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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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赶紧买个房子吧。”她说,听得男人那脸色更差了,半晌才重新过来抓住她脚踝。
只是没想到这位卢嫂子一去那么久,连饭都不做了,她家男人在家等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去找她,将她给骂了一顿。
当时祁放正在那吱嘎吱嘎的桌子上画图,闻言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似乎早有所料。
这严雪就有点好奇了,凑过去,从后面小声问他:“你早知道她看热闹能把做饭忘了?”
祁放没回头,只伸过来一只手,反搂住她,“上回隔壁两口子吵架,她下半夜一点趴在板杖子上听。”
这可真是,难怪严雪第一天来,祁放就说她好打听,这也太好打听了。
也就严雪上辈子那会儿明星塌房,听说过有谁六个平台同时吃瓜,晚上连觉都不睡的。
第二天两人休假,和周文慧一起回了金川林场,进门就听到小肥仔在那吭叽,隔一会儿就要叫一声妈妈。
她快步进去,发现小肥仔不仅叫,还拿着个勺子在敲碗,活脱脱一个留守儿童,还是要饭版的。
这严雪都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笑,脚步在门口一顿,小肥仔已经看到了她。
“妈妈!”那双和祁放相似的桃花眼蹭地一亮,人丢下勺子就要扑过来。
只是在扑过来之前,他先看到了严雪后面的祁放,那动作当时就是一顿,看看祁放,又扭头看看严雪。
等确定了严雪的确是跟祁放一起回来的,这些天也肯定是和祁放在一起,小肥仔嘴一扁,“哇”地就哭了,谁来哄都不听。
八月里,长山县木耳菌种培育中心正式建成,照比金川林场那个试点面积小了一大半,培育室却多了两排。
严雪之前在金川提取那些孢子、实验那些耳木,也全从金川运了过来,由郭长安继续进行观察记录。
中心建成后,县林业局的领导过来视察过,回去后瞿明理就联系市报报道了此事。
长山县这边,县局的书记更是在开会的时候提了提,让剩下两个镇有意向的跟培育中心联系。
一石激起千层浪,谁也没想到金川林场这才种了几年,长山县就建了培育中心,要将技术推广出去。
说动心吧,肯定有,尤其是长山县本县,澄水的木耳卖得有多好,他们有目共睹。
别说长山县里了,市内这些县又有哪个县没有澄水的木耳卖,他们可是已经吃了两年的便宜木耳。
但要自己种,问题就多了,首先就是没人知道这玩意儿应该怎么种,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而且要买菌种种植,成本多少?收益多少?不会忙了一年,全是给培育中心忙活的吧?
在面对新鲜事物上,各县各镇林业局的领导都表现得很谨慎,像当初的郎中庭和瞿明理那样才是少数。
于是培育中心建成半个月,报纸也发出去一星期有余,作为中心负责人的庄启祥就只接到过四通来询问的电话。
他这人做事还是很认真的,早就将这些资料熟记于心,一一做出了回答,可这些电话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这让庄启祥有些犯难,他也是第一次做一把手,第一次接手新建一个单位,完全不清楚要怎么打开局面。
为此他还去找了瞿明理,看局里能不能再做做县里另外两个镇林业局的工作。
“这你得去问朱书记,林场这一块不归我管。”瞿明理有些无奈,“而且我当初在澄水推广,也都是自愿。”
这种事还真不好强制人家去搞,毕竟你县局又不给人家拨钱,万一搞赔了,谁负责?
不过培育中心是瞿明理提议建的,瞿明理对此也很关心,见庄启祥愁眉不展,问了句:“这事你们中心内部怎么商量的?”
“中心都是些搞技术的,哪有人商量?”庄启祥竟然回了句,听得瞿明理也不知说什么好。
看来他是压根没跟中心其他人说这事,尤其是严雪,只把严雪当个搞技术的了。
“你还是回去多讨论讨论吧。”瞿明理只能说,“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说不定有人能有办法。”
他不好直接点严雪,一来像在插手人家中心的事,二来万一严雪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呢?
庄启祥闻言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不过没几天,柳湖镇林业局倒是来人想买菌种了。
来的是柳湖镇林业局的书记,来了先跟庄启祥打招呼,显然两人之前就有交情。
“恭喜恭喜啊,你这也是高升了。之前我都没注意是你在这边当负责人,不然早来了。”
“我这也是才忙完,想着给你打个电话。”庄启祥一面说,一面带着人往里走,“我让小严给你介绍介绍?”
这他倒没想自己上,毕竟论栽培木耳的技术和经验,十个他绑起来也赶不上一个严雪。
不多会儿,严雪带着人在培育室和后面用来做实验的耳场转了一圈,大概讲了木耳的栽培过程,还有具体产量。
柳湖镇林业局的书记边听边点头,看起来还算满意,看完就和庄启祥去办公室谈采购细节了。
“这是能卖出去了?”周文慧跟回来的严雪说,显然也很关心中心的销售情况。
“再看看吧。”严雪却不是很乐观,主要柳湖镇这个名字她耳熟,祁放曾跟她提过。
当时她正在写计划书,祁放看到“先在全县推广”,跟她说当初澄水买木头,柳湖镇都答应了二十一车,又临时变卦要到八十。
果然庄启祥办公室里,谈到要多少菌种,柳湖镇的书记很痛快,开口就是先订个8000瓶。
谈到菌种的价格时他又脸现为难,“你也知道这东西成本不低,我们那还得建基地,资金紧张得很。你看这也是你们开门头一笔,要不你给我们点儿优惠,先赊给我们?”
第102章 想法
庄启祥参加工作早,长山县林业局刚成立的时候他就在了,就没听说过赊账这么离谱的事。
而且还不少赊,一开口就是8000瓶,足足4000块,他那瞬间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哪怕对方说手头紧,先只交定金,尾款晚点结,他都不会这么震惊,偏对方竟然还是认真的,“你放心,等我们木耳卖了立马就给你结钱,瞎不了你们的。”
见他没说话,又压低声音,“你刚接手培育中心,好歹也得卖出去点儿吧,不然不是让那些人小瞧了?”
这个那些人理解范围就很广了,可以是局里那些人,也可以是澄水来那些人。
柳湖镇林业局的书记一脸推心置腹,“我这也是跟你有交情,才愿意冒这个风险,不然要是种赔了咋办?”
种赔了他就更不用给菌种钱了,庄启祥实在没忍住,“我是长得像软柿子还是长得像冤大头?”
林业局是有个外号叫“林大头”没错,但也没大头到这种程度吧?4000块随便赊?
庄启祥发现还不如别让对方来,至少不惹气,这人哪是来买菌种的,分明是来趁火打劫占便宜的。
“我这边还有事儿要忙,就不多留你了。”他黑着脸直接起身送客。
柳湖镇林业局那书记却还不死心,“要不4000瓶?4000瓶也行,回头等木耳卖了,亏待不了你。”
这是还想贿赂他,让他松口,庄启祥脸更黑了,直接拿走了对方面前自己刚刚倒的水,唰一下泼在了门外。
高带娣刚好端着新晒的木耳从外面经过,被吓了一跳,回去后比比划划跟众人说。
周文慧当时就看向了严雪,脸上难掩意外,毕竟庄启祥这人虽然严肃,也没到随便就黑脸的程度。
然后没多一会儿,那边柳湖镇林业局的书记就走了,临走还在说,“我就是跟你商量商量,你看你翻啥脸啊?”
显然是谈崩了,众人也都看到了庄启祥那脸是能有多黑,和这个相比,他平时对他们都算和颜悦色了。
几人不免有些失望,没想到庄启祥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生了会儿闷气,又出来盯着他们几个瞧。
这就让人有些不自在了,尤其是高带娣,她耳朵虽然不好,可对视线很敏感,全靠这个知道是不是有人找她。
年轻姑娘忍不住朝严雪望去,带着点疑惑带着点求助,显然严雪就是她的主心骨。
严雪也就主动开口问了,“庄经理是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吗?”
中心正式成立后,庄启祥的称呼就改成了庄经理,严雪是副经理兼技术员。
庄启祥其实是回去后越想越气,又实在没什么办法,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之前瞿明理跟他说那些话。
澄水来这几个年轻人确实很能干,没有一个是光拿工资不做事的,就是他也看不出来他们能想到什么主意。
但瞿局既然提了,严雪也问了,他还是开了口,“都忙完了没?忙完过来开个会。”
管他有没有用先试试,集思广益嘛,就算没有用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领导说要开会,总不能真叫人家领导一直等,几人迅速把手头这点处理完,去了庄启祥的办公室。
看着下面几张年轻面孔,庄启祥顿了顿,才开口说明了情况,“大家都是中心的员工,我想也听听大家的意见,看大家有什么想法。”
结果话刚落,周文慧和郭长安都看向了严雪,高带娣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跟着看。
这就让庄启祥不禁注意起这位年轻漂亮又着实优秀的女同志了,很显然她在这几人中是绝对的灵魂人物。
被众人齐齐望着,年轻姑娘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更不见为难,庄启祥也就直接问了,“严副经理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是有一点。”严雪还是谨慎地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开口,“我在想没人愿意来买菌种,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在担心什么?”
想要卖东西,除了了解自己东西的优势和竞争力,还得摸目标受众的心理,知道人家想要什么害怕什么。
严雪声音轻缓,娓娓道来,“我觉得众人不敢买,不敢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够了解。”
她问庄启祥,“庄经理在接手培育中心前,知道木耳到底要怎么种植吗?”
当然不知道,庄启祥摇摇头,他还是中心成立后,才逐渐有了了解。
“其他林业局和林场的人也不了解,“严雪说,“所以他们不敢轻易下手,怕担风险,这是其一。”
这是其一,那就是还有其二,庄启祥忍不住坐直了身,抬抬手示意严雪继续。
严雪也就继续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想种木耳,光买菌种不行,还得懂相应的种植技术。”
她给庄启祥举了几个例子,“种木耳跟种庄稼一样,不是种下去了就一定能收获,还要会照顾,会管理。要是管理不好,就会出现减产,甚至亏本。”
举别的例子庄启祥不一定能懂,但说到种庄稼,国人基本都能理解,庄启祥点点头,“这方面还是你懂。”
他毕竟是外行,哪怕已经努力补足功课了,在面对这些问题时,依旧抓不到点子上。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针对问题一一做出应对方案,不就能解决了?”
严雪笑起来,笑容明媚而自信,立马就让庄启祥意识到,“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方法?”
“有一点想法吧。”在新领导面前严雪还是很谦虚的,庄启祥却不再觉得她就只是有一些想法而已。
刚才这姑娘就是这么说的,可一开口两个点,全都准确切中要害,他点点头,“说来听听。”
“针对第一点,我觉得我们可以邀请各镇林业局和下属的林场前来参观。”严雪说,“既然他们不了解,我们就让他们看,给他们讲,让他们知道风险在哪里,收益在哪里,再做出衡量。”
而相比风险,种植木耳的收益实在太大了,不仅能每年向国家上交更多的钱,还能解决不少局里职工家属的就业。
每年局里都有大量职工子女初高中毕业,全一股脑涌进家属队知青点,家属队也未必能消化得了。
严雪说完,正准备讲第二点,就发现庄启祥可能是以前当科长的时候开会开习惯了,竟然打开钢笔记起了笔记。
这让她一顿,庄启祥自己却还没发现,一面奋笔疾书,一面抬起眼看她,“还有呢?”
其他几人也注意到了,表情不免古怪,但正是说正事的时候呢,不说正事他们也不好表现出什么。
严雪也就接着往下说了,“针对第二点,我觉得我们不能只卖菌种,还要做好配套的售后服务。比如说在四月份开始接种菌种的时候,派技术员到林场指导他们接种。”
你们不是怕不会种吗?我们也不用你们来培育中心学了,上门指导,包教包会,这你们总不用再担心了吧?
庄启祥听着点头,一般有新作物要推广种植,农业站也会派人下来指导,这个方法是可行的。
“他们在种植期间出现了问题,也可以向我们咨询,必要时我们会派技术员帮他们解决。不过这个要出一定的费用,不能由我们来拿。”
“还要出费用?”庄启祥蹙了一下眉,钢笔也停了,像个上课遇到问题没听懂的认真学生。
毕竟都是一个局里的,什么都跟人家要钱,他怕显得吃相太难看,也容易招人反感。
“万一他们针大点事也让我们去呢?”严雪说,“不过这个也不是绝对的,单次购买3000瓶以上,可以免费上门三次。”
这就是在刺激对方多买了,而3000瓶也不是很大的数字,一个镇林业局下面只要有两个林场种,就能达到。
“如果一次性购买8000瓶以上,全年免费指导,上/门/服/务,第二年还能获得菌种的优先购买权。”
其实真种起来,也不是年年都有那么多问题,种上个两三年,人家自己都有经验了,还用事事找他们?
庄启祥一边听一边记,发现这些还真是条条针对那两个问题,能最大限度打消对方的疑虑。
至少他要是各镇林业局和林场的领导,了解了木耳的种植,又有这后续的种种保障,他也动心想弄个基地试试。
一直等庄启祥将笔记记完,严雪才笑着朝他欠了欠身,“庄经理我说完了。”
庄启祥还接着点头,点完才一愣。
不对啊,他才是领导,怎么弄得好像严雪是领导,他是来开会的一样……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他抬眼看看众人,发现众人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压根没注意。
但他唰唰在那写了半天,怎么可能没人注意,他只能清了清喉咙,“严副经理说得不错,还有人有想法吗?”
严雪已经想得很周全了,他们也没什么能让庄经理再记一次笔记,众人全都摇头。
“那就先这样,我回去再琢磨琢磨。”庄启祥表情严肃合上了笔盖,宣布散会。
但其实哪还用他再琢磨,严雪不仅找到了问题所在,还给出了解决方案,拿来就能直接用。
人都走后,庄启祥把自己记那些笔记又从头看了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同志能想出来的。
搞技术的他以前又不是没接触过,哪个有这么灵活的脑子?可要说她是跑销售的,跑销售的又哪来这么好的技术?
庄启祥着实有些搞不懂了,甚至想到之前瞿明理说那些话,很怀疑说的就是严雪。
但别管搞不搞得懂,方法既然有了,就得赶紧落实,总不能中心都建了,还只靠澄水那点老单子过活。
庄启祥把那份笔记仔细琢磨了一番,正准备拿起电话打给之前联系过自己的林业局,又一顿。
“小严。”他出去叫了严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懂,你来给几个林业局打一下电话。”
他发现这位女同志讲事情条理还是很清晰的,或许在那些其他林业局的人眼里,也比他更有说服力。
毕竟木耳种植就是人家研究出来的,人家还上过省报,人家说这玩意儿好种,总比他说有用。
果然严雪进来,问过都要打给哪些单位,一自我介绍说是长山木耳菌种培育中心的严雪,对方就认出来了,“那个上过省报的同志?”
“您也看过那份报纸呢?”严雪笑,“确实是我,我们有点事想打扰您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所有机关单位的领导每天都要读报,何况澄水镇和东沟镇还是一个县的,那位东沟镇林业局的书记哪可能没读过。
不过严雪说话好听,哪怕知道培育中心打电话过来可能的目的,对方还是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方便,有事儿你说。”
严雪也就说了,“是这样的,我们中心成立也有段时间了,大家对我们的木耳栽培却没什么了解。我们就想着搞个参观活动,邀请大家前来参观,不知道您和东沟镇几个林场的书记有没有时间?”
怕对方会拒绝,她笑着又道:“主要是讲讲木耳到底是怎么种的,都需要什么,产量又如何,正好我们中心有前几年的数据。”
别人说这话,对方不一定会信,但木耳的人工栽培就是严雪搞出来的,对方还是沉吟着表示自己会考虑。
没过几天,东沟镇众人还真来了中心参观,毕竟都是一个县的,不好一点面子不给,他们也确实有些想了解一下。
听说只要买菌种,就有技术员上门指导种植,当即便有人问:“是严技术员亲自上门指导吗?”
“可以啊。”严雪笑着说,“您都叫我严技术员了,可见我就是个搞技术的,上门指导不是应该的?”
笑容又甜,话又好听,既没有面对这么多单位一把手的拘谨,也没有一般有本事的年轻人的恃才傲物。
这让众人这趟参观感官很好,何况人家是真拿得出数据,又包售后,众人当场虽然没说什么,离开的时候却是笑着的。
而且严雪是真的会做人,和庄启祥商量过后,还把不同菌种培育出的木耳各送了一些给他们,说是作为参考样品。
剩下的就得他们回去自己开会讨论了,庄启祥送走人,看看严雪几个,“大家也辛苦了,今天就早点下班吧。”
这年代上班最大的好处,就是活干完了,可以提前下班回家,不用非得等到下班时间。
严雪收拾了下,看时间还早,干脆拿上钱和票,去县蔬菜副食商店买了些月饼。
今年中秋过得早,阳历八月底就开始有月饼卖了,如今九月初,她想买几斤,给跟着她来县里这些人。
不说她走的时候大家都送了东西,当初她一说来这边只是个二把手,行事恐怕不便,郭长安可是立马就表示要跟过来。
周文慧也是,都没问过来县里待遇如何,甚至一来就遭到了质疑,说到底还是信得过她这个人,愿意跟着她干。
糖皮和酥皮的月饼五个一斤,广式月饼四个一斤,全都装在纸袋子里,严雪一送过去,周文慧就不好意思了,“你送这些干嘛?”
高带娣也不敢要,严雪一递过去,还没说什么,她就推了回来,还高高举起两只手表示自己不拿。
严雪干脆直接放到了她们宿舍的桌子上,“拿着吧,就当我给你们发的福利,长安一开始跟着我干的时候就有的。”
说到郭长安,周文慧不知为什么笑了声,连高带娣见她拿上另两袋月饼要走,也掏出随身的小本,“月娥姐来了。”
严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问两人郎月娥人呢,两人却都只是笑,不说话。
直到她去给郭长安送月饼,看到郎月娥在男宿舍外面的八号铁丝绳上晾衣服,晾的还是男款……
严雪脚步当时就顿住了,看看郎月娥,又看看不远处郭长安的宿舍,没说话。
倒是郎月娥看到她,不打自招,“长安手不方便,我怕他洗不干净,帮他涮一遍。”
“哦,原来是长安的衣服啊。”严雪拖长了调子,眉梢眼角全是揶揄。
郎月娥到底不是年轻小姑娘,没那么不好意思,还问她:“听说你们刚接待完人,咋没回去歇歇?”
严雪也不回答,依旧笑望着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郎月娥就只能实话实说了,“过完年没多久,当时长安不是去相亲了吗?没相成。”
她看向严雪,“其实我跟他都不好找对象,又都不想将就,他觉得我俩条件差不多,就相处个试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没跟你们说。”
说话间郎月娥已经把衣服晾好了,一进门,郭长安直接将盆接了过去,又递了个毛巾给她擦手,才看到后面的严雪。
说实话跟以前相处并无太大不同,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同了,反正严雪以前是真没想到他俩会凑到一起。
从小就是一个林场长大的,后来又在一个地方工作,按理说要是能擦出火花,早就该擦出火花了。
可这年代结婚,又有几对夫妻是有火花呢?好多都像她和祁放这样,见一面就结了,她和祁放甚至还弄错了人。
他俩觉得条件合适,愿意相处试试,严雪也没说什么,进门送上月饼,“喏,正好还是一对的。”
郎月娥没脸红,郭长安倒是脸红了,伸手接过来,“我们还没跟家里说,过年回去说。”
严雪也就懂了,“那我帮你们保密。”又忍不住道:“搞半天那天月娥姐不是来送我的,是来送你的啊,我自作多情了。”
终于把郎月娥调侃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谁说我不是来送你的?我还准备以后继续跟着你干呢。”
郎月娥这次也不只是来看郭长安,还准备跟严雪说说金川试点那边的情况,九月份了,今年的木耳采收也快进入尾声了。
就是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竟然悄悄成了一对,严雪回到家,脸上那笑容也始终下不来。
祁放下班回来见到,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问:“有好事?”
严雪朝他招招手,他立即会意,走过去微微倾身,把耳朵凑到严雪嘴边。
然后他就听严雪用说悄悄话的声音跟他说:“过年再告诉你。”
显然心情是真好,都开始逗他玩了,祁放侧侧俊脸,抬手在严雪身后拍了下。
严雪立马没好气地瞪过来,“你打哪呢?”还伸手在他胸前一推。
他也不在意,顺势站直了,看严雪,“单位有人介绍了个房子,还不错,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买房子这事是真得提上日程了,一是跟人住对面屋实在不方便,二是家里那小肥仔越来越难糊弄。
第一次吃过亏,他再见严雪拿包,二话不说就开哭,人也抱住严雪的腿,不让严雪走。
为了成功脱身,祁放只能一个人拎上所有东西先走,反正他出差出惯了,小肥仔盯妈妈不盯他。
等他走出去,严雪再找个别的借口开溜,夫妻俩在家门外的路口处会合,不像两口子,倒像要私奔的。
然后下一次,祁放再想拿东西也不行了,小肥仔连他一起看,他这个做爸爸的终于在儿子这里得到了足够的重视。
但要论玩心眼,小家伙还是嫩了点,下回夫妻俩干脆不拿包了,提前趁他睡着送去周文慧那。
就是周文慧听了都哭笑不得,“你家严遇这么聪明呢?我家爱蓉就知道傻玩儿。”
每次一从家里回来,还得跟那小家伙斗智斗勇,还是赶紧买个房子,把人接过来吧。
县里有自来水,有电,生活起来也比林场轻松很多。
严雪想了想,“只要没人来参观,我最近都没什么事。”
祁放点点头,“那我跟他约个时间。”又说,“学校那边我也帮继刚问了。”
“好转吗?这边学校怎么样?”严雪还是很关心弟弟的学业的。
“林业局就有中小学,好转,规模也比澄水大。”祁放说。
说完又看了严雪一眼,“中学那边我也找人问过了,他们说想破格上高中可以,但得先参加他们的初中毕业考试,达到录取分。”
继刚现在才五年级,明年才上初中,想上高中就更远了,严雪听了先是一愣,接着抬起眼,眼神意外。
男人正低了一双桃花眼望她,“不去上课也行,只要每次考试都去参加,考及格,他们也给发毕业证。”
那轻而淡的声音就像要撞在她心上似的,“你不是只读完了初中?要不要拿个高中毕业?”
第103章 开张
严雪的确想拿到高中毕业证,还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她上辈子无数次午夜梦回。
可时间久了,她也会告诉自己向前看,别回头,别把自己困在已成定局的遗憾里。
所以她积极地生活,做生意,给爸爸看病,哪怕穿到这个世界,依旧努力想办法让自己过好。
忙碌的事业和圆满的家庭让她已经有阵子没再想起这件事,没想到男人居然还记得。
两年了吧,距离她提起自己只念完了初中,严雪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祁放看着,就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说过都会给你补上的。”
那动作很轻柔,声音同样,好像什么温暖的水流,正涓涓流淌过严雪心上那些缺口。
严雪仰脸任由他摸着,好一会儿才低低道:“那你能不能背背我?”
严雪是个不爱撒娇的性子,祁放一直都知道,她独立、自强,好像永远都能自己撑起来一切,荫庇他人。
这种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她却要问能不能,祁放什么都没说,转身蹲下去。
高大的男人瞬间展露出匍匐的姿态,相比两年前,肩更宽,背更阔,严雪将手臂搭了上去。
这次她没有脚受伤,没有行动不便,就只是想有个宽阔的脊背,给自己靠一下。
严雪感觉男人直起了身,稳稳将她托起,甚至像扛家里小肥仔一样,在屋内走了走。
或许也像久远记忆里的某些场景,但真的太久远了,严雪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问男人:“事情好办吗?”收紧的手臂间,全是男人身上清爽的肥皂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