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刚骗了秦始皇的方士by周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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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盐卤并不需要太多,但朱丹实在不想委屈自己吃泥巴盐做出来的菜。
“谁让药铺没有石膏呢?我就只能用盐卤点豆腐了。”朱丹笑得无奈。
知道朱丹不是要吃盐,而是做新东西,扶苏没话了,来时父王告诉他,一切听朱丹的。
大火煮开,泥盐溶解,朱丹又让人拿来麻布过滤,如此几道后,盐水已经变得比较纯净。
从头到尾朱丹都没有用灵力,灵力是捷径,但除了她,其他人没法用。
接着往盐水里加入草木灰水,边加边搅拌。
此时朱丹心里挺忐忑的,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步骤对不对。
直到再度感觉到丹鼎的异动。
灵力涨了!朱丹眼睛一亮,居然有八缕,这还不是豆腐,仅仅是一个半成品的盐卤!
按理说这不算新发明啊——她非常肯定灵力不是煮盐带来的!
“哈哈哈,我就知道绝对能靠豆腐凑够炼丹的气运。”朱丹情不自禁的叉腰大笑起来。
有气运入账,朱丹立刻就对这罐子盐卤充满了信心,这可是天道认证。
将盐卤小心放好,这时管家说晚饭做好了。
朱丹确实饿了,不过想起豆浆还没煮,又赶紧让人把豆浆煮上
要不要再搞点豆花?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朱丹摇头,算了,太晚了,明天早上拿豆花当早饭。
生豆浆煮开,散发出奇怪的味道,相里春本来还嫌弃的皱紧了鼻子,但渐渐的,竟然有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
相里远是不进厨房的,但闻着这股味道,却是不知不觉走了进来:“好独特的香味!”
朱丹很得意:“豆子可是相当有用的食材,能做豆腐能榨油,吃法且多着呢,别觉得只有穷苦的黔首和奴隶才配吃。”
确实从未吃过豆饭的扶苏、相里远等三人:“……”
倒是相里春脸皮厚,嘿嘿一笑:“这豆子的浆水煮好了吧,可以喝了吧?”
“可以,不过我还得再加点东西。”朱丹眼珠一转,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
陶罐里的豆浆被盛出来,分成两部分,一半放盐,一半放糖。
朱丹没有用灵力进化,都是原汁原味。
充分搅拌后,她看向众人,挑了挑眉:“尝尝看,更喜欢哪个?”
咸甜豆浆之争自古就有,所以这些公元前的古人会喜欢哪个呢?
记录下来,以后为咸党或甜党提供一条历史论据,你看那谁谁谁都喜欢咸/甜豆浆,所以我们咸/甜党才是最棒的。
朱丹想着,忍不住乐了起来。
众人虽觉得她笑得怪怪的,但这豆浆确实香,相里春第一个忍不住,自己动手盛了一杯甜豆浆。
他喜欢甜的。
其他人也纷纷选甜的
朱丹有点意外:“你们也别光喝甜的,咸的也可以试一试,两种都尝过才能确定自己更喜欢哪种啊。”
相里春跟看傻子一样看了眼朱丹,还是倒了一杯咸豆浆,喝了几口,点头:“不错。”
朱丹两眼亮晶晶的看他,采访:“所以你更喜欢哪种?”
“当然是甜豆浆。”他毫不犹豫。
朱丹愣了一下,又看向其他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说甜豆浆。
“为什么?你们不喜欢咸豆浆吗?”
“咸豆浆也好喝,但还是甜豆浆更好。”公孙柳是最了解朱丹的,一语道破真谛,“师姐,饴多稀罕啊。”
朱丹:“……”
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只有在糖非常富足的时候,大家都吃糖吃腻了才会有所谓咸甜之争。
在糖分匮乏的秦朝,咸味根本无法与甜味相比。
“大秦有甘蔗吗?”朱丹忽然问。
众人一脸茫然:“甘蔗是什么?”
朱丹:“……”
合着秦朝根本没有甘蔗,他们吃的甜味只有麦芽做的饴糖!
我们大秦真的太惨了,朱丹想,好在她来了,她一定会找到甘蔗和甜菜,让大家不说吃糖吃到饱,但也绝不会这般没有见识。
扶苏这时道:“我平时吃的甜味,除了饴还有拓浆。”
“拓浆?”这个词有点熟,朱丹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甘蔗做成的糖浆?
行了,甘蔗种子不用愁了,但甜菜,她脸色发青,朱丹只听过,没见过,就算真有甜菜长在她面前,她也可能目不斜视的走过。
算了,大秦缺的种子太多了,不管什么种子都有收集的意义,总能找到甜菜,朱丹叹口气,慢慢来吧。
这边众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另一头胡亥垂头丧气的被压回了宫。
他委屈的扑到了胡姬的怀里:“母妃,我惹父王生气了呜呜呜。”
“我儿别哭。”胡姬心疼的哄他,“发生了什么?”
胡亥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恨恨道:“父王从前从未因这些事怪我,肯定是扶苏说了什么。”
胡姬也知道扶苏被流放一事,脸色发白:“我儿,你父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万不可像扶苏一样触怒大王,不然他的今日就是你的来日。”
“我知道。”胡亥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我才不会像扶苏那么蠢。”
一直以来,他都挺嫉恨扶苏是父王最看重的儿子,现在他被流放了。
哈哈就算刚被父王罚过,胡亥也开心得不得了。
“对了,老师什么时候回来?”胡亥怨道,“那个王常侍!等老师回来,父王身边哪还有他的位置!”
他可记得自己摔倒,王常侍在旁边看笑话。
必须让老师把他赶走。
胡姬也很希望自己儿子的老师赵中车赶紧回来,有他在,儿子很少触怒大王,最明显的就是今天如果他在,一定会帮着转圜。
可惜,胡姬愁道:“赵先生被大王派去捉拿卢生等人,迟迟未有消息呢。”
“今天是第三天。”一大早洗漱时,朱丹以陶盆中的水为镜,拨了拨头发。
走到院中,公孙柳已经起了,正趴在泡着豆子的大缸边拿手去拨,听到动静,立刻对她招手,很新奇的说:“师姐,这些豆子都涨了。”
“当然会涨。”朱丹走过去,“这些豆子都喝饱了水。”
她看了一眼也在拨弄豆子的相里春和相里远,拍了拍手:“别傻站着了,干活吧。”
两人:“……”
他们是认得扶苏的,也被少府交代不可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朱丹。
想着连扶苏公子都被朱丹使唤着拉磨,认命上前。
“蒙奇呢,还没起吗?”朱丹又问面露不安的管家。
“这里呢。”身后一道声音传出,怪怪的。
朱丹回头,蒙奇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走路的姿势却有些僵。
她顿时明白是昨天干活拉伤了。
不由得看了一眼管家,算了,好歹是蒙家人,他们住了他家的院子,不好盯着他一个使唤。
“放心,今天不让你干活。”扶苏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到朱丹说,“今天你跟我一起去城门口卖豆腐。”
扶苏:“……”
他无奈道:“你想卖豆腐,城门口不行,秦律规定,买卖只能在市里。”
“哦。”朱丹想起秦朝的律法确实管的很多。
她是觉得城门口更好,进出的人都能看到,方便宣传,但这样也不错,有专人管着,至少没有后世乱摆乱放的现象。
朱丹也有点强迫症,不喜欢乱糟糟的。
豆子磨好后便是用盐卤点豆腐,朱丹立刻把仪仗队所有人都叫了过来。
本来如果没有之前的发现,她是准备用灵力监控,试探出最适合的比例,但既然天道可以预警,朱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她一边往煮开的豆浆里倒盐卤,一边观察着丹鼎上盘旋的气运小龙。
直到灵力出现就立刻停手,记下大致用量。
“你们也来试试,做豆腐最关键的就是点豆腐,但不用怕,大胆尝试。”
盐卤倒少了就当是豆花,多了就做成老豆腐。
不过朱丹准备推出的是嫩豆腐。
量大实惠,妥妥的平民食物,这不得在黔首中风靡起来?
这边做豆腐,朱丹又让蒙奇去市集租了一个摊位,等人回来,见第一批豆腐已经做好了,当下也不犹豫,手一挥:“走,卖豆腐去。”
豆腐是新品种,所以到达市集后,朱丹现场搭灶台,做了一个鱼肉炖豆腐。
咕嘟咕嘟,香气顺着敞开的陶罐四散开去。
朱丹笑得自信,现在就等第一个吃螃蟹的上门。
五分钟过去了。
半小时过去了。
朱丹自信的脸垮了,怀疑人生道:“这鱼肉炖豆腐这么香,我还吆喝免费试吃,为什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扶苏几人也是面面相觑。
朱丹为了揽客,又是给扶苏盛了一碗,让他当场表演有多好吃,又是让相里春扮做客人,大声问价,再表演被鱼汤的美味征服。
扶苏燥的脸都红了,他自觉自己干了这辈子最丢脸的事,结果朱丹还嫌他表情不够夸张?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他们如此放下身段,竟没揽来一个客人?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朱丹苦思冥想,观察市集上客人比较多的摊位,商品便宜实惠,摊主满面风霜,衣服上补丁很多。
朱丹再低头看自己。
她可是提前调研过的,头上只用一根树杈子固定,少府给的首饰一件没带,衣服也选了旧的,还有不少补丁,这可是管家很艰难才找到的奴仆的衣服!
朱丹盯着一个从摊位前走过的客人,明明他馋的直咽口水,但和朱丹目光对上,竟然满脸仓皇,跑了!
朱丹:“……”
她郁闷的对蒙奇道:“我们长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吗?”
从未穿过这么破旧衣服的扶苏不想说话,他只庆幸现在自己是蒙奇。
管家小声道:“许是诸位公子品貌不凡,而这里来往之人皆是黔首,他们不敢,要不换个市吧?”
他可比他们了解世情,那样好的白玉豆腐,谁相信只卖一个大钱?
他若不知真相,也会以为贵人在戏耍他们。
谁能想到这竟是豆子做的?
“不行!”朱丹断然否决,她如果想把豆腐打造成贵人才能吃的食物,何必来蓝田县?
要不降价?都说利益动人心……
可迅速的,朱丹摇头。
再定下一块豆腐一个大钱时,她先算了一笔账,蓝田县的黔首每日可以赚十个左右的大钱,其中一个烤饼就要五个大钱,一碗麦饭要三个大钱,豆饭则只要一个大钱。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考察时看到的人多吃豆饭。
他们的工资摆在这儿,住宿也要花钱,本来出来打零工就是为了赚取家用,结果出来一场,还倒贴存款?
但再便宜……
都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做豆腐,这豆腐做得着实很不容易。
成本中豆子算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是人力。
这个价格刚刚好,总要叫卖豆腐的赚一些钱,也方便推广,太高的话就违背了朱丹的初衷。
迟迟不能开张,朱丹有些急了,明明在早上把豆腐做出来时,得了二十缕灵气,仪仗队点豆腐也有三三两两的灵气入账,开天辟地头一遭这么丰富,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但下一步呢?
真的只能把豆腐卖给贵族?朱丹不甘心,而且直觉告诉她,这可能又会落到造纸的下场。
管家欲言又止,朱丹猛地看过去:“你知道怎么回事?”
管家一咬牙,终是说了。
朱丹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戏耍他们?”她都要气笑了,“豆腐这么好,我如果真要坑人,为什么不找冤大头贵族?”
最大贵族王公子扶苏:“……”
管家:“……”不敢说话。
朱丹慢慢冷静了下来,忽然意识到管家可能是对的。
看多了蓝田县的黔首,她没觉得自己能完美伪装成他们,但她以为他们会把自己当成落魄的小贵族。
果这也不行吗?
叹口气,亲自卖货居然是个错误?她只是想看一下豆腐大卖的火热场面啊!朱丹回到摊位上:“咱们回去吧。”
“唉,想开点。”相里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买卖不是好做的。”
朱丹没说话。
扶苏看了朱丹一眼,他原本觉得朱丹说要让黔首归心是大放厥词,可朱丹做出这样好的白玉豆腐,却只肯要一个大钱,她确实心善,和那些巧言令色蛊惑父王的方士很不一样。
“你……”扶苏想安慰朱丹几句。
忽然,朱丹抱起装着鱼肉豆腐的陶罐,另一手拿了几个陶碗向着一处走去。
扶苏赶紧跟上,却见朱丹径自走到了几个蹲在墙角的乞儿面前,给每人盛了一碗鱼肉豆腐汤:“敢吃吗?”
小乞儿本是满脸惊恐要跑,却被鱼汤的香气吸引。
虽然鱼汤放了这许久,已经凉了,但在与野狗争食的乞儿眼中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只是……
乞儿久久未动,朱丹面露失望:“这也不行吗?”她抱起陶罐,忽然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闪电般窜出,抓住了一个陶碗。
他结结巴巴道:“贵人,我、我敢吃。”说完整个脸几乎埋进了碗里。
有人带头,其他小孩也忍不住了。
朱丹松口气。
果然小孩不会多想,但更可能是他们太饿了……朱丹又想叹气了,人快饿死的时候,啥都敢干。
待这一罐子鱼汤分完,她把陶碗收回来,忽然——“贵人,我可以帮你卖货!”
朱丹惊讶看去,却见是第一个接了陶碗的小孩。
她挑了挑眉。
这小孩,有点东西。
朱丹让管家把小孩带去洗头洗澡,别的也就罢了,但吃食生意不能搞得脏乎乎的。
刷洗干净,又穿上六成新的补丁衣服,站在朱丹面前的小乞丐还是瘦,几乎是皮包着骨头,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孩童的眼睛又黑亮,就有点吓人。
结果朱丹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十二还是十三岁了。
他是老乞丐养大的,老乞丐死后就跟小乞丐们混,在街上讨食。
这到底是咸阳脚下,他不是第一次吃贵族施舍的食物。
但毫无疑问,所有的都没有这一回的香。
“你叫什么?”朱丹问他。
小孩一呆,他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老乞丐虽养活了他,但也就是把自己讨来的食物分他一点,不怎么跟他说话,更别说取名字了。
“……我叫虎。”
“啊?”朱丹没听懂。
“猛虎的那个虎!”是的,他要成为猛虎一样的人,才不会挨饿。
朱丹嘴角抽了抽,就你一个小豆丁还猛虎?志向是远大的,但现在——“虎头,摊子交给你了,努力卖货,卖的越多,我给你的提成越多,提成就是你卖出去二十块豆腐,我给你一个大钱。对了,你能数到二十吗?”
虎头眼神坚定:“贵人,我能。”
他早就想找一个活计了,可惜不会有人教他识字,但数数他能数到一百。
朱丹说放手,就是真的放手,不过留了两个甲卫在不远处。
虽然市集里有人管着,不太可能发生抢豆腐砸摊子这种事,但虎头毕竟太瘦太小了,洗干净换了衣服也没有丝毫贵族之气,看着就好欺负。
“咱们都不行,交给他能行吗?”公孙柳带着敌意道。
虎头看着就比他大了一点,他有种师姐要被他抢走的危机感。
“就试试呗。”朱丹看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也不看好,便对管家说,“你去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过来,如果他不行,咱们就换摊位换人。”
管家从昨天就发现了朱丹有多执着,决定的事连蒙奇公子都说不动,立刻应是。
管家走了,朱丹扫视一圈,选了一个适合观摩的位置。
这里离得远,但她有灵力作弊,听得见虎头在招揽客人。
鱼肉豆腐汤已经没了,但他拿出了一些搬运时弄碎的豆腐作为试吃。
朱丹穿到这里能听懂咸阳宫的人说话,但虎头带了一些南田县当地的口音,说的慢还好,可他熟稔的对客人介绍豆腐的吃法时,朱丹听了好半天才听出来,这不跟他们刚才说的差不多?
“豆腐豆腐,白玉一样的香豆腐,这么大一块只要一钱!”
“贵人买块豆腐吧,给家里添个菜。”
“这豆腐又软又滑,连没牙的人都能吃。”
“他记忆不错啊,居然都记住了!”朱丹感叹,虎头脸上的表情让她想到了粮铺那个伙计。
这小孩,模仿能力很强啊。
不过同样的套词,真的能卖出去吗?正当朱丹怀疑自己是不是病急乱投医时,好几个客人掏钱了。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越来越多客人被吸引,驻足,拿钱。
朱丹终于看到了豆腐大卖的火热场面,好消息,是他们的摊子,坏消息,是别人帮着卖的。
众人面面相觑,相里春说:“这虎头还真有两把刷子。”
公孙柳嫉妒又不解:“也没看他做什么,为什么那些人都听他的?”
朱丹却看出了端倪,摇摇头:“这贵族与黔首简直像两个世界的!”所以六国人是六国人,秦人是秦人也不奇怪了。
而虎头呢,认得不少黔首,一开始信任分就高,又嘴皮子溜,许多人不知不觉就掏钱了,简直是个天生的销售。
朱丹心想:我捡到宝了。
“愣着干嘛?回去搬豆腐啊。”她招呼众人,都懒得看蒙奇莫名其妙贡献的灵气了,明明自己这回没怼他。
不过他这样,难道是被虎头打击到了?
朱丹才不会管一个成年人的心理问题,自己调节就好。
虽然豆腐大卖,但有点遗憾,没有灵气入账,不过别院那边不停做豆腐,都有灵气积累,又很不错。
今天的豆腐买卖有多火热呢?昨晚泡的豆子全用光了。
管家临时叫来的人也没闲着,换下虎头让他来吃饭。
虎头见有午饭愣了下,但他显然被提成蛊惑了心智,连吃的是粟米饭都没动容,匆匆几口扒完就又去了。
两三点时豆腐就卖完了,朱丹走到摊位上,数出了两百六十五个大钱,交给虎头:“这是你的提成。”
犹豫了下又说:“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存一部分在我这里,明天我还要卖豆腐,或者你在这蓝田县买个房?”
朱丹还真不知道秦朝有没有房屋买卖,如果有的话,去哪里找靠谱的中介,所以她看向了蒙奇。
不等扶苏说话,虎头已经坚定道:“贵人,我信你。”
他数了十个大钱,把剩下的往朱丹这边一推,“都存着。”又期待的望向朱丹,“我明天还能给你当伙计吗?”
朱丹心中一动:“当然可以,你有地方住吗?我们住蒙将军家,要不你也来?”
虎头犹豫。
朱丹又说:“带你去看看豆腐怎么做出来的,以后好教别人做。”
虎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为,为什么要教别人?”
难道是这豆腐买卖亏了很多钱?虎头顿时有些慌。
是了,豆腐这么好看,又这么好吃,就连贵族们舍给他的食物都没有豆腐,可见珍贵难得,结果才卖一个大钱?
虽不知东家发了什么疯,但肯定不可能一直发疯。
虎头垂下脑袋,就知道这么好的活计干不长。
“没有亏啊。”朱丹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嗯,亏得他头发洗干净了,“你今天可是帮我们赚了好多钱,这豆腐是豆子做的,成本很便宜,就是人工费事。”
“那为什么要教别人?”虎头觉得一定是朱丹太好说话了,他才这么大胆。
朱丹双手叉腰,非常骄傲的说:“因为我要让蓝田县所有人,无论是贵族还是黔首,无论是有钱还是没钱,都能吃上豆腐!光我一个人哪做得过来?所以最好大家都会做。”
朱丹睥睨了一眼虎头:“少年,你的任务可不轻呢。”
教人可是很磨人的。
虎头到底是跟着朱丹回到了蒙家别院,不过他不肯住下,只说过来看看豆腐怎么做。
朱丹也没有强求。
他们回来尚早,朱丹不
饿,先去看了今早泡上的豆子,用手指碾了碾,点头:“不错,可以了。”
管家立刻让奴仆去磨豆子,他真是怕了朱丹亲力亲为。
当然,管家还有另一层忧虑,他发现朱丹不怎么使唤别院的仆从,这可不是好事。
但朱丹没想那么多,她只是作为客人,不好意思劳动主人家,可管家一脸你不让我们干活、我们就没活路的殷切她也不能拒绝。
安排好豆腐制作,又进厨房做盐卤,到时卖给想做豆腐的人。
结果管家紧随其后叫来了大厨。
朱丹:“……”
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你来做盐卤,我准备晚饭。”
大厨:“……”
管家艰难的笑了笑:“这个盐卤帮厨也会,不如让他来,晚饭还是让大厨做吧。”
也行,朱丹心想,以自己的厨艺也就动动嘴皮子,未必比得上人家干了多年。
“除了鱼肉豆腐汤,再做一道豆腐烧肉吧,厨房有鱼吗?”
“有的。”管家赶紧说。
本来他没买鱼,鱼肉腥苦刺还多,贵人们都不爱吃,通常是做成鱼肉酱。
不过他今天跟着朱丹出去卖豆腐,亲眼见了她做的鱼肉豆腐汤有多好喝,当即就让人准备了新鲜的活鱼在缸里养着。
果然用上了。
“鱼怎么杀不用我教你吧,我说一下豆腐烧肉,其实我最想吃的是麻婆豆腐,可惜大秦没有辣椒,辣椒还在海外呢,不过我记得茱萸是本地的。”
朱丹忽然看向蒙奇:“你知道茱萸吗?就是吃起来辣嘴巴的香料。”
对方吃过拓浆,没准也吃过茱萸。
结果扶苏茫然摇头。
“没有吗?我记得……”汉代就有,朱丹心中一悚,改口道,“茱萸是陕西那一带的,陕西不是秦人的老家吗,你居然不知道?”
确实是老秦人的扶苏:“……”
虽然已经知道朱丹不简单,可亲耳听到她说这些,扶苏还是有种果然是神仙弟子的感觉。
“算了,我给陛下写个信,蒙奇你来代笔。”
扶苏迅速回神:“不可为这等小事劳烦大王。”
“又不是让政哥亲自去找?”朱丹觉得蒙奇不上道,“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该给政哥写信了。”
“很久吗?”扶苏茫然,“我们不是昨天才来的蓝田县?”
朱丹摇头:“你懂什么,感情是联络出来的,我就算离开了咸阳,也要让政哥知道我无时无刻不惦记他,免得某些小人趁虚而入。”她说到小人时刻意加重了音。
没错,说的就是胡亥和赵高。
她只见到了胡亥,还没见到赵高,但她可不敢小瞧他,两年后政哥去世他为什么能矫诏,就是因为很得政哥信任。
扶苏表情古怪,如果不是朱丹眼神纯澈,一派自然,他几乎以为朱丹倾慕父王。
不过那句感情是联络出来的说动了扶苏,他离开前和父王闹得很不愉快。
他坚持自己的主张,不肯低头,但这是朱丹的信,应该没关系吧。
盯着扶苏写了足足三个竹简,朱丹才满意的去找刘白。
刘白看到朱丹眼神惊恐,竟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朱丹皱眉。
刘白勉强笑了笑:“没、没什么,朱生找我可有要事?”
他心中几乎在哀嚎,难道既那些甲卫推磨后,又轮到了我?
可连扶苏公子都不能例外,他又能怎么办?
朱丹知道刘白对自己有意见,她也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刘白他谁呀?既非历史名人,也不是很有用的墨家人。
所以非常公事公办道:“我有一个图案要你画出来。”
刘白打起精神。
朱丹又叫来两秦墨:“我不记得水力磨坊长什么样了,咱们群策群力把它设计出来。我跟你们说一下这个水力磨坊的原理,它是用水力来代替人力,水从高处坠落会有一个力,嗯,有没有站在瀑布底下或者是流淌的小河边感受过水流冲刷?这个冲刷的力就是我需要的。”
“所以我们可以这样。”朱丹找了一根棍子,在地上画了一个水车的样子。
水车她还记得,像摩天轮。
“用水车获得这个力量去推动磨盘,人力有穷,水力却无穷,而且人要休息,水车却不用,它可以一直推磨,如果能把水力磨坊搞出来,不仅可以磨豆子,还能磨麦子,大家就不用吃硬邦邦的麦饭了。”
她看向几人:“你们懂了吗?”
两秦墨死死盯着地上的水车和磨盘,刘白却一脸茫然。
虽然朱丹明白墨家人是内行,就算从未接触过这个,看着自己在地上画出的简陋图案,也能被启发到。
刘白一个外行不能比,但他这个表现让朱丹心里咯噔一下。
她忽然想起东方的画家是偏写意的,他们画东西讲究神似,但朱丹在修真界做了三百年的丹师,最看重的就是精度和准度。
精度,炼丹材料与分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准度,她需要某样药材,那当然要画的一模一样,不然人家费半天功夫提交任务,结果一看根本不是?
这悬赏金是给,还是不给呢?
给了朱丹觉得亏,不给人家也亏呀。
话说秦朝的画师懂空间,懂造型吗?
不行!朱丹顿时就把教刘白素描画法的事提上了日程。
这人还年轻,应该没那么迂腐,觉得这种照片画法匠气。
朱丹拿来一个匣子,先教刘白三维的知识,长宽高定位一个物体。
刘白:“……”
朱丹郑重警告:“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反正你是政哥派来给我画炼丹之物的,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我对你的要求就是精准。”
“比如画一块石头,它看上去要跟现实中的石头一模一样,就算是六十岁的黔首看了,他也知道这是什么,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