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之家by米饭加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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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则是苏向云,他查到最后发现不是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却查出最不可能的人,你猜武英侯查出来了是谁说的?”芦苇笑眯眯的问吴大人。
吴大人脸色苍白平静,“他们用秋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我也曾让舅父去信给外爷,求他看在母亲的份上,救秋芳和孩子就行了,外爷不救也算了,可外爷来信训斥我,果然血脏骨贱!他们何曾感受过我的处境?”
“我被人埋在土里暴晒在烈日下,干渴的喉咙生疮,叶家人又在哪?我被人吊在横梁上,肚子上挂着吃的,夜里被老鼠啃咬,我吓哭的嗓子都哑了,我的外爷可有想过我的生死?”
“我被饿的大口大口吐苦水,他们可有想过来救我?我为了口吃的,任由吴家的小公子们坐我背上。”
“天寒地冻的当狗当坐骑,在地上一爬一整天,背着他们读书习字,冷冻的站不起身爬柴垛里取暖睡觉,外爷舅父他们又在何地呀?”
“酷暑的夏日,吴家公子们吃烤嫩炙肉,我捧着双手握烫翦,冬日他们要体冷温香,我就得不穿衣服在雪地上冷着。”
“然后被人抬进屋,徒手取火炉里的香碳,用嘴给炭火焖灭,仅仅因为这样我可以得到三张不饿肚子的饼。”
“难道我愿意身贱血脏吗?你们以为只有你们饿过肚子?本官七岁前的岁月里,几乎日日饿肚子,”吴大人摊开掌心给芦苇看。
他手心都是凹凸不平的烧伤疤痕,虽然用好药抹好了很多,淡化了颜色趋于正常肤色,实际上疤痕是没有消掉的。
“我并不想来到这个世上,我生不知父,身贱血脏与猪狗抢食,他们这些忠君大义之人,可曾怜悯与我?”
“只有秋芳,她为了我有口吃的,出门自卖身……”吴大人声音轻的说不下去了,脸上都是恍惚的痛苦与扭曲。
“武英侯府多少眼睛盯着?即便我不说,别人就查不出来了吗?若是外爷信任我一点,告知我秋芳的事情,他又怎知我没有豁出去的勇气?”
芦苇有些替吴大人悲哀的,看似什么都有了,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卑贱肮脏不堪的血肉,得两边厌弃才是切实的真感。
“武英侯曾想告诉过你孩子的事,但是天下大乱了,他知说了你也没好法子护孩子,索性把孩子养在府里,后来迎天子入城,亲自交待你孩子的事,就是看你有没有善念……”
“小疤赖……?他是秋芳的……”
“他就是你的孩子,这些年你让他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让他在墨坊声名远扬,不过是想让他最后替你去死,你做的,你认为还有谁能护的住他?”芦苇问吴大人。
吴大人身子趔趄后退了几步,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伞柄,他一生不堪回首,现在有人告诉他,他用来脱身的叶家孩子,是他暗中找的亲骨肉!这是多么的可笑!
吴大人忽的悲声大笑起来,痛极道,“外爷跟舅父们骗我半生,最后只有一句,他们“也曾想”?”
“那为何不在我父子二人见面时就说?难道我母亲付出的一生,我都不配得到他们一句真相吗?”
“昌树才是真的叶家孩子对吗?”吴大人荒腔走调的问芦苇。
芦苇没回答,“能保住我阿爹吗?”
吴大人松了往日的精气神,垂下手任风雪吹走伞,密密的雪像个帘幕一样落在他身上,把他似喜似悲的脸,晃的极不真实悲怆。
“我不欠叶家什么了,我只能保你孩子和其他没什么参与的人,佟芦苇,我要你也保我儿善终,我们互相交换孩子保护,我会让你们死的悄无声息,其他人不会受到打扰牵连。”
“豆庄留给他,莫让他像我,一生孤苦伶仃,死后都不知能葬何处,我曾在南阳城第一次斗赛结束后,就想让人在路上病死你的。”
“可我终究没舍的下手,你就像昔日在吴家与猪狗抢食的我,没有一日可活,日日都心悬恐惧,可又不得不逼自己做个无畏的人,总能盲目的相信自己能活下去。”
“我甚至还在前一刻想,不如病死徐仲林,我在娶了你,我相信只要麻头在你会同意的,只要你进了我的后宅,你依然如同现在这般,你赚钱护着你在乎的,我做官护着我心里的,终究是老天薄待了我!我有亲缘胜于无亲缘之人!”吴大人喃喃说完眼里都是死寂。
芦苇拢着的手心里一松,感觉全身都快没有力气了。
“允许你回去跟所有亲人团聚一个年,二月中就不要反抗了,想想你身后的家人,你跑了他们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到时候我会……”吴大人伸手在芦苇手心里,一笔一画的写着哑谜字。
芦苇目送恢复平静的吴大人走远,她抬头闭眼感受冰凉的雪花覆在脸上,真切活着的温热感真好!就是她再也没几日可活了!
不知站了多久,芦苇感觉没力气了,才抬手抹了脸上的雪,又把斗篷上的雪晃掉,就像把身上随时会死的枷锁也晃掉了。
她脚步轻快的往莲花巷走,雪的尽头殿大街,站着一大三小的爷四个,亦如他们父女放弃豆庄那日,她在城门口接她爸。
芦苇先是慢慢的走,走着走着加快了脚步,最后提着衣服,欢快的向着爷四个奔跑而去。
“阿娘……”麻头像个小牛犊子,撒开脚步冲向他母亲,枣耙子兄弟落后麻头一步。
芦苇抱着孩子,麻头已经到她腰以上了,她伸手对另两个兄弟伸手,人太瘦弱了,完全抱不住三个壮实的孩子。
徐仲林面带笑容的走过来,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芦苇,端祥她有没有哪里破皮了,从芦苇出去这几年里。
每年冬天无论刮风下雨下雪,他都会来城门口等着,今年总算没有让他落空,怀里还露着半截老人酥,这是他到处求人做出来的,以前的饼人老头不在了没人会做。
芦苇给了徐仲林一个安心的眼神,娘四个抱够了,一家三个孩子在中间,大人分站两边手拉手的回去了。
“丫头回来!”莲花巷的家里,佟父佟母早早的等着了,棒槌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圆脸笑模样。
“阿爹阿娘我回来了!”芦苇轻轻的喊了一声。
佟母忍不住上前抱住闺女,滚瓜的眼泪烫的如开水,哽咽的说道:“瘦了!瘦的摸着有点硌人!”
佟父眸光闪过泪光看着芦苇,“丫头回来了,咱们好好的吃一顿饭,喜丫头,这是你阿姐。”
棒槌身边的年轻女子,急忙朝前走一步道,“阿姐。”
“你阿弟去年成亲的,喜鹊是你姑母那庄上的闺女,”佟母拉着闺女的手介绍儿媳妇。
芦苇点点头松开佟母的手,去屋里找了一个小红木盒子出来,“我回来的太匆忙了,这个你拿去戴着玩吧!”
棒槌媳妇看了一眼棒槌,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成套的首饰,“阿姐这……”
“前几年我在府城帮墨斋做事,这些都是墨斋掌柜赏的,喜欢就戴着,不喜欢明儿我重新带你买去,”芦苇没好意思说她敲诈吴大人的,金的银的她买了十八九套,都放家里留着送人的。
“喜欢,”喜鹊不好意思的笑道。
“做饭吃,回头还要回村里看看去,”佟父咳嗽了一声催促佟母。
佟母忙擦干眼泪,带着喜鹊去厨房整治饭菜。
“你们三个去把字练了,回头吃完饭咱们回村里去,”徐仲林看着三个孩子说完。
麻头皱眉不情不愿的跟兄长们走了。
芦苇看人走完了,在徐仲林耳边低语道;
“明天去接那三个孩子,让庆和带人一早就走,另外把买回来的人放在庄子上,回头三哥把家里人清空了,就依照人数摆进去。”
佟父看着闺女,“有动静了?”
“这个节骨眼还是早做安排,家里人该挪动就挪动了,阿娘他们让跟着一起走吧!”芦苇是不全信吴大人的,他心眼多,又是心正毒,干净升任比他们的交易更有吸引力。
“我下午回村安排,咱们回不去村里了……”徐仲林低声话未说完。
“我知道,你悄悄的回去安排了,豆庄的我找不起眼的人去接,”芦苇也没多问。
脱了身上的衣服递给徐仲林,坐去火盆边,把这几年的事说了一遍,又把查到的事也说了一遍,一家人要做到心里有数。
中午吃完饭,徐仲林去了小食铺找他三哥。
“我帮你去接人……”
徐仲林摇摇头,“三哥不能帮我去接人,你回去得带着全家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徐三子睁圆眼睛。
徐仲林在他三哥耳边嘀咕了几句,“这事关全家生死,只可三哥一人知道,去了就别出来轻易走动。”
“你们跟我们一起走,特别是麻头……”
“我们走不掉了,尤其是麻头更不能走,生死变故多三哥,铺子现在就安排妥当,回去就带人走吧!若是我……以后阿爹阿娘靠三哥了,”徐仲林这几年时间里,早没了年轻时的欢脱了。
“仲林……”徐三子心里酸的难受。
“我先回去安排庆和那边了,”徐仲林说完拍了拍他三哥的手走了。
徐三子这边早有暗中交待,铺子里很多事情,都交由有经验的管事了,他安排好铺子,带着全家及草果小两口,傍晚落锁前出了城回家。
路上马车走的特别慢,磨蹭到天黑,直接去了陌生地方熟悉,先给翠桃他们安排好住,囫囵个几人吃了饭休息。
次日天没亮,赶马车一路疾驰回了柳林村,到家也没提示走,一天忙碌碌的到天黑,吃过饭二话不说,带上老爹老娘以及行李走了。
天亮回村便是徐五子一家及草果大伯哥,至于家里的粮食,也不多走时带一趟,夜里跑一趟差不多就结束了,两家忙了四五天才好。
第七天接徐八子一家,路上徐八子好奇的询问。
“三哥,咱们这是去哪?”
徐三子回头看他,“老八,想好好的就别多问,我是你们兄长不会害你们的。”
徐八子张了张嘴,老实的坐回了马车里。
马车跑了两个时辰才到地方,徐三子给人送到,指着一座小院对徐八子说道;
“这是你们的房子,没事不要出门走动,你们家吃的喝的都在屋里。”
徐父披着厚袄子站在门口抽烟,也没开口说话,这几年六儿子话不多,他是能感觉有事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而已。
“阿爹怎么还不睡?”徐三子安排好徐八子一家回去,一看门口的老父亲多嘴问。
“是不是你兄弟出事了?”徐父沉声问三儿子。
“没有,阿爹莫胡思乱想……”徐三子在老父亲的目光里住口了。
“是不是跟那什么豆庄有关?”徐父轻声道。
“对,但是豆庄不是他们的,是知府大人的豆庄,知府大人要出事了,仲林怕咱们跟着会出事,提前让我回来给你们换个地方住,”徐三子看老父亲一副必须要知道的模样,也就没瞒着了索性说了大概。
徐父惊的身体晃了一下,“芦苇一个女子家出门几年,也是为这个吗?”
徐三子无声的没回答,而后想了想,从怀里掏出荷包给徐父,“这是仲林让我给你……”
徐父用力的打掉了儿子给的荷包,“我儿子都不在了,我要这钱做什么用?”
徐三子蹲下捡荷包,“这是他跟芦苇拿命换的钱,他们早几年就身不由己了,阿爹休息吧!咱们住在这里等消息,只要一日城里没消息,就都是好消息,或许有一日,咱们可以用这些钱收他们……”
徐父闻言转身蹒跚的进了自己屋。
徐三子有些茫然的任冷风吹许久,想着他要找时间,去府城冒险带麻头走。
接下来的几天里,徐三子冒险去府城找麻头,自然是没接走人,他转而接了小妹娘几个回来安顿。
最后夜里又去了王家庄,给翠桃娘家兄弟爹娘,统统都接过来了,这些都跟他们有密切往来的人,万一被人抓住了,芦苇他们多被动呀?
“我也走?”徐仲林皱眉看芦苇,想从芦苇的神色看出点什么。
“你去了安排好那边,一定要赶在二月底就回来,”芦苇看徐仲林不松口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
“你带走福生才能救我们,他是宫里流落出来的孩子,他在我们才会在,小疤赖活,麻头才能活,现在是我们搏命的时候了徐仲林。”
徐仲林目光看伸头偷听的三个孩子。
“你当初说的对,他们三个哪一个出事了,我都不愿意看见。”
芦苇扭头看三个儿子,扯嘴笑了笑,对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阿娘,我代替弟弟留下来,你看我,我长得跟阿爹好像的,”枣耙子握住芦苇的手,红着双眼急切的说道。
“不要说傻话了,哪里像了?麻头圆脸你鹅蛋脸,你们两个跟你阿爹走,弟弟留下陪着我跟姥爷过年,”芦苇抽出手不答应。
“阿娘,我们本来就是为弟弟活下来的,让我留下来代替弟弟吧!阿娘……”
“胡说,这话谁告诉你的?”芦苇扭头严厉的看徐仲林。
“不是阿爹说的,是我偷听吴大人问阿爹的,阿娘,弟弟留在这里他会死的,吴大人告诉阿爹,如果阿娘不听话,他就让弟弟掉水里冻死,我不怕死,我也不怕掉水里冻死,你让我留……”
“我说了,跟你们阿爹走,是不是阿娘说话可以不听了?我的孩子,谁也不许轻易说死,”芦苇刷头给枣耙子一顿打,打完转身快步出去了。
徐仲林抱着挨打的枣耙子,“你阿娘给你脑袋打疼了吗?”虾耙子跟麻头闻言哇啦哭出声。
枣耙子兄弟最终也没扭过芦苇,还是被徐仲林亲自送走了。
“哥哥……哥哥……”麻头哭的满脸泪的跟着马车屁股后面追,兄弟仨从小淘到大,感情好的分一碗水喝。
采薇上前抱住孩子,眼泪落在麻头的后背上,目送马车跑远,这几年她锻炼的愈发干练了,早就不知道眼泪是何物了!
“阿姐……”
芦苇面色波澜不惊的看着麻头哭,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被麻头甩开了手。
“都说阿娘好,阿爹天天带我们去城门口等阿娘,可是阿娘一回来,就把哥哥们赶走了,阿娘一点都不好,我不要阿娘回来了,”麻头抽抽噎噎的说道。
“麻头你胡说什么?你这么说,你知道你阿娘多伤心吗?你可知你哥哥们留下,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算了,我不在乎他的怨恨,我本就亏欠了他,”芦苇开口打断了采薇的话,转身不快不慢的回了家。
孩子一送走家里过年也冷清了下来,佟父跟两个闺女,带个外孙默默的吃着饭。
“叩叩叩……叩叩叩……”
芦苇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慌忙起身跑去开门,都没看清对面的人是谁,手里被塞了一张纸条。
“六嫂快跑!大人骗了我们所有人,”慌张的声音来不及交待细节,便急忙跑走了。
芦苇打开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危!”
“采薇,带麻头去只有我们知道的地方,”芦苇看纸条上的字,急切的跑屋里吩咐。
采薇反身就抱着麻头,“阿姐一起走……”
“我跟阿爹不能走,你带麻头走吧!我们走了就得死好几十口子人,”芦苇伸手摸着麻头的脑袋,看他小脸上都是惊慌害怕。
声音温柔的说道,“麻头莫怕,阿娘会保护你的,路上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来,”芦苇逼退眼中的泪光。
不舍的摸着孩子的脸,喃喃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采薇听完瞬间泪如雨下,抱着麻头疾步朝外跑,她要带麻头去庙王爷街吉祥巷。
“快!”一声厉喝不少官兵跑动走路,看模样是朝着莲花巷去的。
第26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采薇眼疾手快的抱着麻头躲去一处狗洞,手捂着麻头的嘴,姨侄俩人,惊恐的睁大眼睛看官兵们跑远。
“麻头不要出声,咱们跑安全的地方躲起来,”采薇趴在麻头耳边嘱咐。
麻头用力的点点头,连哭都不敢出声了。
看官兵去了莲花巷没影了,采薇拉着麻头一路狂奔,冲向了吉祥宅子进了后门,找木杠抵死门也顾不上伤心难过。
第一时间到厨房生火做吃的,烧了满满一锅开水,灌进坛子里送去地窖。
“麻头把面条吃了,姨母做点饭出来炒了,你记住一旦咱们这里被搜了,到时候你藏在地窖的狗洞里。”
“饿了就吃一把炒米,渴了就喝坛子里的开水,记清楚了没有?还有你娘今晚念给你听的书,你也要牢牢记着别忘了。”
采薇紧张的身体都在发抖,但是她还在耐心的交待麻头,她也不保证这里一定会安全的。
麻头大口大口的吃面条,八九岁的孩子明白了什么是害怕和危险,眼泪跟面条一起吸溜进了嘴里。
“进!人跑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领头的人很惊讶佟家的门是敞开的,心里唯一想法就是人跑了。
一群人冲进院子里,看堂屋佟父慢条斯理的吃着年夜饭,满满的一大桌菜都冒着热气,旁边有一个花脸妇人在喝水。
“佟少东家,过年好呀!”官兵身后出来一个熟悉的人,笑呵呵的问候芦苇。
“你问我过年好,那我祝你高升了秦掌柜,”芦苇放下茶杯笑道。
秦掌柜侧身让路,出现一个佟父熟悉的人,是南阳城前知府,蒋大人!
“蒋大人什么时候变成了卢家公子?”芦苇挑眉问?
蒋大人冷哼一声,“抓起来!”
芦苇起身对着秦掌柜晃了晃玉佩,“秦建英,我们各位其主,你今天确定要带我们父女走?你不怕我留了后手吗?”
秦掌柜迟疑的看着玉佩,他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扭头看蒋大人的意思。
“你们想等吴斐汝来救你们?别妄想了,他窝藏前朝余孽罪大恶极,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他救不了你们了,抓他们……”
芦苇直接把玉佩扔给秦掌柜,“秦建英你可看清楚了,若是你不懂,建议你最好回去问问你主子,我们父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抓的。”
秦掌柜接到玉佩,有些惊异的看着芦苇,他后退一步朝外走了两步,不过一杯茶的功夫进来了。
“佟少东家有什么要求?”
芦苇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
“都是为主子做事的,我不为难你,就是我阿爹年龄大了,我希望他能走个痛快,你与我行个方便,我与你们卢家行个方便,我自会跟你去大牢里,我还告诉你那个孩子在哪。”
秦掌柜扭头看门外,黑暗里有一个看不清的人点头了。
“行,就按照少东家说的来,”秦掌柜轻声答应好。
芦苇回头看着她爸笑,目光里是不容否决的意思。
佟父握紧的手松开,面色平静的起身拿出药兑酒喝了,来到芦苇跟前眼里都是愧疚。
“对不起丫头,一切都是阿爹的错。”
芦苇无声的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你们过的都很苦,我没资格去恨什么去怨什么,就是觉得活着有点累!”
“你吃了吗?”佟父突然握住闺女的手问她。
芦苇没说话,目光闪烁良久,看佟父挣扎着倒地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秦掌柜一挥手,上来三个人去试佟父的鼻息脉搏,都点点头表示死了。
“请吧少东家,”秦掌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芦苇也没多说什么分辩,随着官兵出门没走几步路,便被吴大人带来的兵围住了。
“怎么蒋大人,这是来本官的地盘撒野了?这是?圣上给蒋大人升了位置?”吴大人手拿明晃晃的圣旨笑问蒋大人。
“吴斐汝?你不是……?你不……”
“本官怎么了蒋大人?你是不是听人报本官上京受责了呀?”吴大人漫不经心的来到蒋大人身边,出其不意的对秦掌柜身侧挥出去。
“吴斐汝……”蒋大人吓得后退一步。
“野杂种你……?”倒地的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吴大人。
“本官在你一入南阳城就知道了,等的就是你们吴卢出手,”吴大人笑的得意。
秦掌柜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额头密密的汗珠落下来。
徐仲林衣衫凌乱的跑过来看芦苇。
“把这窝藏前朝余孽的逆妇抓起来,”吴大人冷声吩咐侍卫。
立刻来了官兵拿枷锁要锁芦苇走。
“吴大人,我是她男人我替她去大牢,那孩子是我杀的,”徐仲林说完,从怀里拿出平安符给吴大人看。
“你可以带我去京里面圣交差。”
“徐仲林……”
“闭嘴吧你!我就是太由着你了,让你无法无天的,竟然敢伙同卢家窝藏前朝皇子?你是不是想害死徐家?”徐仲林说到恼火处,抬手给芦苇一顿打。
芦苇躺地上手抱着头,嘴里吃着徐仲林刚塞进去的药,猛的爬起厮打过去。
好呀你!徐仲林你敢打我了?你胆子变肥了是吧?你看我阿爹不在了敢欺负我了?”
芦苇披头散发的到处找东西,看最近的护卫挂着刀,她极快的抽了一个护卫刀,对着徐仲林就捅了过去。
徐仲林一看情形不对,拉着懵逼的秦掌柜挡刀,一声刀入肉,小溪似的血流了出来,芦苇不甘心没刺到人,用力的拔出刀,擦边给徐仲林送走了!
她也没落下活,被徐仲林不知什么时候,摸了秦掌柜袖子里的短刀,对着肚子捅了过去,当场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众人一脸懵逼,等反应过来,吴大人急忙吩咐人上前查看。
“回大人,都死了!”
“都死了?一个都没活?你们三个也过去查看一下,”吴大人厉声吩咐。
蒋大人带来的三个人出来查看半天,回大人,确实都死了!”
众人都面面相觑,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悍妇人!跟夫君打架动刀见血的,还给秦掌柜捎带送走了?
吴大人面色难看的逼视蒋大人,“她勾连卢家窝藏前朝皇子,蒋大人,你奉谁的旨意来逼死他们的?怎么会刚刚好的,秦掌柜身上带了匕首的?”
蒋大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一地的死人。
“吴大人,我是被蒙蔽的呀!我不知情……”
“这话蒋大人还是亲自告诉圣上吧!”吴大人冷笑一声,弯身从第一个死的人手里掰了玉佩出来,郑重的与平安符放在一起。
“那孩子的脑袋呢?”吴大人转身问。
石广升小跑步的举着盒子上前打开,盒子还有一股血糊糊的难闻,“大人,这逆妇藏的孩子都我们杀了,只有这孩子是她夫君杀的。”
吴大人皱眉摆手示意拿远点,“送给蒋大人看清楚,你们一会快马加鞭的,拿着人头与东西送去平京面圣,所有逆贼及余孽俱以伏诛,信物凭证再次望圣上详查。”
蒋大人汗珠子淌的跟河一样,语无伦次的拉着吴大人的手。
“吴大人,本官是冤枉的不知情,本官……本官是……是他蛊惑的本官,他说只要本官抓了这逆妇一家,南阳城就是本官的了。”
“肯定也是他暗中授意,灭口这逆妇一家老老小小的,是他企图迷惑与我,吴大人你要相信我……”
吴大人讥笑道,“蒋大人,本官可不敢胡乱信你,十几年前,你都敢明目张胆的包庇前朝余孽皇子,还收受了这逆妇人送你的礼物,你忘了?那马车你至今还在用着呢!都这会了你还想抵赖?”
蒋大人脑子一阵糊涂激灵,“本官……本官花钱买……”
“花多少钱呀?几桶油?几块肉?大半副紫檀车架几桶油就能换到了?这么好的事,为何本官没有遇到呀?”
“还有,他们那样的贫民,如何能有如此好的东西?本官记得那一阵万源与你勾结,空手套了不少城民们手里的钱吧?”吴大人似笑非笑的问道。
算佟芦苇还有点良心,当然也感谢她不要脸,吃了肉,放下碗就黑白颠倒的教他诈糊,别说!这混水摸鱼的法子确实好用!
不过最终还是没逃出他的手心死了,他没动手落个干净清爽,明儿对外只说把人派出去了,谁也不会说他心狠手辣了。
蒋大人汗津津的坐在地上,他浑身有嘴都说不清楚,不行,他不能束手待毙,新皇的手段他清楚,一旦跟前朝皇子粘连上,他全家多少都不够死的。
“本官要面见圣上说清楚,这逆妇人说了她可能留后手了,”蒋大人突然爬起来就企图逃跑,被三个验看的一人一刀扎成了窟窿。
吴大人眼底深处暗了暗,一闪而逝都是满意。
“这……大胆!怎可杀朝廷命官?他有罪该由圣上裁夺,你们怎能私自动手?快送去医馆救治人。”
石广升闻言急忙把盒子递给旁人拿着,亲自带人抬蒋大人,呼啦啦都去了医馆,吴大人也跟在后面小跑,甚至都管不上芦苇他们了。
“大人这盒子……”胖护卫适时的小声询问。
吴大人停下脚步看着那三个人,“把东西都给他们吧!你们回去如实禀告皇……黄大人,本官会随后上京详禀的。”
那几人没有任何犹豫,接过一大一小的盒子,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吴大人看他们没影了,带护卫折返回到芦苇徐仲林跟前,他亲自蹲下摸芦苇的脉搏,冰凉入骨都硬了!
“舅父过来试试他们的脉博,”吴大人起身让胖护卫过来试。
胖护卫上前一步,伸手翻开了徐仲林的眼睛,看了半天起身,“确实死了,看来徐娘子提前准备了一切,就是不知他们的孩子在哪。”
“眼下我没时间去找孩子了,卢家在京里对我举着斧头,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圣上还等着我的解释,天意如此算了!给他们送去屋里烧了,”吴大人遗憾的踢了踢地上芦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