝苏荷胳膊上拧了一把。
“哎哟!”苏荷吃痛,眼泪都要疼出来,“阿娘,你就不能轻点儿!”
母女俩出了院子,朝着树林去。
“桀桀桀…”又是几声怪叫。
苏荷紧紧抓住小秦氏胳膊,“阿娘,真要进去?要不白天吧!”
树林里黑洞洞的,影影绰绰吓死人,像妖怪张开吃人的大嘴。
“蠢货!怎么都跟你阿耶一个样?要本事没本事,要胆量没胆量!”小秦氏气得破口大骂。
昨晚就想动手,偏偏老太太觉轻,一起身,把老太太惊醒。
挨了一顿臭骂不说,还挨了一棍子,骂她大半夜不睡想干啥。
小秦氏只得撒谎说起夜,假模假样出去一趟,又回来。
果然老太太没睡,坐那儿等着呢!
白天干活儿时,老太太坐旁边监工,动作慢了、腐土装少了,都要挨骂。
不能还嘴,一还嘴就要挨打。
小秦氏恨死老太太!一把年纪,怎么还不去死?
骂骂咧咧的,小秦氏拖着苏荷走进树林。
这娘俩就昨天随着人流进来过,根本不辨东西南北,这黑灯瞎火的,更是两眼一抹黑。
“阿娘,不行,咱们还是回去吧!”
苏荷坏是坏,一直待在闺阁中的女娘,哪见过这场面,有贼心没贼胆的,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没用的东西!”小秦氏恨恨骂道。
从怀里掏出一小截火折子,前些天做饭留下的,只剩一点点,没舍得扔,正好派上用场。
摸索着捡了些枯枝,点燃,然后点了个火把。
有了火把,母女俩壮了壮胆,往树林深处走。
别说这母女俩,就是苏樱来也未必能找到路。
昨日是杨老汉一众村老们带的路,蜂箱位置找的很僻静、猛兽不易摘取的地方。
树林中藤蔓、荆棘缠绕,母女俩高一脚低一脚走着,衣衫、裙子被刮破,脸上也被划伤。
“阿娘,你是不是走错了?”绕了好一阵,苏荷始终看不到熟悉的场景。
“我哪儿知道!”小秦氏累得不行。
黑咕隆咚的,本就走的艰难,还要拖着女儿,要不是为了壮胆,小秦氏好想丢掉苏荷这个累赘。
“扑棱棱!”几只鸟儿被火光惊醒,扑棱着飞走。
“哎呀妈呀!”苏荷比惊鸟更惊,鬼叫着紧紧拽着小秦氏。
差点儿把小秦氏手中的火把给弄掉。
“阿娘,咱们回去吧!我怕!”苏荷身上汗毛竖起。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总觉得四周危机四伏,好像自己被猛兽盯上。
“没本事的蠢货!是你说要毁掉蜂箱,这会儿怂成那熊样!我秦九娘怎么就生了一窝怂包、窝囊废?要走你自己走吧!”
小秦氏不甘的怒骂。
以为这闺女得了自己真传,却不想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也就嘴皮子利索。
苏荷哪有胆量自己出去?没有火把,也不识路。
“阿娘,我怕!”苏荷吓哭了,那种紧迫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哭哭哭!哭有个屁用!”小秦氏狠狠拧一把,听着心烦。
“阿娘…磕磕磕!”苏荷突然惊恐的看向小秦氏身后,瞳孔放大,惊恐到失声,只有牙齿磕磕磕个不停。
“叫魂呢!你…”小秦氏气儿不顺,呵斥女儿。
话未说完,就见苏荷两眼一翻,咚地一声倒地。
“呼!”身后一股凉风,火把熄灭。
小秦氏扭头,一张黑洞洞的大猫脸怼在面前,瞪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冲自己龇着尖利的牙。
“啊!”小秦氏只觉得惊恐直冲天灵盖,灵魂按捺不住,在体内横冲直撞想要逃离。
尖叫一声,眼前一黑,意识陷入混沌中。
小黑一脸懵,自己没咋地,这两个四脚兽咋就睡了?
花斑虎跳出来,阿棠从背上跳下来,蹲在地上研究这母女。
不认识,但是跟阿姐一样,阿棠辨认出是两个女子。
不清楚她们半夜不睡,跑这里做啥?
四周冒出许多绿幽幽的眼睛,狼群也来了,凑过来嗅嗅,流着哈喇子拖拽俩人。
“啊!”阿棠呵斥一声,狼群讪讪退开。
阿棠挠挠头,研究半天不知该咋办?
这两个人一点儿也不好玩,阿姐有吃的,还能听懂她的意思。
阿棠愁眉苦脸想不半天,想不出所以然,那就拿去给阿姐玩吧!
打定主意,阿棠跳到花花背上,指挥小黑、花花叼起母女俩去找苏樱。
苏樱正睡得香,突然听到咚咚两声重物坠地声。
一个激灵醒来,却见窗户上贴着阿棠的笑脸,“阿姐!”
院角拴着的耕牛吓得哞哞叫。
“阿棠!”苏樱起身出去,安抚耕牛,“不怕,不怕,我的朋友!”
耕牛慢慢平复慌乱,没有感受到危险,不再叫唤,只是戒备地盯着黑豹、花斑虎。
苏步成几人也被吵醒,见是阿棠,翻身继续睡。
“阿姐!”阿棠开心抱住苏樱。
苏樱挼了挼阿棠脑袋,头发都乱了,沾了不少草屑、枯叶,“到哪儿玩去了,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啊!”阿棠指了指院外的地上。
苏樱走过去,看到地上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不少划痕的母女俩,“在哪儿找到的?”
“啊!”阿棠指了指树林。
苏樱瞬间明白,这是没安好心,半夜搞破坏的!
小黑和花花扒拉着小秦氏,小秦氏幽幽醒转。
刚睁眼,一头黑豹和一只大虫围着自己,嗷地一声再次晕厥过去。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尿骚味儿,小秦氏躺着的地上慢慢蔓延出一摊水。
“小黑、花花把她们弄进来!”苏樱真怕这娘俩被黑豹、花斑虎玩死了。
小黑、花花听话的把俩人叼进院子,咚地一下扔地上。
爪子扒拉几下,娘俩没反应,像一摊烂肉。
小秦氏身上尿骚味儿熏人,苏樱捂着鼻,敲了敲苏老二的门,“二叔!”
院外的动静屋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晓得是来找苏樱的,都闷头睡觉。
听到苏樱的喊声,苏老二出来,“何事?”
苏樱指了指地上,“麻烦二叔收拾一下!”
苏老二这才注意到地上的母女。
“这是,这是…”苏老二想不出母女俩怎么会是这副鬼样子出现,特别是小秦氏。
“半夜偷跑出去,想去毁掉蜂箱,遇到阿棠她们,吓晕了!”苏樱解释道。
“该!不做好人!”苏老二气道。
“先弄回屋吧!不然再吓一次估计能吓死!”苏樱扇了扇空气。
苏老二先抱起苏荷进老太太屋。
老太太听到响动醒来,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这孙女不是睡在自己屋里的吗?儿子从哪儿抱来的?
“咋啦?”老太太问。
“晕过去了!”苏老二没有多说,放到竹床上,又去抱小秦氏。
老太太见破衣烂衫的苏荷,再看抱进来的小秦氏也是乱七八糟的,还一股尿臭。
人老成精的她猜着这娘俩准没干好事,嫌弃道,“放地上,放地上!别腌臜了我的床!”
苏老二只得把小秦氏放地上,为难的看了两眼。
“你出去!甭管她!”老太太知道儿子在为难啥。
小秦氏一身尿骚,苏老二想帮她换件衣衫,但都休弃了,做这些不合适。
不管吧,小秦氏这样子埋汰,醒来没脸出门。
管吧,自己作的死,活该!
老太太撵走儿子,拿拐杖戳了戳俩人,让她们自己动手换,母女俩跟死了一样没反应。
坐那想了一会儿,老太太自觉自己没那热心肠给人换衣衫,干脆躺下睡觉。
“来,喝水!”苏樱兑了一桶蜂蜜水,舀了一碗给阿棠。
阿棠咕咚咕咚喝完,呀,真甜!又舀了一碗喝。
苏樱把阿棠头上的草屑、枯叶一点点摘掉,“给你洗个澡,买了剪子,给你把指甲剪了。”
“嗯!”阿棠点头,阿姐说啥就是啥。
“你们也来喝吧!”苏樱招呼小黑、花花,院子外的白狼一家。
蜂蜜水比纯蜂蜜爽口,一桶蜂蜜水很快喝干净,安静坐那儿回味儿。
苏樱烧了热水,给阿棠洗头、洗澡。
红衣已脏得不成样,苏樱找来小桃的衣服换上,就着灶火的光亮给阿棠剪指甲。
“指甲给你剪了,影不影响你爬树?”苏樱剪之前问清楚。
一般动物的指甲带钩,方便攀爬固定,不知道阿棠的指甲是不是也这样?
“不!”阿棠摇头,好奇的看着剪子。
“那我给你剪了?”苏樱再次确认。
“嗯!”阿棠点头。
“咔嚓!”苏樱小心的剪下去,阿棠的指甲很长,弯成钩子,呈角质化,很硬。
好在热水泡了,稍微软化了一些。
阿棠看得津津有味,好一会儿,一双手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因为长期攀爬,阿棠的手像灵长类的,细长灵活,指节长,抓握力很强。
“啊!”阿棠伸着手跟苏樱比,意思是看,我的手跟阿姐一样!
苏樱笑笑,怜爱的摸了摸阿棠脑袋,“脚指甲剪不剪?”
“剪!”阿棠伸出泡在盆里的脚。
脚指甲比手指甲更硬,泡了好一会儿,还是很硬。
苏樱慢慢修剪着脚指甲,小家伙的脚也跟正常人不一样,脚细长,比人的趾头长。
这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娃。
头狼夫妻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眼神宠溺,满是疼爱。
修剪完,套上小桃的布袜和鞋子,阿棠终于看着顺眼多了。
阿棠第一次穿鞋,有些不习惯,看着脚上的漂亮花鞋,走的别别扭扭的。
但是她很开心,跟阿姐她们一样了!
小黑、花花、白家三兄妹围着阿棠呜呜叫,那意思是阿棠好漂亮。
“谢谢阿姐!”阿棠笑得眉眼弯弯。
“傻孩子!该阿姐谢谢你才是!”苏樱笑道。
没有阿棠送的野猪、蜂蜜,苏樱他们到现在也只能一筹莫展。
换不来必要的物资,更不会认识胡县丞一家,阿棠简直就是他们的小福星。
把水倒掉,装上换下的脏衣服去溪边洗,身后跟着一溜的小尾巴。
小黑、花花、白家三兄妹蹲在周边,看苏樱怎么洗衣服。
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四脚兽洗衣服,觉得很新奇,顺便也跳进水里洗澡。
搞得那一片地上湿漉漉的,阿棠一开心,也要跳下去,被苏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
苏樱几下洗干净衣服,把这帮调皮捣蛋的都带走。
小黑上来一抖身上的水,甩了苏樱一脸,然后嗷呜一声跳开,站远处冲苏樱喵呜喵呜叫。
“小黑!小心揍你!”苏樱笑骂。
“哗啦啦!”花花也抖了抖,苏樱又挨了一身水。
“花花!”苏樱一巴掌拍到花花屁股上。
“吼!”花花转过身,张开嘴轻轻咬到苏樱脖子上,“呜呜!”
“臭花花,你们一个比一个皮!”苏樱被花斑虎咬着动弹不了。
白家三兄妹一身水跳过来,在苏樱身上蹭。
“吼!”花斑虎跳开,与黑豹蹲一块儿,一脸得逞的笑。
苏樱追不到它们,也懒得去追,回去把阿棠的衣衫晾在竹竿上。
“下次过来,给你换上!”苏樱擦了擦手上的水,“把头发扎起来!”
依然用发带绑的双丫髻。
“好啦,该回去了!以后阿姐有钱了,给你缝漂亮的新衣裳。”苏樱温柔道,“把阿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嗯嗯!”阿棠抱着苏樱蹭了蹭。
“树林里我放了几个木箱子,有这么大小。”苏樱比划道。
“那是引蜜蜂的,别动它,以后里面会有许多蜂蜜,咱们天天喝蜂蜜水。”
“嗯嗯!”阿棠点头。
“你们今晚碰到的这两人,也不能让她们靠近!”苏樱叮嘱阿棠,不知这俩作精何时又搞事情。
“嗯嗯!”阿棠跳到黑豹背上,“阿姐再见!”
一帮淘气家伙越过木栅栏,几个跳跃纵进树林,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正在洗漱的众人愣了一下,随即都镇定自若的该干嘛干嘛。
“啊!”苏荷被惊醒,高亢的尖叫声压过小秦氏,“救命!”
“砰!砰!”两记沉闷的拐棍声。
“吵死人了!”老太太被母女俩的尖叫声吓一激灵,随手打过去。
昨晚瞌睡被打断,阿棠她们玩闹了好一阵才走,天蒙蒙亮时老太太才昏昏沉沉睡着。
老太太的拐杖让俩人醒过神,茫然看着屋顶,明明自己在树林里,怎么醒来在屋里?
小秦氏有些心虚,不敢问,只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空气中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儿。
坐起身,小秦氏才意识到自己睡在地上,女儿睡在竹床上。
俩人脸上好多荆棘划过的伤痕,衣衫被勾破,发髻散乱。
小秦氏甩甩脑袋,自己昨晚真的去过树林!
明明记得遇到猛兽,晕过去了,怎么平安回来的?谁送回来的?
母女俩神呆呆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突然苏荷鼻子翕动,用力嗅着空气,“阿娘,什么味儿?一股骚臭!”
苏荷嫌弃的用手扇着,厌恶的瞪一眼闭目养神的老太太。
苏荷悄悄凑近,想确认是不是老太太失禁。
闻了闻,除了有股老年味儿,并无尿骚味儿。
苏荷感到困惑,那味儿就在身边,屋里又没尿桶,何来尿骚味儿,还那么浓烈!
“阿娘,你闻到…”苏荷凑近小秦氏,猛地闻到很冲的味道,“阿娘,你、你…”
苏荷指着小秦氏的裤裙处,一大片未干的尿渍,散发着销魂的味道。
小秦氏顺着苏荷指的方向看下去,感觉脑袋轰地一下炸开,发出尖利高亢叫声,“啊!”
“砰!砰!”老太太瞌睡全吓跑,一骨碌翻身坐起,操起拐杖狠狠往小秦氏身上用力招呼。
“大清早的,鬼叫个啥?叫你鬼叫!叫你鬼叫!”
“呜呜…”小秦氏捂着肩头哀泣。
太丢人了,自己竟然尿失禁!没脸活了!
“臭死啦!还不赶紧收拾干净!等着我老婆子伺候不成?”老太太骂骂咧咧出去。
“阿娘,你快点儿,臭死啦!”苏荷利索起身,嫌弃的扇着鼻子跑出去。
“呜呜…”小秦氏感觉天塌了。
自己才三十来岁,能吃能喝能蹦跶,怎么就尿失禁?心中惶恐不安。
本被休弃,要让苏老二知晓,复和无望,更别指望再嫁他人。
这鬼地方壮年男子稀少金贵,再嫁艰难,谁会要一个年老色衰、不能生育还失禁的老女人?
这一次小秦氏哭得情真意切,悲悲啼啼好不伤心。
“阿耶!”苏时彦听着母亲哭得伤心,心中不落忍。
再不是,也是疼了自己十几年的母亲!只恨自己不能独立门户,将母亲纳入羽翼中保护。
“甭管她,自作自受!”苏老二正在捧水洗脸,顿了一下,狠心道。
同床共枕近二十年,小秦氏如此难堪,苏老二心里并不好受。
可是这是谁造成的?是谁逼迫她去的?
若非心思不正,半夜不睡觉去干坏事,会有这一遭吗?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小秦氏也该吃点儿苦头。
哀哀戚戚哭了好一阵,没人进来劝慰,连最亲近的闺女都嫌弃自己。
小秦氏心里一片悲凉,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儿。
以前自己心里不痛快,使小性子甩脸子,屋里有丈夫温柔小意哄着,外面有两个妯娌劝着,孩子们也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那时自己春风得意,是家里众多姊妹中嫁得最好的,娘家人哪个不羡慕?
如今成了流犯,被休弃,还失禁,这是一点儿不给自己活路!
小秦氏换了衣衫,饭都没吃,急忙到溪边清洗。
出来时大家都没搭理她,但她却总觉得众人在暗地耻笑她,老脸臊得通红。
疾步跑出院子,尿骚味随着风飘洒一路。
阿棠的红衣吹了一夜,已经干了,苏樱收回屋放好。
“小桃,待阿姐有钱了,给小桃做好多好多漂亮衣衫和鞋子!”
昨晚又用了妹妹的衣裙和鞋子,小桃所剩衣衫不多,马上要过冬,苏樱心中很愧疚。
“好呀!”小桃见自己的衣裙少了一套,知道是给阿棠穿了,并不生气。
阿棠妹妹没有爹娘,只能跟猛兽在一起,好可怜!
“谢谢你,小桃!真是个好孩子!我们小桃怎么那么心善?”苏樱抱着妹妹亲了一下脸颊。
小桃脸蛋儿红了,趴在苏樱肩头蹭了蹭,“阿姐,下次把阿棠留下吧!”
“小桃真好!”苏樱挼了挼妹妹毛茸茸的软发,“待咱们盖了新房,把阿棠留下,我们三姐妹住一间屋子!睡一张大床!”
“好!”小桃欢喜道,“阿姐睡中间,我和阿棠一人一边,挨着阿姐睡!”
“好呀!”苏樱应下,“阿姐给你们做漂亮衣裙!把你们打扮的美美的!”
姐妹俩说笑着出来。
“哼!”姐妹俩的友爱刺伤了苏荷的眼,酸的要命。
自己是二房独女,并不稀罕多个妹妹,但看不得小桃捧苏樱臭脚,大清早假模假样演一出姐妹情深给谁看?
小桃欢喜的脸僵住,小心的收起笑容,她怕又被这个堂姐挑起话头,说难听的话,让大家早上都不愉快。
“甭理她!”苏樱白了苏荷一眼,牵着妹妹从她面前走过,直接无视。
“你…”苏荷又要搞事情。
“你什么?看看你这个鬼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说,昨晚做啥去了?”苏樱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