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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by白泽不吃鱼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07

他无声吸了口气。
“后来,故人逝去。我便被羲和所掳……不是,上神做的事,怎么能说掳。我便被羲和带大。阿渊,我讲完了。”
花川苦笑着,应是不愿再讲。
“怪不得。”
“嗯?怪不得什么?”
“羲和上神行事莽撞,性子泼辣无比,我实在不喜欢。定是一位无比善良温柔的人,才会有现在善良温柔的你。”
花川怔住。善良?温柔?他可哪个都不占。
“阿渊,我不止一次有过想杀人的念头,我也。”他顿了一下,喉如针哽。“我也曾想过杀了你。”
九渊意外:“何时?”
“天水时。我厌恶这满天很多人,我告诉过你危险,你不听,我想,索性你掉下去算了。”
他分明喝的是果子水,看起来却有些醉意,说着小孩子般置气胡话。
“可你后来还是救我了呀?这有什么值得介怀的。”
他疑惑:“不在意吗?”
“阿汀说过,你欠我,我欠你,人情不过如此。我掉下去,那是没听警告咎由自取,你救了我,便是我欠了一份才对。”
花川失笑,心道:歪理。
“不说这些了。”瓷碗再次碰在一起,九渊道:“过都过去了,还是要看向以后才对。”
“好,我们,以后。”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阿渊,下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祭拜。”
!!?他知道跟踪他的事了?!
“啊我……”
“她若是见到你了,也会心生欢喜。”
九渊松了一口气,他应是不知道吧。生怕多说多错,忙转了话题:“明…明日先生便回来授业了,今夜不如叫大家一通吃酒聊天吧?”
“嗯。阿渊,修竹来找过我。他问我是不是喜欢阿汀。”
“啊?”话一出,两人皆是荒唐失笑。“你怎么回他?”
“我说,我心上有一神女,旁人在我眼里不及她分毫。”
九渊本欲滑下屋檐,听他这话,便滞在檐边。
胸口郁住。脑子里又恍过那紫衣神女,心中隐隐期待同失落不断交缠撕扯,扯地她心上蹿下跳个不停。
九渊费力开口:“你怎么说。”
“我说……”他慵懒开口,声音动听。
“我所倾慕的,是一位勇敢无双的贵人,光明磊落,洒脱不羁,美艳动人,绝代风华。”
没等他说完,那月白身影便坠下。
光明磊落,她尾随跟踪。洒脱不羁,她患得患失。美艳动人,她边幅不修。绝代风华,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如此种种,总归不是她。
九渊觉得心底空荡,说不出的难过。
好笑,她在期盼什么。
九渊去叫来人,花川去备好吃食。
阿汀好叫来,平日算是半个话唠,说是吃酒聊天,她更是兴致冲冲就来。修竹随其后,二人一起去帮忙准备。
敲了敲樾乔的门,她犹豫许久,苦叹:“我不去了,若是我去,会扰了大家兴致。”
“既是同门子弟,算不上相亲相爱,也算得上同窗之谊。何来扰兴致之说?”
“殿下,您不介意?”
“我为何介意?”九渊不解。
樾乔苦叹:“我与殿下相比,自有天地之差。若是我,为了达成我想做之事,定会不择手段。殿下海涵,虽太迟了,但樾乔还是想再说一次。”
她退后一步,端手一拜。“武选之事,殿下,抱歉。”
“我们都在这槐园,何来天地之差?”九渊发现,她与这位同生实在是相处不大来。“明日便授学了,今夜不如共同相聚片刻,闲谈两三。”
“是。”她垂头应下。
看她如此,九渊更是不解了:“我没有命令你。”
“殿下,我也不会听你的命令。”
九渊指路,看着她转身离去竟松了口气。
继而去向钟礼住处,门窗紧闭,敲门无应,不见灯火,料是还没回来。寻去珉住处,依旧一样,不见有人迹象,刚欲离开,便见他幽幽开门。
九渊讲明来由,他便随其后,不发一语,沉默的令人可怖。九渊走着走着,打了个寒战,遥见远方阿汀跳了几下摆着手,这便快步赶了回去。
暗光夜灯旁,一桌小点精致玲珑,不知道他哪里寻来的,又是在哪里偷的罢。这般想着,竟看到他投来个诡异微笑,点了点头。
按照梨行先生偶尔说花川的话,便是:“缺了个大德!”
说明了钟礼不在,大家想了一番,钟礼此人平日最是听先生的话,连先生的闲言碎语都要一一抄下,明早先生回来前,必会回来。如此一来,倒是不必再担忧。
“来来来!”阿汀夹着玉瓷筷子,在面前小碟上敲了又敲。“难得大家都在,我们来玩些什么吧!”
花川小声打断:“别敲。”
修竹瞪过来:“用你管?”
他倒是不恼:“人间有个说法,吃东西前敲碗的,日后会变成叫花子。”
阿汀:“那是什么呀?”
“是沿街乞讨的人。”
“咦——”阿汀丢下筷子,“我不要乞讨饭吃。”
修竹对花川没个好气:“你倒是知道的多。”
阿汀推着修竹的脸别过一旁,笑着和花川解释:“他最近好像有病,你别放在心上。”
“自然。”花川笑答。
阿汀推开面前的糕点,在圆桌上排开一排大小形状皆是一致的宽叶子。慢慢解释道:“这呢,是我们日月乡的一个玩法,叶子背面有不一样数的橙点,抽到最大点数的人可以叫最小点数的人回答问题或是做件事情。”
“但是,游戏归游戏嘛,不可以太过火,也不可以作弊。”她双手一合,拍掌道:“来吧。”
数十片叶子铺开,修竹率先,其他人也一一抽了一张。
环顾一圈,阿汀抽到了最大一叶,樾乔抽到了最小一叶。她看着樾乔迷茫神色,指着她面前的果子糕:“我要你吃掉这个,并且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樾乔照做,道谢。
“我还要你不要这么客气!”
樾乔噗嗤一笑,“那便是下一个条件了。”
大概这是第一次见到樾乔笑,众人皆是一愣。
突然见大家这样盯着,樾乔有些不好意思,催促着:“快,下一局。”
下一局,则是九渊最大,修竹和珉最小。
她看着阿汀:“这要怎么算?”
“哇!阿渊手气王!当然是他们两个都要指使一下啦!”
花川浅笑,亮出叶子时,偷偷给自己的九个点数扣掉了一个。他对自己神乎其技的作假技术甚是满意,开始托起下巴笑着看戏。
一轮又是一轮,夜渐深。
修竹便打着哈欠便指着花川问:“都一晚了,怎都不见他抽到最小!”
不仅如此,一夜过去,不见他赢,也不见他输。他不问人,也不被问,在这游戏里像个狡诈的旁观者,悄悄窥探所有人的心事。
花川莫名笑了。
这是最后一局,众人依次翻开叶子,到花川时,只见他抬手翻开,数不清的橙点连成一片布满整片叶子,宛如一片橙叶子。
太奇怪了吧!!!
他笑着遣散众人:“好啦,夜深,都回去睡吧。这个,我留着以后再用。”
架不住困意,一个两个,人群散去。
九渊回到屋内,背抵着门。
盯着手中无暇绿叶出了神。

是夜,两个白影一前一后快步离开槐园。
“光明磊落”四个字在她脑海中一闪,她开口叫住了前面的人:“花川!”
花川回头:“九渊?怎么没睡?”
九渊:“同你一样。钟礼未归,有些蹊跷。”
四目相对,他们便互相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天上的神仙们大多分为三种,自来生长于天上的天神,飞升而上的人神,万物而化的灵神。各个神们来源均落于三千册上,若是有心去找玄机先生查,便可知其中一二,可在一众神仙们中,大抵摸清谁都是什么来路。
九渊对于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懒得去查,懒得去问,且对这般背后偷偷打探人的行径颇有不齿。由此,除了那些亲口说过的,她也分辨不清。
同门之谊不长,虽未见三千册,但从钟礼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到,他必不是天神。
“人间很美。”彼时先生课上,钟礼第一次大声说出这句话。生怕大家因这股子浊气,对未曾涉足的人间生出坏印象。
他是什么?是玉石?是山水?还是个人。
是玉石,九渊便没有办法。在天上这么久,她从未听过天上还有石头成神。是山水,便要去风神水神处问一问。
这些尚有迹可循,可倘若是人,大祭十日,无处可归。他不在槐园,又能去何处?
“阿渊,我们分开找吧,然后在前方宣武门前汇合。”花川开口,牵过她的手腕,在她掌心塞了盏白莲灯。
九渊也正有此意,接过便想着通天桥,赶去无琼,询问水神。她回头,顺口问了句:“我去无琼,你去哪?”
花川觉得好笑,心道:不愧是九天之上的小殿下,夜深直闯无琼,不给水神处闹个天翻地覆。
可他下一句话却一点也不好笑。
“天水。”他说。
在他开口说出这两个字时,九渊从来没想过天水这个地方。
她驻足片刻,静静凝视着面前神君。他分明是完整无暇的站在她面前,她却总觉得是破碎的,究其原因,她也说不清楚。
怎么总是想到最坏的地方。
花川几步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头,笑道:“不必担心,我可潜天水,你不是知道嘛。”
“谁担心你了。”九渊转头离去。“我担心钟礼。”
月白身影在月色下远去,渐渐模糊成一个小点,恍若月归于月。
花川望着浅笑:这颜色真是衬她。
梨行先生授课时提及天水,讲其吞噬神力,神力熹微的小神们掉进去便消逝于深潭,究其缘由,先生并未多说,只叫人不要往那里去。
彼时花川留心,如此危险之地,为何不叫人给封上?但未曾有人开口问,他更是不打这个头阵,便留给自己思索。直至玄机先生讲他的阴阳平衡论,万事有阴有阳,有好有坏,好坏并存,相辅相成。
他这便有了自己的答案。
天水是绝佳的修养之所,深潭亦是绝佳的藏尸之地。
花川走到洞口前,并未深入,而是纵身一跃,飞去洞外山上。
他俯身蹲下,摸索着洞外石壁朝着顶端走去,越是向上,便越是弥漫起冰冷湿气。他召青藤向头顶上方不断飞去,不过一会就撞了下来,带着水汽。
他抬头望去,强压下来的云层,青藤飞不过的结界,再之上,便应是四重天。如果他猜的不错,四重应是一样的,同样位置有着同样的山洞,同样的天水,与深潭。
同样不会封住的危险之地,叫一个又一个神仙悄无声息的消失。
真恶心。
他走到高处,在天水正上方跃下,身披银霜月光,身下是不见底的深潭。
水纳万物,无穷无尽。
“什么人!”一声凌厉呵责传来,吓得九渊一个激灵。无琼防卫竟如此森严,才刚踏入便叫人发觉。
“误会,误会。”一个水蓝色身影从角落钻出,他爽朗笑声随之而起。
呵斥的人是无琼守军将领,而被他训斥的鬼鬼祟祟之人,乃是水神独子,当今水师,西陇。
他嘻嘻讪笑:“大人,您就当没看见我成不成?”
将领不听,提起他的耳朵就往水神殿去,“有什么话和水神大人说去。”
“哎疼疼疼……”忽的余光一撇,隐约看到远处九渊,西陇当即一脚踢在将领膝上,以最快速度整理好仪表。
他装模作样前去迎接,恭敬一拜。“恭迎殿下。”
将领起身,骂的话还未开口,只得垂首同道:“你个……恭迎殿下。”
“我与小殿下约好相见私奔,才不是偷偷溜出去,更不是什么鬼鬼祟祟。”
西陇站在九渊身侧,一股狐假虎威的气势油然而生。
将领愤愤咬牙:“水师……殿下……别瞎用词。”
九渊不明所以,西陇挡在她身前,比了个手势。
他这个人,自幼时便心性顽劣,成日给水神大人惹出一团乱事,面对责罚又来回周旋讲歪理。从九重相识九渊起,年幼的他便意识到,有这个小殿下在,周遭人都不敢造次,他幼时便想法子与殿下立下约定,他常来九重给她讲趣事,而她,须得在他做出个手势时,替他屏退旁人。
“咳…对…退下吧。”九渊接着他的话,装腔作势道。
将领携着一众兵哗啦啦退下,眼下只剩他们二人。
“好久不见,小九终于想起我了。”西陇抬手,以一种及为粗鲁的手劲在她脑袋上揉了又揉。“几百年了,说跑就跑,也不知道来找我一次,还一点痕迹都没有的走了,小九你好狠的心。”
想来确实,自幼时一别,经年未见。
九渊拍开他的手:“我有正事。”
一来二去,讲清缘由。西陇抱着个书卷翻了又翻,通讯传了又传,给水神界上上下下闹了个遍,最后倚在台阶上,天书卷页盖脸。
“我说小九,你这一闹可都记在我名下了,人没找到不说,父皇又要罚我了。”偷学降雨不成,还摊上这么一档子事,西陇渐渐从台阶上滑下。“我不干了。”
九渊没听他的耍赖哀嚎,继而思索问道:“石头可以成神吗,或者玉石?”
“哈?”西陇只觉荒唐,“石头无命无性的,琉璃石都不行。”
不是山水万物,更不可是石头成神,钟礼是人的话,又有何处可去。想起汇合之事,九渊抬腿便走。
“诶?喂喂喂!”西陇起身,水蓝色衣摆一扬,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一句话不说你就走,你有良心吗?”
“啊,抱歉。”九渊回头,随手一拜。抬手一挥旋即转身,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叫别人看了以为她是转了个圈。
太随便了吧!
西陇此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温润如玉,谦逊有礼,人人称赞,似是把所有夸人的词加在他身上都不过分。
但是!但凡是熟悉此人,对他的形容都会变成有!个!大!病!可算是把“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八个大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你跟着我干嘛?回你的无琼去,水师大人。”
“小九,你不能温柔一点吗?”边说着,西陇便好脾气的继续跟上。
九渊没有直接去汇合,而是拐来拐去寻去了玄机先生住处。若有能偷摸潜进各处一圈的,唯有她一人最为方便。
只是眼下身后还跟上了一个蓝尾巴。这蓝尾巴虽是不拖后腿,实则一路兴奋至极,好像在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玄机先生代梨行先生授课时,钟礼也一字一句通通记下,玄机先生见时开心,料是喜欢这位学生的。可九渊偷偷绕了一大圈,也不见钟礼踪迹。
算了走罢。
她走多远,西陇就不依不饶的跟多远。
宣武门前,一方巨槐下,白衣神君孤寂立在树下,手持一盏白莲灯,脚边白莲灯渐渐铺开,直到她身前。
“阿渊。”花川柔声开口,未等先说情况,视线却挪去了她身后。笑道:“阿渊没找来钟礼,却找来个外人。”
见有“外人”,西陇立马端起来架子,身形板正,回之一笑,目光挪回身侧九渊:“小九,这是你的同门弟子?”
九渊:“这是我……”
话未说完,当即被打断。
“花川。”他温润有礼。
“在下西陇,是小九的竹马之交。”西陇附和寒暄,“小九自小任性惯了,有什么不妥之处,望朋友多加海涵。”
九渊掐在他胳膊上,低声威胁:“谁任性了?”
西陇眉角轻微抽搐,面上僵硬笑着。
真是亲密。
竹马之交,且是如今水神之子,看起来倒也挺顺眼的。
花川再次打断,道:“阿渊,我找的那个地方未见钟礼。”
他没有直呼天水,而是叫成“那个地方”,是不想叫人知道他可以潜下深潭?
九渊看了一眼旁边西陇,“水师大人,回去吧。”
“我可不回,你这一走就是上百年,再不见了,我上哪里寻你去。”
花川抬眉。
“槐园。”九渊答:“若是想寻我,来槐园就好,待我六重前,哪也不会去。”
西陇喜形于色,伸出小拇指。“那我们说定了!”
“多大人了。”见他如此,九渊不禁笑出声,即便是相隔了数百年,他这股小孩子气倒是依旧没变。
嘴上嫌隙,还是伸出了食指,比在了他指节中端。
“好,那我走了。”西陇似是满意的收回手,“啊还有,花……?”
“花川。”花川招牌假笑再次显现,眼底不见什么笑意。
“花川兄,告辞。我们家小九,劳你费心了。”
你们家?
“不劳。告辞。”他言辞简短,不再答复。
西陇抬手挽出一朵水状的花,塞进她的手心,极为不舍地告别。直至远去,九渊却还在看他离去的方向。
花川冷眉相对,心想:再怎么像也不会是真花。
神君?白栀子?流霜谷?水师就是阿汀说的那个人?送了九渊白栀子,叫她记挂到如今的那个人?
“他……”花川不自觉开了口,出了声便后悔。他问什么,关他什么事啊。
水花收起,九渊回头。“我觉得在一重,或是衍界。”
“嗯?”花川一愣,没想到她忽然扯回正事了。
“如若是人可通天,衍界是必经之路。许是在那里遇到什么要好的人,再或者……”她收起水花,咬起指甲。“衍界各路混杂,灵兽出没,半仙半神。或是……遇上麻烦事了。”
“鬼兽。”
九渊刚要抬起步子,听他这么说,心底又是一寒。
他怎么又往最坏处想?
“那你……要和我一起走吗?”衍界繁杂,各路小神顽劣不堪,未开化的灵兽偶来伤人,诸如此事数不胜数,说来就是一团糟,一团乱的地方,谁也不愿意惹上一身麻烦。
即便如此,也想和他一起。九渊发觉自己是自私的,真是应了西陇说的任性不成。
花川动作轻柔,将一个银丝披风盖在她身上。接着,便说出了她想听道的那句答案。
“夜里风冷,走吧。”
这些在他来时路上就准备到了。
她抬头回望,那双好看眉眼也正望着自己。温柔,却又带着说不清的孤傲,好似从没把任何事放在眼里,也好似,把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放在了眼里。
夜风吹得人发热。
“好,我们一起。”

不喜欢衍界的理由有千万种,非去不可的理由只有一种。
二人掩面而行,穿梭许久,小心翼翼擦肩而过许多沉睡灵兽,黎明将至。
许是不在这里罢?刚要离开时,却听远处窸窣声音。
“就凭你?还敢半夜来偷老子的东西?”
“我的……那是我……”倒在地上的人竭力大吼。“那是我的!!!”
是钟礼?!
九渊不暇思索,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阿渊等……”花川没拦住,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鼠耳脚下用力,碾着趴在地上那人的头,那人越是不甘,他就越是得意。
“在我手里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鼠耳心情极好地把玩着手中的木雕,那是个不成熟的半成品,像是刻到了一半便被突然丢弃了。
“还给我。”钟礼咳出一口血,努力钻出他的脚下一点,目光看到那样东西是完好的,他便安心了些。
那是他唯一的神明的东西,是他的。
他伸出手,朝着那木雕的方向抬手,又是一脚狠狠落下,新伤旧伤巨裂。
鼠耳大笑声回荡,身边几个杂仙杂兽附和笑着,嘁嘁声不觉于耳。
“你看他傻不傻,还想着拿?”
“哈哈哈,咱有的是呢。”
鼠耳双指捏着那小木雕在他眼前晃了晃,钟礼能看着,却没力气抢,头上鲜血流到眼眶中,渐渐模糊,看不清那木雕形状,口中仍是小声道:“请你……还给我。”
“还?你想的倒是……”鼠耳声音一断,而后捂着手腕暴躁怒道:“他娘的谁!滚出来!”
他反应倒是快,手腕被狠狠打了一下,另一只手飞速抓过掉落木雕。
九渊挡在钟礼前,掩不住怒意。
青藤飞回花川腕间。
鼠耳破口大骂起来:“你们算他妈什么东西?怎么,这个死东西的救兵?”
救兵?钟礼抬眼去看,眼前一片血腥,什么也瞧不清。
那位神明早已陨灭,他哪有什么救兵。
“放开。”九渊抬手召剑,忽地想起,无名山一行时,她的那把剑已被咬碎了,自后先生槐园中不让用神力,她也一直没想着找个新的。
算了,一群蝼蚁,不用剑也是一样。
鼠耳笑道:“你说放就放?你谁啊你?”
九渊气极:“我是盛……”
花川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走向前道:“在下修竹。”
九渊疑惑看向他,却见他笑着眼神示意。她磕磕巴巴跟着说起来:“我……”憋了半天,打着别人名号的事她干不出来,情急之下随口编了个名字。“我是霜……霜。”
脑海中忽然回闪一个画面,一处高耸不见顶的崖壁,流下满壁霜花,好不漂亮。
她感觉好熟悉,却又没什么印象。
“这位鼠大哥,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拿来和他换。”花川笑着,一边指向了钟礼。
“和我谈条件?”鼠耳不屑道。
“正是。”
话刚答完,二人神色僵住。
只见鼠耳凭空召出半截短刀,直插钟礼背后贯穿而下。他笑道:“你们也配?”
周围哄声四起,嘈杂扰人。
哪等他得意,九渊飞身而过,攥紧拳狠地挥在他脸上,鼠耳被重重砸去身侧崖壁。未等反应过来,便见面前身影霎时闪回,一手狠狠捏紧他的脖颈。
那双眼睛要吃了人似的,鼠耳想开口求饶,却叫她扼紧发不出声音,只得无力挣扎。
“殿……霜霜!”
听到这么一声,九渊回身,扼住鼠耳的力气不松。她回身望去,花川架起钟礼,周围杂仙杂兽静默着起身,一排、又是一排的人围了过来,密密麻麻将他们堵在中间,已是水泄不通。
“退下!再过来我就杀了他!”九渊怒斥,却发现那群各异仙兽们丝毫不退,甚至纷纷亮起了手中武器。
他们竟连同伴性命也不顾?
鼠耳喘息不能,面上却狞笑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衍界,最是混杂,却最是团结的地方。零散的无名仙神、灵兽们聚于此地,像是一淤泥,渐渐滚成一团,或是一摊。少了哪一点,他们并不在意,但他们会做的,便是叫其他人也沉于此地。
鼠耳笑的更是狰狞:“有本事你杀了我,他们是不在意,可你们,以为自己走的出去?”
层层杂仙杂兽们涌了过来,九渊用力扼紧,想着杀了他便也是无济于事,将他狠摔去一旁,快步跑到花川身边。
“有剑吗?”她帮忙扶过钟礼。
“殿下。”听出来人声音,钟礼虚弱开口。“快走……”
花川摇了摇头。
九渊架过钟礼向前走,花川放开手,回身双手狠拍地上,无数青藤自地升起,短暂绊住群仙。
“一群野狗。”有那么几个不要命似的扑上来的,他侧身闪躲,拍在颈后,打晕了几个。一两个倒是好,一群群拥上来,他倒也没什么办法。
“阿渊快走,先救钟礼。”
九渊看着身侧气若游丝的钟礼,血污满身,新血旧血混杂。他难不成在这挨了十天的打?
“无耻之徒。”她一咬牙,心中恨恨道:等着她一定要好好治治这里。
枉她说天界各个一身傲骨,一重之下,还有这么群恶心缠人的东西。
九渊一手扛着钟礼,前方竟出现许多闻声而起埋伏此地的杂仙,抄着手中家伙不断冲上来。九渊行动受限,身子撑着钟礼,抬脚踹在他们拿着武器的腕上。
钟礼那方有人扑上来,她赶紧调转个身挨了一刀。
真是烦死人了。又是狠的一脚踹过去。
涌上来的杂仙们源源不断,遍地青藤而上,拢出一张大网而起,花川回头,望见前方九渊处又是一群狗皮膏药黏上。
“阿渊!”
“殿下。”
一道恢弘剑气斩下,劈裂周遭地裂一片。来人一身黑衣,宽剑在手,掩面依旧。
他剑尖指向身后,“殿下这边。”
任九渊带着钟礼走后,他一人挡在路中央,一群杂仙不敢贸然靠近。忽的一齐猛地靠近,便是一齐胸前迸出一道血痕。
逃出衍界,上了一重。
一位神官见了,看着半身有伤的九渊和另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快步走来开口问:“二人何处而来?”
九渊纳闷,这神官不先救人,不问受多大伤,需要帮助与否,居然问从哪来?
“三重,梨行先生子弟。”
神官有所思索:“是去衍界打架了?”
“请先生救人为先。”九渊不想多与他答话,一心想回去帮他们。
恰逢此时花川与珉归来,珉收剑。
那神官望着三人,有板有眼在手中册子记下:“梨行名下弟子,四位,下衍界斗殴,欺凌弱小,该领责罚。”
“哈?”九渊觉得荒唐,“你是哪里来的神官?衍界杂乱不堪毫无章法,我倒未说你们一重神官管教不力,你毫无根据定的什么罪责?”
花川接过钟礼,珉搭手,帮他把钟礼放在身上背起。
那小神官丝毫不惧,有理有据道:“天上制度规则向来公平,四位为三重天小神,去衍界私斗是为欺凌弱小,实属该罚。”
“叫你这么说,他们是弱小,殴打上重神仙,便是无罪?”九渊难掩怒气,指着钟礼,“将人打成这样也是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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