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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by白泽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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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久了,就全都恢复了。”
“人生如野草,不论是遭遇怎样的困境,都可以坚韧的,死而复生。”
这两句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花川无心听他讲这些狗屁不通的大道理,看着一旁燃烧着的火炉:“我想试试。”
于是山初立马变了个样,兴致冲冲地拉他过去讲解一通。
装深沉真的不适合这位先生。
他傻虽傻,可相处下来,倒也感受到几分热烈的纯真,甚至于瑶歌这些天问起他去哪了,他也会有意遮掩,不叫她知晓心上人准备的惊喜。
约定之期的前一夜,变故发生了。
花川震惊地吼出声:“什么?你已有妻儿?”
山初不以为意,反而笑了,大喇喇地继续同他开起玩笑:“不仅如此,我儿子还多着呢。”说罢,努着嘴示意一个方向。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地上果然趴着个小人儿,正在倒水和着泥巴,浑身都脏兮兮的。
不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女子,训斥着不听话的小儿,末了,看来了他们这边,脸红着抱着那小儿跑开了。
花川没回过神,转过头直言不讳道:“你真是个人渣。”
“啥?”
等山初回头看向他时候,旁边却空了下来,花川已经怒气冲冲走出了好远。
莫名其妙。
花川一口气直接跑回瑶歌的住处,走到她门口抬手要扣门时候却停下了动作。
该怎么说?该怎么和她说她会不那么伤心?
正犹豫着,瑶歌打开了门,见了他便喜悦万分,花川也下意识换上笑模样。
“刚想去找你,明天傍晚带你去看好玩的,保证你喜欢。”
花川脸上笑一僵:“我不喜欢,也不想去。”
瑶歌:“噫?我还没说是什么呢,怎么就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什么都不喜欢,你也不许去。”
亏他还以为山初是个热烈真诚的好人,那些个神女们说的对,不仅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混蛋、登徒子!
“几日不见,怎么还开始无理取闹,愤世嫉俗了。”
花川不服气道:“山初他有什么好!”
瑶歌转身,不紧不慢走到院中小亭,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开口:“你见过他了?”
花川窘迫,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私下打听她的事情,于是头扭到一边,大言不惭扯谎:“没有,听人说的。”
瑶歌却罕见的带了怒意:“听人说的?你又没见过他,就随便以为他是什么样的人,这样不对。你若见了他,说不定也喜欢他。”
喜欢个鬼!
一个谎扯了,就只能用无数个谎圆。
花川自然知道不对,只好岔开话题,无奈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喜欢。”
瑶歌浅涰一口茶,手链借着月色发出淡淡幽光。
“等你遇到喜欢的人,自然就明白了。”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入夜,花川又做梦了,这次比任何一次都清楚。
梦中总有一个身影伏在地上,没完没了的哭,到后来,是哭也不哭了,就那样呆呆跪坐在地上,风吹也不走,雨淋也不走,虔诚极了。
他想触碰,却怎么也碰不到。他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日暮流光,晚霞散落天际。
他与瑶歌一起走过曾走过的一座座山,一路将自己这些日子的怪异之梦讲给她听,分明是那样悲伤的梦,可瑶歌听了,却是开心地笑了出来。
“你不属于这里,你该走啦。”
花川疑惑:“那你为什么要笑?”
“我在替你开心呀。”瑶歌转过身子,正视着他,倒退着走,满天的晚霞落在她一身白衣上,点缀的色彩斑斓,她则是穿梭在彩云之中的仙子,边笑着,手腕上的手链泠泠作响。
“有人记挂着你,你也爱着她。”
爱?爱谁?
“看!”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高岗之上。瑶歌拉着花川的袖子,蹦蹦跳跳地跑到崖边。
“开始了!”

柳枝坠光,琳琅满目。
发着红光的铁水盛满,山初昂着头,看着瑶歌的方向笑着,忽地大步向前跑,狠地一击——
鲜红的铁水飞到空中,瞬间冷却落下,晦暗无比。
山初呆愣地站在原地,不该是这样的呀?
他怔怔地挠了挠头,朝着高岗之上比划着:“再等一下!下次一定可以的!”
他这样说着,下次跑起来的时候却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犹豫。凝望着通红的铁水升空,却始终没有期待中的火树银花。
再次暗下。
山初开始怀疑自己的问题了,反复检查,却始终查不出原因。
瑶歌一反常态,没有往日笑吟吟的模样,十分认真地看着山岗下的山初,看着那烧得通红的铁水,眼中尽是哀伤。
花川不忍再看瑶歌失落模样,背在身后掐着诀的手松开,他站起身,朝着山岗下的山初大声吼着:“再试一次!”
他忽然想起那些个神女说的,瑶歌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天上的星星,碎光的手链,曾注目的海太子的宝贝。
还有爱人的焰火——
铁水升空,忽地腾起片片星芒,绚烂的,绽放着。
瑶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忽然就落下泪来。
花川沉声叹了口气:“我不想欺瞒你,我也不想让你伤心,但是山初实非良人,他……他已有妻小。”
讲到最后,花川不忍心地低头,不去看她的表情。
瑶歌抹了泪水,拄着下巴望向他,却笑了。
花川没法形容,泪水分明还在她的眼眶打转,可那双桃花眼一弯,笑起来却是动人极了。
瑶歌转头对着山岗下的山初大声询问着:“听说你有妻小,真的假的?”
直接问吗?这么……直接?
山初爽朗笑着:“自然。全天下都知道,我爱的人正坐在山岗之上看着我。”
花川急忙起身反驳,对着旁边瑶歌道:“他还说有好多儿子,你不要信他的花言巧语。”
瑶歌却又是转头大声问着:“你还有好多儿子,是吗?”
“自然!那边就有一个!”说着,指向旁边的账房。
花川本想再争辩一二,讲那个小儿,讲那个斥责小儿的神女,可话到嘴边,却又停住。
账房随便抄了个东西砸向山初,叫山初飞快避开,瞧着账房那白脸霎时红透,边气边扔地骂着他“不要脸!不正经的老东西!”
花川忽然想起,那时指着的方向,那个和泥巴的小儿前面走过的,正是账房。
…………
什么事啊!!!!
山初更是在山下大声笑着,看着花川:“你还当真了?”
“他要是我儿子,这般扭捏,我天天打他八遍!”
花川自己都觉得荒唐,为弥补错误,抬手一挥,漫天焰火接连不断,闪烁如昼,看着瑶歌望着焰火笑着的模样,倒也释然一些。
这里的神们,无不惊愕地看着漫天焰火,开心不已,自然也无比崇拜地看向他。
倒怪叫他不好意思的。
最后还是山初解的围,他叉着腰看向花川:“嘿,你小子,抢我风头作甚!”
有趣至极。
梦中的哭声越来越强烈,心口的剧痛也日复一日更甚。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不属于这里,该回去了。
回……回哪?
花川再度从梦中惊醒时,眼角带着泪花,自己也说不出为何,只觉心中烦闷,便夜间出来走走。
遥见瑶歌蹲坐在溪水边发呆。
瑶歌见他来,笑问:“小孩儿,年纪轻轻,怎么总是睡不着觉?”
花川点了点头,瑶歌便继续托腮坐在他身边,讲着自己的心事,讲她最近总是心口发闷,梦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孩子,自己也很喜欢,可一醒来却什么都没了,连那孩子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心中空落落的。
花川静静听着,目光垂眸望着月光下溪水中的倒影出了神。
若她低头,会不会注意到倒影中的两张面孔,有七八分的相似?
可她始终未曾低头,一直仰望着天边的月亮。
又是一个夜间,花川心悸与心痛愈发频繁,开始发热,整个人虚弱至极。
瑶歌守在他的床边,轻声抚摸着他的额头:“傻小孩儿,我曾对你说过的,会心痛是有人在挂念你,而你也在挂念着她,你不该留在这里了。”
接着,瑶歌便给他讲起了石族。
上古神族有三。目族窥天,灼族救世。
石族复生。
目族能窥见未知的天机,灼族以血为引救人。而他们石族,并无任何天赋之能,仅仅有一次复生重来的机会。
换做是以前,瑶歌可觉得这个能力没用极了。
可误入了死林,叫那些恶兽围攻之时,眼睁睁看着山初为了救她而叫那群恶兽穿膛而过时,她哭了好久好久,无比期盼他能再次活过来。
谁先喜欢上谁的?她也不记得了。
她自小在神女们的宠爱中长大,瞧不上一切,只对那些个亮晶晶的东西感兴趣。不知道叫谁看去了,偶尔清晨时,窗台会落下一两株带着露水的花。
在阳光下,却是璀璨美丽极了。
她留下字条:“鬼鬼祟祟的混蛋,敢不敢出来与我一见!”然后,便潇洒的出去玩。
玩着玩着,不知怎么便到了死林。
山初口中不断呛着血沫,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那张字条,嘿嘿笑着:“我来与你相见了。”
说罢,手便垂落。
手心里是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头。
她也只是听过,并不知晓怎么让人复生,只好半拖着扛起他,手中攥着字条和石子,哭咧咧地回了家。
唤回他的是一颗真心,与眼泪。
当山初再次活生生站在她面前时,她却又是哭,止不住地哭。
山初说:“再有一次,千万次,我还是会出现救你。”
瑶歌捶着他的胸口,抽噎着:“石族只能复生一次,没有下次了。”
“怕什么!”山初笑着摸着她的头,“我会一直活着,也会一直保护好你,直到尽头。”
人人都觉得,山初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人人也都觉得,石族不善修炼。
可他们不知道,石族曾经有过顶顶厉害的神明,一己之力对抗恶兽三千,最后死在了妖族死林。
从此再无修行可能。
花川沉闷道:“那我该如何做?”
瑶歌轻松笑着:“回去呀,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月光挤进屋子,落在他身上,他满身的汗,浸湿头发,浸湿双眼。
瑶歌见他一脸委屈样,笑着弹在他额头,起身便要走。
“见我干嘛呀?复生的神可永远不会回到这片识海中了。我喜欢山初喜欢的很,不会喜欢第二个人了哦。”
花川赶忙拉住她的手腕,急忙道:“那那个小孩儿呢?你想不想知道他的名字?”
瑶歌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看起来破碎极了,似乎一碰就会消散不见。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实在令人心碎。
瑶歌想扯出自己的手,瞧见了他,又不想,可又实在不想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花川嘴唇轻动了动。
“他叫花川。”
瑶歌滞在原地,泪如雨下。
“娘,我叫花川啊,你看看我……”
瑶歌烫手一般飞速收回手,倒退着摇头,口中喃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豆大泪珠不断往下掉,而后决绝转身跑出门外。
后方花川轻声带着哭腔道:“娘……晚安……”
瑶歌逃命似地跑着,跑到溪水中,撕心裂肺地嘶吼着,愤怒地砸着细流,往事铺天盖地一齐涌入她的脑海。
“青禾,你骗我,你骗我!!!”
破碎的溪流再次融合,她弯腰捂脸呜咽着,却透过指缝看见月光下水中的倒影,想起的尽是花川的模样。
等到白日,花川鼓起勇气去找瑶歌时,瑶歌却避而不见。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花川跪在门前不远处的位置,开始低声和他讲起自己的故事。
“我小时候到现在,总能梦见爹娘抱着我,笑着看我,拿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逗我。”
他总梦见一双双眼,可怖地盯着他,叫他不要忘记,不要忘记。
“花岛的姑姑待我很好,她们还教会了我如何施法,如何变花。”
花岛结界合上,任他怎样哀求,都叫岛主无情驱逐。
“有人教我厉害法术,我学得可快了,还上了三重试炼,拜了更厉害的先生,认识了许多朋友。”
他想起来了。幼时的他偷看锦华的禁术,锦华死后,他想着为锦华报仇,回想着那些个禁术却不得其路,落了个魂分为二,才换来一根好用却并不厉害的青藤。
再后来,他与人达成约定,换竺溪来教自己,严苛极了,总归是半死不活的学到了些什么。竺溪教他的东西常常令他浑身痛苦难耐,偶尔在天界,他也会各处偷师。
后半句,他想,应该或许算真的吧。
“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她也爱我。”
越是回忆,头便越是疼痛难忍。
这个名字一经出现在他脑海,各种各样的场景飞快填充,将他那些空白的记忆全部挤满。
直到,他看到那个怪人的骨刃将他贯穿,高高举起在半空中。
花川摸了一下胸口处,却是笑了。

让他遇见锦华,却又让他亲眼见着锦华死在自己面前。
让他打破羲和的一枷想起了一切,却又没给他为锦华报仇的能力。
让他感受亲朋友爱、爱人之味,却又活生生剥夺一切。
所谓石族的复生之力,不过是重复折磨。
让他不断在爱与恨之间轮回,给他希望却又尽数收回。
娘说过,复生之人再也无法回到这识海之中。
不离开识海,他日日饱受折磨。
离开识海,面对的却是六重地狱。
识海之内,有仅现在能见到的爹娘,他或许还会是被爱着的小孩。
识海之外,有他的爱人、朋友,他要做的事,他未复完的仇。
他怎么也没法选。
他再次麻木地走向瑶歌住处时,迎面擦肩而过撞了个人。
花川没去看那人是谁,低声抱歉,背后却传来一声轻笑。
花川回头,那人却说了句——
“小子,论辈分你是不是该管我叫一声爹了?”
山初将酒壶放在他们二人中间,大喇喇坐下,一边给他倒酒一边笑着说:“没想到我在这识海之中有七八个儿子,到头来,还混进来个真的。”
花川别过头去:“我不喝。”
“你喝一个,喝一个。”
他越拒绝,山初便越把那酒盏往他嘴边推,花川生怕溢出的酒弄脏了衣衫,无奈接下。
“这就对嘛。”
花川不解:“你就不伤心?”
山初疑惑:“我伤心什么?”
“你儿子死了诶!”
“就因为这个?”山初笑着饮尽自己盏中酒,“我倒是挺开心的,天道眷顾我,还能让我与儿子再见上一面,让我看到他长大是个什么样子。”
“自私。只顾你自己。”
面对他没好气的这么句话,山初杵他:“你这是对我有偏见,那我干什么都是错的。”
“你就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伤心啊,难过啊,可是木已成舟,难过又有什么用?而且呀,你还可以回去,应该替你开心才是,所以也就不难过了。”
花川垂头:“那我还能再见到你和娘吗?”
“当然能啊。”山初饮尽盏中酒。
“当你看到山川、焰火、大江、河流,奔腾不息,每一处都是我们来见你了。”
切。“骗小孩子呢。”
“你看,你知道的,你也只是舍不得罢了。”
山初望向远方叹息:“石族复生,依仗的都是一粒石子的本体与他人之真心,可石族灭族时,烈火燃尽,应该一粒石子都留不下了。”
回不来了,再见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花川不由得想到一个人。“能否详细说与我听?”
“行啊,叫声爹听听。”
“老不正经。”
见半天没动静,这老东西竟还真的没有要讲的意思,优哉游哉地喝酒,花川只好十分不情愿地喊了声“爹。”
山初没想象般地大笑,反而更显悲伤起来,是花川未曾见过的严肃模样。
“我本不想与你说,这皆是前人的恩怨,与你一个小孩儿有何干系?我只想你什么也不知,快快乐乐的,平安一世,幸福一世。可你还是来到了这里,或许,你是该知道真相的。”
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花川久久不能回神。
只听山初平静的说出:“石族,是被羲和上神灭的。”
羲和。又是羲和。
“至于原因,我们不知为何。不过我认为,是有人盯上了石族的复生之能,想据为己有,至于如何得到,那人也无从得知,所以一气之下灭了石族。”
讲到一半,山初听到“砰”的一声回过头去。
回头望去,见是花川捏碎了酒盏,狠毒的眼神也在山初回头之时恢复往常神色,他轻描淡写地擦拭着手上血迹,拔出刺在掌心的碎片。
“没事,你继续说。”
“说个屁呀!”山初撕下内衬,为他包扎。
“说这些是因为你是石族唯一的生还者,有必要让你知道真相,不是叫你去螳臂挡车去复仇的。”
“为何不能复仇?”
“就凭你?”
“就凭我。”
“羲和一人灭石族全族,单凭你一人又能如何?”
花川笃定道:“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再死了,就是真的陨灭了,况且羲和强大无比,是你这种能动动小法术就能杀死的神吗?”
“我就是可以。”花川同他平静解释道:“再强大的神也会有弱点,她是裂相神,自然会惧另一个自己所创的月华。”
山初却变得一脸迷惑的样子:“啥是裂相?”
算了,和这个死了太久的人说不清,中间有好多无法互通的信息。
花川只好摆了摆手:“你接着说你的。”
“越川。”
“嗯?”
“越川。这是你原本的名字。”山初看着远方山川连绵不断,指给他看。“你看下面,天下悠悠,你我不过尔尔,等你多去见见世间广袤天地,所有烦恼都会成过往云烟。”
“你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他仰头将酒饮尽。“心有山川与海阔,何惧天下寥寥事。”
山初看着花川如今的模样,不禁回想起当时,他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别人家的孩子一出生总是哭哭啼啼的,他却几乎是不哭,吮着手指好奇地眨巴着眼看着这个陌生又新奇的世界。
瑶歌不知道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山初便说了“越川”二字。
瑶歌欣喜应下:“那就叫越川。越过山川,无畏险阻。”
山初却是一愣,打趣她:“我还以为你要说,越过山川,踏平沧海。”
“我哪有那个野心?就算有,也没有那个本事的呀。”
山初摇了摇头,看着眼下的小人儿:“万一他有呢?”
“不行不行,我的小川儿呀,祥和安稳快乐的度过一生便好。”
一切还要从六万年前说起。
“神礼——降福——”
随着一声愉悦声调,数不清的黄豆落下,被砸的人多少会有些心烦,可顾及是天界习俗,却也只好勉强笑笑。
福豆神边跑着,边向四周撒着豆子。
山初广结友人,其中大多都是闲散的碌碌无为之人,福豆神便是其中典型的典型。
旁人大多不喜欢福豆神,不仅是因为被洒豆子的心烦,更是因为他这个张扬的傻性子,平日乐呵呵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本就是个异类。
叫人这样看待福豆神却不在意,起初山初正是看中他这个海纳百川的心胸,可真当朋友了便发现,这不是海纳百川,这就是脑子缺根筋。
怪不得福豆神这种天界最不重要的职位,他还能当的乐此不疲。
上古神族有三,福豆神本是目族人,通晓窥天之能,族人各个聪明,独他一个什么也窥不到,什么命数,什么未来,眼前有什么,他便能看到什么。
山初最后一次见到福豆神时,他是一副诡异的癫狂状态,口中大喊着“快逃,快逃”,被天界将士们抓走。旁人都笑他胡言乱语,终是疯了,他也像个提线木偶,再不挣扎。
可福豆神被抓走的路上无意间一瞥,见到刚好从青禾处出来的瑶歌,便突然发了疯地挣脱,跑到瑶歌面前,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不放。
“石族要灭了,要全灭了!!”
将士们再次扑上来将他抓走,他还是不死心地吼着。
旁人看着害怕的站在原地不动的瑶歌,纷纷过来劝道:“这个疯子,你不必害怕,竟是些胡言乱语罢了。”
瑶歌却心有余悸。
天妖大战持续多年,直到青禾伏诛妖王,终于宣告结束。众人欢庆之时,却传来灼族灭族的消息。
天界众神沉浸于喜悦之中,几乎是无人在意这无用的古族。
他们这些个石族自是在意的,瑶歌本就惶惶不安,忽然想到,越川刚刚登上名册落入石族谱。
翌日,瑶歌去见青禾时,求青禾保她儿子,青禾也是一口答应下来。
等她匆匆回去寻找名册之时,名册却不见了,询问一圈后得知,名册被羲和上神调阅走了。
“她一介上神,看我们石族名册干什么?”
话一说出口,瑶歌心道不好,赶忙跑回家中,将自己不好的预感讲给山初,二人带着越川一起逃亡。
方一出门,无数燃着烈火的巨石便从天而落。
落下的火石砸在他们身旁,他们只能在火雨之中拼命奔逃着。逃着,后方传来羲和的声音。
“石族祸藏妖族,该诛。”
妖族?哪里有妖族?不重要。
不过是欲加之罪,找个借口。
混乱之中,有人被这诡异烈火吸引而来,山初却看到了救星,大喊一声:“鹤红子!”
那红衣身影踏火海而来,耳坠红珠绚烂夺目。
没等问出是怎么回事,山初便将年幼的花川塞到他怀中:“带他走。”
眼下情形顾不得耽搁,作为挚友,鹤红子同山初这号人脾性一样,平日总是无所事事的闲散小仙,关键时刻却是重情重义极了,哪怕面对的是什么狗屁上神。
脑海之中一枷逐渐碎裂开,花川头痛难耐。
一点一点,毁灭的拼图渐渐黏出大火的形状,他看见了。
鹤红子将他塞入天隧之中,任由天隧将他带去一重哪里。
那一只小小红鹤张开双翼,抵挡着追杀而来的烈火,烈火滔天席卷,他始终挡在天隧前,任凭可怖烈火将他通红的羽毛烧成焦黑。
亦将他烧成焦黑。
鹤红子碎裂开的一缕魂魄飘落人间,落下的一枚耳铛掉下天隧,叫越川抓在手心。
记忆中的大火,将爹娘模样也清晰显现,瑶歌与山初不舍地抱着他,又哭又笑地递给鹤红子。
绝不能成为名册上的越川。
“以后就叫花川吧,去满是鲜花的地方,在娘看不见的地方,好好长大吧。”
可惜啊,可惜,再也看不到你长大了。
还好啊,还好,你会活下去。
有些对得上名册,有些还没来得核对便陨灭了,眼见只剩下最后一个,却被那个讨人厌的红鹤给塞进了天隧。
还不知死活地笑着。
羲和发狠的将他焚寂,活活将他烧死,可即便这样,他也拦在天隧前。
图什么呢?
羲和不敢叫那位大人知道她办事不力,回复使命便答她已将石族尽数灭族,而后只得私下找寻那只流落在外的小老鼠。
他全都想起来了。
花川流落至花岛,被岛主藏了起来,对于石族的惨事,岛主没过多久便有耳闻。
她将花川好好保护在花岛,直到有一日,羲和敲响了花岛的门。
岛主说着:“这没有你要找的人。”将羲和拦在岛外。
羲和却也是笑着,不恼,只是堵在花岛前。不让她进?她便每过一日,灭一花种,每见一人,便杀一人。
岛主想尽了办法周旋,却依旧无法阻止羲和无法无天滥杀无辜,最后属实无奈,只好将花川驱赶,偷偷将他隐蔽送走,而后开门迎接羲和进来搜查。
流落在外的花川落到衍界,受尽欺负。
不知怎么,费力的爬到一重之时,遇见了……九渊?
花川一直屏息回想着,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那个流霜谷下的人,是他?
原来他那么早,便与阿渊相识了。
他还在他们的秘密地方等阿渊时,遇见了锦华。
锦华是花岛一员,深知石族惨遇,也知岛主无奈,所以便自作主张跑出来。见到花川时,她给花川下了一枷,封印了所有过往的记忆,自己以娘自居,真心的盼着这个小孩儿能忘记痛苦,重新生活下去。
可还是……还是被羲和找了上来。
滚烫热泪滑下。
他曾经那么恨着,恨羲和的残暴,恨她杀了娘亲。
不止锦华,不止鹤红子,不止花岛与石族的每一个。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我啊……”

“你在看什么?”
身侧凌空出现一面长镜,千叶自镜中走出,顺着他目光的方向,垂眸看地上的人。
祁乌歪头,很是疑惑的样子。满身白骨似软泥顷刻瓦解,泥中站起一个红发少年。
他扭着脖子,不解问道:“神死身陨,他都这般模样了,不可能没死,可他也没消失,而且,他会妖术。”
直指天空的白骨,沦为眼下这么一小截钉在他的胸口。
“我看见了,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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