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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不具by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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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教瑜对宗墀父母这套别墅了如指掌,他轻车熟路地绕进了宗墀说的地盘,宗家这套别墅前后两进花园,带游泳池带中式庭院借景,一应设备都是紧着小主人的成长轨迹。宗墀现在所在的壁球室,也是当年他父母为了督促他生长期的运动达标而建的。
眼下,隔着灯火通明,玻璃幕墙里头能看到打球的人来回幻影,也听得到壁球撞击的霹雳乓啷。
下一秒,球击打到了人,陈向阳弯着腰,把一只壁球从下腹部扔开了,对面的宗墀重新用拍子再捡起另一只球继续发球,站在壁前的陈向阳连忙喊住他,“行了,还来,会出人命的。”
说话间,林教瑜推门进来,他赶上了个热闹。前阵子,宗墀把这位姓陈的捧得太高,以至于陈向阳当真认为自己是个什么狗屁新贵了,他俩沆瀣一气还是狼狈为奸,林教瑜都不稀罕看。但是眼下这样恨不得反目成仇,他不能错过。
哼,陈向阳想和宗墀这种狗脾气称兄道弟就错了主意。宗墀就是属狗的,他和他爹都分分钟翻脸的,他出生就这样,脾气与底气都是父母乃至家族惯出来的,这种人就是有个亲兄弟也没多少感情的,何况只是个给他办事的。林教瑜在边上烧烟看狗训人。
室内又响起层出不断地球击打声。陈向阳在一击击的球线弧度里险象逃生。
他最后冲宗墀喊道:“分手了。我已经把她打发掉了。”
宗墀一记反手斜线,球从陈向阳躲闪不及的头顶上擦过去,再回旋回来,击打的人重重地击打回头,他撩一把下巴出的汗,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了,不知疲倦道:“分得好、”
球再旋回头,他这一回连球带拍的一起扔掉了,拍子擦着地板一路撕拉声,最后截停在陈向阳脚下,他捡拍子的时候听到宗墀在那头平静地出气,道:“我是替李小姐叫得好。反正你也不想娶人家,别耽误别人了,还有,陈向阳你连分手都在没你什么事是吧,出事拿女人顶缸是吧。哼,她叫你老好人还是轻了。等着我的律师找你谈吧。”
说罢,宗墀朝门口走,边上抽烟的林教瑜立马狗腿子地给少爷开门,陈向阳在后面跟着喊,“宗墀,天地良心,我说你新加坡一个中国一个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李安妮那么背后嚼你是因为你给她眼色瞧了啊,可不怪我,你不信你去问你爹啊,我操,全程我都是帮着你的,你老头子想着称你心意,才有了这次的收购案,他知道你一定会自投罗网,谭政瑨那边正好是个绝顶好时机,我才在边上一直敲边鼓,梁家见面,我除了晚到了会儿,可是一路给你护法,梁老二去找东篱,我也是第一时间通知了你。我去,宗少爷,你找老婆,我们一个个跟着跑断腿,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周小姐这回,我还不是想着给你善后,那晚我不给你摁住,你能和你的心上人睡一头,我跟你姓!”
“去你妈的!滚蛋吧!”宗墀头也不回地骂道。
林教瑜在边上乐子人的自觉,连忙安慰气得出门都快找不着北的人,“气大伤身啊。”
直到宗墀运动后冲凉回来,会客厅里,林教瑜摆弄着他带过来的吃食要宗墀别气了,坐下来吃点吧,“顺便说说,你这眼睛上是怎么弄的?又是一言不合要把人家金屋藏娇然后给人家拿手术刀划拉的?”
陈向阳是一心来赔罪的,自然不会轻易走。
宗墀一身单衣,往椅子上一瘫坐,对林教瑜的吃食没兴趣,对他的数落更不爷们要脸端着了,忽啦啦大厦全倾的破产宣言,“不是她,是她妈砸的。我这回想通了,反正她也不是那种想嫁人的人,她就好好当她的医生吧,只要她不嫁给别人,怎么着都行。就这样互不打扰,我认了,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的么。”
林教瑜切一块肉往嘴里送,嗐一声,“这是出什么事了啊,怎么又打回头了,丈母娘打你几下不是应该的么,你怎么还矫情上了。”
宗墀一副你懂个屁的神情,自顾自摆弄着手里的一只黑莓老古董手机。
陈向阳在边上尽管不知道他们宗家这次内情具体如何,但是他可以揣摩出点什么。宗径舟夫妇匆忙携着周家回新加坡,该是宗墀的手笔,且宗太太把她用了几十年的老人这次留下了,很明显是个示好的暗号。可是宗墀一向步步为营的性情,隔了一天一夜,天翻地覆的模样。他说脸上的伤是丈母娘打的,那必然是在丈母娘那里知道了点他不知道的,陈向阳约莫都猜到孩子上头去了,能这么打击到宗墀的,别是当年东篱为他没了个孩子?
敢这么想,不敢这么说。陈向阳努力示好的态度,便是立正挨打,试着宽慰道:“丈母娘还有牢骚对你骂都不算输啊,你要相信一句话,女人绝情起来没男人什么事。她们真正的绝情一定是无声无息的。”
最后一句话,无异于在宗墀伤口上撒盐。他想到那天她明面上约见他妈,而对他却一字诀打发。
三个大老爷们在厅里吃牛排,唐姨买东西回来的时候看着小池边上一口没动,连忙问他为什么不吃,“你是铁打的啊,快点吧,先吃两口,我把手里的东西弄停当就给你煲汤。你妈说得没错,你就是头倔驴。”
唐姨这回没跟着于微时回新加坡,她一时也没去处,宗墀便把她领回这里了,索性这前后还有好多开荒修建的地方要人盯着,唐姨待着也算是个看门人。
林教瑜冲他们家老保姆说笑,“失恋跟守寡一样,总要伤心一阵子的。唐姨,你不懂男人。”
唐姨冲林教瑜呸,“你们才失恋才守寡。小池那是饿糊涂了,他吃两口东西,马上就还魂的。”
这话林教瑜信,陈向阳也信,同为男人,真正的分手是不会还要看着别人一举一动甚至不准别人嫁人的。
这天,林教瑜拽着宗墀说要去见个人,是先前的那个窦雨侬,先前通电话的时候就提过的,教瑜回头,他们攒个局,算是不打不相识。
林教瑜要宗墀别耷拉着一张脸了,“说吧,到底出啥事了?你在我面前,没必要端着了。”
“当年分手,你记得她把你的联系方式也删了的。”
“嗯?”
“是我妈,给了她一笔钱,要她别再搭理我了。”
“我去。我说为什么把我删了的。原来是钞能力啊。”
“这是重点吗?”宗墀忽地暴躁起来。
林教瑜连忙安慰,行行行,你继续说。
“说个屁啊,我说哪了,都忘了。”
“你说你妈恶婆婆棒打鸳鸯!”
“行了,你少招我两口气吧。”
林教瑜难得看宗墀这样没出息的样子,这可比当年分手那会儿更暴击了点,“你气她当真拿了钱?”
宗墀站起来就要走,林教瑜连忙摁住他,嬉皮笑脸稍作安慰,“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气她也许收钱的那一刻已经真正死心了,是不是?”
宗墀沉默了会儿,没有就此默认,也没有正面反驳。而是一杯接一杯的水喝着,他已经喝不动酒了,沉醉难醒,坐在二层瞰台上,俯瞰着一楼的形形色色,红男绿女。看每一个都是那个人,又每一个都不是那个人。良久,他才寂寥道:“所以她才没有赴约。所以我这回回来找她,她才始终淡淡的,她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好像已经清醒到不在乎我为她做什么努力改变,教瑜,她说从来没想过和我结婚。我不怪她,只是难过,难过我那天要是贸然跟她开了口,她得吓成什么样,我又得狼狈成什么样。她不会信我有什么未婚妻,但是我妈一出现,从我妈口里提到我有结婚对象,我知道,她所有的骄傲一下子全垮了,她除了和我妈这样说,还能说什么。”
林教瑜爱莫能助,别说宗墀这个梦男一心想的是结婚,他这个没想过结婚的,也是找哪个女朋友他那个妈都不满意呢。这是个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更难解的谜题,为什么天底下的婆媳都不对付。
说话间,窦雨侬到了。这位更是有发言权,窦母人送外号窦太后。林教瑜给宗墀居中介绍,窦雨侬因为冯千绪那个舆情风波,歪打正着搭上了宗墀这条线。宗少爷托教瑜从中斡旋时的说辞是冯小姐是宗墀女友闺中好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女友说什么一定要替好友出头,把这个舆情澄清一下。四人聚会的照片也不准污名化。教瑜递话,宗墀那个女友是十三四岁起就一路过来的,虽说没结婚,靠,他可比十个老婆都宝贝,你无论如何都得给卖他这个面子一回,叫你那个妈别折腾了。彼时,窦母十分不满冯千绪,冯千绪也因为一些私利敲诈窦雨侬,才引得窦母操控舆论预先搞臭冯的名声,来降低她言论的公正性。
最后,双方投鼠忌器。窦家怕冯千绪真抖落开什么;冯千绪顾忌着邹衍的学术和名声。半路又杀出个老婆奴的宗少爷,窦家碍于宗家的颜面,只得不了了之。
这一回,林教瑜回来,窦雨侬说什么也得来拜拜宗家的码头。
宗墀一心不能再喝了,结果架不住左右夹击。最后一场酒局,又是喝得七荤八素。
喝醉的宗某人,拿着林教瑜的手机想打电话给谁,死活解不了锁,拼命地输自己的密码,愣是把好友的手机系统给干锁上了。
林教瑜直接拿宗墀的手机想给那头打的,结果这个该死的宗少爷,今天带了个老古董手机,一个号码没存,他要宗墀报号码,喝醉的人在那无意识的重复,“你为什么不说,你都不爱我了,还在乎我把家里搞得一塌糊涂干什么!”
林教瑜要他别叨叨了,“电话,阿篱的电话。”
“谁?”被灌醉的人大着舌头。
“你老婆。”
沙发上的人愣了下,红着一双眼,木木地,像是找对密码开机一般地卡顿着,随即,报出了一串数字,林教瑜有点半信半疑,毕竟少爷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狗性子,好记忆的事都是花钱请人做的,他的存在必要性是解决那些好记性好能力的人解决不了的事。他能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把阿篱的新号码就背上了,别是梦男天天躲被窝里偷偷提前背的吧。毕竟,这家伙当年为了追阿篱,生怕人家瞧不上他,刻苦钻研了一年呢。
电话笃笃两声,当真接通了。
林教瑜喂着,确认对方是不是。“是阿篱吗?”
那头很标志性的言简意赅,“什么事?”
林教瑜笑了声,告诉她,“宗墀喝醉了,死活要跟你说话呢。”说着,把电话递到絮叨一晚上的人耳边,林教瑜踢他出声,说啊,把你那些怨夫的话都说出来啊,结果醉成泥的人跟个机器一样,词穷且缺纸了,朝外吐不出来了,林教瑜气得直按太阳穴,才要把手机拿回头,沙发上人像是感应到谁要走一样,一把夺回手机,“阿篱,你是不是早就过追溯期了,是不是,你已经不在乎我为你做什么了,即便替你出气还是骂回去,你都不在乎了,因为早已过了你的追溯期,是不是?可是我能怎么办,我那时候连护照都被扣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给我电话给我邮件给我身边的随便谁一个消息,我知道了,一定会回来,起码就不会过你的追溯期,不会!”
宗墀一通宣泄,最后想撑着站起来的,手一滑,手机掉到地毯上,林教瑜给捡起来的时候,通话被迫中断了。
贺东篱再打过来的时候,宗墀已经醉到不省人事了。林教瑜问她,有空过来一趟吗。
贺东篱如实陈述,“对不起,我在值班,不能离开。”
林教瑜有时觉得这女人是真心狠啊,不怪于微时会那么癫得舍不得自己的儿子。确实,宗墀这辈子的苦头全在她这儿了。“阿篱,你俩我一向骂宗墀的,你是知道的。这一回你别怪我帮我兄弟说话,就是他妈给你钱又怎么样,你知道宗墀的个性的,他为了你连你妈都顶撞了,难道还会怕他亲妈不成。这通火,是纸包不住的,你怕他和家里冲突,他还是冲突了,他昨晚恨不得把他爹妈都怼翻了,你要知道他不单单为了你,他如果不看重你,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你是他的利益,你怕什么呢,我这么说你又要吃心了,可是你应该明白,这世上唯有利益二字不会散。天底下婆媳斗的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关键时候他都不能给你撑腰了,你还要他干嘛,图他什么!”
“可是现在呢,他拼着不孝的骂名,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啊,甚至在你妈那里也是一点好处没落着。真正的里外不是人。你跟他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学学他的土匪气的啊,谁在他头上拉粑粑,他一定抓下来塞对方嘴里去,没有抱在手里闻的道理。天底下只剩下一个人痛快了,那必须是他宗墀!”
贺东篱听着林教瑜在那头嗡嗡地说着,背景音很宽阔,飘荡着的降调曲是那句经典的:
我怕时间太慢……恨不得一夜白头……
林教瑜最终忽地挂了电话。
贺东篱来不及思索,病房那边有病人呼叫,她起身就去了。其实今天本不是她的病房班,是同事想跟女友过圣诞,昨天请东篱帮他轮一个的,作为回报,他帮东篱值冬至这天的。
东篱一开始还玩笑,冬至这天我并不需要啊。
几十秒后,她还是应下了。同事担心她不是特别想换的,说可以补顿电影和奶茶给她。
东篱莞尔,算了,没有特别想看的,但是,朋友有个应酬,原本没时间的,这下可以去了。
林教瑜来电半个小时前,陈向阳给她也打了通电话,询问东篱冬至这天会有空过来参加公司的乔迁宴么。
贺东篱不答。
结果陈向阳径直抱歉了,他说因为一些误会,有必要澄清一下,宗墀确实没有未婚妻,陈向阳的一些戏言不过是酒后关上门来的话,没想到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他已经和前女友交涉清楚了。
贺东篱听到一个尖锐的前字,心想陈某人你真是无利不起早啊。他能这通电话打到她这来,大概率是在宗墀那已经过了一遍堂了。且她笃定他在宗墀那没落着好,才无计可施地想来怀柔政策她。
贺东篱其实很想骂人的,你分你的手,别赖在我们头上。立时就不想去了,直言说,没空要上班。
一个晚上,贺东篱几乎在值班室床上一秒都没阖上眼,她想着宗墀电话里那通幽怨的话,想着林教瑜说的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
次日,贺东篱转门诊班,又是一天高密度。
她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放空神游般地走到便利店,邹衍和他的同事在买咖啡。
他隔着老远就给她招手,要她过来,然后拉着她到角落,神神秘秘的。
贺东篱心情不好,拿他开涮,“干嘛,跟我借钱啊,要多少,我最近手头宽裕得很。”
邹衍笑得眼尾纹都出来了,“多宽裕啊,把少爷送的珠光宝石都偷偷拿去倒卖了啊。”
“是,他确实送我不少东西。这怎么不是一个生财之道呢。”
“少贫嘴。跟你说正事。”邹衍把他的微信聊天记录给贺东篱看了,后者不解,没看具体对话内容前,她额外发现邹衍把冯千绪备注的不是她小名,而是“别惹”。
她才要抬头问邹医生,别惹为什么还说这么多,你上厕所的时间光摸鱼了吧。邹衍烦躁的眉眼,“看正文!”
对话始末大概是,冯千绪给邹衍吐槽了她的露水男友窦雨侬,骂他杀千刀的,当初她和邹衍的绯闻就是窦家为了败坏她名声放出来的,因为冯千绪手里有他在国外轰趴乱玩且碰那些玩意的证据,冯千绪原本想分手前捞他一笔资源的,被窦母知道了,才有了后头的乱仗。
总之最后不了了之不要紧,但是昨晚窦千刀杀回来了,且他这个浪荡子喝酒聚会最后还伙同好友下榻他们窦家的酒店。
冯千绪说这个烂人,她会永远盯着他。但是一看那个新闻的具体照片,其中好像还有那个宗墀。
立马跟邹衍蛐蛐了,说一丘之貉,什么玩意,要你的贺医生离这些公子哥远一点吧。都不是什么好人。
贺东篱粗略看完,一时沉默。他昨晚就是这样的场合喝醉的。。。
邹衍收回自己的手机,他觉得这不算抹黑或者报复宗少爷,是善意的提醒,“总之,亲君子远小人是好事。”
贺东篱虽然生气,但面上不显。她想起那晚在他酒店房里,他提到窦雨侬时很隐晦的隐瞒,其实她猜到了,他就是怕她生气才避而不谈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的,禁不住地挽尊起来,又觉得不算,是排除声明,替宗墀,“他不会的。他爷爷当年创立信托遗产就是约束他们七八个孙子辈这个的,每年分红的数目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他一旦违反约束禁令,这笔遗产就彻底充公了,他们家那七八个孙子各个打破头,恨不得把别人掀翻掉独占呢,没人敢犯这个的。”
贺东篱滔滔不绝讲完,才发现邹衍用一种很烦你们有钱人的套路的表情、很不爽地瞥着她。“哦,算我多嘴了。”
“没有。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的意思是,他不敢。”
“你这个不敢的禁令味好足。”
贺东篱这晚提着一袋子红豆面包回住处,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门口,她先是顿了下,然后看到黄秘书从车里下来,等候多时的样子。
黄秘书看着贺东篱归家,也冲贺小姐交代,宗先生有东西交给你。
直到她们一起进了屋里,贺东篱看着黄秘书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把一幅油画模样的东西从保固层里提携了上来,端举在她面前。
贺东篱面上的神色从烦躁陡转成了惊讶,最后成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这幅画,她当年……因为它,他俩神经病地大半夜跨越两座城,去追月去了。
这个画家的作品,贺东篱记得老早被归为限制出境的名单里了。年初看过相关新闻,这幅画在香港拍出八位数,不算天价,但这幅画的体量和名气都不算靠前,春拍上已经是很惊蛰的一下了。
贺东篱怎么也没想到背后的新藏家是宗墀。
黄秘书替贺小姐小心翼翼放置在墙角一处,说她还得回去准备明日飞新加坡的行李,就不打扰贺小姐了。
贺东篱听他秘书这般道,就知道大概率他又飞行在即了,她没想收这幅画,但也不想这么晚为难打工人,便沉默着算是送行黄秘书。
直到黄秘书委婉朝她说再见的时候,贺东篱问了一句,“他赶在回新加坡前要你送过来的?”
黄秘书一愣,她觉得贺小姐这样口是心非的样子实在让她想到了她的女友。才要摇头的,对面再一次耿直发作起来,“那就回去帮我跟他带句话,太贵了,我不要,放在这里,我担心贼惦记,被偷了画就算了,害我别的财产损失,才叫冤!就这么……”
贺东篱的就这么原话带给他吧,他人不过来就差人有空原封不动拿回去吧,她是要这么说的,黄秘书莞尔朝她,打断了她的发作,“他病了。”
不是老板,不是宗先生,是一个暧昧的留白的他。
黄秘书眼看着有人一下子就停住了,怔在那里,心软的神,漂亮沉静到黄秘书很客观地被震撼到了。“是连续两晚酗酒,被宗太太打了一耳光,又没吃东西,被他的狐朋狗友林先生带去霍霍倒下了。”
黄秘书说完这些,就颔首自顾自离开了。
贺东篱愣在那里,许久没动弹,更没管那幅昂贵到她下辈子工资攒起来也买不起的画,她回来之前还跟邹衍戏谑,把他送的东西拿去倒卖是个生财之道……
他秘书说他病倒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他明明壮得跟头牛似的……
贺东篱在跟他妈妈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这一回就这样吧,他来不来都不再改了。
她也不会管他病成什么样,你既然有那个闲心和不着调的人去喝酒,喝死也是活该!
反正这一回你横着死竖着死,都怪不到我头上了。
他被他妈打了一耳光,想也知道他能说出多大逆不道的话才招得如此的下场。即便这样,贺东篱依旧狠着心骂道,你没有一巴掌是白挨的。。。
更不要人不来、搞这些花招来,谁稀罕!
贺东篱气得大半夜睡不着,想把那幅画劈掉,于是赤着脚走过去,蹲在画前,像似凝视一个前世今生的仇人,要把他看破看烂,最后心烦地想把画掉过头去。
手一搬拨,发现画后面别着一封信。
信展开,抬头是他当年特意给她取的英文名。
Cici:
展信佳,
今年春上,我在林教瑜表姐婚礼上结识了个拍卖经纪,他习惯性地想发展我这个客户,根本不知道我是个土匪,从来不爱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但是我在他群发的拍卖手册上偶然发现了这幅画,第一时间联络了他,希望可以拍下来。
我原计划是想着今年冬天赶在你生日前来见你一面,送给你,充作你三十岁的生日礼物也好,当年你以我名义追投陈向阳这些年滋生的利润报酬也罢。总归,以夏天的月亮给冬天的你庆生,希望你这个冬天少一点寒冷。
但是提笔写这封信的时候,我改主意了,贺东篱,如果已过追溯期且我难赎回那笔钱的话,能不能请跟我做一笔交易,拿你手里那笔不要的钱买下这幅画:不够我可以允许你分期付款,富余我会以你的名义捐给你们医院充作横向课题经费。
落款有一笔划痕,蓝墨水划掉了他那些年习惯性礼物贺卡落款的,知名不具。
改成了他永远摘不掉的光环,

是日冬至, 喻晓寒一早就给贺东篱发消息,说晚上会给她捎点菜过去。
贺东篱躺在床上给妈妈去了通电话,告诉那头, 她今天和同事换班了。
喻晓寒便也跟西西直言,晚上徐茂森要在家里宴客,西西愿意的话就回来吃饭, 不愿意的话她给她单独送过去。贺东篱不想妈妈每次为了她都这么小心翼翼,这一回没有含糊, 坦言她会过去给她送冬酿酒, 但晚饭就不吃了。
喻晓寒听出点意味,由她决策。终究没忍住地问了句, “那个祖宗走了?”
贺东篱被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着昨晚他秘书说收拾飞新加坡的行李, 想着今天日子的特殊,想着他昨晚信的落款, 他回去祭祖或者家宴也是应该的。
听西西一时沉默,喻晓寒于心不忍, 可是该挑破的还是要挑破, “他说得出分家过, 说得出写进婚前协议里,就证明他是深思熟虑过的。西西, 我原本一时上火也是这么想的。总之,不能让他那个傲慢的妈称心如意, 说句不好听的, 过不下去离了有什么大不了,他们大户人家都不把婚姻当回事了,我们小老百姓还穷要什么脸。可是你死活要出去追他拦他一下, 我又清醒了,嗯呐,争得头破血流的有什么用偿。找一个人过日子,难不成纯为了赌气去的,当真这样了,赌完了该怎么办。所以说啊,怪你爸爸给你取得这名字取错了,太稳当太定当,你这样的性子就是会吃亏,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替你说替你喊的,又强过了头。能怎么说,都是命!”
喻晓寒那头撂了电话,贺东篱不作声地爬起来。那封信展在书桌上,画还在墙角,与那盆十八学士相伴。
她终究走过去,把串月图移到了高处,摆在了桌案角落,用防尘布细心隔绝着光与尘。
蒋星原大概昨晚熬夜写稿子了,一大早在微信上冲东篱咋呼,她的技术稿写完了,接下来就只剩采访稿了。贺东篱顺势问她今天有没有空,她正好休假。
蒋星原稀奇地打过来一串问号,今天为什么会休假啊?
贺东篱比她更稀奇,为什么不能休啊?
蒋星原看到加印集团的舆论新闻了,反问东篱,休假陪宗少爷平复股价动荡的肉疼啊。
贺东篱很想说,那是她爱莫能助的事,但是她可以保证,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小场面,包括他所谓的病了。真正的病倒,是写不出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的。
铿锵的字没倒,嘴巴倒是先倒了。贺东篱闹不懂,也不想懂,她只劝自己不要想了,一心只想转移注意力,连轴转的人忽地停下来,很不适应,贺东篱想约好友出来去吃火锅的。蒋星原哎呀着,今天不行啊,她答应她那个死老爹回乡下去吃席的,顺带着,她也想趁着冬至去给她妈妈烧点纸。
贺东篱连忙点头,要好友忙自己的去吧,“帮我也带点钱给蒋妈。”
蒋星原嗯一声,她没听出东篱今天是落单的口吻,只说等她回来请他们吃饭,“我已经提前想好采访稿关于新掌门人私人问题的一题了。”
贺东篱情绪低迷,没跟上星原的脑回路。
挂了电话,星原微信上发过来:宗先生如何平衡家庭、婚姻与事业的三足鼎立呢?
贺东篱并不想打击好友,这一题毫无疑问一定会被毙掉。
唯一的约会人员也跳单了。贺东篱没辙之下,只得做起卫生来。
喻晓寒经常过来帮她收拾,犄角旮旯连个多余的灰都不给她发挥。贺东篱连带着上楼的楼梯都擦了遍,再回到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看到电动牙刷头边上一支男士剃须刀,才恍然大悟,妈妈该是就是看到这个,才明白宗墀留宿了。
他从来不用电动剃须刀,手持式的更是换得特别勤。有次回来休假,一连三天,换了三个刀头,喻晓寒都稀奇了,问他,你这胡子是钢丝啊,用得着一天一换。某人不以为意,他一直的用户概念就是一次性的,刮一回就扔了,再刮刀头就不得劲了。他为了要喻晓寒信服,还要演示给她看。
喻晓寒不听他念经,总归相信了,强头他哪里都是个强头。
做完一圈家务,扫地机器人也吸尘一圈回了机仓,贺东篱重新捡起手机,除了工作群的一些消息,再没其他。
她换装完毕,冲了杯清咖,一手持杯,一手把置顶的那位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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