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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标记了N名S级哨兵by夕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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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政官五兄弟中,大概就属莱瑞特和叶沉长的最像。
除了发色和眸色不同,莱瑞特锋芒毕露、气势张扬,叶沉沉静内敛、克制温柔——这大概是他们最明显的区别。
注视着她眼底涌动的温柔情绪,莱瑞特唇角微勾,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又在想他了?”
“嗯。”
夏伊毫不掩饰,也从不在意他的感受。
哪怕此刻,她需要依赖他。
她松开他的下巴,身子懒懒地缩回到沙发里,把自己重新裹进毛毯里。然后端起小桌上的马克杯,一边喝水,一边说:“我需要尽快和奥菲斯联系。”
“这不容易。”莱瑞特回道:“除了接壤的边境地带,只有北极宫才有和黑晶城通讯的信道。”
“那就通过北极宫中转。”
“这不安全。”莱瑞特回道。
他依然跪坐在她脚下,抬头望她,问:“你不相信我?”
夏伊偏过头,致以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他继续说下去,嗓音幽暗:“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夏伊幽幽叹了口气,反问:“你不也在防备着我吗?”
这一次,轮到莱瑞特用眼神质问夏伊。
“你不敢吻我的唇。”她唇角缓缓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怕被我标记,是吗?”
莱瑞特眼神微变。
他忽然意识到,即使叶沉不在她身边,即使她经历了巨大打击,看上去柔弱无依——她本质上,依旧是那个清醒、坚定的夏伊。
赛琳娜亲手培养的接班人,不会轻易被任何事击垮。
她依旧锋利,心志坚定,无比清醒。
他那点想独占她、困住她的心思,恐怕也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两人真的交锋,那么最后妥协的,只能是他。
因为他是真真切切地爱着她,掏心掏肺。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在她的头顶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火光在他背后跳跃。
他缓缓俯下身,唇贴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碧蓝的眼眸直视着她。
“如果这样才能让你有安全感——那就标记我吧。”
他的声音低哑沉稳,如同一只猛兽,主动将自己最脆弱的喉咙,献祭在她面前。
从此,一切由她主宰,他会成为一把很好用的剑。
夏伊砰然心动。
这里不是北极宫,她即使标记了莱瑞特,短时间内也不会被人发现。
她已经找到了萧决,只要叶沉从时光塚中出来,他们就可以离开。
莱瑞特将失去他的地位权势,成为一个叛逃者。
但可以永远保证他的忠诚,而不用像现在这样,像一颗安放在枕边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威胁到她。
这么想着,她眼神微沉,唇覆上了他的。
牙关轻启,主动接纳了他,任凭他那不知死活的舌头,用力吮吸她那含有高浓度向导素的口津。
莱瑞特感到一种意乱神迷的快乐。
灵魂深处的长久厮杀,自遇到她后的犹豫和挣扎,似乎终将在此刻,落下帷幕。
彻底臣服于她,把自己完全地交给她。
他将获得永远的快乐和宁静。
然而就在这时,夏伊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目光倏然锁向窗外。
她感知到了危险——精神侵扰,宛如无形的水波,自夜色深处悄然扩散,层层叠叠地向房间蔓延而来。
是堡垒的向导战队。
对付一个A级向导,竟然出动向导战队?
她心下一沉。
莱瑞特也察觉到异样,身体紧绷,侧耳倾听。
走廊尽头,传来细碎的带着纪律性的脚步声。
他按住腰间的配枪,精神图景中,狮鹫蓄势待发。
房门猛地被撞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哨兵破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壁炉边的两人。
夏伊对此视而不见,只是死死盯着门口。
脚步声踩过大理石地面,在这凝滞的气氛中,显得异常的清晰。
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铂金色发丝,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他面笼寒霜,杀气森冷,仿佛每走一步,都能将空气冻结。
是安维林。

安维林看她的眼神极为陌生,不带丝毫感情。
那个寒风里为她披上外套、坠落坑穴时为她挡住碎石泥沙、黑暗中把她紧紧抱在怀中热吻缠绵的男人,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
他缓缓抬手,薄冷的唇中吐出两字:“拿下。”
士兵们立即持枪逼近。
莱瑞特挡在夏伊身前,双手举枪,厉声喝道:“谁敢碰我的人!”
“你的人?”
安维林冰冷地重复了一遍,目光如钢针般钉住夏伊,语气森然:“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支向导战队,这世上寥寥无几。她的真实身份是——”他顿了顿,犹如判决一般,清晰地吐出:“白塔向导,夏伊。”
这句话犹如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际。
死寂瞬间笼罩全场,连最训练有素的士兵眼中也闪过一丝震惊。
堡垒军中,无人不知道“夏伊”这个名字。
南境惨败后,安维林亲自签署的必杀令至今仍贴在每座军营的公告栏上——一旦发现其行踪,立刻就地击杀,绝不容赦!
传闻中,她是强大的魔女,凡是靠近她的哨兵,都会被她变成傀儡。
这样一个危险的敌人,竟然以一副人畜无害的白鸽姿态,出现了堡垒军中,还给很多哨兵做过疏导!
震惊之后是深深的忌惮和戒备,士兵们手指扣住扳机,随时准备开火。
冷汗顺着莱瑞特的背脊淌下。
他今生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刻,唇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他妈的胡说什么,你就是想横刀夺爱是不是?”
士兵们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指,不由松动了一下。
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安维林的目光倏地刺向莱瑞特:“你被她标记了?”
“我没有!”莱瑞特立刻否认。
这句是实话,因为夏伊的标记还未正式开始,就被打断。
“那就立刻放下武器,接受扫描。”
安维林步步紧逼,语调冷厉坚定:“否则,将以叛国罪论处。”
此刻,夏伊正处于激烈的战斗状态。
和遭遇西塞茵的那次类似,她陷入向导战队的重围中。精神力被密不透风的封锁,无论她试图从哪个方向突围,都会立刻被锁定压制。
“好吧。”莱瑞特似乎认清了局势,低声道:“我投降。”
他缓缓抬起双手,松开了手中的枪,下一瞬,他身影骤然一动!
鹰翼猛然展开,一把抱住沙发上的夏伊,破窗而出!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仿佛在一瞬间就完成了抱人起飞破窗的动作,只留下身后破碎的玻璃和激烈扫射的子弹。
窗外夜色凄迷,寒风猎猎。
莱瑞特紧紧抱着夏伊,心中就一个念头——逃出去!
过往的那些,他曾看重的一切,荣誉,骄傲,权势,地位,职责……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护住她,哪怕付出生命。
身后风雷炸响,那条龙追上来了!
狮鹫被迫迎战。
漆黑的鹰翼与雪白的龙翼在高空激烈碰撞,气流撕裂夜空,罡风四起,溅射出金铁交击的火光!
黑羽纷飞,龙鳞碎落,在罡风中被撕裂、燃尽,化为漫天飞灰。
莱瑞特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安维林的对手,更何况他此刻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安维林不知是念及手足之情,亦或是别的什么,他始终没有使出他最厉害的杀招——龙焰。
所以莱瑞特还能勉强支撑。
夏伊被莱瑞特牢牢护在怀中,知道战况不妙。
在莱瑞特带着她冲出房间之后,有那么一瞬,她几乎突围,然而随即,她遇到了另一股犹如钢铁洪流般的精神压制。
安维林为了抓她,布下天罗地网,出动了不止一个向导战队。
精神图景中,无数道闷雷炸响星空,闪电撕咬而下。
星空麋鹿被迫现身,四蹄踏空,仰天长鸣,蹄下星光暴起,化作一道道锋利光刃,横扫那些入侵者。
狮鹫咆哮着冲上高空,又一次与铂金龙正面对撞,强行撕开一条缝隙。
铂金龙骤然转身,甩尾横扫,气流如刀,重重劈在狮鹫侧翼!
狮鹫遭到重击,身形剧颤,这时铂金龙已经完成了转身动作,四爪疾扑而至,死死抓住一片鹰翼——撕裂声刺破夜空。
翅膀被生生扯开的剧痛直冲神经,莱瑞特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手臂再也支撑不住,肌肉瞬间松弛——夏伊从他怀中脱落!
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跌入漆黑夜空!
“小伊!”
莱瑞特撕心裂肺地怒吼,垂直扑下,想抓住夏伊——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夜风灌入耳膜,犹如风雷呜咽。
夏伊仰面朝天,看见头顶黑羽染血飘落,残破的鹰翅在疯狂扑扇。
一滴温热的血落在了她的脸颊。
——真是个傻瓜。
他总是在挣扎,却又总是在失败。
上一次,他试图将她从奥菲斯手中抢走,却被拦下。
这一次,他想从安维林手中救出她,可惜——又是一败涂地。
坠落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
气流扫过,雪白的龙影破空而至,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睁大了眼睛。
安维林容颜冷峻如冰,墨蓝的眼眸犹如吞噬一切光线的宇宙深渊,铂金色发丝在风中狂飞乱舞。
他站在龙背上,一手环抱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取出一个黑色金属项圈。
精神力抑制环。
“叮当”一声轻响,环扣合拢,冰冷的金属贴上她的肌肤。
来自两个向导战队的精神压制终于在这一刻消停。
所有的精神力如潮水般退去,世界归于死寂。
而她也被禁锢住了力量。
她成了他的俘虏。
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白塔向导,在这一刻,成为了堡垒最高执政官的阶下囚。
眼底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涌出,她拼命地睁大眼睛,希望液体能迅速风干。
不能被他看出,这是眼泪。
扣上精神力抑制环后,他的手指微微上抬,指尖轻颤,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又似乎想拭去她眼角那滴晶莹的泪珠。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收回了手指。
那滴眼泪,终究还是滚落了下来,吹落在夜风中。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狮鹫重重坠地,掀起一阵碎石冰尘!
安维林抱着夏伊,从龙背上跃下。铂金巨龙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虚空。
莱瑞特从地上爬起,唇角染血,眼眸尽赤,步履踉跄。
他垂着一条被撕裂的手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向安维林扑来,嘶哑怒吼:“不许碰她!”
卫兵蜂拥而上,将他死死压制在地,锁上镣铐。
他脸上满是尘土和鲜血,愤怒地反抗,不甘地咆哮,像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
夏伊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落地后,安维林环住她腰间的手,换作攥住她后颈的项圈,强迫她脖颈后仰,抬起头,直面前方所有人。
像是一种威慑,更像是一种无声宣告——白塔最强的向导,已是堡垒的俘虏。
夏伊微微闭眼。
在心中冷静复盘,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让安维林起了疑心?
其实在发现“安东尼”就是安维林的那一刻,她就应该逃的。
她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危险的信号。
可她为什么还要留下?
是对自己的力量过度自信?
是相信莱瑞特能够护住她?
还是因为心中存有那么一丝侥幸,认为安维林不会伤害她?
如今,这丝侥幸彻底破灭。
“带下去,严加审问。”
男人冷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犹如冷风,穿心而过。
他松开了扣在她后颈项圈上的手,将她向前轻轻一推。
力道并不大,犹如那一晚,他把她从怀中推开一样——坚定决绝,无法挽回。
立刻有卫兵上前,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铐上冰冷的镣铐。
夏伊没有挣扎。
被套上精神力抑制环的向导,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手铐勒进肌肤,手腕传来一阵钝痛,卫兵们粗暴地推着她前行。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裸露的肩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赤着脚行走在残雪与碎石之间,一步一个冷颤。
卫兵们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囚犯非常柔弱,但一想到她是“白塔魔女”,那点些微的恻隐,也尽数转化作了仇恨。
她赤足踩到尖锐的碎石,因为疼痛而脚步放慢的时候,一个卫兵狠狠推了她一把,她身形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安维林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没有人知道,此刻,这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执政官,垂在身侧的手指已经悄然蜷紧,指节泛白,指尖微颤。
看着她踉踉跄跄踩在碎石上,看着她被粗暴推搡,大脑“轰”地一响,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铛然崩断——他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瞠目结舌,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举动。
他一个箭步飞奔上前,扶住她即将跌倒的身体,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
然后退后,拉开距离,闭了闭眼,摆手道:“带走!”
夏伊被押进一间冰冷阴暗的重犯牢房。
牢房大概五平米左右,墙壁泛着暗沉的铁灰色,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铁锈的味道。
室内只有最基本的陈设:一张冰冷的铁床,一张同样固定在地面上的铁桌。
角落处,是一个用金属板简陋隔开的小间,里面是马桶和盥洗池,可以勉强遮住外面巡视的狱卒的视线。
看守为她换了一副手铐,改成前拷。
新的镣铐将她的双手固定在身体前方,两手之间是一条大约十厘米长的金属链条,刚好允许她自行完成吃饭、如厕等最低限度的生活动作。
铁栅栏锒铛一声被锁上。
清晰地宣告着她此刻的身份——一个等待审讯的敌国要犯。
她病后初愈,又经历了精神压制和突围失败,此刻心力交瘁,虚弱到了极点。
她走到铁床上,倒头睡下。
房间很冷,没有暖气。
她身上唯一的御寒之物,是那件安维林留下的高级军官制服。
她哆哆嗦嗦,将身体尽可能缩成一团,把那件外套拉紧裹住自己,闭上眼,不去想也不愿想,这件衣服究竟意味着什么。
昏昏沉沉中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骤然大亮的强光惊醒。
她眯起眼睛,本能地抬手,想遮挡住刺眼的光亮。
铁门打开,两个狱卒走了进来,先丢给她一套囚服,等她在小隔间里换好衣服后,再把她带出牢房。
穿过一道阴冷的走廊,她被带进了一间审讯室。
审讯她的有三人。
两名陌生的哨兵军官,一名向导——白鸽队的训导官。
三人声色俱厉,翻来覆去,集中问她几个问题——“为什么来堡垒?”
“潜入白鸽院有什么目的?”
“是否有同党?”
“是否标记了堡垒哨兵?”
夏伊无法判断他们知道了多少。
她不确定纪博士是否出卖了她,叶沉和萧决的行踪是否暴露。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审讯了莱瑞特,从他口中套出了多少信息。
她虚与委蛇,信口敷衍:“我来找莱瑞特。”
“没有同谋。”
“从未标记。”
当再次被质问,为什么身为白塔向导,却来找莱瑞特时,她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为了爱情,这个理由够吗?”
审讯桌对面的那扇单向玻璃后。
安维林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袖扣,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那双深幽的眼眸死死锁定审讯室内纤弱的身影,瞳孔深处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暗潮。
他身旁的一名军官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请示:“是否……需要上刑?”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白鸽队的训导官。
她本不是专业审讯官,也未接受过情报工作的训练,她能坐在这里,仅仅因为她是“若伊”的直属上司。
她曾经也是一名白鸽,可当她爬上训导官这个位置后,就变成这套制度最忠实的拥护者。
在她眼中,自从“若伊”出现后,白鸽们就不再安分。
那些曾经逆来顺受的女孩们,开始敢于提要求、讲尊严、甚至还想要“权力”。
白鸽需要什么权力?
白鸽的存在,就是为了侍奉哨兵!
因为第三执政官的庇护,她不敢对“若伊”怎么样。而今天,她终于逮到了机会。
她气势汹汹地冲着夏伊挥起巴掌。
虽然没有得到用刑许可,但在审讯阶段,扇耳光这种“轻度教训”是被默许的。
就在几天前,她训斥一名不听话的白鸽时,本想扇一巴掌,却被“若伊”当场阻止。
今天,她要让这个白塔间谍,尝尝耳光的滋味!
掌风破空,带着报复的怨气扑面而来。
夏伊只是仰头,平静地看着她。
“你可以试试。”
她的目光淡漠凌厉,不带一丝畏惧,却藏着一抹威慑的锋芒。
那一瞬,训导官的手竟微微一顿。
她本能觉察到——眼前这人,不可轻辱。
那种凛然的气势,来自真正的强者。
一旦冒犯,必将付出代价。
可她最恨的,正是这种被碾压的感觉。
而且碾压她的竟然还是一只白鸽,一个敌国向导?
这更令她怒火中烧。
她声音尖锐地说:“现在已经没人能护住你了,还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说着她的耳光就要落下——此时,通讯设备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厉的呵斥:“住手!”
夏伊清晰地辨认出那个声音,是安维林。
他果然在旁观审讯。
她唇角扬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审讯我,还是劳烦首席执政官亲自出马吧,或许我会告诉你一点东西。”
控制室中沉默片刻,传来另一位军官的声音:“清场,所有人员立刻撤离。”
审讯官面面相觑,训导官更是面如死灰。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她心头:这个白塔间谍,不仅有第三执政官的庇护,就连首席执政官也对她不一般。
她刚才居然想打她?
现在她只想甩自己的耳光。
审讯官退场后,又等了一会,房门推开,脚步声传了进来。
由远及近,不急不缓,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是安维林。
刚才的训导官,提醒了夏伊,人性中有多么恶劣黑暗的一面。
某些底层的家伙,或许自己一辈子都爬不上去,但是当强者坠落云端,就会不易余地将其按进泥里,撕咬,践踏,获得扭曲的满足。
她不想被踩踏。
所以她决定诱惑安维林。
就像她当初诱惑奥菲斯一样。
不同的是,诱惑奥菲斯的那一次,她是完全当做任务来做,所以没什么心理上的坎。
而安维林……
如果撇下那段和“安东尼”的过往,放下那因为一瞬的心动而不愿参入杂质的固执,其实也不难下手。
这么想着,她幽幽地注视着安维林,轻声说:“你想知道什么,可以自己来问。派那些人来羞辱我,你会觉得很满足?”
她的话犹如尖针一般,刺入安维林的心头。
正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心软,他才没有出面。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狠不下心,连真正的拷问都做不到。
他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
他看着她,久久未语,最终用冷漠的口气回道:“不想吃苦头的话,就老实招供吧。”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夏伊问。
这个问题很重要,决定她说多少实话。
安维林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一声轻嗤。
这声轻嗤,让夏伊听出了些许纵容的意味。
她眨了眨清澈无辜的眼睛,说:“我饿了,可以先让我吃点东西吗?能量棒和清水就可以。”
安维林不可能让她吃能量棒和清水,他曾为她改善了整个白鸽队的伙食。
他把她带出了审讯室。
基地的几栋大楼相距不远,之间用廊桥相连,便于通行。但安维林并不愿让太多人看到她,于是绕过主通道,选择了较为僻静的外部出口。
被关了一晚上的牢狱,终于能重新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夏伊迎着晨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气,想把心中所有郁结的闷气都吐出。
安维林驻足,垂眸看向身边的女孩。
她穿着粗糙的囚服,带着镣铐,纤细的脖颈上还套着他亲手带上去的精神力抑制环。
这样的她站在晨风中,映照着红色朝霞,流露出宁静甚至享受的神情。
她嘴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夏伊抬眼,见安维林正探究地看着她,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在说——感谢上天,我还活着,还能见到如此美丽的朝霞。”
安维林发现自己那颗冰冷如铁的心,再次不可抑制的动摇。
她深深吸引他的,就是这种生命本来的活力——他从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他曾经以为,她应该是一个精于算计的政客,一个深谋远虑的战略家,一个在未来十年内会威胁到堡垒安全的敌人。
如今看来,或许前两项可以划掉,第三项……仍需保留。
因为她身上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三月的北境还很冷,晨风凛冽。
看着她一边欣赏朝霞一边瑟瑟发抖的样子,安维林再次脱下了自己的军装,披在了她身上。
正好可以盖住囚服和手铐。
给她披上衣服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三次这么做了。
他连看她在寒风中发抖都做不到,还怎么对她逼供?
安维林陷入深深的烦恼。
高级军官的餐厅里,夏伊带着镣铐,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清淡的米粥,小笼包,虾仁蒸饺……都是适合病后调养的食物,温热适口,恰到好处。
她吃得很满足,动作细致而优雅。
就是手铐之间的锁链不时碰撞钢化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锒铛声,有些煞风景。
夏伊端出白塔淑女的礼节,对安维林轻声细语地说:“抱歉,又发出声音了。”
安维林冷眼观察着她,当她装腔作势的时候,的确可以看出白塔精英教育的痕迹。
那座白塔的向导学院,最擅长的就是批量制造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白裙飘飘地降临人间,扮演拯救哨兵的角色。
其实内部血雨腥风,政斗起来,一个比一个狠。
某种意义上来说,夏伊是白塔教育的“失败品”。
安维林脑海中突然跃入这个词,她是白塔向导中的一个异类。
而堡垒的执政官继承人,不过是另一个系统里生产出的“工具”罢了。
比起白塔对女神的雕刻,堡垒执政官继承人的“制造”过程,更为黑暗残酷,违背伦常,违反人性。
所以莱瑞特才会被她吸引,为她不惜背负叛国罪名。
西塞茵也很危险,打着找她复仇的旗号,其实对她念念不忘。
那他自己呢?
就当作一次意志的试炼吧。
他必须得过这一关,否则无法战胜心魔。
用完早餐后,夏伊问安维林:“可以给我安排一间舒服点的房间吗?我昨晚睡铁床,又冷又硬,几乎没合眼。你看——”她指了指自己的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安维林没有理会她,神色冷淡得像是没听见。
可是当两人走出餐厅后,他没有带她回军部大楼,而是去了顶楼他的住所。
这一层都归他一人使用,有很多空房间。
他让人去收拾一间空房,等待的时候,他带她来到露台上。
冷风拂面,安维林倚在栏杆边,点燃一支烟,薄烟缭绕中低声开口:“说吧,你潜入堡垒到底是为什么?”
夏伊却轻轻掩住了口鼻,蹙眉道:“我不吸二手烟。”
安维林鼻子轻嗤,发出他惯常的冷笑,“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些哨兵一样,事事纵着你?”
夏伊只是捂住嘴鼻,一副他不把烟熄灭,就不开口说话的样子。
安维林把烟按在栏杆上摁灭。
等烟雾彻底消散后,夏伊才肯放下手,夸张地吸了口气,一副终于又能呼吸的样子。
“现在可以说了?”安维林再次追问。
夏伊偏头,用试探的语气问:“如果我说,是为了爱情,潜入堡垒来找莱瑞特的,你会不会很生气?”
她捕捉到了他眼底骤然翻涌的寒意。
她装作害怕,瑟瑟抖了下身体,“你果然在生气。”
安维林语气冰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你到现在连一句关于他生死的问话都没有——这就是你口中的爱情?”
“我不过问他,是因为不想刺激你。”夏伊狡黠地回道,“因为只要我一提莱瑞特,你就会不高兴。”
“你看,你现在就很不高兴,眼神就像吃人一样。”
“你别过来哦……不许动手!”
话音落下,她已被安维林揪住了衣襟。
男人眼中翻涌着忍无可忍的漆黑风暴。
她顿时噤了声。
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兽,虽然明知她是装出来的,可是,心动,却无法抑制。
安维林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生生压制住想吻她的冲动。
他松开她,退后一步,冷声说:“走吧,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这是一间客房,陈设齐全,和昨晚的牢房相比,天壤之别。
刚刚打扫过,宽大的卧床上铺着干净的新床单,卫生间的空气里还弥散着消毒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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