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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不具by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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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去查房前,她心烦到了极点,突然发现她住院总那阵子成天捏着个只能通话的老爷机挺好的。科技时代人为什么会越过越不开心的根本在于,媒介太多,多到爬到每个人的七情六欲里去。
贺东篱想起了陪蒋星原去买中古沙发,老板娘送的那只黑莓手机。
就这么下意识地去找,然而,厨房边的吧台抽屉里全翻了个遍,却没找着。
她有在住处放现金的习惯,现金都没有少,不至于一只压根不值钱的老古董手机会被贼惦记上。
偷盗者,呼之欲出。
这天,贺东篱回了医院按部就班地查完房。
赵真珍喊住了她,春上有个老年医学学会的烧伤与创复的学术参会,她推荐了东篱,主办是他们母校,主编又是东篱的恩师。贺东篱在参会名单上看到了谭师兄。
这一回,她主动问主任了,谭师兄那次飞刀,不是凑巧点到谭师兄的,是不是?
赵真珍其实荒唐地怀疑过谭政瑨与东篱的关系,然而这几年来,谭政瑨一次没来看过她。直到东篱答应去梁家的相亲会,她才真的相信了谭政瑨的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师徒相处这几年了,赵真珍同东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多生怕你当年心思重重是为了一个有妇之夫呢。”
东篱笑了笑,“老师,不会的。”
“那就好。”
“老师,谭师兄和您怎么说的?”
“只说认识你,希望能多关照她一些。”
贺东篱郑重地谢过主任的邀请函,默默出了办公室,早上门诊、探病的高峰期,她甚至没有搭电梯,就这么一个人连续徒步下了好几层楼梯。
走出白色大楼,外面霍然橙红的太阳,她仰面朝东方,清冷与暖洋同时具象。
那轮盛夏的明月挥之不去。可是她始终难过,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同频一次。为什么他当初回来的时候,她有抛不下的病人与操守;为什么他这一回明明可以轻易折返,又不再露面了,就连电话里她也不能清醒地朝他说一句你喝醉了;为什么要画比人重要;为什么要写什么盼复,我该怎么回复,复到哪里去。
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安插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托人关照我,为什么明明都等不到我了,还要这么不死心地频频回头!
为什么要不声不响拿走我的手机,偷盗别人的尊严与心事,使你的虚荣心得到莫大的满足对不对!
贺东篱在医院门诊大楼前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报的地址是妈妈那里。
到了别墅,她什么话没有,不积极谈天,更不会帮忙干活。仿佛熬到这一刻,她才彻底累了,是知道疲倦且机械意识地想休息补给的那种累。
她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的,一年到头睡不到三晚而已。爬到床上,蒙头盖被的这一觉,漫长充沛得抵得过她记事起所有的认知岁月。再醒来的时候,徐家已经准备着宴客了,楼下喧喧嚷嚷的谈笑声。
贺东篱爬起来洗漱的时候,惊动了陆阿姨,她过来张罗西西,说正好洗手准备吃饭了。
贺东篱摇头,才要说她就不吃了,牙刷扎进漱口杯里搅动的时候,许久不见的一位冒出来,与她打招呼,“当医生是真辛苦啊,一觉睡到天黑。”
徐西琳。她这两年在国外进修,赶在圣诞前,冷不丁地与男友回来了。
贺东篱少许意外,然而对方这么问候,她只得顺应道是。
徐西琳男友是法国人,聊天中,对方问女友,她就是你父亲另外一个女儿?
徐西琳朝男友嗔笑道,小声点,她法语很好,听得懂。毕竟人家并不承认自己是我父亲的孩子。
贺东篱洗完脸,把毛巾交给陆阿姨,捡起外套朝外走,想起什么,朝那位法国佬招呼,确实,我不是她父亲的孩子,但是很抱歉,徐家永远有我一席之地,前提是我母亲不离开他们父亲的话。真是好糟糕复杂的关系。
徐西琳一时脸有点挂相,她见贺东篱要走的样子,好像一时并没得到满足,喊住她,“喂,夹枪带棒朝谁呢,他闹不明白情况,我给他解释清楚啊,他认为你是徐家的继女,你是吗?”
“我当然不是。我妈没能和你爸结婚,拜你们所赐。我怎么能是正式的继女呢,你说是不是!”
“贺东篱,你这一睡醒就突突地朝谁呢,好久不见,来跟你打个招呼,倒是打出祸来了。还是说,你仗着谁的气焰,谁的谱,在这显摆拿乔呢!”
贺东篱套上外套,长发就这么散在腰间,一时回头看徐西琳,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心直口快,藏不住一点心思,比她那个哥简单多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贺东篱还是那句话,当年如果宗墀不姓宗,徐家这两位也不会那么识相,如今依旧是,他甚至连个影子都没露呢,已经让这两位坐不住了,一个两个的,都跑过来,示好又不像、嘴巴坏也坏不彻底了。
贺东篱就那么站在那,什么都没说,冷淡地笑了笑。
笑到徐西琳恨死了,一心觉着她在显摆,就是显摆,她只想恶狠狠地嘲笑她,当年和宗墀闹成那样,你居然还会和他复合。然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一旦这个复合落地了,整个徐家的风向就要彻底变了。
徐西琳没有办法不恨贺东篱。她不忿之下,径直出口,“你笑什么啊,你在得意什么啊,贺东篱,到底谁在说你是个好人啊!”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人啊。”贺东篱赶在徐西泽过来要拉走妹妹前,两步走到徐西琳眼前,她问了个这么多年她都没揭开的问题,“当年你们兄妹俩为难我的事,是你捅到宗墀耳里去的,是不是?是你说我为了报复你才去引宗墀留下来的,是不是?”
“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兄妹俩,有没有那天的事,我都会去叫宗墀留下来。对,我就是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所以说,叫你男朋友离我远一点。还有一件事,我一点不后悔,那就是当年没有称你们心意哭闹叫我妈离开徐叔,不然怎么有今天我们这样还能拌嘴呢,多好,一大家子。毕竟,这里永远有我的房间。”
徐西琳气得面无血色,而边上的徐西泽落后一步站在贺东篱脑后,她一回头,几乎撞进了他怀里,他下意识扶了下,贺东篱拿手的包拨开了他。
楼上这点插曲,楼下全不知情。贺东篱下楼来,也不想叫妈妈知道,她平心静气朝徐茂森的客人一一颔首照面,随即道医院有事,她就不能作陪了,希望大家有个愉快的晚上,冬至快乐。
陆阿姨飞快地在晓寒耳边说了句什么,喻晓寒追到门口才要喊她的,贺东篱全不介怀,反过来朝妈妈郑重道:“妈,我当年确实不是因为他们才去找宗墀的,我就是单纯地想去跟他告别的,他留下来我没想到。但是这事害你被宗墀傲慢地骂了通,我心里一直很不舒服,可是,我实话告诉你,当年你没有为我真正出头,我确实难过了阵,但我也是那时开窍的,我知道你多少还是依恋那个男人的,这没什么不对,起码这些年他确实待你不错,对我也算是爱屋及乌,这已经很够了。所以,妈,我能不能求你,当年那事就当彼此都有难处,扯平了,好不好。今天我很舒坦,原来骂人这么爽,难怪宗墀动不动发癫。原来当年过不去的山,其实回头看,一粒石头子都算不上。”
喻晓寒一下子红了眼,可是贺东篱却是朝妈妈笑的,笑着跟妈妈借车钥匙。这几年喻晓寒要给女儿买车,几番都被西西拒绝了,也正是这个契机,贺东篱才告诉喻晓寒,她手里其实有笔钱,她远比妈妈富余,要她不必担心她。
今晚,她张口要车钥匙。喻晓寒问她去哪,问出口又觉得多余,几近算是默许了。可是贺东篱却摇头道:“他现在应该不在国内了。”
“可是,”西西又紧接着道,“妈,你知道我的,这样的场合,没有他,我是不可能待得住的。”
喻晓寒把车钥匙交给了西西,叮嘱她,小心开车。
从别墅楼里出来,贺东篱驱车,一路由南向北,整整跨越了一个城区。
最后车子又停在了某个别墅楼外,只是这里更显赫了点,四遭寂静,前后花园簇拥,说是别墅区,更像一个小庄园。
这里她没来过,她和他正式有交集,一直是他父母在郊区的那栋别墅得多。因为那里雇人养着伯恩山。
他当初写这个地址给她,她赶来的时候,前□□院的门都闭锁了。门卫岗告诉她,宗先生回来过,然而上午已经走了。
她知道,那束带着晨露的紫玫瑰就是从这里的花园里剪下的,上学那会儿,她批评过他,不许学鲁迅,他为了证明他们家前后花园确实都是紫玫瑰,特地拍了照片给她看,用那只黑莓手机。
贺东篱倚在车边,看了这栋杳无人烟的别墅楼许久,久到她整个身子都吹得麻木,就在她转身意要回车里去的时候,忽地一辆车子驶过,最后停在前花园的电动门前。
贺东篱坐进车里,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楼外起了灯火,有了人的踪迹……那头也在这梧桐夹道上看着这唯一的访客。
车里的人下来,朝她这边走了过来,礼貌地敲她的车窗,待到窗户降下来的时候,唐姨很周到地称呼她,“贺小姐,原来是你。”
贺东篱才要拨转车子掉头回去时,唐姨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像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叫车里的人听她说两句,且是无比真心的,“小池今天在酒店那里打点滴,他以为你在上班,才跟我说,无论如何,下班后要去找你问清楚的,是死是活给他个回信。刚才接到个电话还是文件什么的,一下子弹起来了,针头直接拔了,他犟得几乎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为了去找你,这才勉强喝了碗汤。”
贺东篱听着,心像烫软的蜡烛,上头附着的全是挥化且斑驳的垂泪。“他秘书说启程回新加坡的……”
唐姨连忙解释,“是黄秘书替小池去参加高管年终会,小池没去,他烧得不轻,就算他好好的,他也不会去的,他爸爸更不会肯他去,他现在这个臭脾气,他爸爸还怕他把他们宗家那七窝八代的都闹得不分明呢。”
贺东篱压根来不及再说什么,唐姨死活拽着她的手,冲门口车里的司机喊着,喊着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尽管贺东篱央求着,“阿姨,您让我走吧,我的意思是我去找他……”
唐姨不信的样子,“你别忙,我打电话给小池呢,啊。”
就这么荒唐且唐突地,他们宗家的人多少沾点打家劫舍的基因,保姆阿姨张罗着司机大叔,一窝蜂地都凑到贺东篱车前来。
她坐在车里,听到保姆阿姨无比洪亮的声音朝那头汇报着什么,最后,阿姨把手机拿到贺东篱耳边,催促着她和小池说话。
贺东篱就这么被架着赶着般地,朝那头应了声,“嗯。”
宗墀那头正好有熟悉的病床呼叫的声音,他急冲冲地问她,“你今天不是上班的么?”
“临时调班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傻傻等了一天。”
“我以为你、回新加坡了。”
“你以为我不回来了,是不是?”
“……”
“贺东篱,10月17号到底什么日子?”
“……”
“那天很难过,难过到你原则都不要了,是不是?”
“……”
“你不是跟我说,你最讨厌抽烟的么,你不是恨你爸爸为什么抽烟的么,那又为什么做你最讨厌的事!你的原则呢?”
“……”
“贺东篱,我要你告诉我。”
“宗墀,你的信写得老套不说,回信的地址也没有。”
“没有地址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西西,你为什么要抽烟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是病恙的,隔着电流也能感受到他的高烧,烧得嗓子哑哑的,难吞吐的,甚至是颤巍的。
“……”
她始终不答,于是宗墀那头响起一阵脚步声,匆匆却镇静,“在我找到你之前,你最好想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第52章 它熔了也是真金。
挂了宗墀的电话, 贺东篱将手机还给保姆阿姨。对方自称姓唐,小池一直喊她唐姨。
“我跟着他爸妈去新加坡的时候还不知道你,但是贺小姐, 我们都晓得你的。小池有个一中的校友册,他搬回新加坡住的这几年,什么行李都没带, 唯有这本校友册。有次他爸爸翻开,有张演奏团彩排的合照, 除去你们两个, 其他人的脸都涂掉了。一南一北,你们两个, 离得远远的, 只剩你跟他。他爸爸说, 这谁看了不喊一声快跑!”
唐姨生怕贺东篱真跑了似的,给她开了车门, 请她下来,说外面冷, 到里面等小池吧。
贺东篱问了一句, “他自己开的车子吗?”
“谁能拦得住他, ”唐姨愁容满面地点头,想到什么, 又宽慰贺小姐,“你放心, 就是这两天酒喝多了又吃没跟上, 他一个大男人还扛不住嘛,真是的,我骂他的, 你自己都不当惜自己,哪个跟了你也是没长眼睛。贺小姐,你不要同他愁,他这么多年,哪桩事情他爹妈都犟不过他的,上学生意,你别看宗先生处处打打杀杀的性子,实际上,家里他是又怕老婆又怕儿子,而小池妈妈,嗐,她也有她的苦,当然也有她的不是。可是,她这回还是叫我留下来了,说让我再替你们干几年,由着你们日子过定当了再退休也不迟。”
电动门霍然展开,贺东篱走进了这栋别墅的南花园,待到里头徐徐角落上都点起了灯,她才看清花园里有被打扫尘除的痕迹,更有修剪松土的工程。那一处曾经剪下花枝的紫玫瑰,现在还不在花期。
但是唐姨说,小池老早着手叫人翻修这里了,“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用他爸爸的话,非死不还。”
贺东篱即刻牵动了身子,她从唐姨手里要回她的车钥匙,口里随宗墀的口吻喊对方,“唐姨,我还是去找他吧,他从医院开过来,太远了。”
唐姨生怕再出纰漏,岂料贺小姐笑了笑,“放心,我跑不掉的。这么多年,他都看过来了。”
贺东篱出发前,给宗墀又打了通电话,他没有拒绝,更没有叮嘱她小心开车的话,而是事后诸葛地吓唬她,“那条梧桐道,半年不停一个人,你站在那里,就不怕有人把你拖草丛里去么?”
“你家门前的监控应该正常使用了,我想凶手没那么傻。”
“是,你提醒我了,我回去会看监控,看有人在我家门前傻站了多久。”
他们约好在中途的一个超级市场停车场碰面,这种AB相向的追击路程,让贺东篱想起小时候做的应用题。终究,她的总路程低于对方,且没有题中的相遇,出题者太理想化,现实里马路不为他们单开。
必然是一个人提前到,提前等。他比她想象中等的还要久,越位去找她,怕再与她失之交臂,唯有信守承诺,在原地等。
等人的意义,如若她不出现,一切将变成一种代价乃至苦果。
可是贺东篱难澄清,被等的那一个,她终究晚了一步,仅仅一步,她把自己掉入一个无限假设的空想里,如果她那天早一步,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车子爬上顶楼的停车场,她老远就看见一辆车子跳着双闪灯,就那么斜插在两个停车位上。
宗墀看到喻女士这辆熟悉又而陈旧了些的锐志,将自己的车子停正,从车里下来,走到贺东篱车窗边,什么都没说,示意她下来,他帮她停车。
直到两辆车紧挨着停好了,宗墀再次下车,拿下了她的包和车钥匙。
他走回贺东篱跟前,依旧无话,伸手来拉住她手腕,握住的那一刻,贺东篱才感知到了他的热,是烧还没退。
贺东篱顿了下,他即便这样,也把她牵动了好几步,直到意识到她有话要说的样子,宗墀才回头,“下去再说,这里太冷。”
“车子不开了么?”她问他。
“不开了,我要去买东西。”他稀松平常地说着。
贺东篱诚然的自觉,他要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反制动了下他,“没必要两辆车都停这,我来开、”
她话没说完,宗墀问她,“你的答案呢?”
“……”
“给我解释的完美答案,阿篱。”
贺东篱漠然着,她一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宗墀似乎根本不想轻易揭过去,他站在路灯下,光把他的脸庞阴阳割成两片,一片昏,一片晓。他这些日子连轴转,那晚去找她的时候,已经喝得昏昏然,她和他打岔,他很难再坚定什么。他只恨他喝多了,连她站在他面前撒谎都没看穿,她那晚就在他面前要买烟的,只差一秒。
宗墀从风衣外套里拿出一份新续约的租赁合同协议,是她现住的房东宋小姐拟定的,协议里有一项烟草税。
那是宋小姐回国的那趟,偶然发现贺医生居然抽烟,她打趣贺东篱,在我房子里抽烟需要增补租赁税费的哦。贺东篱满不介怀,问宋小姐要加多少?
宋小姐意外,不能戒掉么?
贺医生缓缓道,有点难。
实则,这是个玩笑,但是宋小姐还是要贺医生每个月多加一块钱,这一块钱是对贺医生明知故犯的小小惩戒。无论如何,她还是不希望这么漂亮高知的女生沾烟草,一点都不酷,且那么味,还伤身体,明明百害无一利的东西。
贺东篱借着光,看清这份新续约的租赁合同,这又是一笔他在她身边的安插。
才使得她的秘密而破绽。
此刻,他站在她面前,咄咄逼人道:“阿篱,告诉我,为什么会抽烟,我想知道,烟盒上的那天怎么了,你很难过,得多难过难熬,你才会去碰这些东西。这明明是你失去你爸爸的阴影,是你对我屡教不改的厌恶,为什么会这样?”
贺东篱讨厌他一下子这么多的为什么!她湿润着眼,固执的缄默着。
宗墀把手里的协议书揉成团,仿佛还不够,他又重新展开,撕成个粉碎,仅仅因为这上头附着了条他不能接受的条款税项。
她不肯说,那么宗墀说些他之前难启口的。“我三年前回来过,我知道你知道的,不然你今晚不会出现在那里。我直到今晚都不敢问你,为什么不去,贺东篱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地不去!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是因为我妈那笔钱,对不对!那三天我把能想的都想过了,是我太狂妄,是我对你太呼之则来,是我觉得我明明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动不动想逃……我那些年一直觉得你不爱我,你好像谁都不爱,你对床上那些事也是我逼迫你的,阿篱,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跟失去你比起来,我宁愿你不爱我。可是你妈告诉我,你梦里想过有了我的孩子,你留着我们初见时用的手机,你……他妈为什么要去抽哪门子烟啊!贺东篱,为什么要这样!”
宗墀说着,红了眼,他告诉她,“你知道我前脚收到这个邮件,后脚你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这个女儿就是为我生的,她也是没办法了。我什么感受么,阿篱,我惊得一身汗。我只想着去医院找你,等你,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杀手锏,如果那一回你没肯赴约,那这杀手锏是不是还有效。我不管,我说过,跟你比起来,脸算个什么东西!阿篱,我三年前回来找你,也是因为我难受到熬不下去了,你留在我身边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了,伯恩山,你最爱的伯恩山死掉了……”
话音才落,贺东篱一下子应激地,狠狠推了把宗墀。
他不管不顾继续道:“我回来把他火化了。遣散了那里别墅的人,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我不会这么精心养护他那么久,他偏偏死了、”
“不要说了。”贺东篱呵斥他。
宗墀就是不听她的话,“你那么喜欢伯恩山,可是你和我分手后,你一眼再没看过他,我和他都是被你抛弃了的。”
“贺东篱,我等了你三天两夜,我赶赴机场的时候,偏偏遇到了谭政瑨,我那时候明明恨死你了,可是听到谭二哥和你同行,落地后,我依旧没出息打了个电话给他,希望他能借着人脉多关照关照你。我恨你恨到发誓再也不会落地有你的城市了,我把你送我的伯恩山生肖牌都已经熔掉了,又后悔了,我想着你喜欢珍珠,那一对珍珠原本是想送给你的,最后叫工匠做成了一对袖扣。我说过,这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对。即便你不愿意再和我一起了,它们也得一辈子绑在一起。”
即便已经猜得大不离的事实,从他口里亲口证实了,贺东篱依旧心如刀绞。陪着他们一起长大的狗死掉了,她曾经即便迷信也要跪拜祈求回来的保护牌被熔掉了,宗墀过来要抱她的时候,她抗拒地朝他胸膛砸了好几下,然而炙热的胸膛像山一样地难撼动,他欺身过来,热络滚烫地拥抱住了她,脸颊挨到她的一滴泪,顷刻间沸腾至无。
寒风凛冽里,滚烫的人拥住人,也要扪住心,他不忘他央求的那笔交易,“西西,答应我,把那幅画买下来,好不好?”
“……”
“我们重新开始,我想陪着你,不要再抽烟了,再难过也不要,好不好?”
“不好,你不是那些年怎么说也戒不掉么,我就是想试试这里头有什么魔力,现在我知道了。”
宗墀死死拥住她,声音在她脸颊边,熨帖发烫,“什么魔力?”
“狗改不了吃屎的魔力。”她咒骂道。
宗墀不无气馁地笑了笑,他一向做事总有个B计划,就像那幅画,原本他计划是冬天来找她,因为邹衍的事,他才打乱且提前了。眼下,听她这样不肯协商的口吻,他干脆顺应她,加入她。
松开环抱,牵起她的手,说去买东西,下一秒,他理所应当道:“我还没有见过你抽烟的样子,既然戒不掉,那我就陪你。”
宗墀原本是想陪她走一会儿,陪她去吃东西,把这些年欠下的陪伴时光都补给她。可是眼下,她分明没有约会的打算。那不如回去吧,他想亲眼看看她如何抽烟的,他甚至恶劣地觉得,他们光站在这,她不会把最后那点心里话掏给他的。
于是,宗墀便拖着她,上了他的车,阖上门重新发动引擎的时候,他冲她道:“我们去买烟。”
车子开到他酒店附近的一间便利店,他拉着她一同下了车,贺东篱光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就知道他此刻有多逞强,她想叫他不要发疯了,两个人拉拉扯扯到了便利店门口,贺东篱才正色打了他一下,“你不是说你的肖像永不会被媒体曝光的么,那为什么和那个姓窦的喝酒的照片会流出来,邹衍说了,那个姓窦的有短捏在冯小姐手里,什么你心知肚明,宗墀,你和瘾君子来往过密,你们宗家的气数也到头了,你喝死过去也是活该!”
宗墀就这样烧得低迷,回头看迎着光的人,笑了下,稍稍弯腰在她目光最近的地方问她,“林教瑜从前说的双保险还算数么?”
她说过的,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玩,就不要碰她了。“只是应酬,为邹衍那事多少欠窦家一个人情,碍于教瑜的面子,也得应付一下。他和那姓窦的走得近,前天晚上也是他俩一道过夜了,我喝醉了,半道就被教瑜叉回来了。不信,你问他!”
宗墀说着,想起什么,嗯一声,就掏出手机给林教瑜打了过去,他发作得太快,贺东篱想拦也拦不住,他一只手格住她要来抢的手,一只手开着扬声器,举得高高的,待到林教瑜那头接通了,当年的传话隔空再现了,宗墀警醒林教瑜,“和那个窦雨侬别玩了,听见没,你和那家伙挨得近,害我征信都跟着影响,阿篱怕他怂恿你,再哪天带坏了我。”
林教瑜那头有冲马桶的动静和阖上腰带的声响,朝宗墀骂骂咧咧,“我去你大爷的,我他妈今天听他们念一天经,还得听你们念是不是,啊,把电话给她,她不是没空的么,怎么一掉头又凑一块去了。我说的吧,宗少爷一上报,准有人坐不住。阿篱,我奉劝你,不要轻易心软,他这些年精准打击媒体,你警醒点,没准封口了媒体多少花边新闻没得上!”
宗墀朝那头骂回去,“放你的狗臭屁,你抓紧把我的照片撤下来。”
“撤你个鸡,就是你丫的搞得苦肉计,别装了。”说完,林教瑜就掐掉了。
留宗墀在这头被摆了一道的气急,他与眼前人面面相觑,最后无计可施地自证,“我没有,我回来就倒了,昨天一天,今天一天,有唐姨和医生给我证明。”
贺东篱什么都没说,他反而说得更厉害了,“我记得我喝醉的时候问你追溯期什么的,你没有理我,最后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再醒来我就在自己床上,已经在打点滴了,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补救办法就是信里说的那样,我等着你给我一通电话,骂我或者干脆叫我把画拿回头,怎么着都行,偏偏你都没有理我。”
“画有那么重要么?”贺东篱悄然问出声。
宗墀愣了下,像电流干扰的掉帧,片刻,正色道:“重要,一是你喜欢;二是,没有它,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
“我给过我你开口的机会,没有画的时候。”
宗墀澄明且脆弱地站在她眼前,逼得她无法专心地狠下心,“我两次问你谭师兄的事,你都避而不答。”
“是,那是因为谭政瑨是我小时候我妈替我找的一门干亲,我那时候身体弱,我妈宁愿相信这样的偏方。后来她去新加坡,与谭家没什么来往。我为你的事才和谭二哥恢复来往的,不想跟你说,是因为得牵带出我妈,那会儿跟她赌气,我也知道香港绑架那次,你受了她的气却没有告诉我,是不是?”
贺东篱一时湮灭在那里。片刻,宗墀过来拉她的手,他用行动来代替言语,说一千抵不上做一件。她今天失联的根本原因还是以为他会回新加坡去。宗墀只想告诉她,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哪怕在万米高空之上,也会想着盘旋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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