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by柠檬九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1
接着就说起了周立,“小时候就认识,后来他爸外调,我俩又做了好几年的同学。只不过后来我考大学,他当兵了。”
算是发小了,也难怪他会想到找对方打听事情,“你是想查查瞿书记跟那些人……”
后面的不用说,祁放也能懂,“我是想查一查,我们也不能总这么被动挨打。”
这次是林教授,谁知道下次又是谁,他们越没有根基,别人针对起来就越肆无忌惮。
而且已经不止一个人跟他说起,让严雪就这么跟他待在林场是一种委屈,虽然严雪未必会在意。
但严雪也有自己的事业,不知道哪天就走远了,总不能他还一事无成,让她来迁就他吧?
祁放俯身在严雪肚子上亲了亲,“总得查清楚,再决定要不要使力,要使多大力。”
那一下轻轻的,男人落在肚子上的目光却很温柔,让严雪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那就查。”严雪也觉得男人一直这么窝在林场怪憋屈的,她还记得他谈及机械时、摆弄机械时那飞扬的神采。
而且再过六年这一切就结束了,总不能真让他这六年一直蹉跎着,直到结束后才从头开始吧?
严雪抱着肚子沉吟,“正好我上次让你朋友帮着查地址,还没跟他道谢,也给他邮点咱们自己种的木耳过去。”
真是连理由都帮着想好了,毕竟瞿明理不是严家,跟祁放没关系,贸然打听难免不妥。
祁放低了桃花眼看她,“顺便提提镇上这位新书记对咱们的帮助,对咱们的提拔。”
两口子都是聪明人,完全不用说透,一来一回间,已经将事情谈妥了。
祁放一直一个人负重前行,还很少有这种感觉,有人帮着分担帮着出主意的感觉。
严雪两辈子都要独自撑着家里,又何曾有个这样的人能坐下来一起商量?
一时间屋内有些寂静,两口子看看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二老太太就是这时候从菜园子回来的,刚进门就见严继刚竖起一根手指,“姐姐和姐夫在、在说事。”
老太太当时就慢悠悠“哦”了声,放下东西,“你姐夫回来了啊?说多长时间了?”
严继刚刚要回头看座钟,严雪已经打开门出来了,“晚上吃柿子吗?”
老太太看看她,再看看跟在她身后出来的祁放,也没多问,但当天晚上就把她的被褥整理出来了。
“都这么大的肚子了,是让我这个老太太伺候你,还是让继刚伺候你?”
老人家直接把东西搬回了她这屋,“正好小祁回来了,让小祁伺候你去,搁我这我还怕继刚睡觉不老实,踢着你。”
严继刚这么大的确睡觉不老实,可严雪又不挨着他,挨着二老太太,老太太另一边才是严继刚。
但老太太打定了主意要将她扫地出门,东西放下,还一副总算把这个包袱甩出去了的架势,“有年轻的不折腾,折腾我这个老太太,我看这回小祁回来了,你还怎么赖?”
严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祁放低眸看看二老太太,“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把小雪和孩子伺候好。”
立马就将被褥铺好,两只枕头也放在了一起,放完看看觉得不够近,又都往中间挪了挪。
然后这男人的勤快劲儿就来了,一会儿帮严雪打水洗脸,一会儿帮严雪打水洗脚,严雪要不拦着,衣服他也能帮严雪脱。
严雪刚躺下,他就靠过来了,手小心拢在她肚子上,还生怕她会生气似的,“媳妇我以后都听你的。”
严雪发现这句听你的出镜率有点高啊,忍不住看看男人,“我好像没叫你什么都听我的吧?”
她是没叫,但他找正荣哥问的时候,正荣哥就是这么传授的。
挣了钱全回家交给媳妇,听她的。
有事跟媳妇商量,别自己啥都敢做主,听她的。
媳妇要是生气了,说太阳是蓝的太阳就是蓝的,别顶嘴,听她的……
当然祁放可不能这么说,“是我自己想听你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自从那天误会她相亲后,有些话就不值钱了。
虽说比起什么都不说,严雪还蛮吃这套的,但还是向外挪了挪,“别挤着孩子。”
她月份大,身子重,祁放一见,干脆按住她,自己往后挪了挪。
挪完才重新将手落回她肚子上,放轻声,“孩子最近还动吗?”
“还挺活泼的。”严雪倒没打算剥夺男人做爸爸的权利,“刚才还动了一下,在这。”
她抬手指了指,男人立即将手落过去,“这吗?”
结果刚贴上去,他之前摸着的地方就动了动,轻轻鼓起一个小包。
这回不用严雪说,他自己都看到了,又将手贴过去,想感受一下。
然后这边不动了,倒是刚刚那个地方又动了动,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
祁放也是够有耐心,就这样,还又追过去几次,一次没摸到,还把孩子摸彻底不动了。
当时屋内还没关灯,男人就那么垂了眸坐在严雪旁边,盯着严雪的肚子,很有几分束手无策。
所以说崽还得是自己生,严雪把手贴上去的时候,她家崽可是会和她打招呼的。
严雪打了个哈欠,“可能孩子还在生气吧,毕竟ta爹丢下ta,自己跑了。”
这回祁放没话说了,又看了会儿,只能重新躺下,“下次不会了。”
第二天祁放就给周立写了信,连同自家种植的一大包黑木耳,一起邮往了燕京。
可惜一直等到十月份,对方都没有回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倒是林场再一次忙起来了。
小修厂那边,祁放和徐文利他们要将所有机器全都检修一遍,以备采伐队上山,严雪这边也开始了对耳木的越冬管理。
试点的耳木还好说,第一年的木头木质较硬,和去年家里那批一样用枕木将两边垫高就行。严雪家里那一批就不行了,经过两年的出耳,已经开始腐烂,需要井字形堆放,以保持干燥。
还好家里那一批数量也不多,有祁放,刘卫国和郭长平两口子也有过来帮忙,很快就弄好了。
严雪只用盯着试点那边,等试点的耳木全都排场完毕,就先给两个临时工许万昌和高带娣放了假。
至于她自己,还要等剩余的木耳卖出去,算了账,这一年的工作才算彻底结束。
许万昌和高带娣虽然都在这边长干,但也没选择长期工。
毕竟这才是第一年,都不了解试点的效益到底怎样,许万昌有家要养,不敢,高带娣家里也不让。
但从三月份干到现在,两人也开了六个多月的工资,算算严雪给的全勤奖金,一共有近三百块。
别觉得这些钱少,许万昌以前在村里种地,一年能见到个百八十块现钱都不错了。
他把严雪给的钱一张张捋平,折起来仔细收进里面的衣服口袋,过一会儿,又忍不住要伸手摸摸。
村里人都说他交好运了,双腿截肢还有人愿意用他,给他开工资,开的还是跟正常人一样的工资。
甚至有人在背后酸,说咱没找到那么好的活儿干,是因为咱有一双好腿。
可那又咋样?他就是交好运了,才会碰到严技术员,碰到这么好的严技术员。
严技术员还在和他们说:“咱们这时间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现在起就没什么活了,可以给你们放两个月的假。第一轮的菌种培育工作量也不大,你们可以在家过个年,二月再过来报到。”
知道高带娣听不见,还特地在纸上写出来,连带着许万昌这个没读过几年书的,为了能跟高带娣交流都多认了不少字。
严雪又单独找了他,问他明年想不想暂时搬到林场这边来住,“你这样来回跑也麻烦,不行问问学校,能不能叫孩子过来借读。”
许万昌一开始来的时候,是没觉得自己能干长的,毕竟自己这腿实在不方便,现在却开始对明年有了期待。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考虑,晚上许小丽跟着金三叔的车过来接他,就把这事说了。
“那要是咱都搬过来,是不是就不用麻烦金三叔了?”许小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金三叔也帮他们出主意,“不行我去问问宝枝,她家还有两间房空着,以前是租给严技术员的。”
竟然直接就帮他们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好像自从遇到了严技术员,一切都变顺利了。
没几天,许小丽就自己走山路来了趟严雪家,怀里抱着个包袱,头顶还顶着一大摞煎饼。
“煎饼是我自己摊的,手艺不太好,您别嫌乎。这些都是我弟弟妹妹的旧衣裳,给孩子做尿片子,软和。”
说完也不等严雪推拒,转身就跑,“严技术员俺爹让俺谢谢你,还有提前祝你过年好!”
差点撞到外面进来的二老太太,吓得老太太直往边上退,“这孩子咋跑这么快?”
“过来送东西的。”严雪有些无奈。
许家困难,她实在不想要他们东西,偏偏肚子大还追不上。
这一说,老太太也看到了屋里的东西,“这么多煎饼呢,这得多少斤?”
唏嘘了一阵儿,才想起来把手里的信递给严雪,“刚邮递员来了。”
严雪还以为是周立回信了,准备放到一边,等祁放回来看,却从信封上瞥见了自己的名字。
二老太太也收拾着那些东西道:“邮递员说是你的信,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主要二老太太和严继刚一接过来,能给严雪写信的人就几乎没有了,全在严雪身边。
不过严雪已经看到了寄件人的名字,“是姑姥姥。”
这二老太太就忍不住看过来了,“她这是有事吧?”毕竟严雪姑姥姥也不识字。
“应该是有事。”严雪将信封打开,才看了没几行,脸上的笑容就淡了淡。
老太太一看,心也跟着一沉,“咋了?老家那边出啥事儿了??”
“也不是。”严雪看看老太太,说,“姑姥姥说我生父那边找过去了,跟她打听我的事。”
“你生父那边?”二老太太记得严雪是生父没了她妈才改嫁的。
严雪点点头,“应该是那边的爷爷奶奶找的,有人直接去问的我姑姥姥。”
她翻着信,“说是他们想我了,之前我妈不让我联系,也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严雪都让这说辞看笑了,“估计是以为我当时年纪小,不记事呢。”
不然怎么也不能说出这话来,别说当年那事,当初她妈要带她走,他们可是拦也没拦的。
毕竟她只是个孙女,哪像她三婶肚子里那个,人人都说肯定是个男胎。
“你姑姥姥没把地址给他们吧?”二老太太一听也觉得不像啥好事。
要真想找早找了,哪有孩子小的时候不找,孩子大了,又突然想起来找的?
“我姑姥姥是没给,但单家那边都知道我妈嫁到严家庄了,估计他们还会去严家庄打听。”
而当初二老太太和严继刚给她写信,自己哪能邮,都是托的庄里人,肯定有人多少知道一点。
严雪将信看完,又重新塞了回去,“没事,他们有什么打算,也得我愿意配合。”
“可你这眼瞅着就要生了。”二老太太看看她肚子,还是担心。
下个月就是严雪的预产期了,照祁放的意思,是想让严雪去医院生,医院生更保险。
但去医院生,来回就成了个麻烦事,毕竟林场离哪个医院都太远了。
这要是回来的时候吹了风,怕严雪会坐下什么病根,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还是看严雪到时候的情况。
这个时候她生父那边还来添乱,二老太太都想拿个扫帚守在门口,一看到人直接叉出去。
中午祁放回来,严雪想了想,还是跟祁放说了,“你要是碰到了,不用搭理。”
祁放听了也蹙眉,看看她肚子,又看她脸色,“你没生气吧?”
“都是些不重要的人,我生什么气?”严雪笑了笑。
再说就只是封信,她要是现在就开始生气,接下来都不过了?
严雪才懒得在意那些人,祁放注意到的却是那句不重要。
所以是因为重要,她才会那么生气吗?
看着那双漂亮清透的眸子,祁放眼神柔下来,“那就别理他们。”
但他过后还是去找二老太太打听了下严雪生父那边的情况,也好有个准备。
结果二老太太也不清楚,“不知道啊,就知道条件好像不错,小雪她妈还有好几身缎子面衣裳。”
又道:“小雪她妈不爱说这些,可能她姑姥姥知道的能多一点。”
严雪也不爱说这些,祁放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再问,只尽可能每天再早点回家。
几天后刘卫国随着采伐队进山,他还跑了趟县里,帮严雪的试点送货。
东西由局里的内燃机拉到镇上,再用马车拉到县里,一直到十月末,才卖得差不多了。
严雪算了算,干脆去找了郎书记,“您看您和宁场长哪天方便?趁我还能动,找个时间把账算了吧。”
“现在就算?试点的木耳都卖完了?”郎书记记得东西挺多的来着。
这严雪就不得不感叹一句刘卫国这小子确实能跑了,“都卖得差不多了,除了澄水和县里,其他几个镇我们也卖了。”
一整个县这么多人口,那确实能消化,郎书记点点头,“行,你等我问问宁场长。”
宁场长现在还是个代理场长,虽然年底开完会,明年就该转正式的了,但在场里一直是个不多管事的态度。
反正他就是个二把手,郎中庭既然能折腾,那就让郎中庭折腾去呗。
郎中庭能把事情折腾明白,他这个二把手也跟着沾光,万一郎中庭高升了,他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
宁场长主打的就是一个想得开,郎书记让他挂名,他就在试点挂名,让他算账,他就去算账。
当天是郎月娥和周文慧一起陪着严雪去的场部,周文慧拿着账本,郎月娥抱着装钱的箱子。
这还是她们刚去银行取的,大笔的钱放试点不安全,每隔一段时间,试点就会把钱存进镇上的银行。
这年代的单位也多是如此,离得近的甚至天天都要去存钱,反倒是个人储户没有几个。
场里这个试点可是严雪一手搞起来的,严雪的培育技术,严雪进门的时候,郎书记还亲自去给她拉了把椅子。
几人坐下,刚把账本递过去,箱子打开,宁场长就意外了,“这么多?”
他本来没准备多说话的,但箱子里的现金确实远超出他想象,竟然有八、九沓。
这可是给短期工发完工资后的,要算上短期工的工资和其他开销,不得有一万多块?
试点今年还是第一年,投入又不小,他还以为能把本挣回来就不错了。
郎书记也有些意外,但郎月娥就在试点上班,他也经常关注,倒是没觉得超出预计太多。
“这里面还包括交给局里的,和欠小严的菌种钱吧?”他翻了翻账本。
“对。”严雪直接拿出手里那张欠条,上面不仅有试点的公章,还有场里的公章。
郎书记接过去看了看,又递给宁场长,“那就先把小严的菌种钱结了。”
严雪一共卖给了场里1000多瓶菌种,一瓶五毛钱,周文慧飞快打着算盘,算出了527.5的总额。
这就已经赶得上林场有些职工一年的工资了,其他的钱都还没算。
周文慧算完账,郎月娥点完钱,那张欠条就算是销账了,接着是给局里的20%。
这个是按总销售量算的,2000多,郎书记直接叫场里的会计入了账。
林场被叫来一起核账的会计今天是最吃惊的,从刚才起就一直有些恍惚,听郎书记叫自己,才赶忙回神。
再就是场里投的那笔钱,一共是4000块,主要用于试点建设和早期发工资,这些都算完,才是试点的真正盈余。
郎书记想了想,看向宁场长,“还是按之前商量的,既然试点不只是用一年,也分几年往回提。”
这本来是怕试点第一年刚上手,赚不了太多,场里要是把资金都抽走了,几个年轻人连工资都开不上。
可现在……
宁场长看看箱子里剩那几沓钱,还是什么都没说,“您觉得应该分几年?”
“那就分两年吧,今年先抽2000。”郎书记也看了眼那些钱。
实在是太多了,他也没法说分个五年十年一点点往回抽。
但即便是只分两年,剩下的严雪他们四个分的话,每人也得有个1000左右。
场里那会计一面算,一面在心里咋舌,这哪是搞了个试点,分明是搞了个金疙瘩啊。
这要是让那些报短期工的人知道,还不得把肠子都悔青了,短期工哪有这个赚?
不过后续人家怎么分,那就是人家自己的事了,会计只负责林场这边的账,林场也不管那些。
账算完,钱收好,严雪却没有急着走,而是又拿出几张纸递给了郎书记,“这个您看看。”
上次她给东西让郎书记看看的时候,还是试点的企划书,郎书记刚刚放松一点的神色立马又严肃起来,伸手接过。
宁场长离得近,不可避免看到了上面的标题——金川木耳栽培基地第二年工作计划。
这都快生了,还能写工作计划呢?
宁场长有些好奇上面的内容。
郎书记也好奇严雪还能有什么计划,翻开看了看,然后就笑了,“回去我好好研究研究。”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一点好,严雪笑捧着肚子站起身,“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按工分钱,严雪贡献最大,分得最多,一共有1000多块。
郭长安从去年起就是跟着严雪干的,属于技术岗,分到了九百多。
剩下郎月娥跟周文慧一个出纳一个会计,倒是少一点,依旧有近七百,比场里一般男职工都多。
更别提他们这还不是重体力,活轻省不说,一年里还有好几个月都没什么事干。
钱一分完,几家就开始往严雪这送东西了,什么吃的用的,还有给孩子的小衣裳。
郭大娘跑得最勤,那嘴角从看到郭长安拿回来的工资就没下来过。
九百多呢,长安就算没受伤,真当上了油锯手,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开上这么多工资。
而且也不知道谁把试点今年赚到钱了这事传了出去,光这几天,她就碰上好几个给长安介绍对象的。
当然都是手脚健全脑子也正常的好姑娘,她回去说给长安听,长安反而说不着急,等明年再说。
她自己也觉得这事不用急,长安跟着小严干,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还用愁找对象?
不仅郭长安,就连郎月娥那边都又迎来了一拨介绍对象的,更多的人则是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报长期工。
一天一块多算个啥?哪赶得上人家几个分的,那可是一年大几百块。
早怎么不知道试点这么赚钱,而且听说今年种这些木头明年还能出,明年要是再种,那不是更赚?
众人是一边懊悔,一边赶紧找上严雪,希望能提前报上明年的。
各种好听话恭维话不要钱一样往严雪身上砸,严雪一律说明年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人,让大家等明年招工。
众人见报不上,又开始想其他门路,郎书记家、宁场长家,就连郭家、刘家都有人找。
黄凤英抱着小孙女过来串门,还和严雪说:“我家是跟你家熟,可熟也没有这么用的,谁叫他们今年自己不报。”
周文慧在严雪这,已经不少赚了,刘卫国也没少拿奖金,做人得知足。
反正刘家是不会轻易开这个口,郭家也不会,郎书记和宁场长就更不会给自己的政绩找麻烦了。
就是二老太太最近有点不敢出门,“刚我碰到老钱太太,又被她拉着硬塞了两根萝卜,跟我说她二儿媳妇有多能干。”
老太太一看就是没撕过对方,严雪看得好笑,“要不您这两天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我在家里待着,难道让你这么大的肚子去扔垃圾?”老太太过来扶住了她,“还没有动静?”
之前祁放陪严雪去镇上找大夫看过,她这胎胎位很正,身体状况也不错,建议在家生。
这两天孩子的头已经入盆了,随时都会生产,老太太和祁放每天都会陪着严雪走一走。
正说着,外面又有人敲门,没等严雪应声老太太已经道:“不是让等明年的招工吗?”
老太太走过去把门打开,外面却不是任何一张属于林场的面孔,而是个四十左右的陌生男人。
来人中等个子,相貌清瘦,手里还捏着张纸,问她:“严雪是住在这里吗?”
老太太那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猜想,但又不敢确定,不好直接把人拒之门外,“你是?”
这反应就是没找错了,男人直接迈了进来,“她现在在家吗?我有点事找她谈。”
根本就没说自己是谁,步子也比老太太大,三步两步便进了堂屋。
一进门,就看到严雪扶着腰,正缓慢在屋子里走动,一顿,“秀妍?”
严雪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看看对方,“这位同志你找错人了吧?”
二老太太也从后面追了上来,“你礼貌吗,随便就往人家里闯?”
男人却没管她,只看着严雪,“秀妍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永康叔,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严雪当然记得对方,薛永康,她生父那边族长的儿子,和他生父关系不错。
但她为什么要认?
严雪笑了,“同志你找错地方了吧?这里只有严雪,没有什么秀妍。”
薛秀妍这个名字早随着她的离开留在了那个家里,她只承认她是严雪,承认奶奶和继刚是她的亲人。
眼前的姑娘眉眼间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笑起来却毫不退让,一点不像她母亲。
薛永康顿了顿,“你不认我可以,好歹得认自己的根吧?薛家怎么说也生你养你一场。”
这回严雪连话都懒得和他说了,看向二老太太,“奶奶我走累了。”
老太太一听赶忙过来扶她,“走累了咱进屋歇歇。”又赶薛永康,“你找错人了没听到吗?还不赶紧走?”
“你亲奶奶也很想你。”薛永康竟然说,“不然也不能让我千里迢迢来找你,还给你留了不少东西。”
看来装傻是送不走这人了,严雪停下脚步,“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别弄这一套,我不吃。”
薛永康也发现这姑娘并不如想象中心软,更没有念着曾经的家曾经的亲人,干脆直接道:“你三叔快不行了。”
这严雪倒有些没想到,她那个三叔比他生父小近四岁,今年应该还不到四十。
但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严雪摸着肚子,不仅不为所动,还挑了下眉以示催促。
这薛永康就有些想叹气了,为自己接下这个麻烦,大老远帮族婶跑这一趟。
族婶一直说她年纪小,又在继父家生活,肯定过不好,多哄两句就行了,可这哪是能哄得住的?
他只能换了策略,“你三叔没孩子,家里就剩你一根独苗了,你奶奶想把东西留给你。”
感情没有办法打动,利益总行吧,“你也知道你爷奶手里有点家底。”
严雪注意到的却是另一点,“他没孩子?我走的时候,三婶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是怀了,生了个儿子。”薛永康说,“六零年没的吃的时候没保住,你三叔身体也垮了。”
那难怪会来找她,他们家这是要断根了啊。毕竟她那爷奶就三个儿子,老大当年上战场没了。
而且她那爷爷三代单传,跟族里其他人关系都不近,估计也不愿意把什么都给了外人。
严雪目露了然,“他们找我回去,还有目的的吧?是想让我给他们养老,还是……”
真的是感情没办法打动,利益也没办法让她昏头,这么大的诱惑她还有心思去思考这些细节。
薛永康更想叹气了,顿了顿才说:“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到时候让你女婿去给你三叔摔个盆。”
意思是让祁放去给她三叔当孝子贤孙,给她三叔摔盆填土,毕竟老家有规矩,女人不能进坟茔地。
严雪都要听笑了,看看对方,“当初我妈为什么非要带着我改嫁,还连姓都给我改了,您不会一点不知道吧?”
一开始她妈可是准备带着她守孝的,两家那么近,薛永康他爸还是族长,不可能一点不知道。
果然薛永康闻言,眼神闪了闪,看得严雪是真笑了,“知道还叫我爱人去给他摔盆?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薛永康也没想到连这个她都知道,都记得,也没法解释什么,只能道:“咱家那边的规矩,孝子贤孙摔盆填土,能得一半家当。”
他放轻声音劝严雪:“反正也不用你去,你三叔那一半家当给了你,总比给别人强吧?”
那他千里迢迢又是去老家找,又是来这边找,又得了什么?
总不能是因为跟她生父关系好,怕她吃不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吧。
严雪摆了摆手,“您就别劝了,别说我不缺那点东西,就算缺,也不会让我爱人去给个人渣磕头。”
当初她妈险些就受了折辱,却连点公道都讨不到,她是疯了才亲手再给她妈扎上一刀。
祁放行得正坐得端,又凭什么给个人渣下跪磕头,给个人渣当孝子贤孙?
严雪见对方还要劝,干脆捧住了肚子,“不瞒您说我这就要生了,您是一定要在这气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吗?”
让薛永康都到了嘴边的话又顿了顿,毕竟他是过来找严雪回去的,不是来跟严雪结仇的。
这要是严雪真气得动了胎气,或是生产中出了什么问题,人家不得恨死自己,还能去摔什么盆填什么土?
也是这个时间不好,怎么就赶上秀妍快生了?哪怕等她生完再来都没这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