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标记了N名S级哨兵by夕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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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塞茵则静静望着她,眼底深如幽渊。
他是被强制标记的——精神领域已深深烙上臣服的印记。
可眼底,却仍残留着情绪的痕迹:愤怒,不甘,羞辱……交织成混乱的暗流,在眸光深处翻涌。
但最终,这一切都被一种更强烈的、更原始的情绪所压倒。
他深深爱恋着她,渴望得到她的抚慰。
他愿意献出一切,包括自尊和骄傲,只为她能够施舍他一丝温和的眼神,一个轻柔的触碰。
夏伊心中却想着报复,各种残酷的惩罚方式在她脑海中闪过,但最终都压下了——她还需要他,去时光塚,找回叶沉。
“弄点吃的。”她指示道。
西塞茵取出车中的军备口粮,撕开能量棒递给她,又打开水瓶,在她咽下食物后,默默递到她唇边。
狭小的空间,这种沉默令人窒息,特别是对刚被深度标记、极度渴望和向导亲近的哨兵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酷刑折磨。
西塞茵踌躇了一下,轻轻唤了声:“小伊……”
夏伊动作一顿,猛然抬眼,目光冰冷如剑:“叫主人。”
西塞茵垂着头,面容隐藏在头顶灯光投下的阴影中,低哑地挤出一声:“主人。”
“声音太小。”
“主人。”
这一次,他喊得清晰响亮,带着轻微的颤音,不知道是出于羞耻还是别的什么。
夏伊把座椅往后调了些,腾出空间,命令他:“以后在我面前,除了必要情况,都给我跪着。”
“吃饭的时候也一样,跪着吃。”
西塞茵终于意识到,他根本无法违抗夏伊。
她的每一道命令,哪怕他内心抗拒,大脑拒绝执行,身体也会自行启动另一套“系统”——一种被标记后的条件反射,绕过理智,直接控制神经中枢。
他甚至分不清,那还是不是自己。
随着夏伊的话音落下,他双腿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像一条驯服的狗一样,匍匐在她脚下,顺从地进食。
夏伊一手吃着能量棒,另一手胡乱抓住他的头发。
海蓝色的发丝柔顺光滑,手感极好。
心头却升起一个破坏的念头——想把他这头飘逸张扬的长发烧了,看他会如何反应,但终究觉得不符合她的审美,暂且放弃。
不过她没有放过他——指尖猛地用力,把他头发连着头皮向后拽起,迫使他脖颈后仰。
“继续吃。”她命令。
仰头进食的姿势极其屈辱,几乎难以吞咽。但他只能照做,机械地咀嚼。
“你现在是什么?”夏伊问。
“主人的哨兵。”
“不,你是我的狗。”她纠正道,又问:“从此以后,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侍奉主人。”
夏伊轻轻笑了,抓着他头发的手继续用力:“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关于你抓住我之后——”深度标记不等于失忆。
过去的记忆和情感都还在。
他曾说过,要一根根敲断她的傲骨,把她调教成一只床上宠物,从此以后,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了取悦他。
而如今,被敲碎傲骨的人,是他。
灵魂层面的服从,迫使西塞茵一字一顿地说出:“从今以后,我是主人的狗。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取悦主人。”
“还算乖。”
夏伊吃完最后一口能量棒,把手上的残渣一点点抹到他脸上。
西塞茵微微闭上了眼,内心在羞辱和渴望之间动摇,终于抵不住那指尖柔软触感的诱惑,探出舌尖,缠绕了上去。
夏伊垂眸看着他。
他舔的专注而又认真,不复之前掠夺的色气,而是带着一丝虔诚的温柔,仿佛真的从一条阴险的毒蛇转变成了被驯服的猎犬。
忠诚,温顺,渴望被接纳。
深度标记之后,她原本对他的排斥本能似乎也随之减弱。
以前他这么做,只会让她觉得恶心,但现在,好像不再那么反感。
精神图景中,传来一丝令人安心的连接感,向哨之间,本来就应该是最亲密的关系。
但心中依然余恨未消。
她的两指猛然夹住他的舌头,狠狠一拧!
“呜——!”
剧痛如电流般窜上颅顶,西塞茵的瞳孔骤然紧缩,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溢出,顺着红了的眼尾大滴大滴地滑落。
头顶响起她冰冷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
他的舌尖被钳制,无法回答,只能从喉间挤出破碎的气音,那双银蓝色的瞳孔充盈着泪水,反射着破碎的幽光。
屈辱,无助,凄怨。
和他之前的不可一世、肆意狂傲,形成鲜明对比。
夏伊心头终于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意。
她松开了西塞茵,冷声吩咐他:“出发。”
他们昏睡了一天两夜。
车驶出岩洞时,已是上午,灰蒙蒙的天际飘着细雨,天地间笼罩在一片湿冷的迷雾中。
路况本就崎岖,雨中更是泥泞不堪。
车行驶了一段,轮胎陷入烂泥中,空转着溅起泥水,怎么都挣脱不出来。
夏伊坐在副驾上,忽觉整辆车微微一震——像是被什么从下方托起。
她回头望去,透过车窗玻璃,看见蓝鳞巨蟒盘旋在泥路上,蛇躯拱起,顶着车底一点点向前挪动。
雨丝斜织而下,那双银色竖瞳湿漉漉地望着她,可怜巴巴,满是讨好与卑微。
它被她折磨的很惨。浑身伤痕累累,有些地方皮肉翻卷,雨水顺着创口淌落,蛇躯似乎瘦了一圈,鳞片的光泽都黯淡了许多。
这条蛇在卖惨。
夏伊回过头,闭上眼睛,没再理睬。
车继续前行,不多时,她察觉到车速渐缓,睁眼望去,前方是一座关卡。
她心头微紧,不确定安维林是否已对她和西塞茵下了通缉令。
西塞茵从座椅下摸出一个军用头盔,将那头招摇的海蓝色长发尽数收了进去,还摘掉了耳钉耳环。
他在关卡前停下车,神情平静地递出证件。
对方检查后什么都没说,敬礼放行。
通过后,夏伊随手拿起放在驾驶台上的证件,翻开一看,果然是另一张身份——名字是科尔文,安全局高级军官。
“你们执政官,每人都有马甲?”她问。
声音依旧冷,却不似之前那般带着情绪,而是一种客观的审视。
西塞茵紧绷的脊背略微放松,认真答道:“我们还是继承人的时候,经常会掩盖真实身份,下到基层哨所做任务。”
“这个身份不会被发现?”夏伊追问。
“应该没问题。我有三四个身份,这个最隐秘,没人知道。”
夏伊看着军官证上的照片,和西塞茵本人差别不大,便问:“你不需要易容吗?”
“易容太麻烦,我一般换个发色就行。”
夏伊若有所思:“安维林不仅易容,还定制了梦,编织出童年和成长历程。他,是个完美主义者?”
西塞茵唇角挑起一丝冷笑:“我说过,他没有人的情感,演技也很生硬。马甲不做全套的话,他一站在那里,就和周围格格不入。”
夏伊没有再说话。
但共感通道泄露了她涟漪般起伏的心绪。
西塞茵的目光落在前方,轻轻问了一句:“还真动心了?”
夏伊冷冷回道:“放肆,闭嘴!”
他微微沉默,欲言又止,最终回道:“是,主人。”
车再次停了下来。
这次是道路塌方,无法前行。
西塞茵问:“我们到底去哪?”
夏伊给他的坐标,是一条盘山公路的尽头,那里什么设施都没有。
夏伊这才想起,还没告诉西塞茵她的真实目的地。那个坐标,其实是上次叶沉开车带她去的地方,从那里再往山上走一段,便能望见目的地。
她回道:“时光塚。”
共感通道中,传来西塞茵幽微的情绪波动。
夏伊心念一动,抬眼看他。
西塞茵微微勾起唇角:“时光塚,我是知道一些。我们换条路吧,正好——”他的目光落向驾驶台上的证件:“这个身份,有时光塚的通行权限。”
兜兜转转了大半天,黄昏时分,夏伊终于抵达时光塚前的军事要塞。
西塞茵亮出国安局证件,车辆顺利通过那道戒备森严的大门。
雨势不减,越来越大。西塞茵从后背箱里找出雨披,替夏伊仔细披上,又搀着她下车。
他似乎开始适应自己的专属哨兵角色。
接待室内,西塞茵开口要求见纪博士,却被守卫的中级军官冷硬拒绝:“博士从不见外人。”
他眉梢微挑,正要施压,夏伊却挥手止住。她带着淡淡的笑意对军官说:“麻烦通报一下,我和纪博士有约定。”
不知是这句话的分量,还是她微笑中的精神暗示,军官的目光微微一滞,随即拨通了电话。很快,对面传来答复:“允许通行。”
雨幕之中,夏伊再一次踏上那条廊桥。
纪博士已在桥上等候,他撑着一把黑伞,雨点砸落在伞面上,发出低沉的咚咚声,溅起的水花在他白大褂与皮鞋间晕开。
夏伊快步迎上去,第一句话是:“叶沉的情况怎么样?”
“生命特征信号稳定。”纪博士回道。
他微笑着打量西塞茵,颔首致意:“第二执政官阁下。”
人前,西塞茵又恢复了骄矜不逊,他斜睨一眼:“第一次见你亲自出门迎客。”
“那当然是因为客人不一样了。”纪博士笑意温和,将伞倾向夏伊的方向,叮嘱道:“雨滑,小心脚下。”
合金大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冷风与湿气。
夏伊边走边问:“萧决醒了吗?”
“醒了。你需要见他吗?”
“距离时光塚开启,还有多长时间?”
“二十七分钟。”
“带我去见萧决。”
“他正在一线天前。”
他们穿过曲折的室内通道,经过一道道暗藏杀机的关卡,抵达一线天前。
风雨之中,那片峭壁与裂缝一片漆黑,如同一头恒古沉睡的巨兽。
入口处站着一个人。
第102章 残忍你进去,找到叶沉。
他高大挺拔,撑着黑伞,身上的黑色战斗服与山崖的暗色融为一体。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回头,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风雨中望向他们。
灯光映照在他成熟的面孔上,经过岁月的洗礼,这张脸似乎已经不能仅仅用英俊来形容,那双眸子明澈温和,经历沧海桑田,世事变幻。
正是萧决。
夏伊脚步微顿,随后从纪博士的伞下穿出,快步向萧决走了过去。
萧决也抬步迎上。
两人最终在半步距离停下,萧决撑着的大伞倾斜过来,将她笼罩。
夏伊仰着脸,轻轻唤了一声:“萧叔叔。”
萧决感慨地微笑:“你长大了。”
“赛琳娜……”夏伊鼻子一酸,声音微微哽咽。
萧决抬手,温和地轻拍她的肩膀:“我都听说了。当年,我应该在她身边……这些年,辛苦你了。”
夏伊压下翻涌的情绪,凝视着他的眼睛,问:“当年你为什么要进去?在里面又遇到了什么?”
“言语总有误差,你直接翻看我的记忆吧。”萧决回道,声音沉稳坦然。
夏伊心下一震。
萧决这样强大的哨兵,除非他主动敞开精神图景,否则向导想入侵,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指尖微颤,冰凉的掌心缓缓覆上他的额头——雨声,瞬间消失。
天地像是被抽空了声音与色彩,只剩下一道光的轨迹,将她牵引入另一个世界。
一个烈火燃烧、濒临毁灭的世界。
夏伊疏导过那么多哨兵,如此惨烈的精神图景,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立于一座焦黑的火山之巅,脚下是沸腾的岩浆之海,暗红的火浪如愤怒的巨兽,一次次撞击着峭壁。
高空翻涌着火云,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坠落,整个天幕都在燃烧。
天际传来一声凄厉的长鸣。
一只通体燃烧的火凤展翅飞来,双翼划开翻滚的云焰,在她头顶盘旋。
一片赤金的羽毛自高空飘落,在炽热的气流中缓缓旋转下坠,最终落入夏伊的掌心。
这是萧决的记忆。
夏伊五指收拢,握住羽毛——刹那间,天光倾泻,世界宁和——绿树掩映的白色塔楼在夕阳下璀璨生辉。
赛琳娜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深蓝色长裙,坐在议长府的办公室里,手中托着一个小巧的黑盒子。
萧决一身黑色制服,站在她面前。
夕阳透过长窗映照在两人身上,投下斜斜的影子,在橡木地板上重叠在一起。
萧决接过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枚琥珀色的水滴。
“我确信,‘它’被封印在这枚水滴里。”赛琳娜神色凝重地说。
“海燕传来消息,堡垒执政官的换届和时光塚有关。”
“带上这枚水滴,找堡垒合作,进入时光塚,向‘它’逼问出秘密。”
画面隐没,火光重新吞噬视野,第二枚羽毛缓缓飘落在夏伊手心。
密室幽暗的光线中,隔着一张桌子,萧决在和一个男人交谈。
那人穿着墨蓝色军服,肩章垂着流苏,闪烁着五颗将星,散发着威严的气势。在他那张不算年轻的脸上,她看见了她所熟悉的那几个哨兵的影子。
——他是堡垒的前任首席执政官。
萧决在他面前展示了那枚琥珀色水滴。
他说:“我需要进入时光塚,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请协助。”
男人:“我没有理由帮助敌人。”
萧决:“你们真的准备进入时光塚,重复每三十年一次的执政官献祭仪式吗?”
第三枚羽毛飘落。
穿过那道幽暗狭长的峡口,萧决走进了时光塚。
这是一个宛如神殿般的巨大建筑。
穹顶是流线型的金属穹壳,表面闪烁着微弱而规律的光脉。
四周的墙体由无数精密的几何构件拼接而成,像是某种高阶运算的三维投影,被直接凝固在现实中。
萧决取出怀中的小盒,打开盒盖。
水滴犹如受到感应一般,从盒中飞起,在半空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时光,便在这一刻停滞。
尘埃,光影,全都凝固在半空,像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就连他呼吸的热气,也停留在唇齿之间。
第四枚羽毛飘落。
周围是一片混乱的光影,仿佛整个世界正在倾覆。
穹顶摇晃,地板断裂,神殿的墙体像断裂的巨骨般崩塌,碎片在空中翻滚。
夏伊的目光穿透尘烟,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叶沉!
他正搀扶着昏迷的萧决,向一线天的出口冲去。
巨大的坍塌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下一瞬,叶沉猛地用力,将萧决推向一线天。
画面在这一刻定格,所有声息归于寂灭,紧接着,四周陷入彻底的黑暗。
一线天外,大雨如注,夜色如墨。
年轻的向导和中年哨兵静静相对,向导的手抬起,掌心抚在哨兵的额头上。
这一幕持续了许久,犹如静止的雕像。
隔着一段距离,西塞茵默默守着夏伊,雨水顺着帽檐成股滑落,沿着面颊淌下。
虽然已被夏伊深度标记,但她拒绝和他共享任何信息。
他凭借记忆中的资料,猜出了中年哨兵的身份——前议长赛琳娜的哨兵萧决。
此刻,夏伊正沉入萧决的精神图景,读取记忆。
终于,夏伊动了,手缓缓从萧决额头移开,身体战栗得犹如风中落叶。
萧决抬手去扶,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西塞茵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跨过雨幕,将夏伊从萧决怀中接过,紧紧圈入自己的怀抱。
或许是因为震动过大,她的意识还未回神,没有推开他。
冰冷的雨水打在西塞茵脸上,与胸口那份沉重的温热交织,他的心口一阵又酸又涩。
纪博士撑着伞,向前一步,注视着前方说:“时间到了。”
夏伊从西塞茵怀中直起身体,脊背绷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漆黑岩壁。
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
一缕细微的光,从岩壁缝隙中悄然渗出,沿着竖直的裂缝蔓延,仿佛有人在漆黑的幕布上划开了一道微颤的线。
低沉的轰鸣自山体深处传来,脚下的地面随之轻微震动。
一线天,缓缓显露。
当裂口张至一人肩宽,轰鸣戛然而止,山体悄然归于沉寂。
只剩下雨风声在耳边低声呜咽。
西塞茵低头望着怀中的夏伊,此刻的她似乎成了一尊静止的雕像,一动不动,眼皮都不眨动,死死盯在那条裂缝上。
她在等叶沉出来。
那个哨兵是何等的幸运,能被她如此执着地等待,得到她如此深的眷恋。
没人开口说话,时间在雨声里被一寸寸拉长。
雨势更急,密密敲击在伞顶,发出咚咚声。
萧决和纪博士的伞面都倾向夏伊,她穿着雨披,靠在西塞茵怀中,头顶有两把交叠的伞。
而另外三人的半边身体都在雨中淋着。
漫长的等待中,一个小时过去了。
夏伊心中激动期盼的火苗,一点点黯淡,最终熄灭。
她推开西塞茵的怀抱,对他说:“你进去,找到叶沉。”
“一线天一次只允许一人进出,找到他后,让他先出来,你等下一次。”
她的声音冷静,决绝,不容置否。
望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漆黑眼眸,西塞茵眼底的光一点点沉寂下去。
蛇是冷血动物。
本该不知寒意,但生平第一次,他真切地感到了冷,寒意一丝丝侵入他的骨髓,冰冻了他的心脏,令他艰于呼吸。
“是,主人。”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苦味。
“我可以吻你一下吗?”他的音调中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夏伊允许了。
她以为他会吻她的唇,他却缓缓曲下单膝,牵起她柔软干燥的小手,低头,冰冷的唇在她手背上印下极为轻柔的一吻。
然后,他起身,没有再回头,径直踏入风雨中的时光塚。
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线天中。
萧决和纪博士再看夏伊的目光,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他们的伞依然交叠着,为她遮住头顶的风雨。
又是一次漫长的等待。
夏伊终于不耐,从伞下走出,来到一线天前,手试着探入缝隙,果然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场力,在向外推。
她不甘心,想走进去试试,却被纪博士一把拉住。
“小伊,这很危险。”纪博士温和地提醒。
夏伊猛然转头,目光咄咄逼人:“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也没告诉过你我的真名。可是,你却摆出一副对我了如指掌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对时光塚到底知道多少?”
她的情绪明显激动,语气也很冒犯。
纪博士却只是宽容的微笑,黑伞稳稳地撑在她的头顶。
萧决走过来,把夏伊拉在自己伞下,温声提醒:“别急,叶沉会出来的。”
夏伊意识到自己焦躁了,没能控制住情绪。
潜意识中,她并不信任纪博士,总觉得他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企图,可她又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脑中推演最糟糕的局面:——如果西塞茵也出不来,她是不是只能去找莱瑞特?
——如果连莱瑞特也找不回叶沉,那该怎么办?
“西塞茵会出来的。”纪博士像是有读心术一般,看出了她的烦恼,“他和安维林曾一起进去过一次。”
夏伊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一起出来的吗?”
“是的。”纪博士解释道:“安维林不受这个限制。”
夏伊在心中迅速盘算,如果叶沉和西塞茵都出不来,比起把莱瑞特也搭进去,最可靠的方法,显然是让安维林进去找人。
只是,他正在到处抓捕她,会帮她找人吗?
……也许,如果她能拿出足够让他动心的筹码,他会答应。
西塞茵进去后的第五十九分钟,夏伊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雨声、风声、远处暗涌的雷声,全都化作了令人窒息的紧张和压迫。
终于,一线天的微光中出现了一抹人影。
夏伊心口一跳,就要扑上前去。
然而下一瞬,她的脚步像被钉住般停下。
出来的……不是叶沉。
是西塞茵。
裂缝的微光在西塞茵身后缓缓收拢,像一扇冰冷无情的门,又一次将希望关上。
夏伊指尖擦过冰冷的岩壁,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量,沿着湿冷的石面缓缓滑落。
膝盖触地,雨水和泪水混成一体,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西塞茵想扶起她,却把她一把推开。
磅礴大雨中,她红着眼睛,嘶声问他:“出来的为什么是你?”
这大概是世上最残忍的质问——类似于: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西塞茵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在雨中。
冰冷的雨水沿着他浸湿成墨蓝色的发丝滑落,淌过那张苍白到失色的面孔。
夏伊甚至都没有耐心听他解释,她五指落下,手掌覆盖上他额头,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那片密林,依然残留着她上次的强制标记时留下的伤痕。
灰色的天穹下着大雨,林中却燃着四处不灭的火,雨点与火星在空气中交错,迸发出诡异的嘶鸣。
蓝鳞巨蟒蜷伏在泥泞里,鳞片失了光泽,硕大的躯体伤痕累累,在冷雨中微微颤抖。
它想靠近夏伊,又不敢,只得低低地匍匐,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夏伊穿过一片烧焦的树林,来到深潭边,雨水击打在幽暗的水面,泛起密密麻麻的涟漪。
涟漪的最表层,一幅画面缓缓浮现——那是他主动呈现给她的最近记忆。
他踏入一座坍塌的神殿。
穹顶裂开巨口,碎石与金属从高处簌簌坠落。四周的光影流转,如同破碎的时空切片,在他周身闪烁不定。
就在某个瞬间,他看见了叶沉的背影,在光影深处一闪而过。
他追了上去,一块巨大的金属板从斜上方坠下,他侧身避过,还来不及稳住身形,另一侧的光影中,又浮现了叶沉的身影。
他继续追。
一幅又一幅画面在坍塌与尘烟中接连展开,每一处都是叶沉的背影,却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直到一线天的出口蓦然出现在他面前。
现实中,萧决与纪博士依旧撑着伞,默默注视着雨幕中一站一跪的两人。
蓦地,萧决松开手中那柄黑伞。
沉重的伞架在地面上铛然一声,带着旋转滚到一侧,溅起一圈急雨。
他缓缓抬头,凝视夜空。
漆黑的云层间,隐隐响起惊雷,电光闪烁中,一道白影倏忽闪现。
下一瞬——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开苍穹,铂金色的巨龙撕裂云层俯冲而下!
第103章 爱恨她再次被他剥夺了力量,带上了奴……
夏伊已经察觉到危机,但她依然单手覆盖在西塞茵的额头上。
她仰起头,望向漆黑雨幕中那道炫目的白光。
萧决神色大变,声音低沉而又急促:“我拖住他,你马上离开!”
“不——”夏伊转头望向萧决,眼神锋利如刀:“你走!我留下来拖住他。”
她盯着萧决,每一个字都压着情绪:“我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把你救出来,所以你绝不能交代在这里!”
她的语速又快又狠:“立刻离开,去黑晶城找城主奥菲斯——他是我的哨兵。白塔的顾曜珩,也是我的哨兵,他会带你去见赛琳娜!”
萧决瞳孔震动,沉声道:“……小伊。”
“走!”夏伊厉声打断他,眼底闪着湿亮的光,“赛琳娜还在等你!”
大雨如注,一只通体燃烧的火凤骤然破空而出,赤金的羽翼在雨幕中划出两道炽烈的弧光,直冲夜空。
它在半空与铂金巨龙短暂交锋——龙焰与凤火交织,像两条撕裂长空的光链,硬生生劈开厚重的云层,震雷随之炸响,震得山谷嗡鸣。
然而火凤并未恋战,只是一次锐利的掠击,便借着雷光转瞬远遁,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夏伊注视着那抹火光消隐的方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若萧决仍是全盛之时,她或许会留下他,让他和西塞茵联手,与安维林正面一战。
但是,她进入过他的精神图景,知道他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铂金巨龙盘旋降落,四翼掀起滔天气流,搅得雨幕翻卷如浪。
夏伊的意识依然停留在西塞茵的精神图景中。
精神力星光从她周身飘溢了出去,所过之处,野火熄灭,大雨停歇,焦黑的枝叶抽出新芽,倒伏的树木重新拔地而起,密林在一点点恢复生机。
蓝鳞蟒蛇周身都被星光覆盖,温柔的星光一点点修复它的身躯,治愈它的伤痕。
安维林注视着这一幕,从龙背上跳下,一步步向夏伊和西塞茵走来。
夏伊中断了疏导,虽然没有完成,但西塞茵的状态已比先时好了些许。
西塞茵睁开眼睛,刷的从地上站起,坚决地挡在了夏伊身前。
“你被她标记了?”
风雨中,安维林的声音低沉清晰,犹如闷雷回响。
“是的。”西塞茵平静地回道。
安维林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又似乎正如西塞茵描述的那样,他没有人类的感情。
他目光投向一旁的纪博士:“杀了向导,是不是就可以解除哨兵的标记?”
声线平稳,客观冷静。
夏伊毫不怀疑,他对她动了杀机。
也是了,他本来就对她下了必杀令。
“理论上是。”纪博士淡淡开口:“但哨兵也有可能一同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