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妻子by洛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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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紧紧抱住你。
你也回拥着他:“曾经无法实现的愿望,如果今生能实现就好了……无惨,陪着我罢,直到我死去的那刻,哪怕情意都是假的,哪怕温存只有一刻……”
言语拥有着惊人的能量。
只要运用得当,哪怕处于暴怒中的鬼王,也能轻而易举安抚下来,并让他按照你的步调走,达成你的目的。
就像现在这样。
你抱着被你情绪掌控的鬼王,心下无比满意。
他以后就会明白。
只要永远相信你,就能得到永恒的快乐。
随便质疑的自己master,是非常愚蠢却不理智的行为。
不过,话说起来,你本来不是这样的。
你原本只是个普普通通打工人。
平日里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背地里辱骂甲方、咒骂老板,顺带再跟父母朋友再诟病一下拖后腿的同事。
可现在,你不仅敢嘎人了,甚至还能面不改色给人画印度飞饼了。
由此可见,做坏事真的很容易上瘾。
怪不得老祖宗都说“勿以恶小而为之”。
果然,会被违背道德规矩、践踏公序良俗快感迷惑心智的,并非只有你一人。
【等他死了,我就改邪归正】
你暗暗下定决心。
你就听见鬼舞辻无惨用古怪又复杂的语气问你:“那个孩子呢?”
……那个孩子?
你愣了愣。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哪个。
不由眨了眨眼。
真是难得他还记得。
不愧是你最喜欢的好丈夫。
“不在了。”
你语气非常平静。
如果不是眼中隐约泪光闪烁,完全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事不关己,又或是早已释怀的往事,“他说,你受了非常严重的伤,绝大部分身体都被斩为灰烬,存活下来的希望渺茫……我很害怕,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疼得站不起来了。”
鬼舞辻无惨震惊不已。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听到这样一种说法。
“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还是珠世告诉我,说我那时候流了好多血,如果不是她及时出手相助,我可能就要随着那孩子一起死掉……”
你被他扣住腰,抱坐膝上。
臻首低垂,纤密的长睫遮住黑白分明的眸子,手指搓揉着他散落胸前的微卷长发,“不过,也许我那时候死掉会比较好。”
“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鬼舞辻无惨声音高了一度。
你拾眸觑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确实,也不是凶我。只是不愉快地恐吓我,说要抹除掉跟我相关的所有人罢了。”
“当然,这也不怪你。”
在鬼舞辻无惨眉心拧成一团之际,你飞快补充,“要是你在跟我相见之前,就有了新的情人、新的孩子,我恐怕也无法用现在这种平静的状态对待你。”
“我会非常不甘心。”
“我跟你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不仅不爱我,也不爱我们的孩子,却在转瞬之间,就对别人好了……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鬼舞辻无惨:“……没有别人。”
你惊诧仰起头。
鬼舞辻无惨抬手捂住你的眼睛。
他非常不喜欢你这样的目光看他。
“我知道。”
你倏然莞尔,轻快道,“我只是想把自己真实的心情,统统告诉你而已。”
“就算你有别人也没有关系。”
“我很快就要死了。”
“死人不会伤心,更不会在意那么多。”
“只要在我死前,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那我的人生,就不至于完全是个笑话。”
你声音隐约含笑。
可鬼舞辻无惨捂着你眼睛的手掌,却正被簌簌滚落眼眶的泪水打湿。
他手指动了动。
竟有种被灼伤的错觉。
“如果你十分怨恨我,恨不得铲除我在世上的所有痕迹,也没关系。只是不要提前告诉我,我不想在死的时候,还担惊受怕。等我死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反正,我做妻子一直挺失败的。”
“我连黑死牟变鬼都阻止不了,就更阻止不了被称为鬼王的你了。”
“当然了,如果你愿意稍微宽宽手,把我跟他们埋一起,那就更好了,我肯定会感激你……”
“不可能。”
鬼舞辻无惨冷声打断你的话。
他撤下捂住你的眼睛的手,掏出干净的手帕,面无表情给你擦去脸上湿意,“上次,你尸骨无存,这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跟他们埋在一起?想也别想!”
你苦笑:“哪有你这样打击人的?生的时候,我尽不到一位母亲的责任;死后,哪怕只有衣物能跟他们埋一块儿,也不失为一种圆满。你可真是的,我都要死了,你都不愿意哄哄我……你就欺负我喜欢你、在意你,不会在这种时候还生你的气罢。换成其他人,肯定要跟你不死不休。”
鬼舞辻无惨横眉扫过来,手下力度重了一分:“你还要尽到怎样的责任?看着他们娶妻生子,世代延绵?也没见你努力撑到两面宿傩那混账东西长大!”
你:“我那是实在撑不住了,又不是故意丢下你们离开的。”
鬼舞辻无惨哼了声。
一点点拭去你脸上最后一丝湿意,才不紧不慢捏起你下巴,将你拽至眼前,大拇指一下一下摩挲揉按着你的唇瓣,直到将柔润湿润的唇染上艳丽的颜色,梅红色鬼瞳才直勾勾望入你眼底,眼瞳深处翻滚着危险的情绪:“那就不能厚此薄彼。”
“羽衣,你离他们越远,才越能尽到母亲的责任。”
“太近,只会让他们死于非命。”
你神色微怔。
不等你理清他话中的深意,他就按住你后脑勺,轻松挑开你唇齿,灵巧的石头攫获住你的呼吸,吮吸、纠缠、掠夺……
直到跟你一起跌入深渊。
你轻喘着。
被讨好的欢愉让你不由自主搂紧他脖子。
胸口急促欺负着,脑袋无力地歪在他肩上,被迷蒙水汽浸染的眸子不复之前黑白分明,湿哒哒的。
他很安静。
除了呼吸过于滚烫、动作过于蛮横,良好的教养也让他不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可能是因为习惯被你引导的缘故,更多时候,他更喜欢让你出声。
可这次,你没有再做引导者。
就那样虚虚歪在他肩上,眉眼湿漉漉的,盯着他颈部被汗黏湿的成缕的发丝,神情一阵恍惚。
一时间,房间里异常安静。
除了潮热的情动,再无其他。
直到你潮湿的眸子恢复焦距,像是嫌弃他不行一般,毫不客气将他推倒在地,恶狠狠咬住他喉结,吃痛声瞬间打断里间的宁静。
无限城不见天日。
自然也就没有昼夜之分。
洗干净后,你倒头就睡。
直到被饿醒,身体酸软发虚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还添了脑瓜子睡得嗡嗡的毛病。
你眨了眨眼。
自己应该睡太久了。
果断躺回去,继续休养生息,顺带毫不客气指挥冲不节制的某人颐指气使,让他把饭给你端过来。
鬼舞辻无惨停下把玩燧发枪的动作,斜眼扫过来:“求人办事,要用敬语。”
你知错就改:“把饭给我请过来。”
鬼舞辻无惨:“……”
他大概是真的吃得很饱。
即使被你如此呼来喝去,也没有露出半分不快的表情,反而还通过内部通话,不多时就给你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但他也当真的小心眼。
不仅把你的儿子当仆人用,还让他亲自端着膳食过来,让他亲眼见证大人之间肮脏龌龊。
你拉住被衣盖住自己。
当场就想一刀捅死那不是个玩意儿的狗东西。
可很显然,现在想要一刀捅死鬼舞辻无惨,可不止你一个。
你心惊肉跳。
顾不得跟鬼舞辻无惨计较,忙拍了拍身边的软榻,笑盈盈招呼长子赶紧过来:“过来过来,你终于来了,正好妈妈有事儿要跟你说,想见你很久了。”
生怕说晚了,长子就干出热血上头的傻事。
即使鬼舞辻无惨不至于干出在你面前杀了你长子的蠢事,但他肯定也不介意给那孩子苦头吃吃,顺带给你、也给他立个下马威。
这怎么能行?
你可是master。
成功的master永远也不会被自己的从者拿捏。
继国柊吾脸色乍青乍白。
很显然,他内心涌动着太多激烈的情绪。
可好在,他还能听得进你的话。
尽管脸色非常难看,却他还是乖乖放下食案,一步步越过鬼舞辻无惨,直到来到你榻边,半跪着,担忧地望向你。
可你身上痕迹有点多。
即使白襦绊遮住了身体上的绝大部分,可露在衣领外的红痕,即使在昏暗不清的里间也异常显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人类的身体恢复就是这么慢。
你咬鬼舞辻无惨一口,连个印子都留不下;可他啃你一口,没个一星期下不去。
继国柊吾身体僵硬,脸上更是血色尽失。
你都能听见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柊吾。”
你按住他的手,凝睇着他被恨意浸染得通红的双眸,很温柔地冲他笑,“之前,是我不好,一直把事情瞒着你。”
“但现在,既然你都已经看见了,我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你瞧”
你抬起手,示意他看向你手指的方向,“这是我新给你找的父亲,就是对普通人类来说,他的身份有点拿不出手,所以,我才迟迟不敢告诉你。”
惊世骇俗的言论,很轻易镇住了场子。
不仅成功让你长子变成了呆瓜,也让鬼舞辻无惨瞳孔地震,露出仿佛看见了怪物一样的惊恐表情。
对此,你非常满意。
甚至,还在事后强行拽住继国柊吾的手,交到鬼舞辻无惨的掌心,拍了拍,满眼信重地望向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鬼王:“无惨,在这冰冷的世界上,我能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产屋敷一族都是些言而无信地混账东西,当初我们明明说好的,我救他们一命,他们就会保护我的孩子不遭受任何伤害。”
“结果呢?”
“他们竟然让我孩子跟在猎鬼人身边……”
继国柊吾脸色微变。
你攥着他腕骨的手骤然用力,神色如常,没有将目光从鬼舞辻无惨脸上移开分毫:“我希望你能保护他,让他以人类的身份,过得开开心心、长长久久。”
说罢,你才重新望向身边的长子,“回到产屋敷一族后,不要轻易就被他们的鬼话鼓动,就擅自跟鬼作对。”
“如今,你在他们那里享受的生活和待遇,都是你应得的。”
“不必愧疚,更不必心虚。”
“母亲可不希望你像你那不中用的父亲一样,只为了一些不关紧要的东西,就将人生过得乱七八糟。”
“平平安安活下去,才是母亲的好孩子。”
继国柊吾:“……那你呢?”
你笑了:“我自然是留在你这位可靠的父亲身边,柊吾,你已经长大了,母亲不可能永远留在你身边,你得学着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不等你跟他说更多,继国柊吾就被从无限城丢了出去。
你望向身边的鬼王。
鬼舞辻无惨将你抱在膝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你颈上未消的红痕:“这种不孝子,也就只有你这种愚蠢的母亲,才会当个宝。”
你听了也不气。
反而笑眯眯提议:“不喜欢儿子的话,我们以后可以生女儿。”
鬼舞辻无惨动作一僵。
你:“你不喜欢女儿吗?”
不等他回答,你就自顾自道:“我其实挺喜欢女儿的。女孩子嘛,天生就比男孩子更柔软、更可爱,把她抱在怀里,那样小小的,软软的一团,简直顷刻间就能融化心灵,让人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一切。我一直都很喜欢女儿,可我生下来的,似乎都是儿子……”
鬼舞辻无惨不由顺着你的话陷入思考。
如果是女儿的话,应该更像你一点,不至于跟那些小兔崽子一样,个顶个的不孝。
“只是,这辈子恐怕来不及了。”
这样说着,你叹了口气,摸了摸鬼舞辻无惨近在咫尺的侧脸。
鬼舞辻无惨低头看过来。
你冲他笑,“无惨,下辈子,你要早点来找我啊。”
“我相信,只有你才能从这样残酷的世界里,从容且周到地保护我跟我的女儿。”
“我想过上安稳富足的快活日子。”
“和女儿一起……”
“和你一起……”
****
极月之后。
云蒸霞蔚的春日很快来临。
枯萎了一冬的树枝萌发出新绿嫩芽,原野上开满了春日特有的白色小花,山脚下高大的樱花树林开得七七八八。
粉粉白白的一片,在澄净的月色下,仿佛是经冬不化的积雪,散发着莹莹微光。
你站在树下,痴痴看了许久,才歪头望向身侧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
看起来冷冷淡淡的。
还有一点点不耐烦的样子,完全没有沉下来欣赏夜樱的样子。
这也是很正常的。
他变成了鬼。
容颜定格在了你最喜欢的模样,可他的心,却在漫长的食人岁月里,变得愈发冷漠残酷。
人类会觉得惊艳和幸福的事情,对他来说,恐怕根本不值一提。
正在你神思将要飘远之际,娇娇突然冒头,一张口就是晦气的叹息:“我都跟你说了,这次的任务,是得到黑死牟的爱,根本不是无惨的爱啊。”
“让你朝黑死牟使劲儿,你偏要跟无惨黏黏糊糊。”
“上次任务已经以OE为结局了,纵然得到他的爱,又有什么用呢?”
“唉,你说你可怎么办啊?”
“黑死牟依旧不爱你,咱们这次又达不成HE了……”
你本不想听它晦气的言语。
不曾想,手指没及时堵住耳朵,就听到了令人发笑的言论。
你:“你说我得到了他的爱?”
娇娇:“是啊!你跟他约定来生,他怕再发生来晚的情况,特意教你使用燧发枪保护自己。为了精进你的枪法,还特意让最强鬼武士黑死牟陪你练手,多大度啊……”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愿意陪你看来樱花哎!”
“要知道,这时候缘一还在四处搜寻他的踪迹呢。”
“如果他不爱你,根本不会做出这样违反常理的事情?”
“羽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你的缘故离开藏身的地方了。上次,也是他及时出现,才及时将你从死亡边缘拯救了回来……如果这都不是爱,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爱情!”
“唉,你要是把花在他身上的心思,统统放在黑死牟身上,咱们还有什么任务完不成呢?”
你被它笃定的语气逗乐。
多可笑啊。
那样一个残酷暴虐的男人,只是稍微做了点正常男人该做的事,娇娇竟然就自信地认为得到了他的爱?
可他那真的是悔改吗?
明明只是你好不容易才把他PUA得像个正常男人而已!
怪不得之前那么前辈失败。
有它这样的系统在,她们不死谁死?
这如果都是爱,那你肯定无比挚爱着鬼舞辻无惨、黑死牟!
你实在太可乐了。
忍不住跟它道:“这样吧,不如我们打个赌。”
娇娇:“什么赌?”
你:“你觉得他爱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提任何合理的要求,他都会同意?”
娇娇:“那是自然!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的爱?那可是无惨独一无二的宠爱!你任何合理要求他都会同意!”
你:“好。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咱们就来打这个赌。如果他的确如你所说,那我下一次,保证听从你的指挥,认认真真完成任务,再也不做任何不利于工作任务完成的事;相反的,如果我赢了,那就证明你行为处事的宗旨,以及存在意义都出了BUG,需要按照我的意思来修正。”
娇娇:“可是,修正了的话,我就很可能就不再是我了……”
你:“你就说你赌不赌吧。不赌的话,就不要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
娇娇咬咬牙:“赌了!我相信无惨的爱!”
你拼命摁住抽搐上扬的唇角,强迫自己绝不能失态地捧腹大笑。
这是什么牌子的大可爱?
相信什么不好,非要相信男人的爱。
真是让你忍不住就想看它被男人狠狠伤害的样子。
你手肘捣了捣鬼舞辻无惨的胸口,在他沉眸望来之际,向他缓缓道出自己压在心底很久的真心话。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从没有一天忘记过你,每一天也都期望着跟你再续前缘,却还是跟你错过了。”
“我思考了很久,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原因。”
“我们并不是携手约定来生。”
“我死了,可你还活着。”
“而我们的缘分,在我死去的那一刻,就断了,即使转世轮回,也只会首先跟其他人的确缘分,之后,才轮到我们。”
“如果要避免这种情况,方法也很简单。”
你深深注视着他,笑盈盈向他伸出手,“无惨,你愿意跟我一起欣赏晨曦之中的樱花吗?”
“我真的很想再次成为你的妻子……”
鬼舞辻无惨面色微沉。
梅红色的鬼瞳盯向你时候,晦暗的神光中,带着莫名令人脊背发毛的凉意。
你神色如常。
直到春夜凉风将指尖吹得冰凉,才识时务地收回手。
你双手背在身后,冲他毫无芥蒂地笑笑:“算了,我胡说的。下辈子记得早点找到我就好,不要让我再陷入跟先前一样的困境了。”
说完,你就背过身,继续美滋滋欣赏夜色中的樱花。
怎么可能不美呢?
一想到娇娇以后再也做不成娇娇儿,只能被你摆弄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你就兴奋地浑身发抖。
娇娇崩溃:“这不算!这根本不算!无惨他从来都想活下去,他爱你,但绝对不会为了你去死!你这根本不是合理的要求!”
你:“你说不合理就不合理了?想要跟我约定来生,可是他自己愿望。如果他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肯跟我跟我一起为了未来而努力?”
“还是说,你们系统嘴里的爱,就是那么肤浅的东西?”
“一个十恶不赦的的男人,只是偶尔跟你玩点温柔的花样,你就自我感动,以为得到了他的爱?”
“如果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爱,不得不说,挺贱骨头的。”
娇娇大哭:“可他真的爱你!”
你:“哦,爱我,却连跟我一起为了将来努力都不肯,这种爱,给你,你要不要?”
娇娇被你无情地态度气到打嗝:“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啊!羽衣,你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不可能不爱任何人!他这么爱你,你却一点也不爱他,你、你……根本不是个好女人!你这样伤害男人的爱,迟早会有报应的!”
你笑眯眯:“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啊。再说了,我怎么可能不爱人的?他们不仅长得好,还能提供我安逸舒适的生活,这种对象,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我可是平等地爱着他们每个人啊。”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不管他们如何让我伤心,我都多次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唉,只要他们但凡作对过一次,就能得到我的爱。只可惜啊,我给了他们那么多次机会,他们却没有一个中用的……”
娇娇:“你那根本不是爱!你根本没有为他们付出一切,却妄想从他们那里收获一切,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想再跟它掰扯,将话题带回最初:“你跑题了。”
“我爱不爱他们,从来不是我们打赌的内容。娇娇,是你说他爱的,而事实证明,你想要的爱,不过是虚妄的海市蜃楼,这也是你无数次失败的根本原因。”
“就为了那种虚幻的东西,你害死了那么多人……”
“如今,也到了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别怕,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虽然你娇娇的,总是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找晦气,但我们总归是相处了两辈子,我也不会害你。”
“所以”
“来吧,爱之战士,修正你那些腐朽不现实的数据,做个成功的、合格的环保战士。”
“从此之后,你就是环保斗士创死人渣我最行的系统。”
“放心好了,不会创人的话,我可以教你。”
娇娇大概是宕机了。
在你死后,只给你开启新的任务世界,就宛若一滴水汇入海洋里,沉默得消失不见。
来去之匆匆,连工作任务是啥都没来得及说。
不过,你很快就没心思吐槽它了。
真他爹冷!
前两世,你都拥有出生在罗马的身份。而跟你成亲的男人们,也都是这世上一顶一的存在。
不是平安京里的大贵族,就是战国时代的高级武士。
即使他们跟你貌合神离,也不妨碍你过得很好。
可以说,你从来没有吃过物质上的苦。
可现在呢?
你捏了捏身上发潮的单薄被子,又瞥了眼正在呼呼漏风的窗户,只感觉自己身体都要被风吹透了,上下牙齿都因为寒冷咔咔响。
尤其,你身边还睡着一个小的。
他明显刚被生下来不久。
小小的身体依偎在你怀里。
婴儿本该柔嫩的肌肤早就被风吹皴皮,小脸也冻得青青紫紫的,已经有要生冻疮的倾向,可见是不知随着你受了不少苦。
更要命的是,你身体很疼。
你强忍寒风刺骨的凉意,撩起衣领袖口简单打量了一下,肢体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以及内腑处时不时传来的银痛,让你得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结论。
不是小公子那种言语PUA,也不是黑死牟视那种无视你的自作主张,而是实打实的肢体暴力。
……很好。
……很久没见过这么纯正够味儿的小瘪犊子了。
冬夜漫长。
你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熬过去的,可你觉得自己不太行。
为了避免被冻死,你给孩子掖好被子,起身下去生炉烤火。
跟珠世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里,你掌握不少打工人不具备的封建时代生活常识,单独生个火是很简单的。
很快,细微的火苗就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摇曳的炉火逐渐稳定了之后,温暖的热度一点点驱散夜里的寒意,就连破旧的窗户似乎都不那么漏风了。
而明亮的光线也让你更清楚屋里的一切。
这是最简单的农家房屋。
稻草作顶,用木头和础石搭建而成。
屋子大概有不少年头了。
屋顶上要掉不掉的腐朽稻草叶,寒风中吱呀吱呀响动的门帘窗户,坑坑洼洼的木质地板,烟熏火燎变得脏污的墙壁……映入你眼帘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极其残酷的事实:
非常非常非常穷!
【想要过上好日子,只能从头开始奋斗!】
意识到这一点后,纵然你对穷没有什么偏见,也还是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打工人真的不想再努力了。
好歹给个好果子吃吃,再跟你画大饼谈奋斗哇!
这样一开局就是地狱难度,不努力就要活活饿死你的架势,真的太残酷了!
打工人根本吃不了这种绝望的苦头。
遇到这种困境,只想睡倒躺平!
怀着这种悲伤摆烂的情绪,你哽咽一声,抱着新得的儿子,缓缓进入梦乡。
哪怕不远处,应该是你丈夫的男人,正抱着一位老妇,盖着明显更厚的、更保暖的被子睡得香,你也没心情跟他计较。
可你没想到的是,你都这样宽容大度地原谅他们了,那个老妇竟然趁你睡得迷迷糊糊,一把薅起你头发,强行将你从温暖的被窝里扯出来,尖利刻薄的大嗓门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你干了什么好事!”
“那可是我们留着做饭的柴火,就被你点了烤火!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生了一个儿子而已,就以为自己翻了天了?我呸也不看看你什么货色!如果不是你父母求着我儿子娶,我家才不会收留你这种蠢货!”
“天杀的,我儿子真是倒霉,竟然就娶了你这种没用的废物!”
“当初就不应该看在伊之助的份上,留下你!就该直接把你卖入花街!好歹还能卖几个钱补贴家用!”
老妇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化身容嬷嬷,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恶狠狠在你身上发泄怨气。
几乎是在被薅住头发的瞬间,你就到吸一口气清醒了过来。
受惊的新儿子哇哇大哭。
那个应该是你丈夫的男人,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他穿好衣服,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扭头扫了眼你们,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这期间,他唯一开口说的一句话,就是“吵死了”,语气充满厌烦与不耐。
老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儿子嫌弃的语气伤透心,怒意更加蓬勃,咆哮的声音一度都显出几分怨鬼的凄厉。
“都怪你!”
“竟然不知道早起给自己丈夫准备膳食!让自己男人饿着肚子出去工作,整天就会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你一时不甚,被拧了好几下。
那种不破皮,却要仿佛能要人命的剧烈疼痛,让你眼前一黑。
而你,也终于明白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怎么来的了。
前所未有的怒意涌上心头,让你脑海中那根拉紧到极致的理智之弦瞬间绷断。
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与,人会制造和使用武器。
当那蒲扇般的巴掌恶狠狠朝你扇来的时候,你抓起地炉里尚未燃尽的木头,毫不留情敲在老妇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