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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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儿坏了,长不出好苗!
老太太杵着拐杖从地里出来,路过杨家的地,打量了高氏几眼。
高氏有所感应,抬起头,“老姐姐!”
“唉!”老太太走到高氏跟前,拉着高氏的手,恳请道,“老姐姐,求老姐姐帮帮我!”
老太太那日就见高氏气度不凡,知道这几家人都是前朝人物,妇人都曾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
自己一个没啥见识的小门小户妇人,实在拿这母女俩没辙。
管吧,作天作地迟早拖累、害死旁人!
不管吧,两个没劳力的女娘,四面大山全是猛兽,用不了两日不是饿死就是成猛兽腹中餐。
两个烫手山芋,着实为难,又不能送回荥阳老家。
“老姐姐莫急!莫急!”高氏拍了拍老太太的手。
两个老妇人坐一边细细聊起来,才知这小秦氏前几日已被休弃。
苏荷本该除族,念她小小女娘,饶她一回,想着赶紧找户人家嫁了,算是给她一条活路。
却不想这死女子不识好歹,竟拿种粮作妖,这是不让一大家子活了,留不得,留不得了!
打死吧,罪不至死!
不打死吧,天天可劲儿作,真受不了!
“老姐姐,我是真没辙了!”苏老太太说着一抹眼泪,“都说家丑不外扬,但凡有办法,谁愿意把这丑事到处扬?”
“莫急、莫急!”高氏拍着苏老太太的手轻声安慰,谁家遇到这破事都糟心。
“说来,我那几个孙儿都顶顶好,知书达理酷似我那三个儿子,唯有这女娘,从小由她娘亲自教导,给养歪了!”
苏老太太生怕这事儿把孙辈的孩子们连累,将他们与小秦氏母女撕吧开。
“省的、省的!几位小郎君不但模样长得好,还饱读诗书,是咱村里有学识的人!”高氏笑道,“就连几个女娘,也是顶顶好的!”
听了高氏的安慰,苏老太太心里好受了许多。
“唉,说来还是怨我,当初不该答应这门亲事,明知道那堂侄女不聪明,不适合,偏偏没能狠心拒绝,最后委屈了我家二郎,这些年…”
苏老太太话题越扯越远,把憋在心里的愤懑、懊悔全吐出来。
高氏一直安静的做倾听者,不做过多评价。
“老姐姐,求您个事儿!”苏老太太想起自己跟高氏搭话的目的。
“老姐姐您说,我听着呢!”高氏和善道。
“帮我找户厉害的人家,把这娘俩打发了去!”苏老太太神色认真。
“没办法,要是在长安,休弃了撵回她娘家即可,可这里谁都走不掉,窝在一处,天天生事儿,日子真没法过!”
“呃…”高氏本来只是倾听,一般说完气顺了,这事儿就过了。
这苏家老太太来真的,高氏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村里都是曾经的名门望族,虽落魄,但深入骨髓的规矩、教养还在。
小秦氏母女这般不讲套路,无所畏惧的作,注重颜面的人家真不敢要,镇不住。
这母女俩谁娶谁知道,迟早把一个家搅散。
听不懂人话,做事只凭自己喜怒,说直白点就是这里没有她们敬畏的,只有权势、荣华富贵能让她们有所顾忌。
“老姐姐,求您了!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没啥认识的人家!”苏老太太说着软话,眼神哀切。
“老姐姐,女娘刚才那一闹,村里人…”高氏后面的话不再说,自己品。
名门望族是落魄,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啥渣货都捡。
更何况村里本就男丁少,这样的极品、无头脑更没人肯要。
“唉!我这是强人所难了!”苏老太太苦笑。
“祖母!”身后响起苏樱的声音。
苏老太太回头,“你来作甚?”
“我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妥当,还请祖母、阿婆参详参详!”苏樱坐下。
“啥想法?”苏老太太看着这个孙女。
怨恨因为她苏家失去荣华富贵,可这会儿却是她扛起重任,带着苏家、全村人奋力往前奔。
对苏樱,苏老太太恨她、怨她,却不得不承认孙辈里她最出色。
“阿婆,附近村寨,可有认识的厉害人家,婆婆或男人凶悍的?”苏樱不遮掩。
“呃,女娘说的,还真有这么一家。”
高氏想起去年年前集市上买年货,遇到的一家子。
男子名叫冯大壮,是黑风乡南沟村猎户,祖上曾是朝廷派驻岭南守军的百夫长。
三十好几,脸上、身上有几道疤痕,看着凶悍可怖。
婆婆李氏五十出头,早年丧夫,一人拉扯儿子长大成人,是个精明厉害人。
那天买年货,不知为何夫妻起了争执,冯大壮恼羞成怒,挥拳将娘子一顿打。
打在身上砰砰响,连踢带打的,娘子在地上翻滚哀嚎。
婆婆李氏却喊着打得好,打得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也敢对男人说三道四!
路人看不过眼,纷纷劝阻,冯大壮拽着娘子回家。
听镇上的人说,这冯大壮性情暴躁,一言不合就挥拳头。
刚才因为他娘子多嘴说了一句什么,就拳脚相加。
平日这娘子经常挨打,成婚多年没孩子,冯家母子嫌弃得很。
这娘子是冯大壮第三任媳妇,前面两个成婚不过一年,都扛不住他的拳头,一命呜呼。
这个媳妇比较抗揍,揍了好几年,可惜没孩子。
几个月后高氏赶集,听人说起这冯家,回去后冯大壮吵闹着要休妻,那女子没去处,哀求无果,夜里上吊自尽。
“那冯家在黑风乡是彻底臭了,没人肯嫁与他,那李氏到处央人说媒,啧啧…”
高氏说着连连摇头,这媒人不当也罢,推人入火坑呐,太缺德,没得坏了自家名声。
苏老太太没说话,神色晦暗不明。
这冯大壮跟小秦氏算得上天作之合,见天的作,正好砂钵大的拳头给她松松皮,紧紧肉。
就不知扛不扛揍?
苏老太太很是心动,她知道只有这样的汉子才镇得住小秦氏。
只是时彦、辰彦、兆彦几个孩子是好孩子,这般欺负、羞辱他们的娘,不是在羞辱他们么?
连苏樱听了都沉默。
真要把小秦氏嫁给这户人家,几个堂兄弟指定得闹,弄不好得成仇人。
唉!郁闷!
“要是能把这娘俩弄到县衙关起来,吃一顿水火棍,教训教训,兴许能老实些!”苏樱想起那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张三。
就因为喊了几声冤枉,打的那叫一个惨。
等等!苏樱猛地想到一个好主意!
要不把小秦氏送到县城,找个厉害的衙役嫁了?
苏樱感觉自己要被两个作精逼疯,变得像个恶魔,尽想着恶毒的整人法子。
猎户好歹是良籍,却是脾气暴躁的家暴男,嫁过去也许小秦氏几个月都挺不过。
衙役是贱籍,不一定是家暴男,但子孙后代都是贱籍,三代以内贱籍的,不得参与科考入仕。
苏樱不是恶人,硬不下心肠把人推进火坑,与苏老太太对视,老太太的眼中闪过挣扎。
“祖母,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苏樱劝道。
真要做了,苏家的名声也会被带累,会被别人认为心胸狭隘、歹毒,容不下两个弱女子。
唉,这俩作精是豆腐掉煤灰里,吹不得打不得,愁死人了。
但是今日干的事儿如果一点儿不做惩戒,只能让母女俩越发猖狂。
“谢谢老姐姐!”苏老太太向高氏道过谢,杵着拐杖走了,背影萧索落寞。
一生要强的老太太面对这个棘手问题,也被难住。
真不管不顾,干脆利落将母女俩打包送给那猎户不是做不出来。
可是苏家的名声、孩子的将来怎么办?
唉,投鼠忌器啊!
第107章 除族
“阿娘,你就安静一下,别闹了,行不行?”苏时彦、苏辰彦苦苦哀求,感觉要被母亲折磨疯了。
越劝越来劲儿,一旁的妹妹时不时的蹦跶、撺掇,摁都摁不住,俩人闹腾得起劲儿。
“时彦、辰彦,我是你们阿娘,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崽子,帮着外人欺负你阿娘!天打雷劈的,你们要遭报应!”
小秦氏拿孝道拿捏,见两个儿子痛苦不堪,心里那叫一个爽!
吵闹间苏老太太回来了,小秦氏收了嚣张气势,小心翼翼看一眼老太太。
“你们去吧,地里人手不够!”老太太将两个孙儿撵走,留在这里让他们难做。
老太太坐在院中闭目养神,并不搭理俩人。
小秦氏母女对视,摸不着头脑,老太太没有如往常举起拐杖劈头盖脸打来,她们感觉不自在。
天色将晚,地里干活儿的人陆续回来,都沉默着。
杜氏和韦氏洗过手,准备烧水煮饭。
“先别忙!”苏步成拦住,“先把家事处理完!”
众人看过来,这才发现苏步成手上拿着一根细荆条。
“秦九娘、苏荷,跪下!”隐忍了一天,苏步成的语气冰冷。
小秦氏第一次见这阵仗,腿肚子发软,嘴硬道,“我已是弃妇,你们苏家无权责罚!”
苏步成冷冷看她一眼,多一句废话都没有,大喝道,“苏荷!跪下!”
苏荷被吓到,知道大伯来真的,躲到小秦氏身后,“我不!”
苏步成两步窜到小秦氏身边,一把拽出苏荷,举起手中的荆条狠狠抽下去。
“苏家败类!混账东西!”一向温文尔雅的苏步成暴怒中,手上的力道一点儿没收。
“啊!啊!”一荆条抽下去,苏荷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疼得尖声高叫。
连着几下,苏荷疼得直跳,背上泛起星星点点的红。
不像苏老太太一个老妪的力道,疼不到哪里去。
苏步成是壮年男子,又是有韧性的细荆条,抽下去比鞭子还疼。
苏荷想逃,被苏步成一只手死死拽着,细荆条连着招呼,哭的声音都嘶哑了,“救命!阿娘救我!”
小秦氏看着却不敢上前,她敢上前一步,连她也是这待遇。
苏时彦、苏辰彦看着苏荷的惨状,面露不忍,看向父亲。
苏老二面无表情,静静看着苏荷挨打。
苏兆彦紧紧拽住父亲衣襟,看到阿姐挨打他可怜同情,可是大伯冷峻狠厉的面色太吓人,他不敢出声,更不敢哭。
院子里只有啪啪的抽打声和苏荷嘶哑的惨叫声。
打了二三十下,苏荷软在地上不再蹦跶,苏步成这才停手,细荆条已被抽断。
“呜呜…”苏荷趴在地上低声哀嚎,眼中满是恨意,却不敢抬头与苏步成对视。
“荷儿!”小秦氏心疼的上前抱住女儿,看向两个儿子。
苏时彦、苏辰彦没动,心里百般滋味儿。
妹妹干的蠢事儿该责罚,但大伯下这么重的手,心中不免有怨怼。
“仲彦、权彦,去村里把几位村老请来!”苏步成丢下手中的半截细荆条,“伯彦,取纸笔来!”
众人惊愕的看向苏步成,以为苏荷挨一顿打这事儿就过去了。
“你还要怎样?我荷儿被你打的遍体鳞伤,呜呜,我可怜的荷儿!”小秦氏忍不住心中的愤怒。
苏步成看都没这母女一眼,见二儿、侄子站着没动,生气道,“怎么?我的话不管用?”
“不敢!”苏仲彦、苏权彦急忙往村里跑去。
苏伯彦取来笔墨纸砚,研好墨,苏步成提笔疾书。
“大伯!”苏时彦、苏辰彦跪下,“饶过荷儿吧,她还小,不懂事!”
“大伯!”苏兆彦跟着跪下。
“起来!”苏步成目光坚定,没有半点儿犹豫。
“大伯,求您了!”三个侄儿不肯起来,妹妹被除族,那就没了活路。
再不成器,再讨人嫌,那也是自家妹妹,怎么忍心将她抛弃?
“苏时彦,苏辰彦!你们的书读到哪里去了?是非不分,理不明!”苏步成额头青筋在跳,他极力忍着怒气。
今日之事必定要与几个侄子起嫌隙,可是不将毒瘤割除,苏家将永无宁日。
苏荷在村里是彻底臭了,嫁不出去,管教也起不了作用。
再留下她,只能助长她的嚣张,无所顾忌闹腾,旁人别想清净。
左右都落不着好,不如索性当恶人!
苏时彦、苏辰彦跪在地上噤声,不知该如何自处,齐齐看向苏老二,“阿耶!”
“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你们起来!”苏老二坚定不移站在兄长一边。
“苏郎君!”杨老汉带着村老们急忙赶来,饭都顾不得吃。
“辛劳一日,还叨扰各位,实在对不住!”苏步成对诸位村老抱歉道,“家门不幸,今日清理门户,还请各位做个见证!”
村老们相互看一眼,“客气客气!”
白天闹的一幕,换谁都不会轻饶,村老们不知苏步成会如何处理,拭目以待。
说实话村老们不希望村里有这种不知轻重,没有尊卑,不知所谓的又蠢又坏的老鼠屎。
不单是一个家族的祸害,也是一个村的隐患,会将村里风气带坏!坏的是一个村的名声!
苏步成将写好的除族书扔给苏荷,“苏荷品性恶劣、出言无状、无视族规、不服管教,予以除族,自此各安天命,即日起,苏荷所行所做之事,皆与苏家无干。”
“不!”苏荷没想到自己真被除族,不甘的呐喊,“我不服!”
“仙娥,把秦九娘、苏荷的口粮、种粮分出来!”苏步成不理会苏荷的尖叫抗议。
“不要!”小秦氏丢下苏荷,膝行到苏步成跟前,一把抱住苏步成的腿,“大伯,你不能这么狠心!”
苏步成看都懒得看一眼脚下的小秦氏。
几次三番容忍,给她们改错的机会,这母女俩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竟然在播种上做手脚,那是一家人来年的口粮和税租,苏家一次次饶过她们,她们却想要苏家的命!
农夫与蛇,不能再容留,恶人就让他苏步成来当吧!
杜氏与韦氏拿出口粮,按人头分出小秦氏娘俩的,种粮种了大部分,剩下不多,全都给她们。
两个口袋装好,放到小秦氏脚下。
看着不过五六十斤的口粮、十来斤的种粮,小秦氏呜呜咽咽,“大伯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
她们哪会锄地、犁地,伺弄庄稼?
“明日你们走吧!我苏家容不下你们两尊大神!”苏步成冷声道。
“走?我们去哪儿?”小秦氏茫然。
“随便!我苏家庙小,装不下你们两尊搅风搅雨的大神,天地广阔,任你们自由翱翔,大有作为!”苏步成冷冷道。
“诸位村老,辛苦了!”苏樱端来蜂蜜水。
终于与毒瘤分割开了!苏樱感觉浑身轻松!崇拜的目光看向父亲。
两个无知妇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苏步成一次次的忍让,最后果断反手一击,把小秦氏母女压得死死的,谁也挑不出错来。
天狂要落雨,人狂必遭殃,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狂。
小秦氏母女两终于把自己作死,被扫地出门。
既除掉毒瘤,又保住苏家名声,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做事滴水不漏!
“呜呜,大伯,求你给我们娘俩一个活路!”
小秦氏见村老们在场,演起苦情戏,想要逼迫苏步成继续接纳他们。
“秦九娘,你再哭闹,即刻带着苏荷离开苏家!”苏步成拧眉道。
“呜呜…”小秦氏抱着苏荷哀啼,看向几个儿子,示意他们求情。
“时彦、辰彦、兆彦,你们去喂牛!”苏老二看出小秦氏的盘算。
三个儿子为难的看一眼小秦氏,默默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牛绳,牵着耕牛去溪边吃草喝水。
“大伯,我们错了!求你给我们娘俩一个机会,给我们娘俩一个活路!呜呜!”小秦氏苦苦哀求。
没了苏家庇护,她们娘俩吃完这些口粮就得饿死!
“晚了!你自己说你们这些时日闹腾成啥样?一再给你们机会,你们是怎么改正的?
种粮都敢糟蹋,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苏步成质问。
“大伯,我们一时糊涂,我们改,我们改!求你不要赶我们走!”小秦氏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步成坚决道:“我没有赶你们,是你们自己不想待在这个家!”
“村长,您劝劝我大伯,我们妇道人家,出去了怎么活?求求你,求求你!”小秦氏转而膝行到杨老汉面前哀求。
“呃,娘子你莫要再闹了!”杨老汉侧身躲开小秦氏的哀求。
这样的脑残,要是他杨家,早就打死了,哪还容忍她没完没了的蹦跶?
“村长,苏家这是让我们娘俩没活路呀!你不能眼看着不管!村长!”
小秦氏见杨老汉搭话,以为是个好说话的,准备赖上。
“娘子,快撒手!”杨老汉没想到战火烧到自己,急忙躲闪,奈何小秦氏紧紧抱着。
“秦九娘!你起开!”苏老二见小秦氏如此没分寸,脸臊得通红,急忙拉开。
“二郎,你帮帮我,我们夫妻二十年,给你生儿育女,你不能这么无情!呜呜!”
小秦氏一把抱住苏老二,不顾众人在场,死死抱着不撒手。
“秦九娘,快撒手!撒手!”苏老二面色绯红,这小秦氏是谁劝缠谁,跟疯子一样。
“砰砰!”苏老太太拐杖狠狠打来,“不要脸的东西!撒手!”
小秦氏吃痛,只得松开,跪到老太太跟前,“姑母、阿娘,求求你,九娘错了,九娘错了!”
苏老太太看着地上可怜巴巴的小秦氏,心中哀叹。
可怜是真可怜,但是一旦饶过,这娘俩只会变本加厉。
因为她们没有脑子,看不清现状,行事不计后果,只图自己心里痛快。
这样的人是断断不能心软留下!可是又该安置到哪里去?
村里农忙,没人多余住所容留,苏家也不能再容留,一留下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刚才时彦、辰彦已对大儿起了怨怼,留下这母女闹腾,最后会闹的大房、二房崩裂。
“唉!九娘,苏家你是不可能再留下!”苏老太太叹息道。
“姑母、阿娘,你不能不管九娘!荷儿再有错,那也是你们苏家的孙女!”小秦氏绝望了。
“我这里有个去处,端看你愿不愿意!”苏老太太狠了狠心道。
苏家不能留,又不能将母女俩逼死,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姑母,您说!”小秦氏看到一线希望。
“此去离黑风乡不远的南沟村,有个鳏夫叫冯大壮,年龄与你相当,孔武有力,去年死了娘子,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娘。”苏老太太道。
小秦氏呆呆看着老太太,混沌的脑子慢慢转动。
老太太没出去过,怎么知道得这般详细?
猎户既然孔武有力,想来日子不差,这般好男子,为何娘子死了一年多未续弦?这里面怕是有古怪!
小秦氏的智商似那2G信号,信号不好,断断续续,反应慢且经常掉线。
闹腾这些天,智商终于在线,思考问题。
“去不去由你自己做决定,只是我苏家是断不会留你们娘俩!”
苏老太太见小秦氏眼神闪过清明,又陷入迷茫,更加坚定舍弃的决心。
杨老汉及一众村老闻言,均垂下眼帘装聋作哑。
看不出一个老妇人,倒是下得去手。
那冯大壮是乡里出了名的暴虐,谁家肯把娘子嫁过去?
不过这小秦氏他们也不想留在村里,舍不得打死她的话,冯家好像是唯一的去处。
“阿娘,我们去!”苏荷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带着倔强和不服,“我就不信,离了苏家就活不出来!”
这些天苏樱做了许多,栗子糕、酸枣糕、蕨根粉、葛根粉、魔芋,还有能榨油的油茶果!
她苏荷听了也看了,没啥难的,自己另起炉灶做,再把那胡二郎拉拢过来,与苏樱比个高低!
要让苏家人看看,她苏荷一样有才干!没了苏家庇护,她苏荷一样活得精彩!活得风生水起!
“荷儿?”小秦氏看向女儿。
这是被打傻了?那猎户真好,还能轮得到自己?
“阿娘!放心,荷儿定让你以后吃香喝辣,不比在苏家差!”苏荷轻轻捏了捏小秦氏的手。
小秦氏不明白女儿哪儿来的信心,但女儿的暗示她收到。
“好!我们去!不过苏家得多给我们一袋口粮傍身!”小秦氏提出要求。
“秦九娘,你搞清楚,是你哀求老身给你想办法,去与不去在你,怎地还要挟上?果然不是好东西!”
老太太骂道。
庆幸没有心软松口,这才稍微和缓脸色,就蹬鼻子上脸的,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一袋口粮!
本还觉得小秦氏娘俩可怜的村老们,想着要不在村口给她们盖间窝棚,好过去冯家挨打。
但小秦氏的不要脸,瞬间息了众人烂好人的心思。
第二日天蒙蒙亮,杨老汉、苏老太太带着小秦氏母女俩去南沟村。
“阿娘!”苏兆彦追出来,眼泪汪汪看着母亲。
“兆彦!阿娘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小秦氏搂着年幼的小儿子,心里酸涩的要命。
想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怎么好好一个家就散了?
“阿娘,你还会回来看我吗?”苏兆彦抬起头,看着母亲。
“阿娘会来看你的!”小秦氏不舍的抚摸着小儿子的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院子里站着大儿、二儿,神情悲伤不舍,唯独不见丈夫苏老二。
男人狠起心来是真狠呐!看都不看一眼!小秦氏心中一片悲凉。
曾经以为自己在丈夫心中最重要,是独一无二,所以打骂时无所顾忌,肆无忌惮。
待把男人心伤透了,男人转身一点儿不犹豫!
小秦氏看了好一阵,始终不见苏老二露面。
“阿娘,我们走!这个家不要也罢!”苏荷挽着小秦氏,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里苏老二眼眶红红,默默看着妻女离开。
几次想要追出去,看到旁边的兄长,顿时清醒过来。
事情走到这一步,再反悔,打的是苏家所有人的脸,以后整个苏家都治不了这母女。
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还没到官道。
苏荷觉得脚底生疼,身上不停冒汗,伤口像一群蚂蚁在啃噬。
昨晚被大伯一顿抽打,背上火辣辣疼了一晚,慢慢结痂,这一走动,汗水渗进伤口,那滋味儿!
母女俩磨磨蹭蹭走着,要不是杨老汉帮着扛粮袋,走的还要慢。
可怜苏老太太年逾六旬,还得亲自出马,走这一趟。
到了黑风乡辰时已过,赶集的人陆续散去,集市上已没啥人。
杨老汉去杂货铺找祝掌柜问路。
“村长怎地想起打听南沟村?”祝掌柜不解。
这会儿正是农忙时节,赶集的人都少了许多。
杨老汉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还有两位女娘,似乎是母女俩,这是作甚?
“我们去南沟村冯大壮家!”杨老汉低声道。
“?”祝掌柜定定看着杨老汉,再看看提着包袱的母女俩,“村长是…”
“唉,一言难尽!”杨老汉叹道。
祝掌柜对杨老汉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曾经的长安贵人,是个有能力的人。
这冯大壮的为人不是没有打听过,还要执意将人送去,想来是真的不得已。
“沿街走到那一头,出了镇走左边一条小道,七八里的山路走完,就是南沟村,南沟村人家稀少、散落,冯大壮家要再往里走好几里地。”祝掌柜指点道。
冯大壮是猎户,偶尔会拿些皮毛到杂货铺售卖,祝掌柜了解的比较多。
正说着,街上走来一位提着野鸡、野兔的高大壮汉,一身腱子肉,脸上、手臂上几道歪歪斜斜的疤痕,一脸凶相。
“祝掌柜!你找我?”冯大壮耳聪目明,虽然疤痕可怖,但眼睛闪烁着精光,荷尔蒙旺盛。
“哟,这是说曹操,曹操到啊!”祝掌柜笑道,“冯郎君,这是荒沟村的村长,正打听你家住何处。”
冯大壮瞥向杨老汉,年约六旬,干瘦、腰身有些佝偻,衣着朴素,不用猜就知道是流犯。
“村长!”冯大壮客气的抱拳打招呼,“找某何事?”
“冯郎君!”杨老汉抬手一揖。
一旁的小秦氏看到冯大壮的样貌给吓到,太丑了,难怪丧妻一年多都未续弦,悄悄往老太太身后瑟缩。
见小秦氏打量自己,冯大壮也看过去,见到颇有几分姿色的小秦氏,眼睛一亮。
“呃,可否借一步说话?”杨老汉为难道。
“走,到茶肆坐!”冯大壮难得大方,连同祝掌柜都邀请。
坐下喝了一碗水,杨老汉着介绍,“此乃苏家老太太,这是老太太的堂侄女秦娘子!”
“婶子好!”冯大壮彬彬有礼。
“冯郎君好!”苏老太太扯一个笑脸。
冯大壮眼睛不时瞄向小秦氏,目光火辣滚烫,眼神赤果果。
小秦氏不悦的皱了皱眉,很不喜这种侵略性的目光。
苏老太太装作没看到,“敢问冯郎君,可有娶亲?”
“唉!娘子去年过世,一直没找到合心意的!”冯大壮直直看向小秦氏,“不知婶子可有合适的娘子,替某牵线搭桥,某感激不尽。”
“九娘乃我娘家堂侄女,年三十有六,冯郎君瞧着可还中意?”
苏老太太不想拐弯抹角,只想早点儿把事儿办完,把烫手山芋扔出去。
“极好,极好!”冯大壮连忙点头,“不知婶子要多少聘礼?某家徒四壁,拿不出多少。”
“无妨,君子成人之美!要甚聘礼?我这堂侄女带着女娘,无处落脚,跟了你也是有了着落。”
苏老太太哪敢要聘礼,这搅家精终于要送出去了,可不能出变故。
冯大壮疑惑的看看苏老太太,又看看秦九娘,担心骗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