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八零大佬,做精娇娇赢麻了by星晚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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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生归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京城医院”、“外科圣手”这几个字的份量?
她原本以为这次复生之后,能够重新掌控局面。
可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行动,竟然就冒出了一个与前世毫无关联的名字。
简直荒谬!
“蒋太太。”
就在阮晨霜陷入沉思之际,卫成军又小心翼翼开了口。
“您跟阮小姐不是从小认识吗?她是您的救命恩人,又是养女对吧……能不能帮忙引荐下邓老?我在京城大医院排了半年队,连号都没挂上……如果这次能见一面,就算只请教十分钟我也愿意花重金感谢!”
说罢,他几乎是本能地弯下腰来。
听到这句话,阮晨霜心里顿时像塞了一团乱麻一样。
卫成军平日里虽然对人态度谦恭。
可在她面前向来不卑不亢,甚至还有些冷淡。
可如今呢?
竟是一改往日的态度,对她言听计从。
显然是因为最近听说阮初夏拜了邓成鑫为师的事儿。
原本还算平稳的局面,如今又生了变故。
卫成军的忽然讨好,不仅没有让阮晨霜感到一丝安慰。
反倒令她内心隐隐作痛。
她心中升起一股怨气。
凭什么啊?
自己明明已经不再姓阮,连身份都彻底变了,为什么还会受到阮初夏的影响?
还要活在她的影子里?
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姐姐?”
两个字被她说得格外讽刺。
“你觉得我和她还有什么姐不姐的?”
“别以为换个称呼就能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
阮晨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你忘了上回在医务室那事儿了吗?”
她提起的,自然是指不久前与阮初夏发生的那一番争执。
接着她故意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再说了,拜师邓老又能说明什么?可能不过是单位和京城那边有项目合作,恰好被抽中而已。”
卫成军听完只是干笑了几声,并没有回应。
看到对方不接话,这让阮晨霜更是恼火几分。
于是她烦躁地挥挥手道:“行了,你想找阮初夏就直接去问,不用在我这儿兜圈子。”
说着她瞥了一眼时间,催促般补充一句。
“要是真想找她,下午三点去医务室那儿等,别浪费我功夫了。”
她嘴里说得轻巧,其实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凌乱。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下午三点整。
此时的医务室门口,临时搭起了一座简单的拜师台。
周围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片区域平日清清静静的。
除了偶尔来拿个药或看看小病,几乎没有别的热闹。
而现在出了这么大一件新鲜事儿,自然引来了大量好奇的目光。
能赶来的人都赶过来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搞的,注意点,别踩我鞋子!”
一位中年妇女皱着眉头,一边大声喊道。
她嘴里说着,还一边抬起手来捏住鼻子。
她在拥挤的人群中努力地往边上挤。
“这什么味啊,臭死了!简直熏得人受不了,是不是谁拉裤子了?”
她皱着眉,带着几分嫌恶和不满继续抱怨着。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
许多人赶紧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在身前慌乱地挥动。
人们纷纷皱起眉、撇开嘴,目光四下张望,试图找出异味的来源。
有人干脆直接后退几步,脸上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
人群里的程美芳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沉。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显眼,悄悄地朝旁边挪了几步。
为了掩饰自己窘迫的情绪,她几乎把整个脸都藏进了围巾里面。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开始出现瘙痒的症状,而且伴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
每次别人从她身边经过时,都能闻到一丝臭味。
这让程美芳走路都不敢抬太高头。
原本还好不容易通过熟人的介绍,进入张家当保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对她挺满意的。
特别是章书记的妻子。
家里人都称呼她为“章书记媳妇”,态度也很温和。
可自从这个气味出现后,对方的态度就明显变了。
有一次,她正蹲在地上擦地板,隐约听见客厅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哎哟……这啥味道啊好奇怪......”
有几次这位章书记的媳妇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嫌恶。
其实她早就想找阮初夏看病了。
听说那人是个专门研究妇科的老中医,口碑极好,很多人都找他看过。
可惜她丈夫王华鹏是个保守到近乎固执的人,觉得这种事说出来简直是家丑外扬,说什么都不准。
哪怕程美芳偷偷求了亲戚朋友多次劝说。
王华鹏依旧坚决反对,不肯点头答应。
夫妻为此甚至争吵过好几次,家里闹得人心惶惶。
直到今天早上,村里广播突然播了一个大消息。
说阮初夏马上就要正式收徒,拜师现场会公开进行,引来无数村民围观议论,都觉得这是一次不可错过的机会。
王华鹏坐在院子里听着广播,眼神从最初不屑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
最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行吧……你去看看吧。”
这一句“行吧”让程美芳如释重负。
而现在,随着周围人越来越多、喧嚣声越聚越大。
那份隐藏心底的忧虑再次浮现上来,但这一次她选择了勇敢面对。
正想着呢——
“来了!来了!”
程美芳抬头一看,只见穿着整洁白大褂的阮初夏正一步步从人群中走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看起来精神矍铄、步履稳健的老先生。
那老先生身形微胖,面色红润,神情和蔼却不失威严。
不用说,这位应该就是声名远播的中医名家邓成鑫了。
站上台后的阮初夏,虽然表面上仍保持着冷静模样。
可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她站在台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
等黄院长走过来,将两人都郑重地介绍后,正式宣布拜师仪式开始——
阮初夏向前轻轻地迈了一步,毕恭毕敬地朝着邓成鑫鞠了三个躬。
紧接着,她转过身,小心地从侍者手中捧起那一盏早就备好的拜师茶。
双手稳稳地托住杯沿,走到师父面前,将茶递到了他手中。
而坐在主位上的邓成鑫则看着眼前阮初夏,眼中流露出欣慰和几分宠爱的神色。
他接过茶,轻轻地吹了几下,随后小抿了一口,意味深远地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原本略显安静的台下骤然热闹了起来。
“阮大夫真是厉害!这么年轻就拜上邓老师了!”
“等会拜师结束了,谁都别换个我抢,我第一个找阮医生看病去!我要挂她号!”
还有人满心感慨地低声说道:“啧啧,这可是从京城来的专家!听说人家一出手都是疑难杂症都能调理好!咱们医院这回可算是迎来希望了!”
他盯得越久,眼神中的不甘就越发明显,嘴角紧紧绷着,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的双手死死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可以看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要蹦出来了,像是压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仪式结束之后,人们纷纷向刚刚完成仪式的阮初夏围拢过去。
“阮大夫,恭喜您正式拜入名师门下!你现在还能接诊吗?我妈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帮忙看看?”
一个焦急的母亲已经抢先开口。
“阮医生,我家孩子最近总是感冒咳嗽不停,请帮我们检查一下吧!”
人群中更有大爷扯开嗓门高声喊道:“俺先到的!阮医生,先帮俺看看成不?俺腰痛得不行喽!”
被层层包围的阮初夏艰难地从人群堆中一步一步挪出来。
“不好意思乡亲们,大家的心意我都领了。不过今天的仪式刚刚结束,确实没时间给大家看诊了。要是看病的话,明天一大早就来看吧。”
她话音刚落,还在调整喘息的时候。
忽然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喧闹的人群,直接叫住了她——
“小阮,我有点事情找你!”
阮初夏正
收拾着桌上的病历本,准备下班回家,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她手里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程美芳。
站在门口的她穿着一身灰蒙蒙的碎花衬衫,头发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
“嫂子。”
阮初夏轻轻应了一声,嘴上打着招呼。
这都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大家该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完了,这时候程美芳来找自己是有啥事呢?
她一边回应着,一边往门口走近了几步。
正想接着说什么,鼻尖突然一抽,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那是一种夹杂着霉味、汗酸以及轻微腐臭的气味儿。
而且,随着程美芳再往前走了一两步。
那股难闻的味道就愈发浓烈起来。
阮初夏下意识后退半步,在心里快速思索。
脑海闪过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不过她并未表露出来,仍旧用一贯平静的声音问道:“嫂子,有啥事吗?”
程美芳脸上露出一丝难堪的神情,低头咬住嘴唇。
“小阮啊,你……你有没有一个人单独能用的办公室?”
她迟疑地开了口,声音不大。
“或者安静点的地方?我想……有件事跟你谈谈。”
阮初夏其实在科室里没有独立使用的办公间。
虽然偶尔会有一些医生单独看病人的诊室。
但通常也是共用或者轮流使用,谈不上归属权的问题。
但她还是微微一笑,点点头答道:“有的,你跟我来。”
她说罢便转过身,轻车熟路地带程美芳走进隔壁的小诊疗室。
推开门之后,她顺手把门关上了。
这个动作既是对病人隐私的一种尊重,也是她多年工作养成的一个习惯。
然后,她转身望着程美芳,关心地道:“姐,出了什么事了吗?”
面对阮初夏的关心,原本紧张得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的程美芳顿时情绪激动了起来。
她站在原地,脸憋得通红,头始终低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蹦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小阮,你……你能不能……帮一下我,给上次那种药……”
话还没说完就咽了回去,像是生怕被外人听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面坐着的阮初夏直接抬眼看了她一眼。
“不行。”
她慌忙摆手解释起来。
“我不是说要你白送,小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打算付钱的,真的。”
听到这话,阮初夏笑了笑,并未动怒。
反倒是眼神多了几分理解,还有那么点无奈。
“姐,你在想啥呢?”
她语气柔和下来。
“我知道那药你现在根本不能用了。”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要是真的还吃以前那个剂量,不仅治不了你现在的症状,可能还会起到副作用。”
“啊……”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
她颤抖了一下嗓音问:“那你这么说是……那是病情变得更严重了吗?”
“小阮,我……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没有那么夸张啦,姐。”
看到程美芳一脸惊恐的样子,阮初夏赶紧安慰。
“只是情况现在比你上次来的时候要稍微复杂了一点。我们接下来需要换种方式调理。”
阮初夏认真地说道:“美芳姐,其实这个情况虽然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决的。咱们先不要慌。”
一听还有办法治,程美芳紧绷的心稍微松了下来。
可新的担忧又冒了出来。
“那这种病得多长时间才能治好啊?会不会拖很久?或者……一直好不了?”
“这类妇科问题想要彻底根除很困难。”
阮初夏认真地说。
“因为女孩子的身体比较敏感,特别是在经期前后或者是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只要一不小心就容易再犯。”“那……
那该怎么办嘛?”
想到这个羞人的毛病可能一辈子都跟着自己,程美芳眼睛有些发酸。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怎么偏偏让自己碰上这种糟心事!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阮初夏赶紧安慰她说:“你别太担心,注意得好好的话,也不是不能控制复发的。我们可以从生活作息、饮食结构、药物配合等几个方面入手慢慢调整。”
见程美芳久久缓不过神,阮初夏提议先给她做个检查。
“只有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才能找到合适的治疗方式。”
她却愣住了一下,虽说都是女孩子,但……
这场景想想还是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小阮,算了,我还是直接吃点药吧。”
阮初夏皱了下眉。
“那怎么行?要是没有检查,你的气味很难彻底消除呀,说不定吃错了药还会起反效果。”
“姐,你真愿意让这股味道一直陪下去吗?永远躲着人走,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永远抬不起头?”
这些日子的苦恼她受够了。
丈夫冷漠、雇主嫌弃。
周围人投来的古怪眼神。
每一样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终于咬了咬牙,声音虽小,但坚定地说:“好,那就检查!”
等检查做完,阮初夏摘掉医用手套,扶着程美芳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小阮,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刚把衣服整理好,程美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眼中满是担忧和不安。
阮初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到桌边,一边调试显微镜,一边平静地说:“姐,你别着急,等我看完结果再告诉你。”
显微镜中出现的景象让她心中猛地一紧。
许多小虫在视野中游动。
她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原本预想的情况远远不及眼前的严重。
她放下目镜,抬起眼。
“姐,你得了滴虫性阴道炎,感染已经比较严重了,必须要尽快治疗,不能再拖了。”
当听到这个词时,程美芳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惊恐。
“小阮,我……我一直都挺讲究卫生的啊,怎么会得这种病?”
阮初夏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
“姐,这病跟你个人干不干净关系不大。像你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在洗公共澡池的时候感染上的。”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郁地说了下去。
“这几年来,很多地方对卫生管理并不上心,特别是那些不良商家经营的黑心公共澡堂,根本没人管换水的问题,一池子的脏水泡过多少人,谁也说不清楚。在这种环境下,人生病都是正常现象。”
“那……我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治啊?”
程美芳的眼泪已经挂在眼眶边缘。
“咱们村里以前有个女的得过差不多的毛病,受尽折磨都没治好,最后连自己的丈夫都嫌弃她,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是真怕了。
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当初阮初夏拿着药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该果断接下的。
如今可好,病情拖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她甚至不敢去医院检查结果。
“嫂子你别慌。”
见程美芳情绪有些失控,阮初夏立刻开口安抚。
“现在医疗技术比以前强多了,很多以前不好治的病现在都变得容易处理了。我给你配点药,效果挺好的,市面上很难买到的那种配方。然后再给你开一副方子,煎好水后用它清洗一下,这样内服外洗双管齐下,不用一个月就能好。”
阮初夏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拿起笔,在纸上熟练地写着药方。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
“小阮,这……这得多花钱吧?”
程美芳低下头,咬着嘴唇迟疑地说出口。
她当然想快点治好自己的病。
可是刚工作还没领第一个月的工资,家里两个孩子要养,丈夫挣得也不多,哪有富余的钱拿来应付这些?
“如果……如果太贵的话,就算了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泪水又悄然无声地掉了下来,砸在衣服上,溅起点点湿意。
她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干嘛搞出这种难言的毛病来?
不但耽误了工作,还连累了一家人的情绪。
“嫂子,你说什么呢。”
听她这么一说,阮初夏立刻板起脸来打断道。
“你之前帮我们那么多次,这次哪还能让你掏钱?”
她语气认真,眼神坚定。
听到这话,程美芳顿时摇了摇头,脸色略显焦急地说:“不行不行!小阮,我真的不能让你出这个钱。”
尽管她很感激,可是别的还好说,看病让别人垫钱。
这件事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答应。
阮初夏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病治好了,其他的都放一边去。”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
程美芳疑惑地看着她。
阮初夏紧紧盯住她的双眼,目光没有丝毫闪避,语气也跟着放沉了些。
“这个病必须你跟华鹏哥一起治才行。”
她一字一顿,说得异常清晰。
之所以要说出来,是因为阮初夏记得,有一次在闲聊中,萧知禹提起过王华鹏的母亲,就是因为感染了这种妇科疾病才导致病情恶化去世的。
更重要的是,像滴虫类感染属于传染性疾病。
若只是单独一方治疗,不进行系统的夫妻同治的话,是很难彻底根除的,很容易再度复发。
果不其然,听完这番话之后,程美芳整个人明显愣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非……非得让他一起吗?”
阮初夏望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一块儿治,你也不会痊愈的,这类问题拖久了会更麻烦。”
程美芳听了这话,缓缓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神。
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思索。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
她的肩膀微微一振,抬起头,开口道:“好!我让我家老刘和我一块儿治!”
但刚说完,她就像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错事一样,急匆匆地把药片装进衣兜深处。
然后低头快速迈开步子,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医务室。
这时刚好到了大家下班的时间。
整个家属区的大路上人来人往。
几个放学的小孩打闹着奔跑过去。
“美芳,赶着回家呢?”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程美芳转头一看,正是楼里的邻居章大姐。
她从后面几步赶上来,一把抓住程美芳的手臂,笑着打招呼。
然而笑容刚露出来。
下一秒她猛地捂住了鼻子,皱起眉说:“咦?怎么这么臭味?你有没有闻到?”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程美芳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她僵硬地面带微笑,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回应道:“啊……是呀,可能……可能是家里厨房有点味儿?我没……没闻到……”
可她的声音已经微微颤抖,尾音发虚。
章大姐狐疑地看着她,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探究。
随即不经意间将目光转向她紧紧抱在胸前的手臂。
“你手里拿着什么呢?”
她忍不住好奇问。
“林子不舒服,这个……我给他买了个药。”
程美芳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胳膊夹紧了怀里藏着的药盒,。
看到她提到了这件事,程美芳说话变得更加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了。
她整个人都有些慌乱起来,眼神也变得闪躲不定。
“林子得了什么病?你买的是哪种药啊?”
在那个物资不丰富、信息也不发达的年代,“隐私”这个词几乎没人听说过。
“这……”
面对这样的问题,程美芳结结巴巴地支吾了几声。
她的内心翻涌着深深的懊悔,肠子都要悔青了。
一声突兀响起的声音划破了紧章的空气。
“美芳,你怎么还不回家做晚饭?”
程美芳几乎是本能地松了一口气,心头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她连忙转过头去查看是谁发出了这声音,原来是王华鹏来了。
一看到是他出现,章大姐下意识地缩脖子,像是碰上了老虎的狐狸,浑身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怯意。
而此时的章大姐,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
“哦,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完便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
这一结果正好合了程美芳的心意。
她感激地冲着王华鹏露出一个笑容。
毕竟他们是相处了多年的夫妻。
她自然是一点儿也不怕他。
可她刚刚挪动脚步,却不小心踢到了怀里装着药物的纸袋子,发出轻轻的一响。
这一碰撞提醒了她,让她猛地怔住了——随即心中一沉。
是啊,直到现在,王华鹏仍然完全不知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
果然,就在章大姐的身影刚从街角消失不见的那一刹那。
王华鹏便开口了:“美芳,你手里这是些什么药啊?谁给你拿的方子?”
“你这一出门就去了这么久,究竟是生的啥病?”
程美芳抿了抿嘴唇,眉头微微皱起。
她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然后把手里的药袋子又往怀里紧了紧,声音有些轻颤地说道:“这事儿……还是得回到家里再说吧,在这儿大街上的,人来人往的,不太合适开口。”
王华鹏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他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朝家里迈开脚步。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往前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刚到家门口,还没跨进门坎,四个孩子像小鸡仔似的,一窝蜂围了上来。
其中林子尤其激动,一个劲儿想往上扑抱她。
程美芳吓得一缩身子,怀里紧紧抱着的药差点掉了出来。
她连忙用另一只手稳住袋子,惊了一身汗。
“都下去!别瞎闹!”
她绷着脸,冲他们喝了一句。
话音还未落下,王华鹏便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几乎是拽着把她拉进了卧室。
装药的那个布袋因此被甩在地上。
“啪”的一声摔得很响,袋子里掉出几瓶药来,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她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立刻弯腰就想把东西捡起来。
然而,就在她还未来得及蹲下时,王华鹏已经伸手拿起了药瓶。
当他看到标签时,目光凝了一下,随即低声念了起来。
“妇科用药……甲硝唑片……”
他的手掌攥得越来越紧。
接着,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咬牙怒斥道:“这不是胡扯嘛!怎么可能得了这种病?要是让街坊四邻知道这事,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闲话?医院是脑子进水了吧,竟然让你吃这个药!”
“这个……这是小阮医生亲自给我做的检查。”
程美芳咽了咽嗓子,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一句。
结果她这句话才刚说完,原本面色阴沉的王华鹏脸色骤然变得更难看。
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紧接着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为什么会得?是不是背着我干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脑中像炸了一样,程美芳只觉耳朵一阵轰鸣。
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眼中闪着泪光,大声喊道:“王华鹏,你别胡说八道!你说这话不怕遭报应吗?”
任何怀疑她都能忍,哪怕他说她懒、她说她不懂事,哪怕说她脾气不好。
唯独这个她受不了。
更何况,他们都一起养育了四个孩子。
两人从一穷二白奋斗到现在这个样子,他还猜疑她是这种人?
一想到这里,她就越想越难过,心里像被人狠狠揪住一样疼,眼圈一下子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王华鹏,我都跟你在一起快十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怎么能说这种话?生病是我自己愿意得的吗?你以为我看门诊那会儿脸不红吗?我不也是没办法吗?!”
看到程美芳坐在床边哭得停不下来,脸上的妆早已被泪水冲花了。
整个人颤抖个不停,一句话接一句地说不完又哽咽不出声来。
王华鹏心里也不好受。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两只手掌死死地抠着椅子扶手,喉咙里发紧。
其实他也知道,程美芳不是自己口中的那种人。
她为人忠厚踏实,对家里、对子女一向尽心尽力。
可他脑子里就是一直盘旋着一个老观念。
只有不干不净的人,才会摊上这种病。
他张了张嘴,几次话到了嘴边却没能顺畅说出来,结巴地问道:“那……那你说……
小阮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是怎么染上这个病的?”
程美芳用纸巾擦了擦鼻子,眼睛里泛着红血丝,鼻音浓重地回道:“小阮说了,可能是之前在公共澡堂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