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半天原来龙傲天是恋爱脑by野阿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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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才是他的亲子,你不过是半徒。”
眼见长孙玄脸色白了白,贺先生才舒了半口恶气,“日后,你再无师承。”
说罢,甩袖而去。
留下长孙玄坐在原地,头上的斗笠缓缓下滑,遮住了他的眼眸。
任凭湖面水波微漾,他也无所动作。
本无意听见的江愁余叹了口气,走上前轻声提醒:“鱼上钩了。”
长孙玄取下斗笠,眼眸并未有水光,依旧微亮,目光落在江愁余身上,亦重复道:“鱼上钩了。”
说真的,其实在尝到烤鱼时,江愁余仍然对长孙玄的手艺抱有怀疑。
毕竟像龙傲天这样全能的人才还是太少。
但在吃到第一口时,她愿意暂时封长孙玄是神厨。
至少在胥衡回来之前。
炙鱼的火光伴着草木燃烧的烟呛得江愁余鼻子有些发痒,她微微后仰躲开,拿出轻竹给她早就准备好的水壶喝了
口清水,又掏出出鸦青色手帕擦了擦手中的灰。
轻竹把最新制成的手帕给她时还委婉提醒她省着点用。
江愁余心虚但没完全心虚。
青天大老爷,她的手帕都是被胥衡擦了就扔,但不敢说,自从上一回婶子的“仗义执言”,她发现轻竹也有不输于村口大娘的八卦。
要是知道她的手帕给胥衡用了,上一秒听完,下一秒她就准备去让人准备嫁衣了。
为了减少轻竹的怀疑,这次她专门叮嘱用鸦青色,至少擦完灰手帕都还不脏。
江愁余顺势拿手帕裹住旁边的树枝,从旁边的土堆中戳了点土。
“江小友这是?”对面的长孙玄被鱼烫到,含糊着问道。
江愁余头都不抬:“保护草地,首抓防火。”
直到沙土把火星覆盖,确定不会发生火灾,她才放下树枝,满意地点点头。
“江小友不愧深谙道学。”长孙玄赞叹。
防火和道学的关系江愁余不清楚,只是没穿书之前,大学强硬修社团学分,等她午睡完去咨询时其他社团都陆陆续续收摊了,只剩下个环保社团,社团为迎接新人,举办的第一个活动就是森林火灾知识普及,并在下周用春游的形式实践。
过程是艰难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
吃过烤鱼,江愁余出口告辞,长孙玄也打道回府,背对着江愁余摆手,回了自己的草庐。
接下来的两天江愁余在客栈狠狠休息了一阵,长孙玄也没消息,直偶尔送来些有趣玩意儿,直到第三日下午他到了客栈门前,让小二递信,称自己邀江愁余出游,抚仙上至楼阁佳宴,下至民间吃食,皆可引她尝鲜。
江愁余犹豫半刻,也想就此探查古朔国情况,于是应允,让轻竹与禾安在暗中跟着。
374号:【难道不是因为有吃的吗?】
两人朝着抚仙城内繁盛地方去,前几日的公院讲学仍然是众人口中的谈资,街头巷尾皆是摇头晃脑背着贺先生高论的学子,据说不少读书人深受启发,越发推崇他,更称其为大家,不少酒家墙上还有临摹的论学。
江愁余侧头看了眼长孙玄,他依旧是一幅无所谓的洒脱模样,到了昨日的公院门口,停了十几辆耗材不菲的车马,她找对门绣花的婶子打听了一下,这几日都是些贵人带着自家小辈来求学的。
江愁余瞅见某位大人递过去的礼盒,打开一看,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像,好家伙,她总算明白这公院如何才修的如此大气。
看来长孙玄这位师弟颇有手段。
正想着,江愁余感到衣袖被人微微扯动,她低头,一位瘦弱的小乞儿正拉着她,凹陷的脸颊似乎要挤出她的眼睛,大眼带着微弱的光亮落在她手上的干饼上。
见江愁余看她,她改作小心的笑,赶紧松开手,在自己褪成土色的补丁布衫背后擦了擦,觉得差不多才尝试伸出指甲盖里仍旧藏着污垢的双手,身体瑟瑟发抖,缓缓打了几个手势。
江愁余这才明白眼前的小乞儿是哑女,大概猜到小乞儿的意思,她抿抿唇,忙递出手中原本是准备带回去给轻竹他们尝尝的干饼。
见她动作,小乞儿眼疾手快地抢过,目光下移落在江愁余沾了黑灰的衣袖,又噫噫呜呜飞快打着手势。
江愁余两世都没学过手语,正不知如何作答,旁边的长孙玄忽然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望贵人谅解,如果能投胎,一定给贵人当牛做马。”
长孙玄的话音伴随着小乞儿转身飞奔的背影。
江愁余立在原地,蓦地发现青石板上落了半截木簪,她拾起来,虽不是名贵木材,但棱角圆润,看得出来是被小乞儿珍视的,她叹了口气,说道:“跟上去看看。”
长孙玄自无不可。
小乞儿常年混迹市井,蹿街走巷,他们二人很快追不上她的踪迹。
长孙玄找临街的摊主问了问,猜她是城隍庙的小乞儿,于是带着江愁余熟稔地穿过一条脏乱的巷子,每户门都是大敞的,挡风的草帘子摇摇欲坠,土坯墙被前几日的雨泡塌了,屋内泥灶全是豁口的破碗以及发硬的麻布被。
背上驮着木犁的汉子扶着自己大着肚子的妻子,还说着:“等俺把砍的松枝去巷口换成黍米,你都拿去蒸着吃。”
妻子不舍:“那是三石松枝,才换半升黍米。”
汉子眼里不舍,态度却格外强硬,“去换。”妻子只能无奈应下。
他们经过一家正传出低低哭声的人家,两人都有些不忍看。
“我听婶子说,刘婆婆已经起不了身,他儿子还算孝顺,把家里的半条咸鱼跟赤脚先生换了一幅药汤。”
“有用吗?”汉子问。
“保人存了半口气,但也估摸是今晚了。”
汉子不语,只是用力扶着妻子,随后低声说道:“我今晚去换,等会你去送碗黍米粥,好歹不能做饿死鬼。”
夫妇二人路过江愁余时,眼神漠然扫过他们,继续往前相扶走。
江愁余停住脚步,前面的长孙玄像背后长了眼一般,轻声道:“你救不过来,你可知这处巷子有多少人?”语气平淡的近乎无情,甚至还带了一丝嘲讽。
江愁余不语,只是转头快走几步,拦住那对夫妇,随后低语几句,夫妇又带着她去了那位刘婆婆家中,隐隐的哭声止住。
长孙玄听着背后的动静,洒脱的表情缓缓松开,像是面具被扯下。
耽误了片刻时辰,江愁余确定安排无误,才追上长孙玄。
两人继而无言,到了一座破庙前,里面躺着不少的乞丐,方才见到的小乞儿正跪在褪色的台阶上,紧紧抱住怀中蜷缩的小二,周遭有些干饼碎屑。
亦是无人在意他们二人,直到离得近了些,江愁余才更为清楚地看清小儿裤管破洞里露出的淤青以及僵白的脸色。
这对姐弟乱发像被乌鸦啄过的草窝,几根枯草茎横七竖八地倒插在发间。额前垂下的胎发泛着油光,发尾用半截褪成灰白的靛蓝布条胡乱扎着。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不少细小黑点在发根处游走——约摸是在稻草堆里沾的虱子。
江愁余没有嫌弃,蹲下身子轻声说道:“我可以救他。”
小乞儿像是出了游神,丝毫听不见外界的动静,依旧紧紧抱住幼弟。
“我可以救他。”江愁余重复道,并递出去那半截木簪,小乞儿终于将无神的目光落在江愁余身上,过了几个眨眼的功夫,似乎认出这是方才给自己干饼的贵人。
她发出呜咽,轻轻放开怀中的幼弟,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江愁余连忙扶她,转身时,身侧忽然伸出一双结茧的双手有力地抱起小儿,并说道:“跟我来。”
三人又穿过不少胡同,终于到了一间草庐医馆,门口打盹的药童忽地惊醒,见着来了病人,赶紧示意长孙玄将小儿放到木床上,随后去后边唤大夫。
大夫面色黧黑,抓着自己三缕长须,一只手直接看了看小儿的面色,便开始把脉,随机让药童替他取针,并让一旁的长孙玄替小儿解开衣裳。
小乞儿忽然有些激动,冲过去想阻止长孙玄的动作,长孙玄看了她一眼,先一步解开上衣,处处淤青的身体分外显眼的刻着奴字。
取针的小童惊呼:“他是朔奴。”
小乞儿呜咽,还想替幼弟遮住刻字,大夫见着刻字也犹豫片刻,然后才道:“病人不分贵贱。”
说着接过旁边的针包,果断下针,几个穴位下去小儿终于有反应。
江愁余见状便抓着小乞儿的手出去,轻竹已得到消息守在门口,她将小乞儿交给轻竹,自己则靠在医庐旁的木架,开始有些想念杌凳。
屋内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大夫和药童扶着小儿去泡药汤,药童低语声混杂着大夫的呵斥声。
随后都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草药味所遮盖,江愁余睁开眼。
“江小友心肠慈悲,那位幼弟已无生命之忧,只是身上的大小伤不小,需要好生照料。”长孙玄在另外一侧倚住,目光落在曝晒的药材上。
江愁余转过头看他,“不是慈悲,是我力所能及。”
长孙玄却像听到有趣的,“竟是如此吗?”
江愁余:“……”
怎么跟你解释我是长在春风里的好青年呢,我们的三观不太相同。
她直起身,拍了拍身上多余的灰,眼见天边黑云沉沉,估摸要下雨,她将还在晾晒在外面的草药一点一点收进来。
长孙玄也从另外一边开始收拾,开口问道:“小友就不好奇方才药童口中所言?”
江愁余想了想,“长孙兄指的是朔奴二字吗?”
“小友可听过抚仙的历史?”
“有所听闻,古朔国遗民来到抚仙定居,同本地百姓有过不少冲突。不过书中所载,数年前两方便已和谈。”
长孙玄听到和谈二字,眉眼间尽是讽意。
“难道朔奴同那次和谈有关?”江愁余问道。
“本朝律法禁止略卖良人,违者处以磔刑。”长孙玄接过江愁余手中的药材,分门别类放在药筐之中。
“但在抚仙之中,古朔遗民不作为良人,而是被视作流人,在士农工商之下,甚至比不上氓。”
如若古朔遗民不再作为良民,那自然便可在官府的默许之下买卖为奴,甚至有钱有地产的遗民比不上村口游手好闲的氓人。
江愁余:“这等条例也能作为和谈?”
长孙玄整理药材的手一顿,缓缓回头与她对视:“看来小友还是所经世事过少,如若你身为遗民之首,天灾在前,人祸其后,这等条例轻于鸿毛。”
话音刚落,惊雷碾过青石板,天光陡然暗下来,檐下铜铃叮当作响,远处泼墨般的乌云漫过,豆大的雨砸在旗幡上,晕出不大的暗纹。街上卖布的老汉边收拾着货品,边冲酒楼的小二招呼,小二来不及帮自家老父,在掌柜的斥责中赶紧抱起铺子外的酒罐。
江愁余嗅着青石板整起的土腥气,混着药铺熏得艾草香,眸光落在归家背影上,忽地说道:“长孙先生,我已上钩,为何你还是不肯动呢?”
轻语伴随着系统突然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愿者上钩成就,获得奖励抚仙历史片段。】
【备注:奖励会在攻略推进中随机发放。】
【恭喜宿主洞察谋士何在真相,长孙玄信任值上升百分之二十。】
听到系统的播报声,江愁余暗地松了一口气,自己猜的没错。
果然记忆被模糊也是这个恋爱脑系统的“功劳”,长孙玄就是上一世胥衡身边的那位隐藏谋士。
江愁余在刚到抚仙时还怀疑过那位名声大噪的贺先生,毕竟公院所折射的思想对于这个朝代还是太过超前,却在听他讲学之后,不仅放弃是同乡的猜测,同时也断定不可能是那位谋士。
374号疑问:【宿主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愁余摩挲了一下药材的干枝,非常坦诚:“首先那位贺先生重老庄玄学,信奉顺其自然,胥衡曾言他习法家之道,更信事在人为。”不然后期也不会造反啊,两人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
“更重要的是,长孙玄出现的时候就不像路人甲。”更像是隐藏人物。
【这有什么依据吗?】374号请教。
“龙傲天升级流的规律总结。”江愁余给自己一个肯定的手势,状似洒脱的侠客言之有物,思想包容,按照小说尿性,要不是早出场的反派,要不然就是龙傲天的助力。
谁说看小说不好,看小说可太棒了。
374号佩服,并提醒道:【宿主注意人物行为,长孙玄对你的怀疑上升百分之十。】
前几天的种种,连它都被绕进去了,按照系统世界的综合管理条例,它禁止窥听宿主的内心活动,所以作为第三人称,它都没看出来宿主已经洞悉。
江愁余来不及询问374号对长孙玄的数值评测,暂时按捺下思绪,转头与长孙玄对视。
他犹如未出鞘的弯刀,被世事磨砂之后瞳膜像是烈焰遇冰时的冷却,即使被道破身份,长孙玄略微勾起的弧度也未有丝毫变化,如同一张面具锁住他的情绪,只能从无意识缩小的瞳孔证实他的惊讶以及陡然间升起的隐秘心思。
长孙玄早年间走过诸州,以游侠自居,暗地行的是却是谋士之事,凡他指点无不搅动一方风云,不乏高官世族意欲拉拢他,但他只称无趣,之所以偶尔指点一二,也不过兴之所起,却依旧成了不少人口中的谋士能臣。
行走多年,还是兜兜转转回到抚仙,在胥衡和江愁余未进城时,他已知晓不少两人行径,他一直很想知晓,让荀老临死寄信给他,望他能辅佐一二的关门弟子究竟如何。
不过鱼肥,人钓之。若未钓上,也是祸兮福所依。
这不就有意外之喜。
“小友明心鉴性,倒是显得我不怀好意了。”长孙玄轻叹一口气,似乎真对自己感到羞惭。
他接着道:“小友如何看出来是我所为?”
江愁余:“长孙先生是指如今的公院?”
“抑或是引我到怀巷,又至这间医庐的行事?”
她也学着长孙玄轻叹一口气,“长孙先生并未遮掩,我又何来的看出。”
从长孙玄去往破庙的熟稔以及对自己的试探,也能猜出与他有关。
谋士之身,行的是诡谲之事,却是一腔坦荡。
长孙玄闻言大笑,“好在天地亦生小友这般知己,否则人生岂不是只有无趣二字。”
他顿了顿,接着道:“小友一直在查探古朔国之事,我可以助你。”
长孙玄知晓自己的行踪江愁余并不惊讶,但她想弄清楚长孙玄想做什么。
“长孙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所予必有所求,江愁余试探道。
“天下为公,在民在政,是我师父的夙愿,如今的公院已然背离他老人家的初衷,我也凑巧有了想办家书院的闲心,只是书院之名我思来想去总也择不了,只能把此事推给能人,我同小友是知己,亦钦佩小友学识,小友可否给书院定名?”长孙玄噙着笑,语调闲散。
江愁余还是有些心虚,毕竟她接受的是上下五千年文明的孕养,前人智慧,不是她自身学识。但对上长孙玄的眼神,她也认真起来,想了想道:
“便唤草木书庐吧。”
“有何解?”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江愁余以为不论是原著中提及的长孙玄,或是眼前真实的长孙玄。
他不满师弟所为,是因为他发自内心觉得即使身有万千知识,名道学说,落在书院之上,也只是于民传道受业解惑而已。
长孙玄低语重复了一遍,眸光越发明亮,越发满意:“好,三日后城隍庙旁,草木书庐广迎百姓。我本意是想请小友做书院教习,但小友自有沟壑,我亦不愿强人所难,若是小友得闲,可来书庐小坐片刻。”
因着从前的缘故,他游走世间不过是为求一个解法,救世间艰辛,可惜没有一位是他所求的明主,即使如此,他也未曾止步不前,只是难得茫然自失,今日他劝说江愁余,其实也是想好奇她如何抉择,她选择了自己的路,自己似乎也在那眨眼间通透,他长孙玄既可做谋士点天下局势,也能做一位书院教习,收徒传道。
他的邀请江愁余自然应下,她亦想知晓这间草木书庐将是怎样的光景。
长孙玄转而提到正事:“小友应诺,我亦不会食言。想必小友来抚仙许久,却一直未曾查探到遗民踪迹。”他语气肯定,想来这段时间一直在监视江愁余的动向。
那日谈完,胥衡带走了金纹鸟哨,却仍旧给江愁余留下数十位暗卫,以禾安为首听她调遣,在第一日见到长孙玄,江愁余便命一部分去探查长孙玄的信息,另一部分继续寻找古朔国线索。
但两方皆无收获,尤其是古朔国之事,仿佛有人刻意遮掩了这些线索,江愁余甚至怀疑连古朔国遗民已然不在抚仙城内。
然而听长孙玄的话头,古朔国遗民仍在城内。
长孙玄继续道:“古朔民多深目碧眸,自百年前定居抚仙,同抚仙本族也算是和睦,适时执掌抚仙的州守为稳定民心,不拘于两族通婚,百年之久,古朔民早已是你我熟悉的中原相貌。”
江愁余翻译了一下,说明古朔民还在城内,只是模样差别不大,不好凭古时相貌描述寻找,但她忽然脑中立刻浮现小乞儿幼弟身上的奴字。
按照长孙玄之前所说,奴字是古朔
民作为奴仆买卖的标识,那会不会也有分辨古朔民的“朔”字。
“后州守调任,新来的州守又下令核查户帖,古朔民幼子烙印,长者刺字,以辨身簿。”
果然如此,江愁余有了些头绪,也注意到长孙玄说此话时,语气凝滞了片刻,随后才意味深长说道:“怀巷是多数古朔国遗民的居所,小友可去那处查探消息。古朔民不爱与外人语,我先前还担心小友该如何从他们口中得到想要的线索。”
“但今日小友所为善事,他们中的不少人亦看在眼中,想必小友能够如愿。”
“我便祝小友心想事成。”
说罢,他微微抬眉,声调悠然:“这雨终于停了。”
江愁余这才发现天边墨云散了些,青石板的暗纹少了大半。
“天色已晚,医庐应当还要忙上一阵,为兄先走一步,三日后恭迎小友。”长孙玄开口告辞。
江愁余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所言,还是忍不住感叹。
长孙玄心眼子多的跟蜂窝煤一样,如果今日她在巷子未曾救人,而是跟着他无情离开,岂不是得到古朔国消息又要难上一层,果然是环环相扣,猝不及防。
义务教育诚不欺我,还是好人有好报。
江愁余倚着等了会儿,从出来倒药汤的药童口中得知小乞儿幼弟还需继续在医庐呆上几日,她又跟药童交代了下晒干药材已然分类归好,于是便先回客栈。
第二次出来倒混着污垢的药汤时,药童一眼便看见放在木柜前的诊金,他忽然想到什么,抓起诊金就追出去,只可惜那位娘子早已离去,于是只能去找大夫。
大夫看着药童捧在手里分明多出不少的银两,叹了口长气,说道:“好生照顾他,这几日你也不必去学堂,老实呆在医庐,不许透露他的身份。”说完,又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儿无奈道:“许你明日去买糖葫芦。”
药童一一点头,听到糖葫芦更加兴奋,他得赶紧去给那个躺着的小兄弟煎药,明日好去买零嘴,这位娘子真是人美心善!
被念叨的江愁余前脚回到客栈,后脚外边又下起倾盆大雨,让小儿抬了几桶热水,她梳洗了一番,躺在床上发呆,忽然想到什么问道:“系统你怎么开始播报长孙玄的好感度?难道你摆脱恋爱脑的出厂设定了?”
374号:【……没有恋爱脑!宿主你攻击我!】
短暂的受伤之后,374号又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升级啦,除了监测男主的好感度,还可以帮宿主监测原著重要人物的好感度!是不是很棒?】
江愁余却嗅到了一丝不太好的味道:“监测男主好感度我能理解,一切为了攻略人物,那其他人呢?他们对我的好感度和攻略有关系吗?”
他们对男主的好感度才重要好吧,都是男主的心腹,为了造反大业鞠躬尽瘁,好感放在男主身上不比什么都强,早点完成她好躺平。
374号:【嘻嘻。】
江愁余承认她拳头有点紧了:“说人话。”
374号赶紧说道:【宿主不要生气,系统也是为了攻略任务着想,宿主想想,如果男主身边的人都被你拿下了,那离攻略男主还远吗?】
【而且通过完成支线攻略任务,宿主也可以获得奖励,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江愁余懂了,这是曲线救国,但是总觉得还有点说不出的奇怪,不过伴着雨声她的固定睡意到,思绪模糊之间打算下次再逼问。
374号心虚地松了口气,往背后藏了藏这次系统大会坐在她隔壁的快穿攻略组前辈塞给她的秘籍——《论顶级魅魔的培养》。
前辈说,宿主的攻略潜力是无限的,它一回来就监测到最新的原著人物好感度上升百分之二十,果然没有骗它。
不过前辈也说了,系统是要默默帮助宿主的,不能让宿主知道自己的辛苦,所以系统自行增加攻略任务的事情也不能让宿主知道。
好在宿主没有刨根问底,也看不见自己的秘籍,不然它真怕宿主翻脸,彻底摆烂。
毕竟任务栏里还有一眼数不清的待完成攻略任务。
大概是昨日花费的体力不少,江愁余一夜无梦,难得睡了个好觉,只觉神清气爽。
她简单洗漱便打算去隔壁房间,还没打开门扉就听到闹声。
轻竹昨日带着小乞儿回客栈梳洗并且请了大夫给她诊治,好在无甚大碍,只是也要连着吃几日药膳补补身体,轻竹于是就把她安排在了江愁余右边屋子,把她从上到下都收拾干净,任凭如何她也不闹腾,非常听话老实。
今早一起却便不出声想往外边跑,跟个泥鳅一样滑手,轻竹一时没抓住,她径直钻出了房间,还好有禾安守在外头,及时拦住了这个小姑娘,两方僵持不下,江愁余来了。
江愁余看到如此场景,示意禾安放开她,半蹲下身轻声说道:“大夫说,你幼弟还需在医庐泡五日药汤,这对他的伤势有好处,我待会儿便带你去看他。”
她知道这个小姑娘心思多,哄小孩这套行不通,只能说实话。
小乞儿静静望着江愁余,知道江愁余看不懂手语,她没有打手语,而是缓缓点头。
江愁余牵起她的手,“今日我们去外边用早膳。”
禾安打了几个手势,大约是示意藏在暗处的人手,轻竹本来想找客栈掌柜打听抚仙有名的早膳铺。
江愁余却转头对小乞儿说道:“你知晓哪家好吃吗?”
小乞儿松开手带着她们钻进一间铺面不大的角落,东家热情,招呼他们落座,给他们上了抚仙的麦饼和粟粥,江愁余尝着,果然味道不错。而小乞儿眼睛紧紧盯着江愁余的表情,见到眼前的贵人笑了,她才放下心,大快朵颐起来。
用完早膳,江愁余决定带她去一趟医庐,让她看望下幼弟的情况。
清早的医庐照旧熏着艾草,煎药的咕噜沸腾声夹杂着大夫的问诊,饶是难得的早起,医庐却已经人满为患,排起等着看大夫和拿药包的两长队,江愁余没想到有如此多的百姓,自己顺势接过大夫开的药方抓药,好在大多药材都是她昨日分过的,按照大夫的方子拿药并包好,她递给陆珠,后者抿着唇坐下来,几笔写清楚用药的时辰和分量,连着两物递给病者。
不知忙了多久,人总算少了些,大夫示意江愁余先去,恰好脚都快跑出火星子的药童从外边打帘进来,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蒲扇,引江愁余等人去后边看小乞儿幼弟,嘴上解释道:“这些百姓都是附近的佃户,身上有脑热头疼只能趁早些时候来看,晚些时候还有不少活儿。”
小乞儿幼弟在医庐休养了一天,天边还没起亮光时已经醒了过来,见着陌生的医庐很是不安,硬是吵着闹着要回那破城隍庙去,大夫好说歹说也无用,旁边的药童在一旁啃糖葫芦,听着烦人干脆直接揪了一颗塞到他嘴里,还说道:“你能在这里治病,都是用你长姐的卖身钱换的,你再闹她也不来看你了。”
这一通吓唬让弟弟只能含着嘴里的糖葫芦,无声地落着眼泪珠子,药童看着又怪可怜,安慰道:“哄你的瞎话,你姐姐无事,一位好心的娘子救了你同你姐姐,应该是带你姐姐去别家医庐诊治去了,这几日应会来看你。”
他说得心虚,毕竟上次还未来得及打听那位江娘子的住处,但只能先哄着这个小人。见他好些了,他才一把吃完糖葫芦,拿起今日送药的单子便出去了。忙完回来路上还在想那位江娘子多久来,不然他真是找不出谎话诓这人,而且他总觉着这人也灵精的。
好在江愁余带着小乞儿来了,他松了口气,赶紧带着他们去小乞儿弟弟所在的房间。
江愁余见屋子收拾得干净,连小乞儿弟弟身上穿的衣物也是换了套新的,又想到外头的病者,便知这对师徒是难得的医者仁心。
她想着又叮嘱轻竹走之前再给些诊金,也算是天使投资了。
这边小乞儿冲上去上下检查了幼弟,身上的新伤都抹了药,确认他无事之后,才开始疯狂打手语,这位弟弟认真看完,才转头看向江愁余,颇为感激地开口道:“多谢贵人救我姐弟二人,今后为贵人当牛做马。”
说着,他便从榻上下来,拉着小乞儿准备磕头。
江愁余赶紧拦住,她可没有收小弟的爱好,直接转移
话题道:“不必唤我贵人,我姓江,江水为引的江,唤我江姐姐便好。”
“江姐姐,我唤陆归,姐姐叫陆珠,平陆成江的陆。”陆归扯过旁边开药方的纸张,缓缓写了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