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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黑养成手札by何所肆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3

众人:“……”O.O?
廖池后退一步,言简意赅:“滚。”
说完直接用上轻功,踏着岩壁就上去了。
魏征丝毫没有被下了面子的尴尬,重整旗鼓看向众人:“诸位,请吧。”
他若有所觉地朝一边看去,就对上钟溪语直勾勾的眼神。
注意到旁边的长公主也投来视线,魏征回过神来,伸手遮住血糊拉碴的左脸,毕恭毕敬解释:“怕是卑职这伤吓到郡主了。”
长公主没说什么,带着钟溪语随众人一同离开,路上才开口询问:“你方才一直瞧着魏征做什么?”
“他的脸太吓人了。”钟溪语此刻想起还有些不适。
长公主无语:“那你还盯着他看,小心晚上做噩梦。”
“那你最好离那位廖大人远点,”钟远丘顺势接话,煞有介事道,“据说他生来面目可怖,这才终年带着面具,那可比魏征可怕多了。”
从夜幽庭创立至今不过短短数年,就让所有知晓其存在的人闻之胆寒,成为悬在世家大族和众臣头顶的一把刀,那位主司可谓功不可没,其手段也不是简单的厉害可以概括的。
光是“夜幽庭”三个字,就不知道藏了多少血腥,他可不希望自家闺女和对方扯上关系。
钟溪语疑惑地看着他:“据说?爹爹,你之前还说谣言不可尽信。”
钟远丘:“……这种有理有据的除外。”
那边,禁军中一人走到魏征身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大人,你的伤……”
“不愧是夜幽庭……”魏征喃喃道,随即摆摆手,“不碍事,先上去看看。”
那名禁军闻言应下,正要喊其他人行动,一抬头,就发现目所能及处,两道身影正慢悠悠从山上下来。
“大人,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魏征还以为是廖池,下意识看向崖壁,随后才发现他指的是山道的方向,定睛一看发现竟是两个人,顿时心头一动,带着人就要将其拿下。
片刻后,他皱着眉:“阿晔?你什么时候到上面去的?”
“舅舅。”二皇子微微颔首,“方才永安出事,秦相提议来此处看看,我便跟来了。”
“以后再有这些事别胡乱掺和。”魏征教训道,说着顿了下,问道:“那你在上面可有什么发现?”
陆湛听到他前半句话时就有些蠢蠢欲动,被二皇子死死拉住。
二皇子摇了摇头,好声好气道:“近日未曾下雨,山上看不出足迹,其他也都是些寻常之物,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不过也许是我不擅此道,为免遗漏,舅舅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魏征点了点头,随即便带着人上山。
陆湛一脸郁结,待人走远,终于没忍住怒斥:“他端什么长辈的架子,什么别掺和,哪次的麻烦不是他给殿下你惹来的!他也有脸说这话!”
二皇子见他两眼冒火的模样饶有兴味道:“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
陆湛恨铁不成钢:“就是你平日太过纵着他们,人人都拿你当软柿子呢!”
“你也是?”
“殿下!”
“哈哈哈哈……”二皇子拭了拭眼角笑出的水花,举起双手做讨饶状,“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微风吹过,袖摆翻飞间,一根青色的丝绦若隐若现。

不同于外头的风声鹤唳,马场上仍是一派火热的景象。
伴随着厚重的鼓点声,马蹄的飒沓声和周围的欢呼助威声不绝于耳,光声音就足以令人心潮澎湃。
跻身在一众臣子末尾的沈翊此刻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视线几次三番从上首划过,眉心微蹙。
继秦相之后,长公主和钟大将军相继离席,外头定是出了什么事。
莫非与郡主有关?
这么一想,沈翊不由有些坐立难安。
正打算起身离开,手臂上传来一阵推搡的力道,沈翊没来得及蹙眉,陡然意识到周遭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弱了下去,抬起头,就发现零星几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沈翊看了眼身旁的同僚,只见后者目光直直凝视前方,半点余光也不给,仿佛方才的小动作于他无关。
“……听闻大盛国力鼎盛,底蕴深厚,更有所谓的君子六艺,即便是文人,都是各中各的骑射好手,丝毫不比上阵杀敌的武将差,外臣腆颜,不知今日能否有幸观瞻一二。”
沈翊听完外藩使臣这番话,结合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很快便意识到此番是冲自己来的,不由眸光微敛,余光扫过一张张幸灾乐祸的嘴脸。
其中一些面孔他并不陌生,毕竟前些日子还频频在自己跟前献殷勤,令他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这些人大多都是长公主阵营或者有意投向长公主的人,不过如今长公主势大,即便是同一阵营的人又何其之多,僧多肉少,那些在各个方面不比其他人出彩,又想在长公主面前刷脸,可不得另辟蹊径。
显然,眼下自己就成了他们另辟蹊径的碍眼荆草。
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哦?”皇帝似乎也多了几分兴致,“来使此言,可是已经有了心怡的人选?”
使臣颔首,眼中带着几分好奇:“自外臣入皇城以来便频频听闻文华殿大学士受天下士子推崇,想来定是风采非凡,不如就让我等见识见识这位大人的风范,陛下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周遭齐齐一静。
一些臣子闻言,还以为是那使臣故意发难,不由怒目而视。
君子六艺从来都只是世家贵族的底气,而沈翊的身世底细早在他莫名得了长公主青眼平步青云后便成了朝中公开的秘密,论骑射,如何比得上从小涉略此道的世家子。
使臣被看得头皮一紧,心中却一片茫然,将自己方才的话颠来倒去琢磨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触及了这些人敏感纤细的神经。
这些时日他从那些接待的人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那位沈大人的名字,好奇是真,想一睹风采也是真,着实不是故意找茬。
皇帝食指一下一下点在蟠龙缠枝椅的扶手上,视线顺着两旁的位置往下逡巡,半晌才眯着眼睛在靠近末端的位置发现沈翊的身影。
单就品轶而言,堂堂一个大学士的座次怎么也不该沦落在末席。
“沈卿以为如何?”
几个在坐席中动手脚,想要以此来羞辱沈翊的人后背皆是生出一层冷汗。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沈翊的名字竟然会在这种场合冒头。
如果只是对付一个为长公主厌弃的沈翊确实没什么,但无论何时,只要涉及到尊卑等级,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此举几乎是把官场倾轧摆在了明面上,还是当着一众外来使臣的面……
使臣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见一道人影自末尾而起,脸上的诧异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压住。
沈翊起身,面向皇帝的方向躬身作揖,不卑不亢道:“臣少时出生寒微,汲于生计,若论礼、书、数三艺,尚能言之一二,但骑射一道臣涉略时日颇短,不及其余大人,还请陛下另择他人,以展我朝士大夫之风范。”
即便弯着腰,沈翊依旧身姿挺拔,一派清风朗月,丝毫不见自现短处的窘困。
既然那些背地里窥探使坏的人亲手将他的短处化为一把刀,他自会握住刀柄,让他们尝尝刀尖落在他们自己身上的滋味。
钟溪语一行人出假山后,没走几步就看见几名宫女带着数十名衣着各异的人迎面走来。
及至近前,为首的宫女恭谨地退至一侧,垂首行礼。
钟溪语一眼便注意到唯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斗篷硕大的帽檐遮住了对方的大半张脸,在他身后还背着一个半人高的长方形大箱子,在人群中尤为显目。
钟远丘倒是认出了宫女身后那些人的身份。
这些人虽说是召集来为太后祝寿的,实际上也是朝廷吸收民间能人异士的一种途径。按照以往,这些人一般由工部负责接手,后续再根据各自的能力进行详细调度。
钟远丘不由多问了句。
宫女毕恭毕敬道:“眼下永安公主陷入昏迷,为免横生枝节,皇后娘娘让我等先将这些匠人送出宫,日后再做联系。”
钟溪语在一旁盯着人群看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认出了那个斗篷人的身份。
是之前那个自称偃师的伯伯!
想来他身后背着的大箱子里头装的就是那个木甲艺伶了。
若是能让娘亲将人招到府上就好了……
片刻后,直到长公主一行人走远,宫女才重新领着众人朝宫门外走去,交代了一些事项后便放人离开。
从东翼门出去后,端了一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匠人们又往外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直到感受彻底不到那种庄严肃穆的氛围才肩膀一松齐齐长舒一口气,迫不及待与身边的人互相吐露按捺了一上午的激动心情。
这可是天子住的皇宫,就冲这一趟,自己这辈子都值了!
在众人一脸澎湃地互诉宫中见闻之际,一袭黑色斗篷的偃师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埋着头,径直朝城西而去。
越往西走,各种巷道岔路逐渐变多,密密麻麻毫无规律可言的房屋布局显然让头顶的太阳也感到棘手,步入其中后光线瞬间暗淡了不少。周遭的环境开始呈现出一种破败挣扎之感,偶尔空气中还会飘来些许不妙的气味,令人不禁皱眉。
寻常百姓,有点能力的为求安稳都拖家带口搬到城南去了,能留下来的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狠角色,长此以往,此地鱼龙混杂,不是一个“乱”字能概括得了的。
偃师这一身黑毫不突兀地融入城西,七拐八绕间,逐渐看不见其他人影,最后走进一条狭窄简陋的小巷,随即像是脱力般脸朝下轰然倒地,扬起一阵飞尘。
巷子里黑漆漆的,依稀有黑影晃动,仔细看才发现原来墙角蹲着一个人。
像是被偃师倒地的动静惊动,男人阖着的眼缓缓睁开,抬头对上不远处不知死活的人,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这才不紧不慢地朝那个方向走去,蹲下身,朝地上的人伸手。
然而斗篷之下哪里有什么人,竟是无数块木头组成的人形。
男人脸上波澜不惊,显然对这个事实并不意外。
他将斗篷底下的木块收进偃师带来的大木箱中,背起来从另一侧离开,仿佛从未有人来过此地。
钟溪语若是见到这大变活人的一幕,想必会对招募偃师一事更加上心动。
不如此刻,她正被长公主叮嘱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永安公主出事后,皇后便将各府夫人小姐暂且安置到临近的殿内。
永安尚且生死未卜,这种时候,众人也不好嬉闹,原本都还在眼观鼻鼻观心地同各自的手帕交眼神交流永安公主此番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突然感受到一阵剑拔弩张的氛围,顺势望去,就看见了秦相家的嫡女同靖安侯府的二小姐对峙的画面,顿时不约而同地支起耳朵,顺便调整了下站姿,确保自己的余光能一览无余。
钟溪语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
她看了看身前围了好几层的“人墙”,好奇拍了拍前头人的肩膀,凑上前询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方生怕错过关键部分,头也不回,侧着耳朵压低声音同她分享:“快来!秦绾和钟凝霜对上了,这下有意思了。”
这两人平日里一贯是好姐妹的作态,今日秦绾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公然同钟凝霜撕破脸了。
她早就看她们那个所谓的姐妹团不顺眼了,里头不乏一些狗仗人势之辈依仗二人之势公然欺凌他人,受害者却苦于二人的权势不敢出声,可笑的是,就算是那种垃圾凭借这个姐妹团也获得了不少美名。
“啊?”钟溪语愣了片刻,委实想象不出钟凝霜同人打架的模样,回过神来,脸上后知后觉多了几分焦急,“凝霜阿姊有没有受伤?”
“凝霜……阿姊?!”那人见鬼般回头,对上钟溪语清澈的眸光,没来得及收住音量,发出一声惊吓,“卧槽!郡郡郡郡……郡主?!”
周遭的人被她的声音惊动,纷纷侧目,目光触及到钟溪语时带着几分躲闪。
方才在八驹园时,她们可听见那个小姑娘指认永安公主坠崖或与眼前的长乐郡主有关,如今长乐郡主“嫌疑未消”,她们还是避着点为好,免得这些神仙打架,让她们这些小鬼遭殃,平白惹一身腥。
秦绾和钟凝霜那边听到动静,顿时止住话头。
秦绾收回视线,居高临下地看向钟凝霜,似笑非笑道:“与其去宵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不如去够那些你能握得住的实在。”
她说完径直走开,留钟凝霜蹙着眉垂眸而立。
所谓的剑拔弩张着实有夸大的成分,毕竟从始至终钟凝霜都没怎么开过口,无论怎么看都是秦绾咄咄逼人。
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输出,钟凝霜心头却没有多少不快。
秦绾和她一样,都是要面子的人,绝没有将自己的私事摆出来供他人消遣的癖好,此番不顾场合,想来自己对她造成威胁了。
见没了热闹可看,殿内的人神态自若地收回目光,转回身体,顺带避开钟溪语,因此等后者再去寻时,已经不见了钟凝霜的身影。
钟溪语在殿内转了一圈,见自己被所有人无视,心头闷闷的,一个没注意踩到旁边一人。

第24章 钟溪语连忙收回脚,手忙……
钟溪语连忙收回脚,手忙脚乱间,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几乎是同时手臂被人稳稳托住,将她扶平。
“当心。”一道喑哑的气音在耳边响起。
钟溪语有一瞬间的错愕,抬起头,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
女子容貌姣好,只可惜周身透着股恹恹病气,一副随时都可能气数将尽的模样,看着颇为心惊,唯有眉眼中流露的坚韧之色给她添了几分生气。
她头上梳着中规中矩的妇人髻,光看容貌感觉年岁并不大,全身上下只有墨庆和老银二色,素净得过分。这钟古朴而厚重的颜色本不适合这个年岁的女子,但穿在她身上却又不见丝毫突兀,反倒与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相得益彰。
那种孤寂幽深的眼神,也不该是这一年纪的女子该有的。
见钟溪语站稳,女子适时松手,后退一步,垂着脑袋重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钟溪语连忙道谢,热情地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那个,你嗓子受伤了吗?”钟溪语指了指她的喉咙,“我梅姨做的秋梨膏可好吃了,凉凉的,吃完嗓子也舒服,等我上门拜访时给你带上。”
女子愣了下,脸上多了几分不确定:“……上门拜访?”
钟溪语肯定地点头。
不知道方才有没有将这姐姐踩疼了,而且若不是对方扶住自己,没准自己就当众摔了。所以,不管是上门道歉还是道谢,都是必要的。
这就是三哥哥说的人情世故,她懂!
“我叫钟溪语,他们都唤我小语,姐姐你叫什么?我要去哪找你?”钟溪语眨着眼,巴巴地看着她。
然而还没等女子开口,一道嗤笑声从左手边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凭空插入,直接大着嗓子替她回答。
“哎,长乐郡主怕是不知,这宁筠可是威远候府的人,那通敌叛国,遭世人唾弃的宁恺就是她的亲哥哥。不过要我说,这种人,郡主还是离远些的好,若是同她沾上边,让那些百姓看到误会郡主可就不好了,那些愚民向来粗鄙,以前还出过往威远侯府大门上泼金汁的事,要是不小心沾上,那气味可不好闻。”
说完,那顶着满头珠钗的老妇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意味深长地看了宁筠一眼,挡着唇角笑得花枝乱颤,脸上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当事人宁筠长睫微敛,垂首矗立原地,不置一词,甚至有些无聊。
左右过不了多久,这位长乐郡主就会和以往那些人一样,对自己避之不及。
按照流程,等许氏不厌其烦地痛斥宁恺乃至宁远侯府罪行直至忘乎所以的时候,自己就能离开了。
“所以你沾过?”钟溪语语气里满是好奇。
宁筠和老妇被她这刁钻的脑回路震得齐齐一愣,前者率先回过神来,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很快又凭着自己的毅力努力压平,难得主动开口,替对方解释:“那倒没有。毕竟我这前婆母最是识时务,当初威远侯府一出事,她连我与她的好儿子和离的短短几日都等不及,就上赶着同我割席,还为此在百姓中留了个深明大义的美名呢。”
因为喑哑的嗓音,宁筠这几句话下来说得极为费劲,几乎能感受到喉间溢出的血腥气,但她此刻却莫名感痛快。
当初威远侯府出事后,她自请和离以保侯府百年基业,其中未必没有同夫家割席,避免牵连对方的意思。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日,以往和善的婆母会如此不管不顾地撕破脸,连一份体面也不给她留,更是占着姻亲的名头,行“大义灭亲”之举,不仅散播谣言,趁乱败坏她的名声,还顺带抹黑威远侯府,将那些莫须有的污水往威远侯府身上泼,渐渐地,那些坚信威远军清白,对尚未明析的叛国一事存疑的百姓开始产生动摇,终于,事态在众口铄金中,演化为一场针对威远侯府声势浩大的讨伐和攻讦。
之后的一切就这么可笑地盖棺定论了。
“你在郡主面前胡说什么!”老妇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往宁筠脸上扇。
“诶——”这人怎么还说急眼了呢?!
然而,对方那蒲扇般的大掌却未能落下,眼前的情形急转直下,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回过神来,只见那老妇疼得面容狰狞,趴在地上痛呼。
在众人看来,就是那老妇自己使坏,恨不得在宁筠脸上刮出一层皮来,毕竟方才那呼呼的掌风她们站在旁边都能听见,结果年纪大了,一个重心不稳,反倒把自己摔惨了。
钟溪语眼尖地瞧见老妇脚边一颗不起眼小石子,下意识朝她身后望去,只看见一个宦官打扮的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钟溪语眨了眨眼,难道这就是路见不平的……太监?
那老妇不知道伤到了什么地方,坐在地上迟迟不曾起来,一脸怨怼地看向宁筠,一边编织宁筠的罪行。
然而还没赢得众人的同情,反倒先迎来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大宫女是来传达消息的。
如果说,一开始将众人留在殿内是一种变相的控制,那此番她便是来解控的。
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宫中似乎并没有深究永安出事原因的打算。但是殿内众人没想也不敢想这么多,齐齐松了口气,恨不得当场消失,自没有人再去关注一个无甚印象的老妇摔倒与否。
皇宫太可怕了,还是家里好,快走快走!
“郡主。”大宫女朝钟溪语走来,叫住她后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钟溪语见状无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大宫女似乎并未察觉:“长公主殿下和将军还要在宫中逗留些时辰,殿下让奴婢转告您,若是等不及了可以先行回去。”
“哦。”钟溪语盯着地板蔫蔫回了声,随即转头看向宁筠,“那我下次再去看你。”
宁筠显然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愣了一瞬,想要开口回绝却见她已经动作迅速地走远了。
宫门口,沈翊长身玉立,旁边路过的同僚一改前些时日的冷漠,纷纷熟稔地同他打招呼,一副交情匪浅的模样。
“世侄站这作甚,天色还早,不如来我府上喝上几杯?”
“于大人相邀本不该推辞,不过下官还在等人,改日定当上门赔罪。”
那位于大人瞬间意会,挤了挤眼睛,一副“我懂”的表情,热情地给他支招:“这男子只要放得下身段,没什么事是哄不过去的,女子嘛,在乎的就是一个情意,眼前的情意到了,哪还记得其他。”
沈翊抿了抿唇,眉心微蹙,却又难以开口。
所以,要如何放下身段?
旁边的于大人见他听见去了,心中颇为自得,还想继续传授些经验,余光注意到长公主府标识的马车从宫道上驶来,连忙用手肘捣了捣沈翊:“来了来了,世侄好好表现,听我的准没错!”
说完快速离开,将战场留给沈翊。
马车停下时,钟溪语正懒散地瘫靠在马车内,双手置于腹前,一脸安详地闭目养神。
前头车夫的声音传来:“郡主,是沈大人。”
钟溪语愣了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感受到车内的沉默,沈翊显然误会了什么,语气中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不安,自行开口:“小语,我们聊聊。”
钟溪语听见沈翊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坐直身体,整个人如同一只炸毛的猫,眸子直直盯着眼前厚重的车帘,似乎要用眼神瞧出一个洞来。
说实话,她对当日世钰哥哥先行救下凝霜阿姊一事并没有太大介怀。毕竟当时情形复杂,或许世钰哥哥只是救人心切,恰巧凝霜阿姊离得近罢了。何况都是人命,哪有什么高低贵贱,若是凝霜阿姊出事,她定然难过非凡。
既然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在她心中此事就算翻篇了。
不过显然她身边的人并不这样认为。
从以前的“沈公子”到如今的“沈大人”,光这称谓远近就可窥见一二,而决定这一切的,是她爹爹娘亲的态度。
爹爹娘亲是明事理的人,若放从前,未必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与其说他们介怀世钰哥哥当日的行径,倒不如是说是介怀她“前世”的死亡,介怀世钰哥哥偏偏救的是凝霜阿姊。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入眼的一切便全成了猜想的佐证。
但好歹叫了这么多年的世钰哥哥,钟溪语实在做不到漠视,到底心软开口让人上车。
透过掀开的车帘一角,钟溪语不经意对上十米开外的一道目光,是凝霜阿姊。
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毫无异样地朝她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一缕揶揄的笑意,随即略一颔首,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马车重新上路,车厢内却是一片寂静。
钟溪语扭了扭身子,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何时的话题时,沈翊率先开口了:“对不起。”
钟溪语身体一抖,盯着脚下迷人的木板誓死做一只鹌鹑。
救命,最尴尬的局面出现了!
她几乎能感觉到头顶宛若实质的视线。
沈翊一向清冷的声音此刻听着多了黯然:“耿枝枝一事,是我误会你了。我不知道前因后果却妄下断言,无端与你置气……”
钟溪语睁大眼睛错愕抬头。
原来是这个,那没事……
他垂着眸,“还有溺水一事,是我不该……”
……了。
钟溪语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然而对上他的一瞬间不知所措的视线,认真开口:“其实我没有生气,真的。”
“而且救人能有什么错!”钟溪语语气坚定,她轻咳一声,“那个……爹爹娘亲只是太担心我了,你别放在心上。”
沈翊的目光在她毫无芥蒂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像是被刺到一般,垂下眼脸,身体前倾,将脑袋抵在她肩膀,声音轻不可闻。
——抱歉。
钟溪语没听清他,只是一昧的瞳孔地震。
不是,啊?不是……
哪来的妖魔鬼怪,快从世钰哥哥身上下来!
直到下了马车,钟溪语还是一脸恍惚,因此也没注意到沈翊跟着她进了府内。
正要朝她自己的小院走去,就见管事上前告知府上来了她的客人,如今正在前厅候着。
钟溪语歪着脑袋一脸狐疑地指向自己:“我的、客人?”
管事似笑非笑地看了旁边的沈翊一眼,眼中莫名带着几分自豪,点头道:“是位年轻公子,长相那叫一个惊为天人,周身气度也很是不凡,老奴瞧着像是哪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
钟溪语眨了眨眼,就听见耳边传来沈翊的声音:“那是小语新交的朋友吗?可否带我认识认识?”
说到新交的朋友,钟溪语思索片刻脑海中渐渐浮现段嘉容的身影,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啊!
这才离宫多久,这腿脚也太快了吧!
不过想到这位新交的同病相怜的小伙伴还在等着自己,钟溪语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
沈翊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样,心中浮起隐约的异样。
二人远远走来,就看见前厅内一道身影背对着他们直身而立。
钟溪语下意识放缓脚步,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段嘉容……有这么高吗?
那人似乎听见了他们的脚步声,若有所觉地转过身,露出真容。
钟溪语身形骤停,眼睛睁到最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瑰丽非常的脸,不可置信地喃喃:“凛之……哥哥?!”

第25章 钟溪语一脸“我是不是在……
钟溪语一脸“我是不是在做梦”的表情,身体却诚实地往前快跑了几步,在他身前几步急停。
凛之看出她的踟蹰,面容放缓,浅笑道:“郡主,多日不见。”
“凛之哥哥,真的是你!”钟溪语脸上带着难掩的欣喜。
沈翊落后一步,不动声色走到她身旁:“这位是?”
钟溪语立刻殷切介绍:“这是凛之哥哥,那日将我从水中救起的人便是他!”
沈翊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听说当日救起小语的是一位小倌,可就眼前这人的仪态气度来看,说是公侯子弟,怕都不会有人怀疑,这种人会是以色侍人的小倌?
“鄙人原名程洲,凛之是我的字,后家道中落,才沦落于此。”后者看出了他眼中的猜疑,神色淡漠地开口。
沈翊视线一顿,收回目光:“是我失礼了。当日之事也有我的过失,多亏阁下仗义援手,小语才能幸免于难,本打算一早便上门道谢,却迟迟没有阁下的消息,所幸今日在此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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