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乙骨选择五条后他黑化了by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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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穗学姐,总感觉和真希同学口中的并不一样。
他从这个不断训练的少女身上,仿佛看到了过去数年,始终如一的身影。
从小小的女孩,长大
到如今的模样。
雪穗学姐的身上有种孤独的味道。
乙骨忧太闷头跑了好几圈,等他再抬头,却发现纸灯笼矩阵附近的人影不见了。
“!!”
学姐是离开了吗?
大概是前几天学姐都在原地等他给他的错觉,总觉得学姐今天也会等他跑完。但是!他和学姐并没有相约一起训练结束回宿舍的约定啊!!!
乙骨忧太有点慌了,他下意识跑到灯笼矩阵的附近,四处张望着,仿佛期待着能找到那个穿着和服的身影。
雪穗去一边树林折了几根新长出的枝条,又在地上摘了些很有韧性的草梗草叶,她拿着这些东西重新回到训练场,就看到乙骨忧太看起来像在寻找什么。
当她的身影从黑暗走到有光的地方,四处张望的少年不再张望,定格在她的方向。
看来是在找她。
雪穗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她走到乙骨忧太的面前,没调笑他找什么呢,而是心照不宣的问:“跑完了?”
忧太:“还没有……”
雪穗:“那快去。”
乙骨忧太也没问雪穗会不会提前走,而是听话的重新回到训练场。
仿佛有了无声的约定,乙骨忧太脚步轻快,也有了期待。
一直到今天的训练量完成,乙骨忧太跑到斋藤雪穗面前。
雪穗手里拿着用枝条和草梗草叶编的小狗,长长的枝条末端,小狗一晃一晃的。
在乙骨忧太走过来时,雪穗笑着把枝条递过去,“送给你。”
乙骨忧太:“欸?”
他惊喜地接过枝条草叶编的小狗,害羞的说:“谢谢学姐。”
这是他六年来收到的第一件礼物。
雪穗拍了拍手,觉得乙骨忧太弱兮兮的表情和小狗相得益彰。
看了眼老老实实还在右手尾指的戒指,雪穗勾起嘴角,“介意和我讲讲里香吗?”
乙骨忧太眨了眨眼,“学姐想知道什么?”
雪穗:“随便什么,怎么认识的啦,她是个怎么样的人,什么都可以。”
乙骨忧太垂下眼眸。
里香……
在里香攻击了妹妹,他离开仙台-独自来东京上学后,他再也没和人讲过里香了。
五条老师算是第一个。
乙骨忧太坐到斋藤雪穗的身边,手里拿着枝条草叶编织的小狗,一点一点讲了他和里香的相识,和里香一起的很多年。
在讲诉的过程,他仿佛从旁观的角度,再次回顾了他的那段友谊。
雪穗默默听着。
就像她昨天想的,十一岁的小男孩懂得什么是爱呢?
在她看来,那就是比较要好的两个小朋友。
今天乙骨忧太讲的相识,相处,算是认证了她的想法。
不过……
里香,这个女孩有点意思啊。
她远比乙骨忧太要成熟。
结合总监部关于祈本里香家周围邻居,奶奶关于这个女孩的言论,她仿佛看到一个有些阴郁的少女在乙骨忧太的面前努力扮演阳光。
祈本里香讨厌男性,讨厌年长的女性,唯独喜欢忧太。
他们的友谊,早期基本上全靠祈本里香靠近。
她选中了乙骨忧太。
在她那个糟糕的环境里,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小男孩,成为了她唯一让她心灵干净的依靠。
而这个傻乎乎的男孩……
雪穗托腮看着讲诉他们经常一起在公园里玩沙子,玩滑梯,吹泡泡的乙骨忧太,笑了。
真是个小傻瓜。
果然,小孩子的情意能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祈本里香有其他的心思,但这个小傻瓜,是真的只把对方当好朋友。
乙骨忧太一直讲到他和里香一起上学,然后亲眼目睹她出车祸,马路上碾压出长长的血痕。
真的太惨烈了。
然后,他就被里香……不,他就诅咒了里香。
雪穗单手托腮:“其实……”
乙骨忧太平复了下情绪,听到斋藤雪穗只起了个开头的话,下意识的问:“什么?”
雪穗:“其实在我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死的太惨烈了。如果里香不是在你眼前,让年幼的你亲眼目睹她死去的惨状,不是那么触目惊心,只是……例如搬个家,你还会无意识的诅咒她吗?”
乙骨忧太:“……”
应该不会吧?他又不是变态。
雪穗笑了下,“结果显而易见。虽然我没上过非术师的小学,但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好朋友会突然搬家,再好的关系也会因为距离和联络不方便,还有时间带来的成长变得没那么亲近。当然,对于某些重情谊的人来说,也许过了许多年,也还会念念不忘。但大多数,都会逐渐变淡。”
“里香和你,那场太过惨烈的车祸是关键。”
说到这里,雪穗的目光温柔了几分,“任谁见到那种场景,都会记一辈子。她是你的好友,你不希望她死,不希望她离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这样的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
乙骨忧太看着表情柔和下来的斋藤雪穗,突然问:“那雪穗学姐你呢?你有这样的朋友吗?”
真希同学说,斋藤雪穗是个利益至上的人。
这样的雪穗学姐,会有放在心上的朋友吗?
学姐可以对他的心理分析的面面俱到,那她呢?
她心里有这样的人吗?
她有很多相处还不错的人,但真的算的上朋友的……没有。
雪穗垂下眼眸,五条悟说,她当初应该来东京校上学的。
她和禅院直哉说,去东京校上学干什么?结实一群没背景没实力的累赘吗?
她日常已经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要问真心——她后悔吗?
雪穗不知道。
有个挚友是什么样的感受?
志同道合,只要有彼此的陪伴就很快乐?
说起来,就连五条悟,在咒术高专时期也是有挚友的。
见雪穗的脸色因他的问题变得低落,乙骨忧太立刻就有点慌张,“对、对不起,我……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这种问题已经算打听学姐的隐私了,好像确实有点越界。但他……真的很想知道。
雪穗回过神,乙骨忧太正小心翼翼看着她。
雪穗想笑着说,我没有朋友,忧太可以做我的朋友呀。
——这是她最应该的反应。
但是,这种骗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挚友,是很珍贵的关系。
雪穗有种很奇怪的别扭和坚持,她身上融合了陈旧腐朽的老式世家名门的骄傲和家族向衰败妥协的处事圆滑。
有些地方,她可以当张口就来的小骗子,但她终归不是某些什么都可以出卖的真正小骗子。
总还是有些东西,在她心里不容玷污。
例如,挚友。
雪穗平静的注视着乙骨忧太,晚风吹的她额角散落的发丝微微晃动。
乙骨忧太被注视得莫名慌乱。
一种说不出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萦绕。
不够暧昧,但又比暧昧多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乙骨忧太慌乱中并没有躲避,他有种感觉,他要是躲了,雪穗学姐……一定会觉得他很软弱。
利益至上的雪穗学姐,一定看不上软弱的男人。
一定,肯定。
“你想知道什么?”雪穗在良久的平静后,轻笑着问,“或者说,你在在意什么吗?”
乙骨忧太心脏猛然乱跳了几拍。
他当然在在意。
那个名叫禅院直哉的男人。
雪穗却并没有紧追不舍的追问下去,她像一只捉摸不透的猫,挠了别人心尖一下后,转身就去了别的话题,徒留被挠了一下的乙骨忧太一直在那心痒。
“非要说的话……你六年前失去了你的青梅,我的六年前……也在经历着绝望,在共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一起经历着各自的不幸,这算不算有缘?”
乙骨忧太嘴角抽抽:“这种有缘还是不要吧。呐,学姐,那你现在的情况有在向好吗?”
“噗——”
雪穗被乙骨忧太的表情逗笑了,“当然。一切都过去了,忧太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和你讲哦。”
雪穗的笑容是如此的轻松与美丽,乙骨忧太视线胶着在这样的笑容上,半点都没有移开,他重重点
头:“嗯!我想知道!”
“呐,忧太,你知道我现在每天练的是什么吗?”
“术式反转?”
“对。术式反转。斋藤家六年前一切不幸的根源。”
雪穗回忆起当年的一切,命运如锁链般一环套一环,最终走成现在的样子。
“爷爷重病,家里本来为了维持日常的体面花销就大,在那时彻底陷入经济危机。哥哥为了赚钱,选择当杀手。一开始,他只杀诅咒师,后来……谁给的钱多就杀谁。”
“杀人,然后被诅咒似乎是注定的。一具被哥哥杀掉的诅咒师的尸体,引起了总监部的注意。”
“那名诅咒师体内的咒力,全部被吸干了。”
“也是在那时候,总监部才发现,哥哥的术式不是什么用咒力催生植物种子,而是……”
雪穗盯着乙骨忧太的眼睛轻声说,“——而是用种子吸收咒力。能把一个人吸干,再也无法使用咒力的那种。”
“拥有力量的人最怕什么?当然是再也使不出力量。”
“我的哥哥,被总监部判处了死刑,以违反保密法和杀人的罪名。”
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雪穗没有说,她抛起手中的种子,尝试对种子施放术式反转。
很可惜,再一次失败。
所以能对自己的术式进行顺转和反转,还拥有治疗自己的反转术式能力的五条悟,真的好厉害。
雪穗再一次把种子扔到空中,想要尝试术式反转,下一秒却被对面的男孩抓住了手腕。
乙骨忧太有点焦急:“那你还练这个?”
学姐难道不怕总监部像针对她哥哥那样针对她吗?
黑色的种子掉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这颗种子是她哥哥用术式凝结出的,只要对种子施以术式反转,种子就能吸收咒力。
是哥哥得知她想练习术式反转,从北海道寄过来的。
种子有一盒,所以看到那颗种子滚落到黑暗中,雪穗没有去捡。
雪穗看向手腕上的手,乙骨忧太的手不像成年男子那么大,但也是男孩子的手,和女生是不一样的。
注意到雪穗的视线,乙骨忧太连忙松开,他刚刚就是有点着急,过于情不自禁了……
雪穗:“只要总监部不知道,不就没关系了。”
她靠近乙骨忧太,含笑说:“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我们两个……
独属于两个人的秘密,这种形容词,让乙骨忧太内心深处有种隐秘的兴奋。
就在此时,雪穗身上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手机,脸上轻松的表情很快就消失不见,变成办正事的严肃。
她对乙骨忧太示意,她得先走了。
雪穗的身影很快离开了。
乙骨忧太在黑暗中找了一会儿,找到雪穗之前掉在地上的种子,收了起来。
等下次见到学姐还给她。
乙骨忧太拿着树枝和草叶编织的小狗回了宿舍,他把这件礼物像风铃似的挂在了窗边,这样他随时都可以看到。
嘴角不自觉勾起开心的笑,乙骨忧太完全忘记了白天禅院真希他们给他的警告。
也不是说忘记,而是怎么说呢。他觉得学姐不是他们说的那个样子。
“喂,你不会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白天,禅院真希冷淡无语的声音此时突然浮现在乙骨忧太的脑中。
看着窗边悬挂着的小狗一直扬起的嘴角停住,缓缓落下。
他喜欢学姐吗?
只是喜欢这个词就够他慌乱了。
这是喜欢吗?喜欢是这个样子吗?
他大概还不太懂,他们认识的时间其实非常短。但他知道,雪穗学姐在他眼中很特别。
很特别很特别,从第一眼,就非常特别。
雪穗接到的电话是关于总监部会议的。
一个小时前,总监部例行会议。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听那群老家伙们讨论夏天将至,咒灵又到了集中爆发期,任务怎么分配的问题。
“今年还是按照往年惯例,东京都加神奈川县及东北地区归五条,大板府加京都府以西归加茂,爱知县长野县山梨县群马县等中部地区归禅院。以三大家族为首,各家进行配合,东京和京都两所学校的学生在各家人手不够时,进行支援,务必在夏日结束之前,解决掉夏日爆发的咒灵。”
对于这种分配,各家都没有意见,也没办法提出异议。
三大家族拥有最多的咒术师战力,总监部这种分配的方式,其实无形之中也在巩固着三大家族在咒术界的统治地位。
夏日是咒灵爆发的高峰期,同样也是祓除咒灵的高峰期,祓除咒灵越多越强大,意味着收入越高。
三大家族完全掌控着区域内资源分配权。
小家族们要想获得收入,还想做比较安全的任务,只能选择向三大家族投靠。
说完任务分配,总监部的人接下来就是围绕非术师普通人政府那边财政拨款一年比一年紧张上了。
“现在咒灵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强,内阁和各府县财政拨款倒是一年比一年吝啬了。”
“说到底,我们就应该罢工一年给政府那边点警告看看,要不是我们咒术师拼死消灭咒灵,他们哪来的好日子过。”
“现在国内因咒灵造成的非正常死亡,失踪的人数平均每年也就一万以上,对内阁的政客来说,大概还是太少了。”
“谁让那些非术师,得个老年痴呆都能把自己弄丢,去年警察厅最新公布的数据中,失踪人口已经达到9万了。咱们这一万在里面不算多啦。”
“就因为这个那些政客才不拿我们当回事的吧!”
“今年夏天要不要消极怠工一下?”
“说的也是——”
其中一名总监部高层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的“哎!”打断了。
整个会议上霎时一静。
开口的是会议开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五条悟。
“我说你们,不想干活的话,就都下来好吗?别占着位置不干活。”
白发的青年戴着墨镜,单手扶额,身上的咒力威压不要钱的释放,在场参加会议的众人无一不被五条悟森冷又充满杀意的咒力笼罩。
“消极怠工?你们就没想过这样会死多少人?这么想死的话,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安静,彻底的安静。
会议室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许久,一名总监部的高层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啊。现在非术师那边各县竞选上来的知事都不是传统政治家族出身的政客,大多都是普通人出身的年轻人。他们从小没听过咒灵,对咒灵也不了解,总说各府县经济也紧张,一直不想增加预算,内阁里的政客虽然都是各政治世家出来的,他们这些年也在和我们说套话……”
五条悟不以为然的打断,“你们这些年捞的也够多了吧。”
另一位总监部高层:“五条悟,你是不管事不知道当家柴米油盐贵。现在外面卖的东西越来越贵,咒术师的收入还是那么点,我们每年抚恤金到年底都不够发,再这样下去,谁还会愿意做这种拼命的工作。”
五条悟冷哼:“你们真的要和我探讨抚恤金的问题?”
这下,总监部的高层们又不说话了。
难度大的任务基本上都被五条悟完成了,他常年无休,就是为了降低强力咒灵对普通术师的伤害。因为有五条悟在,总监部抚恤金的压力才减轻了很多。
良久的寂静后,一名总监部的高层开始打圆场,“说来说去还是要和非术师政府那边谈判。现在总监部谁比较擅长和非术师打交道来着?……对了,斋藤家的那个小丫头,最近都没来参加会议?”
说话的高层看向斋藤家出席这次会议的斋藤信介。
斋藤信介:“雪穗去东京校上学去了。”
“啊?她不是早过了高专的入学年龄了吗?”
问话的高层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东京校最近最大的事就是五条悟保下的乙骨忧太在那里。
上一次会议,他们问责五条悟,为什么放任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完全显现422秒,结果五条悟完全不理会他们的诘问。
仗着自己的实力,不把他
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隶属保守派的高层们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都在内心期待斋藤雪穗去东京校能做点什么。
最好是趁机杀了乙骨忧太,彻底解决后患。
至于那丫头能不能杀掉对方,会不会死在东京校,会不会激怒五条悟,那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反正……是她自己去的东京校不是吗?
这些年愈发独善其身,只注重自己所在家族利益的保守派并不是铁板一块。
有傲慢的高高在上等着看这个野心勃勃想往上爬的女孩能做到什么程度,也有因为和斋藤雪穗交好,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担心的互相交换眼神,同时希望斋藤家的长老斋藤信介能透露出一些信号。
斋藤信介老神在在的在座位里打瞌睡。
他都快九十岁的人了,老啦,来参加会议就是当个耳朵和传话器的功能。再多没有。
五条悟把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暗中站斋藤雪穗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可惜——都是些没什么话语权的小家族。
禅院家的人因为早就知道斋藤雪穗去了东京校,在别人低声找他讨论的时候,很随意的表示,啊,是有这么回事。不是什么大事,小朋友想去凑热闹,就去凑凑,反正她年龄也适合。
这话一传开,权势比较高的几家都心照不宣的明白,这是禅院在表示,斋藤还在他们家的控制之下,真干出点什么对保守派有利的事,也有禅院的功劳。
所有人故意把五条悟说的杀人之类的话给忽视过去了。
不忽视不行啊,想一想都太吓人了。
关键他还真做的到。
没人会嫌自己命长,也没人再说今年夏天在祓除咒灵上消极怠工看看。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各个小家族派来的话事人开始向三大家族的人靠拢,不管是寒暄啊,送礼啊,还是去年被坑了,今年想要寻找新的靠山的都开始行动。
五条悟很清楚这些小家族的困境。
夏天祓除咒灵的高峰期对他们来说,也是收入高峰期。要是被分的任务太少,或者太难做,基本上今年的收入就完了。
这种情况真的暂时没办法解决。
哪怕杀掉现在腐朽,独善其身的高层,新的领导班子,照例还会进行同样的安排。
微微叹气,五条悟离开了,至于投靠五条家,想在神奈川县或者东北部地区做夏季任务的,这些琐碎的杂事都有五条家其他人处理。
雪穗接到的电话,主要内容就是关于任务分配的。
分到斋藤家的区域和去年一样,只要区域内不出现异常事件,都是斋藤家能处理的。
当然,这里所谓斋藤家能处理的,是包括雪穗出手。
作为如今斋藤家最强的战力,大部分困难的任务都得雪穗亲自去做。
这就导致,接下来半个月,乙骨忧太都没见到斋藤雪穗的人影。
“总感觉最近好久没见到雪穗学姐了,你们有见到她吗?”
某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乙骨忧太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禅院真希:“哈?是吗?大概夏天快到的缘故吧。”
乙骨忧太奇怪:“夏天怎么了?”
熊猫:“你不知道吗?夏天是咒灵的高发期啊。每年夏天咒术师的人手都不够,就连高专的学生偶尔都要出去任务。”
狗卷棘比了个“没错”的手势。
乙骨忧太脸上顿时浮现出忧心。
熊猫还以为忧太是在担心出任务,他拍了拍乙骨忧太的后背:“安啦!忧太,放宽心,我们一年级很少会出任务,大部分都是二年级三年级的出去。”
乙骨忧太:他担心的才不是这个啊。
“但现在不是还没到夏天吗?”
再过一周才是气象学上的夏天吧?
禅院真希瞥了乙骨忧太一眼,“咒灵又不是像游戏一样,非到固定时间才刷新。”
呃……好吧。
乙骨忧太明白,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但是,他心里就像长了草一般,想见雪穗学姐的欲望疯狂生长。
斋藤雪穗也没办法。
她很清楚,对于斋藤家来说,接下来的夏季任务才是重中之重。但拉拢乙骨忧太的优先级,在她这里,是和斋藤家的夏季任务同等重要的事。
所以,为了确保自己这个夏天拥有足够的和乙骨忧太的相处时间,她只能提前进行区域巡查。
往年咒灵爆发比较多的地区,在入夏前先进行一波重点清洗。
这半个月多,雪穗一直在外面做这些。
“很抱歉,诸位,今年大家要辛苦一些。请多进行巡逻,如果发现对付不了的咒灵,及时联络我。”
在进行完第一波粗略清洗后,斋藤雪穗在家族会议中和家里的术师们如是说。
“英二哥哥,家里就拜托你了。”
“还有各位,等这个夏天过去,今年的奖金会加倍。”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
人活着,所图的不过是三餐温饱,有余钱做自己想做的事,买想要的东西。
总监部对咒灵的应对策略一直都是,“窗”发现——祓除,或者接到报案——调查——祓除。
每年夏天,咒术师们做事的流程基本上都是后者。因为那时候咒灵已经多到窗根本来不及在它们造成伤害之前就发现它们,祓除掉它们。
雪穗提前清理一圈斋藤家负责区域的咒灵,虽然对入夏后才出现的咒灵没什么影响,至少会让巡视的“窗”减少巡逻压力。也减少了夏天祓除咒灵的压力。因为之前没被“窗”发现,也没作祟的咒灵,在夏季到达的时候,受到普通人因高温烦躁等逸散的负面情绪影响,会变得更有攻击性。
等她开完动员会,把未来三个月的事情提前预安排清楚,她又风尘仆仆的赶回咒术高专东京校。
半个多月没见乙骨忧太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忘没忘记她。
雪穗深知,如果两个人交情不深,分离太久只会让不深的交情变得更加淡薄。
她是深夜到的。
手里还拿着长野带回来的伴手礼。
她本来打算第二天白天养足精神,状态绝佳的时候,把伴手礼送给乙骨忧太,再亲切的问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结果在回宿舍的路上,正好撞见了从宿舍跑出来的少年。
雪穗:“……”
糟糕,她现在是不是有点太不优雅了?
平日里仿佛娇花般柔美,身上永远有着山茶花香气,和春日樱花盛开般清新的伪装的一面被她收了起来。
现在的雪穗更偏坚毅一些。
她……毕竟是斋藤的家主。
柔美永远是她麻痹敌人时的伪装。
从宿舍楼里跑出来的乙骨忧太见到斋藤雪穗的时候明显也是一愣。
此时的雪穗,和他印象中,永远温柔,永远秀美得仿佛画册上华族贵女般的学姐,有点不一样。
雪穗率先反应过来。
她用手捋了下头发,利落绑起来的马尾辫散落了下来。另一只手里的东西被她放到地上,同时速度飞快地绑了个很低很低的低辫。
虽然低辫不如她平时簪着各种花朵的盘发,但……怎么也比马尾辫更柔和一些。
调整好笑容的角度,雪穗眼睛微微发亮,“忧太?真巧。这么晚……你是要出去吗?”
额边的碎发垂散在两颊边,过低的辫子让耳后的发丝松松垮垮地弯出柔和的弧度。
现在,眼前的人又是那个温婉、美丽,毫无攻击性,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的学姐了。
乙骨忧太:“……”
总觉得刚刚有些昙花一现的学姐,才是真正的学姐。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失落,乙骨忧太意识到了些许东西。
那是很难描述的一种感觉,他太年轻了,见过的人其实并不多,他很难理解学姐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很微妙的变化,这种微妙的变化又代表着什么。
他只是直觉有点别扭。
但他年轻到连自己心底潜意识别扭的点都不知道,他只是焦躁着,又不知道自己在焦躁着什么。
看着学姐和往昔一模一样的笑脸,不满足的欲望在不舒服和别扭中升腾。
宿舍楼门口的灯光将这个少年的人影拉的长长的,背
对着灯光的少年,在逆光的阴影中有种奇异的阴暗。
咒术师本来就是和诅咒打交道比较多,早就见识过各种人性的阴郁面。
这就导致斋藤雪穗对阴郁方面没那么多敏感性。
她平时接触的太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顶多就觉得乙骨忧太这少年现在好像有点奇怪。
她太久没回高专,也不知道高专都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没觉得乙骨忧太的异常和她有关,大概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吧。真可怜,她或许可以安慰安慰他,然后拉近一下生疏了半个多月的距离。
她拎起伴手礼上前几步,牵住少年的手腕,把人拉回到宿舍楼的灯下。
“来,我有东西送给你哦。遇到你,正好就不用明天再给你了。”
在宿舍楼明亮的灯光照明下,刚刚逆光的阴影消失了,整张脸都暴露在光亮下的乙骨忧太也没了那种奇异的阴暗感,只是有点沉默。
她就说嘛,要么是光线原因,要么就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