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儿国当大王by道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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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师妾从出生起,便极容易负伤,毕竟她们都看不见,不知道周围的危险,只能在跌跌撞撞中先逐渐适应这一切,然后再依靠巫术学习类似于蝙蝠、蛇类这些生物那种不依靠眼睛辩物的本能,再之后就是将任何一个物体‘拆解’,在脑子里组成一个模型,让自己能对对方的弱点、大小、体积都了如指掌。
而这却恰恰是钩吻的弱项,身为一个眼睛看得见的人,她用眼睛就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却还需要用雨师妾那种专门针对盲人无比复杂的方式去‘看’周围,进度自然是快不起来。
所以周围的人都觉得她笨,不想跟她相处。
当然,这其中也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嫉妒。
雨师妾都是没有父母的,她们从出生开始便被统一抚养,大人对她们的宽容只会持续到学习巫术前,一旦开始学习巫术,进度慢的、理解能力差的雨师妾,最废物的会被直接处决,稍微能有点自理能力的就会成为生育机器,再好一点的则是奴仆。
这么一层层筛选下来,真正能被冠以雨师妾之名的,少之又少,但却每一个都是天才。
而钩吻在其中却并不显眼,不显眼也就罢了,她明明很多次学习巫术的时间都已经超过了大人们定下的期限,她却仍然活着,没有惩罚,也没有被舍弃,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自然是让她们觉得不满且嫉妒的。
大人们告诉她,她学习慢是因为她病了,所以祂们对她的要求更低,对比其她人给她的时间也给的更宽限。
可钩吻又不是傻子,她很轻易的就察觉出了这其中的违和感。
她不是学所有巫术的那么慢,仅仅是针对特定的巫术而言,而那些特定的巫术她学不快,也仅仅只是因为雨师妾没有眼睛,而她有。
所以这不是她的问题,是巫术的问题,这样的巫术,她其实也没有去学,因为她看得见。
可大人们却拒绝了她这个想法,说是所有人都得学这些。
钩吻曾经觉得是大人们太过保守,然而后来钩吻才隐隐察觉到,祂们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加深对雨师妾的认同感。
揣摩出这一点时,钩吻其实还很小,除了有些愕然以外,她也并不怨恨,因为她与身边的人差异如此之大,大人们会担忧这些自也是正常的,她努力证明自己就好了。
钩吻是个很擅长自我开解的人。
可随着越长越大,钩吻发现自己与周围人的隔阂却越来越深,她不喜欢雨师妾看待别的人族的态度,明明他们都是人不是吗?可在雨师妾眼中,除了祂们自己以外,其余所有的生物,都是祂们手里做实验用的工具。
当然,钩吻也很少参与这一切,因为在发现她的不适后,雨师妾就很体贴的没有在这种活动时再喊上她。
但钩吻与祂们的隔阂却越来越深。
因为需要‘治病’,她每年都需要在某个地方呆上几天至一月,回来时又需要足不出户修养上很久很久,一年下来真正能出去的时间极为有限;而雨师妾只有下雨天才能出来,可钩吻喜欢大晴天,然而她却不被允许在这样的天气出门,祂们说那会导致雨师妾的死亡。
钩吻也是雨师妾,可她出现在阳光下,并没有死亡。
除了这些零零散散的小事以外,只有钩吻身上才会一直带着铃铛,大人们说那是对她的祝福,是祂们废了很多功夫才制作出来的。
它们佩戴在身上时不会响,可只要钩吻将它们摘下去,它们就会疯了似的响起来。
这让钩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祝福,而是一种监视。
雨师妾有意没有让她接触到多少常识,可通过周围的同龄人和自己观察到的所有的一切,都让钩吻抽丝剥茧般的发现了真相。
她只是有意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忽略这一切,因为她是在雨师妾中长大的,她能长这么大,也全是因为祂们,所以就算祂们想对自己做什么,那也没有关系,就权当是偿还祂们所做的一切了。
但这其中得有个前提,她真的是雨师妾。
钩吻一直以为,自己被区别对待只是因为她与周围雨师妾都不一样,可如果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雨师妾呢?
钩吻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她很少去主动思考这些,并非掩耳盗铃,只是觉得没有意义,钩吻很平静的接受着自己的命运,可随着图腾的觉醒,她内心的不甘却仿佛也随之一起被勾动了出来。
钩吻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将自己推上一条让她感到惶恐、排斥的未知道路上,可她却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她伸手取下-身上的铃铛,身体顿时便一轻,但紧随其后铃铛便疯了似的响了起来。
在即将成年时,钩吻叛逆期到来,每次沐浴时就会将所有铃铛摘下,她其实已经忘了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摘下铃铛并将这个习惯保持到现在的,但这确实帮了她很大的忙。
钩吻忽略铃铛的声音,用力的握了握拳,犹如本能一般,她的皮肤上开始浮现出了妖异的图纹,像是爬行中的蛇一般。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身上的图纹,瘦弱的身躯传出一种很难以形容的力量感,这跟用巫术加持到自己身上带来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力量、那种生机都透着一股生命特有的活力,而不是巫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哪怕是力量巫咒释放到自己身上,其实当事人也是不会有‘强壮’的感觉,她们只会感受到‘强大’,一字之差,所带来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的,一种是外力,另一种却是从身体内部传达出来的。
这种奇异的充盈感和力量感,仿佛让人将根植于血脉深处的本能都被唤醒,让人无法不迷恋。
钩吻不得不承认,自己迷恋这种感觉,但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绝不能展露出去的,因为这是‘禁忌’。
她眼也不眨的看着那些陌生的、感受不到一点熟悉的图纹,试图去理解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就这样看着,彷如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但事实上,她却精准的掐好了时间,精确的在安全的时间范围内收起了这一切,重新带好了铃铛,并撤下了巫咒将蛇重新佩戴好。
微微有些湿润的发丝披散在脑后,钩吻走出暗室,几乎在她走出的刹那,房门便不急不缓的被人敲响。
——是来送餐的雨师妾。
祂的面容稍显稚嫩,发髻却显得雍容华贵,唇角的笑容恰到好处,‘看’向钩吻道:“大人说明天会下雨,钩吻,你要同我们一起出去吗?”
钩吻微微颔首:“好。”
于是对方唇角的笑容便扩大了些许,是那种精致的、看上去又有些虚浮的笑:“那说好了,我到时候来找你。”
钩吻礼貌一笑,然后关上门,将食物放在桌子上。
这是监视。
也不是。
每一次雨师妾的到来,都是有正当理由的,可祂们来的时间,又着实每一次都太过凑巧。
且明明这样的情况每隔几天都会上演,祂们却一点都不怕‘狼来了’,每次都能掐着点精准的找过来。
钩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也许那真的是巧合呢?
可一次又一次,精准的时间点,让钩吻很难不怀疑这一切。
只是之前哪怕她知道这一切,也没有多反感,很平淡的、毫不在意的接受了这一切,而现在,她却微妙的对此生出了不满。
钩吻不由想,是因为她觉得祂们打扰到自己了吗?
她没有深思这一切,那毫无意义。
山上的人群在几天后才完全散去,女阴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城门重新打开对外开放。
但城内的热闹却并没有因此和消退,不少人家门口都挂上了交缠在一起的蛇,象征着新婚快乐。
富裕的人家开坛倒酒,邀请着街坊邻里一起庆祝着这一切,总是热热闹闹到很晚才勾肩搭背的被人送回家。
长老们看着这美满的一切,维护着周围的秩序,顺便给一些打架上头的人种下巫咒,避免悲剧的发生,帮着巫医一起处理着伤员。
在这样的气氛下,女阴的巫医总是会出现不够用、忙得焦头烂额的情况发生。
好在,每一个巫其实都是多多少少会一些治疗性的巫术的,哪怕是专精于战斗的巫,所以倒也不是特别缺人手。
在这种节日下,唯一高兴不起来的,恐怕也就只有巫医了,毕竟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忙碌,她们自己也是需要找对象的,更希望能在重要的节日找到对象,可因为伤员的缘故,她们在这种情况下往往腾不出时间来顾及自己的终生大事。
并且,有些人也不是为了争夺少女的芳心而打架的,有些人她们就是单纯的想跟人动手,又难得碰上这种巫医会帮忙免费治疗的时候,自是打得不亦乐乎。
对一个尚武的国家来说,这样能免费蹭医疗还不用交钱的节日,不少人都会选择在此时动手,乃至是一些病人。
——她们平常给不起医疗费,可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自己与人打架受了伤,就会有人来救自己。
对这种情况,只要不是太过分,巫医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至少,她们也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付出,而是确实被人给揍得动都动不了。
毕竟对打架上头的人来说,她们哪里还会注意留手,而偏偏病人就爱往这种人手里撞,毕竟骗巫,她们也是心虚的,只有这种伤得看不出原本是什么病的情况,她们才好意思去找巫医医治。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对贫穷的人家来说,生病是很致命的,尤其是以女阴人的体质而言,她们一旦病了,就从来都不会是什么小打小闹般的病症,往往都是那种以她们的体质也无法抵御的大病,不是单靠自己扛就能扛过来的,只有依靠巫医的巫术才能治愈。
这也算是大家都默认的一种解决方法了,只要病人能抗到下一次图腾觉醒仪式,她们就会出手救治。
而这种病,也通常都是五长老亲自出手救治的,因为年轻的巫医面对疑难杂症是不能药到病除的,所以在其她长老轻轻松松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时,医者无眠。
五长老处理完这一切,便打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到底是年纪大了,频繁释放巫术,自然会让她觉得疲惫。
但刚进门,便瞧见风漪乖乖巧巧的坐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她。
五长老面色一变:“你又去招女蛇被打了?”
风漪:“……?”
第241章 秘闻
风漪不能理解为什么五长老会对自己产生这样错误的认知, 别说她从来都没有去招惹过女蛇了,就算有,以女蛇那嘴硬心软的性子, 也不可能真对她做什么吧?
五长老很快也反应过来这种常规想法套在风漪身上不合适,因为身体原因,她从小再怎么胡来女蛇都忍住了, 虽然现在她身体好了, 但女蛇显然是把习惯保留了下来, 可不像其她人, 从小被揍到打,毕竟她们都比较皮实。
五长老干咳一声,仿佛刚才的话自己没说过一般, 镇定自若地问:“大王来找我可是有要事?”
风漪闻言, 也没有纠结刚才的事,询问道:“五长老,女阴之前有没有人被雨师妾带走过?”
五长老神情一敛:“怎么突然这么问?”
风漪看五长老的神色,便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她翻了半天巫卷没翻到,还以为是自己想错了, 以为那个孩子是雨师妾通过别的手段制造出来的‘试验品’呢。
“我梦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孩子。”风漪没有太详细地说明这件事, 只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那孩子看着装打扮都像雨师妾, 但是她却觉醒了图腾。”
五长老联想到图腾觉醒仪式那天的异象, 沉吟了一下才说:“那应该是十几年前那个被带走的孩子吧。”
她没怀疑风漪的话, 预知梦这样的情况在大荒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许多人都能从梦中得到启示。
风漪闻言, 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巫卷上会没有记载?”
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女阴人生死未卜, 女阴都会写在巫卷上,就更不用提这种涉及超凡生物的情况了。
五长老坐下来,示意风漪稍安勿躁,才说:“因为那孩子身份有些特殊。”
风漪疑惑看她。
“在大王您还没有出生前,那个孩子是被视为下一代新王的,因为她一出生便引发了图腾共鸣,”顿了顿,五长老又补了一句,“虽然她长得有点不符合期待,但我们也不是只看脸的人。”
风漪:“…………”这话她还真不太信。
一看风漪的表情,五长老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接着道,“但在她出生没多久后的一个下雨天,她就被雨师妾给带走了,我们只保留她的火种,知道她现在还活着。”
风漪更迷惑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写在巫卷上的事吧?”
“这是那孩子她娘自己要求的,”五长老把倒好的汤茶往她面前推了推,“那孩子的娘亲是一位巫,所以这孩子身上有着一半女阴的血统,另一半却是蛮夷。”
“这本没什么,”五长老说,“她既入了我们女阴,我们自也不在意出身,只是在当时的长老损耗寿命占卜时,意外发现她的血脉有些不对劲。”
“她是个被催熟的孩子,鸣在怀她时,吃下了父兄送来的山宝,所以那孩子的天赋,有一半来自于她本身,另一半却是来自于那个山宝。”
风漪立马了然:“那山宝有问题?”
五长老点点头:“一般情况下,吃下这种山宝,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孩子早产,母亲病故。”
她说到这,蓦的笑了一下:“很好的开局,不是吗?”
天赋惊人,拥有异族血脉的母亲早逝,自然会被带在女阴人身边抚养,这样长大的孩子,没有人会对她心怀芥蒂,长大之后想要担任什么职位,也不会因为出身问题而被否决。
五长老说:“那孩子也确实早产了,不过有我的老师在,她娘也没有出问题。”
因为巫都具备着一定的医术的原因,谁也没想到对方会早产且还是难产,后来孩子出生,她们也将这一切归咎于是因为孩子的天赋导致的,因为确实有许许多多天赋惊人的孩子,会在察觉到自己会胎死腹中时,选择提前降生,哪怕这样做会导致她们先天不良,可至少能活下来。
每个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包括风漪也是这样出生的。
再加上那会儿对方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异样,所以也无人察觉到这一切,直到孩子被雨师妾掳走,她们顺着线索反向推导,才察觉出了这一切。
血缘亲情,对于很多人而言,真的都不算什么,站在她父兄的角度,将自己的女儿/妹子换成孙女/侄女,且这个孩子未来还会在女阴身居高位,这笔买卖无疑是十分划算的。
既然能选择牺牲自己的孩子让其诞生,自然也会留有后手的,所以哪怕没有雨师妾,对方在女阴顺顺利利长大,也未必不会天生长有反骨,成为一个‘大孝女’。
那个巫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虽然被女阴带走了,但事实上,女阴也并没有限制她去见曾经的家人,甚至还因为她的缘故,部落因此得到了不少好处,更别提,在部落早对女阴有所防备的今天,这些能加入女阴的巫可都是那些部落自己送上来的。
有些是不想浪费孩子的天赋,有些是觉得她们加入女阴会让自己部落承些香火情,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可都是他们自愿的。
因为这个原因,那孩子便成了巫心里的一根刺。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她简直不敢想象,若以后真发生了什么,自己该如何自处。
再加上,一个在陌生的国度长大的孩子,从小学习对方的文化,自然也会认同那边的身份,就算以后找回来,如果过得好好的,反而会怨恨找到她的亲人。
本就身有反骨,还不是在女阴长大,所以最后,巫便干脆请求女阴抹除了巫卷上的记录,她只需要知道对方还活着就好,至于别的,她本能的不想去面对。
风漪听完五长老的讲述,这才恍然,她想了想自己所看到的钩吻,目光清正,看着并不像是心性偏激之辈,所以这要么是因为那个部落所做的后手失效了,要么就是被雨师妾带走后,她们以为那后手是女阴为了保证孩子对自己忠诚而设下的,所以将其清除了。
不管是那种,反正风漪在用那种连图腾品种都能看清的‘露骨’视线去观察钩吻时,都没有察觉出异样来,她捧着汤茶喝了一口,才问:“如果她在女阴长大,这种事会查不出来吗?”
“当然不可能,”五长老轻蔑地笑了一下,“那些蛮夷想当然的以自己狭隘的想法来揣度女阴,又怎知我们有何手段?”
虽然嘴上说着加入了女阴都是一家人,可后来者,谁会一点防备都没有?更别提,连她们自己人内部选拔都是需要重重筛选的,不然养着的那么多孟极巫难不成是吃干饭的?
五长老说着,却是叹了一口气:“可惜鸣那孩子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再说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就算天赋再好,又能看出什么来,未来也未必会身居高位,她们只是看好,又不是笃定,毕竟她的长相没什么说服力,出生时还长得挺丑的。
有一些孩子,在出生时便不是皱巴巴的,而是白白嫩嫩的,女阴通常会关注于这类新生儿,主动出资让对方的家庭好好养着,一直到三四岁在统一带走学习,然后逐步剔除其中不聪明的、体型逐渐健硕的和长得不符合预期的。
如果没有绝对说服性的美貌,当大王这种事,自然是得经过重重选拔才能继承王位的。
但事实上是,在那个孩子出生没多久,风漪就降临了,其让人用审美差异都无法辩驳的美貌让她被毫无疑义的被养在了王宫,所以就算对方正常的、健康的长大,也不可能按照她父兄所想的那样一定会成为高层。
五长老这样想着,又忍不住看了风漪一眼,不由想,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看大王没有刻意提起,那想来应该是长得一般,真是可惜了。
毕竟也有一些孩子出生时长得一般,长开后却逐渐变好看的。
风漪被看得有些莫名,她没想那么多,接着问:“那我们现在能找到雨师妾在哪儿吗?”
答应那位巫女不将这一切记载在巫卷上,这却不代表女阴不会追查这一切,毕竟她们也是很记仇的,这对她们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且,那位巫女不想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一方面是觉得愧对女阴,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让女阴不追究这一切吧,毕竟那是她的亲人,那部落是她的第二个家。
看在对方的面子上,女阴或许不计较这些,毕竟一切都还没成为现实,真正吃亏的只有她自己罢了,可雨师妾的偷袭,却无疑是让巫们耿耿于怀的。
那可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掳走的!
五长老笑容一敛,皱眉道:“很难找到。”
这是实话,雨师妾来无影去无踪,身为一个遭到诅咒的种族,若祂们没有一身隐匿性极强的本领的话,仇家遍地的祂们早就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去了,哪还能像如今这么嚣张。
风漪眨了眨眼:“一点头绪都没有吗?我觉得祂们应该在附近,”她指了指自己,“我觉得祂们还没有放弃。”
第242章 女阴娘娘
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在眼皮子底下被掳走这种事,在女阴的巫眼里自然是奇耻大辱, 不可能不在意。
只是凡事都有优先级,对女阴来说,一个尚未确定未来的婴儿, 确实不值得她们大费周章, 能抽出一部分人专门去调查便已算是尽到义务了, 直到后来风漪出事, 这才让她们更加的重视这件事。
不夸张的说,之前十几年的进度,反而比不上最近一年的, 毕竟抽调的人手和她们的能力都是与之前有着显著的差异的。
毕竟两者到底地位不同, 优先级自然也不同。
五长老顿了顿,才说:“目前还没有。”
五长老并不想让风漪管这事,有巫这些年的研究打底,只要不出意外, 至少能拖雨师妾个十几年,让对方找不到风漪, 目前来说, 女阴并没有雨师妾正面对上的想法。
一个传说中的国度隐藏着多少力量是很难想象的, 哪怕女阴很想攻打上去, 但也清楚以她们现在的力量是痴人说梦, 就像一开始女蛇正面对上雨师妾也只是选择震慑对方一样, 她们都很清楚, 如果雨师妾只来了一个两个人, 那低她们来说要解决起来自然轻易, 可这么多年下来,一群‘不死’的生物,谁知道祂们的国度里会隐藏着多少力量?
如果是风漪出事,她们自然会尽一切努力,可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女阴的子民……
风漪大抵能猜到五长老的想法,女阴如今积蓄的力量不够,哪怕想对雨师妾下手也无能为力,自然不希望女阴过于深入涉及其中,当然,若是对方能跟女阴联系上,她们自也会想办法将其给带出来。
毕竟当初她们也努力过,还折损了长老的寿命去推算,时至今日,依然还有几个巫在坚守着,但那些人中,反而没有对方的母亲,可她们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不可能为此再付出更多的代价。
风漪倒并不觉得她们作出这样的决策有什么不对,私人感情跟国家利益必然是得区分开的,她只道:“有没有能联系上对方的方法?”
五长老摇头:“我们试过借助她的火种去推导,但失败了,她出生没多久就被带走,如今气息早就消失了,无法占卜,而她的娘亲……”顿了顿,五长老接着道,“早在好几年前,她们就没有血脉共鸣了,我们甚至怀疑,如今还活跃的火种不过是雨师妾故意留下的错误信息。”
在大荒,依靠血脉,哪怕是两个从未见过的血亲,也能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对方与自己有关系,都不需要靠做亲子鉴定之类的方式去验证什么,所以单只从血脉层面上讲而不考虑感情的话,一个母亲如果感受不到源自血脉的呼唤,那说明对方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是对方体内流着的已经不是她的血了。
这让女阴一方对那个失踪的孩子留下的火种都不由抱有一种犹疑的态度,而钩吻的母亲也在这种情况大受打击,再没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风漪听了却是恍然,难怪她当时看到钩吻时,她的血脉会那么‘纯粹’,不过当时的风漪并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虽然女阴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吸纳外来人口,但大多数女阴人却还是纯正的女阴血脉,并不是‘混血’,她以为钩吻的血脉纯粹是因为天赋好,导致血脉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返祖,现在看来,倒更像是被人给故意提纯了。
提纯血脉这种事,一般都只有妖族才会去做,因为它们的实力确实是跟血脉关联很大,而人族则不同,根据社会结构,她们更在意孩子的母亲亦或者是父亲是谁,以此来决定孩子是谁的,而不是单纯看孩子体内父母血脉的占比多少。
不同的妖族之间结合生下的孩子是混血,因为种族不同,所以不提纯血脉很难得到认可,可人族虽有很多不同的势力与国家,但本质上都是人,隔阂自然也就没那么深。
风漪想不通雨师妾去提纯钩吻的血脉做什么,虽然风漪在图腾觉醒仪式后隐隐约约察觉到图腾觉醒或许跟血脉浓度有关,但雨师妾在成名时图腾火种都还没有出现,按理来说,祂们是瞧不上图腾战士的,可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值得她们提纯血脉的。
难道是因为女阴的传说?
可事实上,哪怕是在某些人眼里被当成女阴娘娘转世的风漪,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神’的痕迹,毕竟如果真有神的话,早该一道雷下来劈死她这个冒牌货了。
更何况……
风漪觉得,女阴其实根本算不上一个宗教国,甚至她们的很多行为,都算得上亵神。
譬如女阴人小时候,很多孩子都喜欢把女阴娘娘的雕像当做树一样攀爬,而大人看到了,只要雕像没有缺胳膊断腿,一般也不会特意将她们驱赶下来。
再比如图腾战士训练的山上的那些女阴雕像,说是女阴娘娘,本质上却是女阴历代的大王,而女阴并非不知道这一点。
在某些狂热信徒眼里,这种行为应该已经算得上是野心勃勃想取而代之神明的神位了,但女阴人却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来,在她们眼里,那些雕像就是真正的女阴娘娘。
从一开始来到女阴时认为的女阴人盲目、愚昧,到如今,风漪越来越觉得女阴娘娘在女阴人心中更像是一个象征符号,不是特指于某个人,而是那许许多多为女阴付出了生命的人,在她们眼里,那些人,也许都能被称作‘女阴娘娘’。
就像她前世生活的国家,很多神明生前都是有名的将军、贤臣,在死后却成了庇佑一方的神明,人们敬祂们为神明,并不是因为祂们的出生,而是因为祂们生前所做的事。
所以也许,在最初的最初,女阴国所信奉的女阴娘娘,也许只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也说不一定。
因此风漪觉得,如果雨师妾想接着钩吻的血脉去追根溯源找到女阴的神明,祂们也许是要失望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能在雨师妾对钩吻下手前把人给救出来,那自然才是皆大欢喜的结果,风漪想了想,才问:“那有没有什么能让我确定遥远的女阴人身处何方的方法?”
既然依靠跟母亲的血脉找不到对方,那跟女阴的呢?
她身上可是流着纯正的女阴的血呢。
见风漪还不肯放弃,五长老皱了皱眉:“大王……”
“我也不全是因为她,”风漪眨眨眼道,“被派出去的孟极巫这么久了还联系不上,我们总得采取点措施,不能被动等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