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乙骨选择五条后他黑化了by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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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穗微微歪头:“怎么,有心事?介意和我说说吗?我没准可以开解开解你哦。”
乙骨忧太很想说,他每天晚上都会从走廊的窗户往外看。
每一天,每一天,他靠在窗边,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的人。
他很清楚,他的等待很可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学姐可能是白天回来,也可能是在他去训练场练体能的时候,更可能是半夜他回去睡觉后。
但他就是想在那等。
他有时靠在窗边,有时趴在窗台。
因此,当他远远看到一个拎着箱子朝宿舍走的身影,他毫不犹豫的跑下了楼。
然后——他见到了雪穗学姐。
半个多月里,每个晚上无意义的等待,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但是,他说不出口。
因为雪穗学姐……好像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他每个靠在窗边的夜晚,都在想象着不同的雪穗学姐,有真希同学口中的,有狗卷同学笔下的,有……和那个金发男人相处的,还有她回来第一眼见到他时高兴的挥手与展露的笑颜。
他不断想象着不同的场景,懵懂着,期待着。
他以为学姐对他会是同样的期待,他们好久没见了,她也在期望着早日再见吧?
毕竟,她那么关注他,在意他,不是吗?
但是,当斋藤雪穗真正出现在乙骨忧太面前,这个少年突然意识到——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独角戏。
学姐嘴角温柔的笑容角度都没变。
他们不是半个多月都没见吗?
瞧瞧,她见到他的第一句是什么,她说——真巧,这么晚你是要出去吗?
连一句好久没见都没有。
她没有惊喜,没有思念,平常的就像他们昨天还在擦肩而过打招呼聊天。
学姐……就一点都不为半个多月久违的见面感到高兴吗?
她……真的有一点真心吗?
倏地,真希同学讲过的一件事出现在乙骨忧太脑中。
这一刻,他终于共情到了,真希同学口中,禅院家某位向学姐告白的男人的崩溃。
他以为她对他也很有好感,他以为只要他主动迈出一步,他们就可以修成正果。
结果他等来的是一句——抱歉,请问你是谁?
他也突然理解了,真希同学对雪穗学姐复杂,堪比追星粉转黑的心态。
因为有期待,并且认为会被回馈到同等的感情,因而在期待骤然落空时,茫然、不解、失落……到最后发出为什么这样的愤怒。
乙骨忧太没有愤怒。
是他要的太多了。
学姐不是里香,她不会见到他的时候欣喜地扑向他,抱住他,说,忧太,我好想你!
是他自以为是的以为,学姐会那样。他过去的人生里,关系比较亲近的女孩子只有里香,是他下意识的觉得亲近的模板应该是那样子的。
他其实……和学姐真正相处的时间也没几天。
是他因为真希同学的话,擅自认为学姐和他接触是因为他对她有用。
他一直对自己说,明明学姐根本就不像真希同学他们说的那个样子嘛,实际上,心里也默认了雪穗学姐是个利益至上的人,而这样的她对他很亲切,当然是因为他有用。
是他一直期待着自己有用,有价值。
雪穗学姐明明什么都没有表示,不是吗?
她一次都没有提出想利用他的地方。
是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斋藤雪穗:“……?”
雪穗看着灯光下的乙骨忧太,感觉有点奇怪,这孩子怎么好像委屈的快哭啦。
“你……”
还没等雪穗说出后面的话,乙骨忧太飞快的打断,“学姐,好久不见!我不是有心事,就是……有点情绪不高。我什么事都没有!”
雪穗眨了眨眼,这反应……
乙骨忧太吞下内心涌出的所有委屈,用坚定的表情和语气说:“人有时候不就会莫名其妙的没什么兴致吗?刚刚我就是。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好吧。既然乙骨忧太都这么说,雪穗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想了想,蹲下身,打开拎回来的箱子。
“对了,刚刚不是说有东西要给你吗?来!”
雪穗先是拿出来三盒市田柿,递过去。
“这是给你、真希和狗卷同学的。长野的特产。”
市田的柿饼是柿干界很有名的品牌。这个柿饼很好吃,很甜,基本上是去那边必买品。
乙骨忧太接过盒子,“学姐这段时间是去长野了吗?”
他瞥见,箱子里还剩下一盒。
几乎是瞬间,他就有种预感,那一盒……是给五条老师的吧?
雪穗“嗯”了一声,又拿出了个熊猫木雕,“熊猫不能吃东西,这个你帮我给它吧!”
乙骨忧太听话的接过。
最后,雪穗翻出了个漂亮的手鞠球。
手鞠球是京都过去贵族少女最喜欢的玩具,也是……少女向心仪男孩传达爱慕之意的载体。
“松本手缠彩线球。”
雪穗笑着把这个递过去,“忧太,这是只给你的哦。”
雪穗什么也没说。
不管乙骨忧太知不知道送手鞠球的含义,对雪穗来说都可以。
知道的话,就让这个少年头脑风暴的乱想吧,反正她什么也没说,也没表白,松本手缠彩线球只是长野的知名特产罢了。
不知道的话……别人都是柿饼,独独你多了个彩线球,也说明你和别人是不同的。
对于雪穗来说,只是多准备一份礼物,带来的效果绝对不亏。
收到柿饼并没有多开心的乙骨忧太在这一刻心脏乱了几拍。
他还以为……他和其他同学的礼物都是一样的。
他当然知道,收礼物的人只需要心怀感恩就可以了,不应该产生比较的心思,但是在乙骨忧太看来,明明学姐和其他人基本都没说过话,却送一样的礼物,岂不是说明,他在学姐心中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想到这个,他就非常不开心。
“学姐,不亲自送给他们吗?”乙骨忧太接过手鞠球,精神都变得振奋和开朗了。
雪穗合上箱子,“我和他们又不熟。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乙骨忧太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进了宿舍楼。
“不熟……为什么还会带礼物?”
乙骨忧太有点不解。
雪穗:“呃……怎么说呢,习惯吧。反正一年级人又不多,给你,给五条老师,给校长都带了礼物,独独不给他们三个,显得我未免太小气。”
啊,所以剩下那盒柿饼果然是给五条老师的吧。
想到五条老师也只有柿饼,乙骨忧太有种隐秘的愉悦。
他当然很尊重五条老师,也知道不该比这个,但是……他控制不住。
哪怕只是个十六岁的男孩,也拥有着雄性生物与生俱来的雄竞胜负欲。
至于之前觉得学姐不在意他的委屈……那是什么东西?明明就是他自己想太多!
见乙骨忧太不再低落,情绪也正常了,雪穗安心的和对方分开。看来,半个月的分开也没生疏。
很不错。
第二天,雪穗上午把从长野松本地区买的彩线作为伴手礼送给夜蛾校长。对于喜爱可爱东西的夜蛾校长,送他点制作娃娃相关的毛线是很恰当的选择,不贵还有用处。
礼貌地拜别校长,夜蛾正道在雪穗离开后,有些头疼的把装彩线的礼盒放到一边
他……最不擅长和斋藤雪穗这种人打交道。
看到她就像看到京都保守派的那群家伙。经常讲一些没半点真心的礼数,与其用心在这种东西上,不如少找点事。
当然,他不是说斋藤雪穗找事,至少她入校以来,都很安分。
下午,一年级训练课。
雪穗拿着装有市田柿的礼盒去了训练场。
五条悟正在观看学生们训练。乙骨忧太手持竹剑,在和禅院真希对攻。
不过半个多月不见,乙骨忧太的体术、刀法和半个月前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完全没摸过刀的超超级门外汉,到现在打的像模像样……好惊人的战斗天赋。
五条悟看了眼走到他身旁,专注盯着乙骨忧太的斋藤雪穗,有些炫耀:“这就是我看中的学生,不错吧!”
斋藤雪穗点了点头:“是不错。”
她将手里的市田柿礼盒递过去,“伴手礼。”
五条悟挑了挑眉,好吧,不算意外。
斋藤雪穗就喜欢做这些过于刻板的礼数,就像——每年寄到五条家的新年贺卡。
但不得不说,这些没什么真心,过于刻板的礼数在某些时候也有点用。例如……当斋藤家需要竞争总监部某个职位,两个候选人选哪个都无所谓的时候,受过雪穗刻板礼数的都会倾向选择斋藤家的人。
这些浪费时间的交际心思,能数年如一日,也是厉害。
五条悟大咧咧的直接就拆开礼盒,拿出一个柿饼,吃了下去。
“甜度不错。”
“喂!不要走神啊!”
禅院真希愤怒的将手里的长棍一个横扫,她最讨厌对战中走神的对手了!是在瞧不起她吗?!
乙骨忧太连忙收回精神,下腰躲过木棍的横扫专注在和禅院真希的对打。
雪穗学姐在和五条老师说什么呢……
“那个傻小子。”五条悟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不知道你送他手鞠球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斋藤雪穗媚眼抛给瞎子看,白费力气。
早上的时候,五条悟正好看到乙骨忧太在玩个小女孩才玩的手鞠球,就顺口问了句哪来的,得知是斋藤雪穗送的,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五条悟虽然从小在东京长大,但京都那边的习俗,他还是知道的。
在古代,贵族少女会送心仪少年手鞠球,传达爱慕之意。
斋藤雪穗丝毫没有被嘲笑的不爽,她浅浅的笑着,“五条老师,你想太多了。第一那个不是我亲手做的,第二里面也没有相思的纸条,第三……那只不过是长野的特产,我有什么意思?”
她当然什么意思都没有。
五条悟“啧”了一声,“真是个玩弄少男心的坏女人。”
听到斋藤雪穗的话,五条悟立刻意识到,不管乙骨忧太知不知道,斋藤雪穗都在不败之地。
过了一会儿,“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真的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啊。”
斋藤雪穗嘴角的笑僵住,缓缓落下。
她这半个多月一直都在忙斋藤家的事,太久没见五条悟,让她重新回到了和五条悟保持着远远看见,没交集的安全距离。
这让她不再因这个人想当她的老师,想拉她一把,形象过于高洁,反而衬托的她手段肮脏,自惭形秽而破防。
她本来都已经忘记了这些的。
但五条悟这句轻飘飘的话,重新让她回忆起来。
——【不要真把自己当成个物品。那条路没有尽头,只会越陷越深,最后把你自己毁掉。】
这是五条悟上次对她的忠告。
雪穗忍不住挑衅:“怎么,你是在为你的爱徒打抱不平吗?”
沉默了几秒,“五条老师还真是个好老师。”
五条悟欣然接受了这个有些嘲讽意味的夸奖:“我当然是个好老师,既然你选择入学东京校,我就是你的老师。身为老师,看见自己的学生走向歧途,自然要进行引导。”
“歧途?”
雪穗念叨品味了一下这个词,冷笑,“如果我的路是歧途,那正途又是谁规定的?五条老师你吗?有没有可能,我的路才是正途?”
并肩而立的两个人谁都没有看向对方,五条悟横着伸出手在雪穗的面前摆了摆:“别这么激动嘛,我不是指你在总监部的选择。虽然,你选的立场也不怎么样。”
一米九以上男人巨大的手背在她脸前晃啊晃,只看这手就有她脸大了。
雪穗无语地把脸前的手背推开,“那你是指什么?”
白发的青年顺势收回手,双手插兜,很是深沉:“玩弄人心,终究会被人心反噬。”
“哈!”
雪穗轻笑:“高专什么时候连学生的道德瑕疵都要管了?”
这次轮到五条悟被噎住了。
“你还知道你干的事不道德啊。”
雪穗:“这不重要。”
五条悟乐了:“那你说什么重要?”
雪穗一直看着乙骨忧太没说话。
五条悟:“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雪穗:“都是老熟人了,掩饰也没用。”
五条悟:“那你倒是用点真心啊,你不会以为,只靠骗就能把人骗到手吧?”
雪穗似笑非笑的看了五条悟一眼,“是谁让我别把自己当物品的?”
五条悟理所当然:“物品哪来的心?真心对真心,自然就不是物品。”
雪穗看着乙骨忧太,过了好几秒,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真心?”
五条悟伸出手拍了拍雪穗的头顶,没有回答。
一切都在不言中。
五条悟是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斋藤雪穗这些年,一切的交际都是有目的性的,她和人相处非常公式化,并且不走心。
公式化亲切友好的模板让她不用放心思在交际里,只要按照公式化的对人好的步骤走就完了。
例如——出门必带伴手礼回来,送给对她来说交好会有利的人。她认为彩线是送校长的最佳礼物,嗯,看起来很用心,但不会考虑,正因为校长喜欢做娃娃,他本来就会收集各种彩线,一点都不缺彩线。
(她送的甚至都不是那种很难收集到的特殊材质彩线,只是随手买的当地特产)
而收到礼物的校长视角,又会觉得这礼物很用心了。(因为投其所好)
一方敷衍着表演我很用心,一方真心觉得是挺用心。
就很绝。
至于对方真正的烦恼,会不会因为她的这种好有困扰,对方是不是真需要,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属于她做她的,对方接受不接受,她并不在意。正因如此,这就让她在被冷遇,被拒绝的时候,从不内耗,也不会有“他/她不想理我,我才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之类的幼稚想法,不走心让她从不会出现“我都这么用心了,你为什么不领情还伤害我,甚至背叛我”这种让自己内心受损的情绪消耗,她只会觉得是当下时机不对,下次再接再厉。
反正,她也没多用心。
斋藤雪穗很狡猾。
普通的人际交往中,礼数周全的惦念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大多数泛泛之交,会因这样的惦念而记得她的好,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人。
一旦深入交际下去,斋藤雪穗不走心的真相就会赤、裸、裸暴露出来。
这才是雪穗这些年一个挚友都没有的真正原因。
五条悟深知被拒绝,被背叛,付出的感情没有回报,是很消耗人的事。斋藤雪穗想要的太多,操心的太多,那些情绪上的消耗叠加斋藤家的困境绝对会摧毁她。
因此,斋藤雪穗那种公式化不走心的做法,本质上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而恰恰是这种自我保护,让她逐渐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准确的说,是失去真心和人不以任何目的,只是单纯交好相处的能力。
五条悟不太看好她和乙骨忧太的未来。
没有真心的女人,怎么可能承接得住,一个处于青春期,正是情感需求很高,感情容不得一点杂质的男孩子的浓烈又真挚的爱。
结局必然会反噬。
雪穗当然知道自己的毛病。
正因为知
道,她在和乙骨忧太的相处中已经努力了。
她需要乙骨忧太爱上她,真心换真心嘛,她爱上一名特级咒术师也不亏,对斋藤家绝对是赚。
呃……好吧,她知道有这种想法已经是没救了,但管它什么原因,只要爱上不就得了。
可惜的是——很难。
人生经历带来的阅历差距,让她真的没办法爱上这个过于简单的小男生。
她看乙骨忧太,就如一个被生活摧残的社畜大姐姐在看脑子里只有棒球或者网球的男子高中生。
男子高中生要是暗恋上她,她只会觉得好麻烦,饶了她好吗?她不想哄孩子。
哭笑不得。
这种心态让她怎么可能爱上乙骨忧太?
不过,既然提前知道了自己的爱无能,她就是装也会在乙骨忧太面前装的很正常,很在意他,很爱他。
爱情,无非是在意,独占,嫉妒和对对方好。
只要把握住这四点,她会表现得很“爱”。
话题结束于五条悟拍了拍她头的不言中,仿佛她没“真心”这件事已经成了双方默认的事实。
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雪穗沉默了一会儿后,越想越不甘心。
她现在顶多算欺骗感情,私德有亏。可五条悟抓着她这点,称要把她引回“正途”,就有种在否定她“选择”的意思。
雪穗不认为自己选错了。
五条悟在她心里是很特别的存在,被他指着鼻子说,你走错路了,带来的影响绝对重磅。会让她时时刻刻,总会不经意冒出“是不是真错了?”的自我怀疑和疑惑。
这可绝对不行。
这是在动摇军心!
雪穗能坚持一条路走到黑的前提,就是她足够狠心,足够相信自己的选择一定没有错。
五条悟作为“老师”指出她走错路,和他身为“政敌”说她做的不对是完全两回事。
“政敌”五条悟说她错了。
她当他在放屁。
“老师”五条悟说她错了……她会想反驳,想辩解,想证明自己她没错!
她可以自暴自弃的表示,她本来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人。但这前提是五条悟只看着,不管她。
一旦五条悟想以“老师”的身份,表现出想引导她走向别的方向时,她就会应激。
凭什么,凭什么你认为的就一定是对的?
“五条老师。”
长久的沉默后,雪穗打破了平静,“我有个疑问,难不成……你是正论的坚定拥护者?”
“噗——”
一道奇怪的喷笑声从身边传来,“我、不对、你……哈、哈、哈哈哈……”
雪穗转过头,只见五条悟笑得特别夸张,整个人都笑弯了腰。
这个问题对于五条悟来说太好笑了。
笑的同时,他又有点感叹。
十年了,十年前,他和杰在东京校的教室里讨论这个。
他说:“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如今,十年后,他居然也有一天被自己的学生怀疑,他是正论的坚定拥护者。
这让他怎么不笑?
雪穗被笑的一脸懵,不是,她这问题有这么好笑吗?
“小雪穗,我说,你到底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五条悟身上正经的气息消失,回归他经常出现在学生面前的过于爽朗,过于活泼的状态。
雪穗:“……”
不是,你这立即从正经老师变成搞怪教师,就是为了否决“正论坚定拥护者”这个形容词吗?是不是有点欲盖弥彰了?
难不成五条老师的破防点是——被认为是个老古板?
这倒是挺契合他讨厌保守派的态度。
她好像发现了五条老师的小秘密。
——怕因为太强,被认为不好接近,就故意搞怪和轻浮?让大家不怕他?
还真是温柔呐。
雪穗因五条悟想让她回归“正途”,带来的应激反应消去了不少。
“说嘛说嘛。”五条悟语气撒娇地说。
雪穗抖了抖,她真的一直适应不了这个状态的五条悟。
“那你把无下限给撤了。”雪穗说。
五条悟扬了扬眉,打了个响指,当着雪穗的面解开了无下限,“怎么,你想刺杀我吗?”
雪穗一把拉住五条悟的衣领,略微用力把这个一米九以上的男人拉的弯下了腰。
不远处,一年级的四个学生不约而同的同时停下训练。
禅院真希拉住满脸焦急想要过去的乙骨忧太,“你个笨蛋,你过去干什么?”
“五条老师,如果美色是一种武器,我为什么不能用?”
雪穗将五条悟拉的很近,距离近到他们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她眸光娇媚,有一种少女的天真与不谙世事的娇憨。可她嘴里说的话,和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五条悟低低的笑了,他没有挣开雪穗攥住他衣领的手,而是心情很好的维持着这样的姿势,
“忧太在看这边哦~~~”
雪穗眼神都没错开一瞬,她隔着五条悟半滑至鼻尖的黑色圆框墨镜,和墨镜后面如天空般澄澈的苍兰色眼眸对视。
“那就让他看!”
雪穗的声音很轻,也很坚决,“小朋友起点嫉妒心不是坏事。”
“小朋友。”
五条悟咀嚼着这个代称,“这么小瞧忧太,小心栽跟头。”
雪穗轻笑:“能栽什么跟头?恨到杀了我么?那……真到那时候……”雪穗靠近五条悟的耳边,吐气如兰,温热的呼吸都吹到了五条悟的耳朵上,“呐,五条老师你会保护我吗?”
“哎呀呀——”
五条悟“嘶”了一声,站直了身体。
雪穗顺势松开了攥住五条悟领口的手,后退两步,和五条悟拉开了距离。
她浅浅的微笑着,恢复成最平常的模样。
他这是被撩了吗?
五条悟之前一直在困惑,斋藤雪穗为什么从来没招惹过他,直到斋藤雪穗亲自揭开这个秘密。
因为立场不同,因为没有必要。
现在他发现,唔,威力确实可怕。
怪不得禅院直哉被她遛的,拱手出让了不少禅院在总监部拥有的权利。
而雪穗则非常给禅院直哉面子,时刻满足他想耍大男子主义威风的雄性虚荣心。
对方给她好处,她总不能半点甜头都不给对方吧,有来有回交易才能长久。
反正……禅院直哉这人在雪穗看来非常好哄。
他是禅院家主幼子,还是炳的首席,从小到大,情-欲上,禅院家的侍女都可以帮他解决。
这就让他在肉-体关系上没那么执着,反正睡谁都差不多,只要胸和屁股够大就可以。
而精神上的挑逗极致拉扯,才是他一直都感受不到的。
她以为禅院直哉会一直这么好哄,没想到,从今年开始,他开始想找她生孩子了。
雪穗其实没有撩拨五条悟的想法,她就是想告诉五条悟,如果美色能惑人,那么这就是她的武器。
五条悟当然也明白雪穗的意思。
但是……这在五条悟看来,本身就是一条歧路。
喔~~原来如此!
五条悟突然右手敲了下左手掌心,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斋藤雪穗想和他说的——正论。
在正论下,人都该是正正经经的。当感情骗子,利用美色都是歪门邪道。
而她不喜欢“正论”。
当个正经的好人,解决不了她的困境,不能让她的家族变得更好。
那么走点“歪路”是有什么该被谴责的吗?
五条悟想清楚这个只想叹气。
并不是啊,斋藤雪穗。
你其实有很多种选择的,正如当年,年幼的她在他回京都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冲到他面前,向他求救。
那时候,她没有美色,唯有的是对兄长,对家人的一
腔赤诚。
正是那腔赤诚触动到了路过的五条悟。
他扛住加茂家执意要将那个“危害所有咒术师安全根本”的家伙给处死的压力,加上雪穗的母亲对雪穗的兄长下了杀人或者害人就会暴毙的诅咒,这才让事情平息下去。
后面发生的一系列连锁事件暂且不提,但事情的最初,打动五条悟的是那份真挚的亲情。
那是他从小被带离父母身边,周围所有人都尊他,敬他,满足他所有要求,却从不亲近他,他所不曾拥有和体会过的亲情的滋味。
在五条悟看来,斋藤雪穗,选了一条最歪的路。
她亲手扼杀了曾经充满赤诚的少女。
现在只是个拿感情当武器的骗子。
“雪穗。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当你自己把自己当成个可以被赏玩的玩物,那就不要指望别人会把你当人来尊重。”
五条悟这次没有像上次只留下个忠告就算了,他是真希望雪穗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
叫他一声五条老师,他总该做点老师该做的事。
雪穗嘴角的浅笑冷淡了下去。
“就算真是这样,那有什么关系吗?”
“自尊可以换钱让斋藤家不再因经济困扰,可以换权利让我的想法得以施行,可以换咒术师们不再……”
雪穗忽然闭上了嘴,她没有说下去,而是回到了最初,“可以换吗?换不了的。自尊除了换来点没什么用的敬重,换不来具体的实惠。被别人用异样眼神看两眼我又不会死,被下流的讨论两句,我也不会真就肮脏不堪。不被尊重又怎么了?”
说到这里,雪穗甚至自嘲的笑了一声。
“五条老师,你在我入学之初,曾经刻薄的对我说,‘我以为你更喜欢这个姿势’。老师,你不潜意识也被影响的把我当个可以随便调笑的玩意了吗?”
“这句话你不会对家入小姐说,不会对京都校的歌姬老师说,连类似的下流玩笑都不会和她们开。因为她们在你的潜意识里是值得你尊重的。”
“而我没有。”
“这是我选择带来的负面影响。我很清楚,我自己愿意承担和面对。”
简单来说,斋藤雪穗现在就是一条路走到黑,死不回头。
五条悟静静看着面容冷淡的少女,忽然开口,
“对不起。”
雪穗一愣。
眼泪瞬间就失控地从眼眶滑落。
但她很快扭过脸,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水。
糟糕,她又失控了。
她从小就爱哭,她深恨自己这种泪失禁的体质,好像显得她有多脆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