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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半天原来龙傲天是恋爱脑by野阿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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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归只一眼便忍不住惊叹:“好一对玉连环。”
先不谈是价值连城的白玉所制,就此工艺,怕也是世间罕见。
而冷静的陆珠也在短暂惊讶之后,打了几个手势,陆归替她说道:“曾听人说,玉连环因环环相扣,常作为定亲之礼。”
江愁余默默收回那句好值钱的话,将木盒闭上,一刹那终于明白为何后宫妃子每次为赏赐之物挤破头,如果是这种,她也抢啊。
而陆珠仔细看了看江愁余的表情,复又做了几个手势,“江姐姐,他是你的什么人?”
这段话从陆归的嘴里说出来,总是有些怪怪的。
江愁余抬头正想回答之际,胥衡打帘出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方才说话的陆归身上,随后移到那合上的木盒,“解开了?”
“陆归替我解开的。”江愁余边回答,边朝着出来的孔大夫问道:
“孔大夫,他这伤如何啊?”
“伤势颇为严重,抹了上好的金疮药又连夜赶路,伤口复又裂开,方才又敷了药,之后几三日可要小心。”孔大夫收拾着药箱,旁边的沃水已经染成了血色。
江愁余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仔细听着术后注意事项,连连点头。
胥衡无奈地扯过她,“伤口疼,回客栈。”
江愁余赶紧给了诊金,向孔大夫和陆氏姐弟告辞,拉着胥衡另外一边的衣袖往外走,碎碎念道:“孔大夫说了,你接下来几日需用食清淡,回去我让轻竹给你熬着粥。”
后边的孔大夫奇怪地咦了一声,自顾自说道:“不应该啊,不是用了麻沸散吗?”
回客栈路上,两人隔着半步的前后,前面的江愁余想着怎么给胥衡做营养清单。
“你很担忧我?”后边的胥衡先是不语,后面忽地冷不丁问。
开玩笑,你可是龙傲天男主,未来富婆生活的成功要素。
江愁余又宝贝地看了眼怀中的木匣,断然应声:“自然,若说世上除你之外,还有一人在乎你,那必然是我。”
说到后面还小小地拍了一下马屁。
胥衡看着她夸张的动作和话语,“……日后莫要对旁人这般说。”
“你笑什么?”江愁余觉得这人不厚道,自己拍他马屁他还嘲笑自己。
“木匣里的东西可喜欢?”胥衡转移话题。
说到木匣,江愁余忽然想到陆珠所说的定亲之意,“少将军可听说过玉连环的涵义?”
胥衡转头看她,意味不明地哼一声,回道:“有何涵义?”
江愁余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就好,那它只有值钱的涵义!

翌日正是和长孙玄约定的三日期限,江愁余难得起了个大早,轻竹替她梳妆,正拿着两支款式不同的玉簪在她发间比划,感叹道:“少将军有心,在外还不忘给娘子捎些日常首饰。”
这些首饰虽华贵,却都偏素色,原主在胥家出事之后便一直在守孝,即使她穿过来,也是沿袭这一习惯。
江愁余对着镜子照了照,意识到虽是出逃在外,但不可否认,胥衡那句护她周全实在是做到了,把自己养的真的很好!
门扉从外边被人轻轻扣了扣,轻竹也没多再言,转去开门,禾安送早膳进来。
布好菜后,江愁余用了一口便知道是胥衡的手艺,看着这满桌佳肴,问禾安:“少将军在何处?”
“在二楼的雅间。”
江愁余不再犹豫,让轻竹两人休息去,自己端起食盘朝雅间去。
出了房间她才知晓胥衡为何要去雅间,虽是清早,大厅已坐满了人,沸反盈天,二楼雅间在尽头,她推门进去,从雅间窗边看下去一览无余,大多数都是打算去公院的学子,坐在书案前写东西的胥衡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食盘,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不在房间用饭?”
江愁余赶紧开始拍马屁:“自然要同少将军一起用膳。”
多和龙傲天培养感情,好处大大滴。
胥衡又看她一眼,利落坐下来。
两人用膳时,还听得见下边大堂的声音,多是对公院昨日讲学内容的讨论。
江愁余听了半天都没听见有人提及草木书庐,越发有些好奇长孙玄的下一步。
正想着,对面忽然清咳了一声,她回过神看去,胥衡抬眸瞧她说道:“专心用膳。”
江愁余同他对视时又想到,长孙玄既是上一世胥衡的谋士,可这一世他们还未曾相识,甚至江愁余想了想长孙玄之前提起胥衡的态度,默默给对面的龙傲天点一根蜡。
她没用膳,反而眨巴着眼睛:“今日我好友约我去书庐,少将军可要与我同去?”
开玩笑,男主与他第一谋士的初见必定我来促成,攻略进度说不准还要涨一大截。
昨日回客栈,胥衡便从禾安口中知晓这几日的情况,他也想见见江愁余口中的这位“好友”。
用完膳,江愁余目光先是落在胥衡的左肩上,关心问道:“今日少将军可换过药了?”
胥衡稍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小伤而已。”
江愁余在心里给他竖大拇指:还得是龙傲天,睁眼说瞎话这一点挺强。
抚仙一向尊学重教,日头还早,江愁余同胥衡路过公院门口时,外边已站了不少远道而来的读书人,为首的魏家车马宽大,仆从亦是高傲,正同书院门童说着什么,而江愁余在客栈大堂眼熟的那些人还排在最末端,脸上满是愧惭。
她暗自咂舌,这阵仗堪比高考大军啊。
但她却没想到去草木书庐的巷子人亦不遑多让,唯一不同的是多为穿着朴素的百姓,甚至还有不少年岁小的乞儿。
江愁余还在琢磨,旁边走了一路没说话的胥衡忽然开口:“唤你江姐姐的人来了。”
她没来得及理会胥衡凉飕飕的语气,一转眸果真是陆氏姐弟还有一脸写满不情愿的小药童。
江愁余冲他们招呼,那边同样看见的陆珠明显眼睛亮起来,隔得近了,她打了几个手势,守在她身侧的陆归自觉当个翻译机器:“江姐姐,你也来了?”
江愁余:“是,长孙先生邀我来看看,只是不知为何如此多的人?”
陆归:“草木书庐虽在读书人中名声不显,却在百姓中是难得的好书庐了,不收束脩,每旬会考中有名第的学子还会有一石米以示嘉勉,不少百姓把自家儿女送来就读。”
江愁余心道怪不得如此多人,有远见的父母毕竟少,说读书出人头地、金榜题名还不如这一石米来的实际。
只不过她目光又落在嘴噘得能挂油瓶的小药童身上,陆归知她意解释道:“孔大夫嫌他不认字。”
“你才不识字!”小药童闻言更加炸起来。
“你名唤南涯,南字取自江南几度梅花发,我且问你这南字是何偏旁?”陆归考他。
小药童眼睛咕噜转,心想这江南二字连在一起,那必然皆是左边为水,颇为自信地说出水字,引来陆珠的偷笑,陆归露出一幅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
江愁余此时算是明白,孔大夫真是用心良苦,如今医庐来看诊的病患也不少,孔大夫宁愿独自撑着,也要送小徒儿过来就学。
而小药童南涯未免不知自家师父所想,亦不愿他老人家辛劳。
顺着人潮涌进去,草木书庐的布置摆设曝于人前,假山为底水为引,造的自然合一之景,看上去令人心旷神怡。
书院仆从不算多,却皆都得体懂进退,带领众人进了正中的院子间,两边是呈弧形的听学之地,铺满了草编的蒲团。
众人在蒲团上落座,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于正上方跪坐,声音振聋发聩:“我为草木书庐司教,请各位噤声,听我一言。”
“草木书庐承先人之志,只为传道授业,不论诸位因何来此,凡在书院内无高低贵贱之分,若违此规,逐出书院。”
“草木之名源自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望诸位察己身正其心,不愧于向学之心。”
人群里部分看热闹的读书人听到此句,收起眼中的轻视,仔细聆听教诲。
接下来便是详细的入学规矩,江愁余听了一阵,便看向旁边的胥衡,胥衡的目光都落在守在各处的仆从,低声道:“不是普通人,皆是习武者,包括这位司教。”
江愁余暗道好家伙,以为是文绉绉的书庐,结果是武校。
正想着,来了一位穿戴整齐的仆从轻声说道:“江先生,山长有请。”
江愁余亦问道:“我可否带一位友人?”
仆从头也不抬:“自然,山长有吩咐,江先生有友人在侧,尽可一道过去。”
看来长孙玄放在她身边的探子还是不少。
两人由着仆从的指引望后院走,胥衡忽地又冷不丁说道:“我是你的友人?”
江愁余不知他今日为何一直怪怪的,于是赶紧拍马屁道:“不只是友人。”
“那还是谁?”
“表兄。”江愁余谨慎回答。
说完发现胥衡脚步一顿,不过她也来不及多问,长孙玄已在竹亭处的棋盘前等她。
“小友,许久不见。”今日长孙玄难得拾捯了一番,竹纹白衣衬得他颇像一位谋士,若是再加上一把羽扇,身份拿捏的妥妥的。
“长孙先生今日风采堪比日月啊。”江愁余恭维了一句。
长孙玄亦大声放笑:“每每小友言语,真是让人讶异。”
说完又问:“方才小友一路过来,这草木书庐可算得上合乎心意?”
“我的心意不为重,若百姓欢喜那便是值得。”江愁余毫不犹豫说道。
长孙玄若有所思,随即缓缓伸手示意江愁余落座,“小友可要与我手谈一局?”
江愁余看着纵横棋局,委婉拒绝:“对弈一事,我实不擅长,我身边的友人棋艺高超,天下无人出其右,长孙先生何不与他来一局?”
管他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江愁余选择把胥衡推出去。
长孙玄此时的目光从江愁余身上移到胥衡,笑意深了些,“哦?那请。”
胥衡临座之前看了江愁余一眼,后者气短地心虚笑,便替他们收拾棋局分子。
胥衡掌黑,长孙玄行白。
两人一人一手,来回之间,犹如战场厮杀,你进我退。
江愁余发誓她真的认真看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主要是她恶补还停留在书之上,其他三项还未涉猎,若说下棋,她只会五子棋。
等她醒来时,长孙玄脸色已然不好看,夹着白子迟迟未下,江愁余看了眼棋局,黑子如黑龙之势围猎鹿状白子,白子各处生路尽断。
对面的长孙玄缓缓将手移至棋盒之上,手一松,白子砸出声响,与此同时长孙玄说道:“是在下输了。”
江愁余疯狂给胥衡使眼色:哥,你这也太狠了吧。
胥衡甚至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
江愁余扶额,委婉说道:“我这位友人自七岁学棋,才有如今造诣。”
长孙玄目光落在棋盘之上,“我自三岁识字便开始触棋道。”
完蛋,本来想安慰一波,结果凡尔赛了。
她拼命眨眼,胥衡才明白她意,站起身往外边走出些距离,留给两人说话的空间。
江愁余确定胥衡听不见才道:“长孙先生不必因此难受。”
长孙玄抬起头,却没有她想象中的崩溃,平静的脸上露出些奇异的情绪,他开口问道:“他便是胥衡?”
江愁余应道:“是,他便是荀老的关门弟子,胥家少将军胥衡。”
长孙玄抬手开始拾子,声音有些飘忽:“怪不得如此。”
江愁余亦收拾棋局,长孙玄却忽然开口替她解释棋局,他指着其中黑子的一步,“若他不下这一步,白子此处得存,黑子亦不用拼个两败俱伤。”
说着,长孙玄复又抬头,看了看远在天边的炙阳,飘忽的语句散落在这竹亭之中:“小友带他来此,是想让我辅佐于他吗?”
江愁余虽说此番本是想让二人相识,但不可否认,心中确实存了这一想法,毕竟上一世长孙玄是胥衡的左膀右臂,没道理今世因她蝴蝶效应互不相识。
她说道:“长孙兄辗转各国,游走于诸位贵主之中,自有为民之心在,但我也信,长孙兄亦有扶潜蛟之志。”
长孙玄又轻笑起来,“知我者小友,我确实想寻一明主效忠,成青史留名。”
江愁余这口气还未松下来,他又道:“可我不会辅佐一位心无野望之人。”
江愁余惊诧,不明白他此语为何意。
长孙玄站起:“看来小友并不了解你这位友人。”
处于背阳之地,他的面目有些模糊,他伸手指向那枚黑子,“纵观棋局,他不失全局之眼力,可明知,却仍旧如此下,便是于他而言,大局并不重要。”
“可大局,才是为君之心啊。”

不同于公院的谈学,草木书庐的论道是让众人各抒己见,上至自然道法,下至农生作物,人所学终困于自身桎梏,能听旁人论道,莫不有获。
这场论道持续了三日,草木书庐也算在抚仙小有名声,且前来求学之人越来越多,毕竟这个世代家中富裕者少之又少。
既能求学,又能得奖弋,何乐而不为,也有颇有见识之人看出,这草木书庐的师长虽名声不显,学问确实实打实的。
江愁余跪坐在蒲团,今日难得是长孙玄亲讲,他论及向学之心,这论题宏大,在座之人皆有所体悟,长孙玄亦不拘泥一家之讲,院中一时之间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众人有所讲,长孙玄也一一点拨,受教者皆作揖表谢,几日前长孙玄的诘问犹在耳边,江愁余不知如何作答,原著中提及道长孙玄素有识人之能,观棋可知人心,他又是胥衡的第一谋士,她不怀疑长孙玄所言,也因此更为苦恼。
她也没想到,攻略任务第一难题居然是如何让龙傲天有大局,或者说让他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绝了,江愁余一直以为龙傲天包有野心,比如经典的“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小子后面绝对有打脸名场面。
本是候在院外的轻竹又过来,轻声说道:“娘子,少将军又派人传话,问娘子何时回去用饭。”
江愁余愁得胃口都小了,摆摆手,说道:“让少将军先用,我还要在此处学习。”
她打算看稍后是否有机会再去请(quan)教(shuo)一下长孙玄。
今日倒是准时下学,不过江愁余的求见又被拒了,守在外边的书童都有些佩服这位江先生的向学之心,委婉劝道:“长孙先生的课业布置,一般不轻易给人指点,江先生若无头绪,可去书馆翻阅藏书。”
江愁余踮着脚朝里头喊了几声,确认才长孙玄真不回应,这才告辞,转去草木书庐的书馆。
只能看书馆有无劝人向学的藏书,毕竟劝人向学和劝人造反的其中道理应当大差不差。
此时是饭时,书馆人少了许多,江愁余照例给守书馆的老伯递过自
己的夫子书牌,老伯对照着书庐名录找到她的名字,在其后勾画了两笔,同时笑道:“江先生本旬已来了十又有三回了。”
江愁余顶着众人赞叹的目光,心虚地来到三楼,书馆有一二楼是学子用书,只用学子书牌即可,三楼则是夫子查阅典藏之处。
她转过这层书架,却见前不久还在给她递话的胥衡正拎着食盒站在三楼供夫子休憩之处。
江愁余惊讶道:“少将军怎会来此?”
那日下完那盘棋,江愁余回去路上满脑子都是完了,果然穿书前辈诚不欺我,蝴蝶效应果然强大,居然龙傲天的谋士不和龙傲天好了!
这怎么搞??
她万般纠结,临睡前还不忘先去敲了敲胥衡的房间,殷勤问道:“少将军明日可要与我同去书庐?”
多让他们了解彼此,指不定两人就又成为好兄弟呢。
大概是才沐浴完,胥衡少见穿了身白衣,浑身还带着湿气,抱胸倚在门口:“不去。”
说着,他缓缓俯身靠近。
上一回靠近的结果是胥衡的剑从自己小脑袋旁擦过。
江愁余一个反应激灵地往后大退一步,同时眼睛把胥衡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打量了一遍,确定不具备任何有杀伤力的武器,她才拍拍胸脯。
被她这一系列反应气笑的胥衡:“……我如果要杀你,不需要这些外物。”
江愁余立刻蹲下捂眼睛:“我就知道少将军还是不信任我,若是姨母泉下有知……”
她捂着眼睛同时还在透过指缝看胥衡的表情。
胥衡于是忍不住在想:他怎么让她生出错觉,自己是吃这一套的人?
“……你到底想如何?”
江愁余赶紧顺杆子往上爬:“若是少将军明日陪我去书庐,我便信少将军并不与我计较。”
胥衡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说,复又俯下身,平静地瞧着她:“我虽不知为何你对草木书庐如此上心,权当你有一颗向学之心。”
他顿了顿,又想到之前在垣州小院叫江愁余来书房,她不时寻个由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偷懒,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她不爱学习。
偏生来了抚仙,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又转了脾性。
“书庐也罢,求学也罢,只是长孙玄此人。”
江愁余胡诌他八岁习棋子也算是歪打正着,八岁那年,荀先生授他棋艺时,首先便是教他观人弈棋,称“棋者,阴阳之象也,动静之机也。”,长孙玄行白子,善设局,最后一步如若不是他迎刃破局,便是围城之死局。
胥衡眸色深了些:“为人诡诈,心计诡谲。”
连用两个诡字,江愁余都不敢想胥衡如今对于长孙玄的人物评价多差,原著中胥衡还称这位肱骨之臣是谋断天下的奇士,她都怀疑自己是找错人了。
完球,这下从龙傲天这边是撬不动了,只能看长孙玄那边会不会改变心意。
于是江愁余假笑道:“少将军所言我已记下,绝不和那长孙玄深交,去书庐只为求学。”
说完,也不待胥衡反应,赶紧快步回房,天老爷,龙傲天这副死表情又跟开局一样,怪吓人的。
后面几日她都比平常早些出门,晚膳也不回客栈用了,为的就是避开胥衡,直到如今胥衡找过来。
思绪在脑中滚了又滚,江愁余也不敢多语,只能等着胥衡回答。
而这人把食盒的木盖移开,将一道道菜肴摆在宽案之上,说道:“这几日你在书庐读得入迷,送来的晚膳用的也少,母亲亦曾命我照拂于你,为兄自然也要来看望一二。”
江愁余卡了壳,这位龙傲天语气与往日并无不同,却偏生听出一种熟悉感。
没听见她的应答,胥衡抬眸看她,“还不过来?”
江愁余下意识过去坐下,看了一眼便知道是胥衡的手艺,自从胥衡回来,她再也没吃过客栈的大锅饭,送来的餐食都是胥衡所做。
她见摆了两副碗筷,便试探问道:“表兄也没用饭?”
胥衡有些时候觉得江愁余也是乖觉,自己称为兄,她下一句就接上表兄,瞧着她隐隐带着的小心,两手搭在膝上,浑身恨不得写满老实,终究转了心念,暗道罢了。
他对她道:“也怪我前几日的话未给你分说明白,你只记了一半。”
说着话锋一转,“这些日子在书庐之中可曾学到什么”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考校走来了。
江愁余心中打鼓,揣测胥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用意,纠结了半天,低声答道:“这几日都在论向学之心。”
胥衡“哦”了一声,随即接着问道:“那你如今在书庐就学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替你拿下长孙玄啊。
江愁余脑筋飞快转起来。
肯定不能同胥衡说实话,她可不想胥衡提防长孙玄。
但顶着这位龙傲天洞悉的目光,她也不敢说假话。
最后只能半真半假道:“表兄上回对我说,长孙先生心思诡谲,但亦不否认长孙先生的谋算,我便想着跟他多学些,且不谈为表兄筹划一二,退一万步来讲,至少不让表兄为我忧心。且我与长孙先生相识以来,他对我亦是坦诚相待,并聘我为书庐先生,可谓是君子之交。”
江愁余观察着胥衡的神情,见他微微皱眉,便又转话头,“不过表兄之话我始终铭记于心,待这旬会考事毕,日常事务我在客栈便可做,不必常来书庐了。”
她情真意切的说辞之下,胥衡闻言沉默。
江愁余原本谨慎小心的语气逐渐有了些自信,想着趁热打铁:“长孙先生胸有丘壑,亦不缺大才,今日论及向学之心,众人高谈阔论,其中缺弊他一针见血,莫有人不服,与表兄同行数日,我亦想知晓表兄昔日从荀老之道,为的什么?功名权势抑或是报国之心?”
自从荀老离世,胥家灭门,胥衡身边少有人问他儿时抱负,如今听江愁余提及,他目光变换,却迟迟不语。
江愁余问出口瞬间便有些后悔,反复思量自己方才语气是否急迫,胥衡会不会看出她的真实目的,正纠结要不要找补两句,对面之人已然开口,语调没有任何改变,却似乎藏着意味深长。
“不必如此试探于我,我种种行事不过是为自保。”
他似乎停滞了眨眼功夫,“亦是为照拂身旁之人。”
胥衡同她对视,她眼底的试探和怀疑藏得并不好,他原先并不在意,或许因着肩伤混杂着这几日的等待,他莫名有些难忍,他终究有些泄了情绪。
一字一句道:“江娘子视长孙玄为君子好友,你们二人坦诚相待,那长孙玄可曾同你提及,他回抚仙之前是在哪处落脚?”
江愁余只知长孙玄周游诸州,却不知回抚仙之前,却因着胥衡语气中难掩的晦暗,她紧绷着身体。
“是京城,他走后,圣人下令命京使前去各州选女。”胥衡慢慢说道。
“你是否真正看透过你这位君子好友?”

四目相对。
江愁余愕然之间消化着胥衡话中的巨大信息量,照他所说,长孙玄回抚仙最后一次献计便是为圣上,而垣州之祸也是因此缘由,她眨了眨眼,想到孟别湘他们。
至于胥衡末了那句诘问,让她恍惚又回到那日长孙玄的反问。
两人几近如出一辙的多疑,该说不说,不愧原著评他们二人为潜蛟狡狐。
江愁余莫名有些心累,不是啊,搞了半天你们俩都质疑对方,要不开场辩论会你们自己去辩驳吧,她弃权行了吧。
久违的咸鱼心态重新上线,大概是精神状态放松,人的感官开始格外敏锐,饭菜的香味直往鼻尖钻,江愁余开始觉得饿了,却碍于当前严肃的场景,她只能垂头忍耐,但肚子却比她更老实地“咕——”。
“……”穿书以来江愁余第一次尴尬地想钻进地缝里。
“……用饭。”胥衡屈指敲了敲宽案,他坐下来,胸中那股气渐渐消下去,才想自己不该生气,江愁余年岁小,又遭逢大难,一时看不清外人面目也罢,自己总该好生说,竟也一时失平常的耐性。
江愁余乖巧埋头拿起碗筷夹菜,才忍不住感
叹,果然传统和好方式便是过来吃饭,
胥衡瞧她埋头不语的样子,忽的问道:“你可觉委屈?”
江愁余摇头:“不敢。”
胥衡抬手压了压眉心,语气轻飘飘:“是不敢而非没有。”
江愁余又不说话了,其实她也不是真委屈,毕竟照如今的情形,离原著剧情线偏移不少,如果长孙玄真是圣上的人,那她的斡旋是给胥衡添麻烦。
愈发认识到这一点,加之胥衡先前所言,他现在竟无造反之意,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保,难怪她的任务进度毫无上涨,美好未来似乎又遥远得看不见尽头。
胥衡问出口便瞥见对面之人的头耷拉得更低,压着眉心的指尖还是缓缓伸出,抵在江愁余的额头轻轻用力,让她抬眸与自己对视。
是他诘问在先,如今却也是他先叹了口气:“在想什么?”
若是她言还是想与长孙玄相交,他不会再阻拦,只不过多用些心思护着。
胥衡打量着她的神情。
江愁余惊讶于胥衡的退让,这也不是胥衡第一次问她在想什么,她一时间竟想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像原著一样,为什么不想造反。
随即脑海中聒噪的系统提示音响起:【警告,宿主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本系统的存在!】
冰冷的电子音连着重复,江愁余只得收敛起情绪,闷声说道:“我并未想什么。”
她额头微凉,伴着说出口的话显得更为可怜,胥衡撤回手,终究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声调带了些无奈:“这书庐你要来我不拦你,只一点——”
江愁余稍稍睁大眼看他。
胥衡眸光平和,“下学我来接你,抚仙近日不太平。”
后面几日江愁余都没去草木书庐,在客栈又过上了咸鱼生活,要不然便是同轻竹钻研吃食,要不然就是禾安分享抚仙的传闻。
首当其冲的便是草木书庐可算是闻名抚仙,隐隐有与公院形成掎角之势,两方学子争论不休,百姓不懂学术,但懂钱财,禾安说在百姓口中,如今反而是草木书庐略占人心。
江愁余嗑着新炒的瓜子,想着长孙玄的本事果然不小,如此短的时日草木书庐已成了不可小觑的势力。
正想着,客栈的小二引着一人来了,江愁余抬眸看去,正是守在长孙玄身边的书童,他恭敬作揖说道:“江先生,明日便是会考,山长特命我请您回书庐评点阅卷。”
说着,他垂头递上长孙玄的帖子。
江愁余接过匆匆看了眼,同书童所说大致无二,她犹豫是否应下此事。
书童见这位江先生沉吟不语,忍不住佩服自家山长的料事如神,于是开口道:“山长言,若是江先生接下帖子,便不用多言。”
“若是我不接呢?”江愁余反问道。
“山长命我给江先生传话,江先生心中所忧,他或许解答,那日相谈之事亦可再论。”书童一板一眼重复长孙玄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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